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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后,溪望于脑海中重新梳理案情。这宗案子似乎比他想象中更为复杂,当年参拍广告的人都牵涉其中,似有一只无形的黑手将他们推往地狱深渊。
溪望现在最担心的是安琪,虽然她至今仍安然无恙,但根据罗杰的调查结果,幕后主谋早已向她伸手。问题是她能否及早觉悟,以避免堕入对方的陷阱。
因为安琪不想再牵涉到此事当中,所以志庆到达后,溪望便让罗杰及美雪帮忙,给他录取口供。溪望则在监控室里,通过闭路电视观看三人于会面室内的情况。
“是我用刀戳的那个姓杨的贱人…”志庆自首的原由跟溪望意料中一样,但他随后道出的内情却让人感到惊讶——
其实我之前一直都很自卑,总觉得别人看不起自己。
我的学历没阿炯跟墨婷高,也不像三宝跟夜七那么能说会道。虽然我们在香港都没几个亲友,所以才住在一起,而且都是刚出来社会的年轻人,但我总是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老觉得他们看不起我。
三宝跟夜七还好,他们收入一般,夜七还经常连饭钱也没有。跟他们在一起,我感觉还好一些。但阿炯跟墨婷就不一样,他们收入高,平时在我面前说的大多都是些跟钱有关的话题,尤其是墨婷,老是有意无意地提起一些高消费品,仿佛在嘲笑我买不起这些东西。所以,我很讨厌他们。
其实,我也不喜欢三宝跟夜七。夜七跟我们合租以来,至少有一半时间拿不出房租,还经常厚着脸皮跟我们蹭饭。三宝也好不了多少,终日沉迷赌博,老是幻想一夜暴富,每个月的工资大多都贡献给马会,也是经常拿不出房租。
阿炯跟墨婷受不了他们,就打算以买房为名搬走。他们这一走,房租就等于落在我一个人头上。其实我也想搬,但我在香港没几个亲友,如果搬出去就只能住旧房,环境差不说,一个人独居也很寂寞。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接到俞璐打来的电话。原来她已经回香港一段时间,只是不想跟三宝见面,才没联系我们。在她的鼓励下,我转做保险员,不但收入增加,跟她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阿炯跟墨婷搬走后,就跟我料想中那样,房租几乎全落在我头上,三宝跟夜七总是拿不出钱来交租。虽然我的收入比以前高,但也不可能养他们一辈子,而且我跟俞璐的关系进展迅速,就打算搬过去跟她一起住。
可是,当我告诉三宝跟夜七,我打算搬走的时候,他们竟然缠着我,不让我搬走。说我走后,他们要是交不起房租,就得睡天桥底。他们这一说,我就火起了,当场跟他们翻脸,对他们大骂:“凭什么要我养你们一辈子!”
我本打算回房间收拾行李立刻搬走,跟他们断绝来往,以后再也不管他们的死活。但是,夜七竟然威胁我,说我要是不管他们,就将我们之前偷窥墨婷洗澡的事说出来。
他说我要搬走也可以,但走之前得帮他弄一笔钱。他知道阿炯跟我买了一份保险,要我替他想办法骗取赔偿金。虽然偷窥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终究是件不光彩的事,让别人知道对我名声也有影响,所以我就答应了。
我听墨婷说,阿炯患上了感冒,但他实在太忙,连看医生的时间也没有。想到阿炯为带客户看房子,经常要开车,我就跟夜七说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我叫夜七想办法,让阿炯服下会产生强烈睡意的感冒药,这样他肯定会出交通意外,赔偿金自然就手到拿来。问题只是怎样才能让阿炯将药服下,而又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夜七说可以找墨婷帮忙,他还告诉我,其实他一直跟墨婷保持暧昧关系。要是这次能把阿炯干掉,他跟墨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之后,我就去忙自己的工作,没再理会他们的事情。反正我对他们都没有好感,谁死谁活也与我无关,我只想尽快摆脱他们。
夜七跟墨婷比我想象中要怕死多了,他们两个都不敢亲自去买感冒药,而是使计让三宝代买。不管过程如何,最终他们成功地让阿炯在车祸中丧命,只要办好相关的手续,赔偿金早晚会送到他们手上。
在四天前的深夜,我当时还在大陆出差,三宝给我打电话,说在夜七的房间里发现他跟墨婷做爱的视频,怀疑阿炯的死跟他们有关。
我当时想,夜七既然今天能要挟我,说不定哪天还会再找我麻烦。于是,我就告诉三宝,夜七曾问过我保险的事,说他有个朋友想买阿炯那种保险,还问我要怎样才能拿到赔偿金。我说在交通意外中死亡,通常能拿到全额赔偿金。
三宝一听就火起了,说夜七肯定是跟墨婷串谋害死阿炯。阿炯的死能给墨婷带来一笔巨额赔偿金,也难保她不会财迷心窍。
之后的事情,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三宝找到了夜七,把对方杀死为阿炯报仇。之后,他又拿着夜七的手机去找墨婷,要挟对方把赔偿金分他一半。
墨婷知道夜七已经死了,就算三宝揭发他们的勾当,她也可以将所有罪名推给夜七,当然不肯将已到嘴边的肥肉吐一半出来。三宝一时气不过来,就骂她是恶毒的淫妇,将她强奸后活活掐死…
第十七章 幕后指使
“你为何对三宝的行动如此了解?”身处监控室的溪望,通过罗杰向志庆发问。
志庆沉默片刻后答道:“其实他一直有跟我联系,他身边已没多少朋友,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剩我一个。”
“可惜他信错人了。”美雪嘲笑道。
“虽然阿炯他们三个死了,但都不关我事。我没有叫夜七害死阿炯,我只是告诉他,如果阿炯吃药后出意外,墨婷可以得到赔偿金。”志庆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我也没有叫三宝杀人,只是将真相告诉他而已。”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说到底责任还是在你身上。”罗杰冷漠道,“就算你能逃得过法律的制裁,也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他这种人还有良心吗?”美雪冷嘲热讽道,转头对志庆说,“戴炯等三人的死不关你事,但杨绍海被你亲手捅了十多刀,这个你不会否认吧?”
志庆默默点头,继续讲述事情的经过——
前天,我接到王姗的电话,说小璐出事了,我就连夜赶回来。当看见她遍体的伤痕,我恨不得立刻就将那个伤害她的人渣剁成肉酱。所以,当她告诉我,强奸她的人是三宝时,我就想立刻去找三宝算账。
可是我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三宝这几天一直有跟我联系,我甚至知道他藏身在哪家旅馆。他杀了夜七和墨婷后,我已一再叮嘱他别再惹事,先躲藏起来避避风声,然后再想办法逃到大陆去。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还跑去强奸小璐呢?
我把自己想法告诉小璐,可她仍一口咬定强奸她的人就是三宝,还说我不相信她,将我赶出病房。
随后,我本想去找三宝,确认强奸小璐的人渣是否就是他,但却在途中接了一个匿名电话。对方的声音经过处理,听不出性别及年龄,但这并非重点。重要的是这个匿名者告诉我,强奸小璐的人是杨绍海。
匿名者说姓杨的深信养鬼仔之说,已到了近乎着魔的程度,认为自己近二十年来之所以事事顺利,全是鬼仔给他带来好运。而他所养的鬼仔,就是二十年前未能参与拍摄九铁广告的安仔。
阿炯出事后,姓杨的就开始怀疑,自己养了二十年的鬼仔已经长大,不再听命于他,并失控地向当年参与广告拍摄的人展开报复。随着夜七、墨婷相继出事,他就更担心自己会遭到鬼仔报复。
他以为只有跟鬼仔站在同一阵线,才能令自己幸免于难。于是,他尾随小璐回家,在家门前将她打晕,并拖进房子里施暴。他在施暴的过程中,极尽所能地磨折小璐,希望以此表明自己跟鬼仔的立场一致。他甚至将鬼仔的真身——用安仔肋骨制成的人形骨雕,塞进小璐体内,以表示跟鬼仔共同进退、有福同享。
听完这个电话后,我气不打一处来,随便冲进一间超市买了把菜刀,准备把姓杨的捅死。我之前曾跟夜七一起去找过这姓杨的,所以知道他的住址。
我去到他家门前,说有关于安仔的事要告诉他,骗他给我开门,然后就一刀捅过去。一连捅了他十多刀,看见血不断地从他身上流出来,流到满地都是。我意识到会闹出人命,这才开始感到惊慌,立刻扔下菜刀跑回家。
回家后,我心里很乱,就给小璐打了个电话,将这件事告诉她。本以为她会骂我做事太冲动,没想到她听完后,竟然莫名其妙地说:“我们都被那个人利用了。”说完,她就挂线了。我再给她打电话,她不但没接,还将电话转到留言信箱。
她大概不想跟我这个杀人犯再有任何瓜葛吧!
虽然心里十分难受,但我能理解她的想法。我在家里想了一整晚,觉得有必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任,就打算前来自首…
“这个幕后主谋到底是谁呢?”溪望为这个问题而愁眉不展。
罗杰在志庆的手机里,找到匿名者的电话号码,经调查后证实是无记名的储值卡,仅拨打过一次电话,拨出地点是尖沙咀。除此之外,就没查到其他的信息。
另外,志庆还供出三宝藏身的旅馆,但溪望跟罗杰前往该旅馆却发现,三宝在昨天清晨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匆忙退房离开。而志庆回香港后就没再跟三宝联系,所以并不知道对方的下落。
是夜,饭后安琪仍在生溪望的气,对他不理不睬,又与榴莲坐在电视机前玩游戏。溪望独自呆坐在沙发上,于脑海中将案情进行一番梳理,希望能够推断出幕后主谋的身份。
当年参与拍摄广告的七人以及导演杨绍海,除安琪至今仍安然无恙外,其余七人均遭遇不同程度的厄运。戴炯、夜七及墨婷死于非命;俞璐惨遭强暴;杨导重伤昏迷,生死未卜;三宝及志庆触犯刑法,入狱也是早晚的事,三宝更可能要在监狱终老。
如果说此事与当年的广告无关,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但最有可能策划这一系列事件的潘潘,却于三年前已自杀身亡。
“还有谁会对当年的广告如此在意呢?”溪望于心中暗道,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钟雪莉。
然而,他马上又否定了这个假设。作为一名心理医生,钟医生必定十分理性,就算同情潘潘的遭遇,也不至于会为对方开展如此疯狂的复仇计划。毕竟在这件事上,她没能得到任何好处。若套用无相法则第三条,对潘潘的同情亦不至于会让她丧失理智。
“到底是谁呢?”溪望的目光落在安琪身上,于心中暗道,“你要是肯对我说真话,或许事情就好办多了。”
门外突然响起激烈的拍门声,来人仿佛想把门给拆掉。溪望坐的位置靠近大门,本想起身开门一看究竟。但刚打输一盘的安琪,恼羞成怒的跳起来,怒吼道:“拍你妈啊!竟然害我输掉,按一下门铃会死吗?”说罢便怒气冲冲地去开门。
刚把内门打开,她的凌人气势便立刻消失,隔着防盗门呆望着外面那个头发染成紫色,举止轻佻的年轻人,已到喉咙的怒吼,出口却小得几乎让人听不见,语气亦变得婉转怯弱:“你就不能按一下门铃吗?这样拍门会让邻居投诉的。”
“安琪姐,我还怕没人投诉你呢!”年轻人动作夸张地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嬉皮笑脸道,“你看见我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作为一名负责任的财仔,我还是必须提醒你,你这个月的数还没填呢!”
“嗯,我知道,我只是这两天比较忙,没时间去银行。”安琪唯唯诺诺道,“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去转账。”
“安琪姐,不是我不相信你。”财仔佯装为难道,“按公司的规矩,要是明天还没到账,我就得去差馆提醒你。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差馆。安琪姐你就当做善事,赶紧把这个月的数填上,别让我难做。”
“行行行,我明天一定会把数填上。”安琪敷衍一句便将门关上。然而,财仔却于门外高声叫道:“安琪姐,千万别忘记哦,要不然明天投诉你的可不是邻居。”
安琪通过猫眼确认财仔已经离开,才松了一口气,回头发现榴莲跟溪望都盯着她,当即愣了一下,遂讪笑道:“冰柜里好像有布丁,我拿出来给你们吃。”说罢便想逃往厨房。
“给我站住!”榴莲冲她放声怒吼,扑上前像抓小鸡似的,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扔到溪望身旁,怒目圆睁骂道,“你这个败家女,这次又借了大耳窿多少钱?”
安琪怯弱地举三根手指,用蚊子般的声音说:“30万。”
“我操!30万,比上次还要多!”榴莲怒极反笑,“我该说你败家的本领有长进,还是说你的胆子越来越大呢?”
“是通胀太厉害了。”
“还敢顶嘴!”榴莲猛然举起右手,准备狠狠地给她一巴掌。
溪望连忙站起拦住榴莲,劝说道:“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
榴莲怒哼一声,翘起双手背向他们坐在地上,怒斥道:“这是她的问题,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叫她自己想办法解决。她去卖血也好,卖肉也罢,我绝不会多看她一眼。”
“哥,我明天再不给财仔还钱,他们真的会去警署找我呢!要是让上司知道我跟他们借钱,说不定会让我丢工作。”安琪苦苦哀求,“哥,你就再帮我一次嘛!”
“帮个屁!上次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榴莲转头骂道,“你当时对着天发誓,要是再向大耳窿借钱,就算去跳楼也不会求我替你还债。现在你怎么还不去跳楼?”
“哥,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去跳楼吗?”
榴莲怒吼道:“你怕我不忍心,可以去跳海啊!”
“闹够了!”溪望突然抬脚把榴莲踹翻,严肃道,“要是明婶知道你叫龙哥去跳海,她不把你剥皮拆骨才怪。”
榴莲虽然没有反驳,但仍气在心头,爬起来继续背向他们坐在地上,赌气道:“反正我一毛钱也没有,要不就把这房子卖掉,我们一人分一半,应该够你再败家几年。”
安琪楚楚可怜地说:“哥,你要是把这房子卖掉,我就得睡天桥底了。”
“哼,这也是你自找的。”榴莲翘手闭目,摆出一副不管妹妹的死活的姿态。
溪望无奈摇头,走到他身旁,搭着他的肩头坐下,说:“30万,一人一半,你我各出15万。”
“不行,我一毛也不出。”榴莲将头扭过另一边。
“她好歹也是你妹妹。”
“四六,我出12万。”
溪望严肃道:“别再闹了好不好!”
榴莲猛然将他的手推开,站起来转身对安琪大吼:“把电话拿过来。”安琪立刻诚惶诚恐地将手机递上。
“我那份你先垫着,回内地还你。”溪望也站起来,返回安琪身旁坐下。
“利息按市价算。”榴莲虽仍怒气未消,但还是致电花泽,吩咐对方往自己的账户调动资金。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安琪小声地向溪望问道。
溪望苦笑道:“这可是我给丫头准备的嫁妆。”
安琪缩成一团,不敢再说话。
待榴莲打完电话后,溪望便对安琪说:“好了,现在你的问题已经解决,该跟我们说真话了。”
“什么真话?”安琪茫然答道,“我没炒股票,也没过海搏杀。只是一不开心就去刷卡,所以才要跟财仔借钱。”
“我说的不是这个。”溪望轻摇食指,“罗杰查过你的账户,发现最近突然多了30万,可是你却没动过这笔钱。我跟榴莲各花了15万,你是不是该向我们坦白,这笔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杰竟然敢在我身后做小动作!”安琪怒不可遏地跳起来,摆出一副张牙舞爪的姿态,若罗杰就在她面前,肯定会被她生吞活剥。
溪望把她拉回沙发上坐下,严肃道:“是我让他去查的,如果是你上司让他去查,你可没现在这么轻松。”
“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榴莲亦怒目瞪着她。
安琪低下头,缩成一团,沉默片刻才开口:“有人想贿赂我。”
“你没将此事上报?”溪望问道,安琪点了下头,他又道,“既没上报,又没动这笔钱,是仍在犹豫要不要接受对方的贿赂吧?”
“我心里很乱,虽然知道不能动这笔钱,但又怕财仔会闹到警署。”安琪苦恼道,“如果你们不帮我,我明天就会拿这笔钱还债。”
“这笔钱是谁给你的,对方要求你做什么?”溪望直问重点。
安琪答道:“是匿名者,他要我替他偷一件证物。”
第十八章 鸟尽弓藏
“匿名者?”榴莲骂道,“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就直说,用得着这么文艺吗?”
“我的意思是对方与打电话给志庆的神秘人很可能是同一人。”安琪解释道,“对方的声音经过处理,无法分辨性别、年龄。”她虽然嘴里说不再理会相关案件,但仍偷偷看过志庆的口供,知道匿名者给志庆打电话一事。
溪望将相关要点告诉榴莲,他便不再多嘴,示意安琪继续把事情说清楚。安琪继续说:“匿名者给我打电话,说他想要回一个证物,只要我帮他拿出来,他就会给我一份丰厚的谢礼。然后,我就发现账户里多了30万。”
“他要你偷什么?”溪望问道。
“不知道,他没说。”安琪摇头答道,“他说还未到要我动手的时候,不过他叫我放心,那件证物不值钱,亦不是枪支弹药等危险品,就算丢了也不会出大问题。”
“这明显是个陷阱,当年参与拍摄广告的人都先后出事,我还奇怪你怎么至今仍安然无恙,原来对方早已对你出手。”溪望分析道,“不管你有没有窃取证物,只要你动用这笔钱,就已掉入对方的陷阱。”
“那我该怎么办?”安琪方寸大乱。
溪望笑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立刻给你的上司打电话,为这30万备案了。难道你还想把这笔钱花掉?”
“哦。”安琪应诺一声,立刻致电蔡警司,向对方上报此事。挂线后,她才松了口气:“蔡Sir说他会处理,只要我别动这笔钱,就不会有问题。”
“现在我们该弄清楚这个匿名者到底是什么人。”溪望向安琪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接到匿名者的电话?”
“就在我们遇到杨导演的前一天。”安琪回忆道,“匿名者还暗示我别插手戴炯的案子,他说我有个老朋友要报复当年参拍九铁广告的所有人,只有帮他盗窃证物,我才能逃过此劫。”
她又道:“当时已快到财仔的还款期,我还想是不是上天可怜我,给我这笔钱救急呢!可是,当我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不该动这笔钱,要不然这辈子也翻不了身。”
“你是想有我们这两个冤大头在身边,根本不用为钱烦恼吧!”榴莲不屑道。
“我哪儿有这么想。”安琪反驳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遂扯开话题,说,“虽然我还犹豫要不要用这笔钱,但当年参拍广告的人接连出事,我开始相信匿名者的警告,尽量避免介入他们的案子。”
“30万,不多不少,刚好跟你的欠债数额一样。”溪望皱眉思索,遂向安琪问道,“财仔应该不会随意透露客户信息吧?”
“当然不会了,上次你不也打电话去问过吗?如果他们随便泄露债仔资料,就算私隐专员公署不找他们麻烦,也没人再敢跟他们借钱。”安琪顿了顿又补充道,“债仔要是不还钱,那就另当别论。为了讨债,他们没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像刚才那样,到债仔的住所、公司,‘提醒’对方还钱,其实就是变相公开债仔的隐私。”
“但财仔也没将你借款的数额说出来。”溪望继续分析,“我跟榴莲算是你最亲近的人,但也不知道你跟财仔借了30万。匿名者为何会恰好给你30万,而且还是在还款期将近的时候给你?”
他思索片刻,遂向安琪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向别人提及自己跟财仔借钱?”
“跟财仔借钱又不是很光荣的事,谁会到处告诉别人呀!”安琪不住摇头,“我连你们也没说,更何况是外人。”
对方在五天前才跟安琪联系,应该是最近才知道她的财务状况。而溪望自到香港后,除了这两天跟她闹别扭外,其余时间都跟她黏在一起。她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溪望基本上都知道,印象中未曾有人试探她的财务状况。
溪望想了好一会儿,也没理出头绪,便随口向安琪问道:“昨天我回去总部时,罗杰说整个下午也没见你,你到哪里去了?”
“我逛街去了…”安琪支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溪望责备的目光道出事实,“我找钟医生复诊。”
“复诊?”榴莲睁大双眼盯着她,惊慌地问道,“你得什么病了?癌症还是艾滋?还能活多久?”
“你就这么想我死吗?”安琪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转头对溪望说,“上次你在星光大道跟老吴先生钓鱼,我觉得无聊就在附近逛街,其间竟然碰到钟医生。她说跟我这么有缘,就送我一个催眠减压疗程,当即就把我带回诊所去,给我做了一次催眠减压。”
“催眠…”溪望眉头紧皱,回想起阿慕的前女友,曾利用催眠术使阿慕爱上她,不禁哆嗦一下,责怪道,“你怎么可以随便让别人催眠你呢!”
安琪怯弱答道:“反正又不用花钱…”
“天底下从来没有免费午餐。”榴莲亦骂道,“但凡有好处主动送上门,必须留意三分。连这个也不懂,你早晚会被卖掉。”
溪望亦点头认同,说:“我们离开诊所时,钟医生还在上班,怎么可能回头就跟你在街上碰见?你就没想过,她是故意跟着你吗?”
“我还真没想过呢。”安琪摇头道,“当时我听见她说免费,想也没想就跟她走了。”
“是心理暗示,她发现了你的性格弱点。”溪望叹息一声,又道,“之后情况怎样?”
“我跟她回诊所后,她就让我躺在躺椅上放松心情,然后让我想象自己躺在一个很舒适的沙滩上…”安琪仔细地回想当时的情况,但却什么也记不起来,皱眉道,“然后我好像睡着了,没过多久就醒过来,感觉要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溪望说:“或许你就是这时候告诉她,自己欠财仔30万。”
“我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说,只知道醒过来感觉很轻松。”安琪说,“昨天我心情不好,又有空闲时间,就打算过去再做一次。但我之前没打电话去预约,到步后才知道钟医生休息,所以白走一趟。”
溪望思索片刻,说:“这个女人很可疑,查一下你账户里那30万的来源,如果能证实这笔钱跟她有关,那么她很可能就是这一连串事件的幕后主谋。”
“可是,她为什么要害我们?”安琪茫然问道,“我不知道戴炯他们跟她有没有关系,但我之前并不认识她,她没理由会害我。”
“老实说,我也想不通这个问题。”溪望眉心紧锁,“如果只是因为同情潘潘的遭遇,要为她报仇,那么对象应该只有杨导一个。但匿名者的计划,显然是针对当年参与广告拍摄的所有人。钟医生如果没有疯掉,应该不会如此是非不分。”
“想这么多干吗,查出这30万是谁汇过来的,不就知道是谁做的好事。”榴莲对查案不感兴趣,要不是安琪牵涉其中,他也不会呆坐一整晚听两人谈论案情,“早点睡觉,明天再去把那王八蛋揪出来吧!”说罢,他便爬起来回房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