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加四等于七……”
“我靠……你抓老子语误!三加一还是等于四,对不对,条条大路通罗马,不管你选什么方式,最终结果是一样的,当然要选好一点的方法喽。你正邪不分,善恶不辨,好坏不明,又不懂变通,你……就一根筋,这还不好好学。”
“变通,是不是善意的谎言啊?恩恩有教过我。”
“走啦,回家去啦,真是的,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奇蠢如牛,看来什么都得从头再教你一遍才行。”
“恩恩他们说艾司很聪明的。”
“什么都是恩恩说!老子说的就不管用是吧!”
“你说得对就管用啊。”
“管你妈!”
“骂人是不对的。”
“对你老母!”
“师父啊,你妈妈是不是对你不好?”
“老子——”
4
回到家,艾司果真将拦下抢劫犯的事说给恩恩她们听了。雅欣和婉儿都交口称赞,说艾司见义勇为,是好样的,只有恩恩沉吟片刻,才肯定道:“艾司啊,这样做呢,是没错,但这种事情是很危险的,要是你没把包抢下来,人却被摩托车带走了,会受伤,会很疼,你知道吗?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呢,就需要你自己去判断,怎样才能在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帮到别人。”
“哦,好的,恩恩。”恩恩也说了没错,看来这次师父没有骗自己。
第二天凌晨4点,艾司准时来到天台,却见师父端坐于上,手边多了几本泛黄的书,好奇道:“师父,今天不练拳了?”
“怎么不练?那拳……运动是每天都要做的,运动这种事情,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不知道你退了多少,但早一天练总比晚一天好,你要记住,就算以后一个人,也要天天坚持练。”
“停下,不是叫你重复昨天那些动作,昨天只是教你一些基础动作,想看看你对这些基础动作掌握得怎么样。今天,我们要把这些基础动作组合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杀傻……子健身操。当然,为师也怀疑你在失忆前,有练过一套健身操,我们来试试,看能不能帮你把那套健身操回忆起来。”
贺柱德先将自己练熟了的拳法展示了一遍,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老头子传授自己这套拳法时说过的话:“记住,暗夜行者的强,强在身体上,暗夜行者八大术,体术为根本。中国功夫,源远流长,历经千年而留存至今者,皆有过人之处,太极,借力打力,柔中带刚;八卦,直中藏拙,变中求强;咏春,寸间发力,攻守有章;巴子,劲发八方,贴靠为王……
“取各家之长,融会贯通,配以吐纳之术,在实战中验证,代代增进改良,最终才形成了暗夜行者独有的暗杀拳,一击而毙命,毫不留手,悄无声息,乃是暗杀拳之精奥所在,退而求其次,也务必做到一击令对方失去反抗能力,要达到这一点,作为一名暗夜行者,必须精确了解穴、血、筋、经、骨、脏等人体组成和分布……”
在艾司重复这套动作时,有些地方觉得别扭,贺柱德也不强求让他做到一模一样,毕竟每个杀手组织,都有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暗杀拳,常常会当作每日必修的基本功来练。
“如果你觉得别扭,不要强硬地去模仿我的动作,你什么都不要想,让你身体自动去调整和适应,直到做出让你感到舒服的动作。对,就是这样。”
这小子虽然失忆了,但还有身体记忆,每日重复的动作,稍加引导,身体就会想起来,这个转折不错,更加自然流畅,等等,这个动作?咝——很有借鉴意义啊,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么呼吸应该怎么控制呢?如果这样,那么接下来我就可以这样出手,然后是这样,这样……
贺柱德一面让艾司放松,身体自动回忆他练过的暗杀拳,一面忍不住模仿起艾司的动作来,这一模仿便有些停不下来,他发现用艾司的身体动作去衔接,更流畅,出拳姿势更舒服,更容易发力,就连一些看似普通的衔接动作,也随时能转换为犀利的攻击。
做了几个动作之后,贺柱德猛然警醒,停止了模仿:“我呸!好歹我也是暗杀拳正统传人,居然悄悄地偷学徒弟的动作,我丢不起这人!……不过,他这个动作是怎么做出来的?如果这个动作融入我那个动作,嗯,还有改进的空间,如果以这种姿势出拳,那发力很恐怖啊,但是接下来要避开四面八方的攻击,这个动作怎么做?嗯?居然可以这样?妈的,不行啊,这小子的动作得记下来,死老头子肯定做梦都想不到,我贺柱德也可以改良他的暗杀拳,嘿嘿嘿,不行,想找个地方实战验证一下啊。啊,这个动作也不错,和我这套暗杀拳风格迥异,但又糅合得恰到好处,这小子以前到底是在哪个组织混的?”
行家看门道,贺柱德很快分析得出,艾司曾经待过的杀手组织,不太可能是国内传承,他们站得更高远,糅合全世界技击术的种类远比自己这套暗杀拳更多,拳法更犀利刚猛,但是对穴道和经脉走向这方面则突出得不够。
那套拳法需要更柔韧的身体和更灵活的反应,将弹劲和关节韧劲发挥得淋漓尽致,但由于对死穴和截脉研究得不够透彻,导致许多动作不得不加大力度和改变了攻击方位。
结合这些动作,贺柱德完全可以将自家暗杀拳再次改良,但贺柱德也清楚,自己练这套暗杀拳已经几十年,每一个动作都浸淫到了骨子里,做梦也可以毫无差错地使出来,想要改变任何一个动作,难度都是极大的。
不过自己虽然改不了,可眼前不是有一个失忆的傻徒弟吗,就算他从娘胎里开始练,练到现在也不过才十几年时间,完全可以在他的动作中,增加对穴的捏拿和对脉的截留。
这是一项伟大的工程,暗杀拳的创始人和每一代改良者从不留名,但只要将这套拳法传承下去了,只要一想到继承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出拳,都有自己的心血在里面,就足以欣慰了。
贺柱德忍不住让艾司一遍又一遍地演练他根据身体记忆回忆起的那些动作,不断观察记录,发力的时机和方式,呼吸的频率,调整动作的顺序,并让艾司以更快的速度重复。
动作越快,越来不及思索,越接近身体本能记忆,对艾司曾经练过的暗杀拳重复度就越高。
暗杀拳,每一个动作都可以单独拆解开来,形成各种致命一击和令敌人丧失抵抗能力的手段,但在练习整套暗杀动作时,还是遵循一定先后顺序,既能达到出手的准确性,又能起到强身健体,不断刺激身体,使它处于力量、速度、灵活和反应的巅峰。
当艾司能一气呵成,以非常流畅的速度将整套动作完成,贺柱德就知道,这与艾司练的原版暗杀拳至少有九成相似。
通过艾司的动作,贺柱德越发确定,这小子曾经待过的杀手组织小不了,暗杀拳中不仅杂糅了世界各国凶悍的技击术,而且很多动作感觉更像是给艾司量身定制的,也就是说,那个组织可以给他们组织内每一个杀手单独定制一套暗杀拳,以适应不同的身体条件。
能做到这一点的,无一不是大型杀手集团或国家机器,贺柱德开始考虑,要不要先将八大术里的面术教给艾司。
两个小时健身操做下来,艾司气喘如牛,还从未这样累过,贺柱德更是咋舌,一套暗杀拳最快动作完成差不多是半个小时,其对体能的要求非常严苛,再强健的人也会汗如雨下,因为每个动作都是人体力量和速度的反应极限,这小子连做4遍还没倒下,已经令人瞠目。
贺柱德决定,下午用科技仪器严密监控艾司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心跳和呼吸,再根据仪器结果来改良这些动作。
这种改良不是一天两天,要看到效果少说也得一两个月,看来自己回程的日期还要推迟啊,得想个什么理由把上头糊弄过去。
艾司离开前犯了好奇,问道:“师父,那几本书是用来干什么的啊?”
贺柱德惊道:“你不说我还给忘了,这是给你的,拿回去,好好读,背下来。”
艾司接过书本一看《三字经》《弟子规》《千字文》《童蒙须知》《百家姓》,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里面全是手抄小楷,不知师父从哪儿淘换来的。
“这些是什么书啊?”
“教你怎么做人的,里面有最基础的对和错。不懂就来问我。”
中午送过外卖之后,贺柱德又将艾司强行征用了,还是练那套傻子健身操,不过这次艾司全身贴满了电极,像被无数电缆控制操作的机器人。
贺柱德第一次发现艾司背上的黑桃A,听艾司说是他被发现时就已经有了的,还研究了一番,看有没有什么缩微信息或二维编码之类,结果一无所获,那就是一个普通文身。
贺柱德今日的兴趣不在于艾司的文身,而是他那套暗杀拳的完整展现,用最科学的方式进行记录,包括经脉气血的走向都可以记载归档。掌握这些信息之后,不仅是可以对艾司的暗杀拳加以改良,最关键的是能从这些数据中分析出艾司曾经待过的组织有多大能耐。
艾司利用早上看完了《三字经》,也有一肚子问题,整个下午便是艾司在演示和提问,贺柱德在记录和回答,解释也还算中规中矩,并且反复强调,你如果不信,你去问你的恩恩。
然后贺柱德顺带教了一下艾司,教育小朋友和惩戒坏人的区别。记录完成,看艾司有些超负荷了,贺柱德便着手他的第二步计划,让艾司休息。然后打开电脑视频,播放一些动作电影,一些关于复仇、关于特工、关于欺凌与反抗的动作电影。
这下贺柱德吃到苦头了,为了尽快让艾司了解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真意,他特意找了许多警匪一家亲以及超脱于法治社会之外武力至上、拳头第一的电影,而且还去掉了不必要的过渡情节,剪辑成片段。
艾司就算看完整的电影尚且是问题不断,更何况是这种复仇片段,问题从日常摆设起:
“他拿的什么?”“那个是什么?”“这个是什么?”“那,那又是什么?”……
到肢体接触:
“他这是在做什么?”“他那是在做什么?”“他是在亲她吗?”“他不喜欢她为什么亲她?”……
到更复杂的剧情逻辑:
“他为什么要打他们?”“为什么不报警?”“他老婆为什么被杀了?”“为什么杀他老婆不杀他?”……
一段10分钟的剪辑,艾司能问上100个不重复的问题。短短25分钟,贺柱德喝干了三个1000cc的水杯,还是觉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简直比打一趟完整的暗杀拳还累。面对那小子嘴里依然源源不断蹦出来的新问题,他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用尽生平最大音量来勃然大怒:“你是猪脑子啊!
“你两个肩膀上长着的是什么玩意儿!
“你他妈哪来那么多问题!
“我上辈子欠你的!我上上辈子欠你的!
“你能不能一次性问完……
“这都是什么问题!这都是什么问题——题!”
问到最后,贺柱德掀桌而起:“不,要,再,问,我,问,题!”吼完这句,贺柱德发现自己耳鸣了,看见艾司张嘴,耳边全是嗡嗡嗡的声音。
这一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直接导致贺柱德一见到艾司张嘴,都有些后怕。
“师父啊,晚上我们还去街上逛吗?”
“对啊,师父告诉你,道理必须和实践结合起来,永远不要停留在纸面上,否则道理就是道理,一点用都没有。”
“嗯,恩恩说过,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今天晚上,师父不会再帮你出手了,碰到昨天晚上那些问题,你自己去考虑应该如何解决。这个给你,戴上。”
“咦?这是什么呀,师父?”
贺柱德条件反射般伸出指头,指着艾司,手臂肌肉突起,青筋绽出,微微颤动:“不许问问题!该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我没有说可以问之前!不许问!”
“为什么呀,师父?”
“规矩!你懂不懂什么叫规矩!”
“那这个是干什么的呀,师父?”
“我……这是人皮面具,硅胶做的,这是前脸式,也就是说它只做了前脸,没有做后脑勺,后脑勺也做了的那叫头套式人皮面具。将它贴在脸上,效果比化妆好,但是要注意发际和耳根这些贴合处,容易露出破绽,头套式人皮面具就没有这些缺陷,不过前脸式人皮面具有别的好处,它可以反复叠加上去,利于更换,这些都是很深奥的面术,以后师父会教你的。今天就先告诉你,怎么贴这一张脸。”
“为什么要戴人皮面具啊?”
“当你不想被人认出来的时候,就需要这样做。”
“为什么不要被人认出来啊?”
“闭嘴!给我老实听着,这面具是这样戴的,我只教你一遍!”……
离开主街,穿过小巷,来到酒吧后面,这次没走多远,就看到巷子深处有一男一女。女的衣衫单薄、丝袜短裙,靠墙而站,男的衣冠楚楚、西装革履,脑袋搁在女子肩颈部位,又舔又咬,伸手乱摸,就跟吃多了摇头丸正听着激昂音乐一样。女子贴着墙,头拼命地往后仰,嘴里发出“不要……不要……”的呻吟。
艾司一看,和昨晚的情况一样!师父说让自己处理!惩处坏人,轻轻地赶走他就好了。
从看到到行动,艾司反应非常迅速,蹬蹬两步就蹿了出去,贺柱德在后面伸手:“唉,你——”
却见艾司已经跑到两人面前,将男子西装衣领一拉,往旁边一推,轻轻补了一脚,模仿着贺柱德昨晚的口吻:“我们是亚联的,滚!”
西装男一愣,一看巷子里多了两个陌生男子,真以为是碰到黑社会了,连滚带爬,跑得飞快。
艾司对着女子露齿而笑:“姐姐,没事了,他跑了。”
看着那傻徒弟一脸表功的笑容,贺柱德单掌覆脸,不忍直视。果然,那女子毫不客气地送给艾司一记耳光:“臭小子,你哪条道上混的?敢坏老娘生意!告诉你,波姐跟你没完!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这一记耳光或许不重,艾司远没有昨晚那样伤心,只是有些不明白,自己和师父做的都是一样的啊?难道是我下手轻了?看着怒气冲冲走掉的女子,艾司向师父询问:“她为什么打我?”
贺柱德焦头烂额地解释:“今天这个是卖的,昨天那个是不卖的,你坏她生意,她当然打你。”
“卖什么呀?”
“卖……”贺柱德看着艾司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时语塞。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双眼眸之中映射出灯光,宛若星辰落入湖泊。
贺柱德呆立半宿,突然觉得面颊有些发烫,伸手一摸,果然脸上温度高于平常,我害羞了?我居然害羞了?贺柱德如遭雷击,从未觉得如此荒唐,竟然会因为一个眼神而唤起内心深处羞耻之感。在那双眼睛面前,仿佛一切污秽都无处可藏,吾心自洁。
贺柱德低头不语,转身而走,艾司跟在后面,难道自己又问了什么让师父很无语的问题?
“师父,我们去哪儿啊?”
“回家。”
“是艾司处理得不好吗?可是师父你昨天也是那样做的啊?”
“是啊,师父想明白了,是为师太急功近利了,我们还是从头开始比较好,等你学到差不多的时候,再来实践吧。”
“我们学什么啊?”
“这一路上呢,可以给你讲点基础,暗夜行者八大术,以体术为根基,以辨术为耳目,刀术箭术为攻,面术和遁术为自保,辅以声术和物术,方能游走于黑夜之间,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尔……”
5
10日晚,司徒笑同时接到李开然和自己暗线的线报,“中国星”今晚有一个天台聚会。
极限运动爱好者的天台聚会并不是一个简单的party,他们选择空旷的平层天台,搭建适合极限运动场地,一面纵饮狂欢,一面秀出自己的拿手绝活。
这种聚会更像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他们呼朋唤友,希望吸引更多的人参加和注意。司徒笑拿着李开然提供的请柬混上了天台。
这栋大楼屋顶连成一片,约有数千平方米,正中搭了一个U型槽,旁边有长波浪环道,无数滑板、轮滑和特技单车爱好者在槽里冲浪翻腾。
U型槽一头是迷宫式围墙,墙头搭了许多单杠似的脚手架,这是跑酷爱好者的场所,另一头靠着一栋更高的大楼,边壁上有许多凸起,攀岩爱好者正努力向上攀爬。
司徒笑登上楼顶,便看到百余名青年各自疯玩,或是急速腾空翻转,或是纵跃楼间,或是三五成群畅所欲言,旁边几张长桌上摆满了各式酒水,这种气氛让人感觉一下就年轻了好几岁。
U型槽最高点搭了简易舞台,几个大功率音箱播放着摇滚音乐,没多久音乐停下,那些极限运动爱好者也停了下来,一个梳着朋克头的青年在台上大致介绍了一下此次天台聚会,是为了庆祝刘飞伤愈出院云云。
刘飞也站在台上说了几句,无非是吃好喝好玩好,最后猛摇放了曼妥思的可乐瓶,像喷香槟一样到处喷,同时身后还有焰火伴随音乐腾空,配上台下的尖叫和口哨,倒也声势浩大。
伍文俊没有参加这次活动,根据张子成他们的回报,他应该还在恒绿加班。奇怪,伍文俊会有这么积极?司徒笑觉得伍文俊今晚估计会玩花样,于是令张子成他们严密监视伍文俊动向,不要像上次那样被人家用个充气玩偶给骗了。
如果这里真混有貌似杀手的嫌疑人,正好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
为了融入氛围,今晚司徒笑用黑巾将头包起来,另外用一条丝巾做了三角形的蒙面巾将脸也蒙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以司徒笑的体形,没人怀疑他不是一个极限运动爱好者,仅凭那双眼睛,就已够狂野。
其余爱好者打扮也是千奇百怪,装饰风格以非主流居多,司徒笑行走于人群中,观察着周围每个人的行为动作,希望自己能有所发现。
有人私下交易违禁药品,有人放浪形骸,大胆示爱,灯光和声响刺激着年轻的荷尔蒙,这群追求刺激的年轻人以靠近死亡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存在的勇气和价值。
蓦然,司徒笑留意到一个人,是个看上去20岁左右的小女生,浓妆艳抹,眉眼带媚,端着酒杯挑逗着一个肌肉健硕的年轻男子。司徒笑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为当他的目光刚停留在那名女子身上,那名女子就回望了过来,那份敏锐令人生疑。
而且通过一段时间观察,司徒笑还发现,那名女子看上去巧笑嫣然,玲珑可亲,但她与周边的人一直都保持着一定距离,选择的多为空旷处,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随时能利用便利的地形逃生。
司徒笑认为,这次伍家凶案中出现的那两名杀手非常专业,就和职业特种兵、职业医生或工人一样,具备他们独有的职业特征,敏锐的感知,矫健的身手,分析并合理利用一切有用的资源,确保自己的安全。
虽然觉得杀手应该沉默独行,不会参加这种集体活动,不过抱着侥幸的心理还是来了。如果说伍文俊能够同时差遣三个以上不同的杀手,那么他与这些杀手的关系一定不简单,他们之间需要一个交流沟通的渠道,而杀手也会有生活,也需要发泄压抑的方式。
就目前观察的结果来看,直觉告诉自己这次来对了。
那名女子和那个男的聊了没两句,就娇笑着将那么男子领进楼梯间僻静处。司徒笑不动声色跟过去,那两人却并未下楼,楼道里传来激烈的拥吻声,其间还有另外两名女子借道下楼,那一对男女却丝毫没有羞涩之意,占据半边楼道旁若无人。
司徒笑并未进入楼道,站在楼道口一侧假装远眺,手机响起,另一波人已经就位,司徒笑安排张子成他们可以不用再监视伍文俊,过来支援。
十余分钟后,女子笑意盈盈地从楼道里出来,眉宇间写满春情,从司徒笑旁边路过时,司徒第一次与她近距离接触。这名女子身高应该只有一米五多点儿,很娇小,但有着人间凶器,只堪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像无骨水蛇一样灵活,超短的皮裙紧紧地包裹着丰臀,勾勒出浑圆诱人的曲线,走起路来更是扶风摆柳,摇曳生姿。
那名女子路过之后,似乎注意到高大强壮的司徒笑,回眸一笑,朝着司徒笑挑起了眉眼,微笑时伸出右手食指在下唇划过,别有一番风情,笑到最后,更是惹火地伸出小舌头往自己的食指上一舔,跟着舌尖划过红唇,再掠过洁白的牙齿。
不得不说,这名女子有着萝莉般清纯的相貌,尤其是比常人更显高挑的鼻梁和稍显深邃的眼窝,加上小麦色的健康肌肤,令她看起来有种混血儿的魅惑,这番做作下来,连司徒笑都大感吃不消。
不过那名被挑逗的男子很快跟了出来,见到这一幕顿显不满,虽比司徒笑矮上少许,但他不由得握紧拳头,绷紧全身板结的肌肉,毫不示弱地从司徒笑旁边昂首阔步,追着那女子去了。
那名女子将男子领到攀岩的一侧墙下,说了几句什么,抓住自己皮裙一侧大力一撕,将矫健雪白的大腿露出更大一截,在那名男子发出公牛般粗重的喘息时,她却娇笑着伸手一探,抓住了墙上固定的凸起,笑声犹在空中,人已腾空而起。
肌肉男不甘示弱,选定了位置,从另一侧追了上去,不少好事之徒跟着起哄,尖叫,随之沿墙向上蹿。
极速攀岩,那女子的身手灵活得像只猴子,左串右跳,单手悬荡,不足10秒,已经爬上去10来米。司徒笑不愿那名女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也混入了追随者的队伍。
虽然司徒笑块头很大,也没有参与过什么极限运动,但毕竟接受过砖墙速攀的训练,灵活或许不足,速度却并不慢。
攀上30来米的楼顶,司徒笑才发现这一层楼的天台也进行了布置,那名女子和那名男子正一左一右骑了小轮车在天台不足一个巴掌宽的水泥护栏上飞驰。尽管那名男子比女子高出一个头,体重估摸着有女子的两倍,但从急速攀岩到小轮车,两人间的距离正被拉远。
由于只有两辆小轮车,其余的追随者便跟在天台上奔跑,有起哄者,有助威者。
短距冲刺是司徒笑的长项,他很快追上了人群并有超越的势头。
天台顶端不足百米距离很快到头,这一头却有好几条绳缆系住另一栋天台楼顶,倾斜向下,那名女子骑着小轮车抵达尽头后,拎起车头直接跃向空中,在空中灵活地用小腿一靠一别,将小轮车横了过来,双脚踏在小轮车的支撑上,而小轮车则搭在绳缆之上。
那名女子竟然将小轮车当作滑板,靠一根绳缆做支撑,控制着身体的平衡,像滑雪一样从一栋楼的天台滑向另一栋楼天台。那名男子也骑到了天台尽头,脸色一变,显然做不到像那名女子那样踩在小轮车上就滑过去,他跳下护栏,从旁边拾起两个快挂锁扣,一头缠在手腕上,一头挂上绳缆,朝另一栋较矮的楼顶天台实施速滑。
司徒笑选择了和那名男子相同的方式,紧跟着其余追随者也纷纷用快挂钩住绳缆,像细绳上多了无数水滴,飞快地朝另一边滑落。
快接近另一栋楼顶天台时,那名女子又做出惊人之举,在没有任何安全防护之下,她腾空跃起,甩开了小轮车,只身扑向另一栋楼的侧壁,赤手抓住了悬垂在那栋楼侧壁上的绳索。
那名女子抓住绳索急速下坠了十数米,手腕翻动,将绳索在自己纤细的右臂上缠了几圈,双腿蹬在墙壁上,回望过来,冲着还在空中溜索的司徒笑和那名男子露齿一笑,跟着反向行走,拽着绳子在墙面奔跑,像钟摆一样来回晃动,摆幅越来越大,最后从钟摆另一端最高点顺势冲下,奔至墙面拐角时双腿猛地一蹬,整个人荡离大楼,绳索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