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大声向外面喊道:“有放大镜吗?”
不一会儿,文身店的女孩拿来了一个高倍的放大镜。
桑桃透过放大镜终于看清了照片上的东西,那居然是一只豹。
她迅速从相册里抽出照片,看到照片背面写着几个字:2012年11月于非洲。
非洲?这个女人怎么会到非洲呢?2012年11月,自己文身的时候是2012年9月,难道她为自己文身后的第二个月就去了非洲?她去非洲做什么?还有,她的照片中怎么有一只豹呢?她给别人文身的时候,为什么总是那个模糊脸庞的女人头像呢?为什么女人的半个身子上还有条纹呢?那些条纹会不会和豹有关呢?动物和人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联系呢?桑桃的大脑中突然跳出无数个问题,她拿出照片,跑到房间,把照片递到文身男人面前:“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这对我们很重要!”
“她死了。”男人冷冷地说。
“死了?怎么死的?”
“死在非洲了,被豹咬死了。”男人抬起头,眼望着天花板,一滴眼泪顺颊而下。
“她为什么去非洲?”警察问他。
“去实现自我!”
“实现自我?怎么样实现自我?”桑桃说。
“这件事说来话长…”男人开始说起来,“她叫李明姬,朝鲜族,一个喜欢冒险的人,她喜欢动物,特别是猛兽,她向往自然,她充满幻想。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死因至今不明。她的父亲是香港一家财团的老总。她大学里的专业是生物,后来,她又在日本学了五年医学。她喜欢旅游,游历过世界上许多国家。在没有遇到她以前,我是一个过着平淡生活、以文身为生的人。后来,有一天,她来到了这个城市,我们相遇了,相爱了,她留了下来,她说她不再离开,她喜欢我的文身技艺,她说我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文身大师。她让我在她的身上文上一只豹,我不知道豹的样子,她就买了许多关于豹的照片,我开始试着给她文身,经过一个星期的尝试,我终于学会了,于是,我就在她的背上文了一只豹,她高兴得手舞足蹈。后来,她让我教她文身,她是个天才,很快就学会了,于是,她便开始做我的助手,去给顾客文身。她总是文一个图案,一个女人头像和带有条纹的身体,我问她为什么,她始终不说,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一年的快乐时光。2012年10月,她说她要去非洲,作为国际一个保护动物组织协会的成员去那里,研究动物,帮助那些生病的黑人,去实现自我。一年后,我收到了她朋友寄给我的信,信上说她死了,死在了非洲。”
“是被豹咬死的?”
“是的,她是在一次外出拍摄动物活动的过程中,汽车突然发生了故障,无法行驶,之后,她就遇到了豹,当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只剩下了一堆白骨。”男人已泣不成声,“她的朋友还寄来了一张豹的照片,当地人称,就是那只豹吃了她。”
“你知道吗?最近已经有两个女孩被杀了,而且,还有几个女孩的身上都奇异地生出文身,这种文身就是她独有的女人头像图案,这些文身令人奇痒无比,她们已经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我们怀疑是她做的,她没有死。”桑桃说。
“没有死?怎么会?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男人说。
“如果她回来,你知道她能去哪儿吗?”
“让我想想…”男人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说,“富江!”
“富江是什么意思?”警察说。
“富江是一个文身俱乐部的名字,也许她会去那里。”男人刚说到这里,只听窗外传来一声凄厉恐怖的尖叫:“啊——”
接着是“砰”的一声闷响,桑桃和警察们一齐冲出了文身店。
就在文身店的门口,一个女人躺在血泊中,她背上的衣服被刮破了,露出细细的豹文身,她就是刚才文身店床上的那个女人。
五、地下室里的人体标本
女人是被车撞死的,后来,经过查验,她的身上,除了金钱豹以外,还有一个女人头像文身,只不过,这个文身有点淡,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桑桃坚信,除了那个死在非洲的女人,其他三个人的死因,可能都和文身有关。
而“富江”恰恰是一个突破口。
“死了三个人,每个人的背上都有文身,难道她们的死真的和文身有关?”桑桃说。
“当然,特别是死者背上的女人头像文身,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在被车撞死的那个背上刺有豹纹的女人,背上也有一个女人头像。”男警察说。
“是啊,只是颜色浅了一些,似乎是刻意想洗掉的,因此,当她躺在文身店的床上时,我没有看清她身上的文身,否则,她也不会死于非命。”
桑桃穿上大衣,坐在另一个女警的旁边,他们驱车驶向那个名叫富江的文身俱乐部。
“那个叫李明姬的女人很可疑!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她做的。”男警察十分肯定地说。
“她不是死在非洲了吗?怎么可能回来呢?”桑桃认为这个判断不一定准确。
男警察打电话给局里,让别人帮助调查2012年赴非洲人员名单,请他们查清李明姬的资料。
到达富江文身俱乐部时已是下午4点,俱乐部位于市区南部,属于酒吧性质。
几个人进入酒吧后,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男警察带着李明姬的照片,去吧台问服务生。
那个服务生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警察问他的时候,他正在忘我地调着酒,酒瓶在他的手中上下翻滚,颇像杂技表演。
“见过这个女人吗?”警察问他。
“你想喝什么酒?”小伙子说。
“一杯啤酒。”警察说。
“稍等…”小伙子为警察弄啤酒,他转身的时候,顺手拿走警察手上的照片,若无其事地看了起来,然后微笑着说:“爱上她了?”
“也许吧,你知道她在哪儿吗?”警察问他。
“她刚离开!”
“什么?你再仔细看看,真的是她吗?”
“没错的,她在吧台坐了半个小时,她个子很高,穿着黑色长裙,她手指细长,手腕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小伙子已把啤酒递到警察面前。
“她的脸呢?”警察追问他。
“她的脸?她的脸很美,不过,有点像猫!”
“像猫?怎么会像猫呢?”
“她的右脸颊上刺有文身,细细长长的,不知道是什么,但感觉像猫的胡须。”小伙子笑了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女人,真是冷得空前绝后。”
这时,警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电话的是个女孩子,她哭喊着:“救命!救命!门外有人砸门,她们都躺在床上抓挠自己的背,好可怕啊,好可怕啊!”
“你们在哪儿?”
“在学校的寝室里,快来救我们,748室,快来啊,她们快坚持不住了,好多文身,她们身上又长了很多文身,真恐怖!”
电话是学校里身上有七处文身的那个女孩打来的。
桑桃和警察们很快又赶回了学校,来到了748室,寝室的门外围了很多学生,几个女生围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桑桃和女警察在室内检查女孩们的文身,她们都惊呆了。
寝室里三个女孩的背上都刺有二十几处文身,而且都是带有条纹的女人头像,那些黑色的文身一片一片地聚集在女孩子雪白的背上,像一块块苔藓,像一只只毒蝎子,刺在女孩们的身体上,十分恐怖。
怎么会这样,难道文身真的会传染吗?难道真是有一种超乎自然的力量吗?
“今天,你们去哪儿了,去哪儿了?”桑桃说。
女孩们哭着摇头,她们整天都待在寝室里,哪儿都没去。
这时,女警察把桑桃叫了出去,男警察刚才接到了局里的电话,经过调查,2002年赴非洲人员中,根本就没有李明姬这个人,而且,也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被非洲豹袭击的记录。
“文身店的那个男人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也许连李明姬这个女人都是他杜撰出来的。”警察说。
“不可能,我相信世界上确实有李明姬这个女人。”
“对了,刚才局里鉴定科对前三个女死者的初步鉴定出来了,化验结果表明,每个女孩背上的女人头像文身里都含有两种特殊的药物,一种叫琳诺沙新,产自非洲的一种草药,当这种药液刺入人的身体后,会使人感觉慢性瘙痒,这种瘙痒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日益严重,最后,令人无法忍受。另一种叫莎莎霜的药剂,产自美国,它是一种新型的隐形颜料,刚接触人体时,它是无色透明的,经过一段时间后,如果人食用酒或者碳酸类饮品,莎莎霜就会由无色变成黑色,同时,这种颜料还有另一种药用功效,那就是麻醉剂。”
“事情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三个女孩背上的文身是很久以前就刺上去的,只是她们一直都没有发现。”桑桃说。
“就是这个道理。”
“我感觉文身店的那个男人很可疑,我怀疑凶手就是他。”
“是的,他撒谎就证明他心里有鬼,但是,我有一点始终弄不明白,那些女孩中,不是所有人都去过文身店的,可是,这些文身又是怎样刺上去的呢?”
“抓到那个男人就全明白了。”桑桃说。
很快,警察便包围了文身店,可惜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在店中,警察破门而入,却一无所获。
桑桃始终站在门口,后来,那个男警察出来叫她进去一下,进去后,警察说:“世界上确实有一个叫李明姬的女人,她不是死了,而是失踪了,自从2011年至今,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她的父亲还登报寻人,只可惜没有看到她。”
“2011年?2012年是她给我文身的,怎么可以说没人见过她呢?”
“这个不太清楚,局里调查的同志把电话打到了她毕业的学校,学校的教授说李明姬确实有过要去非洲的打算,但后来,不知为什么就放弃了。”
“这里有情况。”一个正在搜查的警察说。
警察们都围了上去,就在文身店内室曾经放李明姬非洲照片的桌子下面,警察发现地板有点松动,便慢慢地掀起地板,全部挖开后,众人大吃一惊:地板下面黑洞洞的,冒着阴冷的凉气,桑桃看着那洞口,她感到有一股凉飕飕的风就从脚下往上爬。
这是一个地下室。
警察深入地下室中,桑桃站在地面上,双手抱头,因为她的后背又痒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听到地下室有人喊道:“李明姬、李明姬在这儿!”
谁也没有想到,地下室中间赫然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容器中用酒精浸泡着李明姬的尸体,她的身体已经成为一个标本,而且,已经死亡两年了。
六、你的皮肤好白哦
文身店的男人永远消失了。
公安局发出了全国通缉令,但始终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有再发生女孩被杀事件,那种恐怖的女人头像文身也消失了,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桑桃依然过着平凡人的生活,她成了邮局的正式职员,她每天处理大量邮件,尽管背部时常瘙痒难忍,她仍然乐此不疲地工作着。
她处理邮件的时候,从来不留意收件人寄件人那一栏,有一天,她处理一封邮件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头,直觉告诉她那封邮件上好像写了她的名字。
她又把那封扔到邮件堆里的邮件捡了出来,当然她看到邮件时,她愣住了,她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发抖。
邮件上写着她的名字:桑桃
邮的地址正是她工作的邮局,这封邮件就是给她的。
“这是谁寄给我的信呢?”桑桃心里想,之后,她轻轻地撕开邮件。
邮件里有一张白纸,白纸上写着几个大字:我想你了,你的皮肤好白哦!
谁?这是谁寄来的?
你的皮肤好白哦!这是谁?难道有人在偷窥自己吗?
桑桃打电话报警了,那个男警察把信拿走了,简单地安慰了她几句,说回去研究一下。
这天晚上,桑桃去公共浴室洗澡,那间浴室很大,离自己家很近,环境也好,服务也周到,那个搓澡的女人离过婚,她搓澡的时候总会和桑桃谈一些她的故事,她的丈夫。
那天,桑桃洗得很舒服,她让搓澡的女人把她的后背搓了好多遍,她希望可以弄掉那个可恶的文身。
她准备离开浴室的时候,她向回望了一下,透过雾气,她看到那个离过婚的女人正在认真地拖地,她突然发现那高大的背影很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这时,她刚走出浴室就打开了手机,开机后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那个男警察打来的,男警察在电话里急促地说:“我终于想到了,写这张纸条的人就是那个男人,他能看到你身体的唯一途径就是他在浴室里!”
“什么?他在浴室里?”她转过身回望走廊尽头浴室的门,不禁大惊失色,浴室的门居然开了。
她终于想到,那个搓澡女工的背影就是那个文身店的男人,可是,桑桃不明白,搓澡女工明明是个女人啊?怎么是男人呢?
此时,她被自己的思路控制住了,她忘记了逃离,她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她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头被人重重一击,她倒在地上,她听到“啪”的一声,一颗子弹从她的头顶飞了过去。
那个搓澡工倒在了她的面前。
她爬起来,模糊看到那个男警察跑了过来…
七、你的背上有文身
一切真相大白,凶手是那个搓澡工,一个女人。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变了性的女人。
“变性女人?”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桑桃吃惊地看着男警察。
“是的,他就是那个文身店里的男人,他是一个变性人,他白天是男人,是文身店的文身师,晚上是女人,是搓澡工,也给人文身。不同的是,白天的文身是在人意识清醒的时候进行的,而晚上却是在人麻醉时进行的,学校里那些女孩的文身都是他在浴室中的作品。有两个女孩是他杀的,被车撞死的女孩属于意外死亡。”
“可是,他为什么杀人呢?”桑桃不解地问。
“因为他痛恨女人。他母亲从小就把他当女孩养,最初并不想成为女孩,他总是逃避父母对他的奇怪养育方式,后来,随着他的成长,他逐渐接受了这种趋向于女孩的生活,在他十八岁那年,他的父母花钱为他做了变性手术。手术后,他的父母就在一次空难中丧生了。虽然做了变性手术,但他的衣着打扮仍然是个男人。2012年,他和李明姬的相遇是浪漫的,他的讲述也都是真实的,在他们相遇的半年后,两个人相爱了,但此时他已经是一个变性人了。他一直隐瞒不让李明姬知道,可是,最终李明姬还是知道了,她当时很痛苦,也很失望,她决意离开他。他不同意,两个人就经常争吵,在一次争吵中,两人动起手来,结果,他误杀了李明姬,他把她放在了地下室里。从此,他变了,他痛恨自己的父母给自己变性,使他成为一个不男不女的人。站在两性边缘,最终,他选择自己向女人的方向发展,于是,他就去当搓澡工,刚开始他很快乐,因为每天都可以看到许多美丽的女人。后来,他很失望,因为他总把那些女人和自己做对比,他嫉妒她们,痛恨她们,特别是那些领着小男孩洗澡的母亲,这令他想到自己的母亲,于是,他下定决心报复女人。而方式就是文身,用李明姬留下的药物,去伤害那些无知的人,并在李明姬多年前去非洲的照片后面写上2012年日期,目的是为了制造假象,令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切都是李明姬做的。”
“那个文身女人头到底是谁呢?”
“是他自己意识中的母亲,是母亲错误的培养方式害了他的终生。”警察说。
“他是怎么弄死那些女孩的?那些女孩后背的抓痕又是怎么回事?”
“那些女孩是窒息死亡,女孩后背上的抓痕是他刻意制造出来的。”
“他死了吗?”
“没有,他在监狱中,监狱的人对他很头痛,不知道到底把他放在男监还是女监。”男警察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桑桃。
“这是什么?”
“一名医学教授,他会治好你背上的痒疾!”男警察笑着说。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他是李明姬的老师,对于琳诺沙新和莎莎霜两种药物了如指掌,治好你的病自然不会有问题。”男警察自信地说。
“谢谢你!”桑桃感激地说,她坐了起来,宽大的病服露出她白皙的后颈。
突然,桑桃听到背后有人说:“你的背上有文身!”
“啊!”她转过身,看到同病房另一个女人惊恐的目光。
她走到镜子前面,转过身,轻轻掀起病服,她看到自己的后背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黑色的女人头像文身,那些女人像半个身子上的条条纹路,使她的后背看起来更像是一张豹皮。
她感觉浑身发烫,后背奇痒无比,像烈焰在灼烧。
她拼命地用手去抓挠…
她听到男警察大声地喊:“医生!医生!桑桃头上的伤口到底用了多少酒精消毒?”
她闭上了眼睛。

4.蓝眼雪妖

一、白衣女孩
沈唐是从朋友余桐那里得知滑雪场雪妖的事,他当时觉得余桐是在和他开玩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提起雪妖,沈唐却不由得想起自己经常做的一个梦,梦里,他坐在冰山上,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一群群企鹅排着队从他的面前走过,游入大海。他还听到有人对他说话,断断续续听不清是什么…这个梦一直困扰着沈唐,他想弄清梦的缘由,但一直没有结果。
不久,余桐提出要与沈唐一起去滑雪。沈唐很高兴,他说是去看雪妖吗?余桐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游离地看着别处,然后点点头。
两天后,沈唐和余桐踏上了去滑雪场的路。
沈唐在一家娱乐杂志做编辑,他主要负责搜集台港影视圈明星的近况及奇闻趣事。可是他却并不属于“八卦”中人,他对自己的工作毫无兴致,对那些所谓的明星也不屑一顾。他唯一感兴趣的便是摄影,他的摄影作品曾在日本的摄影大赛中拿过大奖,在国内也备受关注。他的作品绝大部分表现的是雪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拍雪景,也许雪是有生命的…
这次他决定和余桐去滑雪场的目的也是为了拍雪景。
去滑雪场需要坐一天的火车,途中,余桐很少说话,沈唐只好独自坐在车窗前欣赏窗外纷飞的雪花,浮想联翩。
午后,沈唐感觉非常无聊。车厢内的人很少,坐在对面的余桐闭着眼睛,似乎已经进入梦境。沈唐给女友打了一个电话,两个人聊了很长时间。这期间,沈唐并没注意坐在他对面的余桐,等他打完电话时,才发现余桐已经不见了。
不一会儿,余桐回来了,他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我刚才去哪里了吗?”
沈唐笑了笑,“去哪里了?”
“去给雪妖打电话了。”余桐声音很小,眼睛瞪得圆圆的。
沈唐感觉余桐很有趣,因为余桐开玩笑的时候从来不笑,因此,沈唐也一脸严肃地说:“那你和雪妖女士都说了些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余桐说:“她想请你为她拍个写真集。”
沈唐依然板着脸:“好啊!”
余桐笑了笑,不再说话,低着头,开始一声不吭地看书,并拿出笔在书上画来画去,嘴里嘟哝着,听不清楚。
沈唐觉得余桐很有趣,无缘无故地说起什么雪妖,一定是一个女孩的名字。沈唐很好奇,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后来,他终于忍不住了,便对余桐说:“那雪妖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余桐抬起头,把手中的笔扔到一边,开始用手指在空中画起来,他很认真,像在给什么人化妆。
不一会儿,他停下了手,对沈唐说:“她就是这个样子,你看清楚了吗?”
沈唐点点头,表示看清楚了,实际上他一头雾水。
他拿出相机开始摆弄起来,心情也渐渐地好起来,他有种预感,那就是这次旅行可以拍到一流的摄影作品。
他擦着相机,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晃动。
沈唐慢慢抬起头,正对着他的是车厢上方的电子显示屏,起初显示屏上是滚动文字,介绍下一站是哪里等,可是,沈唐却感觉在滚动文字的下面可能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东西会随文字其后滚动上来。
他抱定这样的想法,双眼紧盯着滚动文字不放。
一行行的文字滚了过去,接下来,沈唐看到了一块白色的东西从电子屏下方滚上来。
那白色的东西一点点地滚了上来,像泡沫一样,渐渐地升上来,沈唐感到浑身僵直,颤抖不止。
少顷,那白色的东西已经滚到了电子屏的正中央,那东西的原貌也显现出来了。
那是一个白衣白发浑身雪白的女孩,她的眼睛是蓝色的,脸形非常好看,白色的发丝像被风吹起一样飘动着,纤细的发丝如雨雾般虚幻,身体轻盈如雪。她那美丽的蓝眼睛注视着沈唐,嘴唇翕动着,似乎在对沈唐说着什么,可是沈唐却什么也听不见。
沈唐突然想到自己手中的相机,于是迅速地对准电子显示屏,“咔嚓,”相机发出好听的声音。他看到显示屏上的女子对他莞尔一笑,美丽的嘴角微微上扬,转过身,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显示屏上恢复正常,麻木的文字依然滚动着,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时,余桐回来了,他坐下后说:“下一站就是滑雪场了。”
沈唐望向窗外,天已黑了下来,借着路灯,依稀可见漫天飘飞的雪花。
二、余桐从缆车上掉下去了?
沈唐和余桐在车站旁的一家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才去滑雪场。
滑雪场的半山腰是一栋五层楼,是专门供滑雪爱好者吃住的地方。楼的样式像一座城堡,设计精巧,四周环境优美,站在山腰一眼望处,漫山的皑皑白雪尽收眼底。
滑雪场人很多,沈唐和余桐领了雪具便坐上缆车向山顶爬升。
沈唐和余桐坐在同一个缆车上,虽然缆车是随着山的坡度而建,但若在爬升的过程中向下望去,也颇令人心惊胆战。
沈唐虽然没有如此胆小,但还是不愿向下望。独自目视天空,想起多年前采访过一位明星,当沈唐问起明星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明星的回答很简单:坐缆车。
沈唐想到此处不由得转过身,却发现余桐不见了。
沈唐向脚下望去,一点踪影也没有。
余桐掉下去了?
沈唐到达山顶时直接报了警。
很快,旅游区的保安便赶到了现场,沈唐说明了情况,保安和滑雪场的员工开始上山搜索,沈唐走在队伍的前面,感觉怪怪的,他低头思索着,余桐突然从缆车上消失是为什么呢?难道会是雪妖作怪?
沈唐抬起头时,发现天空中已下起了细雪,沈唐和保安们沿着缆车的车道往山上走,沈唐的心情很焦急,所以脚步变得快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细雪已变成了鹅毛大雪,乌云黑压压地悬在头顶,沈唐感觉空气变得稀薄,温度骤然下降。沈唐下意识地拉起大衣的衣领,他转过身,发现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四周空旷而宁静,如入梦境。先前跟着他的那些保安早已不知去向,他正要回去寻找,发现在前面不远的山顶处有个黑影在蠕动。
那个黑影是一个人,正慢慢地往沈唐这个方向滑过来,沈唐这才发现,那个人是余桐。
余桐脸色阴沉,很生气地对沈唐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沈唐很诧异,说:“我在找你啊!你是怎么从缆车上下来的?”
“缆车?我根本就没有和你坐缆车啊!我们早晨领了雪具不是就分开了吗?你坐缆车,我步行去山顶。”
沈唐有点摸不着头脑,“可是我明明记得坐在缆车上的人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