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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刚才不是说要回夫家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她跑过来干什么呢?”一连串问题在黄祥脑海中闪现,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大姐已经走到槐树前徐徐蹲下,把带来的三炷香点燃,插在槐树下的土包前。
黄祥之前也见过大姐在土包前奉上清香,不过每次都是在过节的时候,而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她怎么突然跑过来上香呢?
没有根据的猜测并不能得到答案,但静心聆听或许能发现什么,因为此时大姐正对着土包喃喃自语:“你既然已经转世投胎,为什么还要回来缠着我们家老三呢?没错,当年爹妈那样对你是很过分,但看在我经常给你上香的分儿上,你就放过我们家老三吧!怎么说他跟你也是一个娘生的…”
黄祥虽然没有完全听懂大姐的意思,但大姐最后一句话至少让他明白,埋在土包里的才是真正的老三。
“大姐,”他不再躲在墙旁,径直走向大姐,并以颤抖的声音询问,“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姐万万没想到黄祥会突然冒出来,脸色因为瞬间的惊吓而变得苍白,她含糊其词地说:“老、老三,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刚才没说什么…”
“有,我听见了,你刚才对着土包说什么他跟你也是一个娘生的…”黄祥已经走到大姐面前。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大姐站起来拼命摇头。
黄祥上前一步,略显激动地追问:“大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别再跟我说土包里埋藏的是兔子!这里面到底埋了什么,你为什么老是来这里上香?还有你刚才说什么投胎,什么回来缠着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姐看着激动的黄祥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沉默良久才开口:“老三,你就别再问了,大姐什么也不会说。大姐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别跟那个女孩子走得太近,她是回来讨债的。”
“什么女孩子?你说的是小悦吗?”黄祥露出疑惑的神色。
大姐轻轻点头:“你最好明天就让她走,不然她早晚会害你。”
“怎么可能,她对我这么好,怎么会害我呢?”黄祥不敢相信大姐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小祥,原来你在这里呀!”许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黄祥转头望去,看见她跟二姐正从房子那边走过来。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好自为之吧!”大姐说罢便转身离开,留下三炷点燃的香。
二姐走到黄祥身旁问道:“老三,大姐怎么了?”
黄祥看了看正挽着二姐手臂的许悦,再看着土包前的三炷香,一脸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
第7章 异常的大姐
黄祥家的房子并不大,只有两个房间,一间是他跟父亲睡的,另一间则是大姐和二姐睡。父亲长年在外打工,而大姐亦已经出嫁,所以他们姐弟俩可以各自拥有一个房间。
二姐本来想叫许悦到她的房间里睡,以便能跟她秉烛夜谈,但突然想起自己还要赶稿,只好作罢。她虽然是个很少出门的“宅女”,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无业游民。其实她是一名职业写手,专门给一些少女杂志写短篇爱情小说。虽然她的作品加起来有近百万字,但是她的写作水平并不高,所以只能在一些三流杂志上发表,赚取微薄的稿费,至今也未能结集出版一本属于自己的书。她一直把这个遗憾归咎于父亲当年的偏心…
因为二姐要专心赶稿,许悦当然不能到她房间打扰她,所以就只能到黄祥的房间里跟他一起睡。
乡村地区的晚上,并没有什么娱乐,看了一会儿无聊的电视剧,黄祥就开始打哈欠。他其实并非真的觉得困,只是跟看电视相比,上床“睡觉”更让他感兴趣。
然而,平日不怎么看电视的许悦,今晚却对无聊的电视剧特别感兴趣,一直看到深夜也没有休息的意思。或许,她并非想看电视剧,而是她猜到了黄祥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能躲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她总不能让黄祥陪她一直看到天亮吧!既然都已经跟对方回家了,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
黄祥的房间虽然是跟父亲同用,但他俩一个长年在外打工,一个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里寄宿,只有春节期间才会一同挤在这房间里,所以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也就是说,许悦今晚得跟黄祥同床共枕。
虽说他们两人是情侣,睡在一起也无所谓,但是他们的关系至今也只发展到拥抱的阶段,连亲吻都没试过。刚开始的时候,许悦挺抗拒跟黄祥同睡一床,但这里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地方,总不能让主人家睡地板吧!所以,最终她还是害羞地点头了。
与热恋中的情人共睡一张床,盖着同一床被子,对还是童子身的黄祥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然而,当这事真的发生在他身上时,却是一种煎熬。因为每当他有不安分的动作时,许悦总是义正词严地拒绝:“别把我当成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子!”
屡次求爱不成后,黄祥终于放弃了,安分地闭上双眼,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黄祥看见许悦坐在床边,缓缓地脱掉身上的衣服,一丝不挂地走到窗前,于月色下翩翩起舞。由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犹如贪婪的鬼魅,肆无忌惮地亲吻她每一寸肌肤。在银光的映衬下,她的身体宛着玉琢冰雕,美丽得令人窒息。
黄祥突然觉得下身传来一股令人既兴奋又烦躁的冲动,这股冲动支配了他的思想,使他猛然扑向许悦诱人的身体,立刻进入快乐的源头…
畅快淋漓的春梦虽然让黄祥非常舒服,但随即他就感到一阵寒意,哆嗦一下便睡意全无。下体湿黏黏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梦遗了,但莫名其妙的寒意却让他不解,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被子并没有盖在自己身上。
又冷又黏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很想起床把内裤换掉,然后再钻进被窝,可是他又怕会被枕边的许悦发现。如果被对方知道自己这糗事,恐怕自己这辈子都得背负着一个色狼的罪名。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梦遗,他不但没有下床,就连睁开眼睛也没有,亦没有伸手去摸索被子。
他本来想先不管这事,继续睡觉,等天亮再说,但湿黏黏的感觉尚且能忍受,而寒冷却让人难以入睡。不过,这些不适很快就被紧张兴奋的心跳所取代,因为他突然想起许悦现在已经睡着了。
“她都已经睡着了,就算我对她做奇怪的事,只要动作轻一点儿,她应该也不会知道吧!就算被发现了,我也可以说只是想拉被子而已。”心念至此,黄祥下体的小家伙使不安分地再次抬起头来。然而,当他一边闭着眼睛装睡,一边既紧张又兴奋地把手伸向梦寐以求的女性躯体时,却什么也没摸到。
他猛然睁开双眼,借助窗外的月光,他发现刚才许悦睡的位置此刻空空如也,而被子则掉落在地上,不过用手触摸她睡的位置尚能感觉到她留下的余温他想她可能是起床上厕所吧,心念至此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拾起地上的被子又躺回了床上。
黄祥本以为许悦很快就会回来,但是实际上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她的身影,这不由得使他感到担忧。他家的房子是在他出生之前盖的旧式房子,厕所建在房子外面,虽然这个偏僻的小乡村向来都很太平,但他还是担心许悦会出意外。
反正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不能安睡,何不下床去找许悦?
黄祥悄然下床。
虽然是在自己家里,但在这夜阑人静的时候,人总是会不自觉地放轻手脚他蹑手蹑脚地走向房门,想直接去房子外的厕所找许悦,但经过窗户眼角瞥见窗外那棵茂盛的槐树时,他立刻停了下来。
月下的槐树,有一种妖娆的美艳,宛若一名娇媚的少妇,艳丽中带有几分令人不安的妖冶。然而,吸引黄祥的并非妖冶的槐树,而是站在槐树下的许悦。
许悦独自站在槐树下,站在埋藏“老三”的土包前。她一言不发,默默地凝视着脚下的土包,仿佛着了魔一样。
一个念头在黄祥脑海中闪现,随即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难道她跟土包里的‘老三’有着某些关联?”联想到黄昏时大姐在土包前所说的话,他便觉得许悦很可能就是转世投胎后的“老三”。
然而,这个想法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在夜色中看见了另外一个身影——是大姐!
许悦似乎是在等大姐过来,因为黄祥看见她对着大姐点点头,而且她们像是在谈些什么。因为距离较远,黄祥并没能听清楚她们谈话的内容,仅能听见大姐那极不友善的语气,似乎是在骂许悦是婊子之类的,甚至还有暴力的肢体行为。
从白天大姐对许悦的态度可以看出,大姐并不喜欢她,说不定她会对许悦大打出手。黄祥当然不愿意看见她们任何一方受到伤害,所以立刻就跑出门,希望能够及时阻止她们。
可惜的是,当黄祥跑到槐树前时,大姐已经抓住许悦秀丽的长发,冲她大吼:“你这臭婊子马上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别再缠着我们家老三!”
“大姐,你干吗?!”黄祥冲上前想保护许悦,不让大姐伤害她,却在慌乱中顾此失彼,竟然一下把大姐推倒在地。
黄祥突然出现,令大姐感到意外,而他一上来就把大姐推倒,难免会使她感到气愤。所以她一爬起来,就愤怒地冲黄祥叫道:“老三!你竟然为了这个臭婊子,连大姐也不要了!”
“大姐,你怎么会这么不讲理呢?明明是你先向小悦动手的。”黄祥让许悦站到自己身后,免得大姐再对她动粗。
“我不讲理?”大姐瞪大双眼看着黄祥,气得全身发抖,良久才从牙缝挤出一句话,“好啊,就当大姐不讲理!现在大姐让你选,要么立刻把这个臭婊子赶走,要么从今以后不要再叫我大姐!”
除了“不可理喻”之外,黄祥此刻实在找不到其他任何字眼形容大姐。大姐的外表虽然给人非常强悍的感觉,但她的脾气其实并不坏,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可是,此刻的她,为何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呢?
黄祥虽然一时半刻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作为一个男人,他认为必须先保护自己的女朋友,所以他就像平时对大姐发脾气那般冲其叫道:“你发什么神经啊!不叫就不叫了,你以为我很想叫你大姐吗?”
此话一出,大姐的怒容立刻消失,呆若木鸡地看着黄祥,良久才把目光移动到脚下的土包上,摇头叹息:“你竟然为了这个臭婊子,连大姐也不要,冤孽啊,冤孽…”她缓缓转身,边走边摇着头并喃喃自语:“冤孽啊,冤孽啊…”
看着大姐远去的身影消失于夜色之中,黄祥与许悦面面相觑。
“大姐到底怎么了?”
没有人给他答案。
第8章 莫名的憎恨
第二天,大姐并没有像平时那样过来给黄祥他们做饭。
虽然黄祥觉得昨晚对大姐说的话有些过分,可是这些年来他已经被大姐宠坏了,所以并不懂得如何向大姐道歉。而且他也并不想去道歉,一来他认为大姐很快就会消了这口气,二来大姐突然性情大变让他感到害怕。一起相处了近二十年的大姐,突然令他觉得异常陌生,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问许悦昨晚为何会半夜三更跑到槐树下去,她说:“昨天晚饭前,大姐趁你跟二姐不注意时,偷偷跟我说,叫我等你睡下后到房子后的槐树那里等她,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那她跟你说了些什么呢?她为什么突然打你?”这是黄祥最关心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恨我…”许悦突然落下委屈的泪水,经过黄祥不知所措的安慰后,她断断续续地讲述昨夜的情况——
因为大姐一再强调不要让你知道,所以昨晚我没有跟你提起这件事。可能你会觉得,昨晚我之所以这么晚才睡,是因为我不想跟你一起睡。其实,我这样做是怕你半夜会醒来,发现我出去跟大姐见面。毕竟大姐不想让你知道我跟她见面,我当然不能逆她的意思了。要是她对我有意见,我们在一起就会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恨我…
昨晚,我等你睡着后,就轻轻地下床,走到房子后面的槐树下等大姐过来。我本以为大姐是想跟我说,介意我的年纪比你大之类的事,但没想到她一上来就说:“你这个臭婊子,竟然敢打我们家老三的主意!”
之后,她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还说什么只要有她一天,就不会让我接近你。我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而且她越说越凶,我心里害怕就想离开。可是她却不让我走,冲上来抓住我的头发,还动手打我…
听完许悦的叙述后,黄祥不禁心中一寒,心想:这是平时的大姐吗?她怎么会说这些奇怪的话呢?
如果是昨天,黄祥绝对不会相信许悦所说的话,但是昨晚他可是亲眼见到大姐性情大变。而且黄昏的时候,大姐还在槐树下跟他说了些奇怪的话。再联想到大姐这些年来,每逢过年过节都会给槐树下的土包上香,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出现了——大姐会不会被土包里的“老三”缠上了?
虽然时值盛夏,但黄祥却顿感遍体生寒,紧紧地搂住许悦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第9章 二姐的怪梦
到了晚饭时间,大姐还是没有过来,还好二姐跟许悦都会做饭,而且厨艺都不错,有她们两人下厨,黄祥当然不会饿肚子。
许悦并没有像昨晚那样看电视看到深夜,而是很早就开始打哈欠,说觉得很困,想上床睡觉。细想也是,她昨晚只是睡了五六个小时,当然会觉得困了。黄祥本以为今晚有机会跟许悦亲热一番,谁知道二姐竟然把她拉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说今晚不用赶稿,要跟她秉烛夜谈。
因为父亲只有春节才会回家,所以黄祥在家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一个人睡,但今晚他却突然觉得身下的双人床特别宽大,或者说是感觉特别空虚。
昨晚虽然向许悦屡次求爱不成,但能与心仪的女生同床共枕,好歹也能给自己一份精神上的慰藉。此刻形单影只,难免会孤枕难眠,辗转反侧。
人总是要睡的,黄祥在床上辗转反侧直至深夜,终于睡着了。不过他这一觉并没能睡到天亮,在夜阑人静的时候,一个苗条的身影于床前出现。
“小祥,小祥,快醒醒…”许悦于床前惊慌地推着黄祥的身体,直到对方醒来。
一睁眼就看见情人的身影,黄祥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当他确定自己并不是做梦时,下身的小家伙就又不安分起来,因为此刻在他的脑海出现的念头是——她这么晚溜进来,难道是想跟我亲热?
然而,事实并非如黄祥所想,他很快就从许悦惊慌的表情中猜到,很可能出了大乱子,于是便问发生了什么事。
“二姐、二姐她…”或许因为过于慌张,许悦花了不少时间才能把话说清楚,“二姐刚才悄悄起床,走到房子外面去,不知道想做什么…”
“她跑哪里去了?”黄祥也慌乱起来。
许悦往窗外一指:“那里,那里,她就在那里…”
黄祥朝窗外望去,立刻感到头皮发麻,因为他看见二姐正摇摇晃晃地走向那棵诡异的槐树。“土包!”他惊叫一声,随即跳下床,拉着许悦的手就往房外跑,跑向那棵诡异的槐树。
他们跑到槐树前,看见二姐摇摇晃晃地站在土包上,声音含糊地喃喃自语:“黄老三啊黄老三,你找我有什么事呢…你还恨爹妈当年的狠心?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还在记挂着这事…什么!你要我们黄家绝后…啊…”她惨叫一声,随即徐徐倒下。
黄祥一个箭步上前把二姐抱住,怀中的二姐全身软绵绵的,仿佛没有骨头一样,而且眼睛闭合,像是睡着了。他拼命想叫醒二姐,但不管用什么办法,二姐最多也就是皱一下眉头,怎么也叫不醒。无奈之下,他只好先抱她回房间,等明天再说。
翌日一早,黄祥就叩响二姐的房门,许悦刚把门打开,他就担忧地问:“二姐醒来没有?”
“老三,你这么早就起床了?”二姐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黄祥立刻走进房间,来到二姐身前,关切问道:“二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二姐惊奇地笑道,“你想找小悦就直接说吧,用不着假装关心二姐。二姐还不知道你是啥德行?我又不会像大姐那样无缘无故地生你的气。”
“二姐不知道昨晚的事?”黄祥向许悦投去询问的目光。
许悦轻轻点头:“二姐刚刚醒来,似乎什么都不记得,我正想跟她说你就敲门了。”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在说我吗?”二姐不知就里地看着两人。
黄祥坐在二姐身旁,关怀地握着她的手,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然而,二姐对此事竟然毫无印象,还以为黄祥在跟自己开玩笑。
“二姐,你昨晚做梦了吗?”许悦突然问道。
“好像有,让我再想想…”二姐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又说,“我昨晚的确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经过一阵沉思之后方记起昨晚的梦境——
昨晚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人叫我:“二姐…二姐…”这声音虽然听起来很耳熟,但我就是想不起是谁的声音。我爬起来一看,发现叫我的是大姐,不过不是现在的大姐,而是小时候的大姐,四五岁时的吧。
大姐拉着我的手,叫我快跟她出去。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神神秘秘地说:“我带去你看老三…”说着就拉我出去。她把我带到爹妈的房间门前,房门并没有关上,只是虚掩着,有婴儿的啼哭声从房间里传出来。
我跟大姐一起从门缝看房间里的情况,看见妈躺在满是血迹的床上不停地哭,而爹则抱着一个被沾有血迹的襁褓包着的婴儿,一脸愁容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我突然觉得很高兴,因为我知道自己终于能做姐姐了,但我又很不明白,妈为什么会哭。不过,听到爹妈的对话后,我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爹说:“这个女娃不能要,要是让村干部知道我们生第三胎,一定会抓你去结扎。”
妈说:“那怎么办?这娃儿才刚出生,难道你就这么狠心不要她?”
爹说:“那也没办法,谁叫她是个不带把儿的女娃…”
眼前的景象突然变换,我发现自己不再是在房门口,而是在房子后面,我看见爹挥舞着锄头,在房后那棵干枯的槐树下挖了一个坑,然后把正在放声啼哭的女婴放进坑里…
爹把女婴活埋后,那棵枯干的槐树便长出了绿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就变得翠绿茂盛,生机勃勃。
爹走后,我又听见女婴的啼哭,与此同时,我还听见刚才叫醒我的声音:“二姐,二姐…”
虽然我并没有看见叫我的人,但我却知道是谁在叫我——是“老三”!
我说的“老三”不是指黄祥,而是我的妹妹,黄祥的三姐。
我跟她说:“老三啊老三,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她说:“我要你帮我报仇。”
我说:“你还恨爹妈当年的狠心?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还在记挂着这事。”
她说:“不管过多久,我也要报仇,我要黄家绝后…”
我正为她所说的话感到惊讶的时候,槐树下的土包突然裂开,一只沾满鲜血的手臂从飞扬的尘土中伸出。乍一看,这只手臂又小又短,像是婴儿的手臂,但当伸到我面前时却是无比巨大,竟然能把我整个人紧紧握在掌心。
我被这只手掌握住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二姐把怪异的梦说出来后,黄祥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他让许悦留下来陪二姐,自己回到房间里待了一整天。
他在房间里什么也没做,只是在不停地想着槐树下的土包,或许说是在想着土包里的“老三”。大姐的怪异言行,再加上二姐的奇怪梦境及她之前从未有过的梦游,让他联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真正的老三要找他这个假老三报仇!
虽然这并不关他的事,他并没有要求父母活埋自己的三姐以逃避结扎,然后把自己生出来,当然他也没可能向父母提出这个要求,然而,三姐的惨死归根究底是因为父母重男轻女,所以三姐把所有愤怒发泄在唯一能为黄家延续香火的人身上也是无可厚非的。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就是这个延续香火的人,是“老三”发泄愤怒的目标!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处境危险,因为他突然觉得身边没有能信任的人。大姐的怪异言行说明她很可能已经被“老三”缠上,而二姐昨晚又梦游了,谁知道以后她还会不会梦游,说不定她下一次梦游时就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或许,此刻能够信任的人只有许悦。
虽然二姐在知道自己昨晚梦游之后情绪变得很激动,整天都惶恐不安,非常需要亲人的安慰和照顾,但是黄祥认为此刻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事,所以他不但没有去安慰二姐,晚饭后更是在二姐乞求的目光中把许悦拉进自己的房间,并把房门牢牢地锁上。
“我们是不是该去安慰一下二姐呢?她现在很需要有人陪她,”许悦不无担忧地说。
黄祥坐在床上,沉默良久后才开口:“她没事的,‘老三’的目标是我,她会没事的…”他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以掩饰心中的不安及对二姐的愧疚。
两人一同于床上并坐无言。
第10章 土包的秘密
深夜,黄祥于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虽然许悦就在他身旁,但他已没有心思去想男女之事,脑海里全是“老三”的复仇宣言——我要黄家绝后!
“还没睡吗?”许悦罕有地主动搂住黄祥,在他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黄祥。
随后她又说:“别再想了,其实这土包里面的东西,也不是真的那么可怕大不了,我们去把土包挖开,看她还能拿我们怎么样…”
许悦的话让黄祥猛然坐起:“我现在就去把她的皮扒了。”随即跳下床,急匆匆地穿上衣服。
“要我跟你一起去吗?”许悦关切地问。
黄祥回过头来稍微犹豫片刻,随即咬了一下牙,坚决地说:“不用,我一个人就能搞定她!”他不让对方一起去,除了怕对方会有危险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此刻的他谁也不敢相信。他怕“老三”会附到她身上对自己不利。
穿戴好后,黄祥拿着那把大姐出嫁前一直在用的锄头,在许悦担忧的目光中走到房外,于明亮的月色下走向那棵茂盛的槐树,走向那个诡异的土包。
从房子到土包只有两三百米的距离,但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黄祥每走一步都觉得心惊胆战,短短的距离在他心中却变得无比遥远。走到土包前的时候,他的上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在夏夜的凉风中不禁哆嗦连连。但与心中的恐惧相比,这点儿寒意微不足道。眼前那个诡异的土包里的东西,就是他恐惧的根源,因此虽然害怕得不住颤抖,他仍毅然挥舞锄头,誓要把土包里的“老三”挖出来煎皮拆骨。
虽然黄祥平时不怎么劳动,但挥几下锄头难不倒他,而且“老三”似乎埋得并不深,他挖掘一会儿就已经有发现了。
“被子?”掘了四五十厘米深,他就看见一副沾有血污的襁褓出现在泥土之中。这副襁褓或许因为被埋了很长时间,已经变得破旧不堪,但还能清楚看见上面已经变成黑色的血迹。
他抛开锄头,直接用双手继续挖,试图把“老三”的骸骨挖出来。可是一直挖到十指冒血,还是没有发现“老三”的踪影,就连一根骨头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