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吉辉闻听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盯着恍惚茫然的蔡一飞,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草包一样的家伙竟然是中统的特务!
蔡一飞又哼笑了两声道:“你可能不相信我是中统的人,以为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对吧?”
蒋吉辉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他不知说什么好。
“没关系,你们越这样认为,越说明我潜伏的好,不是吗?”
蒋吉辉附和着笑了两声,道:“大哥说笑了,在我心中,谁也比不了您!”
“哼哼,你这马屁拍的可是有点牵强!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信了!”蔡一飞说着拉起蒋吉辉就往外走,蒋吉辉跟在摇摇晃晃的蔡一飞身后,满是好奇。
蔡一飞将蒋吉辉带到了地牢尽头,前面光秃秃的只有一面石墙,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两个人手中的火把也仅仅能照亮眼前很小的一片地方。蒋吉辉曾来过这里无数次,却第一次感觉到恐惧,这阴森的地牢里不知死去了多少冤魂。
蔡一飞在四周的光墙上摸了好一会儿,忽然,只见那石墙的一角“砰”的一声突起一块露出了一个洞口,蒋吉辉一惊,他还不知道这里有如此机关。蔡一飞一笑,晃悠着身子弯腰钻了进去,蒋吉辉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暗室,空间不大,两个火把便将里面照的一清二楚。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两张长条桌,两把椅子,其中的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一台无线电台,另外的一张桌子上则简单的摆放着一些文件和笔墨。
蔡一飞指了指电台笑道:“认识这个东西吧?”
蒋吉辉点点头。
“这是我跟上峰联系用的,所有的重要情报都是通过它来传发的!”
“那蓝格信封…”
“呵呵,那蓝格信封有他特殊的用途,他能辨人忠奸、识人本性!”蔡一飞目露凶光的说道。
蒋吉辉被蔡一飞恶毒的目光吓得魂不附体,他连忙倒退几步,想去找进来的洞口,却发现洞口早已消失不见,再回头时,蔡一飞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蔡一飞已经完全没有了醉酒的举动,他眯着眼,道:“我说过,知道宝藏的人都有性命危险,你却不听,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四章 黑龙山遇险

鬼子兵十几辆卡车,在清晨温暖的阳光下,浩浩荡荡地向龙岗山开去。漆黑的车厢里一片静寂,吕天松只觉得车子颠簸的厉害,加上车内空间有限,原本朱奎爵平躺着就已经占了不少地方,现在又丢上来个衣衫不整、刚刚遭受蹂躏的女子,大家都不得不挤在一起,本就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的拥挤。
吕天松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女孩的身上,他看不清女孩的表情,只隐约的能看清那是一张苍白的脸,隐隐会传来几声啜泣。一同被抓来的小个子男人傻了一般只静静的蹲在女孩身边,动也不动,一声不响。
车厢里的人都死了一般,谁也不言声。吕天松仔细的挨个人瞧过去,大部分人都低着头想心事,少数几个也和他一样东张西望。当他的目光落在那老者的身上时,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了沙河县街头摆摊的算命先生吕翁,仔细辨认之下,不是他又是谁!
吕翁看了一眼吕天松,嘴角似乎笑了一下,他挤到了女孩身旁挨着那男子蹲下身来,轻声问道:“这位小兄弟,你不要难过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是想开点!她是你什么人?”
那男子头发蓬松,衣衫褴褛,被老者一问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放声痛哭起来,他一哭不要紧,原本寂静的车厢,顿时哭声此起彼伏,大家各有心事和牵挂,想到这次凶多吉少,怕是再也不能与家人相见,也都伤心不已。
男子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拭干眼泪,答道:“老人家,不瞒你说,他是我的妹妹,父母死的早,我从九岁开始就背着她四处讨饭为生,后来慢慢大了点,给人家帮工挣点钱。没想到走到这沙河县却遭了难,我妹妹虽然跟着我没少吃苦,可是这么大的羞辱,可让她怎么活啊,她还没嫁人呢!”说着说着,男子不由得又嘤嘤哭了起来。
“小兄弟,你怎么称呼,家是哪里的?”
“我叫李德雨,我妹妹叫李秋苑,我们是奉天三岔县人,鬼子兵来了之后,我便和妹妹离开了家,一路上讨点饭,打点零工过活。可是我这妹子长得太扎眼了,走到哪都有麻烦,后来索性找了个没人的破房子,我们俩住了下来,我出去打零工或者讨点饭,她便留在家里,没想到昨天晚上被汉奸盯上了…”李德雨一边说一边泪流不止,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老人长叹一声,道:“这世道就这样,兵荒马乱的,到处都不得安生,这些汉奸比鬼子更可恶,他们专门欺负咱们这些老实的平头百姓,比鬼子还坏一百倍。”
周围的不少人十分认同的附和着。
吕天松也挤到老人近前,对老人说道:“老伯,我认出你来了,你可是算命先生吕翁?”
吕翁笑了笑道:“你总算想起来啦?”
吕天松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问道:“哦,吕大伯!不知道鬼子这是把我们带到哪去?”
这个问题也是所有人都关心的,大家伙不约而同的都将目光转向吕翁。
“这伙鬼子是龙岗山的。龙岗山你们当中有不少人都知道,可是很少有人知道那里面的鬼子是干嘛的,因为到现在被抓进去的人也只有一个人活着从那里面走出来过!”
众人闻听不禁骇然,他们原本就知道被鬼子抓了凶多吉少,听吕翁这么一说彻底绝望了。
“那是个什么地方?”
“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里面很恐怖,鬼子兵都很凶残,没有几个人能活过三个月,所以他们每隔三个月便要抓一批中国人进去,这黑龙镇之所以连个人都没有,就是这些鬼子兵做的孽,壮丁都被他们抓了去,女人都被他们糟蹋了,老人孩子逃的逃,跑的跑。我猜,里面很可能是日本人的试验场,抓了我们去怕是都要当了他们的活靶子或者试验品了!”
众人看着吕翁,活靶子或者试验品?那不是死路一条还有什么?一些胆小的人已经开始绝望起来。
“咳咳!”李秋苑猛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微微地睁开眼睛,轻轻地说道:“水…水…”
众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在四周翻找着水,可是整个车上一滴水都没有。
李德雨急得抓耳挠腮,安慰妹妹道:“好妹子,先等等,一会儿车停了,就应该有水了!”
李秋苑轻轻点点头,然后目光在四周环视了一圈,虽然车厢里很黑,但是适应了一会儿,便也能看个大概了。
车厢里的人再次陷入了沉寂,只传来李秋苑的咳嗽声。
“吕大伯,你说是从龙岗山逃走容易还是现在逃走容易?”吕天松突然问吕翁。
吕翁一惊,他看了看吕天松道:“若和龙岗山相比,当然还是现在要容易得多。可是,日本人的手段你不是没看见,要想从他们手上逃走,你觉得单凭我们这些人,可能么?”
“那也比去白白送死强吧?与其进了龙岗山被鬼子兵害死,还不如我们现在想办法逃走呢,日本人再厉害,总不可能将我们所有人都杀光吧,这样我们当中没准还有人能活下来!”
“对,我赞成这位兄弟的话!”李德雨说道。
“可是现在怎么逃?”吕翁问道。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了吕天松的身上,他们在盼望着奇迹的出现。
吕天松则看着吕翁,四目相对了很久,吕天松才道:“大伯,你的意思是,这车上的所有人联手也不是那鬼子兵一个人的对手么?”
吕翁显然明白吕天松的话,这是在探问自己若是出手,凭借两人之力是否有胜的把握,他微微笑道:“这个很难说,也许再等等就会有奇迹发生呢?”
吕天松眉头一皱,听着吕翁这似乎若有所指的话,他心里一嘀咕:难道这老头还有什么后手么?
就在所有人都盼望着奇迹的时候,忽然一声巨响,吕天松只觉得车厢剧烈的颠簸了一下,险些翻倒,所有人都一阵尖叫,随即,车停了!
奇迹,真的发生了。
车厢内的人并没有因为车子的剧烈颠簸而感到恐惧,相反,他们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兴奋不已。就连吕天松也刹那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他知道,肯定是有人埋伏了这群鬼子兵。
唯有吕翁显得十分平静,似乎已经提前便知道了这一切一般。他帮李德雨扶着李秋苑,,同时聚精会神地听着外面的变化。
枪声此起彼伏,战斗打的很激烈。时间不长,便听见车厢外有人用枪砸锁的声音,大家更是群情激昂。
吕天松挤到门前,双手握拳,一旦车门被打开,他准备第一个冲出去。
可是车厢外的枪声却异乎寻常的密集,仿佛双方都将火力聚集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轰的一声,整个车厢随之翻到,车内的人你压我挤,乱作一团。
吕翁反应最快,就在众人都乱作一团的时候,他第一个发现车门已经打开,借着车厢翻到之机,脚踏车厢顶部,飞身跃出车外,吕天松一边暗自佩服,一边脚底用力,也随着跃出车外,身子还未落地,一梭子子弹已经在地面上打出了一阵阵尘土,吓到吕天松急忙向后用力,看准一处低洼地,迅速的卧倒。
枪声渐渐弱了下去,吕天松再次抬头去看的时候,这才发现早已说尸横遍野,令人吃惊的是,竟然没有一具日本人的尸体。
几个农民打扮的年轻人走到翻倒的车厢边,望了望似乎十分失望一样,冲着身后不远处正慢慢走过来的一队人说道:“大哥,啥也没有,奶奶的,一车人!”
渐渐走近的一队人,为首的是一个大胡子,个头不高,双目如电,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五短身材,一身农民打扮,若不是他手中的一把黑亮的短枪,很难想象他就是这伙人的头。
“莫不是遇上了土匪了吧!”吕天松心中暗道。
大胡子走近车厢看了看,目光停留在了李秋苑的身上,刚才还愤怒的表情,立刻变得温柔了许多,他挥起大手一巴掌拍在说话人的头上,骂骂咧咧的说道:“妈了个巴子,让你叫团长,你小子记不住么?一车人还不快救,等什么呢?”
“是了,大…,团长!”
磨盘子被大胡子连打带骂,立刻带人上车救人。这时吕翁和吕天松已经在车边帮忙,好在车里的人多,都挤在一块,只是一些磕碰伤,没有大碍。李秋苑依然动弹不得,被李德雨从车上抱了下来。
大胡子走到李德雨身边,问道:“兄弟,你们没事吧?”
李德雨满脸感激之情,连忙起身作揖道:“没事,没事,多想老总的救命之恩!”
大胡子十分开心的咧开大嘴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位是?”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李秋苑。
“这是我妹妹,受了点伤,此时无法起身施礼,还请老总见谅!”
“哪里,哪里!我也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着…”大胡子正在得意之时,磨盘子悄悄走到他身后,附耳道:“大哥,损失了一百多弟兄,一个鬼子也没打死!”
大胡子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涨得又红又黑,可怖之极。
“把他们都带回山!”大胡子低声吩咐了一声,扭头一边看着满地的尸体,一边不停地咒骂着。
吕天松本想偷偷溜走,可是无意中看到李秋苑楚楚可怜的眼神正盯着自己,仿佛充满了祈求,吕天松再去看那大胡子,心中多少也明白了李秋苑的担心。
这一切哪能躲过吕翁的眼睛,他默不作声地跟在人群后面,虽然四处查看着,却始终都将吕天松跟得紧紧的。
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山脚之下,所有人的眼睛都被蒙上黑纱,这才来到山上。
等吕天松摘去黑纱,揉揉眼睛再去看时,已经来到了一间十分宽敞的大厅,大厅两侧摆着老爷椅,正中间几节台阶上是一把高高的石凳,石凳上铺着虎皮,那大胡子瞪着牛眼端坐在石凳之上。吕天松暗自琢磨,这里和五松山聚义厅颇为相似,看来这又是一伙土匪。
“把那姑娘抬到后院养伤!”大胡子吩咐着。
李德雨有些不舍,可是人在屋檐下,却又不敢说什么。
李秋苑用可怜的目光看着哥哥,又看了看吕天松,被几个土匪兵抬走了。
“你们是些什么人,怎么会被日本人抓到了汽车里?”磨盘子三摇两晃的来在众人近前,问道。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大胡子眉头一皱,吼道:“都他妈的安静,你们找个人来回话!”
众人被大胡子吓的立刻都不言声了,这里的老百姓被土匪欺负惯了,向来惧怕土匪。
大胡子见没人答话,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然后指着吕翁道:“老头,你来回话!”
吕翁几步挤出人群,笑呵呵地说道:“这位长官,我们都是附件的老百姓,被伪军抓了去,塞到了汽车里,说是要把我们送到龙岗山,幸好老总您搭救,不然我们这些人怕是有去无回了!”
“龙岗山?”大胡子似乎有些吃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妈的,坏了!”他突然一拍大腿惊到。
“大哥,怎么了?”
“怪不得一个鬼子尸体也没看见呢,感情是龙岗山的鬼子!看来我们这回结了大仇家了!”
“大哥,龙岗山…”磨盘子大张着嘴一副恐惧的样子和大胡子两个人四目相对,不知道什么竟然将他们二人吓得魂不附体。
大胡子的目光由恐惧渐渐变得阴毒起来,他扫视了一眼众人,对磨盘子吩咐道:“告诉兄弟们,加强警戒,这次下山的事,谁也不要提起,若是谁走漏了风声,我点了他的天灯!”
磨盘子会意点点头,刚要转身下去,大胡子又把他叫住,吩咐道:“把这些人押下去,关在…黑风洞!”最后三个字,大胡子似乎说得特别重,连牙齿咯咯响的声音都听得到。
吕翁眉头一挑,目光凛然一闪,凭借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他意识到危险在靠近!
从大厅下冲上来十几个端着枪的土匪将吕天松等人包围在当中,像驱赶着囚犯一样,向外推搡着。
“等等!”大胡子喊了一声,“你留下!”他指了指李德雨。
吕天松等人被押到了后山的一处黑洞之中,这山洞又深又长,越往里走越狭窄,地面逐渐的潮湿起来,到最后竟有水没过了脚面。土匪们在后面不停地吼叫着,偶尔冲着地面放上两枪,人群便向前冲刺一下,当水漫过膝盖之后,土匪们也不再前进了,他们从洞壁的一侧拉过一扇事先早已经准备好的铁门,咣当一声,将众人锁在了洞中。
等土匪们撤走,吕翁偷偷来到吕天松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吕天松会意,盯准了吕翁的身影,从后面跟了上去。两人悄悄地挤到了铁门前,只一眨眼的工夫,吕天松便吃惊的发现,吕翁已经在铁门外了,而铁门竟然毫发无损。吕天松看了看铁门又看了看黑暗中的吕翁,心中不禁骇然。
吕翁伸手抓住吕天松的胳膊,将他拽到铁门前,吕天松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吕翁用的什么手段,猛然发现自己竟然也已经来在了铁门外,他兀自回想刚才的感觉,只记得吕翁如铁钳般的双手从自己的肩头捏到膝盖,自己便走了出来。
吕翁拍了拍傻愣愣的吕天松,然后蹑手蹑脚地向洞口走去。
洞口只剩下一个土匪,年龄不大,十七八岁的模样,骨瘦如柴,身上的衣服也不知从哪抢来的,套在他身上像戏袍一般,甩来甩去的。
快挨近小土匪的时候,吕翁猛然间一个纵身,如离弦的箭一般,毫无声息的便落在了懒洋洋的小土匪身后。吕天松在暗处瞪大了眼睛想看明白吕翁用什么手段制服这个小土匪,可是却只看到吕翁一靠近那小土匪,小土匪便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吕翁将小土匪夹在怀里,飞身下山而去,吕天松在后面紧紧跟着,不一会儿便发现自己已是汗流浃背,全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咬牙跟着。
天色将晚,吕天松跟在吕翁身后来到了一处半山腰的破庙里,吕翁在庙内巡视了两圈,这才将小土匪仍在佛像前,然后示意吕天松躲在佛龛后面,他伸手在小土匪人中处捏了两下,见小土匪渐渐清醒,便也闪身躲在了佛像后面。
这是一座关帝爷的塑像,常年没有烟火已经残破不堪,只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依然透着寒冷的目光。
小土匪清醒过来,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跪在关帝爷面前,吓得他魂飞魄散,他连忙不停地磕头,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妈呀…”小土匪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吓得哆嗦了起来。躲在暗处的吕天松好悬没笑出来。
“你不要怕!”关帝爷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无大罪,命不当绝,只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自保你平安无事!”
“多谢关帝爷,多谢关帝爷!”小土匪连忙磕头作揖,一脸虔诚。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为何上山当土匪?”
“小的叫牛二!家住黑龙镇牛家坡,父母被鬼子害死,我讨饭讨了三年,‘九一八’之后,鬼子侵占了东北,兵荒马乱的,饭也讨不到,无奈便入了绺子,当了土匪!”
“你们这山叫什么名,大当家的是谁?”
“这山叫黑龙山,我们大当家的报号震三山,原本在这沙河县,最大的绺子是五松山、白龙山和我们黑龙山,我们的绺子又是这三个山头最大的,所以我们大当家的报号震三山!”
吕天松眉头一皱,震三山的名字似乎在哪听过。
“你们现在共有多少人,多少枪?”
“我们原本山上有两千多人,可是前些日子遭了白龙山的黑手,折损了一半的人,加上今天早上打劫日本人的军车,又损失了一百多弟兄,现在已经不足九百人,一千把枪了!”
“白龙山为何要对你黑龙山下手?”
“回关老爷,具体原因小的也不甚清楚,只听闻,仿佛是为了什么宝藏!大概两个月前,我们大当家的下山劫票,不想意外劫了一个老太监,严刑拷打之后,才得知那老太监乃是大清朝最后一任皇家大太监,据说叫张兰德,二十年前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我们大当家的闻听,便想着从他身上搜点宝物出来,可是怎奈这老太监穷得叮当响,浑身上下除了十几块大洋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二当家的鬼精子不信,把这老太监掉在房梁上打了三天三夜,用尽各种酷刑,这才撬开了他的嘴,他说在他鞋底的夹层中有一枚弩箭,乃是纯金打造,是他杀了大太监李莲英得来的宝物,他听闻皇宫中流传,得金箭者,可得宝藏,于是携了这金箭来到东北,打算寻找大清宝藏!我们大当家的看着那纯金的弩箭立刻喜上眉梢,如获至宝,立刻将那老太监放了下来,找来郎中给他治伤,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我们有个三当家的叫金钱豹,平时大当家就不怎么待见他,他暗中将消息透露给了白龙山,于是白龙山的大当家的联合白龙镇的伪军头子蔡一飞连夜摸上山来抓了我们大当家的两位压寨夫人和三个孩子,逼我们当家的交出金箭和老太监,我们大当家的无奈,只好乖乖交出宝物和人,而白龙山和伪军根本不遵守承诺,得了宝物和太监之后便一走了之,我们大当家的一怒之下,倾寨而出想要救回人质,不想中了白龙山的埋伏,险些全军覆没!我也只知道这些,很多也都是听五当家的酒醉的时候说的,望关老爷明察!”
吕天松听完牛二的叙述,突然想起自己刚到五松山的情景。
当时刚上到山上,便闻听女人和孩子的哭喊声,此刻联想牛二所说,他心里猛然惊倒:莫非这震三山的压寨夫人和孩子都被关在了五松山不成。他立刻用树枝在地上写给吕翁,吕翁轻轻点头。
“你所说的还算真实!”
“多谢关老爷!”南派三叔,盗墓笔记,沙海,藏海花。
“我再问你,你们今日为何要偷袭日本人的军车?”
“回关老爷,我们大当家的自从上次失了宝物和老婆孩子之后十分窝火,整日里都在想着如何报仇,如何找回老婆孩子。恰在这时,抗联的人找上门来,想要说服我们大当家的加入抗联,共同抗日。以前他们也来过,只不过那时我们黑龙山正是得意之时,于是大当家的从没想过,这次不同,那抗联答应帮我们消灭伪军和白龙山,于是我们大当家的提出只要不整编队伍便答应加入抗联,待到抗联帮助我们消灭了伪军找回夫人和少主人,我们黑龙山便改旗易帜,高举抗日大旗跟着抗联打鬼子!抗联也答应了下来,昨天晚上,抗联派人送来消息,说是白龙镇的伪军会在黎明时分运送一批重要的物资进城,届时会路过我们黑龙山的地盘,我们大当家的信以为真,加上我们大当家的也想出一出心头恶气,便埋伏起来准备打劫,没想到遇到的是日本人,而且竟然是龙岗山的日军,又损失了一百多人!”
“你们到似对龙岗山十分害怕,这是为何?”
“回关老爷,您有所不知,那龙岗山乃是日军的军事重地,中国人有进无出,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样子,据传说至今只有一个人曾经从里面逃出来过。大概六年前,龙岗山被日本人占据,那时候黑龙山下有个黑龙镇,人口也在五万多,可是四五年不到的光景,这黑龙镇便不复存在,都是因为这龙岗山。龙岗山的鬼子兵总喜欢夜晚出动,到了镇上,遇见壮丁便抓,遇见女的便奸杀,就这样黑龙镇便抓的抓,杀的杀,剩下的人也都逃到了别的地方。那些被抓进龙岗山的人,听说都被鬼子做了活体实验,死的时候不是手脚残废就是内脏被掏空…”牛二说着说着,不禁哭了起来,他抽泣着说道:“我爹也是那个时候被他们抓了去的,我妈也是被他们欺负死的…”
关帝爷似乎想起了什么,待到牛二情绪稍稳,这才说道:“人各有命,不得强求,这也是你们家的一劫,好在你父母年轻时积德不浅,才保得你性命无忧,你可记得当年有人曾从背后将你的嘴捂住?”
牛二闻听大惊,连忙如捣蒜般磕头道:“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当时亲眼目睹他们杀死我娘,我无论如何也躲藏不住,刚要喊出来,被人从背后将嘴捂住,待到鬼子离开,我回头去看时,却没有人,我一直都不知当时到底是谁救了我,今日方才醒悟,原来是关老爷暗中救命,小的该死,这么多年竟然从未祭拜过您,求您饶恕!”说着又磕头不止,那头上的青包已经涨得老大,犹自“咚咚咚”的磕头不止。
“好了,这也算你牛家的造化,切记,以后多积德,日后必有善报!我问你,你当土匪这些年,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关帝爷这句话吓得牛二再次颤抖不停,磕磕巴巴地说道:“关老爷在上,小的不敢撒谎,只有一次四当家的在白龙镇睡一个娘们,睡完之后让我去把那娘们解决了,我进去之后,不敢下手,只摸了那娘们的奶子两把,便将她从后窗放了!此事千真万确,还求关老爷明察!”
吕天松在一旁不由得捂着嘴偷笑,吕翁也面露笑意,强忍着,接着说道:“你今日此梦,算是与我有缘,看在你身世可怜幼小无助的情分上,我给你指点一二!”
“多谢关老爷!”牛二说着,激动的连忙磕头,那头上的青包已如茄子一般,紫中透黑。
“你这一梦,怕是要梦丢了人,待到你们大当家的怪罪,你可说关帝爷托梦于你,告诉了你几件事,这第一,我要从你这黑风洞带走两个人!”
“啊?”牛二大张着嘴,虽然心里不同意,可是抬头看了看关帝爷,又生生将到了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轻声答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