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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警员一愣,抬在后面一名稍矮的警员道:“大家都看见的,枪击身亡,还、还用法医吗?”韩峰看了看于成龙的伤口,头部中枪,子弹贯穿头颅,前额穿进,后脑打出。韩峰又凑上前去,闻了闻伤口,挠了挠头,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明白。
韩峰转向冷镜寒,问道:“你们的规矩都是怎么定的?”
冷镜寒道:“这个…”
“是我让他们抬下来的。”一个洪亮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江浩,那个身形魁梧的大汉阔步走来。
不知怎么的,韩峰看着江浩,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的肌肉实在是凸得太厉害了,已经发达得有些变形。那江浩在韩峰面前一站,韩峰就更像根压榨过的甘蔗了。江浩道:“现场已经勘查过了,也留了人形图,我是怕引起人们的恐慌,所以才提出及早处理尸体的。趁现在还没人看见,快,抬车上去。”
两名警员赶紧抬着于成龙的尸体向车走去。
陈勇军道:“这样也好,如果让市民知道发生枪击案的话,尤其是你们海角市刚刚发生过特大暴力案情之后,现在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韩峰道:“我上去看看。”
陈勇军道:“我们在下面等你,江浩,你带着小刘陪他上去。”
于成龙的家在四楼,内跃层,韩峰进门就问道:“门给打坏了?”
江浩道:“是我开的枪。当时我心里着急,冲在前面,他们都没跟上,我敲了三次门,没反应,我就直接开枪了。然后冲进去,就看见于成龙躺在地下,就在那儿。”很多警员都表示,听到了枪声,那时他们还在二楼呢。
韩峰道:“不是吧,你们怎么跑这么慢!”
小刘道:“你不知道,我们江局可是参加过市锦标赛的短跑冠军,在爬楼上速度更是快,他上一层楼只需要两步。人家有草上飞、水上漂,我们江局真正的是楼里飞。”
江浩笑道:“哪里,都是以前追捕毒贩,在原始森林里跑惯了。”
外面是一个露天阳台,有个小花坛,种了些花,花坛正下方就是警察守候的地方。韩峰趴在花坛栏杆向外看,还可以看到楼下警察忙碌着。整个露天阳台都用玻璃窗装饰起来,人形图表示,于成龙就躺在窗下,显然是在阳台上看风景时被枪击中的。韩峰指着南面酒店四楼道:“凶手是在那里开枪的吗?”
江浩道:“对的。当时我们都听到玻璃的碎响,因为于成龙回家前,没有人进入过房间,我马上想到可能是狙击手干的,所以就向对面大楼四楼看了一眼,也只看到人影一晃。我马上派人包抄那酒楼,但还是让那人跑了。”
韩峰看着玻璃上的枪孔,问道:“你们都听到玻璃响声了吗?”
几名警员都道:“是的。”
韩峰又问道:“你们都看到对面楼上有人影吗?”
几名警员相互望望,有的沉思,有的摇头,还是那眼镜警员道:“只有江局看见了,我们都没看到。”
江浩道:“嗯,我发现得很快,而那凶手离开得更快,我都只看到一个背影。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她是女的。”
韩峰道:“是名女性?你肯定?”
江浩点头,韩峰又问道:“是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江浩迟疑道:“她裹着头巾呢,不过,我想想,应该是长头发,嗯,是长头发。”
韩峰又问:“她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一名警员接口道:“是金黄色的。”
韩峰道:“你这么肯定?”
那警员道:“嗯。她在楼下的时候,我就看见了。”
韩峰看看房间环境,又问道:“你们找到子弹没有?于成龙的头部可是被击穿了的。”
警员道:“还没有找到。”
江浩指着阳台另一头道:“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子弹直线飞行,那边的窗是打开的,很有可能飞出去了。”
韩峰四下走了一圈,点头道:“嗯,没有什么了,我们再到对面去看看吧。”
临走时,韩峰看了眼客厅电视机上面,那里摆放着一张照片。韩峰趁人不备,将照片连相架一同取走了。那是一张于成龙与卢芳的合影。
酒楼四层,韩峰趴在窗台上看,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他问道:“子弹壳是在哪里发现的?”
江浩道:“那里。”他手指之处,是一个装饰用的大花瓶。
韩峰道:“花瓶后面?”
江浩点点头。韩峰突然探出头去,在窗户外面的壁缝里取什么东西,大半个身子都悬空在窗户外。韩峰眼看要够着那东西了,突然有人拉住了他的脚,他低头一看,江浩正握住他的脚呢,江浩道:“小心点,你快掉下去了。”
韩峰退回来,对江浩道:“我看见上面有什么东西,我想把它取下来。”
江浩道:“我来吧。”
韩峰在一旁指挥道:“上点,上点,再上去点,对,就是那里,是什么?”
江浩道:“是一枚钉子,可能是修房时留下的。插太深,拔不出来。”
江浩也退回房间里来,道:“就是枚铁钉,有小半截露在外面,全是锈。”
韩峰又探头看了看,道:“我说是什么呢,原来是铁钉,铁钉上有什么东西没有?”
江浩道:“没有了。”
韩峰点头道:“好了,谢谢你。”
江浩道:“哪里的话。”
韩峰下得楼来,在街角处,仰头看看,那墙角应该是铁钉的正下方,他蹲下去,用手指捻起地上的一撮灰。这撮灰,除了尘土,还有一丁点儿铁锈。
韩峰拍干净衣服,回到陈勇军他们那里,冷镜寒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韩峰摇头,冷镜寒叹息道:“这样一来,我们的线索又全断了。我们真的是一点证据都没有吗?”
韩峰忽然笑道:“也不是一点证据都没有,证据,还是有一点的。”
江浩正好下楼来,听到最后一句,问道:“你找到什么证据了?”
韩峰道:“不是这起凶杀案的证据,我的证据,是指证江永涛的。”
江浩不是很明白,问道:“指证江永涛?恒福集团董事长?他有什么问题?”
陈勇军将韩峰的分析大概说了一遍,江浩道:“啊!这可糟糕了。”
韩峰敏感地问道:“怎么啦?”
江浩道:“去监视江永涛的是阿龙,那小子做事总是丢三落四的,如果江永涛真的是主谋,他肯定会想办法逃走,阿龙多半要跟丢。”
陈勇军道:“车站、机场、海关、边防,都已经布下罗网,不怕他想逃,就怕他不逃!”
韩峰道:“最好还是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免得我们又白走一趟。”
陈勇军马上摸出手机来,道:“喂,我是陈局,阿龙,你们那里跟踪监视情况怎么样?什么?他进了香奈儿俱乐部?进去多久了?有没有人跟进去?要会员卡?你们难道没有出示证件吗?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进去那么久了,你们竟然没有想到去打听一下!马上进去查!有什么情况立刻汇报!”
韩峰摇头道:“看来已经跟丢了。”
陈勇军道:“江永涛进入了香奈儿俱乐部,那是一个高级俱乐部,需要会员证才能进入,他们跟到门口,就守在那儿。可是,已经过了快两个小时了,他们既没向我汇报,也没有进去查看,这个阿龙,他怎么办事的。”
手机响了,陈勇军赶紧接听,他勃然大怒道:“什么!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你看看你们,都在干什么!马上打听清楚,江永涛到底去了哪里!”他又对江浩道,“马上派人,去江永涛常去的地方查!”
冷镜寒提醒道:“还有没有我们没有想到的地方?”
陈勇军道:“不可能,他只有这么多条路。他是在香奈儿俱乐部失踪的,那里离火车站最近,他会不会乘火车离开?”
韩峰笑着伸手,道:“手机借来用用。”
他拿过陈勇军的手机,拨通后问道:“喂,是我韩峰。看见江永涛董事长没有?…哦…一直单独待在房间里吗?已经有一个小时了…没什么,我们有点事,想找他谈谈…好,我们马上过来。暂时不用通知他…好,拜拜!”
冷镜寒道:“跟谁打电话?”
韩峰将手机交换,道:“上车。希望江永涛别做傻事。”
陈勇军问道:“去哪儿?”
韩峰道:“恒福银行——总部大厦!”
江浩也上车道:“大家都去,这次可不能让他再跑了!”
几辆警车呼啸着,鱼贯而过。
车上,冷镜寒道:“刚才那人是?”
韩峰道:“庄晓军。”
冷镜寒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江永涛会回到总部大厦去?”
韩峰道:“很简单,他逃得太仓促了,连丁一笑都知道携款潜逃,江永涛总不能两手空空就走了吧?因为今天一直是被监视着的,所以他必须想个办法,回到总公司,为了不引起警方怀疑,还不能太着痕迹。所以,他选择靠近车站的地方失踪,好让警方着急寻找,替他回公司调集资金争取时间。”
冷镜寒道:“这些人也太笨了,难道他们不知道,先逃了人要紧。”
韩峰道:“那是你的想法,对于一个处心积虑多年、精心设计一系列谋杀和经济阴谋的人来说,钱,比他们的命更重要。”
他们来到恒福银行时,正好看到一辆救护车也开到恒福银行门口,警察和医生几乎同时下车,韩峰苦笑道:“又来晚了一步吗?”
庄晓军在门口,看到韩峰他们下车就跑了过来,急着对韩峰道:“你给我打电话后,我也觉得事情不对,江伯伯从马来西亚考察回来后,就心事重重的样子,昨天晚上又有警方来询问。刚才你又突然打电话给我,我马上就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所以我想直接去问江伯伯,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可是他…”庄晓军抽泣起来,道:“他竟然服毒了!”
韩峰道:“别着急,我们去看看。”
冷镜寒道:“你快带我们去!”
庄晓军在前面带路,一众警察跟在后面。韩峰蓦然发现,一个金发窈窕身影,正往他们反方向走去,韩峰微微一笑,调头而去。
冷镜寒他们与医生们一起,走进了房间。
江永涛伏倒在桌上,办公桌上的东西七零八落。一名医生上前去探探鼻息,听听心跳,又摇摇头。冷镜寒上前问道:“能判断出是什么中毒吗?”
医生道:“要做分析。”
陈勇军道:“看来,他也知道自己逃不掉,所以才畏罪自杀吧。”
冷镜寒看着江永涛的尸体,道:“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最后的主谋,竟然这样容易轻生?你说呢?韩峰。韩峰?人呢?”
江浩道:“我以为他一直跟在我后面,你们看见没有?”
其余警员都说没有,最末一名警员道:“大家都想早点到案发现场,没有注意到他。”
冷镜寒道:“快找,那杀人凶手说不定有武器!”
地下停车场,秦怡迈着轻快的步伐走来,心道:“一群笨警察,等你们搞清楚江永涛的尸体是怎么回事时,我早就自由了。”
前面便停着她心爱的法拉利跑车,可车旁已经站着一个人。那人高而瘦弱,双手抱胸,面带微笑,双眼一直凝视着地板,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径直道:“秦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让那帮笨警察去查江永涛的尸体吧,等他们查明白,我早就远走高飞了。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秦怡愕然道:“韩…韩峰!”
第二十五章 结 案
韩峰道:“门口有大量警察,而楼上的警方也会很快察觉江永涛不是自杀的,他们会封锁这座大楼并盘问所有员工,到时候,你很容易就会因单独进入过董事长的房间而被查出。地下停车场的门开在总部大厦另一侧,这里是你唯一的逃跑路线了。”
秦怡笑道:“逃跑?你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逃跑?我刚刚联系了一名权威医生,他让我开车去漠河路接他,你拦在我车面前做什么,要我送你一程么?”
韩峰也笑道:“不用演戏了,如果真是要江永涛永远闭嘴的话,是不可能有机会让他再次开口说话的吧?就像你们杀死庄庆隆一样!”
秦怡环顾左右,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什么杀死庄庆隆?他是我很尊敬的一位老董事,我怎么可能杀死他呢?我对庄晓军也一直都很不错,我说警察先生,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韩峰道:“如果我脑子真有问题就好了,可惜,它有时候太好使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它怎么就记住了那么多东西。哦,那件案子已经过去了三年了,或许你已经忘了,那我来告诉你好了。三年前,你们设计杀死了庄庆隆,因为他不仅是财务总监,也是恒福银行的创行元老之一,还是十大股东里股权拥有仅次于董事长的大股东。要想侵吞恒福银行的资产,你们就得从他下手。你们知道他有心脏病,又喜好美食,所以在食物中选用了美味的黑伞菌,与酒精混合后,使庄庆隆的心脏受不了。而后又在他身后将空调开至低温,使他的心脏负担更加加重。诱发心脏病后,将他的药物藏了起来,使他病情恶化。但饶是如此,庄庆隆当时的身体素质,坚持到救护车前来,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吧?可他为什么死了呢?关键因素就在于你!你当时非常热心地第一个拨打了救护车,是因为你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坚持到救护车赶到现场。你那么主动地做胸外按压,表面上看,你是想救他,而事实上,你是在杀他!我说得对吧?”
秦怡眼里闪过寒光,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峰道:“是吗?那我就再说得详细一点好了。心外按压,是在没有仪器时,抢救心跳停止的人的最佳办法,与人工呼吸同用,被称做复苏,可是,它同时也是柄双刃剑。当人的心跳还没有停止时,使用心外按压,如果与心脏保持同一频率,尚且可以减缓心脏负担,如果与心跳的频率相反呢?心脏想要舒张时,你拼命往下压,抑制心脏跳动,最终使心脏不堪重负,停止了跳动!当你感到庄庆隆的心跳停止之后,增加按压频率,却减少按压力度,使心外按压形同虚设,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终于,庄庆隆在你的心外按压下,等不到救护车开来就死掉了!而后,你们又故意将他的救心药物扔在他来时乘坐的汽车上,同时想要将线索指引到于成龙头上,因为与庄庆隆同时乘车来的人里面,就有于成龙!这也只是你们想为后来陷害于成龙打下的伏笔。那时候,于成龙是庄庆隆的助手,他当然会和庄庆隆在一起。我起先一直有一点疑惑没有想清楚,你怎么能接近庄庆隆的车并把他的药物偷去而扔在车里呢?但是,你们自己告诉了我答案。”
秦怡目光闪烁,淡淡道:“哦?”
韩峰道:“当你自认为计划已经完成,开始收线的时候,那些对你没用的人,自然就在你的清除之列。所以,我还没有调查过的人,你认为他们对你构成了潜在的威胁,还是将他们除去了。陈天寿就是这样的牺牲品吧?还有卢芳和单燕飞。你认为他们一死,就再也没有线索可以指证你了,你可以堂而皇之地带着巨款潜逃。但是,你这样的做法,恰恰暴露了一些我未曾考虑到的线索。当单燕飞与卢芳同时死在陈天寿的床上时,我就明白了,单燕飞也是你们的人,这样一来,就很容易解释庄庆隆的药物为什么会掉落在他自己的车内了。警方的调查报告上写着,与庄庆隆同车的人,有于成龙、启开华和他的秘书。而他的秘书,当时就是单燕飞。她有机会便在车上动手脚,拿掉庄庆隆的药。同时,单燕飞的死,也解开了我心中的另一个谜。那就是,于成龙为什么要送那张致癌的大理石桌给启开华夫妇。当时,庄庆隆死后,他想升迁,就必须联络所有的董事,而要接近董事,必须从他身边的人下手。所以,于成龙找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启开华的秘书兼未来的儿媳——单燕飞。单燕飞自然可以指导于成龙,启开华夫妇喜欢大理石制品,并引导他购买那你们早就准备好的,含有放射性元素的桌子。如果当时于成龙没有那么冒进的话,送石桌的人就是单燕飞了吧?”
秦怡嗤之以鼻道:“哼,有意思。”
韩峰又道:“同样的方法,你利用麦迪给于成龙建议,查孝礼喜欢养花,所以送他铁脚海棠和银盏凤仙,只可惜,查孝礼是死于空难,才没有在痛苦中死去。所以我看到陈天寿的死因,马上给麦迪的夫人、查孝礼曾经的妻子打电话,确认麦迪的行程,你们开完董事会,他根本就还没回去,或许尸体被掩埋在哪处了吧?正是因为分开犯案,而于成龙这只无头苍蝇又到处乱闯,才成为了你们的替身道具。所以,每次案件的明面,都有于成龙的身影,而你们自己的人,却很好地掩藏了起来,我说的对不对呢?”
秦怡摇头道:“无稽之谈!你凭什么怀疑我?于成龙是个没有修养、为人处世很世俗的家伙,你们和他见过一面,应该知道,他是个很惹人讨厌的家伙。每一起案件,他都是最大的嫌疑人,你为什么不怀疑他呢?”
韩峰道:“当孙向贤死的时候,我确实怀疑过于成龙,因为当时只有他有作案时间。而且,我从别人那里听说,他和孙向贤的关系很差,而两人的脾性又都很冲,两人在公司的分工,有明显的利益冲突,所以,他也有作案动机。而后,这个人的名字又一再出现在我的调查范围之内,虽然每次他都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可是——”韩峰顿了顿,道,“他的行为太冒失,也太明显了。好像他生恐别人不知道,他就是凶手似的。就拿启开华的案子来说,只要有人怀疑到房屋内的环境有问题,一查就能查出问题出自大理石桌。而于成龙并没有掩藏什么,反而是大肆宣传,唯恐别人不知道石桌是他送的。这与我们调查的一系列案件中的那个幕后主使人的脾性一点都不符合。还有林政的案件,他非常明显地跟踪林政和卢芳,还故意向服务员小姐提起林政和卢芳是夫妻,还说,迟早要杀了那对狗男女。这等于是在告诉警方,如果林政死了,他于成龙绝对就是凶手,别作他人想了。以后的调查,于成龙出现的次数越多,他犯案的嫌疑越明显,我对他的怀疑就越小。可是有一点我始终没弄明白,他为什么每次都会出现在你们想利用他的时候,充当你们的替死鬼。直到今天,他死了,我才终于知道,你们所用的一系列手段,真可谓高明!”
秦怡眼里闪着狡黠的目光,道:“哦,那是怎么回事呢?”
韩峰道:“那就要从林政之死和他转移股权这件事说起了!”
秦怡也不向前了,斜靠在石柱上,也学韩峰般双手环抱,如小女孩般轻咬住下唇,得意地笑道:“说说看。”
韩峰道:“林政是因为汽车里加入了易燃易爆的低燃点油,并且路面上涂抹了一层聚热材料,终于汽车的油缸被路面的高温所点燃,汽车自爆而导致死亡。但是我们一直没有想明白,林政为什么就要把他的百分之五的股权转交到梁兴盛手中,他为什么就要走那条老国道。直到我来到天涯市,住进那家属于你们银行控股的五星级酒店,并接触到那服务员小姐,我才明白。林政与卢芳交往之后,可谓如鱼得水,深陷男欢女爱的激情生活而不能自拔。可是,林政自己知道,他的出头,他的地位与名誉,全凭他妻子以及他妻子家族的势力,而他现在做的那件事,是绝对见不得光的。一旦东窗事发,他失去的将不仅仅是名誉和地位,身份或工作,他将失去所有他所拥有的一切,他会从巨富和商界名家,变得一贫如洗。林政为了不被他夫人发现,所以谎称每周要到天涯市开一次会议,其实只是幽会佳人。他觉得,两地相隔这样远,应该不会被发现了吧?可是,他只注意到了妻子,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其他同事,所以,他的行踪,终于被你发现了。而事实上是,从他认识卢芳一开始,他的行踪都在你们掌控之中吧,你让他往西,他就不曾往东走过。于是,你在适当的时机出现,揭穿他的家庭背景,并威胁要告发他,他不得不向你妥协,只得听你的吩咐。林政不甘心,他本不是受制于人的人,可是,一面是带给自己名誉金钱和地位,并为自己生育了两个子女的妻子;另一面是带给自己激情、快乐,满足自己欲望,已经和自己好得如胶似漆,自己再也不能离开的情人,林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难以做出抉择。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情人——卢芳,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将股权转让到梁兴盛头上,并告诉他,梁兴盛早年夫妻不和,早已离异,但是只有一个儿子,现在梁前妻已死,那个孩子是个孤儿,如果她卢芳,以抚养的名义领养那个孤儿,她就成为梁小童唯一的监护人,一旦梁兴盛死亡,那百分之五的股权,还是在他们手上!这样做,只是以防万一,那时,他们就算一无所有,可手里还握有百分之五的股权,等到恒福银行进行了股权分置,那百分之五的股权就可以变成几十亿。”
秦怡忍不住拍手道:“精彩!”
韩峰一口气说下去,道:“但是,林政却万万没有想到,卢芳只是一个情欲工具,被你们利用来勾引那些自命风流的男人上当的蛇蝎美女,与她的交往,常常伴随着致命的危险。被林政认为已经想绝了的办法,只是你们随意布下的一步棋子,不错,梁小童是在卢芳手中,可他并不是给林政储备金钱的工具,他是给你们用来储备金钱的。所以,梁兴盛一死,林政也得死,他根本就享受不到什么。”
秦怡道:“你说的这个故事很精彩,可似乎和于成龙没有什么关系。”
韩峰道:“你忘了?我前面说过,于成龙也曾在酒店里追踪到了林政和卢芳,并告诉服务员小姐说他们不是夫妻,还扬言要杀了那对狗男女。于成龙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那是因为,卢芳在接近林政之前,原本是于成龙的女友!”
韩峰从怀里摸出了在于成龙家中找到的照片,说道:“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于成龙总会出现在你们想让他出现的时候了。这张照片是自带日历的,它上面的时间显示,早在三年前,于成龙就和卢芳的关系非常密切。于成龙到什么地方,给什么人送礼,都是出于卢芳指点。而卢芳,正是你们的肉体工具,她周旋于众多男人之间,利用美色和高超的性爱技巧勾引那些自控能力低下的男人。你们利用这一工具,往往事半功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于成龙是最近才得知卢芳和林政在一起的,所以,他跟踪到林政和卢芳后,非常愤怒地表示,要杀了那对狗男女。可是以后,林政死了,卢芳又回到于成龙的怀抱,因为于成龙还有利用的价值,所以那天,我才会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和于成龙拥抱在一起。同时,卢芳还担负着勾引并控制陈天寿的任务,但是陈天寿是个大色鬼,仅凭卢芳还不足以控制他,所以你们又搭上了单燕飞,可那家伙还不知足,最近竟然直接向你发起攻击,不知道你是不是也…”
秦怡柳眉一横,道:“哼!”她停了停,突然转换话题道,“你说了这么多,生拉活拽地非把我强加入林政的案子里,你的调查,哪条证据表明,我参与了林政的案件?”
韩峰道:“不错,你一直隐藏得很好,几乎滴水不漏。可是,自从我知道了于成龙与卢芳的关系,那么,于成龙也只是一个被你们利用的人,他就不可能是设计杀害林政的凶手,那么,除了于成龙,还有谁接触过林政呢?林政的座机电话,是有谈话录音的,里面有一名女子,曾在他死前与他进行了最后的通话,虽然通话没有涉及到重要线索,可是却隐晦地指出,她有林政的尾巴,林政不得不听她的话。当时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就是见过你之后,我也不能将那女子与你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