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爸爸回眸一望,所有人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怒极反笑:“好。你先进来,进来我们慢慢谈。”老爷子算是看明白了,感情自家丫头,同时找了三个男朋友,这三个男的还相互认识,这叫怎么个事儿啊!
三位男朋友都被请到了客厅沙发上,这下排排坐,吃果果了。
伍文俊一脸幸灾乐祸,这下看你怎么把戏唱下去;司徒笑冥思苦想,眼下这种局面比他碰到过的最离奇的案件还要复杂,场间情况瞬息万变,确实很难想出一个皆大欢喜的万全之策;高风懊恼沮丧不已,原本以为自己拼命赶来,能解黎晓玲的燃眉之急,谁知道是这么个情况,看着黎晓玲恨不能掩面而逃的尴尬,高风就很是自责,要是今天把黎晓玲的戏弄砸了,不知道今后自己还有没有戏。
相较于黎爸爸审讯敌人般的严肃,黎妈妈倒是和蔼许多,3个小伙子,一个高大威猛,一个高大帅气,最后一个斯文有气质,不是律师就是医生,都是有为青年啊。
沙发上,最后来的高风用疑惑的眼神询问司徒笑:“你怎么来了?”
司徒笑一脸的无奈:“还不是因为你?你不是说你不来吗?”
高风眉毛耷下来:“我拼了命地加班,不就是为了不失言吗?晓玲为什么会找上你?你不会背着我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
司徒笑瞪过去:“要不是为了你,我会蹚这趟浑水?”
高风撇撇头,指向伍文俊的方向:“那这家伙又是怎么回事?”
司徒笑耸肩:“不知道,他自己找上门来的。”暗中又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意思是:“你又怎么回事?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联系一下,不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嘛。”
高风拍拍空空的口袋:“走得急,手机落办公室了,我哪知道会是这情况啊。”
司徒笑抹了把脸,将头转向一旁:“我服了你了。”
伍文俊这时候探头加入进来,那戏谑的眼神分明在询问:“你们俩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吗?不仅办案一起办,连泡妞都要一起泡?”
司徒笑和高风一齐瞪过去:“关你什么事,滚粗!”
三人在尴尬的场面下进行着无声的交流,一切都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坐于对面的黎爸爸七窍生烟,好哇,你们三个还敢当着我的面搞小动作,当我不存在呀!
“哼。”随着一声轻咳,审问正式开始:“你们三位,究竟哪位是晓玲的男朋友啊?”
“我是!”得到三个异口同声的回答。
话音刚落,伍文俊和高风就一齐望向司徒笑:“这是我们两人的事,你个打酱油的,你跟着掺和啥?”
司徒笑也惊愕地回望过来:“你们怎么不按晓玲的剧本走啊?”
黎晓玲气得连跺脚的力气都没了,满脸一副难言之隐的愁容,心中愤恨:“三个笨蛋!”
“嘿嘿……”黎爸爸的愤怒已经难以言表了,“看不出我家丫头还这么有魅力啊。玲玲啊,告诉爸爸,你到底还有几只蓝朋友啊?”
黎晓玲没想到老爸当着大家的面问这样的问题,脸上的表情比便秘还要难受。
黎妈妈嗔怪地瞪了黎爸爸一眼,怪他不该让女儿难堪。
高风三人面面相觑,难道还有潜伏的敌人?
9
“我……我去切菜!”黎晓玲要逃。
黎爸爸正要拍椅子发怒,被黎妈妈一把捉住了手腕。黎妈妈冲大家笑笑:“安啦,今天是玲玲的生日,来的都是客,大家开开心心吃个饭,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以后再讨论,再讨论。”
司徒笑鼻翼翕动,什么味儿?
黎晓玲大呼小叫地喊道:“哎呀,烧煳了!烧煳了!”
黎爸爸咬牙切齿,看了看司徒笑他们三个,又瞅了瞅黎妈妈和黎晓玲母女两人,起身甩手,往厨房里走。
黎妈妈赶紧追进厨房去灭火,临走交代:“晓玲啊,招呼好客人啊。”
黎晓玲可怜兮兮地给她老妈打暗号:“我这边一切OK啦,老妈你一定要搞定老爸啊!”
司徒笑三人将黎晓玲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又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力。
黎爸爸关掉了火,翻炒着锅里的糊状菜,用锅铲舀了一点,舌尖轻舔,黎妈妈一进来,就听他劈头数落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红烧鱼,从来没烧出过这种味道!”
黎妈妈温言相劝:“好啦,你生气有什么用啊,玲玲长大啦,她自己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事情啦。”
黎爸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你宠出来的好女儿!你看送到美国去学了些什么东西!年纪老大不小还不想结婚就算了,同时和3个男的在一起啊!那3个男的还都认识!她还要不要脸啊!她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说,这事要是传出去,谁还敢要她!”
“小点儿声!女儿在外面呢。现在年轻人嘛,观念已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玲玲,她不也是想着找个好一点的嘛……”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一天到晚老催,丫头会搬出去住?”
“这怎么能怪我?难道你不想女儿早点嫁个好人家。你自个儿的闺女眼看着就要成老姑娘了,你这个当爹的就一点都不着急?”
客厅里,黎晓玲面对司徒笑三人,一脸无语。司徒笑三人也很无语:“唉……”
饭菜摆上桌,长桌一面是司徒笑、高风、伍文俊三人,另一面是黎妈妈、黎晓玲、黎爸爸三人,三人对三人,生日晚宴在庄严、肃穆、沉闷甚至有些压抑的气氛下拉开了序幕。
黎爸爸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鸡蛋,放在桌上,用掌心盖住,用掌缘一前一后地搓动。鸡蛋随着手掌的移动在桌面上滚来滚去,同时黎爸爸的目光在司徒笑三人的脸上扫来扫去,眼神极为不善。
伍文俊压低声音提醒道:“喂,看到没有,你老丈人叫你滚蛋。”
高风毫不客气地回击:“要滚也是你滚。”
司徒笑用脚在桌下靠高风,示意他不要搞小动作。
黎晓玲被夹在老爸老妈中间,一上桌就埋头猛吃,偶尔抬头,掀起眼帘左右扫视一番,脸色更显难受,又赶紧将目光放在自己的碗里,下筷如飞。
黎妈妈像个救火员,哪儿有险情就冲向哪儿。
“玲玲啊,来,尝尝这个,你最爱吃的。”
“大家吃啊,来来来。”
“你是一家之主,这个脑袋给你。”
高风第一次出席如此艰难的生日聚餐,心里五味杂陈,东西吃到嘴里却味同嚼蜡,感觉比自己第一次参加高考时压力还大,吃得桌上的人个个额角冒汗。
根本没有食欲,刚一吃完三个人就像逃兵似的集体起身告辞,黎爸爸自然是不送,整个席间,那骨碌骨碌的滚鸡蛋声音就没停过。若不是出于身份和教养考虑,黎爸爸早就拿大棍子将三人请出去了。
三人一走,门一关,黎爸爸立刻质问:“丫头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黎晓玲破罐子破摔道:“是啦是啦,他们三个都是我男朋友啦!你们不是老催我嫁嘛,又说我年纪大,时间这么紧,我当然就一次多处几个喽,不满意再换一批嘛!”
“你……你……”黎爸爸差点没气出心脏病来,指着女儿手直抖,眼睛已经开始找扫帚。
“好啦,玲玲你就不要气你爸爸啦,我们是希望你找个好人家,但找男朋友这件事还得好好合计合计,你不能乱来啊,你说今天这事儿要传出去,叫我和你爸爸怎么出去见人?”黎妈妈赶紧将黎爸爸捉住。
黎晓玲兀自愤愤不平:“要人的时候一个都找不到,不该来的时候全都来了!”
走下楼的三人中,司徒笑问高风:“就这么走了?”
“不然还要怎样?你没看到黎叔那眼神吗?那简直是要吃人啊。”
司徒笑小声道:“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了,我觉得你应该回去给老人家说清楚。”
高风想了想,有些怯意:“要不,我俩一起回去?”
“我跟着你去,你觉得还有你的戏唱?”见高风还犹豫,司徒笑将他捉过来给他分析道,“顶多就是被臭骂一顿,你还能有什么损失?救晓玲于水深火热之中,她会感激你的。去吧。”
高风一咬牙,返身爬楼而上,整个过程,伍文俊一直在冷笑。待高风一离开,伍文俊便阴阳怪气地嘲笑道:“听说你被停职了?你这么拼命地破案,还被停职?你的上级也太不开眼了吧。”
司徒笑平静道:“我上级只是觉得我最近连续探案体力透支了,给我放个大假,让我休息休息。”
伍文俊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司徒笑,你在晓玲家给我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伍文俊,别以为你耍两个小手段就可以阻止我。你也别以为你能瞒天过海、逃脱惩罚,犯了什么样的罪,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伍文俊伸手指着司徒笑,放出狠话:“还是那句话,有证据,来抓我呀!”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徒笑则马上打电话给张子成:“伍文俊最近会有所动作,一定要盯紧!”在黎晓玲家他看似无心之话其实是一种试探,不知道警方究竟掌握了多少,如果他还没有得到那件关键证据,他会慌,人一慌就容易出错。
高风回到黎晓玲家,还没敲门,就碰到黎晓玲摔门而出。她怒气冲冲地瞪着高风:“你还跑回来干什么!还嫌我出糗出得不够啊!”想到恨处,黎晓玲抡起挎包就往高风身上甩。
高风挥臂挡下,劝道:“晓玲,你别冲动!”
黎晓玲两眼圆睁,弓步滑进,贴身一靠,双手锁住高风两肩,将他压在墙上:“你不是说突然来了任务,实在是没有时间过来吗?你又跑过来做什么!今天搞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
高风两肩一锉,双手上举,隔开晓玲的锁臂,腰身一拧,以力量上的优势将黎晓玲又反压到了墙上:“晓玲,你别生气,我知道是我不对,特意回来向你爸爸解释这件事情的。我觉得将事实告诉老人家,他们一定会理解的,你们不用闹得这么僵。”
黎晓玲哼了一声,两手一抽,轻轻一个侧身滑退,脱离了高风的控制,跺脚道:“要解释你尽管去解释,你想说什么我才懒得管,但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要弄不好,哼!”黎晓玲也懒得说什么,蹬蹬蹬下楼去了。
高风无奈苦笑,整了整衣衫,鼓起勇气去敲门。
屋里传来黎妈妈絮絮叨叨的声音:“你这丫头真是的,钥匙也不带,跟你爹怄什么气嘛……咦?”开门见不是黎晓玲,黎妈妈疑惑道,“你,是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
“不是,阿姨,我是专程来向您和黎叔道歉的。”
见黎妈妈更疑惑了,高风解释道:“我叫高风,不叫司徒笑,那个黑大个才叫司徒笑,他是我的同事,刚才没有对你们说实话,对不起!”高风鞠躬。
黎妈妈一听,这里面似乎有很多内容啊,赶紧道:“别在门口站着,进来说,进来说。”
高风可不敢进去,忙道:“不,我解释两句就走了,真是对不起。我和晓玲是好朋友,但我还不是晓玲的男朋友,事实上我们三个都不是,晓玲是个好姑娘,我一直很喜欢她,只是……或许她太优秀了,我还没有那种表白的勇气。”高风脸都涨红了,总算说了出来。
“不过,阿姨你们可能催得有些急了,所以这次晓玲过生日,她找了我……”高风用最简练的话将这次晓玲摆的大乌龙给解释了一遍,听得黎妈妈唏嘘不已,黎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了客厅,一字不落地听着。
最后,高风说道:“我不知道,在晓玲心里对我这个人感觉怎么样,我会努力地对她好,并做到更优秀。希望黎叔和阿姨,能原谅晓玲这次的任性。其实,晓玲是很希望你们能开心,不再为她的事担心焦虑,只是可能处理得不是太好,让你们两位更担心了。虽然我很普通,晓玲也未必一定会看上我,我只是希望能化解开你们的矛盾,你们担心生气,晓玲也很难过。其实不必担心,像晓玲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她的未来一定很好的。对不起。”
黎爸爸叹了口气:“唉,那丫头要有你一半懂事,哪用我们操心啊,快30岁的人了,还跟小丫头似的,一高兴就咯咯乐,一伤心就哇哇哭。小伙子,你不错,你那个同事怎么没跟你一起上来?”
听完高风的解释,黎爸爸也清楚了,那个叫司徒笑的黑大个,在这出生日晚宴里,扮演的不过是替身的替身,只是和那小子聊过之后,才知道,别看他长得像道上混的,其实是猪八戒喝铁水,内秀着呢。
“他……很羞愧,觉得没脸上来,我脸皮厚一点,就代他向二位一起道歉了。那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晓玲那边我会劝劝她的。”
“那玲玲那丫头就拜托你了,小高啊,玲玲那学历什么的,你甭在意,我家那丫头,只要你顺着她的毛捋,好追得很,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问阿姨。”黎妈妈一边出卖黎晓玲,一边给黎爸爸使眼色:怎么着,我说咱家的丫头能嫁出去吧。
高风没想到这一道歉,还能得到准丈母娘的大力支持,下楼时,脚下都有点飘起来了。刚走过半道楼梯,高风愣住了,黎晓玲正站在下一层楼道里,神色古怪地望着他。
原来黎晓玲蹬蹬蹬下楼,只下了一层楼,就站着没走,高风说的话她全听见了,既对老妈出卖自己有些不忿,又对高风的表现有些欢喜,至少老爹老妈不会唉声叹气,气得跳脚了。
既然黎晓玲就在楼下,自然自己说的她全都听到了,高风不知道黎晓玲对自己说的话有什么表示,惴惴不敢上前。黎晓玲原本挺高兴的,顿时鄙视了他一眼,一偏头:“走吧,优秀的人,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还想找我妈请教点经验啊?”
高风一喜,欸地应了一声,和黎晓玲下楼。
司徒笑在楼下门口等着,见到高风和黎晓玲一同下来,高风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司徒笑问黎晓玲:“问题解决了?”
黎晓玲头一昂:“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他去,他什么都没跟我说。”不过司徒笑看她心情确实不错,走路又开始蹦蹦跳跳起来。
司徒笑用暗号接头的口吻问高风:“得手了?”
高风面色一红:“什,什么呀,你不要乱说。”
“得了吧,看你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闷骚样,我可告诉你,伍文俊还没被定罪呢。”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他逍遥法外的。”对待敌人,高风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地无情。
“只怕没那么容易。”司徒笑在心里说了一句,又看向黎晓玲的背影,问道,“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送晓玲回家喽。”
“你猪脑子啊,你。”司徒笑有些怒了。
高风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你说做什么?”
“喂,晓玲。”司徒笑叫道,“今天晚上我没吃啥东西,要不要吃点消夜去?吃小龙虾喝啤酒,高风请客。”
黎晓玲回过头来,看看司徒笑,看看高风,看他们俩是否不怀好意,没看出什么,才道:“走啊,谁怕谁。”
耳热酒酣之际,黎晓玲打开话匣子,痛斥这些年老爸老妈对她的残害逼迫,打着“都是为你好”的旗号,让自己不得开心颜,高风陪酒陪劝,司徒笑以开车送人的理由喝着白开水。
见黎晓玲将不痛快的事说得差不多了,心情似乎大好,司徒笑询问道:“晓玲明天和孟姐偶遇一下呗,正好我也有空。”
“明天啊?我要上班。”
“下班后可以吧?”
黎晓玲一下子凑过来,喷着酒气问道:“你对案子这么上心?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高风赶紧过来把她拉住:“她喝多了,喝多了。”
“少来!”黎晓玲伸懒腰似的挥动胳膊,拨开高风,“我没喝多,今天我生日,我……高兴!我爱喝多少,就……喝多少!你管我。”说着,又摇摇欲坠地站起来,高风把她扶住。
黎晓玲斜睨高风,问道:“你是不是想管我?你敢管我?”
高风连忙回答:“不是不是,不敢不敢。”
黎晓玲这才满意道:“行,明天下班,找……孟姐!”
一辆消防车呼啸着从小食阜旁驶过,这么晚了,是哪儿发生了火灾吗?司徒笑微微皱眉。


第四章 警探质疑连环案 少年救人不畏难
1
送走高风和黎晓玲,司徒笑开车回家,路上总觉得心神不宁,打开车载收音机,听到一条信息:“今晚11点40分左右,清水湾小区一居民楼内发生煤气爆炸事故,目前火势已得到控制……”
清水湾小区?那不是孟姐住的地方吗?
“据附近居民称,当时已经熟睡,突然听到剧烈的爆炸声,跟着就是起火燃烧。这位王先生在小区已经住了快10年了,王先生,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孟姐的电话没人接,不会这么巧吧?
“据消防员小李说,爆炸极有可能是天然气泄漏引起的,在这里提醒广大听众朋友,天气趋冷,但是一定要注意保持室内通风……”
手机关机?小区着火了不可能是睡着了啊?
“所幸爆炸造成的破坏并不是很大,楼上的居民大多逃离了危险区域,仅有三人轻伤。据邻居称,发生爆炸的房屋住着母女二人……”
司徒笑加速,朝着清水湾小区疾驰而去。
抵达现场时,除了围观的群众,消防车、警车、救护车一字排开。
“小刘,今晚你当值啊?”
“笑哥?你……不是听说你又被停职了吗?你怎么来了?”
“三栋一单元三楼302号房,你们来了多久了,这事谁负责?”
“坤哥在前面,我们来了差不多20分钟了,这火刚扑灭,消防员先进火场了,我们要待会儿才能进去,这个,我以为就是一起事故呢,不过笑哥你都来了……”
“我也希望是一起事故啊,我去和坤哥聊聊。”
“坤哥。”
“司徒?你这兔崽子,不是放大假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来,给你介绍,这是消防中队的二中队长,陈立雄。”
“雄哥。”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怎么,不是普通事故?”
“这家屋主是我一个当事人,她老公是708凶案受害者之一,我这次在天涯市那边查到一些她老公参与过的违法活动,而且和伍家的案子也有一点关联,我正准备进一步调查了解。”
“这样啊,听你这么说确实很蹊跷。陈队,刚才不是有队员说可以进火场了吗?”
“陈队,我也想进火场。”
“看第一案发现场啊你,这样,我们三个一起去。”
陈队拿出对讲机:“小高,小张,你们不要动屋里的任何东西,我带两位警察同志进来。”又对司徒笑二人道:“去换衣服吧。”
来到门口,屋里的东西几乎被烧得七七八八,墙面都是剥落的黑块,陈立雄道:“门窗都是从屋内反锁的,没有强行进入的痕迹,防盗门是刚才我的队员破拆的。”
走进屋内,司徒小心移动,仔细观察,孟庆芝和女儿睡在一张床上,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各种可燃物件的残骸凌乱地散落家里,一片爆炸后的狼藉。
坤哥摇头道:“如果是人为纵火的话,那家伙手法够专业啊,我一点都看不出人为纵火的痕迹。”
“应该不是人为纵火。”陈立雄审视着房间,“看房间结构和装修,起码10年以上了,线路老化比较明显,嗯,天然气软管也早就应该淘汰掉了,现在国家明令禁止不许用这种老式塑胶管。”
“怎么样?”坤哥问司徒笑,“要叫鉴证科的来吗?”
司徒笑斟酌再三,咬牙道:“麻烦你了,坤哥。”
坤哥无奈地看了司徒笑一眼,叹息道:“希望不会有人投诉我浪费警力。”
警方按人为纵火案来处理,但鉴定的结果让人大失所望,孟庆芝母女身份确认,两人确系爆炸后窒息而死,口鼻内有大量烟尘,没有药物残留,没有挣扎捆绑痕迹,屋内没有被翻动过的迹象,没有入室迹象,没有任何人为纵火迹象,屋内一个保险柜还存放着房产证保险单据及少许现金首饰……
调查至此,已经不会有更多的警力用来深入调查了,只能当作一起意外事故来处理。司徒笑不相信宿命,更不愿用巧合来解释这起火灾的发生,找到高风听听专家的意见。
高风满脸囧色:“你昨晚为什么把我扔在晓玲家里?”
“是晓玲死拽着你不让你走,你也拼命嚷着不会离开她的。”
“你明知道我们两个都喝醉了嘛。”
“所以……?”
“所以什么呀所以,我在浴缸里睡了一晚上,现在颈还疼呢,可能落枕了,今早上晓玲上洗手间被我吓了一跳,对我印象又不好了。”
“我是应当事人双方诉求做出合理安排,至于当事人双方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就不是我能干预的了,我今天找你不是谈这个来的。你们新接的那个活儿是孟庆芝家的,你给点意见。我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报告我都看过了,就整体情况而言,你是做结论的,应该比我看得更清楚,就尸检结果看,没问题,这是真没问题。”
“我知道没问题,我想问的是,如果是专业人士下手,可以从几个方面让它没问题?”
“这个……就很难说了,你也知道我们不是专业人士,不过要让人昏迷而不留痕迹的话,重击造成脑震荡是可以的,挥发性麻醉气体也可以,残留检出率很低,就算有一些明显外伤,大火烧过之后都变成碳了,不可能查得出来。”
“还记得孟姐家的摆设吗?我觉得火不可能烧那么大。”
“空气采样和残留物附着没有检出可助燃物,你又不是不会看报告。”
“我知道,我是说物与物之间留出了足够的空间,不应该燃烧如此剧烈,扑了半个小时才控制火情,你看啊……”说着,司徒笑取出纸笔,开始在纸上勾勒孟庆芝家简图,然后将每个房间家具摆放一一在图上标注出来。
“你看,虽然很多老式木质家具,但主要堆放物在这里,可是灰烬残留物多的地方在这边,卧室,我觉得卧室残留物过多,而储物间残留物却偏少,你觉得呢?”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会改变室内摆设的位置,对于小的摆件可以推上墙再反弹,这符合爆炸冲击力轨迹,又不是所有摆设都堆积在一个地方,你不能说哪里灰多一点哪里灰少一点就一定有问题。”
“这个东西有办法求证吗?”
“我可以替你问问同事,不过司徒,你不觉得你太过入魔了吗?‘中国星’派对的教训还不能让你冷静一点吗?我想,英姐的意思就是让你不要热血上脑,适当休息,为了更好地工作。你如果非抱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来侦破案件,累死累残的那个只能是你,不是每个方程都有解的。”
“方程不等同于案例,人命不等同于公式。有疑虑就要去澄清证实,唉,章明,来来……”
“笑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找朋友坐坐不行啊,我问你,我们的案子怎么样了?”
“老刘让我们全力配合检察机关调查柏铺村招投标案的行受贿,伍文俊那边确实查不出什么,老刘让我们缓一缓。”
“张子成呢?他负责做什么?”
“成哥,老刘安排他配合检调机关做外围走访排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