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爸爸的意外离世在我心里已经淡化了许多。”
“我的意思是,你会回来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明白你的意思,我这次回来的确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看到子琦一脸认真的神情,苏苓好奇地问:“呃,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吗?”
“如果要讲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恐怕要费一些时间。”
“没关系,我有时间听,讲得越详细越好。”
“如果要详细讲,这件事的起因要追溯到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
苏苓急忙打断了子琦的话:“别扯得那么远好不好,简明扼要一点。”
“是你要我讲详细一点,到底听不听?”
苏苓赶紧说:“好吧,随便你,只要讲清楚就行,反正我有时间陪你。”
“关于神医门的故事我以前给你讲过许多,不过有一点从来没有提到过,就是神医门的圣典秘籍《禁方》。关于《禁方》在《史记·扁鹊仓公列传》中有详细记载,医祖扁鹊的惊世医术就来自《禁方》,所以后人把这部秘籍视为中医的起源。长桑君在把《禁方》传给扁鹊的时候特意叮嘱过,不能把《禁方》的内容外传,这也是神医门最严厉的门规,历代掌门都把这部秘籍藏在一个非常秘密的地方。后来神医门修建了咱们长陉古城,并把这部秘籍藏在了城中的某个非常隐秘的地方。过了好多年后,或许是担心藏匿秘籍的地点被遗忘,神医门就把藏匿秘籍的线索隐藏在了《梦仙草堂图》中。”
“这么说你回来就是为了这幅古画?”
子琦点点头:“不错,三天前我接到傅伯伯的电话,告诉我从拍卖会上购得了《梦仙草堂图》的真迹,想让我回来看一下。”
“那傅教授知道这幅古画的秘密吗?”
“应该不知道,这个秘密只有神医门的人知道。据教授讲,他只是听我父亲说这幅画是我家的家传之宝,并不清楚画中藏着《禁方》的线索。”
苏苓沉思了片刻,缓缓地说:“看来傅教授的死与你说的这部中医秘籍有关。”
“不可能…”子琦摆着手,用肯定的语气说,“傅教授与神医门没有丝毫关系,他的被害怎么可能与《禁方》有关。”
苏苓打开面前的文件夹,拿起一张照片,然后起身走到子琦面前,把照片递给他:“你看这是什么?”
子琦接过照片看了一眼,照片拍的是傅教授书桌上的那个用血画出来的神医门标志。他抬眼看着苏苓,疑惑地问:“这张照片是在什么地方拍的?”
“你先告诉我上面的图案是什么?”
“是神医门的标志,你应该认识这个符号。”
“这个血符是在傅教授的书桌上发现的,而且是用教授的血画出来的。”说完,苏苓又转身走到审讯桌边,从敞开的文件夹里拿起另外一张照片,然后重新走到子琦面前,把照片递给他,“你再看一下这张照片。”
子琦的目光刚落在照片上,脸色顿时变了,好像看见鬼似的一副吃惊的神情。
这张照片拍摄的是傅教授的头部,教授歪着头,眼睛圆睁,扎在头部的三根银针清晰可见。子琦神情紧张地问:“这…这张照片是什么时间拍摄的?”
苏苓紧盯着子琦,从他的神情猜到三根银针一定藏着秘密,缓缓地说:“今天中午在案发现场拍摄的,看你的表情好像知道傅教授的头上为什么扎着三根银针…”
子琦又低头看着手上的照片,脸上浮现出疑惑不解的表情,自言自语地连声说:“不可能,这个根本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苏苓急忙问道,“扎在傅教授头上的这三根银针是不是暗示什么?”
子琦抬眼看着苏苓,缓缓地说:“这种针法在神医门中被称之为阎罗针…”
“阎罗针!”苏苓对这个名称感到很好奇,“为什么叫阎罗针?”
子琦答非所问:“这三根银针看似相同,事实上有区别,扎在百会穴上的是毫针,针尖长而锐利,两个太阳穴的是员针,形状如卵。因为针尖扎入腧穴里,所以普通人看不出来…”
苏苓摆摆手:“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叫阎罗针。”
“作为法医,你应该很清楚,百合和太阳穴是人体三十六死穴中的致命穴,在这两处腧穴下针,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
“我是问扎入这三个穴位的银针暗示什么?”
苏苓忍不住又打断了子琦的话,她当然知道在这三个穴位扎入银针会有什么样的危险,百会和太阳穴都与大脑相通,有丝毫闪失必死无疑,除非是医术高超者,否则没几个人敢在腧穴下针。
子琦双眉紧蹙,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好像做出了重要决定似的,突然抬头看着苏苓:“暗示发现了神医门的圣典秘籍《禁方》。”
“这三根针暗示傅教授发现了《禁方》?”
“不太确切,算是有这种意思吧。”
“什么叫算是?”苏苓用惊异的目光望着子琦,“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我越听越糊涂,根本不知你在说什么。”
子琦没有做声,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看着苏苓说:“好吧,你听我详细解释一下就明白了,这些事情原来只有神医门内部的人知道。在我曾祖失踪后神医门也就名存实亡了,到今天已经消失了六七十年了,所以说出来也不算违背门规。听我父亲讲,神医门是个很开放的门派,门内的弟子都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学习本门的圣典秘籍。每年的春季,一般是阴历的三、四月,神医门都会取出《梦仙草堂图》让弟子观看,神医门的弟子如果认为自己的医术达到了一定水平后,而且能悟出画中藏匿的线索,就可以去寻找本门的圣典秘籍《禁方》。”
“呃,这么说神医门的人都可以看到《禁方》?”
子琦微微一笑:“哪里会这么容易,据说上千年来神医门内看到过这部秘籍的人不超过十个人。长陉城的许多老人都知道,神医门修建这座城是为了藏匿本门的圣典秘籍,事实上藏匿这部秘籍的入口处就在咱们这座城内的某个地方,而只有绝顶聪明的人才能从《梦仙草堂图》上悟出这个入口处的具体位置。”
苏苓急忙问:“你说的这个藏匿秘籍的入口处现在还有吗?”
“有,我出国留学前还听父亲说过,这个入口还有。”
“还在长陉古城内?”苏苓的语气中透露着怀疑。
“当然,不过能否找到这个入口不仅需要悟出《梦仙草堂图》上的线索,还必须精通神医门中的一项绝技——‘预断生死’,否则根本不可能发现藏匿秘籍的入口在什么地方…”
“等一等。”
不等子琦说完,苏苓就打断了他的话:“你说的‘预断生死’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知道病人的生死?”
“当然,就是根据病人的病情准确地判断出病人未来的情况,是否能治好,多长时间能治好。如果不能医治,病人会在什么时间死,甚至可以预测到病人死亡的时辰。”
“这也太夸张了,你说的这是神仙还是医生,竟然知道病人在什么时辰死亡。”
子琦摆摆手:“丝毫不夸张,抽空你可以看一下《史记·诊籍》,里面详细地记录了中医大家淳于意的二十多个预断病人生死的医案,看过后就会知道我说的绝非虚言。当然,医祖扁鹊也精于此术,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你应该听过吧,中学课本里就有,说的就是这项绝技。”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是预断病人的生死与寻找藏匿《禁方》的入口处有什么关系?”
“这正是神医门前辈的聪明之处,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到本门的圣典秘籍。如果没有相当高的中医理论知识,根本就无法找到藏匿秘籍的入口处,而且找到入口处后也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看到《禁方》。”
“呃,为什么?”
“听我爸讲过,有神医门的弟子找到了入口处,但是进入了藏匿秘籍的地方后却没有再出来,据说是死在里面。”
苏苓猜到了什么,急忙说:“莫非与你说的阎罗针有关?”
“不错。进入藏匿圣典秘籍的地方后,并不能马上发现秘籍,如果要找出《禁方》来,必须要在自己的两个太阳穴和百会穴上扎入银针,只有运用了阎罗针法,才能看见《禁方》藏在什么地方,所以真正成功者寥寥无几。”
“我感觉你说的这点太玄奥,在这三个穴位扎针怎么会看到《禁方》藏在什么地方?”
“这个也与医祖扁鹊的一项绝技有关,《史记·扁鹊仓公列传》有关于透视功(1)的详细记载,长桑君交给扁鹊《禁方》的同时,也交给他一服药,叮嘱他用清晨草叶上的露水服用,扁鹊按照长桑君的嘱咐服药三十天后,能看见站在墙另一边的人。依靠这个透视功可以完全看见人体内五脏疾病的症结,然后给人治疗…”
苏苓忍不住打断了子琦的话:“你越说越玄乎,人怎么可能有透视功。”
“不相信只能说明你的心智还没有达到一定高度,其实现代医学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是存在的,这个与人脑中的松果体有关,也就是以前人们所说的第三只眼。松果体能够从外部获得信息,将其化作神经冲动,然后这些信号随着神经进入视网膜,视网膜上便出现虚拟的图像,同时图像以神经冲动的形式继续传入大脑的视觉皮层,产生意识。事实上,阎罗针的作用也是如此。留学时我做过专门的研究,扎入百会穴的银针一直扎到下部的松果体上,刺激了松果体的同时也就等于给松果体接入了一根天线,也使其能更方便地接受外部信息,在脑海中产生图像,等于看到了某种东西。所以要找到《禁方》必须掌握神医门的透视功。”
“好吧,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实的…”苏苓指着子琦手上的照片问,“按照你的说法,傅教授头顶的这三根针是在进入了藏匿神医门秘籍的地方后才扎入的?”
子琦点点头:“不错,阎罗针法只有在进入了藏匿《禁方》的隐秘之处后才使用。”
“傅教授被害时在自己的书房中,显然不是在神医门藏匿秘籍的隐秘之处,你认为凶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想可能是为了暗示已经找到了藏匿《禁方》的隐秘之处。”
【注释】
(1)透视功,见《史记·扁鹊仓公列传》原文:“…乃出其怀中药予扁鹊:‘饮是以上池之水,三十日当知物矣。’乃悉取其禁方书尽与扁鹊。忽然不见,殆非人也。扁鹊以其言饮药三十日,视见垣一方人。以此视病,尽见五藏症结,特以诊脉为名耳。”
第六章 迷雾
叶雪寒拿着子琦的手机从审讯室出来,边走边按下关机键。他刚走到楼梯口,迎面碰到廖昆仑从楼梯上下来,急忙问道:“廖队,你们带回来的古画放什么地方了?”
“刚送到二楼会议室,苏队说先借一下王所的会议室当作专案组临时的办公地点,正想安排几个人把你们车上的东西送上去。”
叶雪寒拉着廖昆仑的胳膊,笑嘻嘻地说:“走,咱们一起去会议室看看。”
“你小子嬉皮笑脸的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呵呵,廖队就是个明白人,苏队一下子给我安排了好几个活,而且都在等结果,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你就帮我一下。”
“安排了什么活?”
叶雪寒把子琦的手机递给他:“这是从国外回来的那个博士的手机,苏队让提取手机里的信息,同时检查一下里面是否安装了间谍软件,麻烦廖队检测一下。”
廖昆仑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同时问:“那你干什么?”
“我要检查你们带回来的那幅古画,看看上面是否有指纹什么的,如果有傅教授的指纹就说明这幅画是被抢走的。”
两人说着话一起走进了二楼会议室,廖昆仑对正在收拾东西的侦查员说:“先去把下午用过的手机取证箱拿来。”
侦查员答应一声转身走出会议室。
子琦的旅行箱和背包就放在中间的会议桌上,廖昆仑指着放在旅行背包旁边的画盒说:“在这里,你赶快检查吧。”
叶雪寒从口袋里摸出汗布手套,戴上手套后在会议桌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把紫檀木的画盒取出来放在桌上,然后打开微型强光手电,开始仔细地查看光滑的画盒表面。他一边观察一边轻声问:“廖队,你说凶手为什么会把抢来的画放进这个博士的背包里?”
廖昆仑在他对面坐下,若有所思地说:“说实话,这起案子有许多让人费解的地方,比如现场特意留下的线索。干了这么长时间的警察,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案子。特别是这幅画,我感觉凶手的目的根本不在这幅古画上,肯定是另有所图…”
“那你认为凶手的真正目标会是什么?”
廖昆仑微微摇了一下头:“不知道,不过我感觉应该与下面的那位博士有关。”
“我听苏队说这位博士的祖上是神医门的掌门,都知道这座长陉城就是神医门修建的,我想神医门以前肯定是富可敌国,会不会是有宝藏什么的?”
说话的同时,叶雪寒从口袋中取出磁性指纹显现刷,用毛刷沾上黑色磁粉后,轻轻地扫过画盒的侧面,几个指纹随即清晰地显露出来。
廖昆仑看着他操作,深有感触地说:“能让人铤而走险的无非是三种东西,权力、财富和女人,这起案件显然与权力和女人没有关系,所以为了财富的可能性最大。”
叶雪寒打开桌上的勘查箱,从里面取出照相机,然后开始拍摄显现出来的指纹。他一边拍一边说:“我感觉这起案子像团迷雾,什么都看不清,有好多让人感到奇怪的地方…”
拍了几张后,叶雪寒抬眼瞥了一下门口,似乎是看看有人没人的样子,然后低声说:“我怎么感觉苏队今天的表现与往常有点不一样,好像有心事似的。”
廖昆仑也向前探了探身体,轻声说:“刚才带那个子琦博士回来的时候,王所长刚好从办公室的窗户看到了,然后出来问我这个子琦犯了什么事,我说跟案子有关,王所长的表情也有点不自然,似乎有什么事。”
“王所长在老城这边干了十多年,肯定认识这个博士,而且子家在长陉声誉非常好,提起来老百姓都竖大拇指。”
“嗯,我问过王所长,他说不仅认识子琦,还认识他父亲,其他没说什么,不过我感觉王所好像有事没说出来。”
“子琦走进审讯室看到苏队的时候好像很吃惊的样子,眼神很复杂,绝对不像是看一般的朋友。”
廖昆仑微微一笑:“靠,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开始研究人的心理了?别瞎猜了,苏队从小在老城这边长大,两人肯定认识。”
话音刚落,去取手机取证箱的侦查员提着一只黑色的小箱子走进来,廖昆仑起身接过箱子,准备提取子琦手机里的信息。
第七章 请君入瓮
审讯室里的谈话还在继续,苏苓看着子琦说:“你刚才所说的这些证明了一点,杀害傅教授的凶手很可能是神医门的人,即便不是,也与神医门有很深的关系。”
“我刚才已经说了,神医门早就不存在了!”
子琦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不论神医门是否还存在,他从情感上都不愿意神医门与凶手有任何联系,神医门里的人都是治病救人,而不是杀人。
苏苓理解子琦的心情,用平静的语气说:“任何一起案件都有作案动机。在见到你之前,我一直认为这起案件的动机是为了钱财,现在看来,凶手的真正目的是神医门的圣典秘籍。虽然你否认凶杀案与神医门有关,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普通人对神医门的秘籍兴趣不大,更不会为此而杀人。”
“你话里的意思是,凶手还是神医门的人?”
苏苓摆摆手:“我只是在做一般性的推理。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案件似乎是先由《梦仙草堂图》引起的,而且把你与这起案件牵扯起来的也是这幅古画,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幅画如何到了傅教授的手里?”
“这件事说来话长,作为神医门的传世之宝,外人根本不知道画中的秘密。七十多年前,我们子家里出了一个败类,这个人是我祖父的堂兄,被日本特工设计沾染上了大烟,从而被日本人控制,向日本人透露了画的秘密。民国二十五年三月中旬,曾祖子云扬突然失踪了,而这幅《梦仙草堂图》也不见了踪迹,据说这幅画被日本特工弄走了…”
“等一等,”苏苓突然打断了子琦的话,“民国二十五年应该是公元1936年,当时日本鬼子还没有占领华北,怎么能确定这幅画落到了日本人手里?”
“你说得不错,当时日本人的确还没有占领华北地区,但是已经侵占了东北三省,并且向南京国民政府提出‘华北特殊化’的要求,在1935年12月成立了冀察政务委员会,把冀察两省置于中国行政区域之外。事实上,当时日本人已经控制了华北地区,日本特务机关遍布华北各地,所以长陉县有日本特务也不是什么奇事。”
“这么说你的曾祖是被日本特务害死了?”
子琦不置可否地说:“曾祖失踪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是如何被害的并不清楚,一同失踪的还有曾祖的侄子,据说这件事与臭名昭着的七三一有关系。”
“日本鬼子专门从事细菌战的那支特种作战部队?”
“不错。日本人占领东北三省后,在哈尔滨东南的五常县背阴河驻扎着一支秘密部队,对外称关东军防疫班,就是后来的七三一。这支部队下设八个部和四个支队,其中第七部为诊疗部,负责疾病预防和日本人的医疗,部长是永山次男大佐。这个家伙是个汉方医学专家,中医在日本被称为‘汉方医学’。日本人占领长陉县城后,这个家伙带着一帮人在长陉县城待了很长时间,疯狂地寻找神医门的这部圣典秘籍,不过最终无果而返。”
苏苓若有所思地说:“七十年前日本人虽然得到了这幅古画,也知道这幅画上有藏匿秘籍的线索,但是并没有找到《禁方》,沉寂了这么长时间突然又冒了出来,关键的问题是这幅画最后落到了何人手里…”
子琦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对了,傅教授购买这幅画的过程就有点奇怪。这幅古画的市场价格应该在几百万以上,但是起拍价却只有十万,另外卖家提出了一个附加条件,参加拍卖的人必须知道画上的景色出处是哪里,否则出再高的价格也不能卖。”
苏苓急忙问:“知道卖家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傅教授说卖家的所有信息都保密,所以他对这件事也挺怀疑,这也是他给我打电话的一个原因,他感觉这件事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很可能是卖家设下的一个圈套,现在看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设计好的,先让傅教授买画,然后引诱你回国…”
“引诱我回国!”子琦忍不住打断了苏苓的话,疑惑不解地问,“引诱我回来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神医门的秘籍。整个事件显然经过了精心策划,有人导演了这一切,这个人应该具备几个要素,首先手里有这幅古画,其次熟知神医门的秘密,还有就是掌握傅丛博与你父亲的关系以及你们家的详细情况。而熟悉这些情况的人肯定是你们家的熟人,当然也一定是你认识的人,请你仔细考虑一下,有谁具备这样的条件。”
子琦睁大眼睛望着苏苓,眼神里透露着惊愕、怀疑还有些茫然。他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但是直觉告诉他,凶手绝对不会是自己熟悉的人。子琦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凶手不可能是我们家的熟人,我认识的人中根本没有这样的,而且我认识的人你应该也都熟悉…”
“我怎么知道三年多时间你都认识了谁!”
话出口后,苏苓忽然感觉自己的情绪有点失控,于是摆摆手,“你不用这么着急地回答,从发生的这一切能看出来,凶手是个高智商的人,所以不会轻易被发现。你静下心来仔细考虑考虑,最近一段时间是否有不对劲的地方。”
子琦低头想了一下,忽然说:“对了,有一点我想不通,那幅画怎么会跑到我的背包里?”
“你们在来长陉的途中是否停过车或是遇到过什么情况?”
“从北京出来后停车吃过饭,另外中途还方便过两次,下车稍微休息了几分钟。”
“你下车的时候背包放在车里还是带在身边?”
“背包里根本没有什么贵重东西,一直就放在车上。”
“这么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趁你们离开车的时候偷偷放进去,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司机跟他们是一伙的。”
子琦摇摇头:“我看夏师傅不像是坏人。”
“好人坏人从外表看不出来,你见哪个坏人脸上写着字?”
“还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放在我背包里的画不一定就是傅教授购买的那幅。”
苏苓微微一笑:“这个算不上什么问题,我已经让小叶去检查盒子上是否有指纹或者其他证据,如果上面有傅教授留下的指纹,那么就可以确定这幅画是从他家里丢失的。”
话音刚落,叶雪寒拿着文件夹推门进来,走到审讯桌面前,把文件夹递给苏苓:“这是检验报告,盛放古画的木盒上有多个指纹与傅丛博的指纹匹配,可以确定这幅画就是从他家抢走的那幅。另外,从画轴上也提取到了几个陌生指纹,现在还不知道这几个指纹是谁的。”
“对另外几个指纹的调查不能放松,或许与犯罪嫌疑人有关…”说着话,苏苓打开文件夹看了看里面的鉴定报告,然后又把文件夹递给叶雪寒,“好,我知道了,暂时先把那幅画作为证据封存起来,把从画轴上提取的不明指纹输入指纹库,看能否找到匹配的。”
嗯,叶雪寒答应一声,同时把子琦的手机放在苏苓前面的桌上,低声说:“你估计得不错,这部手机里也被安装了间谍软件,已经把软件删除了。”“好,我知道了,你去了解一下司机的情况。”
叶雪寒出去后,子琦看着苏苓,一脸疑惑地问:“就算这幅画是教授丢失的,凶手把画放进我的背包里干什么?”
“我猜测可能是要让你帮着找出神医门的圣典秘籍…”
不等苏苓说完,子琦就打断了她的话:“就算你的推理都正确,但是有一个关键问题你没有考虑到,我绝对不会破解画上的秘密,更不会替凶手去寻找《禁方》。所以无论凶手的计划如何周密,最终都不可能得逞。”
“不错,我相信你不会让凶手得逞,不过…”苏苓沉吟了一声,神情凝重地说,“就目前情况看,这件事不仅经过了精心策划,而且还经过了长时间的准备。凶手既然把你从国外引诱回来,一定是考虑好了让你解开古画秘密的对策。直觉告诉我,事情好像是刚刚开始,后面肯定还有什么要发生。”
“后面还能有什么事情?”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再说,如果知道会发生什么,我肯定会去阻止它了。”
子琦忽然感觉苏苓刚才说话的语气跟十年前一个样,那时她就经常用这种口气同自己说话,温柔中略带着一丝骄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