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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哥……”
“司徒,你去哪儿?”
“我随意走走,反正我在休假,去哪儿都自由不是?对了,那个灰的问题,记得帮我问问。”司徒笑提醒着高风,离开了警局。
“风哥……高大哥,笑哥去哪里?”
高风道:“还用问吗,肯定是亲自去盯梢伍文俊了呗。”
离开警局,司徒笑就开始打电话:“喂,开然。”
“笑哥。”
“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恒绿内部,配合检调同志对恒绿财务人员进行简单问讯嘛。”
“伍文俊在吗?有没有人跟着他?”
“额,我让朱珠去跟着。”
“朱珠!……好吧,我打电话问一下她。”
“笑哥……笑哥——”
司徒笑钻进QQ,“喂,朱珠,你在哪儿?”
“啊,笑哥啊,我在做头发呢。”
“做头发!你不是跟着伍文俊的吗?”
“啊,没事儿,伍文俊在对面天星会所喝茶呢,他的跑车就停在马路边上,我一直看着的。”
“进去多久了?”
“嗯,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了吧,我估计他要在里面待一天,这旁边就是美发馆嘛,我顺便做一下头发啦。”
“你这样很失职啊,朱珠。”
“哪有,人家只是找个地方坐一下,站在大马路边不就暴露了吗?”
“那我问你啊,伍文俊在会所里办什么事?见了什么人?有没有中途从侧门离开?跟踪不是跟着车就行了的,朱珠。”
“可是,可是那是高级会所,人家又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啊。”
“你没有车吗?”
“车?有啊,我朋友给我找了个带师傅的私车,一天300元,油费另算。但是车上有味儿,我受不了就下来了。对了,笑哥,这租车的钱局里给报吧?”
“你在哪里?我过来。”
朱珠说了地址,司徒笑开车前往,想了想,路上又打了个电话:“铁拐李,我,司徒笑。我问你,你那边有跟踪器没有?哪一款?我要最好的,要方便安在车上的,最好能贴在车底座的那种。我待会儿过来拿。
“什么?钱!上次如果不是我提前打了招呼,你觉得你还能活着走出监狱?你还敢跟我提钱!除了跟踪器,别的好用的监视设备都给我准备着,我马上就到。”
找到朱珠说的地儿,司徒笑一看就傻眼了,这明显就是会所的后门,伍文俊显然是故意开车带朱珠来这儿的,守在这儿能等到人才怪。
不过小巷有小巷的好处,没有监控,司徒笑停好车,先走到伍文俊跑车前蹲下系鞋带,将跟踪器装好,然后去找朱珠。
“笑哥!这里!”朱珠在发廊里挥手,司徒笑摇头,仅这个动作就足以暴露自己。
“你的车呢?”这是第二次询问,司徒笑在周围并没有看到一辆司机随时待命的车。
“我让师傅在附近转悠,每隔几分钟从巷子那头往这头开,这里这么多车经过,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有人在盯梢了。”朱珠为自己的聪明而得意。
司徒笑微微揉了揉额头:“可是,在这几分钟内,要是伍文俊突然出来开车走了怎么办?”
“呃,不会这么巧吧?”朱珠认真思考,“如果是那样,我,我就去缠着他。”
“那就……不叫盯梢了,除非伍文俊不认识你。”司徒笑泛起一阵无力,同样是新人,朱珠和章明差很远,有时真怀疑这丫头是不是警校毕业的,说不定是技校。
“师傅来了,要不我让师傅在这里等着?”
“不用了,你去帮茜姐吧,我在这儿守着。”
送走了朱珠,司徒笑找了个借口进入会所,还在里面给伍文俊打了个电话,虽然那家伙果然不接自己电话,但司徒笑也已查清,整个会所都没伍文俊的影子,早不知道从正门离开去了哪里。
自从卓思琪死后,伍文俊就一直待在恒绿公司内部,要找什么早应该找到了,但他显然没有找到,又被自己刺了一下,自己预言他这两天会有所动作。果然他今天就没去恒绿公司,他肯定要见什么人,做某种安排,可惜跟踪监视他的是朱珠……
司徒笑回过头来,看着会所正大门上有“安保联防”四个大字,抬头望,头顶有监控探头,司徒笑看了看探头的方位,心中有了主意。
司徒笑又走回会所,据他所知,这些会所大多有帮派背景,和会所经理聊了没几句,经理就开始谈笑风生,仿佛见到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在司徒笑的引导下,经理带他参观了监控室。
司徒笑不动声色地调出监控,找到伍文俊离开正门的身影,上了一辆黑色奔驰SUV,看清车型和牌照后,司徒笑才和会所经理依依惜别。
离开会所,司徒笑第一时间赶往交警控制室,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大家都认识,司徒笑找到熟人帮忙,顺着天星会所的街道挨个调看录像,很快找到奔驰车的路线,沿着西三环绕道南行,看起来像往恒绿公司的方向走,但没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啊?
司徒笑猛然想起,“中国星”有个落脚处,正处于南三环和南二环之间,距离恒绿公司也不是很远。
奔驰似乎走错了路,陷入拥堵的车流中,司徒笑觉得自己能追上去,但以伍文俊的犯罪智商,他可能在车内就完成了交代工作,或者通过无线联通工具完成了遥控布置,而这辆慢得像蜗牛的黑色奔驰,只是他用来迷惑警方视线的。
司徒笑调看了开车人图像,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小伙子,旁边副驾驶坐着的是伍文俊没错,副驾驶座?应该是没约人在车上谈,而且从上车的画面来看,车里应该没人了。几个路口监控也都没有打手机的迹象,虽然影像不够清晰,但还是可以看出伍文俊堵车后明显变得焦虑了。
那个落脚点是李开然探来的,估计在伍文俊心里还算隐蔽,追上去。司徒笑做了决定,让交通监管处的同志帮忙盯着,保持联系,自己上了QQ,打算抄近路先去“中国星”落脚点埋伏。
一路接听着交通局同志的实时播报,一面计算着路线和时间,司徒笑总算将跟丢的伍文俊追了回来,他和奔驰车前后脚抵达“中国星”落脚的小区。
司徒笑在奔驰车上也搁了个跟踪器,既然伍文俊玩阴的,那不妨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黑道法则,一个振动拾音器贴在了车顶,一个可遥控破胎阻车钉装在前轮内侧轮毂上。
做完这一切,司徒笑还不满意,打电话询问:“铁拐李吗?你这儿有没有最新的手机监控软件?想办法给我黑掉这个手机号码,控制安装包发我手机上,我要控制他的手机。”
“他不点击安装也要想办法让他点击安装,对了,给他发电子邮件,用恒绿公司财务部的名义发,就说找到卓震转移资金的一些原始文档,对,把病毒做成PPT文档。”
“怕什么?我现在在放大假,查不到你的。”
“中国星”的落脚点在四楼,司徒笑做好安排正准备上楼,就听到楼道里传来伍文俊的声音:“可靠……”
司徒笑赶紧先躲回车上,透过积尘的后挡玻璃观察伍文俊他们。
和伍文俊一同出来的不是那个小伙子,而是那个让司徒笑印象深刻的矮个子大胸美女,只知道她是极限运动狂热爱好者,身手了得,尚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杀手。
伍文俊对那位美女十分在乎,一直送到车旁。司徒笑的监听设备起了作用,只听伍文俊说:“我们再商量商量,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用你的办法,关键是一定要可靠,绝对不能牵扯到我。”
女子点头上了伍文俊那辆奔驰,似乎两人是要分开行事,司徒笑需要决定跟踪哪一方,略加思索后,司徒笑决定跟踪那名女子,那名女子身份更为可疑。伍文俊这边一是不好贴近跟踪监视,二来就等着铁拐李给伍文俊的手机植入病毒,到时候他们讨论什么自己都可以远程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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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跟踪设备,司徒笑跟得很轻松,完全不会有暴露的风险,但是铁拐李那边却只有坏消息传来。
“笑哥啊,那小子不上套啊,他手机关了机的,估摸着连电池都取掉了,我是没辙了。”
目标车出了西三环了,还在往郊区开。
“笑哥啊,那小子开机了,他的手机安全性很高啊,短信邮件彩铃我都试过了,进不去啊,这种手机只能人工安装,你要是能拿到他的手机,我就能把这监控软件给你安上去。”
“我要能拿他的手机还用找你!”司徒笑怒斥,看来铁拐李是指望不上了,这目标车的线路,难道又要去莲花山树海?
果不出司徒笑所料,奔驰SUV出了西郊径直往西北向去,司徒笑保持着两公里的跟踪距离,可是再往前,郊外都是光秃秃的农田,草皮,上山的盘山公路,会让自己很打眼的。
高风这时候打来电话:“司徒啊,那个灰的事儿我帮你问了,鉴证科的同事说有一项最前沿的科技,就是通过三维模拟爆炸,进行逆向运算,通过灰烬残留物的分布和方位,能还原出火灾爆炸发生前屋内的摆设。”
“那很好啊,可以请他们帮忙做一个逆向运算吗?”
“这不行啊,那个……什么房间的体积,爆破当量,不同材质物体的承受度,还有对墙面冲击的反弹什么什么,反正说了一大堆,就说这个东西的计算量是海量的,虽然我们国家也有超级计算机,但是没有人搞这个项目,就是没有一个专业的团队搞这个课题。”
“那你说是最前沿的科技?”
“那是美国那边在搞,我倒是帮你问了晓玲了,就看晓玲能不能联系上那个课题小组,但是晓玲说了,这事儿啊,你得亲自跟她说。”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把我和晓玲孤男寡女单独扔晓玲家里,那晓玲能不找你说道说道?这事儿我可帮你扛不了,你想要线索,自己去求晓玲吧。”
“知道了!”司徒笑挂掉电话,心头郁闷,高风也不知道说点好话,真是识人不明,有好处你拿,黑锅我来背,再一看跟踪显示器……目标车消失了!
司徒笑的QQ爬盘山路本就有点困难,这一不小心还跟丢了,司徒笑怒气冲冲地大力拍打着跟踪显示器,不知道是铁拐李给自己的是次货呢,还是这地方卫星覆盖不到,接收不到信号。
司徒笑看了看山间护林员踩出的直上直下的小路,又看了看自己慢腾腾往上爬的小QQ,果断弃车步行,拿着跟踪器想找回信号。
走到山腰,发现新压的车辙,收好无用的跟踪器,司徒笑离开盘山公路,顺着车辙钻进旁边密林之中。
走了没多远,密林中的车辙开始绕圈,大环套小环,难道跟踪被发现了?司徒笑顿时警惕起来,不知道林中有没有陷阱,或是对方就藏身在附近。
风吹过,草木皆兵,司徒笑侧耳倾听,赫然回首,同时侧身反揽,将从头顶袭来的拳锋拨开,跟着另一条腿抬腿横扫,偷袭的人身体异常灵活,在空中一蜷,借力弹开,翻滚一周,稳稳落地。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警官。”小个子女人妩媚地笑着。
司徒笑脸色黑黑,刚说朱珠盯人失败,没想自己也失败了,他盯着那名女子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或许应该将你请回警局,对10号晚上发生的事情做个详细记录。”
“如果你能请动我,你来呀。”女子轻咬红唇,挑动眉眼,含笑而立。
“那就得罪了!”司徒笑大踏步向前,肌肉绷紧,握拳,拳未至而风先凛冽,司徒笑抱着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这个女子跑掉的想法展开了抢攻。
“你轻点,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那女子嗔怪地娇呼一声,抛出一个西子捧心的哀怨眼神,躲起来却是如风随影,灵活异常。
随着司徒笑拳风凌厉,威压逼人,女子渐有娇喘,说不上话了。
司徒笑的拳平、稳、沉,朴实少变,但一招一式有如重型机械,势大力沉,稍有擦碰就是伤筋断骨。那名女子就像不断穿行在大卡车轮下的小狗,灵活多变,看似娇不胜力,却往往在危急时刻寻路而出,还能时不时往卡车底座车厢咬上两口。
密林之中,司徒笑大开大合的犀利攻击屡屡受挫,那名女子倒是利用树枝树藤将一身柔功展现得淋漓尽致。司徒笑也发现了其中的弊端,看来自己是踏入了对方选好的主场,但他毫不气馁,那名女子估计也没想到,这名警官是实战出身的。
利用地形制造对自己有利环境,那女子娇小,灵活机敏,在这种一步一树的环境下具有先天优势,但她有一点没估算到,这里的树太密了,而大树很少,大多是细若鹅卵,粗不过小腿的苗木。
司徒笑力上加力,你上树躲避,我就扫断树干,你借枝干反弹,我也握树干起身,扫腿连踢,你靠缝隙躲避,我就将拦路树连根拔起,以树代枪,横扫八方。
司徒笑化身为毁林开路的洪荒猛兽,所过之处,枝断树摇,土块飞溅,那名女子为气势所迫,再也不敢直撄其锋,眼看就要被司徒笑逼出林地,直达开阔地带。
一旦进入开阔草地,女子自忖跑不过也避不开司徒笑的攻击,没有把握战胜对手,眼见退无可退,忽然银牙一咬,把心一横,合身扑进,直朝司徒笑怀里扎来。
司徒笑两臂一封,膝盖一抬,反攻为守,感觉与那名女子发生碰撞之后反手一揽,打算将她夹在腋下,然后用十字关节锁将其制伏。
谁知道那女子身体还能再缩,抱团成球,从司徒笑腋下躲了过去。司徒笑变揽为抓,没有抓到,他跟着跨了一步,抬脚上踢,正中腰部,只见那名女子的身体在空中一顿,跟着司徒笑返身摆踢,大力抽射,那名女子柔软的身体就像被正面击中的棒球,横飞出去。
女子在空中舒展四肢,抓住树干连续做了两个大回环,卸掉力道,一蹬一弹又弹到另一棵树枝上,接连几个折返跳躲进密林深处,留下一串笑声:“什么警局最佳擒拿格斗尖兵,司徒笑,不过如此,哼哼……”
司徒笑一摸腰际,跟踪器被偷走了,再折返冲入密林,那女子灵活得像猴子,趁司徒笑被密林所阻迅速逃离,竟然踪影杳杳。
司徒笑巡视密林,忽然听得发动机响,冲出密林,只见黑色奔驰上了大道,留下一路烟尘,去得远了,司徒笑只得无奈折返。
待到司徒笑的小QQ开走之后,女子扶着腰部从密林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心中恨道:“果然能打!司徒笑,这笔账老娘给你记下了!”
她恨恨地将跟踪器扔在地上,拼着挨上一拳两脚抢到的这东西,只要有司徒笑的指纹就能让他吃上官司,但司徒笑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在上面。
“喂,晓玲啊……”
“司徒笑警官,请称呼我的全名,黎晓玲医生。”
“好啦,那件事情,我处理得不是很合理,当时确实很难把你们两个分开,你们……不是相敬如宾吗?不用这么仇视我吧?”
“司徒笑,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做事有分寸、成熟的男人。我没想到,你也有这么荒唐幼稚的时候,你这种人就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是,你说得对。晓玲啊,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美国那什么三维模拟爆炸的科研团队?我真的很怀疑,孟姐家的天然气爆炸不是偶然。两条人命啊,晓玲。”
“案子!案子!案子!你脑子里就只有案子!你看来是打算和案子过一辈子了,我现在很忙,没空联系,等我心情好的时候再说吧。滴滴滴……”
“奇怪,冲我发那么大的火?”
到了晚上,可能是高风苦劝有了效果,黎晓玲让司徒笑将火灾现场的图片和影像资料传送过去,还要有爆炸发生前孟庆芝家里的摆设照片,如果附上那些家具摆设的材质就更好。
幸亏司徒笑将高风去孟庆芝家的影像悄悄留存着,至于家具什么材质之类,就只能交给专家们去分析了。
第二天,从张子成那里传来一个消息,伍文俊去报失了自己的一辆车,正是那辆黑色奔驰SUV,说是昨天下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偷走了,说得有鼻子有眼,正打算找保险公司理赔。
司徒笑觉得伍文俊更像在向自己挑衅,既然你亲眼看着那辆车开出去,那我就报失掉,如何?由于最后跟丢了,背后不知道还有什么隐藏的阴谋。司徒笑不知道伍文俊他们商议的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托那个神秘女子办什么事,和报失车辆又有没有关系?
两天后,美国那边才传回反馈,复原效果图已经计算出来了,但是那个课题研究小组是需要经费支持的,司徒笑送去的材料经他们还原属于一种商业行为,需要支付一笔不菲的资金。
司徒笑爽快地付了钱,只要结果。
黎晓玲没想到司徒笑会这么干脆,也不用和对方砍价,在她看来,先出结果后索要酬金这种事情简直不可想象,这种方式在国内才比较常见吧。另一面,对方的要价就连黎晓玲自己都会觉得有些肉痛,司徒笑居然眼都不眨就付了,让黎晓玲不禁找高风八卦司徒笑的收入来源。
高风两手一摊,告诉黎晓玲,司徒笑那家伙是不花钱的,他没花钱的地方,吃饭都在局里吃工餐,一件衣服能穿十年,又没有任何消费项目,也从来不给弟弟零花钱,偶尔还得点什么奖金之类,钱全都存着的。
一般司徒笑的钱都花在什么地方呢,比如有的受害人太惨了,或是有的凶手家人太惨了,他会资助对方一点,其余的钱统统存银行,好像还搞点投资理财什么的,反正司徒笑其实在局里,也算小有名气的钻石王老五。
黎晓玲眼睛一瞪,很是不解,这么有钱开QQ!故意装穷啊!
高风又解释,所谓的钻石王老五是仅限于局内,要放到社会上,司徒笑和自己一样,连中等收入也算不上,而且司徒笑的观点是,每一样东西有它自身的价值,至于什么品牌附加服务之类超出自身价值的附加价值,他不太认同。
在司徒笑看来,他需要使用的汽车就是代步工具,那么一辆强买过来的二手QQ五百块钱,差不多就这个价值,再高他就不愿意了。黎晓玲直呼司徒笑是强盗,这车一定是抢的。
司徒笑拿到了花大价钱买回来的三维复原图,对方特意附上说明,该课题研究处于试验阶段,得出的结果不能说百分百准确,不能直接作为侦破查案的依据,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他们有事先声明,将不负法律责任。
司徒笑就说明问题问黎晓玲,你确定这个课题小组领头的不是我们国家过去深造的博士?
黎晓玲哈哈大笑,说他的第一反应和高风一样。
不管怎样,这也是司徒笑最后的一点依凭,电脑上的三维图清晰还原了爆炸和火灾发生前孟庆芝家里的家具摆放。
其余一切都正常,就是在孟庆芝卧室内,多了一张木质靠椅,那应该是和餐桌配套的六张靠椅之一,为什么会放一张靠椅在卧室里面呢?
放衣服?有床头柜,而且靠椅离床太远了;审问?照三维图显示,是靠背一方靠近床。但就这么一张靠椅,横在卧室正中,进出都不方便,怎么看也不像是自然摆放的。
司徒笑决定,再去看看火灾现场。
坤哥很够意思,以尚未侦破为由,还保留着火灾现场,小区内这栋单元楼格外安静。
虽然开发商和物业请来的专业检测人员说,检测结果显示承重墙并没有受到爆炸冲击的破坏,这栋楼完全可以正常居住生活。但小区居民觉得检测机构不靠谱,孟庆芝家楼上的住户大多搬离小区,有条件的去了亲戚家或别的住所,没条件的则在附近租了房子,观望着。
孟庆芝家大门被强拆了,洞开着,司徒笑越过警戒线,踏足焦黑的屋内,来到三维复原图显示放靠椅的地方。
卧室结构很简单,床偏外墙靠窗,床一侧是衣柜,隔床半米,内墙是电视机组合柜,中间留有较大空间,通道与主卧卫生间相连。
司徒笑来到复原图中放靠椅的地方,这里只有少许残渣,在爆炸的冲击下靠椅偏移了位置。
司徒笑俯下身去,鉴证科的同事已经收集了残留物,余下灰烬轻轻用手扫到一旁,地板没有问题,只是被烤裂了。
司徒笑站起身来,环顾四周,除了焦黑的墙、破碎的窗,没有别的异常。
司徒笑抬头看看天花板,似乎是被大火炙烤之后开裂剥落,在房间正中形成一块大的斑秃地图,吸附顶灯被烧成一团贴顶灰烬,裸露的电线有气无力地低垂着。
炙烤之后顶层涂料裂开剥落原属正常,但司徒笑觉得,这个地方似乎比别的地方剥落得更深一点。
既然地面和周围都没有问题,那么联想一下靠椅的高度,它的摆放,司徒笑决定仔细勘察一下天花板。
他找附近的居民借了一根高凳,放在复原图中的位置踩了上去,身高优势使得他能很清楚地近距离查看天花板。
被熏得漆黑的墙顶掩盖住了大量的真相,司徒笑仔细看了无数遍才有所发现,一道凿痕,看起来是平口的改锥留下的;再仔细观察,司徒笑觉得这一块更深的印痕并非因烤裂而剥离,更像在火起前就被人为凿开了,只是经过大火炙烤,墙漆二次开裂,剥离,掩盖了原本的事实。
在无数蛛网裂纹一般的缝隙里,司徒笑发现一个模糊的轮廓,藏在厚厚的烟尘里极难发现,从外形看像一把钥匙。司徒笑拍照记录下来,决定将这重大发现带回鉴证科。
“钥匙?你看这电脑处理后的图像,你说是钥匙也行,说它是起子也可以,你就说它是一块丁字铁也没错啊,这……这根本就是被烤了之后墙体随意形成的一个痕迹好不好?”高风不想打击司徒笑,可鉴证科同事的原话他还得委婉地转达。
“不可能的,你想一想,为什么要在那个地方放一把靠椅?它出现在那里有什么意义?只能是在天花板上取什么东西,这就是一把钥匙。”司徒笑很肯定。
“OK,我们就按你说的,这是一把钥匙,那龙建干吗要藏一把钥匙在天花板上?这和卓思琪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你除了美国那个不靠谱的科研小组给出的复原图和这个四不像的图案,有什么证据支持你的观点?你把这个东西拿出去人家只会当你在搞笑,没人会信的,司徒,它唯一能带给你的影响就是……大家会觉得你精神压力已经很严重了!”
“我知道啊,我知道现在除了你,可能没人会相信我了,所以才和你说嘛。这如果是把钥匙,就说明龙建身上藏着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导致了龙建的遇害和他妻女的死亡。高风,你要说动你们科里的人将这个图像还原,要不鉴证科再去取证,这个地方他们肯定没取证。”
“司徒,首先,这墙体漆面已经烧烤变形酥化了,一碰就全是灰往下掉,他们取证的图像和你这个不会有差别的。其次,你的逻辑站不住脚,就凭这么个图像和一个不靠谱的还原图,就说这有把钥匙,这把钥匙导致了龙建妻女的死亡?你别忘了,龙建早就死掉了,这种地方藏把钥匙它很隐蔽吧?他的仇家或是债主之类的怎么突然就知道了?再说这么隐蔽的地方我取走一把钥匙再让别人看不出来,也很容易嘛,就为这个,杀两个人?这不暴露自己吗?还是明知道我们警方正在接触这母女二人的时候犯案?这,这根本解释不了啊!司徒,你强行用这疑似钥匙的图案来将孟庆芝母女俩的事故解释为谋杀,你这样说出去,没有任何人会站在你那一边,我肯定和你划清界限,你不要想强迫我支持你。”
司徒笑似乎在思考高风话里指出的破绽,一时无语。高风叹息道:“司徒,你不能因为找不到伍文俊买凶杀人的证据就捕风捉影,看什么都觉得是证据。你知道吗,坤哥那边还没销案替你承担了多大压力,很多人打小报告说他浪费警力,如果你就查出这么个东西,我觉得坤哥很难交代啊。你的精力也被分散了,我从一开始就觉得龙建和卓思琪的死关系真的不大,你非得两边同时一起查,一个都不放过,结果一个都查不好,要查的东西越来越多,你的思维就越来越混乱,这几天你不是亲自盯伍文俊吗?结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