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阿峰听完又得惊讶呢,但他却显得有些惊喜,喝水都差点呛到,反问我,“她来了?”

第十五章 离奇死亡

我被“她”这个字眼一刺激,心说看样儿阿峰不仅认识女鬼,还跟她关系很熟。
我追问他,女鬼到底什么人。可陆宇峰显得心不在焉的,也没回答我,就自顾自的连连点头,说她来的好。
他现在的表情也很严肃,我能感觉出来,他从内往外露出一丝敬意。
陆宇峰看了看时间,又岔开话题跟我俩说,“时间不早了,既然没什么意外,咱们继续睡吧。”
我看着那沙发就眼馋,想跟潘子商量一下,我们重新抓阄,但潘子不干,拿出一副保卫领土的样子,一拱身子爬上去了。
后半夜很平静的度过了,等到早上六点来钟时,那老人起来了,穿着一身运动服,看样是想去外面跑步。
这可把我们急坏了,我心说外面不太平,晚间又是诡异光点又是白毛鬼的,都过来找麻烦,这老人不懂得在家藏身,还非得去瞎转悠,嫌自己命长么?
我们仨好一通劝,老人本来上来倔脾气了,就是要出去,最后被我们硬拦着,他也没招了,撂下一句话,说不需要我们保护了,让我们上午走人。随后转身进了屋子。
老人不知好歹的劲儿,让我心里压点火,但人命关天,要真不管他我也于心不忍。
我们仨聚在桌子旁商量怎么办,陆宇峰有个想法,说这楼不太安全,把老人带到警局里躲一阵的话,我们也能清闲下来。
我觉得没错,警局无疑是铜墙铁壁,那白毛鬼要还不死心的话,就来试试,肯定把它一抓一个准。
陆宇峰这就给曹元打电话,让他想办法,看能不能找个好说客过来。
曹元在当地也有挺大人脉的,过了一个钟头,他把电话打回来了,说这老人有个早年间的师兄弟,是警局退休的老刑警,他让老刑警出面,把老人约出来一起谈谈,看不能说服。
计划这么定下来了,而且那老人躲屋里肯定也接到啥电话了,没多久他穿着立立整整的出来,没好气的告诉我们可以走了。
曹元也在电话里提了约会的地方,是陇州一间小包子铺。
这个让我多少有些不理解,面上说,人家师兄弟好不容易见面聊聊,怎么选包子铺这种地方呢?咋也得弄个带包间的酒店吧?
但老人趁空讲了一句话,又让我有些释然,他一听是那包子铺,对我们都心情不错起来,说他想起以前师兄弟间一起去吃包子的情景了。
合着这是曹元他们耍了一招触景生情的手段。
我们掐时间准时赶到的。现在不是饭点,包子铺没什么人,我们两伙人就找了靠边的桌子围坐下来。
我发现曹元的眼光挺毒,这老刑警果然会玩嘴皮子,先谈了谈早年与老人在一起的趣事,又借机在中间插几句话,那意思他想跟老人一起去警局住住。
可这老头儿太念旧,一天都不想离开他那小屋。我发现这次见面,到后来都快成为辩论赛了。这俩老朋友争来争去,曹元和陆宇峰也适当插句话,劝一嘴。
最后老人懒着说了,找个茶杯,一掌打过去。他这掌力真狠,一下就把茶杯打成几瓣。
他指着茶杯说,“如果那个不开眼的想害我,我让他尝尝铁砂掌的厉害。”
他露这一手也把我们震慑住了,趁这机会,老人起身去了趟厕所。
我们看他没走出包子铺,也就没找人跟随,而且我们又私下谈论一番,一会怎么办?
曹元和陆宇峰都想到一块去了,如果这老人再不听劝,我们绑也得把他绑到警局去。
我信曹元有这手腕,他审讯时的狠劲儿我都亲眼瞧过。
可我们把计划定好了,等了足足一刻钟,老人也没回来。
曹元开口骂了一句,说这老东西也没吃什么东西,怎么去厕所拉屎了?这么久!
陆宇峰对我和潘子使个眼色,我明白他意思,是想让我俩过去看看。
自打谈判到现在,我和潘子就不是主力,我也不想我俩没作为,就应了这差事,招呼潘子走一趟。
这包子铺的厕所分男女间,都是封闭的小屋,我和潘子凑到男厕门前,我拧了下门把手儿,发现里面有人。
我就啪啪使劲拍门,问阿叔你在不在啊?
里面没人回答我,只传来一阵的冲水声,这样又等了半分多钟,门开了。
我看着出来的人愣住了,他不是老人,也就三十左右岁的样子,挺白净的。
他看我和潘子也发呆,先问一句,“你们叫我阿叔干什么?”
我心说他可真自恋,上个厕所还想占我便宜,但我没时间跟这小伙纠缠,我在意的是老人去哪了?
那小伙也不多话,闷头走了。
我还是有些不信,去那男厕的屋里瞧了瞧,确保这地方没什么藏匿的空间。随后我又想到一个可能,那老人不会趁我们不注意跑了吧?我就想带着潘子出去通知大家。
但潘子把我拽住,指着那女厕说,“小白,你说老人会不会躲在这里面呢?刚才男厕一直有人,他尿急就用了女厕了。”
这分析也有可能,但这女厕也是关着的,我怕我俩冒然敲门,别被人骂成流氓。
潘子不管那个,他哒哒哒狠力敲起来。
我仔细听着,女厕里没传出什么话。我也就是无意的往下一望,发现门底下有点红。
我心说这咋回事?又小心的用脚往前抿了抿,但这么一弄,我带出一道子血来。
我心里猛缩一下,知道出事了,我赶紧让潘子去找陆宇峰他们,我又对着门把手儿使劲踹上了。
其实这女厕的门锁很简单,我蛮可以用铁丝、卡片弄开,但我不想当着大家面露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
我踹几脚的效果一样,几下就把门把手儿弄坏,我又使劲扯了几下,把门哄的一下拉开了。
我料定这里面发生血案,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在刚开门的一刹那,老人的身子就靠了出来,正好贴到我小肚子上。
老人脖颈上有个小窟窿,呼呼往外冒血呢,把他衣服和我裤裆全染红了。
老人还有口气在,但很衰弱了,就抽搭着鼻子。我留意到,他刚才还用手指在厕所墙壁上划了两个字——和尚。
我一时间弄不懂和尚什么意思,我只想把他弄到医院去,看能不能救活。
陆宇峰他们赶来后,看着我正费劲巴力的把老人往外拽呢。陆宇峰先凑过来,对着老人脖颈看了看,脸色沉了下来,摇摇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阿峰懂得东西多,他摇头,说明这老人救不活了。
不过他还没死,我们也要抱有一线希望。
曹元想的是另一个问题,他赶紧让老刑警把住出口,他又给警局打电话,调警力过来,因为这凶案才发生,凶手很可能还在包子铺里。
我们仨是不参与曹元这边的事了,借了曹元的车,一同把老人送往医院。
曹元没开警车来,估计是想显得低调一些,但他的低调却耽误我们救人了。没了警灯警笛,阿峰开车只能拼命的摁喇叭,试图让前面的车辆让路。
我坐在副驾驶上还好过一些,潘子跟老人都坐在后座上,他望着这个半死不死的人,总低声念叨一番。
这间包子铺离医院不远,等转过一个弯儿,我都看到医院的红十字了,但这时候出现意外了。
我们遇到一个红灯,陆宇峰正要压着人行道借路提前走呢,出现一个三轮小货车。
这小车开的疯快,那司机看着挺二五子的,还当不当正不正的向我们撞了过来。
他撞到我们后车门上了,那冲击速度让整个车身都抖了一下,后车玻璃还碎了。
我真想开骂,心说这小货车司机,真是缺德的催命鬼啊。

第十六章 鬼火

要在平时,我们摊上被人撞的事,我保准狠狠讹他一笔,要不赔偿我们损失,他连人带车就甭想走。
可这次情况不一样,我们赶着救人,陆宇峰对我使个不耐烦的眼神,让我快点把人轰走。
我也顾不上我们吃多大亏了,下车后对他喂了一声,又连连摆手。
这货车司机有点二愣子的感觉,他根本没留意我得手势。刚才撞车,让他受了点轻伤,他一边哼哼呀呀下车,一边竟还探个头往我们车里看。
后车玻璃都碎了,他能看清里面的状况,尤其看到老人血糊糊的脑袋时,这货车司机忍不住了,他也忘了自己受伤,妈呀一声叫唤,接着就扯开嗓子吼上了。
他大喊,“来人啊!这几个人是杀人凶手,用车偷偷运尸呢。”
我被他气的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心说我们要是杀人凶手,他敢这么揭露,我们早把他杀了。
这下陆宇峰和潘子也坐不住了,都从车上钻下来。
这货车司机还没完没了,往我们周围跑去,用他的破嗓子来回“宣传”着。
我们现在处在繁华地段,很多人被引起了注意,有私家车车主,也有走路行人,他们都往这边望来。
光凭货车司机这么喊,大家也没人信他,有几个胆大又好奇的,就往前凑了凑,对着轿车里面看了看。
当他们看清时,一下信了货车司机的话,这下传开了,我们一时间真就成为杀人犯了。
面对杀人犯,大家的态度也不一样,又赶紧跑的,也有傻不楞跟货车司机一样,没跑但也没敢往近了凑的。
反正被这一闹和,我们仨想走也走不了。我心里憋气,心说本来救老人的希望就渺茫,现在一看,几乎为零了。
在红绿灯底下还站个交警,他听到这边喊话后,急忙从交通岗跑下来,不过他没带枪和电棍,就隔远吼着让我们别动,另外他也急忙打电话,估计是呼叫援助呢。
我是彻底没法子了,陆宇峰望着周围的人,尤其看了看那个交警,叹了口气,把手机拿出来,给曹元打个电话,把当前情况和我们现在的位置告诉给他。
曹元本来在包子铺做现场调查,不得已下他又匆匆忙忙带人赶了过来。
有曹元在,这事好办了,那交警听明白后又开始帮我们疏散人群,而那可恶的货车司机早跑没影了,连三轮货车都不要了。
我无奈的叉着腰,趁空问了陆宇峰一嘴,“接下来去警局还是医院?”
我真觉得去医院意义不大了,陆宇峰没急着回答我,他向轿车后面走去,想先看看老人的伤势咋样,到底还活着没。
可当他往后车座上看了一眼后,就拿出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招呼我们说,“快,救尸体!”
这话说的有点矛盾,他既然指明老人是尸体,就说明老人已经死了,哪有何来救的说法呢。
还没等问呢,我看到车里冒起一股烟来。这把我吓住了,这明显是烧脸的迹象。
我搞不懂咋这么邪门,但我终于明白阿峰的意思了,绝不能让老人的脸没了,上面一定有我们要的线索。
陆宇峰真猛,他打开车门伸手就抓住老人尸体,一把将他拽了出来。
这场面赶得特别巧,在老人刚被拽出来的瞬间,他脸突然着火了,这一下子把陆宇峰胳膊袖弄着了。
陆宇峰赶紧往后退几步,对准轿车的车身,使劲擦着袖子。潘子头一次看到烧脸,他惊讶的张个大嘴,现在就没鸡蛋,不然不用剥皮就能塞到他嘴里去。
我不能任由这火着起来,但也不能用脚踩火,因为火烧在脸上,我噼里啪啦一顿踩,最后就算火灭了,老人脸也被毁容了。
我心里又有种流泪的冲动,心说自己这个点背啊,来了陇州没几天,又得搭进去一件上衣。
都这时候了,我也不计较了,赶紧把上衣扯下来,对着老人脸捂过去。
其实我挺冒险的,这种捂法很容易让我沾到火。
等陆宇峰缓过劲后,他也把上衣脱了,接着我的上衣往上盖。我俩这么一通忙活,总算把火势压灭了。
曹元被这场景弄得也直懵,不过他毕竟是老刑警,有经验,紧忙带着我们离开,第一时间往警局赶。
这样过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到警局了,法医提前在楼下等着。
我知道阿峰肯定又会跟着法医一起去解刨室,我和潘子不想看到太血腥的场面,就想去会议室歇着,但阿峰不让,不管我俩乐不乐意,全一同拽了进去。
我们都换上白大褂,带着帽子和口罩。这次法医没剖尸,只对脖子上的伤口和烧糊的脸做了研究。
脖子上的伤口,按法医的解释,是被锥子一类的东西刺穿的,只是刺得有点偏,虽然是致命伤,但没立刻置人于死地。
另外在那烧糊的脸上,法医发现了细微的黑色颗粒,这跟我见到男盗死前的情景一样,只是这次幸运,我们提前把火灭了,让黑色颗粒没烧完。
我打心里怀疑,这黑色颗粒一定是什么化学物质,遇到其他东西能发生化学反应的,不然不可能有无缘无故自燃的说法。
只是陇州地方太小,法医没条件做检测,他拿镊子捡了一些黑色颗粒下来,又切去老人脸上好大一块肉,这都作为标本,送到省厅的法医部门。
这么一来,验尸的事算暂告一段落了。
我们仨出来后,又一同去会议室里坐着吸烟。没多久曹元也过来了。
我们仨很沮丧,脸色都不好看,但曹元的脸色比我们还差,他说按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除了和尚两个字以外,再没发现其他行凶的线索了,要不是有之前那几桩离奇死亡案作参考,这次凶案都有可能归结为自杀。老人对着脖颈捅一刀,再把凶器丢在马桶里冲走了。
陆宇峰没急着吱声,他细品曹元的话,想了半天才问,“黑灵媒这几天是什么动静呢?”
要不提黑灵媒还好,一听到这字眼,曹元火气更大,拍着桌子说,“那个非洲货?最近一直在乡下晃悠,不是给这家跳个大神儿,就是给那家驱个邪的,弄得咱们人力物力没少出,就一天天陪着他‘玩’了。”
凭这一番话,陆宇峰对黑灵媒没兴趣了,他又说,“既然现在没什么好线索能继续跟下去,那我们不如从和尚入手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老人死前一定在给我们做提示,或许我们的方向错了,和尚才是这几起杀人案的真凶呢。”
阿峰这种推断也不是没道理,曹元就顺着阿峰的话琢磨起和尚来,可按他说的,陇州市里,有和尚的地方不少,至少有两个景区里就有和尚庙,捆一块能有七八个骗香火的和尚,这怎么排查?
陆宇峰对那老刑警的印象比较深,就是劝老人来警局的那位儿。他就跟曹元说,让他把老刑警叫来问问。
曹元立刻给老刑警打个电话,赶巧的是,老刑警刚跟着其他警员回警局了,没用三两分钟,他就来到会议室。
我发现阿峰是算计对了,这老刑警想了半天,给我们做了一个重要提示。
那老人以前确实认识一个和尚,就在陇州市郊一个村里的和尚庙住着,听说跟老人还是老乡的关系。
我们都觉得这和尚的嫌疑最大,也应该即刻从他身上下手。
曹元想带警察,开警车去问话,陆宇峰把他否了,说现在没证据,这么贸然去警车,如果和尚真是凶手,很容易打草惊蛇。
接着他又提了一个建议,还是我们仨,再找一个认识那和尚的人做引线,我们先去那庙里探查一番再说。

第十七章 祈祷的和尚

我一听要找认识和尚的人,心里直犯愁,我们这些平常人,有几个能接触到这类人?
曹元想了个点子,他说找个景区转一转,问问那里的和尚,既然都是和尚,肯定互相间有接触,看能不能有出面帮个忙的。
这点子是不错,可我一深琢磨就想笑,那些景区和尚也没招谁惹谁,真是遇到无妄之灾了,被曹元盯上,这可是个暴脾气的主儿,要是三言两语不对,不得把那些无辜和尚强行绑回来啊?
曹元还说走就走,招呼几个手下就下楼提车。
景区离这里可不近,我估摸他这一来一返,少说得小半天的时间,但没到半小时,他竟然乐呵的回来了。
他进会议室就跟我们念叨,说阿峰的计划是妥妥的了,他找了个跟那和尚很熟悉的人。
我挺纳闷,心说这么短时间他怎么办到的,就算骑个火箭去景区,也不会这么快吧?
陆宇峰也追问,他找的人是谁。
曹元又说,“你们知道陇州有两个灵媒吧?那长得黑的灵媒有嫌疑,正被咱们调查,但另外那个灵媒跟和尚认识,刚才通话了,他也愿意配合警方,你们说,这是不是天助咱们破案?”
不得不说,这事办的真顺利,既然有人选了,我们仨也事不宜迟,赶紧去那灵媒家。
陆宇峰跟这灵媒有过一面之缘,也算熟人,可我和潘子是头一次见他,给我感觉,同样是灵媒,眼前这个灵媒肤色却特别白,他要跟黑灵媒站在一起,简直能当黑白无常了。而且他一脸络腮胡子,满脸褶子,乍一看还有点古里古怪的,或许是奇人奇相吧。
白灵媒对我们很热情,主动跟我和潘子打招呼,又好一通吹嘘自己。我也不知道他这么吹嘘是不是一种行业竞争,反正他特意强调,在陇州市里,只有他这个灵媒是受过专业培训的,言外之意,黑灵媒比不过他。
我们也不是找他求神问卜的,意思一下的赞扬他几句,就一起上了车,一同往那村子里赶。
之前老刑警只是初步说了这村子的地址,我在主观印象的引导下,把村子想的太好了。
等到地方了,望着这一片满是废砖烂瓦的地带,我几乎是瞠目结舌。
白灵媒跟我们解释几句,说陇州现在就这特色,犄角旮旯的地方都准备动迁,这村里除了和尚以外,村民都搬走了,这和尚是觉得庙没了,就没栖身之所了,所以当了一个钉子户。
我心说怪不得这和尚跟那老人认识,合着脾气都这么臭,人都这么古板。
不过话说回来,陆宇峰开着轿车在村里行进,饶是他车技不错,也让轿车刮了好几次底盘。
来到庙前,我们一起下了车。面上看我们是客,看着紧闭的庙门,我们仨的意思是先礼貌的敲敲门。
白灵媒却没这打算,他推了推门,发现门没锁后,就招呼我们往里走,还扯开嗓子喊了一句,“禅师,是我!”
这一句禅师让我一下有个另类的感觉。我觉得一会见到那和尚时,他不得穿个袈裟,敲个木鱼,一副得了道的样子啊?
但等走到庙堂后我才发现,那和尚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僧衣,正跪在一个泥菩萨前祈祷。
我们把这和尚当成嫌疑人了,我望着他的背景,心说他现在玩哪一出?难道是杀了人心里过意不去?跟菩萨念叨念叨,洗洗罪孽?
陆宇峰对我们做个手势,让我们别打扰他,又带头往前围了过去。
等来到和尚正面,看着他脸时,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看着有五六十岁的年纪了,脑门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双眼紧紧闭着,根本不瞅我们,拿出一副极其虔诚的态度诵经呢。
我能肯定这和尚心里一定很害怕,尤其他眼睛那种闭法,要不是发自内心的,都装不出来。
我冷不丁疑惑了,突然觉得难道我们又错了?这和尚不是杀人凶手,而是凶手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
如果这种猜测成立的话,那我们来的目的也要变了,不仅调查他,还要抽出时间保护他。
白灵媒等了一会也没见和尚起身,他有些急了,凑到和尚耳边嘀咕几句。
或许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和尚终于把眼睛睁开了,很匆忙的看了我们几眼说,“几位施主随便吧,恕贫僧有事,招呼不周!”
说白了,他这是不想理我们。白灵媒脸上有些挂不住,还想跟和尚说道说道。但陆宇峰把他拽住了,又指着一个角落,那意思我们先过去坐一会。
我们几个也不外道,聚在一起轻声商量起来。陆宇峰的意思,既然和尚做法呢,我们等着就好了,他早晚有起身的那一刻。
我觉得陆宇峰是话里有话,他这么说就是走个过场,能看出来,他看到和尚后,态度上也有些转变,他也发现了什么。
白灵媒就是配合警方的,既然阿峰表态,他也无所谓。潘子更不用说了,他根本就不动脑,阿峰说啥是啥。
这庙堂挺简陋的,别说椅子了,连个板凳都没有,但有个地方堆了一些干草,我们就把干草铺在地上,随意坐着。
这样过了一个多钟头,我和阿峰还能坐的住,但潘子和白灵媒熬不下来了,潘子把手伸过来,跟阿峰要车钥匙。
这缺德兽有啥想法根本瞒不过我,我们车上有肉干,他是闲的无聊想吃点肉,又不能在庙堂里公然吃荤,就想躲到车里去。
虽然在菩萨面前表露出吃肉的心思不好,但我们也不是出家人,没在乎那么多,陆宇峰看着潘子坏笑一下,就把钥匙递给他了。
白灵媒是拿出一副参观的样子,在庙堂里转悠上了,最后还逛到庙门外面去了。
我也搞不懂发生啥了,反正突然间,白灵媒扯着嗓子嗷了一声,又六神无主的嗖嗖往庙堂里跑。
他太紧张了,进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跤。
我和陆宇峰赶紧起身过去扶他,我还抢先问一嘴,“你咋了?”
白灵媒吓得脸有点泛红,跟我们哆哆嗦嗦说,“大事不好了,我刚才看到两个孩子,面无血色,瞳孔漆黑,浑身长着白毛还穿着连衣裙,在庙门前飘过。这可是大凶的征兆。”
现在只是下午,太阳还没落山,我听他的意思是见鬼了,但怎么可能大白天的就撞到鬼呢?而且他之前还吹自己受过正规培训呢,现在拿出这胆小样儿,我真想问问他,他那所谓的正规培训是花钱函授的吧?
陆宇峰让白灵媒稳稳心思,又要带着我们去外面看看。这期间我还扭头看了和尚一眼,他一定听到白灵媒的喊话了,不过他依旧没动坑,只是加快念经的节奏了。
我们仨出来后,我看潘子还在车里坐着,正低个头嚼肉干呢,我赶紧走过去,把他也拽出来了。
我问潘子,刚才发生啥事没?我是这么想的,白灵媒既然撞到邪门,潘子一定也该有所察觉才对。
但潘子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摇摇头,还跟我说肉感挺香,来不来一块?
我看在他身上也问不出啥来了,又回到阿峰身边。
陆宇峰四下打量一会,问白灵媒还记得那两个怪孩子往哪边飘去了么?
白灵媒还有些害怕,说他也不敢肯定,但貌似是往西南方走的。
这村子的西南方望眼一看更是荒凉,根本不可能有人,我们为了追查一下真相,不得已之下,又一同往那方向赶了过去。

第十八章 夜袭

这片荒凉地有个特点,遗弃的碎砖瓦特别多,我们走在上面,要是一个疏忽很容易踩秃噜脚。
我们仨都比较警惕,围城一个丁字形,我和潘子还把甩棍拿了出来,这样不管哪里遇到危险,我们都能最快时间进行援助。
白灵媒没这方面的经验,就远远跟在我们后面。
我们在这片荒凉地没少转悠,足足过了一刻钟。可望眼一看,这里根本不像有邪门的事儿,我是这么想的,真要有鬼在大白天的出现,至少也得刮来一股邪风吧?
我觉得白灵媒忽悠我们,他一天天就研究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一定看花眼了。
可还没等我问呢,白灵媒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嗓子,“大家注意,身后有危险!”
他这一嗓子太“煽情”了,我听得心里突然揪揪起来,甚至都顾不上先看清后面有啥,就吓得急忙弓着身子,扭头把甩棍挡在面前。
我和潘子都这举动,陆宇峰更直接,他猛地转身,将带着手表的胳膊举了起来。
可我们背后哪有危险?依旧阳光明媚。我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白灵媒。
他正哆嗦的坐在一片碎瓦上面,大喘着气,拿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架势。
我真想问问他,你这么坐着,屁股疼不疼?而且此时我更加肯定,这白小子忽悠人。
潘子耿直的问了一句,“我说神棍先生,你看到啥了?”
白灵媒也没在乎潘子的话,他抹了下脑门的汗,跟我们说,“这次看差了,没事,大家没事。”
我们被这么一闹,也不想在这多待了,我就建议大家回去。
白灵媒挺配合,当先站起身往回走,我们仨在后面随着,我和潘子没啥,陆宇峰盯着白灵媒的背景,冷冷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