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理发师 作者:鬼马星
内容简介
少年侦探系列第二季
两个13岁男孩不可思议的探案之旅……
牛姓女孩、绿色连衣裙、小庭桥、少女落水,这是连环少女溺水事件的共同点。据警方调查,每个女孩溺水都有无可挑剔的原因……
少年侦探贝乐和历晓天在遇害少女同学叶韵的委托下,决定调查。但探案过程并不顺利。警方完美的结案呈辞……受害女孩家人的刻意回避……侦察过程中总有一个神秘人暗中阻扰以及不时发生的袭击危险……少年侦探们凭借过人的智慧,不顾凶险,实地侦察,抽丝剥茧……然而每当以为调查有所进展时,却发现其实距离真相越来越远……
终于,俊美的少年理发师出现了……不料少年理发师揭开的是另一面真相……
作者简介
鬼马星,原名马雨默,上海作协会员,生于20世纪70年代。2000年,其处女作《骆叔的镜子》在贝塔斯曼和人民文学出版社举办的“新人文学比赛”中获全国一等奖,曾做过新闻记者,2005年因罹患尿毒症,辞了工作换了肾,开始在家专业从事推理小说创作。自2007年5月至今.她已经陆续出版15本浪漫推理小说,是中国本土推理小说的领军人物。
【一、少年登场】
离开理发店的时候,她禁不住回头看了三次。那个人正悠闲地斜靠在收银台边,仰头看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广告,一个婀娜多姿的女明星风情万种地甩着飘逸的长发,宣扬着某种洗发水的神奇魔力,而他则痴痴地盯着电视屏幕,直到洗发水的广告结束,仍微微仰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今天是她第一次来这间名为“眺望”的小理发店。报纸上的广告说,这里可以免费为女孩剪头发,于是她就来了。这倒不是因为她家境不好,贪图小便宜,而是因为她很好奇。因为广告上特别注明,需要免费服务的顾客必须姓牛,还得穿绿裙子。她正好姓牛,还恰好有一条非常漂亮的绿裙子,因为学校不允许女生穿短裙上学,她正愁没时间展示它,如今正好是个机会。因为有这两则特殊要求,她觉得整件事很有趣,听起来就像是在玩什么游戏。而且,她还从地图上发现,自己家离“眺望”的直线距离只不过区区四公里而已。她想,她完全可以吃完晚饭后,悠闲地骑着自行车去逛一圈。
主意打定后,她便出发了。
理发店是一栋狭长的小楼,坐落在小庭桥旁边的一片瓦砾中。四周的房屋大部分都已被拆光,它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远远望去,就像一根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手指。理发店门口没有挂招牌,她在小庭桥上张望了很久,才确认那就是她要找的理发店,因为她看见了店后面挂着的一排毛巾。
她踩着碎石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靠近理发店。其实这时候她已经有些后悔了,她担心自己的一时冲动,不仅没给自己带来任何乐趣,还会毁了一头乌发——在这样的破理发店里,会有像样的发型师吗?
这么一想,当她终于来到理发店门口的时候,她甚至想转身走了,可这时门却开了,一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
“理发吗?”那女人粗着喉咙问她。
她胆战心惊地望着女人的脸,心想,她是不是被烧伤过啊,为什么脸上全是坑坑洼洼的?
有那么一刻,她想逃走,她想说她只是路过,可那女人却把门开大了。“进来吧。”她道。
她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举步踩进这家陌生的小店。
这可能是她有生以来到过的最离奇的理发店。一进门,她就发现地板是玻璃做的,一个男孩在她的脚底下正仰望着她,开门的那个女人在门边低头向他招手,他便懒洋洋地走到屋子的角落里。
她听见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她知道那是踩楼梯的声音,她没想到,在这间如火柴盒般狭小的小楼里还有楼梯。
没多久,一个男孩出现在她的面前,令她意外的是,他有一张天使般俊美的脸。他大约十六七岁,中等个子,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衬衫,蓝色牛仔裤。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看了两秒钟,撂下一句“跟我来”,便“蹬蹬”上了楼。
【二、诡秘事件调查小组】
她愣了一下才跟上去。
她摸索着找到屋子角落里的木楼梯,这可能也是她见过的最小的楼梯,每一格阶梯只容得下她的一只脚。她几乎是侧着身子才挤上了二楼。
二楼是这家迷你理发店的店堂,但屋子里只有一张理发椅。它面对镜子,堂而皇之地端放在房间的正中。
她还在迟疑该不该走上去,就见那男孩走到房间里仅存的柜子前,拉开了其中的一格抽屉。可能是因为房间太小的缘故,她眼光一溜,就对抽屉里的东西一览无余。她相信她没看错,那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剪刀。
可那里面显然没有男孩中意的,他关上抽屉,又拉开了下面的一格。这一次,里面的亮光差点晃花她的眼睛,但她还是看清了那里面的东西——还是剪刀,只不过,它们似乎比先前的那些更亮、更美,就好像外面都涂了一层银。
男孩从那些剪刀中挑出一把,将它套在手指上绕起圈来,接着,他悠闲地走到那张理发椅子前面。
“请坐。”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拍拍椅背。
她像中了魔法一般坐了上去,尽管她心里有无数疑问,但她一句也没问。屋里静得出奇,他也没说话,她只听到剪刀在耳边咔嚓作响。
她后来回想,整个理发过程大概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其实,她都来不及担忧自己头发的命运,剪发过程就已经结束了。
“好了。”她听到他说。
当她抬起头凝视镜中的自己时,不由得愣住了——她从没见过如此清秀漂亮的自己。她过去总觉得自己的脸形不够完美,可现在,所有的瑕疵和缺陷都不见了,她相信那是因为层次分明的发型美化了她的脸形。
“怎么样?”男孩问她。
“好棒啊!”她由衷地说,看着镜中的自己,她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男孩站在她身后含蓄地笑了笑,将那把剪刀从手指上取了下来,这时她才看清那把剪刀,它非常小,就像一把儿童剪刀。
“你的理发技术太棒了,我以后还找你剪头发可以吗?”她几乎是在央求他。
其实,她已经对他本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理发技术确实超凡出众,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外形。她喜欢他的长相。她觉得他上任何一个选秀节目都能拿冠军,她还盘算着,次日下午放学后约上几个好朋友一起来看他,她相信她们一定会赞同她的看法。
“你可以给我的同学剪头发吗?当然,她们会付费的,放心吧,不会让你白干。”她热情地提议。
可惜,男孩对此却丝毫都不感兴趣。他将剪刀放回抽屉时说:“如果没什么事,你该走了。”
他在赶我走?
她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失望。但她马上安慰自己,他们只是初次相识,也许,等她多光顾几次后,他就会对她另眼相看了。
“好吧。时间也不早了。”她说。
他没把她的话听完,就已经自己下了楼。她只得跟着爬下了楼梯。
底楼空无一人,之前的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男孩似乎急于把她打发走,他将她送到门口,替她打开了门。
“嗯,可以问个问题吗?”她临出门时,又企图搭讪,但迎向她的却是硬邦邦的拒绝。
“不可以。”他将她推出了门。
他的力气比她想象的大得多。她本来以为,在她出门之后,小楼的门会被“咚”的一下关上,然而,直到她骑车登上小庭桥,那扇门仍然开着。
她心里有无数疑问。
她想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在报纸上登这样的广告,难道只是想操练一下剪发技术吗?以他那出神入化的技艺,似乎并不需要这种操练。还有,他为什么单单要找姓牛的女孩来免费服务,只是觉得好玩?如果“牛”这个姓氏对他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那为什么他没问她姓什么就给她剪发了?她带了身份证,她本来以为,对方可能需要她证明自己姓牛,可结果对方提都没提。这是为什么?
她骑车来到小庭桥的中央,又禁不住停下车朝理发店张望。店门已经关上了。小楼的最高层亮起了灯,她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在窗前晃动。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理发店会叫“眺望”了。他在“眺望”她,想到这点,她的心禁不住砰砰直跳。
然而她明白,自己继续在桥上停留并不明智。于是,她奋力踩下轮子,想早点回家。她现在急于要跟好朋友分享她今天的经历。
可是,不知为何,自行车的轮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无论她怎么踩,它始终在那里一动不动。无奈,她只得跳下了车。
她把车靠在桥栏上,弯下身子,想看看车轮里是不是卡到了什么。就在她低头观察车轱辘的时候,她感觉身后有什么在向她移近,但她并没有太留意,因为她觉得小庭桥跟一般的大路没什么两样,既然是条公共道路,就会有行人。
可是她并不知道,在近一年中,已经有三名像她这样的妙龄少女在这里溺水身亡。其实,这座桥每到晚上,便人迹罕至,因为桥的另一边除了理发店和几间没有拆掉的平房外,已经没有其他人居住。说白了,这就是一条死路。
她在车轮下找到一块小木板,上面还有几个钉子。毫无疑问,这是有人在故意破坏。
真倒霉,她心道。她把那块木板从车轮下面拿起,顺手丢进了小庭河。
这时,有什么东西碰了下她的后肩。她刚想回过头去,头上就被狠狠打了一拳,她眼冒金星,站立不稳,朝后倒去。
这时,她蓦然想到另一边就是小庭河,她虽然学过游泳,可她只在游泳池的浅水区游过,还没下过一条真正的河,她不知道掉下去会发生什么。恐惧增加了她的勇气,她骤然死死抓住了桥的护栏,叫道:“你想干什么!”
对方没有回答她,又接连给了她两拳,第二拳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她的鼻子上。她感觉她的鼻梁骨断了,剧痛和极度的恐惧,以及无以复加的惊慌,令她头晕目眩,转眼之间便丧失了最后一点反抗的力量。鼻血滴落在她的嘴里和她的鞋子上,她低低叫了一声,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下一秒钟,她朦朦胧胧感觉有人将她拽起,放在了桥栏杆上,她已经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但她叫不出声,也使不上力。她看见自己的手在半空中乱抓,似乎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她感觉自己被掷向空中,随后“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紧接着,她就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她陷入了一片黑暗,而这时,她脑袋里却有个声音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历晓天大声道,坐在他对面的贝乐立刻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轻点!”
他们是在快餐店,星期天的早晨过了九点,这里便熙熙攘攘,坐满了吃早餐的人。历晓天知道贝乐是不希望别人听见他们说的话。
“你没开玩笑吧?”历晓天压低了嗓门,“你真的想重开你爸妈的博客?就是那个什么什么诡秘……”
“诡秘事件调查小组。”贝乐接过他的话头,同时拿起面前的鸡排汉堡,咬了一大口,奶酪和蔬菜汁弄得他满嘴都是,他满不在乎地用手背擦了擦,“那是我爸妈留下的事业,他们一定希望我能继承他们的衣钵。”
贝乐的父母几年前死于非命,他们在出事前,曾经开设过一个博客,专门替人解决各种神秘离奇的事件。在历晓天看来,他们的身份就类似于私家侦探。
“你也想当私家侦探?”历晓天上下打量贝乐,虽然他知道贝乐很聪明,可是光有聪明是不够的,年龄就是个大问题。贝乐跟他一样,今年不过十三岁,“谁会相信你?他们看见你是小孩,马上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所以,我只接待跟我们差不多年纪的人。”贝乐晃了晃手里的汉堡,略带得意地说,“我在求助者须知里特别加了一条:求助者必须在十七岁以下。”
“十七岁也够大的了。”历晓天道。
“但至少不是成年人,只要他们信我,我们就能说上话。”
历晓天想想觉得似乎有点道理,大人有大人的世界,小孩有小孩的世界。大人不相信的东西,孩子却可能深信不疑。这就好像老爸永远无法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打游戏一样,对于大人来说,那只是个游戏,但对于像他那样痴迷于游戏的人来说,那却是另一个更真实的世界。
“哦,好吧。那你打算怎么做?招揽生意?”历晓天问道。
“哈哈,不用招揽。”贝乐笑嘻嘻地啃着汉堡,“告诉你,我刚刚更新了博文,就马上有人给我留言了。”
“哦,有生意上门?”
“嗯嗯。”
“怎么回事?”历晓天来了兴趣。
“她的留言很简单,只是说,她的同学兼好朋友死得很蹊跷,她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跟她约了今天上午九点半在这里见面。”
“九点半?”历晓天马上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还差五分钟。”
“她快到了。”
“她几岁?”
“她说十五岁。”
“比我们大两岁。她知道你几岁吗?她会不会瞧不起我们?”历晓天仍然纠结于年龄,贝乐却满不在乎。
“别担心,她知道我几岁。她说没关系,她只想找人聊聊,并不指望有人能真正帮她。不过……”贝乐很肯定地说,“我一定会帮她。”
历晓天想问他,那为什么把我也叫来,是因为知道这几天我的游戏机被我爸没收了,正闲得发慌?还是因为你这个大侦探需要一个超级大帅哥当跟班?他的这些话还没问出口,眼睛就瞥到了门口,一个身材娇小的短发女孩正从外面走进来。
“喂,会是她吗?”他问道。
贝乐回头看着那女孩,立即答道:“就是她。”
“你怎么知道是她?你见过她?”
“不,她说她今天会穿红裙子。”
那女孩的确穿了条红色的超短裙。
贝乐抓起桌上的一顶白色网球帽朝她晃了晃,她看见了,朝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历晓天注意到她不时在朝身后张望,那神情就好像是在担心有人在跟踪她。
她很快来到了他们的桌边。
“你们是……”她谨慎地扫视着他们两个。
“我们是诡秘事件调查小组的成员。我是贝乐。”贝乐口齿清晰地回答了她,又问,“你是叶韵吗?”
她听完这句,立刻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到贝乐对面的座位上。“对,我是叶韵。太好了,你们看上去没我想象的那么小。”这句话像在安慰她自己。
你看上去也不比我们大多少,历晓天在心里回敬了一句。
“反正,只要不是大人就可以,我身边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其实,该说的我都说过,但是没人相信我。”她有些语无伦次,然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朝身后望了一眼,等她确定没有人在注意她后,她从书包里翻出几张旧报纸的复印件,“看,这是我从图书馆找到的。”
“这是什么?”贝乐将四张复印件移到了面前,历晓天也凑了上去。报道很短,他只花了几分钟就都看完了。他发现,这四篇报道的内容几乎如出一辙,都是少女落水事件,地点都在同一个地方——F区的小庭桥,时间也几乎相同——都在夜里八点半左右。
“这里面有你的同学吗?”贝乐问她。
“没有。但我同学也是在那座桥下面出事的,我觉得这些案子之间一定有联系。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淹死了,听警察说,她临死前被人打过,鼻梁断了,我没看见过尸体,也没去参加追悼会,因为,因为那太……”她似乎哽咽住了,但马上又收拾好了情绪,“我跟牛倩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从小学起就是同班同学,现在我们都在第五中学念初三,马上就要初中毕业了,本来我们打算一起考到寄宿学校去,因为这样家长就管不到我们了……可是,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声音低了下来。
说起小庭桥,历晓天有点印象。
“她怎么会去小庭桥?前两个星期,我爸开车带我经过那里,那里可是都快被拆光啦。”他道。
“我不知道。出事那天下午,她好像跟我说起过,她要去干点什么,可我当时在忙别的事,完全没留意。”叶韵显得非常懊恼,“我真该好好听她说话的。可是,我只听到最后一句,她说晚上会给我打电话。当然,她没打来。第二天我到了学校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天下午,警察还来找过我。”
“警察找你,都问了些什么?”贝乐问道。
“他们问我,她有没有交过一些不该交的朋友。牛倩平时是很喜欢交朋友,不过,我觉得这事跟她的朋友应该没关系,不然她一定会告诉我。其实,她有哪些朋友我都知道,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她有哪个朋友住在小庭桥附近,或是有谁约她在那里见面。”
“那她为什么去那里?”历晓天问道。
“我就是不知道啊!那里什么都没有!我昨天才去看过!”
“什么叫‘什么都没有’?总该有些商店什么的吧。”贝乐道。
“那里是拆迁区,确实什么都没有。”历晓天知道那里的情形,他解释道,“那里差不多就是一片废墟,如果有一两栋没被拆掉的小楼,警察也一定也去找过他们了,再说,也难保那里面有没有住人。”
“你同学的案子,警察后来是怎么说的?”贝乐问叶韵。
“不知道。没人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估计一定是没抓住凶手。”叶韵用手点着桌上的复印件,神情紧张地说,“你们仔细看看我复印的东西。在我同学之后,还有一个人在那座桥边死掉,她是在上星期三晚上出的事。我就是看了这篇报道,才去图书馆查资料的,谁知道一查就查到四篇。我敢肯定,这几起案子一定有关联,可是我跟我爸妈说,他们根本不愿听,他们只知道让我别管闲事好好念书。可牛倩是我的朋友,她出了这种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她激动地拍了一下桌面。
“在你同学之后的那个人叫N小姐呢。”贝乐像成年人一般,皱着眉头在研究那篇报道,“她会不会也姓牛?”他问道。
“我不知道。”这一点叶韵似乎没想到。
“还有这篇报道里,虽然没写落水者的名字,但提到了落水者的父亲,看这句——‘落水少女的父亲牛某在本市一家报社任编辑,他闻讯后立即赶到了现场。’老爸姓牛,女儿应该也姓牛吧?这些被害者会不会都姓牛?”贝乐道。
“都姓牛?”历晓天心头一震,一个念头在他脑际飞过,“这会不会是连环杀人案?有个凶手专杀姓牛的少女。他会不会是因为小时候脑袋被牛踢过,所以从此对姓牛的人怀恨在心?要不要通知公安局?让他们发条通知,特别警告姓牛的女生要注意安全?”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在开玩笑,但叶韵听了他的话,却狠狠瞪了他一眼。
“混蛋!我同学被人杀了!你觉得这很有意思是吗?”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历晓天道,“但你想想,如果都是姓牛的,那我说的就很有可能是真的。那个人专杀姓牛的女生,而且这个人还喜欢在小庭桥附近溜达,所以他肯定就住在那附近,或者经常在那一带活动。你看过纪实频道的‘推理探案’节目吗?那些杀人狂,都喜欢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作案。”
他的话让叶韵若有所思。
贝乐也在那里点头,“晓天说得有道理,那个人一定很熟悉小庭桥。可关键是,他是怎么把牛倩她们引到小庭桥去的呢?牛倩认识的人,你都认识吗?”
叶韵点头。
“我都认识。我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她的朋友都是我的朋友。”
“那这些报道上的人,你认识吗?”贝乐指指面前的复印件。
“我不认识。其实,如果不是牛倩在小庭桥出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叶韵大声道,有个顾客朝她看过来,她连忙又压低了声音,“我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去那里!”
“那她出事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什么?”历晓天觉得自己的口气比贝乐更像个大侦探,他想,如果这时候手里有个跟福尔摩斯所拿的一样的烟斗,一定非常帅。
“她没说过什么。”叶韵道。一定已经有不少人问过她相同的问题,她脸上明显露出厌烦的神情,“她跟平时没有任何不同。”
“她家境怎么样?如果很穷就算了,但如果有点钱的话,她就可能会去百货公司、电影院、美容院或者发型屋——这是我妈常去的地方。”历晓天道。
“她家里很有钱,只是她爸妈都忙于做生意,平常回来得很晚。他们会给她很多零用钱。你说的那几个地方……”叶韵想了半天才说,“她不喜欢逛百货公司,虽然她有钱,但不会乱花,她是个好女孩,我刚说了,她也不会去美容院,只有你妈这样年纪的人才会老上美容院。发型屋嘛……”她又想了好半天,才说,“她好像是说过一句。”
“她说过什么?”历晓天忙问。
“她说她的头发需要修一下。不过,这并不代表她真的会去弄头发,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大概就在出事的前几天吧……其实,我也常说我的头发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但未必就会去弄啊……”叶韵茫然地看着他。
“这么说,她真的什么都没说过。”历晓天有点泄气,他问贝乐,“喂,大侦探,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应该去找写报道的记者,先弄清楚被害人都叫什么名字。”
“你要打电话给记者?”叶韵很兴奋,但立刻又担忧起来,“他会理我们吗?”
“没关系,我找四叔帮忙。我去打个电话。”贝乐说着站起身走了出去。
“四叔?”叶韵一脸疑惑。
“贝乐的四叔神通广大,认识的人又多又杂,没准马上就能托人找到那个记者。”历晓天道。
“哦,是吗?他是干什么的?做生意的?”叶韵好奇地问。
“不,他是开棋牌室的,在这之前,混过黑道。现在他是黑白通吃,连警察看见他都要掂掂他的分量。总而言之,是很厉害的家伙。你同学的事,少不了要他帮忙。”
叶韵愕然地看着他。
历晓天很高兴能用四叔的特殊经历唬住她。他想,如果她知道贝乐出生于一个典型的“犯罪世家”,真不知会作何感想。
两分钟后,贝乐从店外走了进来。
“怎么样?”历晓天问他。
“现在就去。四叔答应半小时后,他会让那个记者在A报业大楼下面的花坛前跟我们见面。”贝乐走到桌边,把那几张复印件塞进自己的书包。
“你四叔真厉害!”叶韵道。
“哈哈,我也是刚知道,他们报社总编的老婆的弟弟的老婆常去我四叔的棋牌室打牌。再说,我求的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找记者问两句罢了。走吧。”他一边说,一边径直走出了快餐店。
历晓天和叶韵连忙跟上。
出门的时候,叶韵说:“我要去上趟厕所,你们在门口等我。”
“OK。没问题。”历晓天道。
他看着她走进了快餐店的盥洗室。半分钟后,贝乐从前面折返回来,看见他等在快餐店门口,便问:“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