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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被修复过!”小刘得出肯定的结论。
“咦?没有吧?看不出来啊?”
“哪个地方是修复的?这里?还是这里?”
但小刘的同事们却没有看出异样。
“你不是说短期内修复的水泥和它周边的水泥有肉眼可见的不同吗?”姜勇也没看出哪里有不同,站在小刘说过的修复的地方,整面墙只有均匀涂抹的水泥痕迹。
“没错,但那是只小范围修复,他们没有这样做,他们是将整面墙重新涂抹了一遍,我们只找那些小坑小洞,当然找不到。”小刘笃定道,他敲敲墙面,里面发出了细微的空响:“由于他们采用了加热烘干的模式,新的墙面凝缩程度和旧的墙面不一样,它们之间有裂隙,所以……”
小刘加大力度,往墙上擂了一拳,那新抹的水泥层就像蛋壳一样从墙上剥落下来,露出了里面的原有墙体。果然,颜色和致密程度都大有不同。
姜勇注意到,小刘说的是他们,显然要完成这样一个工程,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果然是这样,这里也有发现。”
“这里也是!”
随着水泥墙壳的剥落,越来越多的碰损痕迹露出。
藏在水泥里的絮状织物,还有残留血迹……疑似人体皮肤组织……墙根处的毛发……
“发现疑似弹坑!”又有一处重大发现,姜勇赶过去,鉴定科成员在用仪器测量,并告诉他:“这像是九毫米弹造成的弹孔,我们可以做一个试射对比。”
弹孔的出现对于地上残留的中弹喷溅血迹是一个有力佐证,刑侦人员从不同角度对显影血迹进行了拍照留存。
姜勇询问能否知道被子弹击中者和开枪者的身体基本数据,小刘回答道:“虽然没有三维复原软件,但是我们可以用一些土办法大概勾勒出开枪者和中弹者的身高体重步幅等身体基本特征,只是从物证学的严谨上说要差一些,不能作为直接证据。”
“有大概也行,今天能给我试验结果吗?”
“呃……”
“最迟明天。”姜勇的口吻不容反驳,又叫过一个昨天参与到龙城附近烂尾楼调查取证的同事,问道:“昨天司徒笑说他开了两枪,你们在现场有没有发现弹坑和子弹?”
“发现一处子弹擦刮痕迹,弹着点附近有金属分离物,弹壳匹配,但是没有发现弹头。”
“这么说,两枚子弹都打到楼外去了?”姜勇略微沉吟,果断道,“派一支小队去龙城,在那栋烂尾楼周边半径寻找弹头!”
姜勇心道:“如果说,那枚弹头和这里的弹坑痕迹吻合,司徒笑,你的谎言就被我戳穿了!”
打电话安排了人手,姜勇又拨打了二组的电话,询问司徒笑从12日起到昨天为止这几天的行踪,有哪些人是与他同时行动的。
最近这段时间,司徒笑似乎经常一个人单独行动啊。
下午时分,经过另一小组一寸寸搜查,在龙城烂尾楼附近发现一枚弹头,已经严重变形。
姜勇让鉴证科的人员加班进行物证分析,包括DNA比对,弹道试验,水泥干凝试验,等等。
“司徒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姜勇又一次约见司徒笑,有意无意地望向墙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老式警语还贴在墙上。
司徒笑懒得多看他一眼,看着桌面道:“没有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复职?”
“复职?”姜勇似乎听到一个好大的笑话,“不好意思,你恐怕暂时不能复职,我们查到一些线索,与你的口述出入很大,对你很不利呀?我申请的调查令已经下来了,我将以涉嫌伪造证据和参与11·9绑架案对你展开正式调查。”
“根据线人保护条例,我将供述的重要线索只能转述给我的直属上司,我要求,与我的上司程英直接对话。”
“好啊,我们明天,见。”姜勇挑起眉毛,带着无比自信的微笑离开了,心道:“司徒笑,任你再怎么嘴硬,到时候证据确凿,我看你拿什么来抵赖!”
司徒笑寻思:这个姜勇今天忙了一天,那股得意和自信是怎么来的?他到底查到了什么?
凌晨之后,高风走关系见到了司徒笑。
“查到什么没有?”司徒笑唯一的情报来源只能通过高风了。
高风左顾右盼,又是神秘又是为难,半晌才道:“调令是陈又夫下的。”
司徒笑微微吸气,那陈又夫是常务副局长,行政级别比英姐还高一点,与郭局长同级。虽然知道局里肯定有人参与了这件事情,但是没想到级别这么高,如果说伍家凶案牵涉到的都是这一层级的人物,自己一个小兵,怎么撼得动?
“有没有可能被人冒用了?”司徒笑就常常冒充上级签名。
“这怎么可能,你以为都是你呀!”高风瞪了司徒笑一眼,“这种事情很容易露馅儿的,没他亲自签名,姜勇不可能到你们那儿去。”
司徒笑想想也是,这种随案督察不同于其他命令,那是需要经过领导确认的,见高风神色不定地不停张望自己,催促道:“还打听到什么情况就快说。”
高风问道:“司徒,你要跟我说实话,那天晚上你单独跑去中鑫大厦,除了被麻醉,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啊?”司徒笑困惑道,“我就是被麻醉了,什么都没发生,你听到什么?”
“虽然他们以避嫌不让我参加对你的现场调查,但是……”高风压低声音,“我听说他们在中鑫大厦发现有打斗的痕迹,而且还对现场做了清理和伪装。”
“难道是在我去之前?”司徒笑思索道,“或许是施工的时候发生了工人斗殴?我们第一次勘查并没有朝这方面去想。”
“不是!”高风急道,“在打斗的地方,整个墙面都用水泥重新抹了一遍,在没有发生打斗的地方人为地泼洒了不知道是什么的血,然后用漂白或酸性物质处理过,这一看就是专业人士干的,普通施工队伍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怎么会这样?”司徒笑一时也转不过弯来。
高风不得不点明:“而且根据水泥凝结程度,他们判断就是最近几天才重新涂抹的,他们怀疑……”
“怀疑我被麻醉是在撒谎,怀疑我在中鑫大厦做了什么?事后是我把那些痕迹处理掉的?”司徒笑终于明白了,难怪姜勇出去的时候自信满满。
高风没有说话,却重重地点头,心想你老哥总算没有被关到脑子僵化。
一阵夜风透过窗户,司徒笑突然觉得有些发冷。对于在中鑫大厦被麻醉却又没有任何损失这件事,他一直无法释怀,无论怎么解释都很牵强,现在,似乎隐隐找到了答案的方向,对方要陷害自己,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那些莫名奇妙的事情忽然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了,姜勇的突然调任,他对勒索信的执着,在竹竿宿舍门外突然收到的电话,那名忽然消失的格斗者……所有的这一切,只是要将不利证据指向自己,他们,他们勾结起来,竟然做到这种程度!
“司徒,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难看?”高风担心起来,司徒笑忽然沉默不语,面若冰霜。
那么,他们陷害我的目的何在?阻止我继续追查伍文俊还是梅恩书?并可以借机报复我故意泄露视频,威胁到他们存在这件事?公安系统内部高层有人勾结杀手组织?还是说,那个杀手组织幕后的主使者和海角市政要有相当程度的联系?
共同的利益和敌人,使他们联起手来,就为了对付我这样一个小警察?仅仅是这样的话?那天晚上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何必做得这么麻烦?
这是另有企图,还是政治家喜欢用这种手段?喜欢看敌人坠入陷阱,在里面挣扎,以彰显自己的强大?一种变态的猎杀心理,用权力来猎杀对手?
一瞬间,司徒笑转过许多念头,他们还可以从哪些方面下手?自己还有哪些地方做得让人起疑而自己又无法自证清白的?如果是对方刻意的话,太难防患了。
不知道对方下手的方向,自己连反击都做不到啊。
“你还听说了什么?”司徒笑追问。
“搏斗痕迹啊,毛发、血迹、织物碎片……”高风也知道,这些都是可以作为呈堂证供的,一旦发现和司徒笑有关,司徒笑是没办法否认的。
司徒笑也在暗自揣摩,这些东西,被有心人收集,确实不好防范,可是,如果那里是打斗现场,总要有个理由吧?自己又不是精神病患者,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就算留下再多对自己不利的物证,也说不通啊?
他们会给自己编织一个什么罪名呢?打斗?杀人?但是自己为什么要杀人?证据链不完整,理由也不充分,他们还会从哪些方面下手?住宅!如果说自己只是在中鑫大厦外面被麻醉一下,他们都可以利用到这种程度,那么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住宅!
“高风,你去我家看一下,有没有被人动过……不不,不,你别去,他们反而会抓住这点做文章,觉得是我们心虚了,这样,你最好……”
“最好找一个探员,没有直接关联的,以保护证据或现场的理由,去你家门口守着是吧?”高风接口道。
司徒笑一愣,正想说你怎么变聪明了,又听高风道:“放心吧,姜勇已经找人做了,就在昨天晚上,不对,应该是前天晚上,你被关进来的时候,他就派人守住了那栋烂尾楼,中鑫大厦,以及你家。”
“姜勇!”司徒笑心里咯噔一下,“他派人去那就糟了!”
高风也开始朝不好的方面想:“你怕姜勇是派人去你家动了手脚?不会吧?张子成被收买了?”
“他派的人是张子成?”
“那不然呢?他的权力能调哪些人?你家是张子成和李开然两人轮守,他们你应该放心吧?”
“如果是这样……”司徒笑又陷入了沉思,姜勇这么有信心,敢派自己的老部下去看着自己的房子,是否他们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在自己家动过手脚了?可是前几次回去,没有发现异常啊,那些暗藏的手脚,实在很难防范,不行,自己不能这样被动下去。
司徒笑下定决心,必须展开自救:“高风,我得和英姐谈谈,那个姜勇每次都说好,但我一直没见到英姐,如果明天英姐还没来,你要想办法帮我通知到英姐。”
高风道:“你……打算说给英姐听了?”
高风知道司徒的想法,无外乎将他那套伍家凶案尚未结案,和梅恩书被杀以及侯伟南失踪有所关联的理论说出来。只是这个联系实在是牵强,连他们自己都不怎么信,但司徒笑除了说出事实,确实没有办法解释他的一系列行为了。
高风补充道:“姜勇确实给英姐报告了你的事,但英姐这几天也很忙,我估计她想的是,让你先好好反省一下,认真接受教训。估计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朝另一个方向发展,说起来都怪你,你说你好端端地伪造什么勒索信啊,这下把自己套进去了吧?”
司徒笑很无奈:“我只伪造了勒索信,其余的事情都不是我干的。”
“问题是谁能做证啊?关键是谁信啊?英姐也未必认同你的观点啊,特别是那些证据,如果真的都指向你的话,这次你麻烦大了!”高风也觉得背脊发凉,如果真像司徒笑所说,那些事情都不是他干的,对方能做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太可怕了,没有任何人证物证是站在司徒笑这边的。
在司徒开始调查之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查着查着突然就可能会失踪,果然有先见之明。只是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让他失踪,反而将他推向了风口浪尖,这下是大大的露脸了。
究竟会给司徒笑安排一个什么罪名呢?高风想不出,也不敢想。
姜勇已经拿到调查令了,明天就会展开对司徒笑的正式调查吧?英姐能不能保住司徒呢?要不要通知冷处?听说当年冷处就很欣赏司徒笑,只是和特侦处那边没法取得直接联系啊。
第二天,在中鑫大厦找到的几项有力证据都已经有了结果,不出姜勇所料,龙城烂尾楼找到的弹头与中鑫大厦的弹坑吻合,弹头上还分离出血液残存痕迹,正在积极进行比对。
毛发和血迹分别与司徒笑和侯伟南吻合。
姜勇立刻展开了对司徒笑的调查。
车辆,住所,司徒笑的行踪,通话记录……
同一时间,司徒笑和程英在审问室见了面。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原因!”程英一身正装,英气勃勃。她很了解司徒笑,这小子是个破案能手,但同时也是个惹祸的高手,警界条例里不许犯的错误,除了最严重的那几个,其余的他几乎都犯过。所以她不问他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而是问背后的原因。
在高风眼里,司徒笑和英姐的关系,就像孙悟空和观音菩萨,每次司徒笑惹了祸,或是确实没有办法得到某些资源或人力,就会把英姐搬出来。
“伍家凶案没那么简单。”司徒笑也很直接地将自己的猜想抛了出来。
……
程英认真地用笔记录下司徒笑提出的所有假设和疑点,整理成文件:“这些没有任何证据支持的假设,确实不适宜提交上级,但这也不能成为你随意伪造证据,变更案件性质的理由。所以,你必须承担起你这次行为的后果,不过,我会尽我所能,不让他们栽赃到你身上。”
9
似乎是为了让司徒笑无话可说,姜勇派出的侦办人员都是司徒笑的老组员。他跟着李开然和章明去了司徒笑家,张子成带着朱珠和一组鉴证科同事查司徒笑车,茜姐查司徒笑的通话记录。
司徒笑家里没有发现异常……
司徒笑车里没有发现异常……
离开司徒笑的小屋,姜勇充满了疑惑:不应该啊,如果中鑫大厦的证据没错,司徒笑要完成那些事情,就算他再怎么小心,也不可能做到一点痕迹都不留。这家伙藏得太深了,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人发现,他藏在“破案能手”这个称号背后的罪恶嘴脸!
“走,去看小区监控!”姜勇带队前往小区保卫室,心道:我不会轻易放弃的,司徒笑,不管你藏得有多深,这一次你都逃不掉了!
“停,这是什么?”在小区监控里,姜勇指着一帧画面,画面上司徒笑拎着一个褐色的公文箱,监控没有拍到他的正脸,但从穿着打扮和身高体形,正是司徒笑无疑。
监控上的时间显示,正是司徒笑午夜前往中鑫大厦的那一天。
司徒笑出现在监控画面中的时间很短,稍不留意就被忽略过去了。
“后面的监控没有看到他将这个箱子带出去,可是我们在他家却没有找到这只箱子,说明他将这只箱子藏起来了。李开然,你带鉴证小组的同志再去他家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隐秘的暗格或是别的我们忽略了的地方。从时间上看,这只箱子和中鑫大厦有很密切的联系啊。”
李开然最终也没找到那只箱子,不过姜勇越发胸有成竹,箱子不在司徒笑家里,说明他将那箱子藏得很好。对于一个正常刑警来说,需要藏匿秘密吗?
回到警局,姜勇看到了司徒笑的通话记录,茜姐虽然不满姜勇的做法,也不相信司徒笑会做违法的事,但还是完成了姜勇交代的任务。
“其余通信都没有问题,除了这个137开头的。”茜姐脸上带着倦容。她有些诧异,那是王述的号码,现在都还有一队警力在张丽春家,专门监听这个号码,希望能做三角定位;可是没想到,王述私下竟然直接和司徒联系,而司徒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事儿。
“这不是那个唯一知情者的电话吗?我们警方派专人驻守监听,司徒笑却在私下和他保持联系,你还说司徒笑没有问题吗?”姜勇嘲讽道。
“司徒……或许有他自己的考虑。”事实面前,茜姐不愿相信。
“事实摆在面前,争辩有意义吗?”姜勇接过打印清单,看了看前天下午司徒笑接的那个电话,点给茜姐看,“这样还说没问题?”来电记录清楚地显示着,号码主人,方尚。
“姜队,程处长在她办公室等你,让你回来就过去一趟。”有人通知姜勇。
“知道了,”姜勇给茜姐和朱珠下达任务,“既然现在有证据对司徒不利,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我们都必须查下去。查一下司徒笑和他弟弟最近的经济状况,银行存款余额,有没有大笔资金变动,身体健康方面,他弟弟的学业方面,个人情感方面,越详细越好。”
姜勇路过章明的办公桌,想到了什么,问道:“关于王述的行踪,查到什么程度了?”
“我们,我们找到了一年前他在四川打工,但是那一批工友现在还没取得联系。”
“继续查,不要停,他以前使用的电话号码你们掌握了吧?”
“是,他每到一个地方就换一个号码。”
“都是实名登记?”
“是。”
“他的QQ、微博、支付宝账号都掌握了吗?”
“没有,只有一个QQ号码,但是很少上。”
“把你们能找到的电子信息都找出来,然后和他的通信地址进行交叉比对。记住,人是社会性动物,人活着就会与他人或社会产生交集,以当今的通信便捷程度,要找一个人出来,没那么难。”
“是。”
“好好干。”姜勇拍拍章明的肩,这小伙子很不错,很有自己当年的风范,被分到司徒笑手下,委屈他了。
姜勇又走到有些意气消沉的李开然和张子成身旁,安慰道:“证据是对司徒有些不利,但你们不能因此消极怠工,司徒笑这些天的行踪调查还是要继续进行的。抛开个人感情色彩不谈,我们身为一名刑警,必须还原事实的真相,不冤枉一个好人,不姑息一个坏人。”
李开然没好气道:“这些天笑哥的行程都是以个人行动为主,我们这些做下属的真的不清楚。”
“你们都不清楚,那么谁清楚?”
“高风,应该比我们清楚。”张子成极不情愿地提及高风。
“既然他清楚,那么就请他接受问询,如果他不想犯包庇罪的话。而且司徒笑不是一直坚称自己没罪吗?亲自问询他本人,进行交叉比对,是不是说谎,我相信你们能鉴别出来。”姜勇冷冷地下达着任务。
姜勇来到程英办公室,叫了一声:“程处长。”
“坐,”程英顺手取过一份资料,递给姜勇,“你先看,看完我们再谈。”
资料正是司徒笑提出的质疑和猜想,包括他后面的一系列行为,姜勇不动声色,但嘴角不住上扬,露出冷笑。
耐着性子看完文件,合上资料夹,程英处理完手上的事情:“看完了?”
姜勇微笑道:“程处长,我知道,司徒笑是你带出来的,或许在侦破案件上他确实有过人之处,但你不能因为惜才就无意识地站在了他的立场上,处处维护他。”
程英的眉毛微微皱起:“我并没有表达我的态度。”
“你将这份文件给我看,就已经表达了您的态度。”姜勇理直气壮道,“这些不过是司徒笑的一面之词,我相信以程处长多年的刑侦经验,一定会认可,证据比证词更具效力这一说法吧?人会说谎,但证据不会,我正好也有一些资料准备让程处长看看。”
姜勇取出他们调查取证的部分资料,程英翻了几页,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些都是真的?”
“这是我这几天加班调查得出的结果,程处长该不会认为,是有人故意要诬陷司徒笑吧?若没有这几天的调查,说不定我还会相信司徒笑陈述的事情,但是我调查的结果,明显和他口中所说的事实,有很大的出入!
“因为出现了勒索信,侯伟南失踪案变绑架案移交重案组,但勒索信是司徒笑叫人伪造的。
“他说麻醉昏迷了两个小时,但没有丢失任何物品。事实上我们在中鑫大厦发现大量打斗痕迹,还有开枪印记。
“第二天他带人调查没有任何发现,我们却发现打斗现场被人用水泥重新涂抹了一遍。
“我们开始调查勒索信,勒索信的投递者就遭到暗害。司徒笑说他看到凶手并追到了凶手,在龙城发生了打斗,但凶手不翼而飞,现场遗留的衣服被证实是侯伟南的。
“他说开枪击中了凶手,但没有找到血迹,反而侯伟南的衣服上有枪击破损和侯伟南的血迹。而且我们在烂尾楼附近发现的变形弹头与在中鑫大厦发现的被掩盖的弹坑吻合。
“司徒笑说他是接到秘密线报电话去的中鑫大厦,但他一直没说电话是王述打的,警方一直在监听的侯伟南失踪案唯一疑似知情人与司徒笑私下直接有联系,他却瞒过了整个办案小组。
“而在他自称去中鑫大厦被人麻醉之前,他的小区监控拍到司徒笑拎着一个褐色公文箱返回,他在报告里并没有提到这一点,而且目前我们找遍了整个小区,都没有找到那只褐色公文箱。
“这么多的疑点,这么多证据和线索,都说明司徒笑参与办理这起绑架案的动机,并非他说得那么牵强,程处长还认为这是有人陷害吗?如果陷害都能做到这种程度,那我的物证学岂不是白学了?”
“这些情况,我会再和司徒笑沟通,找他了解清楚,我会安排一次对他的测谎审问。”程英看着手中的一摞证据,也感到不安。
“没用吧?”姜勇摇头道,“司徒笑怎么说也是个老刑侦工作者,测谎这样的方式对他意义不大。而且程处长,不知你有没有发现,司徒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非常老练。就拿最后追踪准备杀害方尚的疑凶来说吧,当时我为了确保方尚的生命安全,只有司徒笑一个人追了出去,事后根据他的描述和现场勘测结果,都让人产生怀疑,现场根本没有第二个人。但是,今天我调查司徒笑的通信信息才发现,那天在方尚门外,司徒笑接听的电话,正是从方尚的手机里拨打出来的。
“也就是说,当时凶手与我们只隔着一道门,与司徒笑联系,确认是否要置方尚于死地。也就说,当时疑凶确实在场,而司徒笑追捕凶手的过程也很可能是真实的,司徒笑只是隐瞒了凶手和他有联系这一事实,他们完全可以演一场追逃大戏,如果我们质疑司徒笑撒谎,现场没有第二个人,那么司徒笑就能拿出证据证明当时他确实在追捕另一个人,或许到时候龙城会有目击证人,或许司徒笑暗中另外有铁证,这种用小的真实掩盖大的谎言,不得不说经验老到。
“而在那烂尾楼里,司徒笑让凶手离开,伪造了打斗现场,留下了侯伟南的衣服和在中鑫大厦开枪的子弹,再谎称凶手逃走,打斗时留下了衣服,并且他开枪击中了凶手。”
程英不解道:“如果你说这是司徒笑故意留下的,那侯伟南的衣服一查就能查出来,他这么做,不是增加了他自身的嫌疑吗?”
“这正是司徒笑的高明之处。程处,若不是当天方尚还有一口气在,指证了司徒笑就是背后唆使他伪造勒索信的人,那么司徒笑现在就是还是侯伟南绑架案的直接负责人,很多事情就很好处理。他可以拖延发现衣物是侯伟南这一事实的时间,然后强行否认当时他并未看清凶手的脸,他不知道凶手就是侯伟南,借此掩盖他杀害侯伟南的事实。”
“等等……你说司徒笑杀了侯伟南?”
“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侯伟南多半已经遇害了。”
“他为什么要杀侯伟南?”
“目前的证据还不足,我的推论还差最为关键的一环。但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猜想的方向,我会拿出铁证证明司徒笑在这起所谓的绑架案中,扮演的是幕后操控者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