如果把车停在饭店,那应该是来饭店吃饭的客人,可为什么车里会有人?
如果没去饭店吃饭,而把车停在饭店的所属区域内,饭店会允许吗?
不对!有问题!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令他意外的是,电话是司徒老板打来的。
“子群。”司徒老板的声音很平静。
“是,老板。”
“张建民到了吗?”
“到了。”
“到了多久?”
“刚到。”
“好,你们立刻离开那里,饭店周围都被警方的人控制了。”
果然不出所料。顾子群心慌意乱地朝四边望望,现在他觉得每辆车里都有人在偷偷朝他这边望。
“明白,老板。那张建民……”
“这不用你操心,尽快离开!”司徒老板的口气不容置疑。
“是。”顾子群连忙说。
看来老板已经全都布置好了。
“撤。”挂断电话后,顾子群果断地对司机说。
“我们上哪儿?老大?”猪肠问他。
“收工了!猴子,你可以回去看球赛了。”顾子群大声说。
“欧也,欧也,欧也!”猴子在后车座扭动起了身体。
松鹤楼二楼梅花厅。
“……本来有线报说,那里有人要交易大批毒品,结果只抓到两个小毛贼,最后缴获的海洛因才三克。”赵杏兰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一块红烧肉,充满轻蔑地摇了摇头。
“谁给的线报?”高竞问。
“是李耀明的线人提供的消息,后来他来找我们,希望我们联合行动。我们当然表示全力配合,可是没想到……”
“说说你们的计划。”高竞打断了她的话。
这时周越站起了身。
“我出去接个电话。”周越也不知是对谁说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他。
“我们的计划都是郑局长定的。”赵杏兰吃了一口红烧肉说。
“我知道,可我想听你说说。”高竞注视着赵杏兰嘴里的红烧肉,心想,我一口就能把它吞下,这女人居然吃了三口还没吃完。
“这红烧肉味道不错,小关,你也尝尝。”赵杏兰夹了块肉放在关保国的碗里。
“哦,谢谢,谢谢。”关保国连忙说。
赵杏兰瞥了一眼高竞,这才回答了他的问题。“简单的说,我们的计划是,先由反黑组的人控制酒吧的外部环境,就是包围前门和后门,然后再由缉毒科的人来接手其中交易毒品的犯人。可惜过去了我们才发现,酒吧里除了酒保和一个服务员外,一共只有十来个客人,其中是有两个在交易毒品,但三克海洛因却让我们出动了五十个人。哼!这算什么线报!”赵杏兰冷笑一声,舀了一大勺虾仁放在自己碗里。
“你是几点到的?”
“8点35分左右。”
“照你的说法,缉毒科的人是后到的,那张建民是缉毒科的,他怎么会在那里?”
“他呀,李耀明提出要我们组抽调一个人协助他们,他指明要张建民。”赵杏兰瞅了一眼对面的关保国说,“这你可以问小关,李耀明跟我提这件事的时候,小关也在。”
高竞把目光转向关保国。
后者正在吃一块香酥牛排。
“对,老李是这么说的。”关保国用白色小毛巾擦了下油嘴。
“他为什么指定要张建民?”高竞一边问,一边忍不住朝郑恒松瞥了一眼,郑恒松正在低头看他的手机。
“他说张建民有经验。”关保国说。
这可以算个理由,但并不足以说服高竞。这时,罗立阳站起身,兀自走出了屋子,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高竞接着问赵杏兰:“赵科长,你进人酒吧的时候,当时那里是什么状况?”
“我进去的时候,行动已经结束了,小关他们正在酒吧的角落里盘问那十几个客人,我们的人在搜查那两个交易毒品的人。我发现老李不在,就走到后门去找他,那时候整个酒吧已经亮起了灯,我在后门附近发现了老李的尸体,张建民就昏倒在他旁边。”
“你当时……为什么要直接走到后门?”高竞问道。
“这也需要解释吗?我们有示意图,每个人站在哪里,我大致都有个了解,我知道老李在什么方位。我在门口没看见他。就到后门找他去了。”
高竞腿上忽然一阵麻。来短信了!会不会是张建民发来的?他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翻开一看,果然是张建民。
“我到了。”
哈!他果然来了。高竞心头一阵兴奋,马上悄悄地发短信回复。
“稍等,过会儿找你。”
发完短信,高竞继续问赵杏兰:“你发现尸体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我马上去找小关。”
“当时周越在哪里?”他问到这里,正巧周越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略微有些尴尬。
“我在搜查酒吧内部。”周越代替赵杏兰回答。
“我没看见他。”赵杏兰一边吃虾仁,一边洋洋得意地对周越说,“对不起,我是实话实说,我是没看见你。”
如果周越在搜查酒吧,那发现尸体的好像应该是周越才对。酒吧并不大。
“周越,你在搜查过程中没有发现老李他们吗?”高竞转过头来问周越。
“确实没发现,我正在搜查吧台下面,就听到了赵科长的叫声,当时应该是8点25分。”周越喝了口冰啤酒说。
“你说的时间好像跟赵科长有出入啊。”高竞马上说。
“我们行动的时候都对过表。”周越道。
“你是说我的表不对还是说我的记性不好?”赵杏兰有点不高兴
高竞不想在饭桌上引起纷争,他看了一眼郑恒松,这时他发现不知何时,原来坐在他身边的秦芝云已经坐到了郑恒松边上,此时两人正在窃窃私语,不知道乔纳看到这种情景会是什么感想。
“周越,行动开始时,你在什么方位?”眼看着赵杏兰跟周越要争起来了,高竞立刻打圆场。
“我和老罗各带了两个人从正门进人,我们先是假扮客人,在酒吧里分散开,各自站好位置后,等老李和张建民从后门进人给我们信号,我们就拔枪抓人。”
“老李给你们信号了吗?”高竞问。
“给了,他通过对讲机告诉我,他到了。”周越道。
“当时酒吧有多少客人?”
“十来个。有男有女。”
“你还记得你们中哪一个离老李他们所在位置最近吗?”
“那……”周越笑了笑说,“应该是我。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听到他在说话吗?吧台离他站的地方比较近。”
“你没告诉过我他说了什么,现在还记得吗?”
“他说,你怎么在这儿?”周越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我不敢肯定,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吧。当时我以为他在说我,但是我站起来没看见他,后来我才知道,他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高竞把脸转向关保国。
“那你呢,关科长,行动的时候,你的位置在哪里?”
“我在门外守候,准备随时接应。里面一响枪,我就带人从前门冲了进去。”关保国津津有味地嚼着鸡爪,看都不看高竞一眼,但高竞觉得他的眼珠在眼眶里迅速地来回移动着。
罗立阳悄无声息地开门走了进来。
“来,来,老罗,你来得正好,跟你的学生高竞说说,那次行动时,你的位置在哪儿。”关保国看见他,马上向他招招手,同时他用小毛巾擦擦手,站起了身。
“我的位置?”罗立阳皱皱眉头。
关保国没理会他的疑惑,回头对高竞赔笑说。“对不起,我上个厕所。”
“没关系。等你回来我再问。”高竞连忙说。
这时,赵杏兰也站了起来,她热情地招呼关保国。“小关,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说,走,我们出去谈。”
“好。”关保国答应着,两人一起出了门。
“那次我的位置……”罗立阳坐下后,才慢悠悠地回答:“我就在酒吧的角落里,要说具体在哪个角落,不好说,我一直转来转去,在观察酒吧的内部环境。”
“你知道李耀明的位置吗?”
“大致知道,但我没看见,也没注意。我们进去的时候,酒吧里还在放音乐,我年纪大了,那些音乐对我来说太吵了,所以……”罗立阳略微犹豫了一下才说下去,“我用棉球塞住了耳朵,我觉得这样好一些。”
在行动中用棉球塞住耳朵肯定是违反纪律的,但是谁也没对此发表意见,高竞不是罗立阳的上司,自然更不会说。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们几个都参加了那次行动?”高竞问道。
罗立阳把老鸭汤转到面前,给自己舀了一碗汤。
“是的,都参加了。”罗立阳懒洋洋地答道。
“罗老师,赵科长发现老李尸体的时候,你在哪里?”高竞问。
罗立阳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跟关保国在一样,我在盘问那些客人。”
“没发现老李和张建民,你不觉得奇怪?”
罗立阳喝了口汤道:“在行动中,各人都有各人的位置,暂时看不到并不代表这个人出事了,而且我一出酒吧,就遭到了枪击,当时根本没空去注意老李他们。”
这提醒了高竞,当时他跟郑恒松去勘查群众利益酒吧时,曾经在酒吧的招牌上发现过有几个零星的弹孔。从弹孔的数量看,酒吧门口曾经发生过枪击,但还没激烈到形成枪战。
“当时关保国在酒吧内继续盘查剩余的客人,我负责把可疑的人带回门口的车上,可一出门就遭到了枪击,结果我押的人就跑了,我也受了伤。”罗立阳一边低头喝汤一边说。
“罗老师,你受了伤?”高竞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对,老罗是受了伤,肩膀上中了一枪。”周越指指自己的肩膀。
“那我怎么不知道?”高竞低声嘀咕了一句。
罗立阳笑了起来。
“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受点小伤难道还要全局通报吗?”他道。
他刚说完,赵杏兰和关保国有说有笑地从门外走进来。
“怎么样?高竞,都问完了吗?”赵杏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给自己舀了一碗老鸭汤,半开玩笑地说,“你这样可严重影响我们的胃口啊。”
高竞也觉得自己问得太多了,于是他说:“好,现在既然大家都在,郑局长也在,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在行动那天看见谁出现在本不该他出现的位置。”
郑恒松此时已经跟秦芝云结束了密谈,她回到自己座位上时,高竞注意到她脸色发红,情绪好像有些激动。郑恒松跟她说了些什么?
“要说谁在不应该的位置,我觉得就是……周越了。抱歉。”赵杏兰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歉意,反而还有几分得意,“他说在搜查整个酒吧,但是我没看见他。”
“我也没看见你,我就在酒吧里,我只是在8点25分左右听见了你的声音。你叫了一声,但可能当时酒吧里太吵,没人听见。过了大约5分钟,你才开始大声尖叫,赵科长,你的反应好像慢了些。”周越冷冷地盯着赵杏兰,一字一句地说,“在关保国到达之前,只有你一个人站在尸体旁,至少有5分钟。”
“胡扯!周越!你这是在含血喷人!”赵杏兰变了脸色。
周越不理她,扭过头对高竞笑了笑说:“我现在来回答你的问题,高竞,如果说谁在不应该的位置,那就是赵科长。她的位置应该在前门她自己的车里,她向来都只是坐在车里等下属的报告,这次怎么会突然跑到尚未清理完毕的现场?而且还深入到现场的内部,跑到后门,亲自发现了尸体,我觉得这很奇怪。”
“周越!你说话要负责任!”赵杏兰拍桌子怒吼。
“抱歉,我也只是实话实说。”周越道。
这是高竞第一次看见这两人针锋相对,他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也许是他第一次看见周越露出锋芒吧。周越提供的线索很值得推敲,但他明白现在深究这个问题,只会使两人的矛盾激化,所以,他故意冷淡他们两人,转而问罗立阳:“罗老师,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罗立阳耽搁了一秒钟,才回答:“没有。我什么都没发现。”
“真的?”高竞觉得罗立阳的口气有些不确定。
罗立阳不安地瞄了他一眼,手指在桌上打着节拍。
“让我再回去想想。”他道。
“好,我们明天再谈。”
罗立阳默默地点了点头。
“保国。你呢?”高竞问关保国。
“我也没有。”关保国笑着摊了摊手。
饭桌上一阵沉默。
“好了,我看今天的饭吃得也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赵杏兰似乎准备走了,她的手已经搭在包拉链上,这时郑恒松说话了。
“不忙,不忙,赵科长。”郑恒松笑容可掬地说。
“郑局长,我们家老何都呼我了……”赵杏兰死死抓住了她的黑色提包,好像那里面藏着秘密文件。
郑恒松走到她前面,把她的包夺过来放回原处。
“再坐一会儿。”他声音柔和地说。
还没等赵杏兰作出反应,郑恒松就拍拍高竞的肩道:“叫他上来吧,他该等急了。”
“现在?”高竞以为自己听错了。
“让他上来,既然大家都在,可以对对答案。我想听听他怎么说。”郑恒松道。
餐桌上的人面面相觑,不安的情绪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
“谁要来?”秦芝云用两根手指支撑着她的脑袋,优雅地问道。
郑恒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去叫他。”他对高竞说。
高竞起身离开饭桌走出了包房。在走出那个房间的时候,他感觉身后的目光聚成了一道强光,几乎要把他的背射出一个孔。高竞心里恶狠狠地想,你们这群嫌疑人一定很渴望知道谁会来吃晚餐吧,也好,张建民没准会说出什么让某人害怕的东西来,也许某人还会因此露出马脚,郑恒松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走下楼梯时,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张建民的电话。
但电话通了,他听到的却不是张建民的声音,而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高竞惊诧地问道。
“你是谁?”那女人操一口东北腔的普通话反问他。
“这手机是我朋友的,请问你是谁?”
“我是松鹤楼的饭店服务员,刚刚在走廊里捡到了这个手机。如果是你朋友的,叫他到四楼来拿吧。”那个女人似乎匆匆想挂电话。
高竞觉得情况不妙,按理说,张建民是不会把手机丢在走廊上的。
“好,我马上来,你在电梯口等我,你叫什么?”高竞急急地问。
“小梅。”那个女服务员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高竞急匆匆由他所在的二楼乘电梯直达四楼,在电梯里,他用短信向郑恒松作了报告。
他一走出电梯,就有个穿红色旗袍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她向他展示职业性的微笑。
“我找小梅。”高竞说。
她站定了,看着他。
“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她问。
“是的。你就是小梅?”
“对。我就是。”她点了点头。
“手机呢?”高竞一边说,一边掏出警察证向女服务员亮了一下。
女服务员似乎吃了一惊,她下意识地上下打量他,然后匆匆奔向服务台,不一会儿,她拿了个手机走过来。
“就是这个。”她把手机递给他。
高竞把它塞进口袋,问道:“这里都是包房吗?”
“是的。”
“我要逐一检查。”
“这……”女服务员面有难色。
“放心,我不会影响其他客人,这儿几间包房里有人?”他一边问一边已经走向了最近的那间包房。
“都满的,一共15间。”女服务员慌不迭地跟在他后面。高竞觉得张建民如果在四楼,那他只会出现在两个地方,一是包房,二是男厕所。
“男厕所在哪里?”他回头问那个女服务员。
“在那儿。”女服务员手一指,他立刻朝那边奔去。
男厕所里有两个客人,但没有张建民的影子。
不在厕所,那他会在哪里?会不会在大堂?也或者,他会不会已经离开饭店了?但即便是这样也没道理把手机扔在四楼啊。不管了,先查包房再查大堂。
“这里最小的包房有多大?”高竞问。
“可以坐四个人。”女服务员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回答。
“这层楼有几间?”
“这层楼没有小包房,小包房都在二楼。”女服务员说。
二楼?高竞刚刚所在的梅花厅就在二楼。妈的!高竞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
他快速奔到电梯口,按了按钮,但电梯迟迟没有上来,心急如焚的他大声问女服务员:“楼梯在哪里?”
“在那里。”女服务员指了指电梯后面的一扇门,他立刻冲了过去。
他飞快地奔到二楼,抓住一个正在送餐的女服务员就问:“这里的小包房在哪里?有几间?”
“有五间,不过现在都客满了,如果你要……”女服务员话说到一半,高竞就亮出了警察证。
“带我去看看这五个包间。”高竞冷静地命令道。“好,好吧。”女服务员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转身朝前走,给他带路。
可是,他们接连看了四间包房,都有客人在用餐,张建民不在其中。张建民会不会在底楼的大堂?也或者……他已经离开了饭店?但是,如果这样,他的手机怎么会在四楼的包间区?女服务员走到长廊转弯处,停下了脚步。“没有了。”她道。“你不是说有五个包间吗?”
“另外那间的客人刚刚结账走了,现在正在收拾。”女服务员看着他,似乎在揣摩他的心思,最后她说,“如果你要去看的话,请跟我来。”
这间包房叫明月厅,高竞发现,它距离郑恒松所在的包房仅几步之遥,而且它就在厕所旁边。
高竞进去时,两个服务员正在收拾碗筷,餐桌上有四盆菜,三个酒杯,菜几乎都没动,一个女服务员正要去拿那几个酒杯,高竞禁不住叫起来:“等一等!”
女服务员吓得连忙缩回了手。
“我是公安局的。”高竞亮了下自己的证件,他问道,“这个包房有几个客人?为什么菜都好像没动?”
“我们也说,这客人好浪费啊。”
“这里有几个客人?”
“说是两个,但后来走的时候是三个,另外一个是临时叫来的吧,其中一个好像是喝醉了。”女服务员说。
喝醉了?高竞心中一凛。会不会是张建民?
“喝醉的那个是男是女?”高竞问道。
“是男的。”
“最先到的是他吗?”
“对,是他点的菜,他说是两个人用餐。”女服务员困惑地望着他。
“他长什么样?”
“嗯……中等个子,长得挺魁梧的,四十岁左右。”女服务员好像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那另外一个呢?他不是说有两个客人吗?”高竞问。
“没看见。我上菜的时候,都是那个客人一个人,后来上完了过来看过一次,也是他一个人,不过,我一个人要管好几个房间,也许我没注意。但我知道,结账的时候,他的房间里多了两个,都是男人,他们说那个客人喝醉了,特地叫他们来结账的。”
“他们是用现金结账的吗?”
“是的,现金。”
看见女服务员又要去拿那酒杯,高竞马上阻止:“别动,什么都别动!这里警方接管了。”
女服务员吓得连忙退到一边。“啊,这样的话,我得跟领班说一声。”
“别动就是了。他们走了多久了?”
“大概5分钟吧。”
妈的,就在他上四楼的时候,他们离开了饭店。高竞想,如果那个喝醉的男人就是张建民的话,那恐怕是凶多吉少。
可是饭店门口不是有郑恒松的人吗?他们离开时,难道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对了,那些人只是保护郑恒松他们几个人的安全,防止黑道上的人来捣乱,但是并没有让他们注意一个喝醉的客人。张建民真的喝醉了吗?
当晚10点,莫兰和乔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新闻。
一条新闻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今晚9点半,在本市东段地铁华北站,一名男子在列车即将到站时,突然纵身跳下站台,导致头部严重受伤。事发后,该男子被立即送往医院,但终因失血过多,不治身亡。目前警方怀疑该名男子是自杀。这次事故导致地铁运营受阻10分钟左右。经警方勘查,该男子身上未带任何证件,随身只带了一张借书证,借书证上显示他的姓名拼音是,Zhang Jian Min,请该男子家属尽快跟警方联系,联系电话是XXXXXXXX。”
“张建民!”乔纳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电视屏幕嚷道。
“张建民!张建民!”她拉着莫兰的衣袖,嚷道。
“我听到了。”莫兰在吃香草冰淇淋,“电视上没说他是怎么死的。如果是被列车压死的,他的脸应该也会被压坏吧?”
“那又怎么样?”乔纳激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怎么会死了?是畏罪自杀?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还是后悔了?妈的,他昨晚的样子看上去好像还挺伤心的!可是……”看见莫兰还在吃冰淇淋,她怒道,“你居然还能吃得下冰淇淋?”
“干吗吃不下?我最爱吃香草味的了,而且我今天被坏人暗算了,要用冰淇淋压压惊。”莫兰想起一件事,她必须提醒乔纳,“喂,我今天的事不要告诉我爸妈,不然他们要担心的。”
“当然,我怎么会说?”乔纳大声道。
“小声点!想吵醒他们吗?!”
乔纳气呼呼地盯着她问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我听到了。我的意思是,如果脸被地铁压坏了,也许不是他。我看过很多侦探小说,罪犯都是以这个方法人间蒸发的。”莫兰心不在焉地说。
“哦?”乔纳的眼珠转了转,“你的意思是说,把借书证丢在那里只是障眼法,其实死的是别人?”
“对,有这种可能。不过……”莫兰吃了一口冰淇淋,“也难说。如果要让那个死人代替自己的身份,没那么容易,张建民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只要查个DNA不就知道那个死者是不是他了吗?而且,用身份证或警察证更能说明那个人的身份,借书证,好像有点……”莫兰觉得借书证出现在这里很耐人寻味,“张建民喜欢看书吗?”她问道。
乔纳想了想道:“妈的,他喜欢!他是有张借书证。若琳有一次对我说,他受伤后,就去图书馆办了张借书证,他每周都会去那里呆上半天。”
“难道这个人真的是张建民?”莫兰举着半勺冰淇淋停在半空中。
“谁知道,等高竞他们鉴定后才能有定论。”
莫兰慢慢把冰淇淋送到嘴里。
“你知道张建民平时都看什么书吗?”莫兰问。
乔纳盯着她的脸,问道:“这对你重要吗?”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
她的话还没说完,乔纳就斩钉截铁地说:“我马上找我在图书馆档案室的朋友,我要他们给我查!”
她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卧室。
莫兰听到她拨电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