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的!”教授继续解释道,“哪怕就在半小时前,溶洞也不会出现的。之所以称为地下河,就是因为它在底下,是看不到的。
要注意,前面我所说的暗河形成过程,只会发生在水下,但近几十年来,由于干旱,柳江水位日益低下,当然也牵连到这个水库,所以才使得原来位于水下的溶洞,有机会曝露水面。
我想你们所说的洪胜,是个异常聪明的人,而且具备相当的地质学常识,熟悉这片土地。
在本季节,正是潮汛期间,就会有地下溶洞曝露地面的特殊情况,每年也只有这个阶段才会出现。
他正是打了这个时间差,在涨潮之前,他从这个溶洞钻了出去,而当警察搜索时,恰逢涨潮,湖水又掩盖住原来的洞口,当再次落潮洞口显现时,我想他已经走远了。
这些溶洞直通柳江,距此不过一二公里的样子!”
王健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围捕,大部分柳江上的水警,也被调来此地,一旦洪胜通过此法从柳江逃离本市,必然加大围捕难度,并可能造成更大的伤亡事件!
“继续搜山,从搜山队伍中抽调出一只小分队,跟我一起去柳江!还有——,在真相水落石出前,还是要控制住那个作家!”王健迅速命令道。
王健只希望洪胜并不是从这些暗河中逃出包围圈的,而仍在警方的控制范围内。
黎明即将到来,现在却是黎明前的黑暗。
王健在车里紧张的盘算着,一旦确认洪胜已逃出包围圈的对策。刚刚达到此地,就遇上棘手的的案子,看来他们说的没错,眼前的这个逃犯可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家伙。
王健只希望,教授所说的那个天方夜谭般的方式,只会出现在惊险电影里,而不是现实,他倒宁愿作家撒了谎,他就是洪胜的同伙,起码有迹可循!
但愿吧!
“我们成功了!”几公里外,张静的兴奋不言而喻,“真惊险!”她脸上*横生,
“那是!”洪胜再次得意的笑着。“够他们忙活一阵了,即使发现了那些暗河,他们也一定认为我们已经出逃桐城了!谁会想到我们仍留在本地!”
两人从黑暗的柳江中,爬了出来,换上早已准备好的衣裤。
江边人迹罕至。
“接下来,我们去找‘那玩意’了吗?”张静迫不及待的问道,
“当然!”洪胜回答道,“我们已经甩掉警察了!”
“亲爱的!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那玩意究竟在哪呢?”
“你跟我走就是了!”洪胜阴阴的一笑,并不说话,穿过马路。爬上了路边一座山头,张静紧跟其后。
二十分钟后,他们爬上了山头。
在山顶上,远远望去,山下一片建筑赫然眼前,
“那玩意就在那里面?”张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就在那里面!”洪胜说道。
那片建筑四面高墙,中间一扇铁门,门上写着:桐州市第一看守所。
昨天,洪胜就是这出来的!

16、舆论

通缉范围被扩大到全省,希望不会再到全国。王健夜里赶到柳江边,看着漆黑一片的江水一无所获。虽说没有直接证据已证明洪胜逃离本市,但同样没有证据表明他还留在本市。
省内各市均接到协查通告,并被命令严防死守,特别是柳江沿江城市,加大水上巡逻。
清晨六点,*山部队在山顶“会师”,除了惊动了几窝野兔子,别无他获。此次围捕行动,以警方失败告终。
作为最后一个接触过逃犯的赵林,仍在警方控制中。经过调查后,干警在报告中写到:赵林确系本市作协青年作家,写过几本书,无犯罪前科,除了被杂志社屡屡退稿,应无其它仇恨社会之缘由;其女友朱玲玲为本市某银行职员,与赵林恋爱三年,如果同居违法的话,那么这是他们唯一的不良记录。
数支小分队被派往重点城市,协助追捕;
原“洪胜案”侦破小组,被命重新调查此案,包括犯罪动机、社会关系、以及走访受害人家属等一切有利抓获逃犯的行动;
武警部队暂时撤回驻扎地,随时候命战斗;
市委宣传部紧急开会讨论应急措施。
早上八点,“洪胜越狱案”新闻通气会准时在市委礼堂举行。
会上,此前群众在胡同口一度猜测的此事件“替罪羊”刘云,以请辞的形式,辞去副市长职务,并不再担任其他任何公职;另一受牵连的是原刑警队长李明,被免除刑警队长职务,开除警籍;其他一干人等,给予党内处分等一系列不同的处理。
很明显,这是桐州市不小的一次政治地震!
“洪胜有可能已扩大了逃离范围!”新闻官在这点上直言不讳,“但我们有信心,局势仍在控制之中。”
关于肖海清在此事件中的身份及作用,会上并未被提及。
但仍有消息灵通者,很快得知了事情真相。
网络作为最快的载体,迅速登出了相关报道。随着“高校某教师——高校肖姓教师——桐州大学肖姓心理学教师”这根基础逻辑线,很快,肖海清的名字街知巷闻。
网络发表题为《论文重要,还是人民生命重要?》的文章,再次引起一片哗然,臭骂声不绝于耳;
电视台奋起直追,录制《我们应该宽容》的专题节目,站在肖海清的立场,阐明“心理学研究,正是为了防止第二个洪胜出现”的观点,再次把群众,从电脑拉回电视前;
报纸杂志又一次黯然失色,他们标题仍停留在《我市发生重大越狱案》的过期新闻上。
肖海清的手机号码,像银行的客服电话,被莫名其妙、不知以何形式公布于世。一上午她接到无数个电话,有记者要求采访的;有编辑请求做节目的;还有支持者的安慰;更甚之某个糙汉打通电话直接来了句,肖海清,我操你妈!
毋庸置疑,肖海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当然,也包括刘云、李明等一干被牵涉进此事件的责任人。
李明回到家中。
这是他几十年来,最难熬的早晨,虽说一夜未眠,但依旧睡意全无。
在这个终结职业生涯的早晨。李明感到了深深挫败感,就像个要强的中学生,面对失败的试卷。
几十年的刑警生涯,驰骋沙场,多少名震一方的枭雄被斩落马上,再穷凶极恶的歹徒,见到李明也要颤抖,可如今却让一个叫“洪胜”的男人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把自己耍得团团转!
这不是一两句安慰的话,就可以弥补的创伤。
李明环顾四周。这是个寂寞的家,桌上的方便面标志着主人的凄凉;这也是个没有得到他多少关心的家。李明的妻子三年前,因尿毒症去世,甚至都没来得及好好陪过自己的这个红颜知己,她就香消烟陨。
这个让他放弃家庭、生活、自己深深热爱的职业,如今却给他带来莫大的耻辱。
电视播放着“洪胜案”的最新进展,主播说道,希望广大市民配合警方,任何信息,请紧急与警方联系。
是啊!一夜之间,自己就成了市民,只能“配合”警方,缉拿逃犯,而不是统领全局、运筹帷幄。
李明打开冰箱,里面有牛奶、饮料、和啤酒,他拿出了啤酒,坐在沙发上,喝上一口,望着天花板发呆!
墙角里,一个小小的蜘蛛在结网,弱不禁风,但依旧坚强。
“即使不是刑警队长,不是警察,还可以去捉拿逃犯,难道不是吗?”李明仰着脑袋突然想到,
“我还可以‘配合’警方,难道不是吗?”李明迷茫的眼中,又闪过一丝光芒,
“谁说我就可以退出此案?”李明仿佛回到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 “我有经验、有身手,难道就坐在沙发上闷头喝酒?”
他因自己的这个想法激动,激情砰然而出,他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甚至一刻都呆不住了,“有的,一定有破绽,洪胜他是人,他不是神!”
李明兴奋不已,他在瞬间,为自己又找到了一份“新工作”,没有薪酬、权利,但却能洗脱耻辱。
门铃响了。
门外站着肖海清。
“难道你就不准备请我进去坐坐?”
依着门框的李明,皱眉看着她,
“请进!”
他对这个人没什么恶意,只不过——,
对其专业有些不信任。
“我不是来述说我的行为学理论的,”肖海清很明显捕捉到了李明的内心信息,“我只是想说——,难道我们就这样罢手?什么都不做?”
“什么意思?”李明有些猜到了肖海清的来意,尽管他们在这点上或许已达成了共识,但他还在犹豫中,
“我是说,比方——,我们可以联手,共同做些什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也会需要我,当然…
我是说,如果我们联手,总比现在什么都不做要强——
你知道的,”肖海清叹了气“现在整个城市都把我当成罪人!”
李明一阵沉默。
沉默中肖海清嗅出了李明拒绝的意图,
她又叹了一口气,“唉,算了!”
“你准备怎么干?”李明突然开口问道,
肖海清抬起头了,和李明相视而望,笑了,“我并非一无是处,”她举了举自己的手机,“这里有个你意想不到的消息!”

17、从不离身的钥匙

X君,那个匿名提供线索的蝴蝶俱乐部成员,在肖海清手机号满世界乱飞的时候,再一次出现给她来了电话。
李明、肖海清在柳江边的江畔公园,见到了这个戴墨镜的女人。
看到肖海清身后的李明,X君紧张的情绪溢于言表,“我说过,如果你带人来,我不会向你提供任何信息的。”X君看了眼李明,神色愈发慌张,“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你就是那个刑警队长!”
“现在已经不是了!”李明抬手拦住了要走的X君,过多的解释似乎没有必要,他看了眼肖海清,肖海清朝X君点了点头。
“你就把我也当成普通老百姓,我听肖海清说了,你需要帮助,但又不能惊动警方,你看,我们俩人加起来总比一个人的力量要强大的多!”
X君狐疑的看着肖海清,肖海清继续微笑着鼓励她,“就某种意义而言,我们都属于捆在一条线上的蚂蚱。”
“洪胜他一定会来杀我的!” 一阵沉默之后,X君突然说道。
“什么?”李明和肖海清吓了一跳。
“因为我就是那个匿名举报他的人。”
“怎么个情况,说说清楚,”李明忘记了自己已被免职,刑警队长的做派又露了出来,
肖海清在一旁悄悄拉拉他的衣角,
“哦,说出来看看,或许我们能帮你,——私人形式的。”李明恢复平静的语调,尽量做到和蔼。
“一开始,他要杀掉了不仅仅是那三对夫妻,还包括我和我的丈夫!——去参加聚会的那天,我婆婆突然病了,临时取消了约会。从医院出来之后,我们突然改变了主意,想给他们一个惊喜,达到洪胜家后,发现屋里没有人,我们正准备打电话,突然听到了从地下室传来的呻吟声,”X君露出了恶心恐惧的表情,“——太可怕了!”
不需多解释,李明肖海清当然知道,X君看到的是什么,洪胜囚禁了那三对夫妻,正从他们的脑袋上注射蝴蝶卵呢!
“当时为什么不报警?!”李明再次恢复了严厉,这次肖海清没有提示他,“如果当时你报警,可能挽救六个人的性命!”蝴蝶卵发育成幼虫发育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如果当时就送医院,很有可能阻止这场悲剧的产生。
“因为,因为我不能说!”X君愧疚且恐惧的回答
“什么?!”
“所谓的蝴蝶换妻俱乐部,其实并不是在做换妻的事情,而是一个——计划!”
“计划?”这又是一个全新的信息,“什么计划?”
“我不能说,如果现在说出来不如让洪胜来杀了我!”X君语气柔弱但却坚定。
李明皱起了眉头,如果他现在仍是刑警,有的是办法让眼前的这个女人开口说话。但是别忘了,现在李明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如果真以警察的身份,或者现在就把她移交警方,X君还会自动现身,还会提供更多线索吗?
李明没有把握。
“那后来怎么又想到报警了呢?”肖海清发现了其中的漏洞,“而且你为何确定洪胜已经知道了你就是那个匿名举报者,要来找你复仇呢?”
“因为——因为如果他不死,为了达成他的计划,我就必须死!”
这个回答再次让李明、肖海清震惊。
X君望着江面。
“我真的不能说,我只能请求你们帮帮我,我只能说这个计划——,和一把钥匙有关,这把钥匙洪胜从不离身,从不!

18、预判

让一把钥匙“从不离身”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但在某些地方,总有些例外——比方说监狱。
桐州市第一看守所位于西郊。利用过去的社会关系,李明将X君送到了一个安全地方后,驱车同肖海清来到这里。
和我们电视里看到的一样,看守所四周高墙,上面布满了电网,一到夜晚2000伏的高压电,足以电死一打敢于以身试法的犯人。
这里虽谈不上重兵把守,但四角塔楼上日夜站着本市最优秀的狙击手,这可都是真枪实弹。毕竟不是打仗,这点配置,面对几个江湖混子,不在话下。
按照李明的战友——桐州市第一看守所所长大刘的说法,除非那小子脑袋让驴踢了,他要真敢来,我让他后悔生出来。
和李明一样性情的大刘,毫不掩饰自己对洪胜的痛恨。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以为他会来吗?怎么来?难道大摇大摆的走进看守所,取走他想要的东西?”大刘也没有掩饰自己对这种可能性的怀疑。
在他办公室里,桌上摆放着洪胜进来时,按规定扣留的所有私人物品:一套深蓝色运动服、内衣裤、一个钱包、一枚戒指、手机等等普通用品,果真——还有X君所说的那把钥匙。
钥匙被圈在钥匙环里,被圈在一起的还有奥迪标志的不锈钢纪念牌,这和普通的车钥匙没有两样。
“我也认为暂时不要通知市里,毕竟情报的真实性——还不能确认!”大刘说道,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得防着,”李明提出建议后,马上补充“就我跟他打过的交道,这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况且,小心驶得万年船,现在我们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钥匙,我能不能带走?”
大刘为难的看着李明,“你知道的,这不符合程序!毕竟,毕竟——你已经不是刑警了。”
“哦,我了解。我的意思是说,你没接触过洪胜,不是我灭自己威风,涨他人气势,他确实——”李明没有说下去,
“没关系!”大刘笑,一把抓过钥匙,“从现在开始,我把他系在裤腰带上,不管他用什么‘天才’法子,易容、制造暴动、还是挖洞,只要我不死,他就休想从我这拿走钥匙。
“我们现在去哪?”出了看守所大门,肖海清坐进李明的黑色普桑里问道,
“哪也不去!就在这待着!”
“你不会把所有的宝都押在那个女人所说的话上吧?你认为洪胜真会来?这有点过于,——过于无稽了吧。一个逃犯刚从监狱逃出去,现在又要在回到监狱偷东西?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我并不认为大刘把我们刚刚说的话,太放在心上!”
“别说他了,我和你一样,也觉得我这想法很无稽”
“那还在这待着?我们总得知道去个——什么地方,找找线索!”
“不知道!”
“不知道?”
李明转过脸了,看了会肖海清,笑了,“就是因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们哪也去不了!”
肖海清愣了愣,随后有点明白李明意思了,
李明接着说,“在没有新线索之前,我们就只能在这待着,总比回家或者满大街转悠要好!”

19、真假证人

“‘如果我死了,凶手一定是洪胜!’”
一年前,何斌——那个张静所说的“换”来的丈夫、受害人之一,在信纸上写下这句话。信纸上还有一个地址。
何斌写完后,将此封信投递给了一家快递公司,并申请了新业务。请求快递公司先不要发件。何时发件,以自己的email为准。
何斌每隔两周就会发出一封mail,意指‘不发快件’的指令继续。如果逾时未接到邮件,则请发出。”
市公安局。
王健面前坐了个女孩如是说,
这女孩叫何妮,自称是何斌的妹妹,同样也是这封快件的接收人。
“是我匿名举报洪胜的!”何妮接着说,“在我哥失踪后的一个半星期,我接到了这封信,并按照信纸上的地址,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了那。不用说,你们也知道了,就是案发现场,至于我发现了什么,你们应该比我还清楚——”
“别问我为什么要匿名举报,谁的哥哥参加——这样的俱乐部,都不会想抛头露面,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也别问我为什么现在就出现了,我没想到,你们那么多人,居然能够让他给跑了?”何妮年纪不大,但在公安局的办公室,照样不怵场。“我想我在这时出现,是可以给你们帮助,我哥哥何斌是洪胜曾经的校友——‘手势密码’的知情者之一,”作为他的妹妹兼师妹,我想我可以尝试着去破解这个密码。”
“一直关注着洪胜案的何妮,在这时候找到这样的切入点,协助破案,或许对警方是极有益的。”王健这样想。
紧急调来的现场录像,在市公安局某间办公室里被反复仔细播放,随着何妮的翻译
“认罪、法院、汽车、管道、逃亡、工具包、防水衣”等一系列字眼被警方获悉,其中包括“钥匙”。
真正让王健注意这个字眼的不是密码本身,而是桐州市第一看守所所长大刘的电话,
“刚刚,李明到这来过。他提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认为洪胜对一把钥匙非常感兴趣,并且会回到看守所取这把钥匙。
我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有些事情我没对他说,毕竟他已经不是刑警了,但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说,”
大刘讲道,
“在洪胜案审判前,他的妻子张静——就是此案的同谋,曾来过看守所,企图将洪胜的私人物品带走,当然也包括这把钥匙,理由是留作纪念。
我必然不会同意,这不符合法律程序。
这两件事单独看,似乎都没什么破绽,但放在一块,似乎就有些问题,
我在想,
洪胜或者他的妻子对这把钥匙或者留在看守所的其他什么东西,确实——非常的关心!”
一辆小车驶进了桐州第一看守所。
除了以上点,王健这又多了一条,密码中也出现了“钥匙”,怎么能不让他对此重视起来。
王健了解了基本情况后,立即让大刘拨通李明的电话。
五分钟后李明就出现在所长办公室里。
李明并不认为眼前这个取代自己指挥权的专家,能够有独到之处,两人正暗中较着劲。
但王健还是惊讶李明也发现了“钥匙”这条线索,
当然李明也有同感。
难道何妮也找过李明?王健想
难道X君也找过王健?李明想。
很快,李明率先找到了破绽,X君曾明确说过,不要惊动警方,难道出尔反尔转身就“投奔”了王健?
大刘在一旁做了一个夸张的无辜表情!
“你怎么会来?”沉默了一会之后,王健率先打破僵局,
“我收到了一些线索。”李明并不想上来就露了底,
又是很快,两人都发现了问题。
随着两人赌气般的一问一答,马上就发现他们各自所描述的“线人”的外貌,并非属于一个人。
“什么,你说何妮——那个受害人的妹妹是匿名举报者!”
“可明明是X君?!”
“她们中有一个人在说谎?”几乎同时,两人说了出来。
“赶紧,赶紧控制住何妮,”王健朝着门外奔跑起来,“李明,我们走,去你说的那个X君那!”
临走前,王健从大刘那要来了钥匙,“安全起见,这把钥匙先放在我这!”
在去往X君处的途中,车上,接完电话后的助手对王健说道,“何妮已经离开警局了,手机关机,目前我们找不到她!”
看来问题又严重了!
X君无论是真是假,是唯一能够提供线索的人了!
肖海清借口离开了李明一行人。
在她看来X君一定不会在那坐以待毙了!
而且她猜测X君很有可能,就在自己要去的那个地方。
接下来的事儿,她要自己干,也只能自己干!
她爬上了一座小山坡,看守所被抛在了身后。
下山后一条小路,把她引到更阴森黑暗的林中。
林的深处有一座废弃的木屋,肖海清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屋内两女一男,
“你还是来了!”男人开口说,
“我没猜错的话,这才是那把钥匙!”肖海清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刚刚,和李明一起拜访大刘时,她趁两人焦点集中在钥匙上时,偷偷把它摸进了口袋!“你所说的我已经做到了!我希望你能够履行诺言,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肖——,”洪胜阴笑着走上前,他身后跟着X君和张静,“我想我还是叫你海清吧,这样亲切。从现在开始,难道还能说,我们不是一伙了吗?!”

20、曾经年少

X大。
少年骑着单车的身影,被夕阳拉长在林荫道上。
“何斌!”马路边另一个少年宋波,捧着书叫他。
“你怎么还在这?”何斌停下车,“赶紧把书放回寝室,新生马上就要到了!”
“我不想去,书还没看完呢!”宋*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刚从图书馆借到这期的《环球地理》,上面有篇介绍蝴蝶的文章!”
“得了,”何斌抢过杂志,放进车篓里,“赶紧走吧,晚了又要被辅导员骂了!”
“把书还我,我还没看呢!”
“上车再说!”宋波被不由分说的拉上车。
两人朝着校门口飞驰而去。
九月的天空爽朗,可空气中却洋溢着潮湿的气息,像一颗未沾尘土的青涩苹果。
这一季的女生比以往漂亮。
“那个穿牛仔裤的,快看快看,”站在‘生物系’的引导牌后,何斌兴奋不已,“还有这个这个,扎小马辫的!
——我说你书呆子啊,那么煞风景!”何斌夺过宋波手上的杂志,
“别闹!”宋波依旧推了推眼镜:“我还没看完呢!”
“真没劲!”何斌把杂志丢还给了宋波,“你在这待着,我去物理系看看!“
“同学!请问这是生物系的集合点吗?”何斌走后不久,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宋波抬起头,有个女孩看到了他手上杂志,扬起的笑脸,跳跃在他明晃晃的眼镜片上——;
一个月后。
男生寝室门口,
“等宋波的吧!”何斌笑嘻嘻的从外面回来,
“恩!”刘娜害羞的点点头,她手上握着那本《坏球地理》。
“切!”何斌指指杂志,“宋波又跟你说他的蝴蝶了吧,有劲没劲。”何斌嘲笑刘娜,“什么时候我跟你讲讲间谍,那多过瘾!你说一个男人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蝴蝶,那是小姑娘才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