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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妮卡看到女蛇人的下腹,已经露出一个小孩的头来,惊喜道:“她生出来了!”
女蛇人原本难产,被苗君儒背在背上这么一折腾,产道豁然开启。
“快,快!你托着那颗小脑袋,轻轻往外拉!”苗君儒说着,再也顾不上许多,双手抵在女蛇人的腹部,呈环状按抚,并用适当的力度往下挤压。
他在蒙古那边考古的时候,见过那些牧民为难产的母羊助产,其手法也就这个样。
“出来了!”在木妮卡的惊喜声中,小蛇人顺利产出。她将血淋淋的小蛇人捧在手中,问道:“接下来怎么办?”小蛇人发出婴儿一般的哭声,哭声显得异常的有力,腹部以下虽然是蛇的形状,但脐带的底下有一个明显的男性标志。接下来要弄断小蛇人身上的脐带,并将小蛇人身上的血污弄干净。
又响起一阵激烈的枪声,似乎近了许多,也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苗君儒看着草丛中血迹,也许用不了多久,朱家鼎就能够循着血迹追到这里。
他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擦干净小蛇人身上的血污,用牙齿咬断了脐带,将脐带打了个结,这么做是防止小蛇人感染。
木妮卡敬佩而又奇怪地望着苗君儒,她不懂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知道这么做。在他们寨子里,女人生孩子的事情,都是她的“阿达”(外婆)负责的,不要说男人,就是别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做。一旦有难产的,就会请寨子的“道师”来跳大神驱鬼,直到生下孩子为止。
女蛇人吃力地伸了伸手,苗君儒看见后,忙从木妮卡手上接过小蛇人,放到女蛇人的身边。女蛇人将小蛇人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小蛇人的脸,脸上洋溢着身为人母的欣慰与慈爱。可惜她眼中的那一抹亮光渐渐暗淡下来,她扭头看了苗君儒一眼,目光充满了期待。
苗君儒微微点了点头,就见女蛇人的眼皮慢慢合上了。他上前抱起小蛇人,正要离开,却听到旁边的蒿草丛中传来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转眼间,几条大蛇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身上的护身紫金龙不甘示弱,爬出来立在他的头顶上,发出“嘶嘶”的尖叫。
木妮卡畏惧地看着这些蛇人,双膝跪了下去,双手合十,口中不住地叨念着。
两条蛇人游了出来,一左一右搀起死去的女蛇人,隐入了蒿草丛。苗君儒平静地望着最大的一条蛇人,将小蛇人轻轻放在草丛中,向后退了几步。
大蛇人慢慢游上前,抱起了小蛇人,双手高高举起,仰头向天发出一声悠长的巨吼,其余的几条蛇人也发出和鸣。声音显得极其的雄壮与高亢,在峡谷中久久回荡。
停下来后,大蛇人面无表情地望着苗君儒,渐渐退了回去,其余的几条蛇人也相继离去。
苗君儒扯起仍跪在地上膜拜的木妮卡,说道:“快走,他们很快就要追到了!”
两人往前跑了一阵,见前面突然没路了,迎面是一堵高不可攀的石壁,抬头一看顶上两边山崖的走势,在这里居然合到一起了。
两人沿着石壁往旁边走去,走不了多远,横里冲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和他们分开了的袁雄虎。
看到了苗君儒,袁雄虎欣喜道:“总算见到你们了,还以为你们又落到他们手里了呢。”
苗君儒看了一眼袁雄虎身边那个土匪,问道:“其他的人呢?”
袁雄虎说道:“别说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刚才我们沿着这石壁转来转去,都找不到出路。”
苗君儒说道:“出路肯定有的,再找找看。”
枪声越来越近,袁雄虎焦急起来,说道:“可不能再落到他们的手里了,要不是许道长对我说的那番话,我到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木妮卡指着左边的石壁叫道:“长老你看!”
苗君儒抬头望去,见那处石壁的颜色与旁边的石壁似乎有些不同,刚才经过的时候,没有注意看。
他们来到石壁前,仔细一打量后,发现了其中的玄机。袁雄虎用枪柄敲了一下,便落下一大块暗黑色的泥土来。
原来这里是一个圆形的洞口,被人用石块堵上,再在外面糊上一层黑泥,黑泥一干,与旁边的石壁混为一体,若不仔细看,是决然看不出来的。
四个人一齐动手,扒掉外面的那层泥土,露出了那些重重叠叠在一起的石块来。用力一推,石块向里面倒去,渐渐露出一个洞口来。
当整个洞口完全露出来后,几个人都惊呆了,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尊两米多高的金黄色坐佛。和外面那个洞里的佛像一样,这尊佛像也有被刮过的痕迹,面部如鼻子、耳朵等凸起的地方,都已经被削平了。可不管怎么削,佛像依然通体金黄色。
这是一尊纯金佛像。
从佛像背后透过来的光线,将佛像渲染得更加庄严与神圣。这么大的一尊金佛,如果是纯金的话,其重量不下五吨。
四个人愣愣地站着,当他们听到身后传来声响时,已经迟了。袁雄虎看着一脸得意的朱家鼎,淡淡地说道:“想杀我的话,那就开枪吧。”
朱家鼎手上的枪已经抬起,旁边的姚朱氏尖叫道:“不要呀!不管怎么说,他总是你的姐夫…”
姚朱氏的话还没有说完,朱家鼎手中的枪已经响了,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袁雄虎身边的那个人缓缓地倒下。
袁雄虎怒吼一声,对准朱家鼎连连扣动扳机,可是只听到撞针空响,枪膛中射不出一颗子弹。他将手枪朝朱家鼎扔过去,被朱家鼎轻巧地避开。
何满都慢慢走上前,旁若无人地望着那尊金佛,顾自说道:“果然不错,在金佛的背后,是一条通向圣境的路,沿着那条路,就可以到达西天极乐世界。”
饶是苗君儒通晓历史,竟也听不太懂何满都所说的话中,究竟是什么意思。从正常的思维看来,前往西天极乐世界就是超度,也是肉身的毁灭,说白了就是死。难道何满都带着这些人来,是来寻死的?
绝不可能!
苗君儒见朱家鼎正对杨贤仁低声说着话,杨贤仁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一个劲儿地点头。
几个士兵冲上前来,用枪将苗君儒他们三个人逼住。
何满都一步步地走进了洞内,绕过了那尊金佛,向后面走去。其余的人紧跟着鱼贯而入,有些士兵忍不住用手去摸金佛,被杨贤仁大声喝住:“都别乱摸,谁摸了我把他的手剁下来,里面还有更值钱的东西等着你们去拿,先留几个人在这里看着,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再想办法把金佛带走!”
朱家鼎来到苗君儒面前,低声说道:“苗教授,你把那条蛇人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听到了小孩的哭声,是生出来了吧?我知道你的功夫好,到了里面,有你展现功夫的时候。要不是你乱来,我早已经把这里的蛇人全杀光了。”
苗君儒问道:“你为什么要杀光他们?”
朱家鼎微笑着说道:“进来的时候你看到了,我也不想杀他们,可不杀光他们的话,就算我们进得来,也出不去!”
苗君儒说道:“十几年前,你们没有杀光他们,不也出去了吗?”
朱家鼎说道:“那时的情况和现在不同,你是不明白的!”
几个士兵押着苗君儒他们三个人,跟在朱家鼎的身后。苗君儒在转身的时候,又看到了那几具跟在后面的活尸。这一次,他在那活尸的后面,看到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那个人迅速将头别开,似乎在有意躲开苗君儒。
怎奈苗君儒已经注意上这个人,这个人看上去个子较小,虽然穿着军装,但显得有些单薄。他并没有像其他士兵一样背着枪,而是空着手混在人群中。
不断有人挤进来,苗君儒被人群夹杂着,转过了那尊金佛。在金佛的背后,是一条两人多高的通道,通道是经过人工雕琢的,有台阶一步步往下。从洞外透进来的光线,带着一种耀眼的红色。
他扭头再去寻找那个人时,却已经寻不见了。
他被人推着走下台阶,脑海中还在搜索着关于那双眼睛的记忆。
那个人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要躲着他?
第十七章 远古图案
台阶很短,很快就走完了。出了洞,就是一处大平台,平台上有一块几米高的巨石,巨石上刻着几个古老的商周文字:极乐台。
绕过了巨石,就是一处山谷,山谷里的景象让苗君儒吃惊不已。他以为这崇山峻岭之间的山谷,都是树木覆盖着的,哪知道眼前的山谷一眼就看到底了。
这处山谷与别的山谷完全不同,山谷并不大,就像一个大漏斗,四周被高高的山峰包围着,山峰对着山谷的这一面没有一棵树,也没有一根草,全都是光秃秃的沙土和岩石,山岩呈红褐色,就如同被大火烧过了一般。在夕阳的照射下,呈现一种让人感到迷离和刺眼的红光。
远远地,看到谷底有一处石头砌成的大型建筑物,建筑物上面有一个四面方整、顶部尖尖的石塔,其外观与埃及的金字塔极为相似,估计就是朱家鼎所说的圣坛了。由于距离较远,看得不是很真切。
站在巨石边上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一个个露出惊异的神色。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色笼罩着这个与众不同的山谷,火把的亮光照着每个人的脸孔。平台上有一条台阶斜着通向谷底,台阶窄小,只可行走一个人。
从平台到山谷,他们走了四五个小时,由于坡度太陡,加上沙石太滑,不少人从上面直接滚落到谷底。
到达谷底后,见沙地上有不少人和动物的骸骨,从上面滚下来的,没有一个人能活。一些人上前去拣死人身上的水和吃的东西,在这样的地方,没有水和吃的东西,是熬不了多久的。
何满都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受他的影响,一些土匪和士兵向那大型建筑物蜂拥过去。杨贤仁和朱家鼎两人站到一旁,低声说着话。从神态上看,两人好像是相识已久的好朋友。
姚朱氏并没有随士兵往前走,而是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苗君儒和袁雄虎,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木妮卡走在苗君儒的身后,轻声道:“走路的时候小心点,不要碰那些头骨!这里的所有头骨都受到了诅咒,不能碰的。”
朱家鼎和杨贤仁说完话后,两人来到袁雄虎的面前。杨贤仁用手拍打着袁雄虎的脸,奸笑道:“等把这件事办完,我的前程可就全在老兄你的身上了。”
袁雄虎吼叫着用脚去踢杨贤仁,却被杨贤仁躲开。
苗君儒见到有几个土匪的眼中,露出愤怒而又无奈的神色。
从上面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响,朱家鼎和杨贤仁迅速抬头向上面望去,可是夜色朦胧,哪里还看得到什么。
杨贤仁懊恼道:“妈的,我忘记了还有不少蛇人,我留下的那几个人,还不够他们吃的。”
朱家鼎呆呆地向上面望着,神色惊异地自言自语:“不可能来得这么快呀!”
杨贤仁问道:“你说什么?”
朱家鼎忙道:“没什么,没什么,走吧!”
他拉着杨贤仁就走,也不顾落在后面的姚朱氏。
苗君儒和袁雄虎也跟着往前走,脚踩着软绵绵的沙粒,就像走在沙漠里一般,走起路来有些吃力。沙子中有许多人和动物的骨头,几千年来,这个地方不知道死过多少人。
往前走了一阵,沙子中的骨头越来越多,几乎全是人类的骸骨,其他动物的反倒很少见。两个士兵将一个头骨当球踢来踢去,几分钟过后,刚才还在嬉笑的那两个人惨叫着倒下,身体迅速腐烂,没有多久便成了两具骷髅。队伍中不断有人发出惨叫,倒地后很快变成一具具骸骨。死去的倒霉鬼,都是不小心碰到头骨的人。头骨半埋在沙子中,有的只露出两个黑洞洞的眼眶,仿佛在凝视着这些刚闯入的人。有的颌骨张开,像是临死前发出大声的哀号。两排大小不一的牙齿中间,几只沙地毒蝎钻来钻去。其他人见状,吓得脸色煞白,没有人再敢乱来,见到头骨后都小心地避开,有不少人还朝那些头骨作揖,口中念着那些安慰自己的话。
好容易来到那处建筑物前,苗君儒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巨大建筑,真怀疑自己是到了埃及。这座与埃及金字塔的形状完全相同的石塔,其规模与宏伟不亚于埃及胡夫的金字塔。石塔由两米见方的石块砌成,塔基的长和宽约150米,与金字塔一样呈正方形。石块呈灰白色,是普通的硅酸盐岩石,长宽约为两米,每一块的重量约一吨半到两吨。每一块石头,就算从最近的山谷中运来,这几上几下,就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据说建造胡夫的金字塔,动用了10万人,用了20年的时间才得以建成。如此巨大的建筑,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和财力。国内目前还没有发现有同类型建筑物,如果对外公布的话,那将是中国考古史上的奇迹。
是谁建的?什么年代建的?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追求欲。埃及的金字塔是古代埃及国王、王后或王室其他成员的陵墓,这座巨大的石塔,难道也是什么人的陵墓不成?可是这湘贵川大地上,上下五千年来,有哪一朝帝王会选在这样的地方建造这样的金字塔形的陵墓呢?
可是朱家鼎说过,这是万虫邪教的圣坛。
一个教派,就是再有人力、物力,也绝不可能建造起一座如此规模的石塔。
他仰着头,依稀看清石塔高约100米,分为三层,最底下这一层的面积最大,正面还有一个大平台,平台上放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依稀可辨是一个巨大的方鼎。平台的边上还有一些东西,只是由于光线的原因,看得不清楚。第二层要小一些,但高度最高,有五六十米的样子。最上一层的形状有些圆,顶端是一根造型有些奇特的石柱,那是唯一与金字塔不同的地方。虽然年代久远,但是石塔上面并没有任何坍塌的痕迹,倒是石塔前面的一些附带建筑物已经坍塌,条状的岩石落在沙子里,有的大半部陷入了沙中,只露出一个头来。在黑暗中,如同一个个正从地下钻出来的幽灵。
整个石塔的建筑,显得无比宏伟而壮观。那些倒塌的条石,丝毫不能影响它昔日的辉煌。没有几个人对巨大的石塔感兴趣,大家各自找地方歇息。
朱家鼎来到苗君儒的面前:“你应该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年代建造的吧?”
苗君儒仍在看着那上面的石柱,说道:“就算是再有本事的考古学者,单凭这些石头和这座石塔的样子,是无法确认其建造年代的。”
朱家鼎说道:“如果有文字和图案给你呢?”
苗君儒说道:“文字和图案是最好的证明,不过我想知道,你们当年为什么不把那些文字和图案,像拓那半块玉碑上的文字一样拓出去,找人辨认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朱家鼎的脸色微微一变,惊道:“你也知道了玉碑的秘密?是谁告诉你的?”
苗君儒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当年你们拓下了万虫邪教那块玉碑上的文字,出去后知道了玉碑的秘密,按理应该寻找灵蛇教的那块才是,可是你们并没有去寻找,为什么?”
朱家鼎说道:“时机没有成熟。”
苗君儒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根娘是万虫邪教的人,你为什么那么急着杀她,难道仅仅是害怕她告诉袁雄虎,轿子里的是什么人吗?”
朱家鼎冷笑道:“不是每件事你都能找得到答案的,乖乖地听话,帮我们完成使命,否则我只有杀了你!跟我来吧,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苗君儒望着朱家鼎的背影,思考着他刚才说过的话,慢慢跟了过去。他的眼角余光看到木妮卡独自一人靠在一块石头上,有些焦虑地望着他。
他跟着朱家鼎一行人来到石塔的侧面,见塔基的下方有一个高约半米的洞口,里面黑咕隆咚的,不知道有多深。
“当年我们来到这里后,发现了这处洞口,以为里面藏着什么宝物,进去了六个人,没有多久就出来了,说里面是一间很大的石室,除了墙上雕刻的字和图画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秘密,就进去吧。”朱家鼎说道,“不过我提醒你,他们出来后没有多久,就像那些人一样,很快变成了骷髅。”
苗君儒看了一眼其他的人,对朱家鼎说道:“你不是说这里是你们的圣坛吗?难道也允许外人进去亵渎?”
“因为我们也想知道那些图案和文字的意思,”朱家鼎沉声说道,“自从三百多年前圣坛被苗疆其他教派联合攻破之后,这里就一直被灵蛇教的人控制着。我们万虫邪教的人想进都进不来。”
苗君儒说道:“十几年前你和姚万泉不是进来过吗?”
朱家鼎说道:“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加入万虫邪教。”
苗君儒摸着石塔上的那些石块,石块氧化现象很严重,表面坑坑洼洼,这种氧化程度,至少一两千年。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英国探险家卡纳冯爵士,也就是十几年前,卡纳冯爵士和英籍埃及人、考古学家卡特率领一支考察队,在埃及帝王谷的深山中找到了图唐卡门陵墓。他们打开了墓葬后,奇怪的事件接踵而来,考察队的所有人员相继离奇死去。法老咒语显灵之说从此不胫而走,从那以后,开挖法老陵墓的工作一度终止。
在这样的山谷中,一座如此巨大规模的建筑物,本就是一个令人费解的考古之谜,要想探究建筑物的秘密,只有进入内部,搜寻相关的线索。
在此之前,苗君儒也进入过不少古代大墓,但那都是有所准备进去的。巨大的墓葬中,往往隐藏着诸多杀机,那都是为盗墓者准备的。
朱家鼎笑道:“你怕了?”
苗君儒说道:“我可不想像以前那六个人一样,出来后变成一堆白骨,但是我活到这么大,还不知道怕是什么滋味。在你们这些人面前,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就算我不愿意进去也没用,你们可以用很多方法逼我进去。”
朱家鼎笑道:“聪明!”
苗君儒说道:“先丢几支火把进去,准备手电筒,再给我来几壶酒。”
他站在洞口前,将几个土匪递来的火把丢了进去,火把落在地上,让他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形。从洞口下去有一排台阶,上下四五米高的样子。里面果然很大,那几支火把落在不同的角度,仍看不到石壁在哪里。
很快,酒拿来了。湘西这边的土匪大多是嗜酒之徒,喝的都是自家酿的红苕酒,都随身带着。那酒很烈,酒精度数很高。
苗君儒要那些拿火把的人离远点,接过酒后从头到脚将自己淋了个透,此时若是一点火星溅到他身上,他立刻就会变成一个火人。
撕掉一件衬衣,淋上酒后,将口鼻捂了个严严实实。
多年的考古和研究生涯使他明白,所谓的诅咒是不存在的,进入墓室的人,一定是被墓室内的某种生物侵蚀了,离开墓室后,受空气温度等诸多原因的影响,那种生物会在瞬间将人体的血肉部分溶解。
他必须不让那种生物进入他的身体,可眼下的情况,唯有用烧酒抵御。
烧酒能否抵御那些生物,他心里没底,但是他知道,那些一流的盗墓者,在进入墓穴后,大都用烈酒捂着口鼻,进入墓室前用烈酒擦身。
木妮卡从人群中冲出来,对苗君儒道:“我跟你进去!”
她从一个土匪手里拿过酒,将自己淋了个透,接着用酒把头布浸湿后,紧紧地扎在脸上,严严地捂着口鼻。
苗君儒没有说话,小心地从旁边一个人手里拿过手电筒,接着在地上抓了几颗石子,弯腰钻了进去。木妮卡也拿了一个手电筒,紧随着他钻了进来。
原先丢进去的几支火把还在燃烧,说明里面有一定的氧气。手电筒的光线在偌大的黑暗空间里,显得软弱无力,所照见的范围也只是脚下。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才走下来十几级台阶,朱家鼎他们那些在外面的人,离他并不远,可他却听不到他们的半点声音。
他非常小心地走着,并仔细倾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惜除了脚步声外,并没有任何声音,静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好容易走完了台阶,脚踩到坚硬的石板地。他向左右各扔出一块石头,他以前就经常用这种方法,根据石头碰到石壁上的声音,判断出这个空间两边的距离。石头在黑暗中划出一个长长的弧度后,落在地上继续向前滚动,最后停住了。
他心内大惊,地面上石塔的塔基约为150米,以他的估计,无论哪一块石子,从出手落到地面,距离超过70米,落到地面后向前滚动的距离,最起码有10米,两者加起来就超过了80米。从声音上可以听出来,石头是自然停下来的,而并非碰到了什么东西,这么算的话,左右之间的距离,应该超过了上面塔基的长度。
地下空间的长度超过地表建筑物的现象,在考古史上并非没有,但那要依靠地理与自然环境,有些地下空间是个大洞穴,而有的则在洞穴的基础上加以修饰。
他一步步地向左边走去,由于害怕触到机关,每一步都很小心,并打手势要木妮卡和他拉开一些距离。
终于,他看到了墙壁,如外面一样,是由大块的岩石砌成的。他走了180步,粗略算一下,距离为90米左右。
手电筒的光线照在石壁上,并未看到朱家鼎说的文字与图案。每一块石块上都清洁光溜,没有任何雕琢过的痕迹,但有些地方却有一个个的小凹坑。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这下面的石块与上面的石块不同,每一块石块都是不规则的形状,有凸有凹,但却能相互重合,缝隙与缝隙之间插不进一把很薄的刀片。这种建筑方法看似杂乱,但却隐含着无比的精妙。每一块石头的图形,都是事先设计好的,打磨出来后按顺序相砌而成。石块与石块之间形成相互的作用力,才能承受地表建筑物的巨大压力,历经千年而不坍塌。
这是古代建筑史上的奇迹!
他沿着石壁往前走,很想看到朱家鼎说的那些文字与图案,作为一个考古学者,在见到这样的一个建筑物后,如不能做进一步的考古研究,那将是他毕生的遗憾。当他看到这座石塔时,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弄清其历史背景了,就算朱家鼎不要他进来,他也会只身进来探个究竟。也许那样的话,他将和以前的那些人那样,出去后变成一具骷髅。
地面很平整,走了很长一段路,都没有发现任何机关,倒是在地上看到几个烟蒂,还有许多子弹壳,那是十几年前进入的人留下的。也许那些人在这里面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开的枪。石壁上的那些小凹坑,是子弹射出来的。
那些人在这里面,除了看到文字与图案外,还看到了什么?那些人出去后一定说了,朱家鼎也一定知道,可是他刚才并没有说。
苗君儒走了一个圈,看出这个空间与上面一样,也是正方形的,但是面积要大许多,这么大的一个空间,上面压着那么重的石塔,居然没有一根支柱。他将手电筒往上照了照,依稀看出是圆形的拱顶,这样的建筑风格具有相当好的支撑作用,难怪不用支柱。
此刻,他站在一堵石壁的面前,这块石壁与另外三面不同,并非由石块砌成,而是一整块巨大的半透明的玉质石壁。遗憾的是,石壁上光滑如镜,并没有什么雕刻。他的手抚摸在石壁上,只觉得石壁无比冰寒,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在石壁两端与石块交接的地方,也没有发现机关。
他学着阿昌爷的样子,弄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几滴血在石壁上,可是过去了很久,都没有奇迹出现。
他向木妮卡挥了挥手,示意她往中间走,如果再没有什么发现的话,他打算先出去,明天再进来,做深一步的探寻。
就在他们离中心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感觉到脚踩中的一块石板向下陷去,空间内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接着,一道红光从他们的身后照过来。
苗君儒转过身,见到他刚经过的那堵墙壁从里面透出光来,那石块居然像玻璃一样透明,上面出现了一些字迹和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