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是钱了吗?那女人依旧猖狂的说,那不然还能怎么样,难道撞了人点点钱就打发了哦?又不是叫花子!我对她说,你跟我说话态度客气一点!你快点把你
扣押的别人的车钥匙给我。那女人不依不饶的说,我给你了,这个人转头跑了怎么办?我说他的身份证还在你这里的,你怕撒子嘛,我们警察又不会偏袒任何
一方。我需要他的钥匙我们要检查下车子当时撞到你妈妈的位置,这件事已经进入立案程序了,还不是你们自找的,好好沟通不行,非要闹到警察这里来。
那女人虽然很不情愿,并且我打赌此刻她对我的憎恨应该是这个屋里最强的一个。虽然冷先生撞了她妈妈,但我看她那样子似乎对她妈妈也没多少在意的。她
恐怕这么些天最在意的,还是能从冷先生手里挖来多少钱。不过她最后还是把钥匙递给了我,我拿到钥匙后对胡宗仁说,你就在这里把这两个当事人看好,不
要随意走动。我和小赵到楼下去检查车子。胡宗仁装模作样的对我行了一个非常不标准的警礼,然后大声说,是!李色儿!
这傻逼,国内的警察是不这么喊的,TVB剧看多了。对于胡宗仁,一向不能要求太高,因为他的智力在我看来和要啥自行车几乎是一个水平的。趁着没露出过
多的破绽,我和赵婧匆匆下楼,根据冷先生说的位置,很快就通过遥控钥匙找到了他的车。
这是一台V字头的豪华轿车,起码在我看来是很豪华的,这个牌子的车我开过几次,最大的感受就是操控好,安全性好,并且隔音相当好。由于是车库,本身
光线不好,并且也没有多少人会在车库里停留很长时间,所以这个时候检查车子是比较方便的。我先看了看车子的外观,并没有出现什么破损,偶尔有几道划
痕,那都能看出是很久以前造成的了。于是我让赵婧帮我盯梢,我开始拿出罗盘车里车外的检查起来。
十几分钟后,我果真在几个地方找到了灵动反应,一个是车的天窗上边,那里分布的区域较小,大约只有两个巴掌大小,反应也最弱。其次是在车子的副驾驶
上,几乎整个椅子上都是,这表面那个鬼魂曾经在这个位置上坐过,而且还不止一次,搞不好从冷先生第一次在高速路上看见那个老太太开始,它就每天搭冷
先生的顺风车回家了。这里的反应相对比较强,而且有怨气,这种怨气很容易区分出来是因为愤怒,至于在愤怒什么,此刻我还不得而知。另外一个地方,就
是在车子的前保险杠的正中央一直到引擎盖上顺延到前挡风玻璃,这一带的反应最为强烈,但是却非常不规则,如果说前面两个我还能根据经验判断出当时鬼
魂出现在这两个位置的时候是什么姿势,例如在天窗上,就应当是冷先生看见的那个老太太站在自己的车上,所以才只有巴掌大小的两块,而座位上那自然不
说,绝对是坐过。但是第三处却让我觉得很难准确猜测,由于分布不均,我根本没办法通过简单的灵动来推算当初鬼魂和车辆接触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于是我打开了冷先生车子的后备箱,找到了一张抹布,通常许多驾驶员都有这样的习惯,包括我在内,喜欢在车里放一张抹布用于下雨天或者雾天擦掉镜子和
玻璃上的水珠。我用力把从引擎盖到挡风玻璃的位置仔细擦了擦,而且还打开喷水雨刮器,把玻璃尽量洗干净,然后擦干后,我从包里抓出一把香灰,捧在手
心里,朝着适才观察到灵动的区域吹去,很快香灰就沾在了上边,我打着灯仔细观察,这才发现了端倪。
保险杠上的区域,大概在车牌的区域上边一点,如果说正常和人的撞击的话,按照前后顺序,车牌上应该也有才对,可是这里的车牌却没有,那就是说这个鬼
魂根本不是被撞的,而是直接跳到了车上,伪造了一个被撞的感觉,从车牌标志的附近那两个沾了香灰的脚印就能够说明。不过那个脚印却显得有些奇怪,好
像只有拇指,剩余的指头却都看不见。引擎盖上的香灰聚集成了一个侧躺的卷曲的身子,从大小来看,应该和一些寻常老太太的体形差不多。而挡风玻璃上那
个就有点吓人了,直接拼凑成了一个人脸的形状,于是我不难想象出,那个鬼魂是直接扑到了挡风玻璃上,并且隔着玻璃和正在开车的冷先生对望。
那个香灰沾着的脸,有点瘦,眼窝很深,乍一看,还真是和那个床上的老太太很像。
第一百二十五章 【案十七】车内鬼影
赵婧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比我还要觉得惊讶。她问我为什么香灰可以显出人形,是因为香灰具有灵性吗。我告诉她,香灰是焚烧后的产物,而焚烧的载体却
是香,香除了可以敬神之外,也用于拜鬼,所以意有所指的东西即便是化为灰烬也会和灵魂产生关联。鬼魂原本是一种能量,这种能量就好比冬天脱毛衣的时
候会炸出火花,或者是经过摩擦后的塑料笔筒能够吸起小纸片一样,本身两者都不是具有磁性的东西,但是经过一定方式的处理后,就会发生这样的现象。我
接着告诉赵婧,香灰比一般的灰尘还要轻,并且遇到和周围环境不一样的磁场的时候,就非常容易聚集。车上曾经有那个鬼魂的踪迹,所以吹香灰的时候才会
沾上,例如有一个鬼魂用手在镜子上按了一下,吹香灰的话,就能够准确的在镜子上留下一个沾满香灰的手印,如果说罗盘和火焰是用于测算鬼魂的方位和凶
悍程度的话,吹香灰则是一个非常简易的使得鬼魂停留的痕迹更为具象的方式,也是测灵的方式之一。
赵婧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接着问我,那这香灰是供奉过的香灰吗?我对她说,寻常人不会有事没事就烧香,香对于鬼神来说,是一种食物,道理和米粒与净水
是相同的。香相对来说更特殊一些,它往往有一定的预示作用,许多门派都有烧香的习惯,而大部分礼仪中的香数量都是三支,三支香同时点燃后,根据燃烧
的快慢,木棍卷曲的方向,烟雾是打旋还是被吹散等等,都是有一些说明含义的。这种方法,称之为“照香头”,也是最古老的一种问凶吉的办法。我接着告
诉赵婧,这里使用的香灰,其实都是我平日里祭拜祖师爷的时候烧剩下的,即便如此,就算是寻常香灰,也能有同样的功效,因为当我们烧香的时候,我们根
本无从得知自己到底是拜到了神,还是拜到了鬼。
很显然,以前绝少有人这么跟赵婧说这些道理,所以直到我看来,赵婧在我们面前耍过的一些招数,尽管威力很大,尽管耍起来很帅,但是赵婧并未得到其根
子上的精髓,十等分的话,她至少有七分都是只学了个把式,依样画葫芦,其原理作用自己却了解得很少。而由于我也预感到我们和赵婧之间的关系很可能到
与轩辕会划清界限以后就会终止,与其到时候互相不爽满肚子糟心,还不如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提拔一点算一点,将来兴许还能替那些老百姓办点好事。
跟赵婧解释完这一切后,我又继续在车里车外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下什么,我甚至还钻到车身底下检查轮毂和传动轴,由于这款车的底盘比较低,所以
我也只能尽可能长的把自己的手伸进去,却依然没有发现其余的动静。于是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然后开始思考。思考的内容,则是刚才在罗盘
上察觉到的这种灵动,含有愤怒的灵动。
从床上那个老太太对冷先生的态度来看,她虽然觉得自己倒霉被撞车了,但是由于冷先生处理得及时,所以她对于冷先生非但没有愤怒的意思,甚至是觉得有
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则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咄咄逼人的想要诈冷先生的钱,而且从冷先生的交代和我们亲眼剪刀那个女人的态度来看,她们母女间的关系似
乎算不上很好的那种,否则的话,谁会拿自己的爹妈当成赚钱的工具呢?而老太太对女儿的做法却有心阻止但无能为力,从这个角度来分析的话,这个女人平
日里是不怎么听老太太的话的。
其实在我的角度来看,事情摆在面前,就是这个女人贪图钱财,这本身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人家的家事,我们也无力阻拦,大不了就是在道德上谴责
一下她而已,但是谴责能有个屁用,如果冷先生这次真的如愿赔偿了,保不准这女人将来还要唆使自己的妈妈去故意碰瓷呢。当我正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的时候,冷先生的车突然呜呜呜的叫唤了起来。
这一下把我给吓到了,因为地下车库本身比较昏暗,加上又几乎没人,所以当车的警报响起来的时候声音很大,并且是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于是当我正打
算摸摸车钥匙看看是不是让我给碰到了的时候,却发现钥匙并不在我身上,而是被我放在了车上。虽然我知道这款车是遥感的,不用插钥匙只要在车内的范围
里车子一样可以启动,但是我和赵婧都站在外边,谁会去碰这个钥匙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紧张了,于是对赵婧做了个小心的姿势,我自己则一下子闪到了驾驶室的这一侧,迅速在自己的左手手心画上了当初黄婆婆给我的一
个无字决,然后把手掌按在了玻璃上。
所谓无字决,并非真的没有字,而是只有一个“無”字,这个字对于佛家来说是很常用的一个字,加之此字本身的写法与含义,几乎可以包罗万象。而黄婆婆
当初在给我拍下无字决的时候,在“無”字的最后一点上将笔画延伸了出来,形成了许多螺纹圈,圈住了这个字,配以咒语和手势,就是一种克制鬼魂,逼迫
鬼魂现形的法宝。而当我把手按在玻璃上,一边念咒一边密切注意车子周围的时候,随着报警时候车子那一闪一闪的灯光,经过墙壁和别的车辆反射光芒后透
入了冷先生的车内,我突然看见副驾驶上坐着一个老太太,她的背并未靠着座椅,而是好像小学生静坐一样,挺得笔直,双腿剪刀型交叉着,双手规规矩矩的
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而且它只有在灯光闪烁的时候才会被我看到,期间尽管只有短短的零点几秒,但是人的眼睛是很奇怪的,这点时间已经足够把这整个画面
深刻的印在脑子里,而且我也发现,它虽然穿着打扮和病床上的老太太非常相似,但是长相却有点不同,或许我不能确定是同一个人,因为眼前的这个特别瘦
,而且皮肤很白,相似是很相似,但是却更像是我能够想象到的这个老太太死掉后尸体的模样。
它随着灯光的闪烁隔着车窗看着我,并没有移动自己的身体。而我虽然害怕但是我知道在无字决的作用下,这个密封的车身就好像一个容器一样,轻易它是逃
不出来的,起码它如果要逃走的话,我会提前发现才对。于是我强作镇定的反复念咒,直到警报声停止后,那个鬼魂也随之不见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没有打开车门,而是在几扇窗户上都用香灰沾了口水画上了敷,甚至包括那个大得有些没有天理的天窗。接着我绕到了副驾驶的门外,试探
着用罗盘测量了一下,发现病没有什么动静,于是我让赵婧站远一点,鼓起勇气打开车门,拿了钥匙后迅速锁门,接着再在车子周围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多
余的鬼魂跑出来以后,我才和赵婧一起回到了楼上病房。
但是回到病房以后,我却惊呆了,因为胡宗仁拉上了老太太这边的布帘子,然后我走进去一看才发现,他竟然把那个女人的两只手并拢,然后捆在了她自己坐
的那个凳子的脚上,这就导致她的样子显得很滑稽,就好像在弯腰抠脚一般,但却对着胡宗仁敢怒不敢言的瞪视着。
于是我赶紧问胡宗仁,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就把人给捆上了。你这不是乱来吗咱们现在什么都没弄明白你就把人给得罪了,你还要不要继续办事了?胡宗仁气
呼呼的说,我也没办法,这女人太呱噪了,烦死我了,还不听招呼,一副自己多了不起的样子,我气不过。我对胡宗仁说,你再气不过也不能这么随便绑人啊
,万一她待会撒泼起来怎么办。当然我这句话是小声跟胡宗仁说的。胡宗仁气鼓鼓的说,绑了就绑了,又不是头一次绑人,上次那个小贼不听话,我不但绑了
,我还打断了他的手,挑了他的手指甲盖呢!说完他指着那个女人说,你要是再跟我横,我照样这么对你,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女人。
胡宗仁的这句话说得很大声,他是故意虚构了一个自己虐待别人的故事来吓唬这个女人,加上他本来就不面善,而且这么恶狠狠的一说,果然,那个女人一下
子就软下来了,垂头丧气,要哭要哭的感觉。
于是我走到她身边对女人说,你就老实给我呆着,别捣乱,我们把事情问清楚了,你要死表现好就不带你回警察局。那女人赶紧点点头,看样子是真的怕了胡
宗仁了。我白了胡宗仁一眼,对他装模作样的大声说,今后你要是再这么对群众,我就枪毙了你!
是!李色儿!胡宗仁也装模作样的喊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案十七】新的猜测
我转头看着一旁尴尬无比的冷先生,他表情复杂,不知道该对胡宗仁说什么。很显然刚才胡宗仁和这个女人发生争执开始直到胡宗仁用扎带绑住了她,这个全
过程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一边是自己找来帮忙的师傅,一边是自己撞到的老太太的女儿,他则作为一个中间关系,实则我们和那个老太太
的女儿可以完全不用认识,更不用在如此的场合下认识。
于是我请冷先生和赵婧一起呆在这里,接着我就拉着胡宗仁走到了病房外。胡宗仁问我你刚才在车库发现了些什么,于是我把我刚才才车库找到的那些线索尽
可能仔细的跟胡宗仁说了,胡宗仁思索了一下问我,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我摇摇头,说想法还真没多少,不过我注意到一点,我觉得是不可忽略的,于是胡宗
仁要我跟他说明一下。
我告诉胡宗仁,首先我们现在都能够确认,这个病床上的老太太是活生生的,这个无论是从医生的角度还是我们自己观察的情况来说,这个老太太都是如此。
胡宗仁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最早冷先生说那些情况的时候,我就一度怀疑这个老太太处于一个中阴身的状态,也不排除是自己的灵魂占据了自己的身体,
只不过身体已经死了的可能性。说完胡宗仁用手肘碰了我一下说,前阵子咱们去那个医院遇到的活死人,不就是这样的情况吗?只不过那个死者死得更彻底一
些。胡宗仁接着跟我说,刚才你和赵婧去车库的时候,我曾经试着去检查了一下那个老太太,也就是因为这个关系,才跟那个女人争执起来。
胡宗仁说,当时他把手掌伸到老太太的额头,谎称检查一下老人家是否发烧,结果那个女人就不干了,还骂我说不要碰他妈妈,谁知道我这双手干不干净。胡
宗仁气呼呼的说,妈的,这死女人说话那口气那意思,好像我已经饥不择食到要对她妈妈下手的地步了似的。我忍不住觉得好笑,于是问他,那你就真的没有
一点邪念吗。胡宗仁瞪了我一眼说,当然!我胡宗仁可是个好人!我告诉他,你什么人都可以做,但是就是算不上好人。
胡宗仁没理我,继续说,就这么着就跟那个女人吵了起来,接着自己就没控制住,一怒之下把她给锁了。锁她的时候她还吐了我一脸口水,这样我可不可以告
她袭警啊?我说你还真把自己当警察了?再说了你那个证是军官证你这个白痴。胡宗仁接着说,总之我检查老太太是不是已经死了的时候,发现她活得好好的
,不可能是咱们之前预料的那个样子。
我点点头,接过胡宗仁的话说,我的想法也是如此,而我刚才在检查车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情况,就是最后那个鬼魂曾经短暂的出现过,我也仔细看
了看它的模样,的确如冷先生起初说的那样,衣服,发型,体形其实都跟床上那个老太太差不多,但是细看之下,却不那么像是同一个人。看上去脸色更惨白
,也不那么友善,长得的确很像,但我始终不觉得是同一个人。胡宗仁问我说,早前也问过那个老太太了,她自己确实没有别的姐妹啊,那是怎么回事?我摇
摇头说,这就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我们以往遇到过这么多鬼魂,千奇百怪的,却从来没有那种既没有姐妹,也并非人格分裂的情况,却出现了另一个和现实
世界相折射的鬼魂出来。
说完这句,我和胡宗仁就相互沉默了。隔了一会胡宗仁问我,你要不要抽根烟?我点点头跟他一起走到了最初那个消防通道口。点上烟以后,胡宗仁突然对我
说,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这个老太太岁数毕竟也不小了,估计阳寿也没有多少年了,而人到垂暮之年的时候,往往和鬼魂的世界会更接近一些。所
以她们这种岁数的人很有可能在还活着的时候有一些无法释怀的遗憾,而这种遗憾进而演化为一个相对特殊又独立的鬼魂呢?
我说是有可能的,但是你这个说不通啊,如果单独分离出来,那么现在她体内的这个又是什么,再说了,灵肉分离你以为好像撕纸那么容易吗,如果真是这样
的话,那现在车里的那个鬼魂它离开肉体的途径又是什么?胡宗仁想了想,抽了几口烟,然后说,镜子。
我立刻就明白了胡宗仁的意思。镜子作为我们日常生活中一个必不可少的东西,却很少有人察觉到它除了能够反射人的样子之外,其实还反射了我们真实世界
里的一切,只不过我们从镜子里看到的东西,都变成颠倒相反的了。正因为镜子相反的这个特性,所以才能够折射出一些我们自己无法察觉,但却被镜子实实
在在看在眼里的一切。
曾经有人做过一个假设,就是在镜像世界里,有一个和我们相互同步,却有互不干扰的世界。那个世界里的人们做着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事,只不过动作刚好相
反,而众多恐怖片里,镜子也都是一个非常好的素材。例如我就看过一部林心如和谢霆锋的电影,忘记叫什么名字了,大概讲的是林心如对着镜子晃动脖子,
但是镜子中的那个人脖子突然断掉了,然后没几天她自己也死掉了。小时候听过一个国外的童话,是说一个女人常常对着镜子问,镜子镜子,谁才是这个世界
上最美丽的女人?那就意味着,无论是哪里的人,无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都只有在四下无人照镜子的时候,才会跟镜子里的那个自己说出最真实的话。恰好
是因为如此,镜子恐怕就成了这个世界上容纳了最多丑恶的一样东西。
我问胡宗仁,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老太太本身是温顺善良的,但是镜子里出来的那个她,却恰好相反,变得愤怒,变得有攻击性?胡宗仁说没错,如果是这样
的话,起码都是这个老太太常常会用到的镜子,并且能够看到她的全身,那就一定是一面大镜子。我点点头,虽然觉得有点难以相信,但确实也不是没有这个
可能性。我们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自己对于我们来说是虚幻的,但是对于镜中的那个自己来说,其实我们也是虚幻的,有时候甚至有鬼魂会刻意的模仿镜
子中的人,来达到欺瞒的效果。例如在两面平行的镜子里会形成一个无限循环的世界,如果有人在这里做出一些动作,按照光的速度应该所有影子都是同步的
,起码人眼区分不出来延迟,但是如果区分出来了,那么就一定在某一个镜子里,有个并非自己的鬼魂。
于是我扔掉烟头,对胡宗仁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倒也简单了,咱们直接去问问那个老太太,看看她家里是不是有一面自己常常会照的大镜子。她们
这个岁数的人,大多家具都有些像我爷爷奶奶他们那种,喜欢镶一面大镜子在衣柜上。胡宗仁也扔掉烟头说,这也算现在咱们想得到的唯一办法了,虽然我无
法跟你保证一定准确,但是咱们多设想一个可能性,总是没错的。
于是我和胡宗仁回到病房里,先前那个趾高气扬的女人此刻已经垂头丧气了,反倒是那个老太太在一边宽慰她,说什么要适可而止,不要欺负老实人。而女人
则双手抱着自己的额头频频摇头。我心里呸了一声,这傻女人似乎好像还觉得自己受委屈了似的,实在是可恶。胡宗仁走到赵婧身边问,刚才我们离开了以后
,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赵婧耸了下肩膀说没事,就是耳朵快被念出老茧了。然后她坏坏的一笑,冲着床上的老太太看了一眼。
我没理她,只是让胡宗仁想法子问问老太太。于是胡宗仁走到床边蹲下,然后温和的对老太太说,阿姨啊,我们今天有点鲁莽了,跟您道歉了,没针对您女儿
,就是确实我们也需要你们配合调查情况。老太太点点头但是没说话,胡宗仁接着问,那我现在问你一些问题,问完了以后如果对我们的案子有帮助的话,我
就放了你女儿好不好。老太太又连连点头,这次频率显然快了不少。胡宗仁问她说,你家里住在什么地方啊?老太太说某某区某某路,胡宗仁又说,那你们家
是老房子还是新房子?老太太说是新房子,年轻的时候一直在农村,后来有了孙子就来城里帮忙照顾孙子,农村的房子就一直荒着,后来政府征地占了去,然
后分了新房子,还赔钱给了她,这就到城里来住了。胡宗仁问,那你们家的家具都是新买的,还是从老家带过来的啊?老太太说都是带过来的,有些东西都在
她们家传了几代人了,丢了实在可惜了。
我看有点戏了,胡宗仁也得意的对着我一笑,然后接着问老太太说,阿姨啊,请问你们家是不是有一面挺大的镜子,或者任何能够当镜子用的东西?例如穿衣
镜,例如你镶嵌在你们老衣柜上的那个镜子?
老太太想了想却说,镜子?我们家就一面小圆镜子啊,而且我上了岁数了也用得少了,没有什么大镜子啊。
老太太说话的语速虽然迟缓,但是却非常肯定。于是乎,我和胡宗仁又傻眼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案十七】再临现场
胡宗仁似乎不死心的问,阿姨,你仔细回想一下,你确定你们家真的没有大镜子这些东西吗?老太太依旧摇摇头,态度坚定。胡宗仁又问,那会不会你带孙子
的时候住在你女儿家里,她们家有大镜子?老太太说,自从福利房分给自己了以后,孙子就跟着自己在新房子住了,没去女儿家。
胡宗仁不在继续问了,只是非常不解的把目光投向了我。可是我也没办法啊,尽管早有预料剩下的案子将会越来越难,但是没想到这次竟然连刚开头就让我们
无从下手,没有调查的方向我们就无法找到准确的根源,如此一来,这件事又何必找我和胡宗仁,直接随便找个师傅不就处理了吗。
这个时候,老太太突然呻吟了几声,好像是那只受伤的脚痛了起来。我站在床边的,于是伸手去帮她把脚挪了挪位置,也把另外一只脚稍微露出了铺盖一点,
否则躺久了不动容易生出褥疮。
接着我把赵婧和胡宗仁都叫到了病房外的走廊上,并且诚实的告诉他们这次我真的是束手无策了。赵婧提议,要不然你再打电话问问你的那些老前辈?司徒和
铁松子吗?其实我早就想过,但是上次活死人的时候打电话给司徒,虽然他并没有觉得我的问题很无知,甚至很耐心的给我解答,但是我听到他在电话那边传
出来的快乐的感觉,于是我开始觉得自己常常因为解决不了麻烦而去打扰他,这始终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司徒年事已高,隔不了多久就会退行,与其让他操
心挂念我们,还不如让他在这行的最后一点日子,过得更自在一些。
我对赵婧摇摇头,以表达我不愿意这么做。胡宗仁突然对我说,那个冷先生连续好几晚都在高速路上遇到那个横穿公路的老太太,他当时跟我们说的时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