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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年。”屈师父看到小冯注意到了这棵树,“闹蛇灾,闹的最厉害的,就是这一片的山,我当时在场,见过了铺天盖地的蛇,涌向这个山头。。。。。。”
小冯看见屈师父的脸色铁青,能够想象的到当时的情形有多么可怕,让这个一辈子和蛇打交道的民间高手,记忆深刻。
屈师父继续说道:“当时很多人都被蛇咬伤,当时的卫生所的医疗条件不好,死了很多人,我想想,应该有几十个吧。。。。。。。死了二十三个人,我没见过蛇能咬死这么多人的,当时我和我老汉都懵了,这边还在治,那边就不停的抬了人来,忙也忙不过来。”
小冯看着四周的山,心里想象着数量庞大的蛇,在山间里爬行,在草丛里,在石头上,在道路上。。。。。。。
“毒蛇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小冯说道,“它们一定是在迁徙过程中,习性发生了改变。”
“那些蛇,最后都爬到这个山头,”屈师父说道,“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当时层层叠叠的蛇,就挤在这里,它们都发了疯似的往这棵树上爬,树枝都被断。。。。。。”
“和现在城市里的蛇患,情形差不多?”
“是的。”
“可是城市里的蛇并没有往高处爬。”小冯说道,“它们现在钻到地底了。”
“时间还没有到。”屈师父冷静的说道,“它们会出来的。”
“当年你有没有发现过一个情况,”小冯说道,“没有被蛇咬到的人,也出现了奇怪的症状,比如身上张黑痂,全身出血。。。。。。”
屈师父不说话,表情凝固,眼睛无神。
“看来是真的。”小冯说道,“真的有种东西,能从蛇身上通过空气传染给人。。。。。。你知道这点,所以你就离开了。你为什么不提醒他们?”
“蛇瘟是不会传染给人的。”屈师父说道,“说出来,谁会相信。”
“我现在开始怀疑这个可能性。”小冯紧张的说道,“我也没说出来,他们不会相信。”
屈师父听到这里,对小冯说道,“如果你是男的就太好了,你看的出来,你是个行家,从你走路的样子就能看出来。”
小冯抿着最笑了一下,是的,一个经常在野外和蛇打交道的人,会有个习惯,会不由自主的调整自己的走路的方式,原因有很多,比如脚步的轻重,会决定是否会惊动到蛇,蛇可以用皮肤感触地面上的细微震动,出色的捕蛇人,会调整自己的脚掌落地的力度。还有,捕蛇人脚步会尽量避免蛇类爬行过的痕迹,蛇路上会留下蛇体分泌的液体,很细微的粘液,常人无法察觉,但是出色的捕蛇人能注意到,那些痕迹在地面上会有所不同,捕蛇人就要根据这个判断蛇的方位,所以行走的路线会稍微和普通人不一样。
这些细节,在大学里,教授不会教的,都是小冯自己摸索出来的经验。能具备这种经验的人,绝对是老天赋予的天分,旁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获得的东西。
“本来我们这一行,已经没什么饭吃了。”屈师父好奇的对着小冯说道,“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会吃这碗饭,不过也是,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吃公家饭的,有工资拿。”
“我靠大学的时候,分数不够,只能读这个专业。”小冯回答,“当时家里人都劝我上个好点的二本专业算了。不过我还是坚持填了这个志愿。”
“这么看来,你不是家传的手艺。”
“当然不是,”小冯说道,“我父母都是武钢的职工,最平常的工人。”
“你不怕蛇?”
“开始怕,”小冯说道,“最开始都不敢接触,可是自从被蛇咬了一次之后,反而胆子变大,再也不怕了,而且对蛇的习性越来越了解,发现蛇其实没那么容易攻击人,而且我知道怎么不触犯它们,再后来,我就喜欢在野地里主动去找蛇,都说蛇是冷血动物,没有感情记忆,我觉得是错的,我把蛇拿在手上,就能凭感觉知道它会不会攻击我。”
“跟蛇打交道的手艺人,都被咬出来的。”屈师父点头说道,然后把手伸出来,小冯看见屈师父的手背和手腕上都是伤痕。
“你被鸡冠蛇咬过!”小冯指着屈师父手掌边缘的一个伤痕说道,“你运气真好,当时治疗很及时吧。”
“不,我运气更好。”屈师父摇头说道,“我被咬的时候,在深山里面,要走到最近的小镇都要半天时间。”
“那你运气真的不错了。”小冯听屈师父这么一说,就知道什么情况,不是每次被毒蛇咬,都会中毒,屈师父的运气不错,被鸡冠蛇这种毒性最猛烈的蛇咬到,竟然蛇牙没有释放毒液。这个就跟打仗的时候,敌人对着自己开了一枪,却卡壳的几率一样。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好运气。”屈师父说道,“所以我就没让我儿子接我的班,也不是完全因为这一行不挣钱。”
小冯知道屈师父刚才是在试探自己对蛇的了解,现在屈师父已经首肯了自己的能力,要开始说正题了。
果然屈师父接着说道:“我爷爷和老汉都是死在蛇上面。”
小冯凝神,等着屈师父继续说下去。
“我爷爷当时是大意了,他老了,眼睛昏了,没看出来那条蛇是一条双头蛇。结果,手指被双头蛇的尾巴那边的蛇头给咬到。双头蛇小头的毒性最狠。。。。。。。。”
“其实双头蛇只有一个头,大头是它的伪装,小头才真正的蛇头。”小冯忍不住提醒屈师父。
“你见过没有?”
“我是听教授讲的。”小冯老实的回答。小冯和屈师父说的双头蛇,并不是平常说的一个蛇身,两个蛇头那种。而是首尾两端都是蛇头的小蛇,不大,比筷子长点,身体是灰黄色,剧毒。这种毒蛇最厉害就在于,头和尾巴的形状和普通蛇类刚好相反,当人去捏住自己认为的蛇头的时候,尾巴上真正的蛇头就会趁势咬过来,但是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对蛇不了解的人的身上,屈师父的爷爷,应该是个经验丰富的捕蛇人,应该是年老昏花,才着了道。
不过看样子屈师父是坚定的认为,双头蛇的确是具备两个头。
小冯没有心思和屈师父争论,也许真的有那种蛇也说不定。
“我老汉就是八三年被蛇咬死的。”屈师父说道,“他被蛇咬了,出现了,本来是一条土狗子蛇(即普通蝮蛇)咬了,当时敷了药,都以为没事。结果晚上发病死了。”
“发病!”小冯听到屈师父说的不是中毒,而是发病。
“恩,身上皮都烂了。”屈师父说道,“没有救过来。”
“八三年那次,是不是和现在一样,真的有蛇瘟传到人身上?”
屈师父点头。
“真的是这样吗,”小冯紧张的说道,“所以你觉得自己也处理不了,就干脆回来了。可是到现在没有病例能够证明,蛇瘟能传染到人身上。”
屈师父把裤腿慢慢卷起来,露出小腿。
小冯看见屈师父的小腿,内心震赫。
那条小腿,坑坑洼洼的都是伤疤,皮肤就是黑色的结痂,而且还在不停的流出脓血。
“二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最开始的那年最狠,我都想把腿给砍下来,接下来十几年,就没这么厉害,可是从前年开始,又发作的狠了,应该是我上了年纪,身体扛不住了。”
“你没有被蛇咬?”小冯说道,“这是蛇瘟。你当年是不是也想往高处跑?”
“你说呢。”屈师父反问,“我都说了当时这个山头堆满了蛇,铺在地上厚厚一层,树上挂的全是蛇。。。。。。”
“当时你就在这里!”小冯忍不住惊呼起来,“你就站在这些蛇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2002年三月三十日,距离韩日世界杯开幕六十一天。
今天早上,我和李波等同事,进入了大公桥下面的排水系统。我很不喜欢这个片通道,因为很脏,以前就很脏,现在更加脏了。
下水道里弥漫着恶臭,戴着口罩也遮挡不住。我这次没有拒绝连体的防水服,因为下水道里基本没有干燥的地方。我们在充斥着污物和垃圾的水里面行走,每走一步,都带出淤泥的腥臭。
我懊恼的随着同事向下水道深处行走,我们在下水道里走了两个多小时,李波看了看时间,对大家说,今天再搜寻一个小时,就可以上去了,下午就不再下来。
众人都忍不住欢呼,的确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让人难以忍受,谁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这一片的下水道距离地面很近,走在里面,随时都可以看到头顶上某些没有盖上的窨井盖子,光线从地面照射下来,能见度不错。
接近中午的时候,我们都认为完成了任务,准备上去了。
李波打算从前方四五米处的那个窨井爬上去,我心里有点烦躁,那个窨井的所在,就是杨丽家住的小区里面。我忍不住恨恨的看向李波。
李波注意到我的对他的情绪,在昏暗的光线里回望着我。
我感觉受了挑衅,就继死盯着李波看,可是李波的眼神不是那种和我对持的情绪,而是嘴巴半张着,一脸的惊恐。
一股难以言表的感觉从我背后升起,酸酸的感觉,蔓延在我的脊背上。
我看到其他的几个同事,也都愣住了,都向我这边看过来。
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坑道内瞬间安静,只有哗哗的流水声。
“疯子,”李波慢慢抬起手,“别动。”
我听到了丝丝的声音,而且声音还不小。那声音就在我耳边不远处。
李波慢慢做了一个手势。
我看到和我靠的近的两个同事,慢慢举起了叉子。我知道我背后肯定是有条蛇了,但是有多大,是什么样的,我却不能扭头去看,这让我更加惊恐。
我的头开始发懵,头皮发热发炸,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血管里的血液流动。
这一刻,我觉得时间好漫长。
“蹲下!”李波对我喊道。
我立即蹲了下来。
我面前的两个同事,猛的踏上一步,把手中的叉子飞快的从我头顶上刺过去。然后其他几个同事也冲过来,挥动手中的长叉。
我向前跑了几步,再回头看,心里后怕不已。
他们叉住了一条蛇,可是那条蛇也太大了吧,已经有小碗的粗细,而且蛇身看不出到底有多长。
同事们已经演练过捕蛇的方法,现在他们都狠狠用长叉把蛇身叉住,蛇的上半截被两个长叉抵在坑洞的石壁上,中段被长叉摁在水下。
蛇身在狂乱的摆动,蛇的力气太大,几个人都使出吃奶的力气坚持。
李波拿起焊枪改装的喷火器,慢慢走近那条蛇,把焊枪头,对准了正在扭动的蛇头方向。蛇头在不停的摆动,李波手里的焊枪就不停的随着蛇头的摆动调整方向。
“快烧啊!”我对着李波喊道。
李波看样子是要烧了。可是李波突然摔倒在地上。
怎么在这节骨眼上掉链子。不过我随即发现,这不是李波自己慌乱中跌倒了,李波的一条腿高高的抬了起来,上面卷着蛇身,这是蛇的尾巴把李波给缠住,而且力道很大,能把他的一条腿都给提起来。
蛇的尾巴也在胡乱的摆动,但是卷上了一百多斤的人,幅度并不大。只是李波被蛇给卷上,人就在污水里晃来晃去。
其他的几个同事,更加用力叉着蛇身。
我拾起李波摔落的焊枪和乙炔瓶。对着蛇头,狠狠喷火,蛇头被火烧到,嘴巴张得老大,上下颚形成一个巨大的角度。
我克制内心的巨大恐惧,对准蛇头,把火焰拼命的喷到蛇嘴里面。
蛇嘴里的肉相对柔嫩,蛇头被烧,更加猛烈的摆动。我顾不上害怕,尽量把火焰对着蛇头烧去。这焊枪火焰的有一千多度,本来是用来切割钢板的工具,对付血肉之躯,威力巨大。蛇头很快就被烧成模糊的一团,跟焦炭一样,蛇头烧成黑炭之后,蛇身的摆动渐渐减弱。
但是蛇的神经反应还在持续,蛇尾反而摆动的更加猛烈。
我把火焰对着蛇的中段,持续喷焰,把蛇身烧断成两截。这条蛇,才慢慢没了动静。
李波坐在污水里,把卷在自己腿上的蛇尾给扯了下来。
一个同事,飞快的跑到最近的一个窨井出,对着上面大声呼叫,可是喊了很久,上面都没有人开窨井盖子。我们都咒骂地面上接应我们的人员,妈逼的一定是跑到什么地方休息去了。
大家惊魂未定,都靠着墙休息,连续抽了两支烟,大家才情绪稳定。
“把这东西弄上去。”李波对我们说道。
于是同事们就把已经被烧成两截的蛇尸,捧起来,每截都有三四个人抬,看样子他们抬得还有点吃力,我是不会抬的,打死我都不愿意和蛇接触,不管是死蛇,还是活蛇。
我们走到杨丽家所在的小区下,从那个窨井向上爬,上面有同事帮忙把蛇提上去。
我们上来之后,对着地面上的同事一顿大骂,地面上的同事也很委屈,他们没注意到几十米开外的那个窨井,所以就提前守到这个窨井。
我们埋怨一顿,注意力,就重新放在两截蛇尸上面,这条蛇已经很粗了。
“这应该是蟒了吧?”有同事说道。
“比上次吃狗的那条要大的多。”另一个同事说道,“看体型,应该是蟒。”
同事们开始用叉子戳蛇尸,挤出来两三只动物,有两只老鼠,老鼠的尸体已经被蛇的胃液融化,只剩下模糊一团,勉强能分辨是老鼠。接着又挤出一个动物尸体,这个尸体可比老鼠大多了,我们辨认一会,面面相觑,这是一只猫,身体被蛇的内部长时间挤压消化,尸体变形,瘦长很多。
“如果不是这条狗的尸体在蛇里面。”李波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影响了蛇的活动,我们。。。。。。”
李波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这条蛇不是因为已经吃了一条狗在肚子里,让蛇的没有空腹的时候灵活,我们几个人,很可能不是它的对手。
李波把蛇尸用彩条布卷起来收拾好,然后给董伟打电话。半小时后,董伟开着他们部门的双排座来了,我们把卷好的蛇尸扔到车后厢,开回单位。
到了单位,林业局的几个技术员,还有几个蛇类的专家已经等在那里。
他们迫不及待的打开彩条布,看了很久。
我的同事追问,“是不是蟒,是蟒吧?”
林业局的人摇头说道,“从身体上看,不是蟒,就是蛇。”
“怎么可能。”我说道,“这么大的体型,绝对是蟒。”
“如果你们捉活的就好了。”林业局的人说道,“头都被烧焦了,如果蛇头还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这东西就是蛇,而且是毒蛇,有毒腺。”
“你他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我破口大骂,“你去捉一条这么大的活蛇回来试一试。”
这么大的蛇,当然很少见,几个同事纷纷站到已经成为两截的蛇尸前合影留恋。我没加入,同事们也没勉强我,我现在喉咙沙哑得厉害,原来是上午我烧蛇的时候,嘴里在狂喊,可是我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也记不起这事,是同事告诉我的,说我那时候,跟疯了一样的吼叫。
李波这头,倒是对蛇尸不怎么关注,而是走到部门领导身前说道,“我们在地下做事太危险,与上面的接应的人,无法保持联络,要想办法。”
“怎么想办法?”领导说道,“对讲机在地下就没用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信号达不到地下。“
“那就牵通讯线。”李波说道,“跟地下商场一样,我们打电话。”
“你以为电信局的人会听我们的吗?”
“跟市长说。”李波说道,“让他找电信局的人,如果不这样,我们就不下去了。”
李波的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回应,下午的时候,我们的队伍就多了几个人,我们走到哪里,就把通讯用的临时线缆牵到那里,连接地面上的中转器,这样我们就可以随时和地面上的人员保持联系。
我们下午在大公桥附近的地下转悠,没有再发现其他的蛇,但是我和李波都知道,这只是个表象,我们要面对的蛇,也许在地下某个地方,等着我们,我们不会永远有这么好的运气。
下午下班,董伟问我们晚上去那里吃饭,我马上推辞,“我要回家,我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要我回去吃饭。”
李波见我没有一起吃饭的意思,也推辞了董伟。
回到家里,刚进门,就觉得家里不对劲。老妈正在家里忙碌着走来走去。
我一看,老妈手里拿着透明胶布,贴在窗户的缝隙上。我走到卧室里一看,果然,卧室里的窗户也是一样,窗户缝隙都贴满了胶布。我不用问,就知道老妈在做什么,现在城市里闹蛇已经不是新闻了,到处都在说这件事情。
“妈,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我对老妈说道,“窗户缝能有多大,蛇怎么会钻的进来?”
“嘘,”老妈叫我别说话,然后把胶布仔细的贴在窗户边缘,“它们听得懂人话。。。。。。。”
我忍不住笑起来,老妈这辈人,就是神神叨叨的,信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走过去给老妈帮忙,站到沙发上,接过老妈的胶布,仔细的贴在窗户上面的缝隙上。
老妈轻声的说道:“蛇厉害的很,它们会变扁,慢慢从窗户里溜进来。”
我不屑的笑了笑。
“你不信?”老妈说道,“你外婆说的,她说她年轻的时候亲眼看到,老屋里的门缝,慢慢就滑进来一张蛇皮,跟纸差不多薄,开始你外婆还以为是别人故意把蛇皮往屋里塞,可是张蛇皮慢慢溜进屋内之后,就重新变成了原型。”
老妈说的我毛骨悚然,连忙把刚才马马虎虎贴的胶布扯下,又仔细贴了一遍。
贴完胶布,我对老妈说道:“蛇有可能从厕所里爬上来。”
老妈说道:“我已经把阻臭器换了,它们爬不上来。”
吃放的时候,我没上面食欲,家里的气味很难受,到处是雄黄的味道。家里的各个角落洒着雄黄。
其实我不怎么担心我家,我家住七楼,最顶层。我本能认为楼层高一点,会相对安全。
“如果蛇继续闹,”老妈说道,“我就打算把你外婆接来住几天。。。。。。”
“你别这么急。”我阻止老妈,“现在城里的蛇可能比郊区多,我听说了,郊区的蛇,都在往市里爬,到时候,不是你接老人家过来,而是我们要跑到她那里去躲蛇。”
我吃了饭,看见家里老妈已经做好了防蛇的准备,也不是很担心。就准备回租住的地方睡觉。
走在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街道上的霓虹灯闪烁,看来蛇患相对这个七十万人的城市,也仅仅是个小概率事件,没有对城市有太大的影响。
电话响了,是董伟打来的,“大家都在喝酒庆功,你来不来?”
“我已经吃过了。”我拒绝了董伟的邀请。
半年来,我总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不习惯和朋友一起聚会。
天气微凉,飘起了细雨。马上要到清明了,雨水开始多起来,我想着明天还要继续在下水道里搜寻,心里担心,钻下水道最讨厌下雨了。整个城市的水都会向地下汇集。雨大倒还罢了,反正没法下去,小雨就不同,坑道里的水分摊开来不会很大,但是如果所有的排水孔的水流聚集,集中流进主要的下水道,就是很大的水流,最难对付的是,谁也不能预测,那些水流会在什么时候汇集暴涨。
2002年三月三十一日,距离韩日世界杯开幕六十天。
儿童公园出事了。
城建局领导的压力更加大,儿童公园发生的事情,影响非常大。
今天是星期日,很往常一样,儿童公园里很多游乐设施开放,很多市民都在休息日带着小孩到儿童公园里游玩。
前几天武汉来的专家已经建议,至少要封闭某些有市民出入的地下设施。比如铁路坝和东门的地下商场,比如防空洞改建的水果储存仓库,还有王家河一带的防空洞,那些防空洞被用来做废旧的仓库。这些人防设施很有可能和地下管道系统有联系,李波已经把这个情况报告过多次。
城建局的领导已经和相关的单位沟通,准备关闭防备这些地下坑洞,可是那些生意人都不答应,这是正常的,在没有合理的解释下,商户都认为这是市政业主方的托词,就是要提前解除他们的商业合同。至于那蛇患说事,他们更加不相信。都坚持认为是借口。
所以只关闭了那些用来作为仓库的人防设施。几个作为商场的人防坑洞,虽然无法劝说商家退场,但是部署了很多预防措施,也加派了人手巡视。
偏偏就忘了一个地方,儿童公园的恐怖城。
儿童公园地下有密集的人防设施,就是防空洞,但是多年来一直废弃。其中一个人防的出口非常明显,就在莲花湖的旁边。多年来,都没有人注意这个入口。
几年前,儿童公园对大众免费,维持公园运转资金的途径就只能是把娱乐项目分包给私人。一个外地的商人看中了这个防空洞,主动找到管理处联系这个事情,要承包防空洞。
当时公园方面为了增加收入来源,立即拍板答应了。公园里的防空洞早就积满了水,承包的商人,花了大价钱,也无法把所有的防空洞积水抽出来。最后就只抽干了最靠近入口的那两百米坑洞。
承包商把这一段坑洞布置成了恐怖城。生意不好不坏,因为租金便宜,这些年也就维持下来。在儿童公园里也不是什么很醒目的设施。
城建局的领导仔细排查,就漏过了这个恐怖城。
出事的时候,是早上,恐怖城的老板在入口处招揽生意。
在平日,通常是一天下来,一个人的生意都做不到。周末的生意好一点,早上陆陆续续的进去了几个人,收入了几十块。
十点的时候,一对情侣在恐怖城的入口处,看着宣传海报很新鲜。承包商就努力招揽生意,“胆子小的别进去,保证你们被吓到。”
“里面有蛇吗?”女孩问承包商,“我最怕蛇。”
“有,有。”承包商指着海报,“画的清清楚楚。”
情侣被吸引,掏钱进去。
承包商在入口处一根烟还没抽完,那个女孩就朗朗跄跄的跑了出来,“蛇、蛇、蛇!”
承包商就好笑,这女孩胆子也太小了,里面的蛇都是塑料做的,挂在顶上,还真的把他们给吓到了。
那女孩就拉着承包商喊道,“我男朋友还在里面,快去救他。”
“不会吓昏了吧。”承包商非常奇怪,几条塑料蛇,不会有这么大的效果吧。
不过承包商马上就意识到自己错了,承包商看见女孩的背后,真的挂了一条蛇,他当时还没反应过来,还伸手去帮女孩把那条塑料蛇给拉下来,结果那塑料蛇回头就咬了他手背一口。
承包商看着手背上的伤口,一时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塑料蛇,落到地上,窜到旁边的莲花湖里面。
直到手背上剧痛无比,承包商,才明白,真的是蛇!
女孩看到承包商受伤,慌乱着向旁人求助。
几分钟后,公园管理处的人来了,询问情况。得知女孩的男朋友还在里面。情况是这对情侣走到恐怖屋的深处,女孩的男友还在抱怨并不害怕,觉得白白浪费了钱,这时候,地面上就涌来很多蛇,女孩当即吓得跳起来,向出口处跑,可是她的男友,还以为这是恐怖屋的一个小把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