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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没能为死者申冤,我亦没颜面站在死者身前,必定三跪九叩以表歉意。”溪望露出坚定的目光。
一直躲在队伍后面没敢吭声的玉灵,这时才钻出来,快步走到溪望身旁,在他耳边低语:“你疯了,老村长
虽然已经退休,但他在村里跟太上皇没两样,而且你还把天放惹怒了。待会儿你要是没能在佳鑫身上找出问题,他们肯定把你的皮也扒掉。”
“有这么严重吗?”溪望泰然自若。
“这里跟城市不一样,几乎所有事情都是村长两父子说了算。他们就算把你活生生打死,外面也没有人知道。”玉灵慌里慌张地在他耳边说,“要不这样,待会儿我大叫火灾,你就趁机逃走。你要是不跑,肯定会被他们打死。”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溪望莞尔一笑,傲然道,“不过我也不是善男信女,区区二三十人不见得就能把我弄死。”遂走入送殡队伍之中。
老村长已命人将棺材放在地上,并把棺盖揭开。死者在清晨的阳光映照下,没任何阴森诡异的气息,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散发出浓烈的腐臭气味外,跟熟睡的活人没多大区别。
溪望从肩包里取出口罩及手套戴上,上前解开死者的寿衣,仔细检査尸体每一寸肌肤,希望能找到吹箭之类的外物留下的伤口。然而,上身检査过了没任何发现,下身也一样,甚至将尸体翻过来也没任何发现,就连一个细小的针孔也没找着。
老村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气氛亦越来越紧张。若此刻有人大叫一声“打”,溪望必定会成人肉沙包。
玉灵紧张地将手机握在手中,似在犹豫要不要报警求助。若等到众人动手才报警,恐怕在警察来到之前,溪望已被扒掉一层皮。天放似乎洞识她的心思,冷不防地将她手机抢过去,并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多管闲事。
就在老村长感到不耐烦,快要发作的时候,溪望朝他轻轻招手,并拨弄死者脖子后面的头发,示意他观看头发下的皮肤。在这块被头发遮盖的皮肤上,有极少量的血迹。再仔细一看,还能看见一个细小的针孔。
溪望将龙鬼所用的吹箭递给老村长,让他对比钢针跟针孔的大小。他稍微对比一下,发现两者非常吻合,针孔极有可能是由吹箭造成的。
老村长猛然望向金花,双眼仿佛冒出灼热的火焰,怒吼道:“果然是你这老妖婆在搞鬼,给我把她抓住!”
“谁敢动我一根头发!”金花面无惧色地大喝。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手。
“爸,就算在大哥身上发现伤口,也不能说明什么呀!”天放上前劝说,“而且伤口这么小,根本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他厌恶地瞥了溪望一眼,又道,“说不定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在大哥死后才弄上去的。”
“伤口外有血迹,说明伤口是死者生前造成,而且伤口的大小跟所造成的伤害不能画上等号。”溪望示意老村长査看吹箭上斑驳的绿色,“吹箭上沾有的不明物体很可能是毒药,桂队长已经带样本到镇上化验,大概下午就会有结果。”
“可是我们发现大哥时,没看见他身上插有这玩意儿呀!”天放反驳道,“而且,他周围也没有其他人留下的脚印。你单凭一个小伤口,就说大哥是被这玩意儿害死的,是不是太胡扯了?”他随即让范威及玉灵做证,验证他所说的是事实。
“当时死者身上有没有禽鸟的脚印?”溪望向玉灵问道。
玉灵皱眉思索片刻后答道:“的确是有三两个鸟儿的脚印,不过那附近鸟儿多,我们也没怎么在意。”
“你看看这里。”溪望向老村长展示吹箭尾部的透明胶珠,在晨光的照射下,胶珠闪闪发亮。他解释道:
“死者被发现时俯卧在水坑里,如果这根吹箭插在他脖子后的伤口上,那么太阳升起后,阳光便会照在胶珠上使其闪闪发光。我在龙女庙看见附近有乌鸦,而乌鸦最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
“害死我儿子的毒箭被乌鸦叼走了?”老村长恍然大悟。
“嗯,凶手无须自己动手处理凶器。”溪望点头道,“苇塘村的村民晚上都不敢穿过树林坟场,而日出后乌鸦就会将吹箭叼走,所以死者周围没出现其他人的脚印并不稀奇。”
“是龙女,一定是佳鑫把龙女惹怒了,她又要像二十多年前那样到处害人……”惶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恐怖的气氛随即笼罩整个送殡队伍,众人均窃窃私语,恐惧因而不断被传播、放大……
“都给我闭嘴!”老村长向众人高声怒骂,然后转身指着金花喝骂道:“一切都是这个老妖婆在搞鬼,跟龙女毫无关系。”他随即扯着溪望的衣袖,喝令他将金花拘捕。
“现在只能确定令郎并非死于意外,虽然不能排除金花婆婆的嫌疑,但也没有能指证她的实质证据。”溪望严肃道,“若不想令郎死得不明不白,必须将他的遗体送到镇里作进一步检验。”
“我儿子都已经死了,你还要他挨刀子?”老村长于悲愤中落下眼泪。
“你若执意拒绝尸检,我也没办法。”溪望摊开双手,无奈道,“在没有实质证据的情况下,我不能拘捕任何人。你要为令郎讨回公道,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我当作没看见就是了。”他说罢便转过身背向众人。
若是其他村民,或许只要老村长一句话就能对其动以私刑。可是,金花于苹塘村的地位不在村长父子之下,就算是马家的亲信亦不敢动她一根头发。溪望洞察当前形势,知道老村长奈何不了金花,他要为儿子申冤只能依靠警方。
果然,老村长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答应将死者遗体送去尸检。然而,天放却十分反对验尸,他向老村长劝说道爸,你别听这个外村人信口雌黄,不就是个针孔大小的伤口,怎能单凭这一点就说大哥是被人害死的呢?开棺验尸已经亵渎了大哥,他竟然还要把大哥开膛破肚?”
“畜生,立刻给我闭嘴!”老村长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既然叫他大哥,就该亲手替他报仇,把那个老妖婆给我往死里整!”
金花虽听见老村长骂她,却没有理会,只跟范威窃窃私语,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他们咕哝了几句,便一同离开。
溪望亦没兴趣继续看这对父子之间的闹剧,此刻他更想知道的是二十多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刚才的送殡队伍中,一再有人提及二十多年前龙女作祟一事,而且大家皆对此十分惶恐。
虽然玉灵也曾提及此事,但她毕竟是道听途说。她告诉溪望时,溪望还以为只是坊间传说。但从刚才众人的表现判断,此事的确真实发生过。
打电话跟镇派出所联系过后,溪望让老村长命人将死者遗体送回祠堂,等待派出所的人前来运送到医院检验。随后,他拉上玉灵再度前往林叔住处,准备询问对方龙女作祟一事。
跟昨天一样,玉灵又带了瓶烧酒给林叔,溪望亦在杂货店买了一大堆花生、咸菜之类的零食给林叔下酒。“你们又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是不是还有事要问我呀?”林叔喝了一小杯酒,心情十分愉快。
溪望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二十多年前,龙女是否曾经作祟害人?”
“这件事……”林叔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这件事得从25年前,天上掉下一条神龙讲起……”
第十章 公然抗法
事发生的时候,我们村还没通公路呢……”林叔吃着花生,徐徐道出一段如神话般的往事一一^25年前曾下了一场特大暴雨,雨水将山上的沙石冲下来,把通往附近村庄的山路全都堵住了。
那年头,我们村基本上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就算山路堵塞也没多大关系。反正大家都是穷光蛋,没几个钱去外面买东西。虽然也没有谁急着要出去,但总不能让路一直堵着吧!所以雨停后,老马就让人看看村子周围的情况,准备动员村民去把山路挖通。可是不去还好,一去就发现出大事了。
被派出去的大多是老马的亲信,其中天佑跟阿威那队人,竟然在树林坟场附近发现一条十多米长的大家伙。这可快把他们吓出尿来了,立刻跑回来告诉老马。
老马亲自去査看,发现这家伙有点像蟒蛇,却长着四条腿,而且头顶还有一双角,越看就越像年画里的龙。虽然大家都没见过真正的龙,但蟒蛇没有腿也没有角呀,这家伙就算不是龙也是一种大家没见过的妖怪。
这家伙当时还活着,老马心里那个高兴,跟大伙说发财的机会来了。不管这家伙是不是龙,反正是大家都没见过的东西,只要吹嘘一下,必定会有一堆人跑来看,到时候让县镇领导拨款修马路就容易多了。一旦钱拨下来,要修马路还是给自家盖房子,还不是老马一个人说了算。
他正想着钱该怎么花的时候,鬼婆金却跑出来泼冷水。鬼婆金说这条神龙就像是唐僧肉,一旦传出去,县镇领导肯定想分一杯羹,甚至会安排亲信接替他的村长之位。
老马当时还对鬼婆金言听计从,听她这一说,心里就凉了一半,立刻问她该怎么办?
鬼婆金说,别管这家伙是不是龙,一把火烧掉就一了百了。反正当时山路未通,县镇领导也不知道有这回事。
可是,当时已经有不少村民知道这件事,必须想办法堵住大家的嘴巴。毕竟这不是普通的蟒蛇,而是一条神龙,弄不好全村就乱套了。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鬼婆金想出一个办法,就是让天佑把一个刚来到村里的外村女人带到祠堂,说她是神龙的化身。还说她的真身已经坏死,必须立刻烧掉,不然会给村子带来厄运。大家被鬼婆金吓唬几句,就立刻跟着老马去把神龙烧掉,可是事情还没结束。
被当作龙女的外村女人,名字叫龚蓓蓓,是个逃婚的新娘,她不想回家,就顺势在这里住下了。鬼婆金打从一开始就盘算着利用她发财,把神龙烧掉只是避免别人来分一杯羹。
之后,鬼婆金把蓓蓓吹嘘成活神仙,不但我们村的人对她又跪又拜,附近几个村子的人也经常带上水果禽畜前来供奉她。她倒不贪心,只拿一点供品,够吃饱肚子就行了,剩下的全被鬼婆金拿去了。
蓓蓓只想有个安身的地方,就算被鬼婆金利用也不在意。本来大家就这样相安无事,但后来出了个问题一一她怀孕了。
大伙都把她当作活神仙,而神仙跟凡人偷欢是触犯天条的弥天大罪,要是让大家知道可就不得了了。还好她长得比较瘦,肚子不明显,多穿些衣服把肚子盖住,勉强还能蒙混过关。但眼见肚皮越来越大,她知道终有一天会瞒不下去。于是,她就打算趁还没被人发现,赶紧找个机会逃走。
可是,别人或许不知道,鬼婆金终日在她身旁转来转去,怎会没发现问题呢?其实鬼婆金早就觉察到她不对劲,只是想多弄点好处,才没有揭穿她。当发现她想要逃走时,鬼婆金马上就露出原形,立刻叫人把她抓回来。
鬼婆金为了给自己圆谎,说蓓蓓贵为神仙却不自爱,竟与凡人私通,罪行滔天……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反正就是说必须把她烧死,不然恐怕会惹来上天降罪。
蓓蓓为了自保,只好把真相说出来,告诉大家她根本不是龙女,而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哪还有人相信她?大伙在鬼婆金跟老马的指使下,在当初发现神龙的地方将她活活烧死。
她死了之后,就有一只龙角人身的龙鬼,晚上在树林坟场附近出现。每当有村民经过,这只龙鬼就会袭击他们,吓得大家晚上都不敢靠近。后来,龙鬼还跑到村里到处害人,并且害死了好几个人。
大伙都认为是蓓蓓阴魂不散,化作厉鬼回来报仇。鬼婆金虽然没本事对付龙鬼,但祸是她跟老马闯出来的,总不能啥也不干吧!
于是,他们就趁机讹诈村民,说龙女与凡人私通,玷污仙体,所以死后既上不了天庭,亦入不了轮回,只能在凡间到处游荡。如果继续任由她胡作非为,说不定日后会化成妖怪祸害一方。
大伙被吓蒙了,慌忙问该怎么办,鬼婆金说要修建一座庙宇供奉龙女,以香火洗净她的凡心,使她能够早日返回天庭。
要修建庙宇就得花钱,虽然那年头大伙都是勒紧裤带过活,但不把龙女摆平谁也不得安生。所以,大伙只好砸锅卖铁,硬是把龙女庙盖起来了。
嘿嘿,你们也看过龙女庙盖成啥样子了吧!
其实盖庙只是幌子,大伙拿出来的钱,大多进了老马跟鬼婆金的口袋。不过说来也奇怪,龙女庙盖好后,龙鬼也消失了一段时间。
鬼婆金这下子可就乐不可支了,她利用龙女庙继续发财,把善男信女的香油钱据为己有。或许蓓蓓并不乐意继续被她利用,没过多久龙鬼又出现了,但这次只袭击到龙女庙参拜的人。
大伙可又被吓坏了,全都不敢踏足龙女庙,晚上也不敢进入树林坟场。还好,这次龙鬼没再到村里害人,鬼婆金就说龙女喜欢安静,让大家别去打扰她。
自此之后,过了二十多年龙鬼也没再出现,不过龙女庙亦因此而荒废……
“哇,原来村里曾经发生过这么可怕的事。”玉灵互抱双臂,身体微微颤抖。
“当年龙鬼是用什么方法害人的?”溪望问道。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林叔皱眉道,“当年遭到龙鬼袭击的全是马家的亲属,老马怕引起恐慌,不准他们跟别人谈论这件事,所以我也不知道龙鬼是怎样向他们报复的。”
“金花的亲属没遭到报复吗?”溪望又问。根据对方的叙述,金花才是把蓓蓓逼上绝路的罪魁祸首。
“她在村里已经没有直系亲属了。”林叔解释道,“金花是从其他村子嫁过来的,进门没多久她男人就被拉去参军,之后就没再回来。她婆家是老马的近亲,老马的父亲经常接济她,甚至有人说她跟老马父亲有一腿。
当时我年纪还小,不清楚这事儿是真是假,但她跟老马家的交情不错倒是真的。所以后来她当了鬼婆,并且得到不少村民信任,就大力推举老马当村长。”
“也就是说,她的亲属大多是老马的亲属?”溪望盯着林叔若有所思,良久才向对方问道,“你为什么会对这些事情知道得如此清楚?”
“哼哼,我就是知道太多,经常讲老马和鬼婆金的坏话,所以才会被佳鑫那王八蛋把手打断。”林叔仰天而笑,然后一口将杯中的烧酒喝光,眼神露出一丝沧桑与唏嘘。
当溪望想再问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时,杂货店老板娘田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拉着他的手臂慌乱地叫道:“大事不好了,跟你一起来的姑娘……”
田婶喘着气,一时说不出话。玉灵慌忙上前替她揉背,并说道:“有话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田婶把气儿喘顺才继续道:“那姑娘刚从外面回来,一下车就被阿威几个抓住。金花婆婆说她将秽气带进我们村触怒龙女,所以龙女才会现身害人,现在要将她送去龙女庙,在龙女面前将她活活烧死,好让龙女平息怒火。”
“荒谬!我们是命案发生后才来这里调査的,她怎么能如此颠倒黑白。”溪望边气愤骂道,边夺门而出往龙女庙方向狂奔。
玉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们人多又不讲理,你去了也帮不上忙……”他没有理会对方,继续往前跑,直跑到树林坟场前,看见有一个身影站在路中央才停下来。
挡路的人是天放,他拦住溪望故作慌张道:“不好了,不好了,金花婆婆说桂队长玷污我们村,惹得龙女生气,要把她烧死才能平息龙女的怒火。”
“别惺惺作态,立刻给我滚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溪望握拳怒骂。
“你现在赶过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烧死。”天放退到一旁,摊开双手轻蔑笑道,“双拳难敌四掌,树林的另一边有十多人,就算你能把他们逐一打倒,恐怕也来不及解救桂队长。”
见对方跟自己摊牌,溪望亦不转弯抹角,冷峻道:“你们想怎样?”
“作为本村村长,我当然想让大家和睦相处,避免不必要的争端。”天放狡诈笑道,“要是你们马上离开,不再插手我们村的事情。我必定会说服金花婆婆,让桂队长安全离开。但是,如果你们非要多管闲事,我在婆婆面前也不好说话。”
单凭对方这几句话,溪望便能肯定他跟佳鑫的死有关。无奈事实正如对方所言“双拳难敌四掌”,不管溪望有多厉害,亦难以在十多人手中解救悦桐。经过短暂的思量后,溪望只好向对方妥协,答应立刻跟悦桐离开,不再插手苇塘村的事情。
“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哈……”天放仰天大笑,遂带头走向龙女庙。
穿过树林后,溪望便看见被绳子反绑双手的悦桐。龙女庙门前的空地上放有一堆柴草,她就坐在柴草上,正杏目圆睁盯着身前的金花以及另外十多名村夫莽汉。
范威边叫人到附近收集柴草堆放在悦桐身下,边把玩着一支唇膏状物体,并对她骂道刚才还以为你这臭
婆娘拿根唇膏出来抹嘴唇,没想到竟然是个电击器,差点要了老子的命。”
悦桐似乎想对他破口大骂,无奈嘴巴被布条绑住说不出话,只能向对方干瞪眼。溪望见状立刻冲上前为她松绑,并将一个迎上来的村民推倒。其他村民立刻张牙舞爪,只等金花发号施令一同扑过去。
眼见马上就要打起来,天放这才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对众人说道:“误会,误会,只是一场误会。两位警官马上就会离开,不会再在我们村到处乱逛惹龙女生气。”
金花瞥了两人一眼,冷哼一声说道:“我们走。”遂带领众人离开。
“两位警官走好,不送了。”天放轻蔑一笑,随即跟上众人。
双手得到解放后,悦桐立刻扯掉嘴巴上的布条,怒气冲冲地对溪望说:“你虽然是个临时工,但好歹也得到厅长授权,他们这样逼我们离开,跟公然抗法有什么区别?”
“那又有什么办法?”溪望无奈道,“我倒不怕他们,但真的动起手来,我没法确保你的安全。”
悦桐沉默不语,心中的怒火渐渐变成一股暖流,于心中暗忖:“原来他还在乎我。”然而,她仍感到不忿,恼火问道:“现在怎么办?”
“虎落平川被犬欺,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跟他们硬碰我们会很吃亏。现在只能将这宗案子交给镇派出所处理。”溪望泄气道,“我们回玉灵家把行李收拾好,然后到镇派出所走一趟吧!”
“也只能这样了。”悦桐站起来,将被范威丢在地上的唇膏电击器捡起,跟溪望一同离开。
第十一章 祠堂公审
在前往玉灵住处途中,悦桐告知溪望对吹箭的检验己有结果。吹箭上的斑驳物体含有强烈麻醉成分,而且带有叶绿素,应该是从植物中提取的麻醉剂。被吹箭射中的人,会在一段时间内局部甚至全身麻痹。
溪望亦将早上开棺验尸的情况以及凶手利用乌鸦处理凶器的推断告诉她。她听完后,非常后悔昨晚没告诉对方,自己曾检验尸体且没什么特别发现。如果溪望知道此事,肯定不会冒险拦路开棺。若稍有不慎,他恐怕已被老村长剥皮拆骨。
两人返回玉灵住处时,玉灵已在门口焦急地等待,一看见他们就立刻询问情况。“没受伤就好。”得知两人安好,她才松一口气,“在这种穷乡僻壤,文明社会的法律不管用,金花婆婆的一句话就能要你们的命。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要不然他们又会找你们麻烦了。”
真相本已呼之欲出,但竟然仍未能将凶手绳之以法,实在令人不甘心。不过碍于当前形势,溪望亦只能无奈地离开,以避免跟金花等人正面冲突。毕竟一旦打起来,他难以在确保悦桐安全的前提下全身而退。
悦桐很明白他的心情,并为自己成为对方的顾虑而感到愧疚,于是心中暗忖:这就是他提出分手的原因吧!他害怕自己不能保护我,只好选择离开我。
然而,她突然又燃起斗志,在心中对自己说:我才不会成为你的负累呢!本大小姐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她的过人之处,在于细致入微的观察力,只要稍微认真一点,就能发现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此刻,她已在玉灵身上发现了一个溪望一直没有留意的细节。
她悄然捅了溪望一下,示意对方留意玉灵发髻上夹的一块细小的树皮,然后若无其事地向玉灵抱怨道:“昨晚才把行李从车上搬进来,今天就要全塞进行李箱搬回车上。要收拾的东西有很多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好。”
“要不要我帮忙?”玉灵问道。
“你肯主动献身最好不过了。”悦桐欢天喜地地拉着对方走向房间。
“我就不方便帮你收拾内衣裤了。”溪望耸肩笑道。
“谁要你帮忙,给我在这里待着。你要是敢偷看,我就把你埋在外面那棵树底下。”悦桐冲他吐吐舌头,并使了个眼色,遂将房间门重重地关上。
对方刻意制造机会,溪望自然不会白白浪费,立刻走进玉灵的房间。刚进门他就发现问题一一这房间的窗户没有防盗网。厅堂跟另一个房间都有防盗网,之前他一直以为这里应该也一样。
或许是暂时寄住的缘故,这里的摆设不多,都是最基本的家具,如床铺、衣柜、书桌等。除了比较简陋外,这里跟一般女生的房间没多大区别,东西摆放得十分整齐,随便翻弄很容易被主人发现。因此,溪望首先翻査的是垃圾桶,这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
垃圾桶里大多是些纸巾、包装纸之类的生活垃圾,但溪望往里面稍微翻了一下,竟然发现一叠翠绿的树叶。树叶有二十来片,每一片都布满细小的针孔,似乎曾被人用细针重复插刺。
随后他打开衣柜,发现里面的衣服也整齐地叠放好。就连内裤也被折成精巧的四方形,放置在一个透明的塑料盒里。正因为衣服放得太整齐,所以一眼就能看见内里有一套男性衣服,而且款式跟天放所穿的衣服十分近似。
他可没自信能把衣服翻乱再恢复原状,因此便将衣柜关上转头去检査书桌。桌面左边放有一面镜子及化妆用品,右边则放有钢笔、剪刀、透明胶、订书机等文具。这一切看似十分正常,并无可疑之处,因此他的目光落在上锁的抽屉上……
悦桐将行李收拾好,跟玉灵一同走出厅堂时,溪望已在门口等候,却没有带上行李。悦桐一看就知道他必定有收获,却装傻充愣地骂道:“怎么了,你还想死皮赖脸地蹭一顿晚饭再走吗?”
“那倒不是。”溪望苦笑摇头,遂对玉灵说,“麻烦你把全村村民都叫到祠堂。我刚才跟镇派出所联系过,他们已经安排好车辆运送佳鑫的遗体。我想在他们来到之前跟大家说几句,顺便向大家道别。”
“我想你们还是别再招惹金花婆婆,谁知道她会不会再乱来。”玉灵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放心吧,我不会刺激他们。”溪望轻描淡写道,“而且镇派出所的人很快就会来到,他们也不可能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玉灵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但也没拒绝他的请求,立即到处敲锣打鼓,把村民都叫到祠堂。
溪望跟悦桐来到祠堂时已是入夜时分,老村长、天放及金花等人均已到场。此外还来了约四十名村民,几乎把祠堂堵了个水泄不通。溪望留意了一下,村民以上年纪的男性为主,大多是白天出现在送殡队伍中的马家亲属,以及绑架悦桐的金花信徒,但也有不少陌生面孔。
祠堂内的村民无不窃窃私语,当中有不少人抱怨不该在晚上来祠堂打扰死者的安宁。但更多人在议论龙女再度作祟一事,似乎大家都为龙女再次出现而感到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