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发现了那一家盲流,从那个流浪家庭里发现的线索,我们知道了,蛇群在前几日,大量通过。但是现在我们在哪一片地下坑洞,找了很久,并没有发现蛇群的踪迹。而且,那个妇女的老公,绝对是失踪了,他一直没有再回来。
李波和领导吵架了。
原因是,我和李波,特意加班,在地下寻找,结果,我从一个小小的通道走到东门的地下,又转到老城区的时候,发现,地下有很大的动静。


这个片老城区的地下,我和李波以前来过多次,发现除了有几个很古老的防空洞,和建城初期的狭窄小下水道,地势并不复杂。那些古老的防空洞,都很小,只是临时的避难场所,没有四处散开的支洞。这一片地下,很不容易建造人工的坑洞,地下以碳酸钙的岩石居多。人类很难开凿。
但是我和李波错了,既然是卡斯特地貌的岩石地貌,那就很有可能,有天然的洞穴存在。这个,被我和李波忽视。
我和李波还有同事就发现了一个类似溶洞的坑洞,这是一个新发现。
我们兴奋摸索前行,结果我们顺着这个天然的隧道,走到尽头的时候,发现这个出口,竟然是一个住宅。
住宅也还罢了,当我们从洞穴爬上去的时候,发现,这个住宅里站了好多工作人员。

原来不止一个队伍在地下寻找蛇群。
可是这件事情,领导并没有告诉我们。李波觉得受了领导愚弄。和一把手吵了一架。
我觉得他找领导吵架,只是在发泄心中的压力,就算是领导安排更多的队伍到地下进行搜寻的工作,他也没有权利干涉。
出乎意料的是,领导和李波吵架之后,竟然妥协了。批准我们和这个队伍合作。

李波和我,今天早上就直接去中书街的那个老宅,从那里下去。

我们走到那个老宅子,和老宅子里的工作人员相互交流。
原来这老宅子的地下,有一个天然的溶洞。发现这个溶洞的过程很偶然。原来这家人一直供奉着一条家蛇。他们供奉了很多年,一直以为供奉的一条生活了几十年的大蛇,可是他们错了,他们家的厨房下面的下水道,刚好有个缝隙和天然的溶洞连接。那条家蛇,根本就没有如同他们想象的那样,一直呆在他们的屋顶,而是每次都是从地下爬上来的。而且,每次爬上来的蛇,很有可能不是同一条。
知道前几天,这家人出事,家里的蛇开始咬人了,他们家的客人才报警,让政府部门发现了这个意外的通道。
一个专门研究蛇类踪迹的专家,马上就发现了这个天然溶洞,很有可能就是一个蛇群的栖息地。于是政府部门,马上接管了这个老宅子,把原住户安置到别的地方。并且把老宅子给封锁起来。
为了尽量不惊动附近的居民,在这里工作的人员,都在白天,用小型的挖掘器械,开凿天然的溶洞。
“你们挖了多深,找到蛇群了吗?”
“还没有。”一直在这里工作的负责人说道,“谁也不知道这个洞穴有多深。我们到现在只挖了三十几米。”
“你们没有把摄像头放下去吗?”李波多此一举的问道。
这个工作队的负责人苦笑着把设备拿给我们看,那是一盘钢丝绳,末端是吊着摄像的器材,但是摄像器材已经损坏。
“从七十米开始,下面都是水。”负责人说道,“我们也试过抽水,但是无论怎么抽,水面并不下降。”
“那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李波问道,“都是水,人也下不去。”
“我们还真的派下去过一个水鬼。”负责人说道,“水鬼上来后,说水很深,他发现水下十米之后,就不是狭窄的天然缝隙了,而是一个空间。”
我和李波心里一凛。
负责人继续说道,“由于我们技术条件受限,我们没想到有这么大的难度,所以无法继续探测水下的世界。就把水鬼拉上来。”
我和李波在思考,水面的高度,还有地下天然空间的大小。这个完全靠我们的经验在推算,或者是直觉,完全靠我们的想象。
负责人拿了一个东西给我们看。
我和李波看着那个颜色灰暗的大瓶子,不知道负责人什么意思。
“这是水鬼在水下发现的东西。他带上来了。”
我和李波大惊,这明明是个人工制品,怎么会在天然的地下洞穴发现。
我们看到这个瓶子,瓶口封闭的很好,但是里面还是渗进了水,大约有一半高度。让瓶子在水里保持半沉半浮的状态,让水鬼发现,带上来了。
李波把瓶子拿到手上,慢慢观察。
瓶子里昏黄的水里有东西。我无端的想到一定是蛇的标本。李波也说道,“这玻璃瓶子里一定是装的蛇。”
看来他和我想法一致,我们这些天一直和蛇在打交道,当然首当其冲的想到这节。
但是那个负责人在摇头。
“你们没打开这个瓶子?”李波问道。
“没有。”负责人回答,“上面的命令是决不能打开任何从下面捞起来的器具。等着更高级的专家来鉴定是什么东西。”
李波继续转动手中的玻璃瓶子。一个东西慢慢在瓶子里水里面显现出来,然后又消失,李波手腕转动,又把那东西从水里飘上来。这下我看清楚了,不是蛇,而是一个蘑菇。我心里顿时轻松,谁他妈这么无聊,把个菌子放到瓶子里,还当个宝贝一样的封着。
我和李波都笑起来,这算什么事啊,还如临大敌。


现在我和李波至少能明白一件事情,这个天然的地下洞穴一定和地下的防空洞有联系。
这个就是我和李波的本事了,我们几乎走遍了这个城市的地下世界。这种瓶子对我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物。
养菌子的。

防空洞的环境黑暗又潮湿,封闭性很强。
这种环境,非常适宜菌类植物的生长。所以在八九十年代,很多防空洞,被一些养殖菌子的个体户,用来当做免费的菌子养殖厂,我和李波两个人特别讨厌那些不负责任的养殖户,他们把防空洞里弄得乱糟糟的,凡是养殖过菌子的坑洞,里面到处是木屑,厚厚的堆积,而且和防空洞里的水混合腐烂发酵,气味也很臭。
他们挣了钱,也不收拾一下。
我和李波当时还年轻,还经常说,如果遇到还在防空洞里养殖菌子的养殖户,一定要好好教育他们一下,不要因为是地下的世界,就不他妈的不注意卫生了。
可是,我和李波从来就没有见到过养殖菌子的人,一个都没见到过。只看到那些养殖菌子留下来的垃圾。
这些垃圾,不仅是木屑和木头,还有玻璃瓶子。这些玻璃瓶子就用来装菌种的,我们也见过无数。
所以我和李波看到这瓶子里装着一个菌子,就忍不住笑起来。
“没必要这么紧张。”李波安慰那个负责人,“就是种植菌子的人留下来的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防空洞里到处都是。”
“你说防空洞里到处都是?”负责人惊讶的问道,“不太可能吧。”
我和李波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下面的坑洞距离地面太深了,普通的防空洞不可能挖这么深。
我和李波想了一会,李波又说道,“这个也不是不可能。我们这个城市经常闹水灾,隔个几年,就内涝一次,也许是水把这个瓶子带到更深的坑道内,然后飘到这个空间里了。”

我和李波打算绕着这片区域的坑洞寻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们从另外的一个入口,进入地下,这里的坑洞非常潮湿。
我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李波说道,“那个瓶子。。。。。。。”
“瓶子怎么了?”
“那个瓶子和普通种植菌子的瓶子好像不太一样。”


李波对我的疑问,并没有太在意。装菌子的瓶子形状多了去,形状不一样,算个什么。
我虽然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也没有再多想,实在是没精力去管这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我们又在地下坑洞走了一周。
爬到地上吃饭,李波端着盒饭走到我旁边,跟我一样坐在路边的一个花坛上。
“疯子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发现的那个更深的地方,和这个天然的地下洞穴有一定的关联?”
“当然有啊。”我吃着饭说道,“都很深。这么多年来,我们还没有去过那么深的地方。”
李波终于向我提起那个更深的地方了,那个铁门之后,更深的坑洞。
我一直没有主动提,就是等着李波向我提起。
我不是一个豁达大度的人,我回到单位的原因也不是为了房子。而是,我有我的想法,不能告诉别人的想法:我要让挖我墙角的人,那个自称是我朋友的人,为他的行为付出一点代价。

在地下世界,没有人比我更熟悉环境,游刃自如。
这是他主动找上来,让我报复他的。
我不是圣人,无法说服自己,化解我内心的仇恨。
我端着盒饭,看着李波一脸期待的脸,撇着嘴笑了一下。
李波根本就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点头说道:“看来,我们真的要从去探探那个地方了。”

“你是头,你说了算。”我尽量让自己没有任何表情,“不过你要跟领导增加一些安全器具,那地方我们都没去过,跟着我们的那些水货,没有什么经验。”

“恩。”李波说道,“我已经想到这点了。”

我们又来到了那个铁门,然后走到小厅的边缘,我和李波都不敢妄动,而是慢慢的趴在地上,仔细探测。队友都在铁门外等我们。地板已经塌陷,不能来很多人。因为我们实在是不能确定,地板下到底那些地方是空的,还是除了那个通道之外,都是实心。
我和李波一点一点移动到那个塌陷口,下面有个通道,上次我和李波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那个通道和塌陷的地板有一点距离,这次我看清楚了,那个通道是钢铁制成的管道,倾斜的角度很大,里面有钢筋焊着的爬梯。

李波先下去,他把冷光的电筒衔在嘴里,一步一步向下爬。
我心里有点激动,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在轻微的抖动,这个生理反应我抑制不住。当李波的头顶看不到的时候,我也衔着冷光电筒,慢慢向下爬去。
要说明一下我们的照明设备了。
在坑洞上部,人手和工具齐备的状况下,我们用的是比较亮的电筒。但是现在我和李波只有两个人,就只能用这种冷光电筒。
一个原因是冷光电筒电池的时间较普通的电筒时间更长。
另一个原因更加关键 ,蛇是冷血动物,它们对温度很灵敏,冷光对它们的刺激会减轻到最低。
我们在单位里商量过,是不是要联系一下部队,用那种红外线的眼罩,进入地下,搜寻蛇群。就像美国大片里的特种兵戴的那种。
不过这个提议马上就被否定,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说有就有。还有,蛇群在地下世界,如果它们已经长时间待在地下,体温和环境温度已经相差不大,所以那种设备还不如肉眼靠得住。

我嘴巴衔着冷光电筒,慢慢向下爬,我李波一步一步踏在钢筋梯步上的声响在这个管道里回响,咚咚咚咚,间或夹着一点金属之间的扭曲声,让我的心里有点担心。

这个管道螺旋向下,从这个设计,就能推测,这个管道不会短,因为倾斜的坡度,就因为高度落差太大的保护措施。这个设施的时间很有年头了,想不出建造这个设施的时候,已经有了这么强的制造能力。
我一边爬一边电子表,已经爬了十七分钟,还没有爬到尽头。

我心里想着,这个通道到底有多深呢。
然后我就听到身体下面,咚的一声,有东西重重落地的声音。然后就听到李波的呻吟声。
我又爬下几步,果然下面是空的,我把电筒向下看去,李波正蹲坐在下面的地上,抱着脚踝。
“你慢点。”李波在下面说道,“实际高度比看起来高一点。有两米了。”
我先把绳子紧紧的拴在梯步上,然后,手抓着最后一级梯步,身体悬空,调整好姿势再松手,跳到地上,我看准一个方位,落地的时候,向旁边滚了一下,减轻落地的力度。
然后站起身,走到李波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李波正在抱着脚踝,没有流血,看样子是脚扭了。
“严不严重?”我问道。
“还好,”李波说道,“歇一会看看,应该能走路。”

我没说话,我到了这个时候,反而犹豫起来。
“疯子,”李波看不到我的脸色,还在继续说道,“你发现没有,这里的地面,都是水泥浇筑的。不是天然的地面。。。。。。”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我的嘴角在抽搐,如果李波能看到我的脸,他现在一定会发现我的想法。
李波继续说着:“我他妈的真倒霉,跳下来正好踩在一个小桶上。。。。。。这里有好几个小铁桶。”

我仍旧不说话,我身体在颤抖,我恨自己的懦弱。
“你站着干什么?”李波说道,“去打探一下旁边的环境啊。”
“这里也是个大房间,”我说道,“有很多东西。”
“你还没看就知道?”李波开始怀疑了,他把电筒照射在我的脸上,然后他也和我一样,沉默起来。

我们用手上的电筒相互照射对方的脸。我看见李波的脸色萎靡,知道他已经看出我的想法了。
“你来过这里。”李波说道,“这些铁桶是你故意放在地面的。”

“我上次下来用了一刻钟,你爬的比我慢。”我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疯子,你不会。。。。。。”李波的脸色有了惧意,但他的口气还是不怎么相信。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只是一个凭一时意气冲动的人,我心里把这个事情预想了很多遍,想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过做了之后的后果,更糟糕的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勇气。

“只有你一个人上去,你怎么向同事交代?”李波说道,“他们会马上下来找我。”
“你忘了我们探测洞穴的经验了吗,这里空气是流动的,当然有另外的坑洞连接。这个房间对面的角落里有个坑,缝隙很窄,也没有梯子能下去,我看过,那下面是天然的缝隙。。。。。。。我可以解释,你失足掉下去了,没上来。”

“你怎么能这么做!”李波喊道,“我们是朋友。”
“你现在把我当朋友了,”我也喊道,“你和杨丽背叛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是你朋友。”

我激动起来,拿起一个铁锹,这个铁锹也是房间里本来就有的。我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把他放在附近的墙边。

“别这样。”李波说道,“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恨我这么深。”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问道。
“我一直想跟你解释,”李波说道,“可是你不是一直不愿意跟我说话吗?”
“我更愿意在现在这样的状态跟你说这些。”我说道,“至少没人在旁边维护你。”
“我得了病。”李波说道,“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父母都不知道。”
“你他妈的别用这种借口跟我装可怜!”我大声骂道,“你能不能像个男人,有点志气!”
“知道那种病吗,”李波声音变得沉稳,“就是身体的肌肉慢慢萎缩,一点点丧失机能,到最后,连呼吸都无法维持的那种病,发病的时间很漫长,要持续几年。。。。。。”
我开始相信了。的确,李波好像有段时间,老是瞌睡,然后去医院检查了的。但是他没说检查结果。
结果几个月后,杨丽就跟他跑了。

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和杨丽一直都喜欢吵架,分分合合不知道多少次。
我能想到那种跟电影一样的桥段:男二号的女朋友和男二号吵架后,刚好遇到男二号的好朋友男一号,一直暗恋男二号女友的男一号就站在朋友的角度安慰这个女人。然后把自己的病情不小心说出来。。。。。。。。

“你小说电影看多了吧。”我对李波说道,“找这个借口敷衍我。”
“还记得去年我们一起干活的那次吗,下暴雨,一个大树树杆把一个窨井给堵住了。”李波说道。
我回忆起来了。
当时我们两个人搬动那个树杆,李波的力气本来比我大,但是他那次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后来,他再也不干体力活了。

“我不管你怎么解释,”我说道,“我不能原谅你,无论什么理由。如果是别人我就罢了,但是你是我朋友。”
李波点点头,“是啊,是我太自私了,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就这么死了。我想有个人陪我。”

“所以你就不管我的感受!”我被李波的这句话刺激,把手上的铁锹举起来。
我在想,不能在这里留下痕迹,我该怎么办。

李波的脸色变得非常扭曲。
“你犯得着怕成这样吗?”我说道,“你本来就要死了,还这么怕死。”
可是我接着发现,李波的目光不是看向我的。
而是我的身后。

我听到了窸窣的声音。我最讨厌的声音。
我慢慢把头向后转去。

我手上的电筒光柱也照射过来。
一个巴掌大的蛇头,正和我的脑袋平齐,对着我。
我心里在想,上次来的时候,明明没有蛇,可是现在。。。。。。
我的腰一紧,胸口所有的空气都被这个压力挤出来,内脏仿佛在这一瞬间都被挤压破裂。
我知道我中招了。我被蛇缠到。

我还是勉强用手上的电筒查看,看到底是一条什么蛇在攻击我,我心里已经吓的崩溃,这个动作只是一个不需要思考的反应而已。
手电的光线顺着空中的黑影,最后还是照射到我的眼前。
那个蛇头低了一些,我胸口前三十公分远。
当又一次看到蛇头之后,我全身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浑身酸软,万念俱灰,心里已经做好受死的打算。
那些被蛇吞噬的小哺乳动物,临死前都是这种状态吧。

让我恐惧到这个地步,原因不仅仅是我蛇把我缠绕住了。而是,那个蛇头,实在是太可怕。
那条蛇的头顶上,全部都是眼睛,两两排列,在扔掉电筒之前,我能看到,那眼睛从蛇的头顶一直向身体蔓延。 我的手电掉在地上,光线照不到缠住我的那条长满眼睛的大蛇。
我的身体已经开始放弃抵抗。
李波用手电把我和蛇照射了一下,猛的冲过来,他也把手电给扔掉。
在扔掉手电之前,我看到他用手把蛇头给抓住。缠绕在我身上的蛇,力气更加大,根本就缓不过来气。这时候,我听见李波在我身前呼喝,他没有放弃攻击这条蛇。
“抠眼睛、抠眼睛。”李波对着我喊道,从他的声音,我能推测,他和我一样,也被蛇缠住了,因为他接下来也说不出话,肯定是缓不过来气。
我手指在腰间的蛇身上摸索,手指触到冰凉的蛇身,心里恶心至极。
但是我手触碰到蛇身上的那些古怪的眼睛,这种恶心的感觉,让我更加难受。我开始用手抠蛇身上的眼睛,李波是对的,这条蛇虽然大,但是眼睛是它的弱点。我用手指狠狠插进那个相对柔软的眼睛,手指在里面搅动。
蛇受疼,猛的收紧身体,但接下来,我感觉到蛇身的力气小了一点。

我们头顶上方,开始有光亮了,那是电筒的光线,从通道里照下来的。
“李队、疯子。”同事的声音从通道里传出来,“你们怎么啦?”
蛇身一紧,接着有松动一下,趁着这个间隙,我和李波同时喊起来。
“有蛇,把我们缠住了。”我喊道。
同时李波也喊道:“跳下来的时候,看清楚下面的铁桶。”

蛇身又开始收紧,我已经挖了蛇身上的三个眼睛了。我尽力不去想象我手指在做什么,手上黏糊糊的感觉。
同事连续跳下来,电筒的光线亮多了,他们都把电筒照射过来。
同事们都惊呼起来。
我也看到了我和李波的处境。
那条大蛇的头部,被李波狠狠的攥着。但是蛇的身体,上半部把我给缠绕,下半部,也把李波缠住。我和李波,被同一条蛇给拴在一起。
我看见李波的手指也狠狠的挖进蛇头上方的眼睛,蛇头不停的摇晃,要咬李波,李波极力把蛇头推开,蛇头上鲜血模糊,几次蛇头都蹭到李波的脸上,李波现在脸上也是一片又一片的血迹。

同事们马上操着工具,用叉子和棍子攻击这条大蛇,人多势众,蛇的力气越来越小。
彼消此长,我和李波,挣脱了蛇的纠缠,然后用脚不停的踩这条蛇的身体。
持续攻击了蛇很长时间,蛇摊在地上,无法对我们进行攻击。

我们用手电照射在地上,仔细查看这条大蛇,蛇身的眼睛让我实在是无法接受。
“还有蛇。”我听到同事这么一喊,心里陡然收紧。

同事把手电照在地面上,果然还有蛇,当我看到这些蛇都只有一尺来长,就没那么紧张。
这些相对很小的蛇,在地上慢慢爬动,我看到每条蛇的身上,都和打蛇一样,长满了眼睛。也不知道这些眼睛,能不能看到东西。
小蛇的胆子很小,被我们打死几条之后,其他的几条就窸窸窣窣的爬到对面的墙角,钻进缝隙里。消失不见。

同事问我和李波的情况如何,我觉得我的胸口疼的厉害,但是疼痛在慢慢减弱,于是勉强说道,“没事。”
大家打算撤离,这里太危险,谁知道还有什么古怪的蛇爬上来攻击我们。

同事打算把那条大蛇搬上去,李波制止了,“那条小的就行,这条大的我们搬不上去。”
同事把两条小蛇装进编织袋,然后开始撤离。

上去的时候,要攀爬绳索,我基本没受伤,下面的同事把我扛起来,我拉着绳索向上拉了两下,上面的同事就用手把我带上去。
李波的脚受伤了,上去的麻烦一点,但是最后,我们还是安全的爬到上层,然后又回到地面。
我和李波还有同事都坐在地面上,呼吸新鲜的空气,慢慢回忆刚才的险境。
同事查看李波的脚,问李波,“你的脚是被蛇弄伤的吗?”
“是的。”李波说道,“蛇缠住我的时候,我脚踢空了,才崴到的。”
我慢慢走到李波身边,凑近笑声说道,“你以为不说出来里面的事情,我就承你的情吗?”
“不是。”李波说道,“就算是没那条蛇出来,你也下不了手,看你的眼神就知道。”

我觉得受到了侮辱,又想揍李波。但是转念一想,李波说的没错,如果我真的有狠气这么做,就不会犹豫那么久。


2002年四月三日,距离韩日世界杯开幕五十七天。

现在市政府把临时指挥所的房间增加了,并且弄来很多设备,这是专家的要求。
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蛇灾那么简单了。
当小冯回到城市,把在屈师父家乡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蛇群里有基因变异的蛇,现在事态越来越复杂。
现在市政部门的捕蛇队,抓到了两条怪蛇,就放在一个大玻璃缸里,两条蛇,慢慢的在玻璃缸里游移,如果不是蛇背上有两排眼睛,就和普通的蛇没有什么区别。
专家正在研究,蛇背上的眼睛,是否有感光的功能。

“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品种?”一个专家说道,“难道我们发现了新物种?”
“绝对不是。”小冯说道,“很明显这是蛇的基因突变,而且很有可能是人为的产物。”
“没有那个国家能有如此先进的基因技术。”专家说道,“不可能。”
小冯不再反驳,心里想着屈师父说的那句话,基因突变的蛇,很有可能是人饲养出来的。但是没有技术理论上的支持,小冯也无法拿出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