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风在等,等幕后筹划这一切的那位主人现身,自己也就可以告辞了。
那名中年管家已经换掉了燕尾服、白衬衫、黑蝴蝶结领带,立刻又变作了侍者,拉开座椅,请客人入座,推送座椅,点燃蜡烛,铺平餐巾,摆放餐具。
他将中西合并的各式餐具,极为考究地摆放在每一位客人面前。
接下来,他取出一瓶红酒,端详片刻,和声询问,得到恩恩点头认同之后,开瓶,醒酒,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优雅,显露出符合这宫殿管家身份地位的高雅气质。
随后的正餐也令人大开眼界,红椎菌清炒,叫花鸡,啤酒鱼,柠檬鸭,醉虾,吮指手撕肉,椰蓉和乐蟹,菠萝牛仔骨,吞舌溜鳕鱼……
色香味俱全,只是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增,闻一闻便满口生津,一动筷子就停不下来。雅欣毫无抵制力,顿时形象全失,很不文雅地右手筷,左手勺,“嗯嗯,这个好吃……嗯,这个也好吃,那个我要尝一下……哇,好吃!”
婉儿很斯文地各自尝了一点,酸甜麻辣鲜,各种味蕾全部绽开,每道菜都特色鲜明,风味不同,偏偏搭配组合又是这么爽口沁心脾。
她注意到,那个中年管家在打开红酒之后就离开了,换上一位年轻的侍者,而且这些菜的味道,多多少少有些熟悉的感觉,不得不说,这些都是她们平常爱吃的口味,只是换上了平日少见的食材,做工更加精良,味道更加鲜美。
是艾司做的吗?那个管家,是艾司装扮的吗?婉儿越发迷惑起来。
恩恩假装矜持了一下,还是禁不住美食的诱惑,和雅欣一起大快朵颐,若不是文风在旁边还要顾及形象,真的恨不能每个指头就吮一遍,尽管如此也吃得差点将舌头吞下去。
似乎很清楚恩恩在美食面前很没公主范儿,等雅欣吃到拍肚子,打饱嗝儿,上餐后清淡甜点和红酒时,晚宴才渐渐有了浪漫的氛围。
幕布拉开,有一个巨大的舞台,整齐地站着五排身穿白衣的小朋友,在一名老师的指挥下齐声高唱生日祝歌,原本在门外台阶上的乐师们也纷纷上了舞台,在一旁伴奏。
两侧厚重的帷幔也拉开来,宫殿显得更加巨大和富丽堂皇,上面还有二层走廊,出现了许多好奇而驻足围观的其他客人。
从宫殿上方飘来玫瑰花香的味道,紧接着,无数玫瑰花瓣像雪花一样缓缓飘落,在唱诗班的生日歌声中,整座宫殿里下起了一场紫红色的玫瑰雨。
无数宾客发出惊呼,赞叹,他们虽然知道,今晚云从龙酒店的大堂被人包下,但在围观之前也没想到会看到这般场景,这构思、布置、气魄,真是羡煞旁人。
生日晚宴已经步入高潮,恩恩心怀小鹿地看着文风,到了这一刻,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了?他弄得这么隆重,这么……这么浪漫,是想向我示爱吗?还是想向我表明关系?明明知道,你只需要说一句就可以了的,非要搞这么多,弄得人家的脸发烫到现在。
生日颂歌演唱完毕,一名乐师脱颖而出,架着小提琴,拉着欢快的乐曲就走到恩恩他们身旁,拉的正是那首《森林之子》。
方才隔得远没有看清,如今近了,雅欣才将那人认出来:“哎,你不是……”
“嘘”,琴师竖起一根指头,继续拉动欢快的乐曲,舞台上另一名男性青年开始弹奏钢琴,与提琴遥相呼应。这下雅欣认出来了,那个弹钢琴的正是上一期《中国民艺秀》参赛选手,被网上称为钢琴小王子的那位。
琴瑟和鸣声中,恩恩满怀期冀地看着文风,他看过来了,恩恩赶紧将头低下,用余光去瞟,他在用纸巾擦嘴,他擦嘴的姿势好帅……啊,他站起来了,他要对我说什么吗?
天哪,他要向我表白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心跳得好快,不行,我要窒息了,天哪,我该怎么办?婉儿救我,雅欣救我,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做啊?
恩恩觉得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大脑因过度亢奋而出现了缺氧症状,那是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然后听到文风用他那一贯温和的,充满磁性的嗓音,轻轻地说道:“恩恩,我要先走一步了。”
什么!一盆凉水兜头浇下,那种从云端跌落谷底的巨大反差令恩恩“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赛夕诗的琴音也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空中只有飘飘荡荡的玫瑰花瓣依然在随风轻舞,芳香四溢。
9
在司徒文风看来,自己似乎是一个多余的存在,这很明显是那个男孩子为恩恩特意准备的生日晚宴,他很清楚是谁,这么多惊喜,这么多意外。
而且看恩恩的反应,明显完美地符合了恩恩的期待。
自己再待下去,恩恩该误会了,或许,他们才是最应该在一起吧。
在去美国前,应该下决心将这些事情和恩恩讲清楚,司徒文风啊司徒文风,你就是在这方面太过优柔了,总是担心伤害到别人,但其实反而伤害得更深。
文风有了决断,果决道:“我们两个人去外面单独谈谈,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司徒文风离开了大厅,走了出去,恩恩愣了几秒,然后追了出去。
雅欣正想跟上去听听花边消息,却被人拉住了,她以为是婉儿,扭头一看,却发现婉儿在怔怔地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那拉住自己的人是……雅欣再扭头,看到了赛夕诗微笑的脸。
“你你你你你……你是那个——赛夕诗!你的小提琴拉得真好听,天哪,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艾司是我弟弟啊,他要给恩恩办生日晚会,我当然要来跟他撑场面喽。”
“那些表演的……”
“都是好梦想的参演选手啊,花车巡游也是我们办的嘛,艾司很机灵的,我们搞了个小的花车在前面带队……对了,那件球衣还是艾司找我帮忙给娜姐要的签名呢……”
雅欣和赛夕诗激动地聊了起来。
云从龙酒店的后门外是一个可以泊船的码头,海浪拍岸,海风微咸,司徒文风凭栏而立,海风轻抚他的发际,身影修长,脸庞帅气。
恩恩追了出来:“司徒文风!你跟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我要走了,恩恩,我真的要走了,去美国,本来应该早点告诉你,但是前一阵子因为我哥的事情,没心情谈这件事情。
“几个月前,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和其余几所大学就通过了我的免试入学申请和奖学金申请,我打算办理退学,直接去那边读大学,同时创业。早先是我哥一直不同意,今天早上,我和我哥通了电话,他同意了……”
怎么会这样?恩恩脑子里顿时乱作一团,后面文风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只看到文风那张英俊的脸上,双唇上下翻动,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一点征兆都没有,仿佛被人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恩恩扶住栏杆,以微弱的声音询问:“什么时候走?”
“过了元旦就走,手续我都办好了,原本就是我哥……不过他好像突然想明白了,现在很支持我,还叫我越早走越好……欸,”看到恩恩凄凄戚戚的眼神,文风决定说清楚,“你的心情我明白,你的心思,我也都清楚。我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若说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骗人的。只是怎么说呢,我觉得我们还年轻,对待感情还不成熟。男女同学间有朦胧的好感,这是很正常的,但是要上升到男女朋友的高度,嗯……似乎还太早了些。况且,我想趁着现在精力充沛,做一些自己更想做的事情,我……”
“司徒文风!你浑蛋!”恩恩根本听不进文风在那里找什么理由借口,带着哭腔骂道,“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的!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走!”
“我知道,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我做得不对,其实……如果我离开这里,最让我挂念的人,除了我哥哥,就是你了。你那么贪玩,不像雅欣,有强大的家族做后盾,也不像婉儿,她很自立,成绩又好,也不生事,你又那么好强,总是和同学起争执。你妈妈比我哥哥还忙,都没什么时间来管你,没人约束你,就怕你惹出什么事端……”
“要你管?我不想听啊!”恩恩红着眼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文风要走了,要去美国了,以后见不到了,他居然事先说都没说一声,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他到底当我是什么人啊?
“恩恩,你不要这样子。”文风过来捉恩恩的肩膀,恩恩用力地挣脱,负气大喊:“你要死到美国去自己去死啊!那你还搞这么多?你今晚弄这些什么意思啊?想给我留个好印象,让我没法忘了你吗!你何必多此一举啊!”
“不是我。”文风两手一摊,知道恩恩误会了,解释道,“应该是,那个男孩子吧?叫……艾司对吧?你们一直住在一起的,对不对?”
恩恩仿佛被雷劈中了,忘了哭泣,呆立当场。
文风微笑着解释道:“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了,应该是,从暑假回来对吧?你、雅欣、婉儿,还有那个艾司,你们一起租的房子,对不对?”
恩恩争辩道:“可是我们不是……”
文风挥手,温和地打断了恩恩:“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你们谁的亲戚,但是我知道,在舞台上踢了我一脚的那个人,就是他,对吧?每天给你们送盒饭的人,也是他,对吧?我都知道,那次在街上碰到你们,还有那次你请的翻译,都是艾司吧?”
“但我们没有——”恩恩说了一半,有些说不下去了,思绪混乱,一时间不知做何反应,文风怎么会知道的?
“恩恩你自己还没有发现噢,这个学期开学以来,你变了很多,更爱笑了,更活泼好动了,更有自信了。而且,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觉,那个艾司看你的眼神,那种依恋,他真的很喜欢你,包括今晚的这一切,他对你真的很用心,他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这样的男孩子现在很少了,你应该好好珍惜。”
“司!徒!文!风!他怎么对我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是明明知道我对你怎么样的!你却一声不吭要跑到美国去!你以为这样说你的心里就会好受点吗?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司徒文风也不生气:“那你希望我怎么样呢?恩恩,你愿意退学陪我去美国吗?”
恩恩被问住了,是啊,自己喜欢文风,可是喜欢文风的女生多了去了,又能怎么样呢?退学陪他去美国?自己又能干什么?去洗盘子吗?自己和文风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虽说互有好感,但那种朦胧的好感,连牵手都没有过,唯一亲昵的举动,或许就是对视时有过心跳脸红的感觉;读小学前,曾扒光过文风的衣服,不知道算不算。
“恩恩啊,你喜欢我,我也并不排斥对你有好感,但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其实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真的在一起未必合适,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你就像我妹妹一样……”
“司徒文风!”恩恩再次大吼打断,这些好像言情剧对白一样的话从文风嘴里说出来,她听了想吐,“我看错你了!你不用假仁假义地安慰我!我冯恩恩不是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了!你是我的男神没错!我喜欢你是我的事,用不着你可怜我!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一句都不想听!”
司徒文风尴尬道:“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女生说这种事情,但是我真的想把我心里想的话说出来,我不能再瞒着你,真的,看到那个男孩子肯为你做这么多,我心里要放心不少。因为我知道,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也有人会保护你,照顾你,而且,做得远比我好,好很多……”
恩恩猛地发力一推,差点将文风推进海里:“就因为这个?”又推了一下,文风又退了一步,“所以你走得问心无愧啦?”
再推一下:“你不要找理由……”
“不要找借口!
“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
“你在乎的是你的那些未来的事业!
“反正喜欢你的人有很多!
“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
“你喜欢的!
“不过是那种被人喜欢的感觉罢了!
“你如果在乎我……
“你在申请的时候就会告诉我!
“而不是……
“而不是临到走了,才来通知一声!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呜……”恩恩每骂一句,就推一下,一直将司徒文风推出十几米开外,才紧紧拽住文风的衣襟,伤心大哭。
司徒文风一言不发,也不辩解,只是静静地看着恩恩哭,想抬手摸摸她的头,举到一半,又放下了。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只是不想亲口当面告诉我,你才找那些理由的,呜呜呜……”恩恩泣不成声。
“对不起,恩恩,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以后依然是很好的朋友。我去了美国,会经常联系你的,好吗?”
恩恩揪着司徒文风衣领,将头抵在文风胸口,用力地蹭掉眼泪,突然鼓起勇气,环住文风的脖子,将他吊下来,踮着脚尖凑了上去……
司徒文风猝不及防,被吻个正着,正要条件反射般避开,唇间又有刺痛传来,却是恩恩在他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顿时咬出血来。
文风吃痛后仰避开,恩恩似乎也耗尽了力气,重又抓住文风衣襟不肯松手,像只被激怒的野猫,盯着文风溢血的口角兀自喘息不已。
文风伸手拭去嘴角血迹,轻轻地推开恩恩:“我要走了,对不起。”
“文风……司徒文风——”恩恩泪眼婆娑地看着司徒文风走远,她没有追,站在原地,跺脚,痛哭,昂头,长发在风中凌乱着。
“哎呀呀!啧啧!这不是今晚的小公举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流鼻涕呀?哈哈哈哈!”司徒文风走了没多久,陶慧颖突然从路边闪了出来,忍不住得意大笑。
恩恩立刻横着擦掉眼泪,恨恨地看着这个半路杀出的陶慧颖。
早在文化广场,陶慧颖就看到了恩恩他们,原本打算眼不见心不烦,可是文风在那里,鬼使神差地她又偷偷跟在后面,后来看到了快闪们献花,献舞,将恩恩当公主一样地宠着,心中那个恨啊!
当恩恩她们登上南瓜车,以领导的姿态傲然行进在花车正前方时,那股妒意升到了极点。
陶慧颖一路尾随,看到了冰雪小镇和巨大的圣诞树,看到了维多利亚公主号的横空出世,她觉得司徒文风不可能为恩恩做这种事情,如果是这样,那肯定有好戏看。
在陶慧颖的潜意识里,肯定会发生点什么,如果什么都不发生的话,她还打算制造点什么。
追不上游艇,她打了辆出租车,走跨海大桥一直紧跟着游艇的方向,连花车巡游的焰火表演都顾不上看。
出租毕竟没有游艇直接,陶慧颖沿着海岸一路寻来,终于看到了维多利亚公主号的停靠位置,正犹豫着要不要跟着红地毯进去,就看到文风单独走了出来。
陶慧颖心虚地躲在一旁,看到恩恩追了出来,接着将二人的对话都听到了,好不容易等到文风走了,机会难得,陶慧颖立刻跳出来补刀。
“哎呀,这个文风要去美国的事情,我一直以为你知道,原来你不知道啊?啧,文风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早说。”陶慧颖一直搓手,笑得合不拢嘴。
好不容易才强忍住笑意,颇为感怀地说道:“啊,对了,有件事我也想告诉你,一直没找到机会说。我在办理转学手续,读完这个学期,我可能就要转学到波士顿去读高中了,以后就不能和你经常见面了。”
陶慧颖一脸惋惜的模样,很快又释然道:“不过还好,和文风挺近的,我们在一起时,会常常想你的。”
不等恩恩说话,陶慧颖又语重心长道:“你就算只有一个人,也要好好的。”
“啊,不对,你那个矮矬子男朋友,对你挺好的。我早就说过,你们矮矬子配矮矬子,很登对的。我和文风都去了美国后,你和你那位矮矬子男朋友,好好发展吧,我很看好你们哟!哇哈哈哈哈哈哈,噢呵呵呵呵呵呵……”陶慧颖终于忍不住双手叉腰,仰天大笑。
恩恩气得浑身发抖,只想顺手抓起手边的任何东西,砸在那张大笑的脸上。
云从龙酒店内,公主走了,音乐也停了,那位中年管家再次出现,戴着白手套的双手交叠,问道:“怎么样?公主们,对今晚的安排还满意吗?”
一看他那略带狡黠的眼神,没有外人在场,婉儿可不会客气,将管家拎了过来,质疑道:“艾司?”
中年管家咧嘴一笑,变了声调:“这样你也能认出来?”
婉儿更不会客气了,揪住艾司耳朵,左看右看:“怎么弄的?你到底怎么弄的?”
雅欣似乎被吓了一跳:“艾司?真的是你?”
夕诗姐姐笑而不语。
艾司挣扎道:“别,别扯,是真的,脸是真的,是化装,化装的,痛痛痛……”
雅欣打量道:“你怎么变高的?”
“高跟鞋。”
“看不出来啊?”
“内增高。婉儿别摸了,不是颜料,回去用酒精洗。”
婉儿松手,难以置信:“厉害啊,跟真的一样。”
艾司还没缓过劲儿来,又被雅欣一把揪住了耳朵:“好你个艾司,居然一路上装得那么像,一声不吭的,害我们担心你跑到哪里去了,说!你到底花了多少钱!”
“没,没花多少钱,夕诗姐姐他们都是来帮忙的,花车巡游我们就是顺路在前面跟了一段,这个酒店,车和船都是找黄大哥借的,摇摇车也是借的,道具都是我们自己搭的。欸,对了,恩恩呢?”
婉儿解释道:“她跟文风出去了,他们可能有话要说吧。”
“你们觉得今晚的安排怎么样?恩恩会不会很高兴?”艾司满怀期望地等着评委打分。
“这是每个女孩子梦寐以求的生日,你已经把它做到了极致,你说恩恩会不会很高兴?”婉儿给艾司一个大大的赞许。
“我都差点被你感动到哭了,艾司,艾司,咱们俩打个商量,明年我生日我就不在家里过了,你来帮我办,怎么样?”
“可是你刚过了生日,明年还有一年呢。”
“你先准备着,明年你弄个比今晚还要大的……不不不,只要有今晚一半的水准,我就很满足了。”雅欣不羞不臊地抢先下订单。
“真的有这么好啊?”艾司顿时觉得信心满满,忍不住道,“待会儿晚上还有一个大的惊喜。”
“什么!还有?”雅欣和婉儿几乎同时惊呼。
艾司轻咬住下唇,腼腆地笑道:“不过,那个,在家里也都能看到啦,我们都没试验过,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反正你们待会儿等着看就是了。先说清楚噢,没弄成功你们也不许怪我噢!”
婉儿和雅欣更加好奇了,艾司到底还弄了个什么东西,赛夕诗插话道:“那你们先聊着,我还要忙晚上那个事情。”
“谢谢你啊,夕诗姐姐。”
“那个,总指挥是刘飞是吧?”
“嗯,飞哥统一调度。”
“好嘞,知道啦。”
“哎,夕诗姐姐,后堂还有许多吃的呢,你的朋友都还没吃东西呢。”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赛夕诗潇洒地挥挥手。
剩下艾司、婉儿和雅欣,雅欣正认真地与餐盘里剩下一点菜渣战斗,艾司有些焦急地望向门外:“恩恩都还没回来啊?”
婉儿安慰他:“你都看了好几遍了,恩恩这么大个人了,又不会走丢,有什么好担心的?”
“婉儿,你说,恩恩真的会开心吗?她很开心的话,会不会原谅我……中午……”
“欸,对呀,你还没说中午你闹什么情绪呢?我们不是都叫你一起吃饭了吗?”婉儿立刻追问。
这个好难解释的,艾司愁眉苦脸,现在更是没证据了,如果说真话,婉儿她们怕是以为自己在瞎编,而且真的不能告诉她们,师父的警告好吓人。
“好啦好啦,先不说这个了,先去把妆换掉,看着这张脸真不习惯。”婉儿很善解人意地不再追问了。雅欣还在睁着大眼睛挑菜。
“啊?换掉啊?还说给恩恩一个惊喜的。”
“这有什么好惊喜的,快去换掉,我们等你。”
“噢。”
艾司将脸上的面妆去掉,在过道上就看到了恩恩:“恩恩。”艾司还没来得及露出笑脸打招呼,就看到恩恩面若寒霜地从自己面前走了过去,好像没看到自己。
恩恩从酒店靠码头的后门穿堂而过,不知怎么婉儿和雅欣竟然没有留意到,艾司追了出去,只见恩恩已经在街头挥手招呼出租了。
恩恩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她到底怎么了?她就这么回去吗?婉儿和雅欣呢?不一起走吗?一时间艾司心头好多疑问,出租车开了过来,艾司也追到了跟前。
“恩恩,你要回去啊?”艾司拉住恩恩的手。
“把你的手拿开!”声音幽寒而陌生,艾司差点以为自己拉错人了,赶紧松手,只见恩恩斜着瞪了过来,那表情好像要吃人。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恩恩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砰的一声将艾司关在门外,径直道:“师傅,开车。”
艾司在外面拍打车窗,问道:“恩恩?你要回去吗?婉儿和雅欣还在里面啊?到底怎么啦?你说话啊,恩恩?恩恩!”
出租车开走了,艾司犹豫了片刻,伸手拦下另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刚才一路都好好的,恩恩这是怎么啦?雅欣和婉儿不都说恩恩会好开心的吗?
上了车才发现,糟糕,手机在外套口袋里,联系不上雅欣和婉儿了,刚才追着恩恩出来,还没来得及穿外套,哎呀,这,这,这真是,恩恩到底怎么了嘛!
10
梦幻情调酒吧,在业内也算知名,舞池大,酒品全,是一处老牌夜店。
杨聪喝得头重脚轻,看物重影。
“不是哥吹,那小鸡仔,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当年认识他的时候,他啥都不会,来,干了。”
嘴里叼着雪茄,身边搂着两个蜂腰肥臀的女郎,大头上下其手,好不惬意:“起开,哥去放水,回来再跟你们说,我们是怎么把铁牛给干趴下的。”
在一个女郎臀部肥硕处捏了一把,大头哈哈大笑着起身,独自一人晃晃悠悠朝洗手间走去。
肚子似乎有点不舒服,大头走进单间,也不锁门,虚掩了一下,坐在了马桶上。
迷迷糊糊清除废物,心里想着得亏没有去参加艾司搞的那什么生日晚宴,那种地方,吃的哪有在酒吧舒服,自在,而且想摸就摸,想揉就揉,啊,我大头哥已经好多年没有享受这种生活了。
艾司这小子算是打出名堂来了,居然成龙了,以后出场费和赌金还不哗哗地来,一想到这事儿,大头忍不住流口水。
正做着美梦,迷糊中听到又有二人进了厕所,似乎都在站着放水,其中一个道:“司徒笑出来了。”
另一个道:“嗯,冷镜寒出手了嘛。”
前一个道:“老板说得可真准,海角市这次真的要大乱了,局级以上的,至少换掉一半!”
“这些不过是自然产生的后果,已经与我们无关了。最主要还是名单上的人,这次小梦好像又失败了。”
大头醉醺醺的,还没听明白那两个人说的什么意思,然后听到有人推了两下单间的隔门,好像有人俯下身子望了一下。
另一个声音这才问道:“怎么回事?”
先开口的人说:“网上没消息,一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