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大和另一个保镖都晕着,正巧我和潘子也是两个人,就一人一个的把他俩扛起来,随着阿峰继续走。
潘子有一点好处,不爱乱问,他看到那血脸尸体时,也被恶心到了,但并没多说什么。
我们回到路上,又等了有一刻钟,一辆警用面包车开了过来。
今晚捉黑老大,也不算太大的案子,陆宇峰出面简单说了一下过程,我们就先行离开了。当然了,走前我又大有深意的望了眼血脸尸体。
我们仨骑着摩托,赶回农家院。这农家院没洗澡的条件,但我还是接了一盆温水,把自己身子好好擦一遍,尤其后脖颈处,我用毛巾蹭的很猛,也就是自己看不到,不然我都怀疑,后脖颈肯定被蹭掉一层皮来。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我们没出门,一来没什么事了,二来我们也真该借着空闲时间好好养养身子,前阵的毒王案,可够折腾人的。
但在第三天晚上,陆宇峰接了一个电话,是李峰打来的,他说有要紧事,让我们即刻赶回乌州。
我知道一定又有任务了,不过一听是李峰,我心里咯噔一下,我都对这位李警官影着了,他交代的要紧事,那可都不是一般的狠。
上次说让我和潘子去绥远村调查,结果这案子还带生蛋的,一下连带出灵媒案和毒王案了。
可我根本没时间多合计,撂下电话,陆宇峰跟我俩大体说了通话内容后,就带着我俩离开。
佳木这地方离乌州很远,我们开车回去指定不行,只能选择坐一夜的火车。
我们仨赶到火车站属于现买票,虽然及时赶上一趟过路车,但只有硬座。我还合计等上车后补卧铺呢,但真上了车发现车厢没多少人,很多椅子都空着。
我们仨也不提卧铺的事了,各自找一排空椅子躺下来。
这火车咣当咣当让人一时间很难入睡,我躺下后无聊的把手机掏了出来,上微信看了看。
其实我很少玩微信,上面也根本没有几个好友,但却有一个微信群。
这群一共十二人,也就是我们一起减刑那批人的圈子,记得刚出狱时,这群里还稍微热闹一些,可到现在,显得异常冷清。
倒不是说群里人都懒着聊天了,而是有七个人已经不在世上,他们的微信号也间接等于注销了。
我挨个看着群里人的头像,莫名有一丝伤感,我还特意留言问一句,“谁在?”
我没指着立刻有人回复,寻思等个十天半个月再登陆微信瞧瞧。
可正当我准备下线时,有人回复了,发了个笑脸的表情。
按说我该兴奋才对,但看着这回复的头像,我脑袋嗡了一声,因为这人叫郭昊,已经死了,他的微信有人回复,这说明什么?
我首先有种死人还魂的想法,但随即又反应过来,心说难道他的微信号被盗了?
我也不跟他在群里扯,直接小窗口找他,而且真不客气,上来就问,“你是谁?”
对方又继续做了一个笑脸,紧接着不等我问,他又主动说,“你等下,我给你看个图片。”
我虽然特想继续质问他,但没法子,只能熬着性子等起来。
他说完老半天没反应,我有点耐不住了,心说这货不会放我鸽子吧?但就在这时候,一个图片出现了,是个滴血的十字架。
这种照片大半夜看起来,让我有些不舒服,而且我搞不懂他让我看这照片干什么。
我就再问他,“你是盗号的?也是个卖十字架的?”
他没正面回答我,反倒像自述一样,一句话一句话的发了一堆消息。
他说这十字架真是个混蛋,有了它,原本太平的世道变得动荡,很多人因它死去,但他也喜欢这个十字架,正因为有了它,他才有生意,挣一大笔钱。
我被说迷糊了,尤其对方对十字架又恨又爱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不想跟他聊,也打算把郭昊的消息屏蔽掉,但他又说一句话,引起我注意。
他让我看看附近的人。
我在坐火车,赶巧这时候信号不太好了,我按他的要求搜附近的人,却怎么也搜不出来,最后直到火车进了一个站,我才勉强把附近的人打开。
这是微信的一个功能,能看到别的微信号离我多远,我发现郭昊的号就在里面,而且显示在百米之内。
我惊讶了,还坐了起来,四下瞧了瞧,心说百米之内,也就两三节车厢呗,难道说上郭昊微信的陌生人也在这火车上?
可要较真找起来,根本行不通,这么瞧了一会,火车又启动了,要离站。我坐着又给对方发了一条微信,再次问他到底是谁?
他回答一句,“想知道么?瞧瞧窗外吧。”
我打着一丝好奇,又凑到靠窗位置。这次到的是一个小站,没多少人下车,我几眼就发现目标了。
有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正抬着头往我这边看,他手里拿一个木偶,还特意举起木偶对我打招呼。
也别说木偶了,就他那忧郁的眼神,几乎像一股电流一样,深深刺到我心里。
这是那削木偶的杀手,而且不用说,刚才用郭昊微信的就是他。
我真没想到我俩会用这种方式再次见面,尤其火车已离开了,我想叫着阿峰下车也来不及。
我心里憋着一股怪火,气的捶了几下桌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我远去。
我捶桌子的举动引起阿峰注意了,他就在我隔壁躺着,这时坐起来,探个头问我怎么了。
我对他没隐瞒,一五一十把刚才的事都说了,而且我还提个建议,要不要现在联系警方,找人在刚才车站堵住削木偶的杀手。
陆宇峰摇摇头,说现在联系警力已经晚了,那杀手也不会那么笨,没那么容易被逮住的。
我也知道陆宇峰说的是实情,我又转移话题,问了那十字架的事。既然削木偶的杀手专门提了十字架,那一定有用意。
陆宇峰皱着眉想了想,但他不说,反倒告诉我,以后我会慢慢懂得。
我看也问不出啥了,只好又躺下。接下来的一夜,再无其他异常。
等第二天早晨,我们仨下了车。陆宇峰跟李峰事先都定好了,我们坐了一辆出租车,去了一个小饭店。
这小饭店也卖早餐,但我们不是特意来吃早餐的,反倒走进一个小包房,李峰正在里面坐着,而且他还乔装了,嘴巴上粘了一小撮胡子。
这包房里也摆了一桌早餐,李峰招呼我们仨坐下,先一起吃饭,然后再说事。
潘子挺听话,说了句真饿了后,抓起一根油条大口吃起来,但我和陆宇峰没动筷。我是这么想的,他不先把任务说明白了,我吃这早餐也没胃口。
我看李峰瞧着我,没藏着掖着,把这话直说了。
李峰笑了笑,说了句也好,就又往后一靠,跟我们述说起来。
原来我们在佳木抓的黑老大,也跟乌州这边一个案子有联系,那黑老大有一个物证,警方要得到,但经过这几天的审讯,我们发现物证没在黑老大身上,反倒在他乌州一个朋友这儿,被锁在保险柜里。李峰的意思,让我们仨找机会,把这物证偷出来。
这次任务是我当线人以来,破天荒头一次,因为他说的是偷而不是查。
陆宇峰当先表态,说没问题,还强调说,他会开保险柜,而杜小白对撬锁比较在行,我们仨真的是最佳组合。
可我心里觉得不对劲,因为警方要查东西,却要用偷的办法,这说明什么?难道就不能找别的理由公开调查么?
我突然有这么个荒唐的想法,这次任务,绝不是组织公开交代的,弄不好是李峰私人的想法,又或者说是这个局中局又有什么新动态了,需要我们偷出点“说道”来。

第四章 意外午餐

我发现这次跟李峰交谈,压根没我插嘴的地方。
不管李峰说什么,陆宇峰代表我们仨全一口答应,潘子就闷头吃早餐,也不说个话,弄得我看着这场景,心里有些郁闷。
最后李峰又交代了具体计划。他说这次目标人物在乌州市也算有头有脸了,叫林翎柒,是个商人,市内几个大型商场、洗脚城和酒店,都是他开的。而天马大厦是市内一个综合性办公楼,整个十楼和十一楼,也被他租了下来,当综合办公室用,那保险柜就在十一层。
为了保险起见,明晚李峰会找一个政府的朋友,约林翎柒出去吃饭打麻将,我们就趁这期间潜入天马大厦,把那保险柜里的资料偷出来。
当我一听到林翎柒这名字时,心里震了一下,因为这个人我虽然没见过,但也如雷贯耳,他何止是有头有脸,乌州市最大的千盛商场,就是被他买下来的,他的名声就算不比市长,也差不了多少了。
我真没想到,这么个富商,竟然也跟局中局有瓜葛。
李峰说完正事后,又跟我们“愉快”的一起吃了早餐,就先行道别。我们仨没急着走,借用这包房,商量起接下来的行程。
陆宇峰用手机调取天马大厦附近的地图,放大后,指着周边跟我们说,“这大厦处在乌州市繁华地带的边缘,这是好事,不然到半夜,大厦周围还有闲杂人等转悠,不方面我们的行动。”
接着他又搜索天马大厦附近的酒店,继续说,“为了方便行动,咱们就在这附近住下,我去找组织要工具,那晚行动时,潘子负责在外监视,我和小白去里面偷资料。”
听陆宇峰的意思,我和潘子出力就行了,别的必需品,全都他来搞定,这条件还说啥?我和潘子当然点头同意了。
我们又坐了辆出租车往那里赶,但邪门的是,我们连续找了两个酒店,都说客满,根本订不到房间。
天马大厦里,全是外商或本地大商家的聚居地,我估摸酒店这么火爆,也跟这个有关系。
但我们不死心,又换了一家,这次去了,陆宇峰先把身份证拿出来,说要入住登记,我以为服务员又得摇头说爆满呢。出奇的是,她看了陆宇峰身份证后,说有空房,而且入住时,我发现这空房位置特别好,是阳面,视野特别广阔。
我挺纳闷,因为能看出来,这酒店也挺火的,怎么反倒有这么好的房间,不提前租出去呢?
但我也没心思较真这个。陆宇峰跟我俩说,坐了一夜车,让我和潘子先睡一上午解解乏,他趁空去弄装备。
我和潘子身子也真有点倦,等他走了,我俩一人一个床的休息起来。
我俩睡的都挺沉,一觉闷到了中午,直到有人敲门,我才被吵醒。我以为阿峰回来了,急忙跑过去,但顺着猫眼一看,是酒店一个服务员。
我心说服务员找我们干啥?难道打扫房间?我打开门问了句。
隔着猫眼我是没看到全景,这时服务员把手举起来,原来她拎着两大兜子快餐,说是我们订的。
我头回看了眼刚醒的潘子,心说快餐绝不可能是我俩叫的,我们没有梦游的习惯,难道是阿峰?
我又问服务员一共多少钱,服务员说交完钱了,而且她主动把快餐递过来,就转身走了。
我带着一丝纳闷,把快餐拎回来放在桌上。潘子闻到香味了,啧啧几声,说醒了就有饭吃,又急忙凑过来,把餐盒全打开了。
我们只有俩人,这快餐却足足有五盘菜,又是鸡丁又是红烧鱼的,显得特别的丰盛。我趁空给陆宇峰打个电话,想问问他。
但我打了两次,都提示手机关机。这期间潘子都把筷子掰开了,正挑起一块鱼肉要往嘴里送。
我突然有这个想法,难道削木偶的杀手又来了?他给我们预定了酒店,还给我们送来快餐?真要这样的话,这快餐绝不能吃。
我也顾不上解释,急忙一手把潘子的筷子抢过来。
潘子是眼瞅着就吃到鱼了,却被我弄这一下子,他不乐意了,问小白你干啥?
我告诉他,这菜有毛病,不能吃,咱们订别的去。
潘子光听我这么说,肯定不信,他还指着这些菜,说闻着这么香,不可能坏了。
我是不跟他费口水了,强行把这些菜全收起来,堆在垃圾桶旁边。又打电话叫了肯德基。
考虑到潘子胃口大,我叫了两个全家桶。可没等肯德基送来呢,陆宇峰回来了。
一看他一上午没少忙和,带回来两个大旅行包,进屋后看着堆在地上的快餐,他咦了一声,问我们怎么不吃。
他这句话一下让我和潘子都明白了,这快餐真是他订的。
潘子这小兽当时就跟我抱怨起来了,还急忙把快餐拿回桌子上,抢先吃起来。
我心里有点小闷,觉得这事办拧了,也趁空问陆宇峰,“手机怎么关了?”
陆宇峰把旅行包都丢在床上,回答说上午联系太多人了,在他刚订完餐,手机恰巧就没电了。
其实不用我再多说什么,陆宇峰也明白我为啥不让潘子吃这快餐,而且随后他还告诉我一件事。
这快餐是他订的没错,但我们入住的房间真有猫腻,他刚才去前台查了,有人提前用他的名义预定过,这人也不是李峰。
我心里直打鼓,因为要预订酒店,得出事身份证号码,如果真是削木偶杀手做的,他怎么能连陆宇峰的身份证号都知道呢?这本领大的简直不可思议了吧?
我对这事挺在心,也觉得我们住到这儿太危险,但陆宇峰的态度告诉我,他不觉得有什么,还转移话题,招呼我赶紧趁热吃饭。
这一顿午餐,简直是“丰盛”,尤其最后肯德基也送来了,给潘子撑得肚子溜圆。
饭后我们聚在一个床上,陆宇峰把部分设备拿出来给我俩看。
先是一套无线对讲机,我发现这东西真先进,耳朵里塞着一个黄豆粒大的耳机子,衣领上挂着一个微型麦克,只要手在摁住腰间对讲机的一个摁钮,我们就能在一公里内畅所欲言。
这对讲机我们一人一套,明晚就用它来通话。
另外阿峰让我和潘子把甩棍交出来,又给我们弄了新武器,这玩意儿其实也算个甩棍,但整体升级了,把手更是个小型电棍,只是储电量小,只能放三次电。
但我和潘子都喜欢这个新武器,争先把它戴在腰间。
陆宇峰最后又拿出一套撬锁工具来,让我熟悉一下。
我以前撬锁,用的都是卡片和铁丝,但我这种老掉牙的办法,只能对付a级锁,像高级防盗门的b级锁,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当初在狱中跟哥们学技术时,他也告诉过我,b级锁只能从猫眼下手,就是把猫眼扣下来,把特殊棍子顺着猫眼捅进去,从里面把锁打开。
而眼看这套工具,是一套能够自由组合,还能调整凹槽的万能钥匙,我算开了眼界了。
当然了,我也明白,陆宇峰这个能撬保险柜的主儿,在撬锁方面的造诣肯定不浅,他之所以让我研究这套工具,也并不指着我撬锁,而是让我学学本事。
我看还有另一个旅行包他一直没打开,估摸这里设备更神秘,他不想让潘子知道,只等那晚行动时,他私下跟我分享。
接下来这两天,我们除了研究一下装备,就抽空出去转转。我发现天马大夏安防工作做的非常好,户外和一楼大厅,很多地方都安着摄像头,不过经过陆宇峰的排查,我们发现了一个死角。
等到了约定晚上,我们仨掐着时间,十点整的时候一同下了楼。
潘子自己开着一辆黑轿车先走的,他把这车停在天马大厦的对面,监视着大厦正门的一举一动,如果林翎柒突然回来了,他就会给我们报警。
陆宇峰背着旅行包,跟我一起偷偷转到天马大厦的楼后面,我们来到一个窗户下,这也是我们事先看到的那个死角。
我给他放风,陆宇峰用工具几下就把窗户打开了,我俩先后跳了进去。其实这房间也是一个公司,只是我俩对这间公司根本不感兴趣,我管它是干啥的呢?随着阿峰一刻不停留的走了出去。
这时候我俩算是进到天马大厦一楼内部了,大夜里的,整个一楼一片黑暗,我们不敢坐电梯,怕被巡逻的保安发现了,又转到楼道,踮着脚,顺着楼梯跑起来。
上十一楼,这对一般人来说,不是个轻巧活,可我和陆宇峰身子都不错,一口气跑上去,连大喘气都没有。
整个十一楼的外面还装了一个大玻璃门,我估计是防弹的,上面有一个电子锁,本来我挺头疼这电子锁的,但陆宇峰竟然知道密码,他播了几个字数,这门咔的一下就开了。
这时我心里合计了,心说这次偷资料也太容易了些吧?一路下来简直太轻松了。
但我是高兴太早了。看我这就要往玻璃门里面走,陆宇峰一下把我拽住了,摇摇头说,“小白,能不能偷到资料,就看一会咱们能不能顺利‘走’过去了。”

第五章 红线区

我被陆宇峰这话弄迷糊了。我稍微探个脑袋,往十一层走廊里瞧了瞧。
这里黑咕隆咚的,也不像安了摄像头的样子,我又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让我小心个什么劲儿。
陆宇峰不多解释,把旅行包放下来,从里面拿出两个眼镜,还塞给我一个说,戴上后再看看。
这眼镜从外型看,不像近视镜,反倒有种大号潜水镜的感觉。刚戴上时,除了比较闷,也没什么变化,但等我再往走廊里瞧,整个心咯噔一下。
整条走廊布满了红线,这该都是红外线,全水平的排列着,互相间隙很窄,最高处都能到腰的位置。
我俩要是大咧咧走过去,肯定会碰到,进而触发警报。
我记得谍战片电影里出现过类似场景,那些身体柔软的女间谍,往往会像蛇一样用各种常人做不到的姿态,穿过这层“雷”区,可我和阿峰没那么软的身子,想用这种方法,根本办不到。
我还抱着侥幸心理问了一句,“阿峰,咱们要偷的资料在哪个房间?”
我这么想的,要是这房间离我们近,这事还有商量余地,但陆宇峰很打击我的说,“那房间在最里面。”
也就是说,我们想碰到保险柜,就得把这一走廊的红线全避过去。
我自行在这摇头,又说,“咱们走吧,今晚任务肯定是完不成了。”
我觉得这话说的没毛病,也不是特意打击士气。但陆宇峰笑了,还反问我,资料没偷怎么能走呢?
我跟他处久了,互相间都熟悉了,也不藏着掖着,指着走廊说,“咱们是人也不是老鼠,也没有那爪子刨洞过去吧?”
陆宇峰笑了的厉害了,从旅行包里又拿出两套装备,塞给我一套说,“咱们不遁地,飞天还不行么?”
我看着这套装备,这玩意儿是一对,一端有个大吸盘,另一端有个把手儿,而且在把手儿侧面还有一个摁钮。我摁了几下发现,它控制着吸盘。
摁一下,吸盘往里凹,再摁一下,吸盘又弹回来。
这让我想起壁虎了,我有点明白了,问阿峰,“我们是不是借着吸盘,贴着墙壁爬过去?”
陆宇峰拿出一把小手电,对着走廊里照着,跟我说,“你仔细看看,这走廊墙壁就是一般的刮大白,吸起来费劲,但它的棚顶,全是放火木板砖,这吸起来很省事,咱们吸棚顶过去就行。”
不得不说,陆宇峰的法子比我的好,我赞同的点点头,而且还初步估算一下。
这走廊大约有一百多米,我们这么腾空爬过去,我的身体还能熬得住。这下我也明白了,为啥不叫潘子一起来,他这个缺德兽身子沉,胳膊没那么大耐力。
既然计划定了,我俩也赶紧行动。
我先拖着双手把陆宇峰举起来,让他稳妥的把吸盘弄好,紧接着他又拽我上去。
陆宇峰打头阵,我俩一先一后进了这片红线区。
说实话,这时我心里有点紧张,也有点小兴奋,看着脚下密集的红线,觉得有些刺激。而且也就是现在没外人,不然他看到两个“贼”,用这种方式爬过重重障碍,绝对惊讶的张大嘴巴。
这样过了一支烟时间,我俩爬完了一多半的路程。这么长久的使用臂力,我身子多多少少有些倦了,甚至胳膊也有些酸痛。
这时候我不能下地,因为没落脚地方,为了让自己缓一缓,我只能临时停一会,稍微扭了扭身子,让自己放松一下。
陆宇峰一直留意我的动静,他也停下来陪我,不过这小子比较变态,他活动身子,竟是腾空做几个蜷曲的动作,合着他体力根本没消耗多少呢。
又过了十几秒钟,我觉得行了,跟阿峰说,“咱们走吧。”
可我这话刚说完,陆宇峰就猛地一低头,回答说,“小心!”
我也不知道是自己这话触动什么机关了,还是真的就是个巧合,那些原本平行的红线,竟缓缓的动起来,全都偏斜,要往上射。
这把我紧张坏了,因为这么一来,我和陆宇峰岂不是干瞪眼被红线碰到么?
我冷不丁脑门都冒汗了,但我俩抱着拖一时是一时的态度,全把脚往上抬。
本来我就腾空了,这么弓着身子一抬脚,就更加吃力了,甚至胳膊也控制不住的发抖。
情况并没我想的那么悲观,这些红线只倾斜四十五度后,就静止不动了。
我猜到一个可能,这片红外线有定时装置,不定期的就扫荡一下。我知道,来之前组织一定有人对这里做过调查,不然阿峰不可能知道玻璃门的密码,也不可能带着这些特殊设备,但让我苦恼的是,这做调查的哥们一定是个二百五,没把红线区摸底摸得透彻。
我现在已经把腿抬得不能再高了,甚至都在顶到胸口了,胳膊也抖得厉害。我打心里有种绝望,心说自己掉下去是早晚的事了。
或许是胳膊总这么抖的原因,我左手的吸盘突然漏气了,传来轻微嗤的一声响,而且能感觉的到,我左手有点吃不进劲了。
我看着陆宇峰,勉强挤出一股笑来,那意思在告诉他,哥们,咱们要不就落地赶紧逃吧,趁着保安反应过劲前,逃出天马大厦去。
但陆宇峰没放弃,他耍了一个绝活,伸出双腿,对我腰间夹了过来,还使劲帮我往上提。
他使的力道不小,一瞬间我整个人轻松不少,而且趁空我也急忙把左手吸盘又紧了紧。
其实也怪陆宇峰没跟我交代明白,他趁空又说,“小白,再撑住半分钟。”
我知道这半分钟过去肯定有意外,也照着他的话咬牙挺了挺。
我数了三十个数,刚数完时,这些红外线又开始动了,慢慢地往下落,最后变成水平。
我刚才还骂做调查那哥们是二百五呢,现在一看,合着那哥们没问题,而且形势很明显了,这红外线过一会儿还得升起来,我要不趁机爬完剩下的路,又得遭罪。
在形势逼迫下,我身子里上来一股潜力,也不觉得那么累了,随着阿峰,拿出一副敢死队的气势,嗖嗖又爬起来。
等爬完全程,我俩先后落在走廊最里端,我都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了。
陆宇峰拍着我肩膀,让我歇一会,他又掏出那套撬锁工具,也不用我帮忙,自行在那撬起锁来。
我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撬锁这活儿归我,但这一路上,我有种拖后腿的感觉,而且我也想不明白,今晚偷资料,阿峰自己能搞定,为何带上我呢?难不成他还有别的用意?
陆宇峰是个撬锁专家,他几乎摆弄几下,就把这防盗门打开了,又拿出小手电,对里面照,招呼我一起看。
在仔细观察下我发现,这个办公室面积挺大,估摸有一百平,有老板台,两排长沙发,门口还有几个大书柜,种着摇钱树,显得特别气派。
陆宇峰又带着我往里走,指着那个老板台说,保险柜就在里面。
我俩也不翻别的东西,全奔向老板台,等把老板椅搬开,蹲下来一看,就在桌底下的空挡,放着一个半米高的小保险柜。
本来我还合计呢,这保险柜这么小,我们直接找绳子把它背走得了,但它竟用钢钉固定住了,想动都动不了。
陆宇峰让我在旁边稍微歇息,他撅个屁股,钻到桌子底下去了,还拿出一个听诊器来。
我听别人说过,偷保险柜就两种办法,一种是用小电钻打眼,另一种就是用听诊器,拨动密码锁,在播到正确密码的一瞬间,保险柜里会发出很微妙的不一样的声响。
但用听诊器是个很耗时也很耗精力的举动,我也帮不上啥,只好坐在一旁等起来。
我发现陆宇峰有个怪举动,他听“诊”时,屁股爱来回乱动,尤其还这么撅着,让我看的挺好玩的。
这样过了有十分钟吧,陆宇峰钻了出来,看他一脑门汗,一脸的烦躁,我就知道刚才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