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静顺利不顺利。”泰辅说。
“不用担心。”锁着,功一走了起来。
他们沿着墙角来到了停放自行车的空地,静奈已等在那,针织毛衣外披了件羊毛上衣。
“好慢啊~冷死我了。”
“来得好早啊。”泰辅说,“怎么出来的?”
“我又不能像你们一样用最原始的方法。”
“对河川暗送了秋波吧。”功一嘿嘿笑道:“明明只有初一。”
河川是位大学生志愿者,负责晚上的巡逻工作。
“管他呢,我们快走吧,好冷。”
功一和泰辅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全是功一弄到的车子,他说用打工赚到的钱买的二手货,真相是否如此无法得知。指导员找不到偷窃的证据,也没多说他。
静奈坐在功一车后,功一踩着踏板骑出孤儿院,泰辅紧追其后。这情景勾起了他们的回忆。那段想忘也忘不了的经历。所以,最初听到功一的这个计划时,泰辅不想去。当时,功一这样对他说。
“不要逃避。逃避没有任何作用,谁都不会来帮你。所以,让我们再回那里一次吧,从那里重新开始。”
功一已经高三了,明年春天必须离开孤儿院。他说出去之前,无论如何都想再做一次。
目的地是附近的草坪。三人下了自行车,任凭自行车横躺在草坪上。
“狮子座流星雨群就是狮子座星星的流星?”静奈问。
“不是呢,和狮子座没关系,只是看到流星的方向碰巧在狮子座那。”
听了功一的解释,静奈恍然。
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和那晚截然不同。眼睛适应了黑暗后,看到如同星象仪般,夜空中星星闪烁。
似乎为了弥补那个噩梦,流星一颗接着一颗划过天际。“哇——”静奈感叹道。
泰辅一言不发,被这幕美丽镇住了,无法说出一句话,眼泪莫名夺眶而出。
“呐,”功一说,“我们就好像流星。”
不明意义的泰辅沉默着。功一继续说。
“没有目标地划过天际,不知在哪儿燃尽生命。但是啊——”功一缓了口气,说,“我们三人紧紧相连。不管何时都相互羁绊着。(俺たち三人は繋がってる。いつだって絆で結ばれてる。)所以,什么都不需要害怕。”
时针指向2点,南田志穗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上,她往店内四处张望片刻后,立刻注意到高山的位置,笑着走近他。
志穗身穿灰色套装,身材高挑的她穿着普通的裙子也显得双腿修长。这一点高山很喜欢。
“抱歉,等了很久?”
“没,我也刚到,还什么都没点呢。”
“太好了。”
志穗放下挎包,在高山的对面坐了下来。随即,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起身。
“我们并排坐比较好吧。”
“是吗?”
“你想,我们要一起听他介绍啊。”说着,她毫不犹豫地坐在高山旁,高山闻到一股花的馨香扑鼻而来。
志穗叫了服务员,点了杯皇家奶茶,高山则点了杯咖啡。
“你蛮好点贵一点的饮料。”志穗说。
“为什么?”
“既然是他买单的,就不用客气了。反正他也有求于我们。”
“这么说也对。”
高山拿过菜单,看了下价格,确实她点的皇家奶茶比咖啡贵了200円。连这点小钱都计较的志穗流露的平民感让高山心里一阵雀跃。
“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志穗双手合十,“把你卷进奇怪的事了。”
“别放心上。银行的利息很低,我正想用这笔钱投资些什么呢。这下正好了。”
“这么说我舒服多了。总之,我独独不想麻烦久伸先生。”
“别这么见外。”高山拿起杯子,解了解口渴。每次听到她称呼他,高山总感觉心跳一阵加速。
“说起来他好慢啊。让我们等他,有没有搞错啊。”话音刚落,志穗“啊”了一声站了起来。
她走到几米外的桌前,穿着茶色西装的男子背对她坐着。志穗绕到男子跟前,笑出了声。
“前辈,你在干吗?我们一直在那边等着。”
“诶?”男人说着转身,一看到高山,就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
“哎呀,你好。哎呀哎呀哎呀,实在不好意思。”男人夹着包,一手端着冰咖啡,一手拿着记账单移到了高山他们的桌子。
“前辈,什么时候到的?”
“大概20分钟前吧。”
“嗯,的确我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你已经坐在那了。”高山说。
“这样啊。没注意到,实在很抱歉。我还以为你和南田小姐才一起刚到呢。”
“但是,你也没注意到我吧。”
面对志穗的指摘,男子露出了抱歉的表情:“完全没注意到,真丢脸。”
“就因为这样你才完不成银行的指标呢。”
“不要这样说嘛。”依旧站着的男子从西装内袋拿出名片,“我想南田已经告诉你了,这是我的名片。”
名片上印着“三协银行日本桥分行 营业部 小宫康志”。
高山在三协银行有帐户,志穗好像就是知道了这才有了今天的会面。她说大学的前辈不能完成指标,希望可以帮他一把。
“这次真的太感谢了,帮了我大忙。”小宫不停地低头作揖。
“先坐下吧,这样太侧目了。”志穗说。
“啊,不好意思。”终于,小宫坐了下来。
他身为银行员的印象在外表上一览无余。规规矩矩中分的头发疏得整整齐齐的,金边眼镜并不显得过分时尚,领带的颜色也很朴素。虽然身高一般,却因为坐的笔挺,看起来很高。
对方看来是个相当认真的人。高山松了口气,他并不擅长和初次见面的人打交道。
“前辈,你还没跟我们详细说明呢。说起来,我也还不太懂。请再介绍一下吧。”
“这是自然了。我现在就开始说明。”小宫从包中抽出一份文件放在高山、志穗面前,“这次介绍的是由欧洲金融公司发行的美元建设债券。期限为2年,以美元为基准,年利率为4.3%。”
“2年期间不能解约?”志穗问。
“虽然可以,但我们无法保证全额退还。因为我们是通过客户的资金进行各类投资获利的,如果投资失败的话就会在本金中减去这部分损失。如果期满的话,我们可以保证客户得到本金和利息。”
“那个什么金融公司可靠吗?不会破产吧?”志穗狐疑地问。
“世界上不存在绝对不会倒闭的公司。”说着,小宫打开记事本,“这是该公司的评级——”
“穆迪投资(Moody‘s)评级为Aaa、标准普尔(S&P)评级为AAA。”小宫解释道。高山完全一头雾水,总之,听上去是个可靠的公司。
志穗连着提了几个问题,小宫没有摆出大学前辈的姿态,礼貌地一一作出解答。对于他用敬语和她交谈这点,高山油然升起一股好感。他想委托这个人的话想必很放心。事实上,听着两人的交谈,他对这个商品一点儿也不了解。经济上,他就是个门外汉。
“呐,怎么样?现在听起来好像还不错。”志穗问高山。
“不错嘛。交给你了。”高山答道。察觉到“交给你了”这句话包含把志穗当作同伴的意味,高山喜滋滋的。
“最少需要200万?”志穗确认道。
“能这样就最好了。”
“电话里也说过,我只有50万,剩下的由他出,可以吗?”
“当然。但只能以一个人的名义。”
“那就以他的名义吧。”
“了解。不过2年后所有的钱都会打进高山先生的帐户,没问题吧?”小宫交替望着高山和志穗,确认着。
“完全没问题。”志穗不假思索地答道。“这个我们会私下解决。到时还不知会怎样呢,可能我的钱会全都转到久伸先生的名下。”
听罢,高山骤然觉得身体燥热,他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的侧脸,她用慎重的口吻征询着他的同意。
“没错。”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那么,不好意思,我们可以开始签约了。”小宫从包中取出各种文件。
首先在合约上签名、盖章。随后,银行的退款申请表也如法炮制。填写金额的时候,高山抬起头。
“那个,全部都由我来出吧。”
“怎么说?”
“200万本金都由我来出吧。这样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望向身旁的志穗,她也正在填写退款申请表,金额是50万。
“这点,你们决定。”小宫觑了觑志穗。
“不行。”志穗义正言辞地拒绝,“不想麻烦久伸先生一人,是我推荐的,也让我出分钱吧。”
“但是……”
她摇了摇头。
“我不会接受的,本打算对对开,我出一半的。”
高山苦笑着叹了口气。
“知道了。你可真顽固啊。”
“我对钱很严苛。”说着她继续埋头填写。
填完后,高山和志穗把存折递给小宫,小宫在收据上签了名递交给两人。
“请再等20分钟,手续马上就结束。”
小宫夹起包站了起来。
“走好。”志穗轻轻挥了挥手。
刚走到楼梯口,小宫折了回来,一脸抱歉地对着高山。
“差点把要事忘了,请问身边带了保险证吗?”
“健康保险证?她交代我要带着。”高山从上衣口袋掏出健康保险证递了过去。
“呐,为什么需要这个?”志穗不满地说。
“抱歉,最近很多事都变麻烦了。”
小宫离去后,志穗又点了杯橙汁。
“久伸先生点什么?”
“不用了,咖啡还没喝完。”
“实在抱歉,拜托你这些。”
“没事,我也同意的。我觉得这样相当不错,把钱放着也太浪费了。”
志穗微笑着道谢。
虽然认识才一个月都不到,高山觉得经过今天的事,他们的距离一下子近了许多。求婚恐怕为时过早,不过按照今天的状态发展下去,肯定会水到渠成的。高山有这种预感。
能抱得如此尤物,高山凝视着身旁喝着橙汁的志穗,觉得此刻就已经幸福至极。
“怎么了?”察觉到视线的志穗眨着眼问。
“没什么。”高山抽回了视线。被她一望,他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小宫额头挂着汗回来了。
“久等了。这是你们的存折,请确认一下。”他从包中取出2本存折,分别放在志穗和高山眼前。
高山取过存折确认了一下,取出了150万。
“这是保险证。万分感谢。一周后,您会收到证券,有任何问题,请随时联系我。”小宫礼貌地说道。
“前辈,指标完成了?”志穗问。
小宫如释重负地点点头:“真的救我了一命。”
“下次不要这样了。”
“抱歉。这次让我请吧。”小宫拿起记账单起身,“那我先走了。今天实在万分感谢,今后也请多多光顾三协银行。”
高山笑着目送屡屡低头作揖着离去的小宫。
“真是个大好人啊。”他说。
“所以才达不到指标,他都不会强行推销。”望了望手表,志穗吃了一惊,“不行,都这个时候了,我必须要走了。”
“从工作中溜出来的?”
“等下还有商洽。久伸先生,你慢用。”
“我也走了。”
高山久伸在咖啡店前的马路上拦了辆出租车。目送着他离去后,她也走了。不久,包里传来了手机铃声。
“嗨。”
“客人的心情如何?”
“棒极了。No problem.”她边说边打量着四周。
有明泰辅站在十字路口的斜前方。茶色的西装和金边眼镜,一幅银行员的打扮。
“一个月赚150万,真是萧条。”
“没办法,这是功哥哥的指示。本打算追加的50万也到手。”
“你做得到啦。那家伙已经被你迷住了。”
“当然了。你以为我是谁啊。”
泰辅贼贼地笑望着她。
“那么,稍后再说。”
“好。”说着,静奈挂断电话,向着泰辅轻轻招了招手。
在地铁东西线的门前仲町站下站,沿着葛西桥大街步行一会后,走进汽车专卖店旁的灰色公寓,一幢连弹簧锁都没有的古旧建筑。
走到三楼,在305的门口停下脚步。门的上面有一颗米粒大小的发光二极管。确认它没有点亮后,泰辅取出钥匙。点亮的时候就立刻转身离开,这是功一在装上二极管时定下的规矩。他说,可能里面有埋伏的不明者。不止警察,追寻他们的人不少。
房间是一室的房间,很宽敞。屋内摆放着2张单人床,有足够的空间保证功一工作。普通家庭摆放的餐桌、沙发之类的这里一律免之。
功一坐在电脑桌前,怕热的他在屋里总是一条背心足矣。
“看来挺顺利的。”他盯着电脑屏幕说着。
“静打过电话了?”泰辅脱了外套,解下领带坐在床上。
“嗯,她弯去小石川那一趟再过来。”
“小石川?”询问着的泰辅颔首道,“那个老师啊。”
“想要商量旅行的事,让她去学校附近。不知轻重的老师,居然趁着上课的空闲给她打的电话。”
“之前静提过的温泉旅行?”
“是吧。”
“哥哥,让她去?”
“怎么可能。”功一转过椅子,把身旁的信封扔向泰辅。
泰辅打开一看,是美元建筑债券的证券,自然是伪造的东西。写着高山久伸的名字,金额为200万。
“做得不错吧。”功一得意地笑着。
“对你而言小菜一碟,真厉害,可以以假乱真了。”
“下礼拜,像以前一样寄出去。”
“这些可以高枕无忧过2年。”
“但愿,祈祷高山不要急着用钱。”
“帐户里还有500多万,也有其他存款,应该会想要省点事,不会解约这么麻烦吧。”
“应该是的。正因为是这样的人,才定为目标的嘛。”
这次针对高山久伸的“美元建筑债券作战”是他们部署的任务之一。既不用强迫对方交出钱,而且等到对方意识到受骗已是很久之后了。
难点是金额不能太大。现在去银行取钱,凡是200万以上的金额都必须证明本人的身份。200万以下的话,有时也需要身份确认。所以,泰辅拿了高山的健康保险证。但是,只有健康保险证无法取出200万以上的现金,因为保险证上没有照片。
高山打算自己支付全额的时候,静奈斩钉截铁拒绝也是出于这层顾虑。如果是不需要身份确认的年代,不要说200万了,取500万也小菜一碟。泰辅懊悔地想。
“对了,上交今天的收获。”泰辅从身旁的横置的包中取了出来。
把取出的银行信封放在功一面前,泰辅松了口气,这个瞬间,他稍稍有些自鸣得意。
功一瞄了眼信封内,再三点头。“还有50万,要看静的演技了。”“总有办法的。她那么自信满满。她说’你以为我是谁啊‘。”泰辅想起先前和静奈通电话时的对话。
“她肯定没问题,会做到的。”功一笑道。
目前准备从高山那里夺取的50万决不是什么难事,只消静奈跟高山说:“突然有急事,想要退还50万。”对于高山,他手中有200万的债券,也不算掏腰包出这50万,这50万是唾手可得。不管怎样,当下最重要的是不让他察觉到被骗的事。
功一想出的一连串作战方案总是手到擒来。
“哥哥,你在做什么?”泰辅边换着衣服边问道。
“收集下个目标的情报。”功一重新端坐在电脑前。
“决定了?”
“算是吧。”
“是怎么样的人?医生之类?”
“不是。嘛~等静来了再说。”
“总之,是个有钱人。”
“当然。我们只骗有钱人。”
“我下次乔装成什么?还是银行员?”
“不,下次不用这个手法,你变装成宝石商。”
“宝石商?全新的角色啊。”
“必须要好好学习一下。总之,先买下一千万的宝石。”
听完功一的话,泰辅瞪大了双眼。
“真的?”
“脚本从这开始,我想要赌把大的。”
泰辅握紧右拳打在左手掌上,倏地站起。打开冰箱,拿了罐啤酒,扳开易拉罐。
“一千万啊,真是斗志昂扬啊。”说着,泰辅咕噜咕噜喝着啤酒。
他们开始欺诈行为是在三年前,以刚刚从孤儿院出来的静奈上当受骗为契机。
当时,功一在家小设计事务所工作,是高中毕业后念书的专门学校的前辈介绍的工作。而泰辅总是不停换着打工,虽说“自由人”听起来不赖,但关键是他一点没常性。
两人同居生活,静奈也搬了过来。她在家庭餐厅工作,一个人住不起一套房子。
有一天,静奈在购物时,有个打扮不俗,30来岁的女性走近她。她对静奈说:“你就是我理想中的那个人,忍不住就上来搭话。”然后,她说,“只要30分钟,请听我把话说完。”邀请静奈去了咖啡屋。
她说自己是美容顾问,其中一个工作是向各地美容沙龙推荐优秀的美容师,为此各处奔波寻找。
她说优秀的人才必须要是年轻貌美的女性。美容师不漂亮的话这个美容沙龙也得不到顾客信任。这种说法相当具有说服力。
静奈轻信了这些话,心想成为美容师也不赖。而且,听到自己的美貌获得认可也让她有些飘飘然。
但是,她不能马上成为一名美容师。首先,她必须取得美容师的资格。通过录像、课本学习,如果考试合格的话就会介绍工作。教材费近30万,当时的静奈无法支付这笔钱,因此,她去贷款。
静奈瞒着泰辅和功一,并不是担心他们责骂她,而是孩子气地想偷偷考取资格后让哥哥们大吃一惊。
但是同一屋檐下生活,隐藏教材这些难于登天。且不说泰辅,企图逃过目光敏锐的功一就不可能。教科书很快就暴露了,而且,功一在发现的瞬间就意识到这一切。
“你被骗了。”
他淡淡的开始解释资格商法犯罪。通过游说顾客购买书本骗取高额金钱,寄送教科书也只是最初的一个月、二个月,渐渐地失去联系。帮忙联系工作当然也是谎话。
刚开始以为是开玩笑的静奈听完哥哥的说明后,脸色开始发青,似乎察觉到自己受骗了。
“我要解约。让她还我钱。”
功一摆摆头。
“没用的。冷冻期制度期间你打算怎么过?”
“我去报警。说我被骗了。”
“警察什么都不会做。报警的话要去消费者协会。”
“那我去那儿。”
“不要犯傻,只会浪费时间。联络不到对方,消费者协会也束手无策。”
静奈一脸垂头丧气,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怎么办才好?只能哭着入睡?”
“这样好奇怪。”泰辅说,“为什么,为什么只能认栽呢?哥哥不觉得不甘心吗?”
“你给我闭嘴。”
“怎么能闭嘴,30万啊。巨款哎。为什么为了这么无聊的东西,静要背负贷款?”
“吵死了。”
“我不会认栽的,接受不了。”
功一噌噌挠着脑袋,叹着气望着泰辅。
“谁说认栽了?我可没这么说过。”
“但是……”
“关键是要把30万拿回来,对吗?”
“话是这么说,哥哥不是说办不到吗?”
“从那个骗子手里取回是很难,即使办得到,也太费事了。”
“那到底怎么拿回?”
功一哼了一声,交替望着弟弟、妹妹。
“你们知道’贫不生根,富不长苗‘这句话吗?钱啊,不是停留在一处,而是在各种各样人之间流动的。静奈的钱既然流到那个骗子手中,我们再从其他地方拿回不就好了。”
“从哪里?”
泰辅刚发问,功一卖着关子笑言:“嘛~从哪里呢?”
随后,功一提出的意见让泰辅和静奈都哑然失色了,他准备用同样的手段骗他人上钩。
“这个世界不是骗人就是被骗。看看政治家和官员,欺骗国民,中饱私囊。就算知道这些,国民何曾暴动过?只是认栽。还不是有本事骗人的家伙赢了。被骗了就要骗回去。不想白白受骗的话,骗别人不就行了?”
“就好像抽对子?”(注:自牌中留出一张牌后,玩牌对者轮流从他人手中抽出一张牌,以获成对,即抽乌龟)
对于泰辅的比喻,功一颔首认可。
功一让静奈仔细再现了被骗时的情景,详细分析后,写了个脚本,让静奈和泰辅反复练习。他还利用设计事务所的器材重新包装了静奈买的教材。
接着就是走上街头寻找目标了:对自己的外表相当自信、不满足于现状、对未来隐约有些不安的年轻女性——宛如受骗时的静奈。
文静型的会不会容易受骗点呢?泰辅建议,当下被静奈否决了。
“非常在意自己的类型比较好,绝对很容易受骗。”
“和静一样的类型。”
“没错。”静奈略显后悔地点点头。
两个瞄准了一位在有乐町百货店购物的年轻女子,她正在选购化妆品,应该对美容有很深的兴趣。
静奈上前搭话,邀请她到咖啡厅。她全然没有受骗的经验,毫不设防地跌入了预设的骗局。这时,泰辅出场了,手里拿着装有教材的纸袋。
“这教材很枪手,不过一套不成问题。今天递交申请的话,教材当场给你。”
这句话如同一剂催化剂,对方答应签约了。泰辅和静奈带着她来到消费者金融的营业所,贷了30万。目标女性一点疑心都没起,从泰辅那接过教材,笑容满面地回家了。
几天后,静奈收到了那些形迹可疑的教材,比第一个月收到的教材粗糙多了。他们把这些寄给了被自己骗到的女性。然后,如同功一预计的,教材再也没有送来了。因此,也没再寄给那女子。
“好险,我果然受骗了。”静奈咬着唇说,“要是没功哥哥,真的要哭着入睡了。”
功一竖起大拇指满足地赞道:
“我们三人合力,其利断金。”
泰辅准备晚饭的当口,门开了,静奈回来了。
“晚上好。”她哼哼了声,对着泰辅苦笑道:“又是咖喱啊?稍微变下花样嘛。”
“换口味了哦,今晚是蔬菜咖喱。”
“什么嘛。只是把冰箱的剩菜倒在一起罢了。我看我还是期待功哥哥负责晚饭的那星期吧。”静奈在床上坐下,把包和纸袋放在一旁,嚷道:“啊~累死了。”
依旧坐在电脑前的功一盘着腿转向她。
“老师的心情如何?”
“怎么可能会不好呢。突然叫我过去,我都去了。”
“商量旅游的事?”
静奈疲惫不堪地点点头。
“他说想赏红叶的话要赶早,拿了一堆小册子等着我。他还看中了一家每个房间有独立露天浴室的旅馆。”
“什么时候?”
“下月的第二个周六。”
功一望着墙上的日历,说:“还剩下3个礼拜。”
“快点搞定吧。”泰辅边耐心搅拌着锅中的料理边说道,“那个中学老师和预料那样没太多存款吧。这50万早早解决为好。像以前那样拉保险不就可以了?”
功一抱着胳膊,盯着静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