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条口子的女人,首先想到的不就是剖腹产吗?
于是胡宗仁把我们俩的想法告诉了黄先生和朱大姐,问他们有没有比较熟识的孕妇最近死了,甚至连孩子都没保住的。黄先生听了以后很是不解,他说,我们

都没有认识什么孕妇啊,而且我们夫妻俩在双方家里都是排行最小的,连我们的孩子都快念中学了,哪来的是什么孕妇啊。再说了,昨天晚上我看见的那个女

鬼,看上去岁数比我老婆还打,绝不可能是孕妇。
既然被黄先生这么坚定的否决了,那么我们就只能另寻方法了,于是胡宗仁问黄先生,你太太起初只看见了一只眼睛,你还看见了半个身体,你跟我们说说,

穿的什么样的衣服,有哪些比较明显的特征之类的。黄先生回忆了一下说,穿的一副是那种灰绿色,因为自己当时被老婆叫醒之后,就打开了床头灯,灯光并

不是很明亮所以他不大确定这个颜色准不准确,总之看上去更像是灰色多一些,而且因为头下脚上的关系,衣服已经被撩起来了,身上看上去脏兮兮的,分不

清是血迹还是污垢,衣服掉得很下来,扣子也是崩开了的,都能看见胸部了。
胡宗仁楞了一下,然后问,大不大?我伸腿去踢了他一下,脚上的小拇指撞到了茶机的脚,疼得我都快尿出来了。胡宗仁赶紧转移话题说,还有什么别的情况

吗?黄先生说没有了,当天晚上两口子又是一夜没睡,一家三口又在客厅打了一晚上的地铺,第二天一大早就继续找师傅,这就找到了我们俩了。
胡宗仁点了点头说,那情况咱们基本上都清楚了,现在就开始吧,我们这就先检查一下你们的屋子。朱大姐看着我们俩说,你们二位看上去这么年轻,真的行

吗?我们能相信你们吗?胡宗仁笑着对她说,现在除了我们,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按照我一贯的方式,我先在出入口的地方拦上绳头钉,朱大姐家进门的地方有个踏脚的小地毯,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还在地摊上用香灰画了一个敷,并叮嘱朱

大姐夫妇,从现在开始不管咱们今天能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你们家的人进出门的时候都别踩到这个敷,因为上边是香灰,如果有东西进来你们家的话会在上边

留下痕迹,脚印,或者手印。夫妻俩点头答应了。接着胡宗仁就走到几个屋的门口查看,那儿还贴着先前那位道士留下的符,胡宗仁看了看对方的符然后对我

说,难怪现在咱们这行人都被人当成邪魔外道了,骗子太多,砸了咱们的名声啊。说完他撕下那道符递给我,我一看也笑了,这是一道太岁符,虽然太岁符的

威力也不小,但是大多是用于防范,适用于太岁年,说到家宅治鬼,那可真不是同一种东西,最好笑的是,这个道士装模作样的画了一道符,却连符印都没加

上,要知道道家的绝大部分符咒不能只有形而无意,符印对于道符的重要性就跟支票上财务的签字一样,说这个道士粗心我还真不信,压根就是个骗人的家伙


但是祝由的符咒却又有些不同,因为群体针对的不同,所以许多符咒没有刻意要求符印之类的东西,例如防蛇虫鼠蚁的,例如治疗卡鱼刺打嗝的,统统只需要

画好烧掉化水即可。于是我看了看那张符后,揉成一团就扔在了地上,并且告诉夫妻俩,这样的假符,你就算把你整间屋子都贴满了,也防不住任何东西。
我继续端着罗盘跟着胡宗仁一个个房间寻找着,直到检查完整间屋子,我却发现这个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一般来说如果有鬼事的地方,即便是那个鬼出现

的地方在屋子外边,例如黄先生夫妻俩这样,只是在雨棚上看见了,这屋里或多或少都应该有一点才对,这丝毫没有,我却根本没想到。纵观整个屋子,目前

我唯一还没有检查的就只剩下卧室外边的雨棚了。那儿不用说,肯定是有灵异反应的,因为朱大姐夫妻俩好几次在那儿目睹了异状。但是在客户面前我还是必

须谨慎一点,为了证明给他们看,我冒着摔下22楼的危险,让胡宗仁在板凳下拉住我的腿,我把罗盘凑到雨棚边上,还没靠拢的时候,罗盘就开始飞速的旋转

起来,虽然早有预料但是我还是吃了一惊,这种转发,可是怨念很强的一类。
我退回屋里后,用香灰混水后在一面镜子上画了敷,镜子是从朱大姐的化妆台上找来的,是那种塑料包边可以立着的小镜子,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够把它固定

到窗台上,让镜面对准雨棚的边缘和雨棚上的小口子。朱大姐问我为什么不把那个小口子给封起来,我告诉她,我的目的就是要让那个鬼看见这面镜子。一切

都检查完了以后我和胡宗仁都发现,仅仅是这样也只是在守株待兔,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女鬼究竟今天还来不来,来了之后看见了我的敷,会不会立刻跑得无

影无踪,如果这次真的跑了,再想找到可就难上加难了。于是我问朱大姐,你还有没有办法问物管管理层拿到钥匙,让我到楼上的房间去一下?
朱大姐说她不敢确定,也许可以,但是即便是拿到了钥匙人家也是会派工作人员一起到23楼的屋子里去的,有人盯着什么也做不了。我心想也的确如此,对于

没把握的事情,我往往遇到一点阻力后就会另寻他路,这么多年办事比较稳妥也恰恰是因为如此。就在这个时候,胡宗仁突然摇头说,咱们现在掌握的消息好

少啊,既不能确定这个鬼究竟从何而来,她的样子根据你们的形容看来,必是冤鬼无疑,肚子开了口却并非孕妇,那么她的死状一定很可怕,而找上你们夫妻

俩,也绝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你们这个小区是新的,房子也是新的。除非是当初打地基的时候动坏了人家的坟,但是这一代原本就是江边,就算有坟也是早期

的老坟,时间过于久远很难形成如此强大的怨念,就算真有也不该老缠着你们一家吧?黄先生说,时间久远肯定谈不上,因为他看到的那个女鬼衣服上虽然是

有扣子的,但是看上去比较像时下的衣服,类似于工作服那一类的。
我们回到客厅坐下,一时之间没了主意,按照两位事主的描述,那个鬼只会在晚上出现起码目前看来是这样,这大白天的如果想要召唤的话也费劲。于是胡宗

仁开始试图在他们夫妻俩的嘴里找到更多的讯息。他问黄先生和朱大姐,那你们近期身边有认识的人死掉了吗?关系稍微熟悉一点的。
黄先生想了想说,这还真没有,夫妻俩结婚很长时间了,双方的亲戚朋友大多都是重叠的了,所以如果有类似的时间的话他们两口子肯定会去奔丧的,若是有

亲戚朋友去世了没通知到自己的话,那说明关系也谈不上多好吧。就在这个时候,朱大姐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她惊讶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然后看着

黄先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和胡宗仁都是见多了这类表情的人,所以我们很清楚,这个时候的朱大姐,一定是察觉到什么新情况了,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在心里纠结挣扎不确定这

件事和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是否有关联罢了。于是我赶紧对朱大姐说,你知道些什么就说出来,别管有用没用,多一条消息就多一个参考,多一种可能性,不说

的话咱们就可能永远堵在这儿了,那还怎么帮你啊?
我故意把后果说得严重点,因为之前的确不少次因为事主的遮遮掩掩造成了我们调查的困扰,走了不少弯路。朱大姐依旧非常不确定的说,要说死人的话,我

身边最近到是有个人死了,但是和我关系算不上熟,只是同事而已。
她顿了顿说,其实连同事都还算不上,就是我们公司招聘的一些临时工而已。紧接着朱大姐脸上出现了恐惧的表情,她开始双手抱着自己的脸惊慌的叫起来,

胡宗仁和我都站了起来,看着朱大姐。朱大姐叫了一会后就说,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她是我们公司的保洁员,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胡宗仁问她,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朱大姐颤抖着声音说,两个月前死的,跳楼自杀。


第四十章 【案七】引鬼现形
我很早以前就说过,自杀的人必然是怨念深重,杀死自己和杀死别人一样是罪孽深重,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所以这部分亡魂往往在死后因为太过于不甘心,

觉得愤恨而绝大多数选择了继续游离在我们的周围,在佛家人看来,自杀身亡的人是会永不超生的。虽然倒也并非如此,我只能说这样的鬼魂如果要带路的话

难度将会大很多,并且比起其他类型的鬼魂更加危险。
但是一个新的问题又摆在我们的面前,自杀通常是被某一件事或者某一个人逼得没路可走,才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看似解脱。但是后来终归能够在这些人和事

当中找到一个根源,而这个根源却往往都是它们寻仇的对象,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它执意是要报仇的话。在我经历过的各种各样的鬼魂当中,以复仇的形式出

现的鬼魂数量虽然算不上很多,但是这一小部分当中,绝大多数都是自杀而死的。所以当朱大姐说,她身边最近有人死于跳楼自杀,而如果假设她在家里雨棚

上见到的那个女鬼真是那个自杀的人的话,那么她们之间生前一定有着什么莫大的联系。
于是我和胡宗仁又坐下来,让朱大姐先不要着急,好好回忆一下。朱大姐才跟我们说了那件事的具体经过。
在大概七月的时候,她们商场因为暑期到来的关系,临时增加了人手,负责补货和商场里的清洁卫生,因为暑假期间是学生群体消费的高峰时期。这个自杀的

保洁员大姐就是其中一个临时招聘进来的,朱大姐说,她自己对这个保洁员印象并不深,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体有点胖,女人到了那个

岁数总是容易发胖。不爱说话,人比较老实,仅此而已。由于商场里大多数保洁员这一类的临时工大多家里条件很一般,或者是企业的下岗职工或者是进城务

工的农民工,这些人吃过苦,才肯愿意干一些大家不愿意干的粗活重活。而事发当天,这个保洁员大姐不知道为什么,在管理办公室的门口进进出出了很多次

,自己好几次出门去都看见她了。
朱大姐解释说,他们每层楼都设有一个楼层的管理室,里边有专管员和那些堆放在里头的货物。以便哪里缺货了就直接从哪儿取,相当于这个办公室既是管理

室又是库房。而她因为是高级主管的关系,她的办公室和其他领导一起都在负一楼,自己那天到茶水间去打水的时候,就看到那个保洁员大姐在门外徘徊,回

来的时候却又没看见了,但是路过领导办公室的时候,却听见办公室里传来骂人和一阵嬉笑的声音。当时她也没在意,觉得这领导可能在跟朋友聊天之类的。
朱大姐说,大约在那之后20分钟的样子,她远远就听见就个男人很大声的在骂人,而且骂得很难听,大致的内容是什么你这样的廉价劳动力我一抓一大把,不

服你就自己滚蛋之类的。出于好奇,朱大姐就走到自己办公室的门边然后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向外看,她就看见那个保洁员大姐双手握紧了拳头,在领导办公室

房门的一侧背靠着墙壁站着,脸上满是委屈的泪水,却又不敢做什么。朱大姐说,当时她觉得这个保洁员大姐很可怜,但是由于不知道是为什么惹领导生气了

,自己作为打工的,也不敢去多嘴,于是好心的倒了一杯水,然后打开门出去,路过那个罚站的保洁员大姐身边的时候,就伸手把水递给了她,但是自己没有

跟她说一句话,就匆匆装作上厕所离开了。
胡宗仁问朱大姐,可是你不是说看见那个大姐来来回回好多次吗?朱大姐说是啊,从厕所回来以后,她刻意不去看那位保洁员大姐的眼神,因为觉得自己可能

不能多管闲事,尤其是领导的闲事,于是就自己回了办公室。可是就因为自己留心了,所以后来领导大声骂人,摔门等动静都被朱大姐并非刻意的听到了耳朵

里。连和朱大姐一个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都在说,这个大姐估计这次跑不脱了,说咱们领导也真是的,好歹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怎么就故意刁难这个保洁员

。还有人说,这个保洁员是因为在专柜里利用自己打扫卫生的方便,偷东西被人给抓住了,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朱大姐对我们说,其实我觉得就算真的那个保洁员大姐偷了东西,那么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交给治安或是警察调查都行,这种私下辱骂体罚的方式,还是

有点太过分,就算那个大姐真的是个贼,作风不端道德不好,但起码人家的人格和咱们是平等的呀。
朱大姐的这番话说得我挺赞同的,即便是刚刚进屋的时候我并不怎么喜欢她。我在几年前还没买车的时候,有一次坐公交车带我爹妈出去玩,在车上就遇到一

个小偷。他正在偷我父亲前边不远一个乘客包里的手机。我爸也是个暴脾气的人,一下子就站起来去抓那个小偷,但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小偷肯定不会单独出没

,所以车上一定有他的同伙,所以都没有站出来帮我爸的忙。而那个小偷大概看我爸上了点岁数,然后车上的人包括那位事主都无动于衷,于是嚣张起来推搡

了我爸几下,于是我就怒了,冲到跟前把那个小偷按在地上一阵狂揍,最后由于下手没个轻重,把人家给打晕了,为此我还在派出所留了个黑底子。当天我也

曾一度非常不解,我明明是在惩罚坏人,为什么我反倒落下个伤害的罪名,我爸当时就跟我说,不管这个人做错了什么,你都不能够用你自己的方式去惩罚别

人,因为即便他是个贼,但是人格和咱们是一样的。
所以当朱大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忍不住默默赞许了一下。朱大姐接着说,那天一直到自己在中午下班之前去跟每层楼的管理对账的时候,那个大姐还站在

门口,可能是对之前朱大姐的那杯水心存感激,在朱大姐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朱大姐说她虽然表情悲伤,但是还是对自己微笑了一下。等到自己还在几层楼之

间来回对账的时候,其中一层的某个店员就跟另一个店员说,下边来了好多警车,120急救车也来了,我们这里有人跳楼了。
朱大姐告诉我们,一开始她根本没想到跳楼的人会是自己早前递水的那个保洁员大姐,自己也是跟着其他人去看热闹的时候,才从窗户往下望去,发现地上躺

着一个身穿灰白色保洁员服装,黑色裤子,黑色女式布鞋的中年女人,躺在他们百货商场观光电梯外的地面上,早已身亡,而且由于高空摔下来的缘故,肚子

都摔裂了,有一道长长的口子,都能看见里边的肠子。
说完朱大姐就看着黄先生,说昨天晚上你看到的那个肚子上有条口子的,估计就是她了。可是她为什么会来找我呢?又不是我害死她的,在那之前我只是见过

她好几次,都是在领导办公室的门口,不知道是不是找领导有什么事,我连认都不认识她,况且我还善待她给她水喝,我实在是想不通!
说实话,我也想不通。鬼的种类就和人的性格一样,分为很多种。一个自杀身亡的多半都只会复仇,但是却来找到一个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人,说是报恩那也不

像,一来一杯水也算不上多大的恩情,而且用这种方式来报恩,恐怕是太另类了一点。
于是我和胡宗仁猜想这个女鬼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朱大姐口中说的这个保洁员大姐了。胡宗仁问朱大姐,那之后警方调查死因,大家有什么说法?既然裁定是

自杀,那肯定是找到自杀的动机了的。朱大姐叹气说,还能有什么说法,还不就是我们那个领导苛刻刁钻,故意为难人家底层打工的,人家想不过,才干傻事

的吧。
我凑到胡宗仁耳边问他,那现在咱们怎么办,这个鬼是自杀的,非带走不可,但是我担心我们出现不见得能奈何他。事发已经好几个月了,早已超出了49天稍

有理智的时间,这种冤鬼肯定力量也会很大,这里又是22楼,咱们俩可不一定能搞得定啊。胡宗仁皱着眉头,用商量的语气问我,那要不咱们再像上次那个小

男孩那样,问米试试?我说那是人家小孩子自己没抵抗,你认为这个自杀的女鬼会老老实实让你问米吗?胡宗仁说,那咱们怎么办。我说要不这样吧,让这两

口子今天晚上到外边住,咱们今晚就在人家家里住下来,到了夜里见机行事。
于是我和胡宗仁花了很长时间对朱大姐夫妇俩再三保证我们绝不会动他们家的任何东西,并且还把我们俩的身份证都当作抵押给了朱大姐夫妇俩,他们俩才答

应今晚让我们留在她家里。到了晚饭的时候,他们请我们到河边的趸船上吃了鱼,然后我们亲自送了他们全家去酒店。在拿了房门钥匙后,朱大姐问我,这个

女鬼出现的频率不固定,你们怎么确保今天晚上就一定能碰上她?
胡宗仁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朱大姐说,你放心吧,没抓之前我不敢保证我抓得住,但是要引她出来,这点事咱们还是办得到的。


第四十一章 【案七】高空作业
由于距离晚上11点还有不短的时间,于是我和胡宗仁就在小区门口的小卖店买了点啤酒和虾条之类的东西,打算迟点要是饿了还能充饥。而我们俩也分别给彩

姐和付韵妮打了电话,说今晚事情忙,我们就不回去了。由于两位女士都知道我和胡宗仁是属于有心无胆的家伙,所以我们彻夜不归,她们也放心得很。路上

我们俩还绕道去了趟五金杂货店,买了点蜡烛,石膏粉,还有一捆比较结实的麻绳。
回到朱大姐的家里之后,我们开始做一些必要的准备。我先是打开了阳台的滑拉门,然后打开了厨房的窗户,让整个房间能够空气流通,但是我还是相应的在

每个出入口,例如门口和窗户口子上,都打下了绳头钉,此举是为了避免鬼魂在召唤途中或者之前,透过这些渠道进入屋内,因为作为一个自杀枉死的鬼魂来

说,还是我们为它固定好路线比较好,省得节外生枝,万一要是打了起来,我们就只能对它下狠手了。把屋子处理完以后,我也只是仅仅留下了朱大姐卧室的

窗户没有动过手脚,只是在距离窗户边的地面上画好了一个敷,这是为了确保当它从这个窗户进屋后,就必然会掉进我的敷里。
看电视喝啤酒到大约晚上10点,我们开始准备了,虽然嘴上说是见机行事,但是事实上这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还是相互商量了不少对策出来。现在我们有几

个必须要达到的目的,否则的话就没办法把这个女鬼给控制住。第一个就是我们必须想办法把它给引出来,因为我们和它非亲非故,既无恩也无怨,加上朱大

姐也不在家里,所以它其实是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出现让我们看到的,所以我们必须想个招出来,让它上钩,既然连续差不多一个月隔三差五的出现在朱大姐家

的雨棚顶上,说明它是从某个路径到达这个雨棚的,而那个路径上就一定有它残留的灵异反应,有了反应我们就应该能把它引来。
第二个必须达到的事情就是我们要把它弄到屋子里来,原因是我们没办法拿到23楼住户的钥匙,而这里又是22楼,加上我和胡宗仁都没有学会悬浮这种炫酷的

技能,所以我们必须有一个落脚点来念咒送魂,除了朱大姐的卧室,我们别无去处。但是我相信自杀的冤魂是不会心甘情愿跟着我们进来的,换句话讲,我们

可能要把它“抓”进来。如果满足了前两个条件之后,第三个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得把它给送走,在此之前,我们要尽量去化解它的怨恨,让它释然,否

则即便是走也走得不干净,到时候杀个回马枪,我和胡宗仁可都受不了。
于是我们关掉了电视,把所有的工具都带到了朱大姐的房间里,撩开被子放在床上。胡宗仁取出两根白色粗蜡烛,分别点在窗户下边缘的两侧。接着胡宗仁去

了趟朱大姐家的厨房,找来一根大白萝卜,然后劈开一半,把断面平放在地上,接着取出一大把香,一起点燃后插在了萝卜上。其实不一定是萝卜,肥皂甚至

塑料泡沫都行,只要能固定住香。
胡宗仁从之前买的那堆东西里,取出了石膏粉,然后站在窗台上用自己的口水搅拌了一点,把雨棚上那个豁开的小口子给封上了。接着又抓了一把干的石膏粉

,捧在手心里,用力朝着雨棚的内侧吹去。一瞬间,白色的粉末到处飞,我用手捂住了鼻子,但是我并没有责怪胡宗仁吹粉的技术不好,因为我知道他这么做

是为了利用这种粉末但是有比较容易看见的东西作为介质,鬼魂和人一样,移动过程中会因为本身的运动而影响到周围,从而发生细微的变化,石膏的粉末是

几乎没有重量的,同样它也是最容易受到影响的,所以如果待会那个女鬼出现的话,其能量场会提前扬起这些粉末,能够给我们多出几秒钟的时间做预判。
点香则是为了勾魂了,因为我和胡宗仁之前猜测,这22楼上下的位置,除了那个女鬼意外,恐怕不会有别的鬼魂在附近了。所以如果这个香能够勾魂的话,十

有八九就会勾来那个女鬼。但是光有这个还不够,我说了,我们必须找个办法把它给引出来,这就需要我们根据朱大姐之前对于这个人的死因死状的描述来进

行猜测,假如我是因为受到领导无礼的苛责而想不开,被辱骂得丧事了尊严才选择了跳楼自杀的话,那么说的那些话肯定是非常伤害它内心的,考虑到她们做

保洁员的,正如朱大姐说的,大多是民工或者企业的下岗职工,也许正因为日子本来就过得不怎么好,才来做这份既粗重收入又低廉的工作。所以我和胡宗仁

猜测,当时那位百货商场的领导辱骂这个保洁员大姐的时候,一定是多少在这些地方讽刺过她,于是我跟胡宗仁一合计,打算待会就演一出戏,气得那个女鬼

现身。
胡宗仁拆开那卷麻绳扔给我说,你套在腰上吧。其实我一直都挺好奇当时胡宗仁为什么要买这么一卷麻绳,我还猜测是不是他们瑶山派有什么特殊的技法能够

用麻绳捆住鬼魂,谁知道他此刻竟然要我套上,我问他套上干嘛,胡宗仁告诉我,我把绳子重叠三股,另一头我待会就去捆在卫生间的粗水管上,你套在腰上

等会要把身子给探出去,等到女鬼现身之后,用你的绳子把它给抓住然后拉进来。
什么?搞了半天你这破绳子还是给我准备的!这户外黑漆漆的,又是22楼,亏你想得出来。于是我骂胡宗仁说,兄弟,你快醒醒,这么危险的事你知道我是绝

对不做的。你倒好现在才跟我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啊?胡宗仁笑着说,我恐高…你放屁!我骂道,当初在那个危房那儿拉吊崖屎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恐高啊

!我把绳子往床上一扔,说什么都不肯。胡宗仁对我说,你个子比我小,体重也比我轻,咱们这儿就两个人,总得上一个啊,你如果实在不愿意,我就只有打

电话让付韵妮过来了。我知道他是故意气我,其实我也知道他说的这个是最好的办法,能够在女鬼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抓住它,但是我完全没有过任何高空作业

的经验,我甚至连怎么把绳子栓在自己身上才牢实都不知道。
于是我不说话了,我知道这回我八成还是得上。怀着忐忑的心情我们去了下卫生间,先尿了一把顺便看看那个水管牢不牢固。好在那个水管是比较粗的铁管,

承担我身体的重量还是完全足够的。于是定了定神,我开始研究怎么往自己身上绑绳子。胡宗仁热心的来帮我,他很快就给我绑好了,我使劲挣了一下,还真

是挺牢固。于是我问胡宗仁,你还挺厉害的啊,这打绳结的本事谁教你的啊?
胡宗仁说,没人教啊,我在电影里学的。我问他,什么电影啊…算了你当我没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