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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武功深不可测,且智力超群,虽摆出徒手肉搏的姿态,但溪望就算使用兵器也占不了多少便宜。通过观察它刚才与李梅的打斗,不难发现其体表的甲壳犹如岩石般坚硬,这相当于身披铠甲。而且它十指锋利,被它抓一下,恐怕连骨头都会露出来,更别说那犹如铁锤的脚后跟。
这一战,溪望毫无把握。
但他绝不能退缩,因为他必须保护自己的女人。
他挡在悦桐身前卸下背包,小声向对方说道:“待会儿我把怪物缠住,你趁机往回跑,一直跑到车上,锁上车门等我过来。”
“不行,你打不过它。”悦桐慌忙摇头。她虽然不懂武术,但谁都能看得出怪物有多厉害。溪望就算与李梅联手,也不见得能与怪物周旋,更何况是只身跟对方单挑。
“就是因为打不过,所以才让你先逃。”溪望小声责骂道,“你待在这里只会成为负累。”
“相溪望,你脑袋是啥构造,我还不清楚?”悦桐杏目圆睁地瞪住他,“你休想丢下我,自己一个人去送死!”
“你是怕黑,不敢自己走回车里吧?”
“我还不认路呢!”悦桐朝他吐舌头,“你的激将法不管用。”
“哞!”一声贯彻天地的怒吼,将小两口的争吵打断。牛头人显然等得不耐烦了,却没有主动攻击,仍呆站于原地,似在等待溪望上前与之公平比试。
悦桐不肯独自逃走,让溪望失了算。纵使牛头人再厉害,他仍有把握撑一会儿,为悦桐的逃生臝得时间。现在他只能放手一搏,要么将牛头人打倒,要么跟悦桐一起丧命于怪物手中。他让悦桐退到一旁,自己摆出对战姿态,准备与眼前的怪物一决生死。
牛头人早已迫不及待,立刻疾速前冲,抢先发动攻击。披身黑布随风扬起,露出它魁伟的躯体。它的体形要比溪望高大得多,就算赤裸双腿,身高仍超过两米,体重更不在130公斤之下。
面对来势汹汹的庞然巨物,溪望深知绝不能跟对方硬碰。以对方的体形,就算不用任何招式,单凭身体撞击,就能轻易将自己撞飞。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教他的“迅柔刚烈”当中的“柔”,当即前跃迎敌。
两雄相遇,牛头人首先出招,形如兽行,右爪贴地挥击,抢攻对手下盘。如此一来,它的头部降至低位,不但体形高大的优势瞬即丧失,而且极容易受到致命打击。
这显然是佯攻!
溪望无视对方露出的破绽,前跃闪避,手按对方肩膀,意图跳到对方的后方。他的猜测随即得到验证,牛头人果然立刻变换招式,倒地前滚并朝天起脚。幸好他早有准备,及时翻身前跃,勉强避开对方第一轮攻势,成功跳到对方身后。
脚刚沾地,溪望立刻触发兵器机关,百鬼鸣与飞镰一同展开刀刃。与此同时,他降低重心并横伸双臂,贴地逆时针旋转,使出“无相多变枪”中的“掠地旋风”,犹如飞脱的锯轮朝对方反击。
牛头人翻过身来,但仍保持兽行姿态。面对溪望如绞肉机般的狂暴攻击,它非但没有闪避,反而挥爪横扫,正面迎接对方的进攻。
两强对撼,必有损伤!
牛头人以尖锐的右爪,迎击溪望左手手臂上的镰刀。这是两者强度的比拼,要么被锋利的镰刀割下手腕,要么让对手刀毁手残!
第三章 杀机四伏
溪望与牛头人硬拼,眼看将要一招定胜负,但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却出现戏剧性变化。
牛头人并没硬拼的打算,竟巧妙地避开锋利的刀刃,一把抓住溪望的手臂。在两者强大的冲力下,溪望的手臂恐怕会在瞬间折断。
然而,对方的举动已在溪望的计算之内,他立刻对此做出反应,以手臂为中轴,强行将身体旋转180度。在避过手臂折断厄运的同时,借势腾空起脚,踢向对方头部。
他这一连串动作,将其父传授的“柔”发挥得淋漓尽致,本能给对方一记漂亮的反击。可是,怪物仿佛洞识他每一个意图,抬起左臂抵挡,随即甩手将他扔向五米外一株手臂粗的枯树。
牛头人臂力惊人,强劲的冲力使他撞断枯树后才倒地,也不知道能否再爬起来。悦桐见状惊叫一声,正欲冲上前搀扶,牛头人却挡在她身前,并朝她轻摇食指,似在示意她不该阻碍这场生死决斗。
面对可怕的牛头人,悦桐害怕得浑身颤抖,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溪望被对方杀死。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哪怕失败需要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性命,她亦不会选择退缩!
她猛然抬起手电筒,使光束落在怪物的头部,约莫是眼睛所在的位置,同时掏出电击器扑向对方。
强光能暂时模糊视力,对付一般流氓地痞或许还管用,但眼前这头怪物可不是普通货色。电击器还没触及对方身体,怪物已抓住悦桐的手腕。她惶恐地挣扎,手电筒及电击器因此掉落在地。但不管她如何使劲,牛头人的兽爪仍牢固地抓住她的双手。
怪物将她提起来凑到面前,似乎想看清楚她的面容。此刻月色昏暗,怪物看了一会儿,大概仍没能看清楚,便弯腰欲将掉落在地的手电筒捡起。
就在此时,一阵劲风扑过来。不知何时爬起来的溪望,挥舞着组合成长柄镰刀的百鬼鸣?飞镰,由下往上斩向怪物手臂。
牛头人及时察觉危机,在千钧一发间放过悦桐并跃身后退。镰刀从两者之间的窄小空隙掠过,既没波及悦桐,亦没给予怪物伤害。
溪望挡在悦桐身前,朝怪物冷峻道:“别碰我的女人!”
牛头人退到插在地上的巨大镰刀前,却没有将其拔出的意思,而是再次向溪望轻勾食指,示意决斗继续。
溪望向悦桐小声说:“别做傻事,我绝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说罢便挥舞兵刃扑向怪物。
悦桐心中一暖,已不再感到畏惧。能与心爱的男人生死相随,纵使丧命于怪物手中,亦不枉此生。
溪望借前冲的势头,转身使出旋风斩朝怪物当头挥斩。牛头人仰头闪避,虽避过斩击,但溪望拿准时机触发机关,使刀刃以高速向其头部弹射。
刀刃在距离如此接近的情况下弹出,几乎跟炮弹无异,但牛头人竟然仍能及时侧头闪避。刀刃从它头部右侧掠过,虽削掉一截面纱,但似乎未伤及其脸颊。
然而,溪望的攻击并非就此结束。他借助挥斩的冲力,并利用连接柄身的钢丝操控刀刃,使刀刃围绕牛头旋转,从而令钢丝勒住对方的脑袋。
他再次触动机关,本想收紧钢丝,借此将怪物的脑袋割下来。可是,对方的牛头比预料中坚硬,钢丝没能将其割开,反而将他拉到怪物跟前。
形势于瞬间逆转,牛头人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当即以利爪反击。溪望处变不惊,再三触动机关延长钢丝的长度,并跃身后退闪避对方的爪击,然后挥动柄身使钢丝从牛头上松脱。
溪望没有将刀刃收回来,而是当作链刀使用,于后退的同时旋身挥舞柄身,利用钢丝牵引锋利的刀刃使出超长距离的旋风斩。飞镰在此形态下,能在远距离中占有绝对优势。对方若不尽快拉近两人的距离,就只有挨打的份。
牛头人当然不会呆立原地挨打,立刻前扑兽行,在闪避斩击的同时疾速前冲,利用溪望转身的空当,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
链刀虽然能在远距离取得优势,但同时亦延长了攻击间隔。而且距离拉近后,不但优势尽失,还会成为负累。
溪望当然知道当中的利弊,百鬼鸣?飞镰的组合设计,正为应付当前的困境。他立刻触动机关回收刀刃,同时将手中兵器一分为两,左手紧握短枪形态的百鬼鸣,全力刺向迎面扑过来的怪物。牛头人仿佛洞识他每个招式,利爪刮地而起,带着飞扬的泥土迎击短枪。
纵使对方拥有硬如岩石的甲壳保护,但终究是血肉之躯。溪望有信心这全力一击,能给予对方沉重打击。然而,牛头人可没打算用自己的躯体跟锋利的剑刃硬碰。
飞扬的泥土袭击溪望双目,他急挪右臂遮挡,视线因而受阻。牛头人趁机变换招式,竟避开短枪并抓住他的手腕。
左手受制于对手,幸好飞镰的刀刃及时回收。溪望正想往怪物头部砍过去,牛头人竟紧扣他的手腕,猛然将他整个人往上提。
怪物显然想像刚才那样,将溪望狠狠地摔出去。但这一次被它扣住了手腕,在扔摔的过程中,手腕很可能因为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而骨折。若手腕骨折,要再次反击几乎没有可能。
也就是说,溪望必须在怪物完全提起自己之前,解决当前困局。
在这千钧一发间,溪望脑海中闪现出父亲教授的“烈”。他立刻将全身力气集中在左腿,借助怪物将自己提起的上升势头使出猛虎膝跳踢,以膝盖狠狠地撞击对方裆部。
在与怪物对决的过程中,对方多次快速移动及跳跃,令披身黑布扬起因而裸露躯体。虽然当前环境昏暗,但溪望仍看见怪物裆部的生殖器,与人类男性极为相似。
既然外观近似,那么结构应该也相差无几。因此,溪望出尽全力,将自己的性命赌在对方胯下,本应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这一击必分胜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溪望仿佛听见一声犹如打碎鸡蛋的脆响,被怪物牢牢捉住的手腕突然松脱,身体亦随之由上升变成下坠。他知道自己的赌注押对了,立刻再次起脚往对方腹部踹过去。
他这一脚意不在乘胜追击,而是利用反作用力后跃,拉开与怪物的距离。当他双脚着地时,对方亦已单膝跪下。虽没能看见怪物的表情,但凭对方的肢体语言,可以断定它肯定非常“蛋疼”。
尽管给予对方重创,但溪望心知怪物的实力,跟自己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这次不过是侥幸讨到一点儿便宜,继续跟对方交锋,恐怕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而且,怪物此刻虽半跪于地,却没露出明显破绽,显然蓄势待发,贸然进攻只会自讨苦吃。毕竟,对方至今仍未拔起插在地上的巨大镰刀。
更重要的是,必须保证悦桐的安全。
故此,溪望无心恋战,立刻将兵器收回衣袖里,一手拉着悦桐,一手提起背包,拼命地跑向树林深处,没一会儿就消失于漆黑之中。
牛头人休息片刻,站起来将插在地上的镰刀拔起。它面朝两人逃走的方向呆立良久,遂发出“咯咯咯”的怪异笑声。笑声于漆黑中回荡,使原来就恐怖阴森的枯树林,显得格外诡异。
“我跑不动了……”悦桐像快要虚脱般,双手按着膝盖俯身喘气。
“跑不动也得继续跑,不然怪物追上来,我不敢保证能让你安全脱身。”溪望警偈地在她身旁戒备,时刻留意周围的情况。为避免牛头人发现,他跟悦桐都已将灯具熄灭,仅依靠微弱的星光引路。
“你就把我扔在这里,自己先跑吧……”悦桐仍没把气儿喘顺。
“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溪望将她抱起来。
“你不是已经丢下李梅了吗?”悦桐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挣扎,“带上我,你肯定跑不掉。”
“她怎能跟你相比?”溪望用力将她抱紧,“我喜欢的人又不是她。”
悦桐心里一暖,觉得就算不能离开这里,亦没任何遗憾。她搂住溪望的脖子,献上深情的一吻。
然而,在这个浪漫的时刻,溪望却没敢放松警惕。在与悦桐激吻时,他察觉到源于身后的细微动静,立刻停止舌间的缠绕,并以眼神示意对方安静。
虽然听得不太清楚,但从身后传来的显然是枝叶的摩檫声。也就是说,有物体在附近移动,很可能是牛头人追上来了。
溪望紧紧抱着悦桐继续逃跑,无奈枯树林虽弥漫着死亡气息,满眼皆是枯枝败叶,但枯树却出奇地密集,以致无路可寻。而且星辰晦暗,高大的枯树更阻隔了大部分星光。在不使用照明工具的情况下,没摔倒已经不错了,更别指望能准确辨别方向。
幸好怪物似乎还没发现他们的踪迹,暂时没追上来。毕竟这片枯树林并不小,要把他们两个揪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眼尖的悦桐很快就发现,事实并非想象中理想。
“快往10点钟方向看。”她搂住溪望的脖子,在对方耳边细语。
溪望往该方向望去,发现那儿竟然有一个牛头人站在树旁!
“怪物不是应该在后方吗?”他于心中暗忖,同时藏身于一棵粗壮的枯树后。他探头出树外,再往怪物瞄了一眼。
虽光线昏暗,但仍能看见前方这头怪物,头上没戴斗笠,倒是一双牛角格外显眼,而且双手空空,并没有拿着大镰刀。由此可见,此怪物并非彼怪物。也就是说,怪物并非一头。
一头怪物已让溪望焦头烂额,现在竟然再来一头。若被它们前后夹击,要带着悦桐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成功。
就在他琢磨如何脱身之际,悦桐声音颤抖地在他耳边细语:“3点钟方向还有一头。”
这回还真是祸不单行,两头怪物已足以将溪望秒杀。面对三头怪物是怎样的可怕场景,就更不可想象了。可是,随着他们的逃窜,两人发现树林里有更多牛头人,几乎逃到哪里都能看见,至少有十头以上。
整个树林都是牛头人,到处逃窜反而更容易被发现。因此,溪望跟悦桐躲藏在一处较为茂密的矮树丛中,希望能撑到天亮,等辨清方向再作打算。
悦桐牢牢地抱住溪望,并在对方耳边细语:“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你害怕?”溪望温柔道。
“只要跟你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溪望没有说话,以行动代替语言,将对方紧紧拥入怀中。
此刻将近黎明,但曙光初露之前,却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随着似有若无的脚步声响起,黎明前的黑暗仿佛异常漫长……
第四章 曙光初露
“你是妍妍吧?”
一名八岁男童带着与其年纪不相称的肃穆表情,走到蹲在墙角发呆的女孩身前,盯着对方手中那个已没有燃料的打火机。
“大家都叫我露露,敢叫我妍妍的人,都被我揍得哭爹喊娘。”女孩以敌视的目光瞥了对方一眼,迅速将打火机收进口袋。她站起来叉着腰,以比男童高一个头的个子俯视对方,神经兮兮地补充一句,“虽然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就跟你和我一样。”
“你不会揍我。”男童毫无惧色。
“为什么?”女孩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使他脚跟离地。
男童泰然答道:“因为我有个叔叔叫王三。”
“王三……”女孩愣了一下,遂放开对方,并将手插进口袋,紧紧握着那个珍贵的打火机。
“三叔过两天就会过来,带我离开这个该死的孤儿院。”男童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饰,悠然道,“他知道你也在这里,让我过来跟你打个招呼。如果你已经克服心中的恐惧,他会遵守约定,把你也一块儿带走。”
女孩将打火机从口袋掏出,向对方展示刻在打火机上的“三”字,咬牙切齿道:“我的恐惧早已化成灰烬“很好,以后我就是你师兄,你是我师妹。”男童露出调皮的笑容。
“我比你大,我才是师姐,你是师弟。”女孩翘起嘴反驳。
“我入门比你早,你才是师妹,我是师兄!”
两人犹如斗嘴的姐弟,你来我往地为双方的称呼吵个不停。过了好一会儿,女孩突然想起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便正色道:“我叫易露妍,你可以叫我露妍姐,或者露露姐。但绝对不能叫我妍妍,不然我揍你。”
男童顽皮地向她竖起中指,毫不示弱道:“我叫Nicholas,中文名萧铁炫,你可以叫我从父亲身上继承的称号一一神偷凌风……哥!”
悦桐打了个吨,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个怪梦,但又没能想起具体内容,只记得好像是跟露妍有关。
“那个神经病跑哪里去了?”她于心中暗忖,随即记起自己身处险境,哪有空闲去管那个神经病的死活。
她抬头向将自己紧紧拥入怀中的溪望小声问道:“怪物走了吗?”
“它们都待在原地,应该是在站岗。”溪望凝视着十数米外的牛头人,眉头皱得可以夹核桃,“不过很奇怪,它们连动一下也没有。”
在他们躲藏的矮树丛附近,至少有三个牛头人守卫站岗。这些守卫虽然皆牛头人身,但装束却跟镰刀怪物略有不同。守卫都没持武器,也没戴斗笠,只有一块破布披身。而且这块破布要比镰刀怪物所披的短小,只能遮盖躯干,头部及四肢皆裸露出来。
一路上看见的守卫大多是这样子,虽然没有可怕的镰刀,但没戴斗笠盖头的怪物,圆睁的双眼于黑暗中发出微光,仿佛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事物,样子非常吓人。
“那怎么办?”她将溪望抱得更紧,“它们一直守在附近,我们不可能在这里躲一辈子。”
“现在不就好了。”溪望轻吻她的前额,强颜欢笑,安慰道,“你再也不怕我会跑掉。”
悦桐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反正已没之前那么害怕,情欲随之悄然萌生。“抱我……”她搂住对方的脖子索吻。
溪望以两指轻点对方樱唇,阻止对方的求爱,尴尬道:“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让你满意吗?”
“没用的家伙。”悦桐调皮笑道。
溪望意识到对方并非有意求爱,而是为回敬刚才的调侃,故意戏弄自己。他并没有在意,将对方牢牢抱住,让对方的脸埋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之中。
这温暖人心的一刻十分短暂,于漆黑中回荡的细微声响,让他们察觉牛头人并非全都呆立原处,至少还有那头手持巨大镰刀的怪物,正在到处搜寻他们的踪迹。
借助微弱的星光,眼尖的悦桐瞥见一个魁伟的身影从后方缓缓靠近。虽然没能看仔细,但那散发疹人寒光的可怕镰刀,已证实其主人的身份就是一直追击他们的怪物。
“五点钟方向。”悦桐用几乎连自己也听不见的微弱声音,在溪望耳边细语。
在附近站岗的守卫不少于三个,此刻离开矮树丛无异于自寻死路。可是,镰刀怪物正朝他们躲藏的位置缓步靠近,不立刻逃跑亦是死路一条。
在这进退两难的情况下,溪望想不出任何可以脱困的办法,只好将悦桐抱紧,并向对方耳语是我连累你了。”
“那你下辈子要乖乖听话,一辈子都得做我的观音兵111。”悦桐嫣然一笑,脸上只有温情,没有恐惧。“我这辈子也是你的观音兵。”溪望将她抱得更紧,生怕即将到来的死亡会令两人分开。
“哞!”
跟他们距离不足十米的镰刀怪物突然仰天长啸,近似于野牛的叫声响遍整个树林。
溪望于心中大呼不妙,怪物似乎发现他们的藏身地点,并呼叫同伙前来围攻。但是,他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疑问一一对方需要同伴协助吗?
怪物在刚才的决斗中,刻意不使用武器,显然没使出全部实力。然而,对方在未尽全力的情况下,已让自己落荒而逃。倘若对方全力以赴,根本无须同伴支援,就能将他跟悦桐生擒,要取他们性命就更容易了。
就在溪望为此存疑之际,突然发现一缕晨光穿过树枝的缝隙,落在悦桐乌黑的秀发上。怪物之所以仰天长啸,原来并非召唤同伴,而是因为晨光驱赶了黑夜。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镰刀怪物似乎十分畏惧光明。长啸过后,它便立刻往西奔跑,仿佛害怕阳光洒落身上。
“它们怕光,我们有救了!”悦桐兴奋地摇动溪望的身体。
“嘘……”溪望用力地抱住她,使她无法动弹,并将食指放于唇前示意噤声。待对方安静下来,他才小声解释,“怕光的只是它,不是它们。”遂示意对方留意周围的情况。
悦桐往四周一看,发现守在附近那三个牛头人仍屹立于原地,连动也没动过。晨光落在它们身上,除了让它们的身影显得更高大外,似乎没产生其他影响。
“它们怎么一直都站着不动,难道不会累吗?”悦桐泄气道。
“如果是正常的生物,肯定需要休息,但它们……”溪望沉默片刻,遂继续在对方耳边细语,“它们可是长着牛角的怪物,这本来就是我们知识范畴以外的事物。就算它们能够不眠不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因为单是它们的存在,就已经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
悦桐赌气道:“我就不信它们还能不吃不喝,连洗手间也不用去。”
“你觉得它们会有‘洗手间’这个概念吗?”溪望苦笑道。
“这有啥好奇怪的,它们还会穿衣服……”悦桐突然止住话头,盯住其中一个站在枯树旁纹风不动的牛头人。
“怎么了?”溪望在她耳边细语。
她没回答,转头望向附近另外两个守卫。当溪望疑惑地皱起眉头时,她突然从地上捡起一块鸡蛋大的石头,甩手扔向距离最近的怪物。
溪望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出手阻止,石头已从悦桐手中飞出。他不作多想,立刻抱起悦桐,准备拔足狂奔。然而,悦桐却从他的臂弯中挣脱开来,并走出矮树丛,叉腰指着被石头扔中后身体微微晃动的守卫,傲气道:“有本事就过来跟本姑娘单挑!”
“你疯了?”溪望赶紧扑到她身后,想再次抱起她逃走。
“我才没疯呢!”悦桐再度挣脱对方,指着沐浴于晨光下的守卫说,“你仔细看清楚,它们都不会动。”
溪望这才注意到,守卫被石头扔中后,只是身体微微摇晃,并没有向他们扑过来,也没做出其他举动。附近另外两个守卫也一样,没有因为他们离开藏身的矮树丛而采取相应的行动,甚至连动一下也没有。
“难道……”溪望困惑地盯住前方一动不动的守卫,“它们都不能动?”
“你呀,只要在意的人有危险,智商就立刻掉一半。”悦桐昂首阔步地走向被石头扔中的牛头人,嘟囔道,“怪不得你要丢下我跟丫头,独自面对危险。你要是跟我们待在一起,恐怕早就被人宰了。”
“小心!”
溪望想把悦桐拉回来,但她已经走到守卫身前,往对方粗壮的小腿踢了一脚。她回头朝溪望扬了扬眉,得意洋洋道:“它们都是干尸,不会咬我。”随即又补充一句,“除非它们诈尸,变成牛头人僵尸就不好说了。”
借助初升的太阳,溪望这才察觉问题一一这些守卫竟然是用蜘蛛丝吊在树枝上!
守卫的肩膀及从头部两侧伸出的牛角上,有数十根幼细得只能在阳光照射下,近距离仔细观察才能发现的蜘蛛丝。这些幼细、强初的蜘蛛丝,将守卫稳妥地吊在树枝上。
溪望轻推守卫的身体,确认对方的确如悦桐所说,是不能动弹的死物。随后,他抱着守卫粗壮的腰身,想把对方扯下来仔细研究,但费了很大劲也没能将蜘蛛丝扯断。悦桐见状便上前帮忙,两人合力仍连一根蜘蛛丝也没扯断,反而把悬挂的树枝拉断,跟守卫一同掉在地上。
“哼,害我担惊受怕了这么久,现在本姑娘要报仇了!”悦桐爬起来于守卫身旁抬腿,往对方的胯部狠狠地踩下去,“踩死你,踩死你……”
她才踩了两脚,便听见守卫的小腹传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同时对方其中一颗眼珠也从眼眶里弹出来。她收起脚,朝溪望尴尬地笑了笑:“我好像把它的宝贝踩坏了。”
溪望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将掉在地上的眼珠捡起仔细査看,喃喃自语道:“难道不是尸体?”他将守卫拉下来时便觉得不对劲,对方的躯体比他想象中要轻,而且皮肤虽然干燥坚籾,但内里却相当柔软,一点也不像干尸。
他将眼珠递给悦桐后,便在守卫身上按压,发现除了长有双角的头部,四肢及躯干仿佛都没有骨头。更重要的是,守卫身上没散发出尸体应有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