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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君儒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坐在床沿上看着根娘。他在几年前的时候,吃过一本《洛书神篇》的副卷,从而深具上层功力,体质本来与常人就不同。(有关《洛书神篇》的故事,请见拙作——悬疑考古探险搜神小说之《黄帝玉璧》。)
这一觉醒来,身体已恢复如常,他额头上的灵蛇标记也消失不见了。想必是许道长替他解毒的时候,将他体内的蛇毒一并解去了。
根娘坐在苗君儒的对面,低声说道:“你见过他们两个,应该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苗君儒微微点头,他是受耿酒鬼之托才找到根娘的,对根娘的底细也有一些了解,但是有些问题还是想不明白。
根娘说道:“我男人以前是当兵的,是在四川那边当的兵,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他以前的事,平常也有一些陌生人来找他,他只说是原来的朋友。直到他死的前两天,他拿出几颗钻石,神神秘秘地对我说,那东西很值钱,叫我小心收好了。他说估计活不过这个月了,说什么那些人已经找到他了,他还说他原来当兵的时候,跟着团长到过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里的地上全都是这样的钻石,捡都捡不完,那里还生活着一些人首蛇身的怪人,他们杀光了那些怪人,用麻袋装走了那些钻石,送到另一个地方。他说那地方的蛇特别多,什么样的蛇都有,咬着一口就没命,他们进去几百个人,出来的时候,只剩下几十个人了。他告诉我的就是这些。”
苗君儒问:“他难道没有对你说那地方在哪里吗?”
根娘说道:“没有,他不说,我也不敢问。第二天中午,他就七窍流血死了,我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死的时候,他挣扎着告诉我说,晚上会有人把他的尸体抬走的。果然到了晚上,来了两个蒙面的男人,警告我说不许走出这个村子,否则要我的命,给了我几十块大洋后抬走了他的尸体。从那以后,每年都有人找上门来问我男人的事情,那罐子里的耳朵你也看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
根娘的男人所说的团长,应该就是姚万泉。根娘的男人跟着姚万泉,确实找到了那个神奇的地方,杀光了那里人首蛇身的人,拿走了那里面的钻石,后来大家各自分散,姚万泉怕消息泄露出去,就派人找到那些逃出生天的人逐一杀掉,最后连他的妻舅朱家鼎也不放过。这么说来,那个假马掌柜说的话,似乎有几分可信度了,只是令苗君儒想不明白的是,这么秘密的事情,那个假冒马掌柜的人为什么要告诉他?而那个人,为什么要假冒马掌柜呢?
从根娘的男人到朱家鼎,这前后长达十来年,当年跟随姚万泉逃出来的人,估计已经被他杀得差不多了。
苗君儒想知道的是,那些不让根娘离开村子的人,究竟是不是姚万泉派来的?而那些被割掉耳朵的人,又是什么人呢?在山上的时候,又是什么人要射箭杀田秃子呢?死在夜店的那几个人,是不是死于灵蛇教的手?那个养活尸的老人,到底要追查什么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弄明白是谁给他的学生下了勾魂蛊。
根娘见苗君儒在思索着什么,接着说道:“我以前就叫耿酒鬼带我走,可是他不敢,说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他对我说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就叫我来这里找许道长。”
苗君儒没有说话,但是那晚他要根娘回答他两个问题的时候,根娘叫那个土匪下手杀他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这个女人,恐怕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阿妹问道:“苗教授,您打算怎么办?”
苗君儒说道:“我想去松桃找那个叫阿坝头的村子。”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许道长和那个中年道士走了进来,说道:“看样子,你已经没事了,我刚才听说你要去松桃找那个叫阿坝头的村子,我看你不用去了。”
苗君儒问道:“为什么?”
许道长说道:“我多次派人去那边找,已经找了十几年了,走遍了松桃的每一处地方,都没有一个叫阿坝头的村子,更别说那个叫阿昌的人。是谁要你去找的?”
苗君儒望了根娘一眼,对许道长说道:“是一个叫耿酒鬼的赶尸匠。”
许道长呵呵一笑:“我和他是老朋友了,当年就是他把那件事告诉我的,我并不当一回事,直到几年前,我出外回来,在山道上碰到一个被人暗算的苗族男子,他临死的时候,要我帮他去找阿昌!可是我到现在还没找到那个村子,松桃那边彝族虽然不多,但叫阿昌的随便找一下就有十几个,最小的才几岁,最大的七十多岁了。”
许道长说的情况,和苗君儒在县城中那晚遇到的情况一样,那个人临死前也托他去找阿昌爷。
许道长接着说道:“如果你要去找,我也不拦你,要不叫我徒弟陪你去吧,他对那边熟。”
不料阿妹说道:“道长,现在你这边不能缺人,还是我陪他去吧。”
许道长笑道:“都说湘女多情,其实你们苗女更有情。那好,你陪他去吧。路上也有个照应,反正你和他已经…好了,我就不多说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苗君儒说道:“事不宜迟,我想现在就走!”
许道长对身后的徒弟说道:“你去准备点干粮,给他们路上带着。”
离开那座道观,苗君儒和阿妹背着简单的行李,沿着山谷里的山道往前走,太阳毒辣辣地蒸烤着地面,山谷里没有风,连树叶都不堪忍受地蔫了起来。所幸山道旁边的那一条流淌的小溪,听着那清爽的流水声,多少给人带来了一些凉意。
阿妹走在前面,不时拿出一条绣着两只蝴蝶的手帕擦汗,她走得很轻快,就像一只正在花丛间飞舞的蝴蝶。
苗君儒看着阿妹,声音有些低缓地说道:“蒲小姐,除了那种方法外,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救我了吗?”
阿妹转身嫣然一笑,“我爷爷早就对我说过,你的身体内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你和常人不同。要是普通人中了那种蛊毒,也熬不到那个时候。许道长说除了用那个办法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你。”
苗君儒仍心存愧疚,“可是我…”
阿妹说道:“我是自愿的,苗教授,你无需自责!再说,你是我叫来的,我当然要对你负责。”
苗君儒由衷感叹道:“当年你爷爷救了我一命,现在,你也救了我一命,两次救命之恩,要我怎么报答呢?”
阿妹扑哧一笑,说道:“你若是真想报答的话,就帮我查出这件事的经过,我不想我阿爸死得不明不白。”
苗君儒说道:“这件事确实很离奇,我也想弄明白。”
阿妹伸手到路边的花丛中,摘了一朵粉红色的野花插在鬓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深情地望着苗君儒:“苗教授,漂亮吗?”
苗君儒望着阿妹那曼妙的身材和俏丽的脸蛋,他不敢奢望,他已经是三十好几的男人,而阿妹只是20岁的姑娘,他“嗯”了一声,不敢多说话。
阿妹面向着他,一步步地后退着走,低声说道:“苗教授,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独身,怎么没想过娶个妻子呢?”
苗君儒想起了远在北平的廖清,这辈子,他就认定她了,可是由于诸多的原因,使他们这对有情人难成眷属,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为自己当年的过错独身一辈子。
见苗君儒不说话,阿妹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她转过身,放开清亮的喉咙,大声唱起了苗族情歌:…山路弯弯野花香,小溪流水哗哗响,小阿妹心里乱如麻,情哥哥哟,你可知阿妹的心…唱了一阵,阿妹扭头望着苗君儒的时候,眼中分明有泪花闪动,那眼神,竟也有几分哀怨。
苗君儒何曾又看不出来呢?只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廖清,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他讷讷地说道:“阿妹,你听我说…”
阿妹打断了苗君儒的话,将话题岔开,避免两个人都尴尬,她笑道:“苗教授,我想等这件事查出来后,就去考北大,跟你学考古,你看怎么样?”
苗君儒说道:“你学医不是学得好好的吗?再说考古可不像别的学科…”
阿妹微笑道:“我知道考古有时候很危险,可是我不怕。你放心,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呢!”
山道上留下阿妹那纯情的笑声。两人边走边说着话,谈的都是一些古代和现代考古方面的话题,尽量不去触到两人之间的情感。
太阳已经渐渐落山,还是没有一丝风,山道上铺着的石板开始散发出残留的热气来,连空气都似乎变得干热无比。
两人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抹着汗,转过两个山脚,沿着一条山道爬上山梁,终于感受到了一阵迎面吹来的凉风,精神顿时一爽。
下了这道山梁,就是那条通往贡溪去的路,只要顺着那条路往南走上几天,就可以到松桃了。而山梁上,还有一条山路,是顺着山脊往前,方向是通向新寨那边,可能是由于走的人少,山路上杂草丛生。两人相互望了一下,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走路,而是相对站着。
天色暗下来了,周围的山林显得有些压抑,只有零星的萤火虫在丛林暗处发出微弱的光,一些叫不上名的小虫子,也似乎忍受不了闷热的天气而发出诅咒般的鸣叫。
过了一会儿,阿妹说道:“你并不想去松桃,对不对?”
苗君儒说道:“也许那个村子真的并不存在,我就算去了松桃,也不见得找得到。”
阿妹望着远处的那些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山峦,低声问道:“你现在想怎么查?”
苗君儒说道:“你在这边待了好几个月,应该比我熟,我想去找一个人,就是我在新寨的时候,从活尸手下救出来的虎爷。”
阿妹惊道:“你怎么想到要去找他?像他那样的土匪,是居无定所的,怎么找呀?要不我们回去请许道长帮忙?他一定有办法的。”
苗君儒说道:“既然出来了,就没有必要回去,我想去新寨找姚万泉。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铃铛是谁给你的?”
“是许道长,”阿妹说道:“我们想找一个外乡人来和姚万泉接触,那样也许能看到他的反应,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你,但是我怕他对你不利,许道长就把那个铃铛给我,说姚万泉看到这个铃铛,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了!”
苗君儒正要说话,突然从山下的道路上传来一声枪响,那枪声在山间久久回荡着,显得凄厉而绵长。阿妹一惊,情不自禁地抓住苗君儒的胳膊。
湘西这边经常有土匪劫道,开枪杀人是见惯不惯的事,但土匪杀人一般都在白天,极少有晚上杀人的。若是普通山民听到枪声,会赶紧避开或关门闭户,唯恐惹祸上身。
苗君儒朝那边看了看,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他们正要下山,却见远处的山脊上出现两支火把,那火把慢慢地移动,渐渐往这边来了,隐约可见是两个人。苗君儒也点燃了一支火把,牵着阿妹的手,向那两支火把来的方向迎了上去。奇怪的是,他们刚走了没多远,那两支火把居然不见了。
如果是走夜路的山民,绝对不会把手中的火把熄灭,因为像这样的天气,白天躲在草丛或洞里的蛇,都喜欢爬出来纳凉,若没有火把照着路,一旦踩上蛇就麻烦了。
阿妹低声问道:“苗教授,我们怎么办?”
苗君儒说道:“不用怕,跟着我走就是!”
两人顺着高低不平的山道,走到看见两支火把的地方。
阿妹低声道:“他们人呢?”
山风徐徐,山脊上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明明有人朝这边走过来,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山脊两旁都是半人多高的灌木丛,若是往里面一躲,不要说是晚上,就是大白天也很难被人发现。
苗君儒继续往前走,当他们走出一两百米的时候,身后又出现了两支火把,正渐渐离他们远去。
“他们不想见到生人,”苗君儒说道:“这两个人一定有问题,我们跟上去。”
他熄灭了火把,和阿妹转身朝来路走了回去,他的脚步跨得很细,几乎是前趾贴后跟,若是地上有蛇的话,首先会被他踩到,而不会伤到身后的阿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阿妹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当年他第一眼见到廖清的时候一样。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刚走了不到两百米,前面的人好像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似的,两支火把竟同时熄灭了。
阿妹低声问:“他们不让我们跟,怎么办?”
苗君儒没有说话,他们和那两支火把相隔一里多路,那两个人显然知道背后有人跟踪,所以才把火把灭了,让跟踪的人失去目标。此刻就算他俩追上去,也不一定追得上,说不定那两个人已经从其他山路走掉了。
站了一会儿,苗君儒重新点燃火把,说道:“他们不让我们跟,我们就不跟了。”
两个人转了身,照着原来的路往前走,尽管有火把照着路,可脚下的路不平,走得很吃力。他们沿着山脊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一座凉亭前,这凉亭也不知建于何时,更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风雨雨,早已经破败不堪,亭子上面只剩下几根木架,上面连一点遮阳的茅草都没有,更别说瓦片了,倒是两边那石头砌成的墙壁并未坍塌。
湘西这边的山道上,有很多这样的凉亭,那都是以前的人修建的,山民们来往走的全是山路,没有一个地方歇脚可不行。随着山下大路的开拓,山顶上山路日益荒废,凉亭也就失去了原来的作用,任凭风雨侵蚀。
他们正要走进去,“嗖”的一声从里面蹿出一条黑影,钻进了旁边的树丛中。一阵风吹来,苗君儒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忙举着火把进了凉亭。当他看清凉亭内的情形时,大吃一惊。
第八章 恐怖事件
当阿妹也看清凉亭内的情形时,吓得尖叫一声,抓着苗君儒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后闭着眼睛不敢再看。
凉亭的中间竖着一根半人高的木桩,木桩上放着一颗刚砍下来没有多久的人头,人头的眼睛被挖去,只剩下两个还淌着血的黑洞。那黑洞直愣愣地望着他们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似乎还带着一抹残忍而恐怖的笑意。人头的头发枯黄,被扎成一束垂到脑后,从断头处渗出的血,沿着木桩流到了地上。
一定是那两个人干的。苗君儒牵着阿妹的手,绕过那木桩,他在凉亭的周围找了一圈,并未见死者的尸体。
奇怪,头被砍下来了,尸体呢?
就算被扔到树丛中,也应该有血迹才对,可是除了凉亭内的血迹外,其他地方并没有半点血迹。尸体没有了,单留下人头,这倒是邪门得很。
那两个人把什么人的头砍下来,放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凉亭内,又有什么用呢?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忙返回凉亭内,在木桩旁边的地上,果然找到了被掩饰过的痕迹,他找来一根干树枝,拨开那些浮土,见到一大摊和泥土混在一起的鲜血。
他估计的没有错,那两个人的手法和根娘一样,都会用同样的方法将尸体变成血水。根娘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根本不懂得那么做,在化掉那个叫老三的土匪尸体时,她的手法非常老练。
他回到木桩前,用手指掰开人头的嘴唇,见里面牙齿呈黄褐色,门牙很大,嘴巴内的牙齿数目不多,但每一颗牙齿比常人都要大一些。他仔细看了一下人头脑后的头发,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呀!”
阿妹问:“你说什么?”
苗君儒说道:“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杀这个人,而且把头放在木桩上,将尸体化掉。从这个人的牙齿和头发看,好像是远古时代的人,和野人有些相似,虽然我听说武陵源那边有野人出没,可是武陵源距离这里…”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离开凉亭,和阿妹继续往前走。
阿妹问:“你发现了什么?”
苗君儒说道:“这个人应该来自一个野蛮而古老的部落。”
阿妹惊道:“你说那个人来自一个古老的部落?”
苗君儒十分肯定地说道:“可以这么说,但是他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们应该接触了现代的社会文明。我猜不透那两个人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杀害他。”
在湘川云贵一带的大山中,经常有人看到野人模样的人出没,事实也证明这一带的山里,生活着一些与世隔绝的种族部落,一些部落还处于原始社会的状态。苗君儒曾经见过一个野人死后留下的颅骨,其牙齿与那个人头的牙齿有些不同,从进化的角度看,这个人具有接近现代文明人的特征,所以他认定是来自于某个部落。
将人杀死后割下头颅放在木桩上,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某些仪式的需要,另一种则是警告。
他比较认定后一种可能,那么那两个人究竟是要警告什么人呢?
阿妹说道:“我小时候听爷爷说,他进山采药的时候,遇到过一些人,也不知道是哪个族的,反正说话谁都听不懂,那些人好像很好客,还给他吃喝呢!”
这云贵高原的茫茫大山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那样处于蛮荒时期的部落,阿妹的爷爷遇上的,也许是其中的一支。
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苗君儒思索了一下,只要找到有村子的地方,就找户人家求宿,明天一早赶路,先去新寨。他觉得在找到虎爷之前,有必要和姚万泉见一面。如果姚万泉将其当年做过什么事情全部说出来的话,就没有必要那么大费周折地去查了。
阿妹说道:“前面的山谷里有一座道观,一个月前,我和黎道士在那里住过。”
黎道士应该就是那个跟在许道长身边的人了,苗君儒没有说话,只顾注意着脚下的路。路中间的小草明显被人踩过,而且走过的不仅仅是一两个人。这条路虽说已经荒芜,但还是有人走的,而且走的人还不少。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前面的山腰上有一线灯光。
无论是寺庙还是道观,都讲究早睡早起,这种时候已经很晚了,道观内应该没有灯光才对。苗君儒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脚下加快了步伐。
来到这座道观前,果见大门开着,从里面透出的灯光,照见门槛上倒着的那具尸体。尸体身上穿的是道袍,头被砍掉,血流了一地。
若是土匪杀人,极少用这种残忍的手段,何况湘西这边对道士极为尊敬,就算是再心狠手辣、穷凶极恶之徒,也不敢轻易朝道士下手。
阿妹惊道:“怎么会这样?”
他们进了道观来到大殿内,木柱上的两盏桐油长明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在真武大帝神像前的供桌下,还躺着一具道士的尸体,道士的手里拿着一把剑,头颅同样被砍去。供桌上的供品被打翻,东西撒了一地。从现场看,这里经历了一场短暂的搏斗。
在大殿旁边的厢房内,他们找到了观主的尸体,同那两个道士一样,观主的头颅也不见了。观主的身体依然保持着死前的姿势,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腹部,好像正在和什么人谈话。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两个茶碗,观主身边茶碗里的茶喝了一些,另一只碗里的茶却没有被喝过的样子。观主是在与人谈话的时候,被人从身后下手砍掉头颅的,鲜血喷溅出来,整个房间里都是血迹。
苗君儒用手摸了一下桌子上的血迹,虽然血迹已经干了,但从尸身的僵硬程度看,也是这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
能够被观主请到厢房内坐着喝茶的,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而能够站在观主的身后杀人的,与观主的关系绝非一般。
苗君儒正要往别处去看,阿妹说道:“这里就三个人,我都见过的,现在他们全都死了,到底是什么人杀了他们?”
苗君儒没有说话,厢房内并没有翻找过的痕迹,凶手杀了三个人后,提着头颅就离开了。凶手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他们为什么要杀道观里面的人呢?杀了人之后,为什么要把头给带走呢?
苗君儒似乎想起了什么,叫道:“不好!”
阿妹问道:“怎么了?”
苗君儒说道:“许道长他们有危险!”
阿妹惊道:“那我们怎么办?”
苗君儒说道:“就算我们现在赶回去,也已经迟了!但愿许道长能够看出谁是凶手,逃过这一劫!”
阿妹问道:“难道你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告诉我,那两个人是谁呀?”
苗君儒望着那碗没喝过的茶水,说道:“是耿酒鬼和田秃子。刚才我进厢房的时候,里面除了血腥味外,还有一丝酒味,与我在耿酒鬼身上闻到的一样,只有他的酒,才有这么浓的味道。”
阿妹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苗君儒缓缓说道:“是两个赶尸匠,耿酒鬼要我去找根娘,就是利用我额头上的灵蛇标记,吓住那些控制根娘的人,并把她带出来,之后根娘偷偷离开我们。我也只是一种推测,还不能肯定,如果真的是他们两个,有什么理由要杀掉道观里的人呢?但是也只有他们那样身份的人,才与道士有这样的交情。”
阿妹说道:“是呀,他们只是赶尸匠,为什么要杀人呢?而且杀的是道士。”
苗君儒问道:“根娘找到你们的道观是什么时候?”
阿妹说道:“是昨天上午,她和许道长单独说了一阵子话,后来许道长就叫我跟她去,说是去救你。她到山脚下的村子里找来了两个人,抬着一副棺材跟着我们走,后来的那些事,你都知道的呀!”
苗君儒点头道:“我还真的是小看她了,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怎么就知道我会出现在那里,而且被人暗算了呢?”
阿妹点头道:“说得也是,在路上的时候我也问过她,可是她说是她得到的消息。”
苗君儒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好像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我们必须赶到新寨!”
他们走出厢房,还没有出大殿,就见外面火把通明,人喊马嘶,有几个背着长枪,举着火把的土匪从外面冲了进来,其中一个土匪看到了他们,回头叫道:“马爷,他们还没来得及逃走!”
外面有人吼道:“把这里包围起来,不要让他们跑了!”
苗君儒大声道:“不用包围,我们不会跑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些冲进来的土匪已经摘下了背着的枪,枪口齐刷刷地对着苗君儒和阿妹。阿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花容失色,紧紧地抓着苗君儒的手。
一个穿着对襟坎衫,腰间插着两支盒子枪,敞着胸的男人,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看到苗君儒后,皱起眉头说道:“怎么是你?”
苗君儒也认出这个男人,是虎爷身边那几个兄弟其中的一个,他问道:“你是马鹞子?”
马鹞子朝他们两个人看了几眼,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马鹞子?”
苗君儒说道:“有人曾经对我说,虎爷身边的马鹞子想用1000块大洋买我的命,刚才我听你手下的人叫你马爷。”
马鹞子微微一惊:“是谁告诉你说我要花钱买你的命?”
苗君儒说道:“一个我并不认识的人,但是我不相信他的话。如果你真的要我的命,完全用不着花钱买,直接带人来取就是了。再说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和你无冤无仇,你根本没有理由杀我,对不对?”
马鹞子哈哈一笑:“果然是条汉子,我佩服!那天晚上我就已经看出来了,能够在那种阵势下单独一个人出来找我们虎爷谈判的,在晃县找不出第二个。”
苗君儒看了一眼被两个土匪抬到一边的尸体,说道:“人不是我杀的,我们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那个男人看着地上的尸体,“看得出来,人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了,杀人的人绝不会留在这里等我们来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