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着艰辛的过去的父女俩,一起分享成功的瞬间的心情也是自然的。
“另外,有可能还存在另外一个人抱着特殊的目的去的明治座。”加贺淡淡的说到。“是押谷道子。演出初日前一天的星期六,押谷女士没有回滋贺县,而是住在了茅场町的商务酒店。她的目的会不会是去明治座看戏剧呢。
虽然当时已经没有票了,但是打听了下后,发现可以买当日券。押谷道子就买了当日券,进入了剧场。之后不知道是在开始前,还是中间,还是结束后,发现了一个人。就是浅居忠雄。跟浅居博美关系很好的押谷,记得浅居忠雄的脸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押谷女士难道不知道浅居博美的父亲已经去世了的事情吗”富井问。
“不,她知道。”松宫往前一步说。“前一天应该从浅居博美那里听说了父亲自杀的事情。”
“正是如此”加贺说。
怎么回事,富井问。
“我是觉得正是因为她听说了浅居博美的父亲去世了的消息,所以才会在意在剧场看到了她父亲这件事。如果没听说过的话,父亲来看女儿的演出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押谷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但是明明前一天听说了这事情,自然会觉得可疑。很奇怪啊,明明父亲还活着,为什么要说自杀了呢。因此押谷道子就像他本人,也就是浅居忠雄去问了。”
“如果这样的话,浅居忠雄就会慌张。让不该看见的人看见了。就算说是认错人了,如果押谷道子不信的话那也没意义。”
对于富井的话,加贺点了点头。
“如果完全骗不了她,押谷道子是不可能那样子回滋贺县的。不得已就把她叫到了自己的公寓。因为毕竟是朋友的爸爸,所以我想押谷道子也没有什么戒心。或许,还打算让他去说服浅居博美也不一定。”
“被引诱到公寓后,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瞅准时间,勒住押谷道子的脖子,把她勒死了。是因为这样吧”
“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吗”
“不,没有。思路整齐的推理。关于押谷道子被杀,也能解释的清楚了。浅居忠雄就是犯人吧。但是杀了浅居忠雄的又是谁呢?是浅居博美吗”
加贺严肃的表情看着管理官。“除此以外我想不到别的了。”
“女儿是杀了父亲?近来,家人之间发生杀人事件虽然也不是没有,但是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些事情的话,两人正是因为这些事情才有牢固的牵绊啊。”
“的确应该是这样”
“但是你说的杀人?”
“我想死因为别无出路了。”
“怎么一回事,说的清楚点。’
“很难说明。为了能让你们能够理解,最好还是让你们看吧”
“看?看什么?”
“《异闻曾根崎殉情》”加贺回答。
“所有的答案,都在这个戏剧里面了。”
《28》
舞台渐入佳境。
博美打开手电筒,确认了下时间。
一切都按照计划的进行着。
闭幕演出看样子也能顺利的谢幕了。
在这五十天里,演员们都得到了成长。
大家都能把角色当成自己的东西一样。
完全成熟的演技,在舞台上塑造了真实的人生。
德卫兵和初残酷的人生。
完成了这件事,博美也么有什么遗憾了。
回过头看,自己把所有都献给了演戏。
因为相信那才是有价值的世界。
但是,的确此时,如果没成功的话就对不起父亲,成功后就想让父亲为她高兴这种想法唤醒了博美。
接受取访建夫的求婚,只是因为崇拜他的演戏才能,希望能从中吸取到点什么而已。
完全没有单纯的成为夫妻组成家庭的意思。
他是老师,也是搭档,同时也是什么时候需要超越的对手。
所以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很狼狈。
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当妈妈。
说不想要孩子那是骗人的。
说心里话是想生下来的。
但是在博美考虑的种种想法来说,这是不被允许的。
你有这种资格吗。
是靠牺牲了父亲的人生而活下来的,难道还想寻求普通家庭的温暖吗。
就算生下来了,你能保证孩子的将来吗。
如果什么时候过去的事情被暴露了的话,那个孩子会怎么样呢。
不得不作为杀了人欺骗了世人的犯人的孩子而生活下去了。
那样的话,又该如何补偿他呢。
说起来你能养育孩子吗。
你有作为母亲的母爱吗。
说到底,毕竟是那种女人的女儿…
思考再三的结论就是,这一生不在奢求家庭的爱。
父亲已经给予了最好的爱。
再奢求更多只会觉得自己罪孽更深了。
堕胎是很痛苦的经历。
但并不觉得那就是得到了免罪符。
一直觉得哪一天老天会真正的惩罚自己。
警察找上门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如果一旦被发现跟新小岩死亡的男子有关系的话,就没办法搪塞过去了。
一切都是因为一点点好奇心而招致来的。
五年前,调查了很多剑道培训班,无意中发现了“加贺恭一郎”这个名字。
那个瞬间,一种无论如何也想见一面的冲动涌上心头。
因为想知道为什么那个人的母亲会对忠雄来说那么重要。
那个住在仙台的叫田岛百合子的女人,是忠雄除了博美以外唯一一个交心的人。
但是父亲细小的幸福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有次打电话的时候,说她已经去世了。
是忠雄在滨冈原子能发电站的时候。
好像是被发现死在自己的公寓里,被当作死于非命的。
所以他说他不能回仙台。
因为有可能会被警察叫去问话。
“但是……那个女人真可怜啊。都没人来取她的骨灰。”
在电话里听忠雄说了事情的大概,博美感到痛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有事要拜托你。实际上百合子有个亲生儿子。希望你能帮我去查一下那个人的联络方式。”
“儿子?”
“嗯。跟前夫生的儿子。”
忠雄说加贺恭一郎是个警察。
在大型的剑道比赛上也赢过几次。
有被专门杂志报道过,要不用这条线索去打听一下吧、忠雄说。
并且把杂志的名称也告诉了博美。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去查一下的。”
博美找熟人娱乐记者米冈町子商量。
“我正在构思新的戏剧作品,所以想调查一下关于警察跟剑道方面的信息。最好是个顶级的选手。但是,我想打听一些不能对外说的秘密的事情,所以希望不要通过警察厅,能直接取得联系的。”
听了这个解释后,米冈町子没有怀疑。
她知道博美在做戏剧的时候,会细致的做取材工作,所以她马上就开始去调查了。
马上就能查到了,博美在电话里对忠雄说。
“太好了。这样一来在那个世界的百合子也会开心的。骨灰能交到自己的儿子手上。”
听到父亲从心底里发出来的喜悦的声音,博美想见一见那个女人。
但是因为已经见不到了,所以至少可以见一见她儿子。
那个时候,如果没有去见加贺的话,可能现在也不会落到这般困境。
而且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秘密会被他知道。
但是博美一点也没有后悔。
见到加贺,跟他聊天,就能知道他的母亲,也就是对忠雄很重要的人的人品。
肯定是个很好的女人——见了加贺之后更确信了这一点。
因为知道忠雄的人生里有令人绝望的黑暗,所以只要能让他感到一丝丝幸福的气息就很高兴了。
看到洗桥活动的照片是吓了一跳。
没想到加贺会找到那样的东西。
那天,并不知道有那么个活动。
马上就到博美的生日了,忠雄说很久没见想见一面,所以就去见面了。
因为正是七月所以去了日本桥。
去了之后吓了一跳,全是人。
心想着幸好带了太阳镜。
虽然人很多,但是找到忠雄的身影并没有花很多时间。
他站在桥的对面。
想让他看一下女儿的脸,所以就摘下了太阳镜。
肯定是在那个时候被拍了照片。
回想起来,还是犯了很多小问题。
加贺把那些一个一个收集起来,就建起了真实的城墙。
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舞台迎来最后一幕。
德兵卫杀了初,是通过德卫兵的亲友推理而来的。
“也就是说初想死,一直在找死的场所。所以就出现了德兵卫。初的想法是,反正都要死,还不如让自己心里喜欢的男人杀了。知道了这个想法的德兵卫就杀了初。这也算是实现了用性命爱恋的女人的愿望。”
在亲密交谈的亲友的背后,杀了初的德兵卫毫不犹豫的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抱着初断了气之后,静静的落下了帷幕。
下一个瞬间,场内掌声响起。
因为坐在最后所以不知道观众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现场的观众都是十二分的满足。
博美站了起来。
应该有好几次谢幕掌声吧。
这期间,她去了后台,想去迎接下演员们。
但是处理监事室后就停下了脚步。
面前站着几个男人。
其中一个就是松宫。
他们明显是在等博美的。
一个神色可怕的男人,行了个礼后,拿出了警视厅的证件并自报姓名叫小林。
“是浅居博美小姐吧。有几件事情想问你一下。希望你跟我们走一趟”博美深呼吸了一口气。
“现在马上吗。我想跟演员和员工们打声招呼。”
“明白,我们等你。但是,需要有人跟你一起去。”
“请吧”博美走了过去,跟她一起去的是松宫。
“你们想问些什么呢”
“很多。时间可能会有点长。”
“今天能回吗”
“应该没问题”
“是吗”
“一会可能还会让你协助做DNA鉴定。”
博美停下脚步,看了看年轻刑警的脸。
“那不是已经做过了吗”
“做正式的鉴定”
“啊,原来如此。”
估计是因为随手拿去的头发不能成为证据吧。
“慎重起见我还是想问一下,是做亲子鉴定吗”松宫稍微犹豫了下,回答道,是的。
“是吗,能证明我跟谁之间存在亲子关系吧。真期待啊。”
博美继续往前走。
那天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清晰的浮现出来。
忠雄打来那个电话是在三月十二日。
顺利的结束了第三天公演之后。
说是有急事能不能见一面。
“希望尽快。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今晚。”
博美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忠雄没有明说。
只是说有几件东西想交给她。
晚上已经跟人约好了在银座吃饭。
最快也要晚上十点以后才有空了。
那十一点怎么样,忠雄问。
好像有特别紧急的事情。
那就十一点在那个地方见面,约好了之后挂了电话。
因为是三月份。
那个地方就是左卫门桥。
要一起吃饭的人是自由制片人。
想要把一部小说做成舞台剧,来问博美有没有兴趣演出。
那部小说她也读过,本来是很有兴趣的。
但是现在应该头脑里被不详的预感支配着,所以没拌饭集中精神谈话。
一直在意着忠雄说的要紧事。
“怎么了。没劲吗?我还以为是你喜欢的题材呢。”
制片人奇怪的说道。
“不是没劲”博美急忙否定。
“我听起来是少有的好题材。但是今天有点不太舒服,所以反应有点迟钝。不好意思。当然,我会做下一步考虑的。”
“是吗。你最近也忙坏了,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谢谢”同制片人告别是晚上的十点半左右。
为了给忠雄生活费去便利店取了点钱,坐出租车起了左卫门桥。
到那正好是晚上十一点左右。
风有点大。
博美一边让外套的下摆随风飘动一边往桥走去。
车辆频繁的来来往往,人来往的人也不少。
左卫门桥横跨三个区。
从桥的中心线往西是千代区东神田,东侧的南半部是中央区日本桥马喰町,北半部是台东区的浅草桥。
博美站在中央区侧的大柱子旁边,看着河的对面。
穿着夹克的忠雄站在对面。
把胳膊肘放在桥的栏杆上,低头看着河。
博美打了个电话给他。
忠雄抬起头,一边往这边看一边把手伸进夹克衫的口袋,拿出了手机。
“不好意思突然叫你出来”
“没事,怎么了?”
“嗯,是这样的,我打算去旅行。”
“旅行?去哪里?仙台吗”这么问是因为对忠雄来说,仙台是回忆最深的地方了。
“嗯……可能是那个地方吧”搪塞过去了。
可能不是仙台吧。
“现在这个时候还去干嘛?认识的人也不在了。”
“虽然是没有认识的人了,但是我想去祭拜一下百合子。突然想起来的。”
“嗯,那没关系啊。你打算去几天”
“那还没决定。但是到时可能就去到处旅行了。因此暂时可能见不了面。所以才叫你出来。”
“这样啊……明天就出发吗”
“嗯,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出发。”
“这样啊,那你路上注意。对了,你说有东西想交给我对吧”
“是的。能看到我脚下放的纸袋子吗”博美把视线往下移。
看到忠雄的脚边放着一只小纸袋子。
“看到了。呆会拿了那个就可以了吗”
“是的,我把它藏在大柱子的后面,你呆会来拿走。”
“我知道了。那我把钱放在这边柱子的后面。”
“不用了,我这次不要钱。”
“啊?明天开始不是去旅行吗。身上还是带点钱比较好吧。”
“没关系,我已经够了。不用担心。”
“这样啊……”
博美总觉得父亲的样子有点奇怪。
上一次给他钱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无论怎么节省,也不可能还有很多余钱。
博美,忠雄叫她,“我能稍微走近你一点吗”
“可以啊……”
博美愣了下,看到了父亲的脸。
忠雄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
忠雄提起纸袋子,慢慢的走了过去。
但是博美也马上要走近他的时候,他在桥中央停住了脚步。
两个人的距离大概只有5米左右。
这样面对面好像有点辛苦,忠雄再次把身体靠在栏杆上,把手机放在耳朵边,看着河面。
“太好了。博美。能在明治座这么气派的剧场做导演工作。爸爸也很高兴。”
“嗯,谢谢。”
博美有点疑惑的行了个礼。
“加油哦。不要留遗憾。这样的话,博美肯定会幸福的。
“爸爸,你怎么了……”
忠雄摇了摇头。
“没怎么。说了奇怪的话请别在意。我走了啊。你注意身体。”
“嗯。爸爸你也好好享受旅行。”
但是忠雄并没有回答,单手微微的摇了摇之后挂了电话。
看了一眼博美后往相反方向走了。
走到大柱子的旁边。
忠雄看了看周围,溜到后面,然后又回到路上,走了起来。
刚才一直在手上的袋子不见了。
马上博美也行动了。
快步走到大柱子附近,拿起放在那里的纸袋子。
看了下里面,有两个信封。
拿起其中一个,上面写着“博美收”,并且被封了起来。
此时博美感到极度不安。
果然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博美抱着纸袋,朝忠雄走的方向跑去。
但是已经找不到了。
路的尽头也没有父亲的身影。
接下来看到的是浅草桥站几个字。
忠雄住的公寓最近的车站是小菅车站。
估计是从浅草桥到秋叶原坐地铁去了北千住,再从那边去了小菅车站吧。
跑到车站,扫视了下四周。
忠雄已经过了检票口了。
博美一边追一边打开包,从里面拿出电子卡。
通过检票口后,跟在忠雄后面。
奇怪的是,忠雄等在去津田沼方向的月台里。
如果是打算回家的话,必须要去对面的御茶ノ水行き等车。
不一会去津田沼的电车就到了。
忠雄毫不犹豫的坐了上去。
博美也进入了旁边的车厢。
为了不让忠雄发现自己在跟踪他就藏在了其他乘客的后面。
但是忠雄心不在焉的好像在思考也什么事情,所以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呢。
一边感到不安,一边看了看线路图。
忠雄在第五个车站新小岩站下车了。
博美看他转过身下了车后也走了出去。
出了车站后,忠雄沿着道路往前走。
脚步没有任何的犹豫,看起来好像有什么明确的目的。
博美拉开一点距离后一直跟在他后面,中间小跑了一段,近到差不多二十米的距离。
因为一直慢吞吞的话可能会跟丢。
不久后就到荒川。
过了桥的忠雄,在靠近河岸的时候转变了方向。
不走大路,反而往河边走了过去。
博美有点慌了。
那边街灯照不到漆黑一片。
有点胆怯,还是继续跟了过去。
必须要知道忠雄来这种地方的理由。
不出所料,果然在中途找不到人了。
周围什么也没有。
正要打算放弃的时候,看到了这个。
一个不到人高的小建筑物。
不,可能说是一个大箱子更合适。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被塑料膜包着的东西。
很明显是流浪者的住所。
有个类似入口的地方,挂着布窗帘。
稍微打开了一点,有光透出来。
博美把头伸进去,看了下里面。
下一个瞬间,博美瞪大了眼睛。
蜡烛光的旁边,忠雄正蹲在那里。
“爸爸,你在干什么”忠雄回过头,吓了一跳。
他双手抱着个红色的桶。
盖子是打开着的,飘散着灯油的臭味。
“博美,你怎么来这了”
“肯定啦,爸爸你的样子很奇怪啊”忠雄摇了摇头,“快点回去,让别人看到就麻烦了。”
“我怎么能回去,你快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忠雄眉头紧锁,咬着嘴唇。
伸出手抓着博美的右手。
“你站在那里会被人发现的,快进来。”
博美被拉到小屋中间。
没想到里面有点大,两个人都能坐下来。
屋子里面放着装有简单的餐具跟杂货的箱子和炉子。
炉子的上面,有个用过了的锅。
炉子上没火。
“爸爸,你为什么在这个地方?公寓怎么了?”
忠雄露出苦闷的表情。
“押谷……来过博美这对吧”突然说出了意料之外的名字,有点手足无措。
押谷道子来找她是在三天前。
“是有来过,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见过”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见过?跟她?什么时候?”
“前天傍晚。明治座的公演第一天之后。出来后,在去往人形町的途中,她跟我打招呼。她好像也去看了公演。”
“她跟我说她回滋贺了……”
“估计一开始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跟你分别后,觉得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是看场戏剧再走吧。看了戏剧之后,再跟你见一面,然后想尽量说服你吧。但是在出剧院的时候,看到了我。”
“都过了几十年了……”
“她以前经常来我们店里,应该还记得我的脸。尤其是这个黑痣,肯定有印象。所以她觉得没认错。”
忠雄用手指碰了下左耳朵下面的黑痣。
“她在后面叫我浅居先生的时候,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很久没人叫这个名字了。但是她第二次叫我的时候,我反而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押谷笑眯眯的跑过来。她说,果然是啊,浅居博美的爸爸对吧。说对我这个黑痣还有印象。那个人好像不知道我已经死了。”
“我,跟她说了爸爸已经死了……”
“看到我之后,估计知道你跟她撒了谎。她说你可能是为了拒绝她才撒了这个谎。看她挺确信的样子,我再说她认错了人我估计她也不会接受的。毕竟被发现的地方也很糟糕,是你们在公演的明治座呀。我想如果装糊涂逃走了的话,可能反而会引起麻烦。”
眼前浮现了嘴快说话天真幼稚的押谷道子的脸。
估计都没有给忠雄解释认错人了的开口的机会。
“然后呢,怎么了”
“她说正巧在这个地方碰到了,说有件事情一定要跟我商量。那我说那就去我那里谈吧,就把她带到了公寓。”
“小菅的公寓吗”忠雄黑着脸点了点头。
“大概的事情在路上听说了。但是厚子的事情,随便她怎么样。她是自作自受。比这个重要的是,该如何处理押谷,不能让她就这么回去。”
博美的脑袋里浮现出不祥的想象。
“……然后呢”看着蜡烛昏暗的光照样下的父亲的侧脸。
“让她进了房间,然后给她端了茶。那个人一点也没有怀疑。趁着这个间隙,从后面用电线……’忠雄抬起头。
“勒住了她的脖子。”
博美感到自己身体中的血液在变冷。
脸开始发热。
汗开始从鬓角留下来。
“你骗我的吧?”
虽然心里知道这并不是谎言。
忠雄叹了口气。
“是真的,我杀了她。”
博美闭上眼睛,头往上仰。
深呼吸了好几次。
控制住想要尖叫的冲动,让自己平静下来。
睁开眼睛,看着父亲。
他垂着头。
“尸体呢?你怎么处理的?”
“没处理,就那样放着。在公寓的房间里。虽然处理了下让她看起来来历不明。但是尸体一旦被发现,迟早会知道的。”
“那样的话,你必须想办法把尸体处理掉啊。”
但是忠雄摇了摇头。
“算了。”
“这是什么意思?”
“博美,我有件事情瞒着你。那个叫苗村的老师,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怎么了”
“博美,你跟他交往过吧”低着头的忠雄继续问道。
“为什么现在说这个事情……”
“那个老师……也是我杀的。”
博美小声的叫了出来。
一瞬间,快要无法呼吸了。
“是跟博美在宾馆见面的那个时候。付完钱后,被那个人叫住了。吓了一跳。虽然以前见过几次,但我已经忘记他的长相了。但是,他好像记得我。他问我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时候的事啊,博美想起来了。
苗村打来最后一个电话那天的第二天早上。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宾馆呢。
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跟踪了博美。
他看到博美进入了酒店,就误以为是博美在跟男人密会。
因此一直监视到第二天早上。
想知道她约会的对象。
估计是站在前台附近,确认了办理退房手续的男人的脸。
“然后呢,你怎么做的?”
难受的心跳加速。
“说有话要说,就把他带到了宾馆的地下停车场,一边走一边解开了领带,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虽然他反抗了,但是力气不足。因为是大早上所以也没人看到,帮了大忙。”
忠雄叹了口气。
“勒住脖子杀人,押谷已经算是第二个了。”
“老师的尸体怎么处理的呢”估计猜到大概了但还是问了一下。
“藏在了停在那里的卡车的货架上。但是,我想扔到更远一点地方。用借来的车……”
原来是这样啊……
一直有想过苗村的失踪会不会跟忠雄有关系。
但是一直尽量没往那方面去想。
“对不起,博美。你喜欢他对吧。但是我只能让他死。原谅我。”
“那别提了。重要的是,那个时候你把尸体扔哪里了。”
“奥多摩那边。一星期之后就看到了发现来历不明的尸体的新闻。”
“但是,爸爸没有被抓。也就是说尸体处理的成功了。所以这次也用一样的手法……”
忠雄像小孩闹脾气一样挥挥双手。
“算了,别说了。就让我做想做的事情吧。”
“自己想做的事……爸爸你想干什么?另外,为什么你会在这个地方?”
忠雄抬起头,环视了下狭小的房间。
“这个地方,我以前来过。曾经想过过这样的生活等死也不错。”
“别说死这种话……”
“死的时候,也想让自己的身份不被人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火灾,但是如果烧了公寓的话就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但是,在这里的话就没关系。烧起来也很快。老实说,这个小屋昨天才卖给我,我说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他,他就很高兴的让给我了。爸爸淡淡的说着,博美愕然。也明白了灯油桶盖子为什么开着的原因了。
“不行”博美盯着父亲。
“声音太大了,要是被别人听到了怎么办”博美摇摇头,抓着忠雄的肩膀。
“这不重要,爸爸要是死了会怎么样”
“押谷的尸体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警察就会开始搜查一名叫越川睦夫的人。都已经这个岁数了,也没有理由逃跑了。”
“这种事谁知道啊。我帮你藏起来。我帮你找个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忠雄微微的笑了笑,“没用的”低声说道。
“我会想办法的……”
博美,忠雄朝着她说,“你饶了我吧”
“饶了……”
“我已经累了。已经隐姓埋名逃了几十年了。已经对这种逃亡的生活感到累了。我想轻松点。让我轻松点。就是这样”忠雄端坐着低着头。
“爸爸……”
忠雄抬起头。
眼睛下面有湿润的光。
那一瞬间,博美也忍不住眼睛了充满了泪水。
“别误会。虽然也有很痛苦的时候,但是我并不后悔我的人生。有很多美好的回忆。都是因为有博美在啊。博美,谢谢你”
“爸爸,爸爸,你不要死,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不行。万一被抓到了,就什么都完了。如果被放发现我就是浅居忠雄的话,目前为止所有的辛苦都打水漂了。我想死,就让我死吧。”
说完后忠雄就把博美往外推。
很大的力气。
“爸,你干嘛”忠雄没有回答。
在小屋里面,把桶扛在肩上。
灯油从里面漏了出来。
转眼间他身上都湿了。
“爸爸,不要”博美痛苦的喊到。
忠雄从夹克的口袋拿出一个一次性的打火机。
“走,快走。还不走的话火会烧到你的。”
博美绝望的看着父亲。
他的眼睛里有很强的光芒。
但是并没有发狂。
是一双看开一切,做好觉悟的眼睛。
让他停下来的想法瞬间淡了。
也知道他不会改变心意的。
甚至觉得或许这对父亲来说才是最好的。
博美靠近忠雄。
“别过来。会被烧到的。你想被烧吗?”
博美没有回答。
慢慢的把双手朝前伸去。
那手碰到忠雄的脖子的时候,他一脸迷惑的样子。
“博美,你……”
忠雄愣了一下。
“你是想让我解脱吗”嗯,她点点头。
“爸爸你曾经在连夜逃亡的时候说过吧,延暦寺的和尚的事情。如果都是死的话,也会选择别的方法。被烧死这种死法,连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啊啊,忠雄说,“是有说过”
“我不想让你承受这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
“这样啊”忠雄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谢谢。博美,谢谢”博美闭上眼睛,指尖用力。
能感受到双手的拇指掐进了忠雄的脖子。
突然想起了“异闻曾根崎殉情”的最后一幕。
忠雄就是初。
自己就是德兵卫。
自己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突然,忠雄的身体一下子没了力气。
博美睁开眼睛。
掐着脖子的手,正支撑着他的身体。
他的嘴巴里流出了唾液。
爸爸,试着叫了一下。
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博美把忠雄的身体,轻轻的放在尼龙布上面。
尼龙布上面也都是灯油。
如果这样点火的话,估计一下子就会着起来。
那样的话,博美就没有逃跑的时间了。
博美伸手去拿蜡烛下面的碗。
小心的放在了忠雄的旁边。
然后又把夹克的下摆跟蜡烛的底部连在一起。
夹克衫也都是灯油。
经过一段时间,蜡烛变短的话应该就会引起火。
把一切都做完后,博美抱着自己的包和忠雄那里拿来的纸袋,离开了那个地方。
想到在回到大路之前小屋就着起来的话就麻烦了,所以就开始小跑了起来。
不久后就来到了大路上,但是不能马上打车,想着还是稍微走远一点再打车比较好吧。
她开始沿着干线道路走了起来。
过桥的时候,又回头看了好几次河岸边。
但是小屋还没烧起来。
不会失败吧,如果没有烧起来的话,会怎么样呢,应该就会知道那个被害的人是浅居忠雄吧。
博美摇了摇头。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想的为好。
自己是杀人犯。
杀了两个人。
被惩罚也是当然的。
意识到自己的外套粘上了灯油的臭味。
博美把它脱了,拿在手上。
风很冷但是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冷。
《29》
登纪子一进入店里,坐在里面桌子旁的男子就站了起来。
是松宫。
看着她点头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登纪子走过来打了个招呼。
“三回忌之后一直没见面”
“那个时候多亏你了。今天突然叫你出来真好不意思”坐到位置上,点了饮料。
松宫之前也没有点东西。
“从加贺那里听说了。案子解决了是吧。恭喜。”
“谢谢。你好像也帮了很多忙吧”
“我没做什么”登纪子微微摆摆手。
“你经常跟加贺联系吗”嗯…
稍微思考了下,“最近吧”
“今天呆会也见面吧?约一起吃饭什么的”
“有点意外的约定。但是我觉得加贺不是认真的。”
饮料上来了。
从茶杯里飘出格雷伯爵茶的香味。
“实际上,我有件事想麻烦你。”
松宫从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放在桌上。
“信?”
“是的。这个案子的嫌疑人的东西。正确来说,这个信封里面的东西是那封信的复印件。”
“嫌疑人是……”
登纪子表情紧张。
“角仓博美,本名是浅居博美。她受她父亲所托,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加贺读这封信。因此,我想让金森小姐帮我交给他。”
“可是可以,但为什么是我?你直接交给他不是跟快吗”松宫点点头。
“你也知道,这次的案子跟加贺的人生也有很大的关系。这封信里面,有他这么多年来想知道的事情。所以,我想让你也读一下这封信。”
“让我也看吗?”
“如果直接交给加贺的话,他肯定不会再让别人看的。所以我才想让你交给他。”
“我能看吗”
“也不能说可以,但是信封没封口,就算你看了,不说出去的话谁也不知道。但是,现在不要看。喝完咖啡后我就马上回去了,之后你再慢慢看。”
松宫笑着喝了口咖啡。
“因为是你我才想让你看的。”
登纪子看了看信封。
里面好像有很多张。
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呢。
那个加贺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上次突然被叫他叫出去的时候很惊讶。
突然说想让她出来,然后带她去了在青山的角仓博美的家。
在进入房子之前,加贺拜托她到时自己打个暗号之后,就让她借用一下洗手间,把粘在梳子上的头发放入尼龙袋带出来。
其他时候只要保持沉默就好了。
在房子里呆着的时候,身体一直是僵硬的。
加贺跟对手的对话相当紧迫,途中有点呼吸困难。
看着加贺的侧脸,心里想这个男人一直都是在做这样的事情吗,觉得是个可怕的人的同时还有点佩服。
虽然很辛苦,但是现在想想也觉得是个不错的经验。
毕竟,亲眼看到了加贺的工作方式也是好的。
另外,加贺说,“你听说加贺要调动的事情了吗”
“加贺吗?没有啊。接下来要去哪里?”
“去本部。回到搜查一课。但是,跟我不是一个系”
“这样啊。那今晚得祝贺他一下了。”
“嗯,应该庆祝下。地点定在哪里?”
“日本桥那边”
“又在那?”
松宫苦笑了下。
“那也难怪。那么近。这么说来现在他估计去了滨町的运动中心。今天打电话的时候,他说很久没有流汗了。”
“汗?”
“这个哦”松宫做出挥舞剑道的竹刀的样子。
啊啊,登纪子点点头。
松宫喝干了咖啡,“那么我就先走了”说着站了起来,拿起来桌子上的账单,“加贺就拜托你了。”
谢谢你的招待。
登纪子站起来行了个礼。
看到松宫走出了店里后,伸手去拿那个信封。
的确没有封口。
里面有叠好的复印好的A4纸5张。
最上面一张,写着“给加贺先生”、好像是女性的笔迹。
是这样写的。
“这次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现在每一天我都在考虑如何弥补自己犯下的罪过。这个信封里面有我父亲写给你的信。父亲留给我的遗书里,交代了好几种让我把信交给你的方法。收到这样的东西可能只会给你带来困扰,但是我想也对你来说是很重大的东西,所以决定拜托警察交给你。如果让你不快我很抱歉。浅居博美”翻过第一页后,登纪子吃了一惊。
这次是笔劲有力的小字,密密麻麻的排列着。
“提笔给你写信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我是在仙台跟田岛百合子交往过一段时间的绵部俊一。如果我说我是把你的联络方式给了宫本康代的人,你应该就知道了吧。我想告诉你的事情并不是别的。正是离开家后的百合子的想法。我无论如何也想让你知道她的想法,她是怎么生活的。可能你会想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关于这点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能告诉你具体的原因。用一句话说就是我是需要隐姓埋名活在这世上的人,从没想过要对别人的人生多嘴。但是现在看到自己时日不多了,重新考虑了把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的想法就那么封印好呢,还是告诉她的日子好。百合子第一次说你的事情,是在我们相遇一年多以后。在这之前的她,从来都不提以前家庭的事情。可能就连对我,都没有完全打开心扉。但是那天她可能发生了什么变化,突然跟我坦诚说明了一切。她说离家出走是因为觉得自己在继续呆下去的话,不久整个家庭就会破灭。听百合子说,在结婚最初,自己一个劲地给丈夫添麻烦。跟亲戚们也相处的不好,老是引起一些争端之后,丈夫也被亲戚们孤立起来了。另外尽管丈夫细心照料病弱的母亲,但还是让她早逝了,对于这一点感到深深的后悔。一直苦恼自己是个没用的人,这样的自己能不能好好的照顾孩子呢。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我猜她估计是抑郁症发作了。但是那个时候,那个病名并不常见,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那样的状态她一直忍受了很多年,不久后就开始一直考虑死亡的事情。但是一看到唯一的儿子的睡脸,就想万一自己不在了谁来照顾这个孩子呢。但是,那天晚上发生了件意外的事情。因为工作的关系,丈夫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她跟儿子两个人在睡觉。突然意识到自己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在手上。起来的儿子问她干什么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把菜刀收起来,这件事在她心里留下很深的影响。那天晚上,自己到底要用菜刀做什么呢。单纯是自杀也就算了,但是如果连累了儿子的话……这样一想,就害怕的睡不着觉。犹豫再三后,她下定决心要离家出走。目的地也没有决定,在哪里死了也说不定。一边心不在焉的想着一边上了火车。我想你应该也已经从宫本女士那里听说了。最后她没有选择去死,而是在仙台开始了新的人生。那段日子的她,每天都在表达忏悔和感谢。抛弃丈夫跟儿子,失去活下去的资格的自己,得到在陌生的城市认识的人的支撑,感到非常感激。我的想象是,离开家以后,抑郁症的症状可能被压制住了。我问了跟我说明一切的百合子。没有想过要回到丈夫跟儿子的身边吗、不想再见到两人吗。她摇摇头。但那并不是否定的意思。是因为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因此我问了两人的名字跟住址。我偶尔会去东京,去的时候可以调查一下两人的情况。她一开始拒绝了,但是我执拗的多问几次之后,总算告诉我了。估计对她来说,内心还是在意那两人的事情的。之后没多久,我去东京的时候,决定去拜访一下加贺隆正先生的家。当然是隐瞒了百合子的事情。装作问路的样子,想窥视一下两人的样子。他家马上就找到了。但遗憾的是没有人在。于是就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了下周围的人。知道了加贺隆正还健在,儿子离开家了。而且跟我说话的人还告诉了我一个重要的信息。她儿子最近在剑道比赛上取得了胜利。于是我马上去了书店。在那里发现了记载着你的事情的杂志。回到仙台后,我把报道给百合子看了。她摒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照片。不久后她流下了眼泪。太好了,她说。我把这句话理解为,是为自己的儿子成为了个优秀的人而感到高兴的话。但不仅仅是这点,她高兴的是儿子成为了警察这件事。听百合子说,她最担心的就是,因为自己离开家,儿子跟丈夫会不会关系不好。恭一郎是个好孩子,一直担心我的事情的话,如果把母亲离家出走的事情怪罪到父亲头上,恨父亲的话该怎么办。她说她一直在担心这个事情。如果是那样的话,对那个孩子来说,不仅没有了母爱,还夺走了父爱。但是知道你当上了警察之后,就放心了。因为如果是憎恨父亲的话,就不会去选择同一种职业。这样总算解了心结,说着百合子露出了笑脸。她露出那么明朗的笑容,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想那应该是打心底里的开心。但是给她带来欢喜的那本杂志,她并没有收下。因为自己已经放弃了当母亲,所以也没有拿着这个的理由。
“恭一郎接下去还会变得越来越优秀,如果这张照片在我手里,在我这里那个孩子就不会再成长了。这肯定不是那个孩子希望的。”
那个时候的百合子的眼睛,洋溢着对儿子的期待和爱意。
以上,就是我想告诉你的事情。
对在自己坚信的道路上飒爽的走着的你来说,这可能是没有必要的话。
我余生不长了,想要解除我心里唯一挂念的事情。
无论如何,请原谅老朽的自我满足。
最后加一句,百合子当时一直按照她的方式努力的活着。
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得不离开仙台的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她笑着说没有,现在已经很满足了,什么都不要。
我想那句话并不是谎话。
本来我应该亲自来见你的。
但因为各种原因,只能以这种方式告诉你,请原谅我。
希望你万事如意。
绵部俊一敬上。
踏进滨町公园,飘散着花木浓郁的香气。
虽然太阳已经落山,但还是能知道绿意盎然。
有很多遛狗的人。
好像是认识的一样,在开心的交谈着。
带来的狗好像也很开心。
综合运动中心是幢很漂亮的建筑物。
正面玄关里玻璃像蛇腹一样排列着的设计,也给人一种崭新的印象。
屋内很大很漂亮。
有拿着剑道的防护面具跟竹刀的小学生,就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这里是日本桥署主办的剑道教室。
好像刚刚才结束训练。
听说在地下一楼,登纪子就下了楼梯。
在一个像道场一样的房间入口处站着几个孩子。
走近后,瞄了下里面。
还有几个穿着剑道服的男女。
加贺也在。
他在道场的角落,默默地摆着动作。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迷惑,眼睛一直盯着一点。
现在的他,估计什么都听不见。
如果把他的心比作水面的话,应该一直跟镜子一样是静止着的吧,登纪子想。
不管多大的风吹,也不能简单的起波纹。
真是因为有那颗坚强的心,才能战争这么多的试炼。
但是……
念了自己手里的这封信之后会怎样呢,也还是丝毫不会起波纹吗?
想知道这个答案的登纪子朝加贺走了过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