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我想到,九渔杀家路线非常混乱,他困住人的方式是让人丧失方向感,人只要知道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走,多加尝试,就一定可以走出去。所以九渔杀家是困不住有指南针的人的。
我停了下来,我走直线的感觉,无法识别方向,只能识别路线是否歪曲,这种能力无法在没有光的迷宫里发挥作用。其实做一个指南针也非常方便,使用针在头发或者衣服上摩擦,然后找片叶子把针放上面,放水里就行了。
水我膀胱里有,没有叶子,我走出个水泡撕掉死皮也可以。问题是没有针。
想到这里,我愣了一下,心中贼光一闪,有针。
手电的灯泡里,灯泡里有针,挂住钨丝的就是金属架,就是针状的,我买过大批的废灯泡,很多灯泡里的金属架是镀镍的铁丝,老灯泡是可以回收的。我拧开手电的前端,拧出灯泡,忽然就犹豫了。
这几乎就是生死一搏,如果我捏破了这个灯泡,但是指南针做不出来,我连最后几分钟的光明都看到了。这种老实手电的灯泡很小,里吗的金属架很短,不知道能不能实现指南针。
我把电池装了回去,最后一点电,我想再看看这个世界,等到电完全用完了,我也不会那么犹豫了。
手电一下打开,光线很暗,稍纵即逝,就在这个瞬间,我看到我面前蹲着一只东西。
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猪。我看到它的瞬间,它的眼睛猛的一眯,同时手电的电量耗尽,又变回一片漆黑,我吓的跳了起来,往前狂踹,心说这里怎么会有一只猪呢?
连踹了三脚,我都踹到了这只猪身上,那猪的力气极其大,撞了我一下把我撞翻,一连串啼声,飞也似的跑了。我双手在面前狂挠了半天,才又缓下来。惊魂未定,心说他妈的,这里怎么回有一头猪呢?
而且这猪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刚才根本没有感觉到它在我面前,难道是一只哑巴猪?
难道,有人在用猪来测试这个迷宫?我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心中涌起了无比的愤怒,老子就是智商高一点的猪吧。
那猪估计已经饿的奄奄一息了,听说饿猪也吃人,我不由紧张起来,又按了几下手电的开关,彻底歇菜了。而且手电的头已经被撞碎,灯泡也破了。我摸了一下,竟然是led灯泡,没有铁丝可以用。
我拿起手电做武器,心中完全绝望,已经完全无计可施了,站起来扶着墙壁,我忽然听到猪蹄的声音,就在前面的地方停又出现了。
“滚开!”我对那头猪喊道,猪蹄声徘徊了一下,不但没有逃跑,反而朝我这里跑了过来。
“滚开!”我继续喝道,猪还是在往我这里走,我刚想吼第三声,那猪忽然跑了起来,啼声瞬间到了我的面前,猪已经达到了最高速度,然后一略而过,迅速消失在另外一端。我还没反应过来,心中觉得有违和感,这猪好像不是在害怕我,我抬头看面前的黑暗,里面有什么?

第十二章 迷宫的后面
我死死的盯着前面的黑暗,身体贴着冰冷的墙壁,我的眼睛不停的抽动,想要看到哪怕一点点光线,但眼前是毫不留情的绝对黑暗。
在极度的紧张下,我能感觉到我的毛孔收缩,所有的汗毛都在捕捉空气中气流的轻微流动。
我慢慢意识到,刚才的感觉不是错觉,在黑暗中,真的有东西在靠近我。但我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这东西走路没声音,也不喘气。到底是个什么?
我努力压抑呼吸,脑子里闪过无数恐怖的画面,毛孔抖动,感觉现在就在我面前,也许有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只要亮灯,我瞬间就会被吓的魂飞魄散。
就在我的膀胱马上就要崩溃的时候,我却听到黑暗中,传来了一声人的声音:“把眼睛合上。”
我一听是刚才那个年轻人的声音,几乎一个哆嗦。但意识到是人之后,我忽然松了一下,眼泪就想涌出来。
他继续道:“我要开手电了,你如果不闭眼,眼睛会灼伤的。”
我立即闭上眼睛,就感觉到面前一亮,隔着眼皮都觉得刺眼,慢慢适应了一下,才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个年轻人站在我四五步外,手电照着地面。非常nice的让光线没有那么的强悍。
我长出了一口气,忽然蹲了下来,双腿颤抖,站不起来,脑子已经一片空白。
那个年轻人抱胸靠到一边的墙壁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你送我去坐牢吧,求你了。”我说道。“别玩我了,我认了。”
年轻人笑了笑,“你真比猪还笨。”
“是,我比猪还笨,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我有气无力道,歪倒在墙壁上。
“但你走出来了。”年轻人转身,让我跟上他。我咬牙扶着墙壁站起来,跟了上去,没几步,这条通道的尽头,竟然是一道铁门。
他上去,打开这道门,就出现了一道往上的楼梯。
出口?这里竟然就是出口?
这么巧?我心中非常惊讶的跟着进去。
走上楼梯,我就到了一楼,外面已经天亮了,不知不觉已经过了那么久,看来在黑暗中我的时间观念已经混乱了,一楼外的光照了出来,能看到地板上的大坑,竟然是挖掉所有的木地板硬挖出来的。里面全是生活垃圾,我之前摸到的那些奇怪手感的东西,可能都是被粉碎的垃圾碎片。
我不敢问他,继续上到二楼,他打开了我进入的那个房间对面的房间。竟然是一个欧式装修的书房。
大概60个平方大小,四面都是书架,在中间摆着两只长沙发,鸡翅木的地板和大波斯毯子垫在下面。沙发中间是一只长茶几,上面放着一瓶矿泉水。
年轻人做了个手势,让我自便,我上去打开矿泉水就狂喝起来。
“龙五和你是一起放进迷宫里的,你们两个,还是它最早到了这个出口。”年轻人说道。“不过猪非常擅于走迷宫,从来都比人擅长,知道为什么么?”
我摇头,这个房间里有地暖,我的身体逐渐开始恢复过来。意识到刚才那头猪叫做龙五。
“因为猪没有杂念。没有想象力,不会胡思乱想。”他道。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开始自己观察这个房间,我想稍微再休息一下,然后一下夺路而逃。
第十三章 原来是同行
更新时间2015-10-29 22:01:17 字数:2004
“不过你很让我吃惊。”年轻人在我对面坐下说道,说着按了一个遥控器,一边的书架上,有一台老电视,一下亮了。里面出现了一个黑白的画面。
我发现那是我在迷宫中摸黑前进的样子。迷宫中竟然有闭路电视,全部录了下来。
画面跳转。我的每一个糗态都拍了出来。
“当你开始在黑暗中摸索的时候,几乎没有出过错。你的每一次选择都是对的,所以你在最短的时候,找到了出口。”年轻人说道:“但你在能看的见的时候,完全是在转圈子。”
“这是什么意思?”我起了好奇心,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找到出口的,问道:“我瞎比我不瞎要能认路?”
“你的身体是诚实的。你的身体知道怎么走出迷宫。当你不用脑子思考的时候,你就对迷宫非常熟悉。”年轻人说道:“身体记忆。你受过严格的训练。”
我摇头,表示绝对没有,年轻人翘起二郎腿,把双手反到沙发靠上,静静地看着我。“从你的表现看,确实你应该不知道受过这种训练,这些训练有可能是在你无意识的时候进行的。比如说,在你孩童的时候,通过游戏的方式。”
我放下矿泉水瓶子,心中还是有些后怕刚才的黑暗,审视一圈,窗户全部都是锁上的,对面的门也是关上的,我冲下一楼,无法通过那个巨坑。知道自己已经毫无办法,于是定下心神,问道:“老板,你到底想怎样?能不能给个痛快话。”
年轻人仰头看我,似乎在思考,忽然他问我道:“你为什么做贼?”
“因为穷。”我老实的说:“我啥也不会,要吃饭就只能做这个。”
“有没有兴趣一起做票大的?”他眯起眼睛。我震了一下,一下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靠,他妈的,这家伙也是贼,我靠。
我说这破房子里怎么会有人,如果他也是个贼,那就说的通了,他在挖地下一楼的地皮,为什么?难道这房子下面有东西?有什么?古墓?
我一下脑子都通了,所以这家伙抓了之后不能去报警。现在竟然还邀请我入伙。简直了,哎呀,我太实诚了,要是早想到,拜拜码头说不定还能盘出共同认识的熟人。
不对,那这迷宫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个古墓的一部分?
不管了,我皱起眉头,如果他是个贼,我就没那么生疏了。立即道:“大哥,原来是同行啊,您是哪个部分的?这阵仗,您该不是吴爷的盘口的?”
年轻人摇头,“我姓苏,我不在你们这里混,咱们见面算有缘,我需要你这样的人帮忙,价钱好说,大买卖。”
“打家劫舍我不干的。我只能偷东西。”我说道,杀人伤人的事情,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苏说道:“不需要你做那么多事,你只需要进入一个地方,帮我取一个东西出来,就行了。”
我心说我还有什么选择,我不答应你不放我出去啊。于是点头。问道:“什么地方?”
“一个在中国西南原始丛林里的迷宫。”苏说道。
苏从书架上拿出了整整一筐的地图给我看。他摊开第一张中国地图,给我看了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在偏远山区的莽莽群山里面。估计汽车都无法到达。
“大哥,这我不专业啊。”我对苏道,因为斯德哥尔摩发作,我已经忘记了刚才的恐惧,到山区偷东西,无非是偷三种,偷猎,偷树,盗墓。

第十四章 虚与委蛇
三种我都不行,而且我不杀生的,我没法杀死小动物。我看到鱼牢里的鱼我都心疼。
苏告诉我,去那边和这些都没关系,他只需要我去取一样东西即可。
“那里有一个迷宫。”苏和我说道:“1923年的时候,当时美国探险队进藏之前,在那一带发现的,迷宫在一个山谷里。使用石头堆砌而成。大约是在唐长庆时期建立的。如今石头几乎已经看不到了,只剩下很多的石头墩子。”
“在那儿建迷宫做什么?”我问道,我还没有听说过中国有迷宫的。
苏说可能是为了捕兽,兽牢是鱼牢演变而来的,所以那个迷宫肯定和鱼牢相关。
古代边疆一带很多时候要进贡异兽,会设置特殊的兽牢,将猛兽赶入,慢慢捕捉。
我又问:“如果迷宫都没有了,我去那边干什么呢?
如果你的目的是让我帮你破解这个迷宫,首先迷宫要存在啊。如果迷宫都不在了,我就是帮你去找东西,你找当地村民就好了,何必找我呢?“
苏又翻出另外一张图,我发现这是一张谷歌地球的卫星图片,这张图片被放大了很大的倍数,图片的清晰度没有那么大,所以已经变成了马赛克。苏说这就是那个山谷的卫星图。
我眯起眼睛,并不能看到任何的迷宫的痕迹,在这种高度的卫星图片上,一个建筑物是很难被发现的。
我疑惑的看着苏,苏指了指其中一个白点,这个是在卫星图上,唯一能分辨出的那个迷宫还残留的痕迹。但,所有到那里探险的人,从来没有到达过白点所在。
“什么意思?不是说迷宫里的东西找不到,是连迷宫都找不到?”
苏点头:“我想,那个迷宫中的这些石墙,只是一个幌子,在那个区域的那个的迷宫,可能不是石头建的,并且到现在,还在发挥作用。”
“你要找的东西在里面?”
苏点头,说进去了再告诉你是什么。这一趟如果成功了,我可以得一套房子。
我只能点头,心中还是觉得和盗墓有关,如果不是去盗墓,也是去什么遗迹,否则哪有头一次可以得一套房子的。
于是约定妥当,我尽量装作非常热情积极的样子,心想我回家之后也许立即跑路了,先获得自由再说吧。
聊完之后,苏就很开心,在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了冰镇啤酒喝了起来,我仍旧装作非常耐心的样子陪着,等着他让我回家的时候。
又喝了一个多小时,酒足了,我压力大,喝下去都想吐了,苏才缓缓又说道:“还有一个事情,先需要你帮忙,咱们才能做那大活。”
我竖起大拇指,之前闲聊已经称呼他为哥了,虽然他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哥,尽管说,咱们现在是一伙的了,有肉一块吃,有刀一块唉。”
“你说的!”苏指着我的鼻子:“好哥们,就等你这句话。”
我心中长叹一声,我们做贼的真虚伪啊,现在给我刀我捅死他都不带眨眼的,却说着这种话。头上还是点头:“说!什么忙?”
“你先得把哥们从这里弄出去。”苏说道:“我在这里困了快一年了。”
我心中疑惑,外面这个鱼牢是为了隐藏这个牢眼,是一种相对变种的用法,离开这里应该不是问题,不知道为何苏会出不去。
苏从桌子上一堆纸中,抽出了一张递给我,我一看这纸,太熟悉了,是一张通缉令。五三四严打在逃重犯。上面印着苏的脸。还有几张监控画面的截图。
拍摄的是苏在一家银行里的画面。
我不由肃然起敬,“您这是做了什么案子?”
“你以后会知道。”苏说道:“如果不是这幢祖传的老宅,我早被抓了,现在我只要出现在外面就一定会被抓,你得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我心道:“有那么夸张么?”真当满世界都是朝阳群众啊。
苏说道:“我出去买东西吃当然没问题,但是去银行取钱,或者去车站一定会被发现。特别是往西北走,那儿的警察在路上设卡。你得帮我改头换面,然后给我打掩护。”
我心说我的案底可不比你少,咱们两个上路真的能行么。我本来就是小偷小摸,别你是连环杀人犯,我可倒霉了,包庇杀人犯可比偷窃判的重。
但一想按照发生的所有经过,我肯定属于被胁迫,也就放下心来。
苏收拾了一点东西,我们两个翻窗来到院子,开门出去,先去了海鲜酒家大吃了一顿。
苏表示歉意,我慢慢也就被麻痹了。当然最终让我真的跟他去山里的,是他让我看到的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第十五章 铜片
整个老街区,这里没有夜总会和大排档,路上两边停满了车,沿街店铺全关了。因为当时想作为旅游区,老宅四周很多大树都被保护了起来,都是梧桐,路上都是落叶。
这是个安静的小镇,之前十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我和苏躲避着摄像头,走到了比较热闹的地方,我叫了一辆黑三轮,一路给我骑到家里。
我家在城乡结合部的一栋老楼里,以前是这里的一座学校家属楼,后来老师有钱了,都办出去买商品房了,这些房间都陆续被租了出来,每间隔出来N间,住着很多人。晚上都睡了,只有一些老年人失眠,会开着门对着走廊发呆。我和苏回到我的房间,我的底气开始足起来,我的兄弟们都在附近。
我自己点了根烟,镇定了一下,就问苏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苏给我列了清单,要买帽子,理发的剪子,染发的东西,墨镜。我觉得奇怪,这些东西他随时可以买,为什么要让我去买。
“一看你就不懂行,警察太懂这些门道了,所有卖这种东西的店,都有监控和我的通缉令。”苏说道:“你真以为司法系统是摆设?”说着把我的床单当成窗帘挂到窗户上。
“那我去买就不会被怀疑么?”我问道,苏让我大方一点,我是毛贼,没那么重要。
我点头,就让他给钱。苏看着我,忽然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刚才吃海鲜吃完了。”
我看着他:“你没钱了?”
苏立即解释道:“别慌,我没现金了,但是我银行里有钱,我自己不能去,但是你可以帮我去取钱。”
“不是本人怎么取?”
“我自有办法的,但你得先垫一下化妆品的钱。”他似乎很有把握的说道。
我所有的存款只有231块4毛,摸遍了苏的全身,确实一分钱都没有。我就长叹了口气。拿着我的全部身家,我去楼下把他要的东西都买了。在路边板车夜宵炒了一碗粉干,回房间,在地上摊了个席子倒头就睡。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被油爆的声音吵醒。
爬起来就看到苏不在床上了,走出门,这里的街坊都在走廊里做菜,苏借隔壁那家的煤油灶台在炒菜。是红烧豆腐。
我看着我的房间,只有9个平方带一个蹲坑厕所加洗澡,一台电脑桌是我从网吧里买二手的,电脑也是二手的。一个书架,上面全是二手书,我也算是爱看书了,武侠小说和网络小说一堆一堆。
我没有吃饭的桌子和凳子,平时就是坐在电脑桌前面吃点炒面,八宝粥瓶子做的烟灰缸,里面的烟头都快叠出来了。
总之是一团混乱,但我也不觉得有任何的问题,单身男人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不过现在我环视一周的时候,我发现我的书架被整理过了。
里面的书的摆放顺序被重新排列过。我过去从第一本开始看了一遍,发现他是按照首字母排序重排的。
然后我发现我的衣服也被整理过了,但并不是全部叠好形成体系,而是变成了两堆,其中一堆只有四五件衣服,内裤和袜子,另外的衣服全部丢在了角落里。
外面的菜都好了,邻居招呼我去吃饭,说这年轻人自愿做饭,换两双筷子。我和邻居的关系比较冷漠,因为我都是晚上活动,白天睡觉见不太到,这小子来的第一个早上竟然就和别人混熟了,这多少让我有些不舒服。
我坐下来,这地方用的都是折叠桌,放三四盘菜就满了,菜式也简单,不过苏的手艺在这里,红烧豆腐的香味让我食指大动,我扒了几口饭,就对苏说道:“哥们,你那些化妆品,一共84块钱,你得还给我。还有你如果住我这儿,住几天都得算房钱。”
苏吃的很少,端坐着看着我,“至于嘛,咱们都搭档了,这多伤感情,嗯?”
“搭档是赚钱啊,你现在是在让我养你好么。”我冷笑道。
苏夹了口青菜,“之前我说了,我肯定能让你赚点钱,我说到做到。”
我冷笑,心说你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你牛逼个鬼啊。但我也不想吵架,却看他递给我一块之前我从他身上找到的铜片。
“你拿这块东西,到任何一个分行级别的银行,如果他有4号柜台。你就去4号柜台,把这块铜片给他,什么话都不用说。”
我看着苏,苏看着我:“我知道你不信我,你去试一下,你不会有什么损失的,最多被人骂神经病。为了不产生误会,我帮你从你的衣服里挑了一身出来,你穿那身衣服,人家不会怀疑你有资格拥有这块东西。”
我拿起铜片,仔细观瞧,铜片上有很多的花纹,我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是什么东西?”我问他。他笑而不语。
吃完饭之后,我带着这块铜片,就溜达着去找一个银行,有4号柜台的银行,离的挺远,我还坐了三站公交车。下车之后,我在银行门口站了一会儿,走了进去。
我想起了让我装猴子的事情,这个人说的话都很古怪有趣,但并不是瞎说拿人取乐的人。所以我还是相信他的。
我和前台说了要办卡,填写了资料,就在位置上等候,几次中途站起来想放弃,都忍住了。
一直等到我的时候,我战战兢兢的坐到四号柜台的对面,银行职员是个还挺好看的小姑娘,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我把铜片,在互通格里推了过去,她用手一捞,拿了起来。接着,她抬起眼睛看了看我。一言不发的拿起了边上的电话。轻声说了几句。
我有些尴尬,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心说是不是去叫保安了。小姑娘放下电话,我看到她的手在发抖。“苏先生,您的箱子还有70年到期,您确定您要现在提取吗?现在提取,以前那么多年的利息,都会作废。”
“利息,多少年?”我鬼鬼祟祟的疑惑道。
“苏先生,这只箱子是在1819年存入的。”
我仰起眉毛,抬头看了看银行的LOGO,将近两百年了,两百年,中国人民共和国都没有成立呢,哪来的你们银行。但我也不敢多问,知道与其问她,不如回去问苏。于是点头。
“好,苏先生,请您在之后的4个小时的时间里不要离开这里,箱子应该会在4个小时内,从淮南运过来。”小姑娘脸色惨白的看着我,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请您一定要将箱子带离这里。”

第十六章 铜角黑箱
我被带到了金融理财中心的沙发位上,里面的长腿OL给我泡了杯咖啡。现在的这些场所,工作人员穿的都有一种压抑的性感,不知道是不是设计好的。
我喝不惯咖啡这种苦水,但为了缓解尴尬,只得端起来不停的搅拌,显得自己很熟练。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进金融理财中心的区域,我银行都很少来,因为富余到有钱存银行的日子已经好几年没遇上了。
我想着那个柜台银行小姐的表情,她显然是在恐惧,我不明白她恐惧在哪个点上。难道是那只箱子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1819年,那是一百多年前,将近两百年,我从来不知道银行里还有这么久的存放箱子的服务。但我看过很多小说,脑海里已经开始想象,难道苏的祖先是开钱庄的,当时钱庄一直延续下来,最后变成了中国最初的银行业,国民政府接管之后,兼并了很多地方的私人钱庄和银行,但他们的业务延续了下来,也许当时某一个钱庄里有这种箱子的保管服务。解放之后,这些服务又延续到了现代银行体系。
但这有点不现实,我觉得连很多文化都被人为斩断的时代,一只百多年的银行箱子,是不可能存在于这个社会系统中的。
没有人理我,我搅拌咖啡足足搅拌了4个多小时,此时已经临近下午银行的关门时间,我中饭没吃,饿的肚子直叫,忽然听到骚动,接着银行的卷帘门被拉了下来一半。我看到银行的保安守住了门口,几个穿着银行内部员工服装的西装男一起拎着一个铝皮箱子,弯腰钻过卷帘门进来,朝我走过来。
是的,四个西装男一起拎着,每人提一只角,这箱子不是我认为的手提箱大小,它最起码有1米5长,半米宽高。竟然像个小棺材一样。
我看着那铝皮箱子,怎么看怎么不像1819年的,我故作镇定的放下已经冰凉的咖啡,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但对方没有一个有表情的。
他们来到我的面前把箱子放下。接着从包里拿出来一叠宣纸书写的“地契”一样的东西,上面都是蝇头小楷,看不清楚——不过纸张看的出有些年头了,纸不仅发黄,还有些发脆——他们拿出我的那个铜片,和“契”上的花纹核对了一下,然后将铜片在印泥里深按,再盖章到“契”上。之后另一个工作人员,拿出一把钳子,将这块铜片捡成了两半。将一半还给了我。
我没有说话,努力让自己显得从容不迫,接着他们做了一个动作,询问我是否可以打开箱子检查?
我点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们打开了铝皮箱子,原来那只是保护用的外箱,在铝皮箱子里面,还有一只木头箱子,或者,我十分怀疑,那是一只棺材。
那是一只木质的老箱,表面的包浆发白发干,有些开裂,显然被水浸过,后面是发黑的黄铜褡裢低扣,四个角上包了铜片保护,铜片上浮雕着兽爪,是一只铜角黑箱,看的出是老物件。在箱子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封条。“棺材”的表面上,还有无数的刻痕,仔细看,大部分都是各种格式的日期。密密麻麻,各种字体,各种大小,刻的好的,随手划的,布满了所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