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点头说好,他还热心的帮我撕调料包。我也没插手,就在一旁默默看着,顺带着也瞧了瞧那个木偶。
刚才我没留意,这么一细看,木偶被刻得还挺似模似样的,尤其鼻子眼睛和嘴那里,都有种栩栩如生的感觉。
我也不是拍马屁,由衷的攒了一句。
店主先把面泡好,又笑着跟我说,“这木偶还没刻好,不然穿上衣服,显得更逼真。”
随后他把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套专门给木偶准备好的行头。
这不仅有花布做的衣服,还带着一个头套,这头套看材料该是皮革做的,套在木偶脑袋上,就好像让它有了脸皮一样,只是这脸皮的五官都空着,冷不丁一看,这么“逼真”反倒有点瘆的慌。
店主倒是很欣赏木偶的外表,还特意举着木偶问我,“你看,是不是更漂亮了?”
我说不好心里怎么想的,多少有点反感了。我也不想跟他多说啥了,客气打个招呼,端着大碗面走了。
回去后,我挨着陆宇峰坐下,还催促他趁热吃。但陆宇峰有个怪习惯,喜欢吃泡老一点的面。
我是真不能理解,面泡老了有什么好的?但这么一来,陆宇峰又端着面等起来。
我趁空发现潘子没了,就问阿峰,“小兽哪去了?”
陆宇峰笑了,说潘子熬不住寂寞,四处闲转悠去了。
我心里无语,心说潘子可咋整,就算无聊,但现在这场合,他也该撑住,装出沉闷的样子吧,怎么还有闲心溜达呢?
我让阿峰坐一会,我去把潘子找回来。
我四处转了好一大圈,发现潘子正手插兜,站在一个宣传栏前看着。
这宣传栏算是一个医院的小广告,最上面用红字写着无红包医院,底下是一排排带着照片的人员名单。
我走过去就要拽潘子离开,潘子说马上看完了,让我再等一分钟。
我顺着他目光一瞧,他都看到最后一排了,我一合计那就再等他一分钟,而且我也对着宣传栏瞧了瞧。
我发现这医院真有趣,无红包就无红包呗,怎么这宣传栏里,还把保洁员和超市店主的信息都挂上去了呢,难不成打扫卫生的阿嫂也有收红包的机会?
而且刚跟超市店主接触过,我就想看看这店主的资料。
可等我仔细一看,这宣传栏上的照片跟店主长得不一样,尤其照片里的眼神,很阳光很灿烂,丁点忧郁的意思都没有。
虽说有时候照片会跟本人失真,但我敢肯定,这绝不是一个人。
或许是刚做完毒王案,我心思敏感,一下想到一个可能,难不成超市店主有问题,是毒王余党?他别趁机害我们什么的。
而且往深一合计,我是越想越像,那店主削木偶,说明玩刀厉害。
我把自己吓住了,也顾不上潘子了,说了句不好后,紧忙往陆宇峰那儿奔。
也算赶得巧,在我回去时,陆宇峰正把泡面盖打开,准备喝汤呢。
我吼了一声等等,着急之下还一把将泡面推到地上去。
面汤往地上一洒,显得有些恶心,陆宇峰不解的看着我,问怎么回事。
我也不藏着,把猜测说给陆宇峰听,而且还建议阿峰,跟我一起下去看看,他品人准,那店主有没有问题,他一下就能瞧出来。
这时潘子赶回来了,看我俩一脸严肃样,他也问咋了。
我俩没跟潘子细说啥,就让他坐在这里等着,要是抢救室传出啥信来,给我们打电话,我和阿峰这就下楼。
可等我们来到超市门前时,发现门开着,灯亮着,却被一个铁栅栏锁上了。
这情景一看就是店主临时离开了,我琢磨着他上厕所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跟阿峰也不嫌折腾,又去一楼厕所看了看。
这厕所里一共有四个蹲位,前三个都空着,靠窗户那个,门被半锁着。
之所以用半锁这个字眼,因为这里的蹲位把手是能上下拧的,绿色代表无人,红色代表有人,可靠窗蹲位的把手上,是一半绿一半红。
陆宇峰打手势,我俩一起走到这蹲位前,我还当先敲了敲门,问里面有人没?
没人回答我。其实我敲完门也有些头疼,心说蹲坑这位儿真要被我敲出来问咋回事,我怎么解释?
陆宇峰倒不管这些,他还把旁边蹲位打开了,踩着马桶站起来,隔着挡板往里瞧了瞧。
我留意阿峰表情,发现他突然皱了皱眉。
我不懂这什么意思。陆宇峰也没多解释,还纵身一跳,进到这个锁着蹲位的里面,把门打开。
我看着门把手,发现它很旧了,或许被人用力一推,都能让门把手儿震得自行锁上,而且这里也真没有人。
我心说难道这蹲位真是被人无意锁上的?纯属巧合?但我又往里细看,发现在纸篓里,有一个被遗弃的木偶。
这木偶就该是刚才我看到那个,它还被穿上衣服,带了头套,尤其脸颊上还被人特意点了个黑点。
我冷不丁又纠结起来,或许这里面还真有点说道呢。
【第四卷 人皮木偶】
第一章 双案齐发
之前我跟陆宇峰也说过这个木偶,不过他是头次见到。
陆宇峰也不嫌脏,从纸篓里把这个木偶捡出来,托在手里来回把玩儿,我留意到,他看木偶的表情不太对,甚至脸都沉了下来,稍微带股惧意,念叨一句,“是他?”
我心说他指的是谁啊?难道阿峰认识这个店主?
我追问一句,可陆宇峰看着我,摇摇头什么都不说了。
这时候我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潘子打来的,跟我说抢救室有大动静了,好像抢救完毕了。
囚狐的安危可是首要大事,我和陆宇峰也不纠结这木偶了,全都往楼上赶。
等到抢救室门前时,囚狐刚被推出来,有个医生告诉我们仨,囚狐很幸运,来的及时,虽然现在昏迷了,但好好养上一个月,就能痊愈。
陆宇峰跟那医生说,先让囚狐住一晚,明天一早,会带着她转院。
我估计陆宇峰是想把囚狐弄到秋水打印社去,那里虽然不是医院,但安全系数更高。
医生多多少少知道我们的底子,他也没拦没劝,还点头说好。
陆宇峰又给我和潘子派了任务,让我俩今晚好好守在囚狐身边,不让陌生人靠近,而他自己要去找于擎航,有个事要急着办。
于擎航现在正忙遗弃基地的事呢,陆宇峰却还要找他,我猜一定跟那木偶有关。
我并没多问,说了声好,就跟他分道扬镳了。
我和潘子跟囚狐男女有别,但这时候谁还在乎这个了,我们仨都挤在一个专门的病房里。
我俩要来两个折叠床,一左一右的睡在囚狐旁边。
我和潘子还定好了,不能都睡着,要轮流守夜。
我分到后半夜,而且正当“值班”我无聊玩手机时,有个人打开房门走进来。
我看他穿着一身风衣,虽然进来了,还贼眉鼠眼的望了望门外,怕有人跟踪他。
我对这个陌生男子很敏感,一把将枕边的甩棍抓起来,问他是谁?
男子对我打手势,让我别紧张,又解释说,“我是鬼手派来替班的,他让你俩尽快联系他。”
鬼手是陆宇峰的代号,这男子一下就说出来了,很明显是我们自己人,但我还是在提防着他的同时,给陆宇峰去了电话。
陆宇峰证实了这男子的身份,还说让我俩收拾一下,五分钟后在医院门口等他。
这是有紧急事了,我急忙叫醒潘子。我俩也没啥行李,更懒着收拾折叠床,一股脑的跟男子做个简单交待,就一同下楼了。
我们站在医院门口没多久,陆宇峰就开着黑轿车赶来了,等我俩上车后,他没急着起车,反倒很严肃的问我们,“现在有两件事,一好一坏,先听哪个?”
我和潘子一起回答了,不过我说的是坏事,潘子说好事。
我白了潘子一眼,心说这缺德兽,以前吃鸡蛋就先可鸡蛋黄吃,干啥都先挑好的来,难道不知道先苦后甜的道理?
我又加了一句,强调先说坏事吧。
陆宇峰掏出手机,找到一个照片给我们看。
我没料到这照片能这么血腥,毫不经意的看一眼,随后头皮都发麻。
照片里有个尸体,嘴巴大张着,一股股干枯的血迹分布在嘴边,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右半张脸的脸皮全没了,眼珠子和血肉全都毫无遮挡的暴漏出来。
潘子看完的反应跟我差不多。而且在细看之下,我还发现这尸体我见过。
当时看医院宣传栏时,里面就有他,就是那个原超市店主。
我前后这么一联系,心里有数了,问陆宇峰,“那个削木偶的真有问题?他要害咱们,还把店主给杀了?”
陆宇峰点点头,又补充道,“这个店主死在家里了,嘴里被人用56式三棱刺捅了一下,直接戳穿颈椎,一招毙命,另外他被剥下来的脸皮也找到了,就是木偶的头套。”
我听到这,脑袋都有点嗡嗡了。三棱刺是什么,我再清楚不过,说白了,这是安在枪上的军刀,更是一种杀人的利器,只是这刀受管制,一般的武把子根本不会使用。
我怀疑那个削木偶的杀手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用军刺呢?而且他还能把死者脸皮割下来,做成一个木偶头套。
我们仨谁也没说话的沉默一会儿,我又硬着头皮问,“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对付这个杀手,找线索什么的?”
陆宇峰出奇的把我否了,说这个事交给于擎航他们就行了,我们要立刻接手另一件事,也就是他说的那个好事。
接着他又详细解说。有一个黑老大,是警方要捉的重要嫌犯,从事非法买卖,这次要跟三个南方人交易,而警方就在一个小时前,把这三个南方人抓住了。我们仨要做的,就是冒名顶替,趁着这次交易,把黑老大来个人赃并获。
这种任务乍听起来没难度,也算是线人的一个“基本功”了,但话说回来,能让陆宇峰出马的交易,想必没那么简单。
我也不整虚的,又问他,“阿峰,那黑老大是不是不好对付,身边有厉害的保镖吧?”
陆宇峰稍微犹豫一下,回答说,“交易是在明晚凌晨两点,他们可能带着枪,而且黑老大的保镖里有一个身手不错的,但这都没关系,你和潘子给我打下手就行,我会偷袭致胜的。”
陆宇峰的铁扳指是挺厉害,问题是他就一双手,不可能快到一时间把黑老大他们全部降服,我还是觉得风险不小。不过也明白,这次任务是逃不掉的,与其害怕敌人强大,不如给自己多打打气。
我把退路的念头断了,还代表潘子表示,到时会尽力配合阿峰。
陆宇峰也不再多说啥,一脚油门下去,带着我们赶路。
我们要离开慕斯镇,去另外一个叫佳木的地方,那里离慕斯镇不算近,开车去大约要三个半小时。
这一晚上我们都在路上度过的,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来到佳木的郊区,同样的,陆宇峰把黑轿车开到一个伪装成草垛子的车库里,随后我们仨进了一个农家院的瓦房中。
这瓦房看着普普通通的,里面坐着一个老头,估摸得有六七十岁了,他知道我们赶了一夜,让我们先睡觉,等醒了再谈事。
我们也不客气,尤其晚上要捉黑老大,睡眠一定要有保障,我们仨全爬到炕上,挤一块睡到了下午。
我发现我是看走眼了,这瓦房是普通,但它底下有个地窖,我们钻到地窖去,这里摆着一堆古怪的家伙事,又是梳妆台又是桌椅、药箱之类的。
老头让我们轮流坐在椅子上,他给我们乔装。
陆宇峰被粘了胡子,脸颊上还贴了一个刀疤,而我直接被染了一头红发,还被修了眉。
我俩还好说,潘子被折腾够呛,就说眼睛,被老头黏上几根皮线一抻,硬是让他一双大眼睛变成了紧巴巴的绿豆眼。
潘子冷不丁用这眼睛看人都不自在,而且我看他那囧样,是强行忍着才没笑出来。
接下来我们又换上避弹衣,穿上摩托车服,带着头盔,一人一辆摩托车,在陆宇峰的带领下,奔着一个山边去的。
这山挨着漠河,大晚上显得阴森森的,不过这也成为不法分子交易的理想场所。
我还注意到,陆宇峰的摩托上插着一个小国旗,这是我和潘子没有的,估摸这该是一个交易暗号。
我们掐着时间赶到指定地方,这时那里已经停了一辆黑吉普,有个很壮的爷们正蹲在吉普前吸烟。
看我们来,他摆手让我们停车。
我和潘子都盯着陆宇峰,看他停车走下去,我俩也急忙随着。
陆宇峰拿着小国旗,对这壮爷们打起旗语来。这壮爷们也从后腰摸出一个小国旗。
我看过军队里打旗语,但很明显,他俩打得规矩不一样。我当然看不懂啥意思,等忙活一通后,壮爷们却确定了我们的身份。
他还急忙走到吉普车旁边,请出了一直坐在车里的黑老大。
我对这黑老大的感觉,他就是一个成了精的狗熊,身板太大了,估摸得有二百来斤,但不显得臃肿,反倒有种健硕的感觉。
我知道,这黑老大练过,另外他带着两个保镖,看身手也都是练家子。
黑老大不打算闲扯,直接问,“货呢?”
陆宇峰拍了拍兜。我知道他兜里就装了一小袋面粉,黑老大却不知道,他还信了,指着路边林子,那意思去里面验货。
黑老大是带着两个保镖进去的,按说我们也该去两个人,但陆宇峰对我和潘子使个眼色,让我俩留下来。
我懂他的意思,他一会要对付三个人,让我和潘子合伙把这个壮汉搞定。
其实这种分配,让我和潘子没啥压力了,我俩还斗不过一个人?那可逗笑了,但陆宇峰压力可就大了,一下面对三个高手。
我是真想陪着阿峰一起去,阿峰却不给我商量的余地,大步跟着黑老大他们走进去。
我一看这架势,自己也别争啥了,一会好好跟潘子联合,尽快把这壮爷们解决掉就得了。
第二章 割面屠夫
为了一会能快速擒敌,我不得不跟这壮爷们套近乎,想法子接近到他身边。
我掏出一包烟,自行点了一根,又递给他,嘴上说,“哥们来来,吸一根。”
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看在这情面上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不过他警惕性挺高,摸出自己的烟来,跟我说他吸这个就行。
这期间我和潘子就顺利的一左一右凑到去,可我们不能光吸烟不说话,这样显得太尴尬。
我是纯属没事找事,硬憋个话题闲聊起来。
我问佳木这个地方有啥好玩的?尤其哪里推油比较棒?
这也是我的经验,跟这种道上的在一起,谈论女人是让彼此熟悉最快的捷径。而且果真不出我所料,一提推油,壮爷们嘿嘿淫笑,不显得那么生疏了,拿出一副口若悬河的架势说起来,哪里哪里的小姐比较好。
我就是拖时间,也没太在乎他说的地点,但潘子这个小兽不行,听得竟然这么认真,还连连附和。
在我们一支烟快抽完的时候,林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我知道陆宇峰动手了,但整个心也纠结一下,我们没带枪,这声枪响肯定是黑老大他们打出来的,我担心阿峰受伤。
不过再担心没用,首要任务是解决这壮爷们。
我反应快,大喊一声动手,就对着身旁的壮爷们狠狠打了一拳出去。
这一拳直奔他脖颈,真要实打实砸到了,保准他一瞬间缺氧,就此休克。
可壮爷们没那么好对付,虽然反应慢我半拍,关键时刻却猛地一缩脖子。我这一拳全打在他下巴上了。
他疼的哼了一声,还被拳劲带的往前走了几步。潘子紧随其后,但他用了另外一个招数,先对壮爷们的左腿肚子踩了一下,让壮爷们一失衡整个人半跪下来。
这样一来,他比我们矮了一截,潘子又用胳膊肘对准他后脑勺狠狠来一下子。
人的胳膊肘是很硬的,用来当武器,威力很大。我本来看的心里一喜,以为我们能得手了。
但潘子胳膊肘打上去后,出来咚的一声,壮爷们一点要晕的意思都没有。
我心说坏了,这爷们是真人不露相,是个练家子,整个脑袋受过特殊训练,有点铁头功的意思。
壮爷们被肘击一弄,一下疼精神了,他嗷一声站起来,转过身双手拎着潘子的衣领,用他脑门对准潘子鼻梁骨狠狠撞了下去。
这看起来多少有点赌气的意思,潘子不是对壮爷们的脑袋感兴趣么?壮爷们就用他的脑袋,让潘子尝尝挨打的滋味。
而且不得不说,这一撞威力太狠了,潘子不仅两个鼻孔喷血,左眼乔装的皮线也被撞开了,乍看下去,他成了一个眼大一个眼小了。
壮爷们又顺手给潘子一巴掌,砰的一声过后,潘子一屁墩坐到了地上。
我本以为潘子能抗一会呢,这期间我要把腰间甩棍拿出来,再这么一支援,壮汉就被搞定了,谁曾想潘子这么快就被收拾掉了。
我手马上摸到甩棍了,却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看着壮爷们扭头看我,我一时间又想到一个招儿。
他脑袋是硬,不可能身上也硬吧?就凭他这岁数,不可能练成钢筋铁骨。
我闷哼一声,一弓身子,用肩膀狠狠对着他小肚子撞去,还一下把他扛起来,往前推。
我们离黑老大的轿车很近,我推了几下就把壮爷们顶到车前盖上了,我还就势伸出双手,死死压住他两个胳膊。
现在我的位置能借上力,短时间内能困住壮爷们,我还对潘子连连喊话,让他快点上。
我的意思是让潘子对准壮爷们的软肋或者腋下使劲打。但潘子想的又跟我不一样。
他坐地上后,正好身旁有个大石块,他就把这石块当武器了,握着冲上来,用石块上有棱角的地方,对着壮爷们脑门砸起来,还顺带爹长妈短的骂着。
壮爷们脑袋再硬,也比不上石头,几下子过去,他脑门被打出好几个大口子,脸跟血葫芦似的,也渐渐晕过去。
潘子是长叹一口气,跟我说搞定了。
可我看着这一脸血的嫌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说这要被一会赶来的警察看到,我俩合力只对付一个人,却打得这么费劲,他们私下不得怎么埋汰我们呢。
我又从兜里摸出两条小绳子,这也是我们来之前带的,这种绳子有个特性,有胶皮的弹性,但里面夹着一小股铁丝,用它绑人,只要勒紧了,别人怎么挣扎,只会让绳子越陷越深。
我和潘子一起动手,把壮爷们双手双脚都捆了。我俩把他单独丢这儿,又一同往林子赶。
潘子鼻子一直出血,他一边跑一边用手使劲捏着,试图止血。我整个心思都没放在潘子身上,只记挂陆宇峰。
我俩也不知道阿峰跟黑老大具体藏哪了,更不敢喊话问,就凭着印象,对准刚才枪响的方向,大致往前瞎闯。
但我们运气好,没多久就找到他们了,我发现陆宇峰没受伤,地上躺着握着枪的黑老大和一个保镖,都晕过去了,陆宇峰正绑他俩呢。
我本来心里一喜,以为任务结束了,但又突然反应过来,少了一个人。
黑老大是带着两个保镖进来的,换句话说,有一个逃走了。
陆宇峰看我和潘子过来后,拿出一副赞扬的表情点点头,又把绳子抛给潘子说,“你绑人,然后报警。小白你跟我追人去。”
我和潘子一起点头,还即刻行动起来。
这时候我把甩棍拿出来了,随在阿峰后面。陆宇峰懂一些痕迹辨认的技术,他一边跑一边低头辨认地上的足迹。
我被他这举动一弄,又联想起猎犬了。
那逃走的保镖很聪明,专挑荒凉的灌木丛走,我俩一前一后足足追了半刻钟,也没见到保镖的影子。
就当我合计这次追击希望渺茫时,陆宇峰突然停了,警惕的四下看着说,“足迹在这里没了。”
我也四处瞅瞅,虽然我不懂痕迹理论,但也能看出来,这一片的灌木丛有点乱,好像有人在这打斗过。
我心里奇怪,那保镖逃归逃,怎么还半道打起来了呢?这里也没人,他自己左右互搏么?
陆宇峰让我跟他一起,四下转一转,更要小心一些,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我是没敢离阿峰太远,以他为圆心,绕着圈搜索一下。当我走到一棵矮脖子树下时,突然的,脖子上凉了一下,好像被雨滴打中一样。
我挺纳闷,心说今晚满天星斗,怎么能下雨呢?顺带着我摸了下,可等我看着手心上一片红时,脑袋嗡了一声。
我紧忙退后两步,盯着那棵矮脖子树瞧着。
这矮脖子树枝叶太茂盛了,根本看不到里面什么样。我有个想法,那保镖会不会躲在树上。
我整个心绷得紧紧的,把甩棍举起来,对着枝叶拨了拨。
我都做好准备了,一旦有人从矮脖子树上蹦下来,我扭头就逃,先避过他的攻击再说。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拨之下,从枝叶里露出一个血脑袋来。
其实把它形容为血脑袋都是轻的,脑袋上的头发都被血染得通红,刚才我脖子上的血滴,就是从这些头发里滴下来的。
我被这场景吓住了,而且顺着侧面一看,这脑袋的右半张脸皮都没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赶紧扯开嗓子喊阿峰。
陆宇峰离我不远,即刻赶了过来,当他看到这血脑袋后,很肯定的说,“是那保镖,他怎么死在这了?”
我现在对保镖死不死根本不关心了,就这杀人方法让我一下想到削木偶的杀手了,没想到他本事这么大,一直跟着我们,还跟个不散的冤魂一样。但有个疑点,他为何会杀这个逃跑的保镖呢?
我根本没时间细想,陆宇峰让我等着,他又爬到树上去了,想把这尸体弄下来。
这尸体是被一股绳子绑着双脚,倒挂起来的,陆宇峰要是一松绑,尸体肯定就自行落下来了,为了让尸体不被摔坏,他还给我下了一个缺德任务,让我扶着尸体,把它慢慢托到地上去。
我看着那血脸浑身就起鸡皮疙瘩,更别说能淡定的托尸体了。我本想拒绝阿峰,但阿峰不给我反驳的机会,立刻给尸体松绑往下放。
我算倒霉了,最后只好把眼睛往旁边看,心里不住默念,这不是一个尸体,而是一个假人。
在这种善意谎言的欺骗下,我用肩膀托着尸体,完成了这个任务。
只是这么一来,我的上衣又毁了,整个血糊糊的。
陆宇峰跳下树后,凑到尸体旁边细细打量起来,还捏开它嘴巴说,“又是三棱刺。”
我心说咱们就别在这验尸了,交给警局法医就行了,而且我又问他,“那削木偶的杀手肯定还在附近,我们是不是请求加大警力,把这附近地毯式搜一下呢?”
陆宇峰竟摇摇头,跟我说,“那杀手很厉害,搜是搜不出来的,等他主动找咱们吧,当务之急,咱俩赶紧跟潘子汇合。”
我能听出来,陆宇峰很了解这个杀手的底子,另外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担心潘子了,心说那缺德兽身手不行,杀手别趁我们分散时对潘子下手,那样潘子可就危险了。
第三章 死人留言
我和陆宇峰不敢耽误,立刻往回走,不过不得不带着保镖的尸体。
本来林子里的路就不好走,再扛着死人很费劲,陆宇峰什么都没说,独自把这扛尸的活儿接下来,我本想跟他搭把手,互相串换着,但看着那尸体的血脸,这话最终没说出口。
我也真担心潘子安慰,所以赶到头前带路,走的也挺快。
陆宇峰明白我啥心思,他闷声不吭的加快脚步,他身体底子好,别看负重,但没被我拉下来。
也是怕啥来啥,在我们赶到潘子那里时,我发现潘子手里握着手机,整个人侧歪的坐在一个树墩下。
我吓坏了,以为他被削木偶的杀手弄死了呢,但凑近一看,他脸皮完好无损,除了昏迷,性命无忧。
我稍微松口气,又赶紧给他掐人中。
折腾几下,他咳咳醒了,看着我俩都回来了,他不好意思的念叨一句,说邪门了,正打电话呢,咋突然脑袋一热,晕了呢?
我犹豫再三,决定还是不告诉他真相的好,不然他知道杀手来过,只不定怎么多想呢。
我又问他,“电话打到什么程度了?通知警方没?”
他很肯定的回答,说他是告诉完警方地址后才晕的。
我一合计,那我们也别在这里猫着了,赶紧去路上等警察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