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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我承认那一刻我真的疯了,我又伏下身,在墓碑压住孟溪的那个地方,拼命地往下挖土……墓碑下积存的都是泥沙,很软,但经过墓碑的这一砸,变得硬了起来。但是,就是石头,我也要把它抠开,在里面找到我的孟溪……郅华和阿力玛纯阳要把我拉开,我歇斯底里地喊道,不要碰我,她还在里面,快挖。看我如此,他们不再干涉我,只是用眼睛从天下到地下地四处寻找,要找到突然消失到空气中的孟溪……
我不知道挖了多长时间,身边聚集了很大一堆沙土,突然,我感到手下的土变得松软起来,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只感觉脚下一松,我一下子被沙土拉了下去,越拉越深,越拉越让我气闷……当时,我头脑还十分清醒,只是感到那股往下拉的吸力极大,不停地拽着我,一路向下,再向下,我的头上、身上,不断有沙土砸着,手想抓住一点什么,除了泥沙还是泥沙,不知道下落了多长时间,感觉身子一顿,停下了,但随之被泥沙沉沉地压在了下面……
第二十八章 奇异的地下宫殿
大墓变成了地宫,墓道变成了暗河,鱼儿成为了记忆,古老的生殖图腾、巨石宫殿、石板路、码头……正从远古向我们走来。
我不知道昏迷了多长时间,后来,意识逐渐回到我的体内,想活动一下,全身沉重得如同压了万吨巨石,一动不能动……躺在那里,如同梦魇一样,思路清晰,身体却动不了。迷迷糊糊中,我在梳理着思路。我在想,孟溪不会平白无故地消失,当时,她被阿力玛纯阳等人催眠过去后,躺在墓碑下,哪知道,墓碑下隐藏着一个暗洞,暗洞表面被泥沙填塞着,下面已危如累卵,当阿力玛纯阳他们萨满鼓一敲,节奏合一,和大地产生共鸣,墓碑也随着节奏在颤动,当萨满鼓一停,没了助力,墓碑便轰然而倒……墓碑巨大的压力压碎了暗洞表面,使孟溪沉了地下,而地面的浮土在塌陷中,又把洞口堆积起来,因此,孟溪在我们眼前像风一样消逝不见了……
想明白了这些,我的心中甚至涌起一丝兴奋,我能够思维,还有呼吸,说明我虽然被埋在泥沙下,但我的旁边还有空间,能把空气给我传导过来……明白了这一层,我思索着如何摆脱桎梏……我开始用力地晃动脑袋,不久,感觉脑袋能动了,虽然是微微地动,还是给了我无数希望……再接再厉,我拼命地用头去顶,去撞,结果,松软的泥沙给脑袋让出了一块空间。我不停地努力着,空间越来越大。我试着抽出了一条胳膊,后来,另一条胳膊也抽了出来……有了手,一切就轻而易举了,我一点点抠着身边的泥土,一点点往旁边蠕动。后来,突然感觉手指抠到了虚空,那瞬间感觉我的眼泪差点都流下来了……我已经顾及不了太多,也不再管那个空间是天堂还是鬼蜮,全身往里一挤,便钻出了泥土,进入到另一个空间……
胸腔一阵舒畅,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坐在那里喘息着……
喘足了气,看到眼前一片黑暗,我摸摸兜,电话还在,我拿出来,一按,却一点光亮没有,我又弄了半天,电话还是如此,我才知道这卫星电话估计也是山寨货,一摔就坏了……我把电话放回兜中,却意外地摸到了打火机,烟盒也在,我不由又兴奋起来,点燃一支香烟,塞进满是泥土的嘴中,吸了几口烟,镇定了一下情绪。我将衣服脱了下来,拧成一个简易的火把,点燃,就着火光,在我坠落的地方往里挖掘,去寻找孟溪……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疯狂力量,当我用手把坠落地方的泥沙掏空,发现下面已经到底了。下面呈现出软乎乎的一层,我凑近光亮去看,发现底部堆积的全是鱼的尸体。这些鱼大小不一,干得像柴禾一样。我这才明白,我坠落的地方,原来是一条暗河。多年前,这里波涛汹涌,里面生活着大量的鱼虾,不知哪一天,水干涸了,鱼虾堆积在河底,变成了鱼的木乃伊。
看到下面没有孟溪,我推断,孟溪可能是苏醒之后,钻出了泥土,沿着暗河走了。我心里十分着急,也十分高兴,高声喊了几声孟溪,洞壁把我的声音撞回来,“嗡嗡”地响……并没有孟溪的回答。我观察了一番暗河,一边狭小,一边宽敞,按常识,如果孟溪清醒过来后,她会沿着宽敞的地方走的。
这是一段宽阔的河道,直径八米多,两边的洞壁被水流冲得光滑一片,下面铺满了死鱼。有暗河,我不用担心没有空气,这样的暗河,总有和地面通气的地方,熊熊燃烧的衣服,也证明了里面不缺少氧气。沿着暗河往前走了五十多米,洞壁的一侧出现了一排青石铺成的台阶,台阶一方通向暗河,另一方通向洞壁的上方……想来,这个台阶当年是专门供来暗河取水的人用的,当然,也可能在此钓鱼,因为台阶的上方有一个很大的大洞。我知道,遇到这样的地方,孟溪是不会放过的。我沿着台阶往上走去,走了十几阶,到了上面,上面铺着青石板,展开了很大的一个空间,就像码头一样,还矗立着一个石头凉亭。
看到这些,我的心里一阵激动。从事考古工作这么多年,无论是自己开挖的,还是在资料上看到的,还从没有这样一座大墓,与其说是一座大墓,还不如说是一座地宫。
我顺着石板路往里走着,石板路的两边,竖着一个个石柱,每一个石柱上方,都雕有一座石像,这些石像,有的是动物,有的是人,有的是人与动物的结合,而对人的塑造,也是极尽夸张,表现着某种意念,如有的人看似老头,胸前却挂着十几个乳房,有的看似是一个小伙子,却只是一个阴茎,有的头是女人,身体却是一条鱼……看到此,我如同进入了一个远古世界里,体会着当时人们对自然与人生的理解。现在,我虽然激动,心思并不这些图腾上,我要寻找孟溪,于是加快脚步,穿过这一段石板路,向里面走去。走到石板路尽头,道路一拐,面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牌坊,牌坊也是用石头打造的,上面刻着人兽图案,但没有文字。
站在牌坊下,我又高声喊了几声孟溪,里面依然传来“嗡嗡”的回音。看到火把快燃尽了,我不顾地宫里的幽寒,脱下裤子,又制成一个火把,向牌坊里面走去。
进了牌坊,一道青石雕刻的影壁墙挡住了大门,影壁墙上画着蝙蝠和青蛙,还有一个穿着萨满服的女人,她高举神鼓,在蝙蝠和青蛙的围绕下,正在跳着萨满舞。我闪过影壁墙,走进里面,面前出现了一个大院,院子中间置有石头雕成的石桌石椅,还有蜡台香烛等物,让我眼前一亮的是,有两个烛台上还插着巨大的石蜡,石蜡足有胳膊粗细,原封不动地插在那里。眼看着裤子快烧没了,此时,我也顾忌不了破坏文物了,把一支蜡烛点上,烛芯窜动了几下,发出巨大的光焰,照得四周明光耀眼……
我的心里一阵激动,重新审视周边的环境。我确实处在一个地宫中,和古墓完全是两码事儿。这是一个近似于北京四合院的院落,对着影壁墙,是一个用石头垒成的高大的宫殿,足有二十多米高,分上下两层,像衬托这座大殿似的。院落的两边矗立着两栋石头房子,房子门扉紧闭……我抬头看看穹顶,明亮的烛光中,穹顶上闪现着一些图案,毕竟年深日久,一些图案已看不太清,但太阳和月亮还是清晰的……看到这里,我在想,这哪是一座女神墓,即使是把秦始皇墓打开,想象里边也不过如此,那这到底是哪位帝王的地宫呢?
我把蜡烛拔下来,举着,走向对着影壁墙的大殿。
大门虚掩着,留有一个很大的空隙,正好可以容一人通过。难道孟溪会从这里进去?
我看了一眼大门,轻轻拍了两下,凭手感和颜色,我知道,这是用紫檀木制成的。看到大门的紫檀木,我不由想到尼玛神庙中的尼玛女神像,也是紫檀木的,如此看来,两者是有着一定联系的。我闪进紫檀木大门,走进大殿中,心想,里面一定会有更大的惊喜。出人意料的是,里面却很空荡,对着大门方向,摆着一个巨大的兵器架,上面插着一些古代粗重的兵器,还有一些萨满器具,有萨满鼓,有骨头槌子,有纯金打制成的托里(胸镜),有缀满羽毛和金铃的萨满服,还有几串纯金的腰铃……一并都挂在兵器架上。
大殿两边,有两道楼梯直通楼上。
我拾级而上,走上二楼,看到两道楼梯被一道阳台连到一起,站在阳台上,能观看外面的广场,后面有一道门,通向二楼内室。内室的门半开着,就像迎接我的到来一样。我走进去,放眼一看,内室就像一个巨大的窑洞一样。也就是说,大殿从外观上看,建成了一座楼形,而里面却又充分利用山体,直接挖向远处。我目测了一下距离,南北直线有二十多米,整个内室,既像一个大屋子,又像一个大走廊。洞壁的两侧,画着壁画,但很多色彩已经脱落,凭着蜡烛已难看出具体形象。我往内室里面走去,走到底部,这才发现底部并非到头了,里面挂着一面巨大的幔帐,幔帐中间分开,我拉开幔帐,往里一看,不由惊呆了……
我看到,内室底部的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尸床,一身白衣的孟溪,正静静地躺在上面……
第二十九章 孟溪变成了尼玛女神
姑娘躺在远古尸床上,教授竟然做出了辱尸的勾当,一转眼,姑娘消失,古尸再现,那一刻的尴尬恐慌,要把多少“怪诞”品尝?
我站在幔帐旁,看到尸床上躺着的是孟溪时,确实惊呆了。但这惊呆了,也许只是一秒钟的时间,我便扑到了尸床上,我仔细地看着,再一次证明了,尸床上躺着的就是孟溪,是和我朝夕相伴的孟溪……我将蜡烛插到尸床旁边,明亮的烛光中,我看到孟溪就像睡熟了一样,脸上挂着微笑,正沉浸在甜蜜的梦乡中……我轻轻唤了声孟溪,又把手伸到她的脸上,当我的手指刚接触到孟溪的脸时,我的手像被烫了一下赶紧缩回,孟溪的脸冷得像一块冰……孟溪,孟溪,此时,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我一边喊着孟溪的名字,一边摇着她……但孟溪回答我的,是难以触摸的寒冷……看到孟溪变得如此,我什么都不顾了,跳上尸床,把孟溪抱在怀中,我要用我的温暖,把孟溪从死亡的冰谷中拉回来……孟溪的寒冷慢慢浸入我的身体,我没有抗拒,死死地抱着她,躺在尸床上,我若是不能将她温暖回来,就是死,也让我们死在一起吧。
孟溪不知被我抱了多长时间,蜡烛流尽了最后一滴泪,叹息一样,“啪”的一下熄灭了,地宫,被无尽的黑暗所包围。
黑暗中,我的情绪很放松,一心想把孟溪身上的寒气吸出来,把我的热气注给她,让她能早一些返回人间,就像阿力玛纯阳下神时一样,昏死过去,然后又慢慢复活……甚至,就像树化石林中的那些人,死了一天多,在阿力玛纯阳的招魂中,又活了过来。我要让孟溪保持体温,坚持到他们来救我们,让孟溪活转人世。
我紧紧抱着孟溪,但孟溪依然如一块寒冰,冰冻着我,而我此时大脑却特别兴奋,我只有一个信念,一定用我的体温把孟溪暖过来……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我的意识有些模糊,思绪也从现实中飘走,又回到了我和孟溪过去的岁月……我的思绪飘到那个叫哈马斯的山村招待所,想到孟溪对我献身的那一刻。当时,孟溪虽然带着汹涌的欲望而来,但当我解开她的衣服,抚摸着她光滑的身体,孟溪还是全身颤抖起来,后来,她看我无休止地在抚摸着她,一下子跳起来,将我紧紧抱住,她的身子,似乎要贴进我的身子里一样,抱得我几乎喘不出气来……我们就那样抱着,一直抱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孟溪放松了身子,轻声说,来吧。我知道她说的来是什么意思,我分开她的双腿,寻找着那个欲望的入口,当我进入一片柔软湿润之地时,孟溪并没有喊痛,咬住了我的肩膀,似乎带着一种快意,寻求着我的肢解……最后,当我将一股热流注入到她的身体时,我想不到孟溪会说出,真好,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了。
是的,孟溪,你就是我的一部分,我怎么能允许你离开我呢。
我将孟溪抱得更紧,就像我们第一次做爱时她抱着我一样。慢慢地,我的思绪又飘到我们第一次做爱的情境之中,好像这里不是地宫,不是尸床,而是哈马斯那个简陋的小招待所里的木板床。木板床一动咯吱咯吱地响,孟溪被我压在身下,她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等着我的肢解与破坏……也许,此时我的情绪太过紧张,需要缓解,也许,是地宫中远古的繁衍欲望点燃了我,也许,是我的意识不清……在一片冰寒中,我解开了孟溪的衣服……不知过了多久,当欲望的河流倾泻而出时,我一下子被惊醒了,我才明白我干了什么。
我一下子跳下尸床,蹲在地上,黑暗中,我捶击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会这样?难道我是一头野兽不成?即使是野兽也不会做出如此的事来。
我在地上蹲了很久,脑袋彻底清醒了过来。
想到刚进大殿时,还有一支蜡烛,我马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摸回大殿,点燃打火机,找到那支蜡烛,点上。我又回到地宫中的寝宫,借着光亮,我看向尸床,只一眼,一下子把我吓呆了,手中的蜡烛“啪”的一下掉到地上……不,我没有看花眼,尸床上的孟溪怎么会变成一具古尸?确实是一具古尸,和老彭保存的那些尸体一样,褐黄色,黑乎乎一片。不,不会这样。我再次点燃蜡烛,希望我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象。当蜡烛的光再次将地宫照得明光一片时,我咬紧牙关,扭过头,看向尸床,这一眼我再次肯定了我当时看到的不是幻象,一切都是真实的,尸床上,确实放着一具古尸,虽然没有腐烂,但面色黧黑,两个眼眶深陷进去,牙床露在外面,白森森一片,头顶戴着一个金圈,金圈上面缀有一只金鹰,古尸的身上穿着一件绣有凤凰的锦袍……难道是我找错了尸床?但尸体旁边灰尘中的人形痕迹马上否定了我的想法,那确实是我躺过的痕迹,而古尸的锦袍下面也被掀起……天啊,怎么会这样?
我蹲在地上,茫然无措。
不是我不正常,就是这地宫不正常。我从内衣兜里摸出一支烟,借蜡烛点上,猛吸了两口,镇定着自己的情绪。一支烟吸完,我理清了我的思路。我确实掉进一口陷阱中,从陷阱中走入这个地宫,当时头脑昏昏沉沉的,看到尸床上的古尸体,我一时误以为是孟溪,急迫中,我企图用我的体温把她温暖过来,在精神受压到一定的状态,意识不由自主地带着我,在尸床上,居然把古尸当成孟溪,进行了奸污……想至此,我叹息了一声。
再看古尸,依然静静地躺在尸床上,龇着白森森的牙齿,似乎在嘲笑着我刚才的举动。
我心里恨恨地道,如果不是你在整蛊,我怎么会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我移近蜡烛,观察着这具古尸。为了掩饰羞耻,我把古尸下体掀开的衣服偷偷扯平。
古尸身穿绣有凤凰的锦袍,头上戴着凤冠,从这两项推断,一定是宫里的人物。在古代,龙与凤的图案使用等级是很严格的,平民百姓用此图案,是犯法的。奇怪的是,古尸在凤冠外面,还戴着一个金圈,金圈上面还镶嵌着一只金鹰,如此看,这又是一名萨满……果然,我在古尸的锦袍下面,又看到缝有萨满的铜铃。两相一结合,我突然醒悟,这一定是娘娘级的萨满,或者,这萨满就是一位娘娘,否则也住不起这建筑宏伟的地宫。我把蜡烛移近古尸的脸,看到脸旁有一块锦帕,这锦帕一定是遮脸布,被我碰落了。从古尸干成蜡质的脸部分析,死者的年龄在二十左右岁,长形脸,显示出蒙古种群的遗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尼玛女神?
想到尼玛女神,我头脑“嗡”地响了一声,感到一股血液冲到脑顶,死了这么多人,费了这么多周折,我现在就站在众人膜拜的尼玛女神面前,并侮辱了她的尸体。想到此,我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冲尼玛女神磕了三个头,嘴中念念有词,请求尼玛女神原谅……祷告完后,我站起来,把散落在尼玛女神头旁的盖脸锦帕为她盖好。盖脸锦帕上面绣有一条黑龙,下面绣有几个契丹字,从我掌握得不多的契丹文字中,我认出了那几个字,其中一组字写着“镔铁”,镔铁其实就是契丹的意思,另外几个字写着的是耶律阿保机。看到这几个字我一阵激动,我感到我正站在一条历史河流的源头,马上就能深入其中了。
我在另一本书上,写过关于“镔铁”的故事:
古时昭乌达大草原上,住着一个叫奇首的王子,一天寂寞袭来,想到自己该有一个老婆了。奇首骑上一匹白马,沿着老土河顺水前行。路上,牧人们摘下帽子向奇首致意,尊敬的奇首王子,你要去哪里?奇首告诉他们,我去找个老婆。牧人说,我家里有好几个姑娘,你领一个回去好了。奇首摇摇头,道,我要找一个心动的姑娘……因缘巧合,天宫中一位叫可敦的仙女,感冒刚好,套上父亲的青牛车,去草原散心……白云清风,绿野如织,在木叶山下,可敦仙女和奇首王子相遇了。可敦仙女看到一位骑着白马的王子,脸红心跳,出于少女的羞涩,把牛车避向一边儿,奇首也发现了可敦,只一眼,绿野中红衣少女的风姿,便刻在他的心里了,两人在一分零五秒的对视后,唱起了情歌——
可敦:
阿郎你从哪里来呀?
努哇阿呦德莫德——
奇首:
我从遥远的草原来。
努哇阿呦德莫德——
可敦:
你从哪条路上来?
努哇阿呦德莫德——
奇首:
我从草原的中间来。
努哇阿呦德莫德——
可敦:
木叶山盛开双蝴蝶花莲花,
什么时候我嫁到你的家?
乌云都莲花——
奇首:
木叶山盛开着双蝴蝶花莲花,
你现在就嫁到我的家。
乌云都莲花——
两人唱过情歌,可敦问奇首王子,你是哪个族的?当时,奇首那个族还很弱小,奇首不太好意思说,再加上年轻人的虚荣,低头间,看到自己带的镔铁长刀,灵感突发,道,我是契丹(镔铁)族的。可敦仙女想,敢把镔铁用做族名,说明这个族一定很强大,便同意嫁给了奇首王子。两人在一起生了八个儿子,八个儿子建立了契丹八部……多年后,有一个叫耶律阿保机的后生,身高九尺,虎背熊腰,从士兵干起,屡建功勋,最后当上了部落长,并把其他八部也统一了,又南灭渤海,北灭室苇,西侵大宋,建立了一个横亘在北中国的庞大国家——大辽。耶律阿保机就是辽太祖。据说,当年俄罗斯人不知道南面尚有中国,以为大辽就是中国,因此,现在俄罗斯关于中国的音译还叫契达伊(契丹)。
这些都是往事了。
此时,我站在这座历史的宫殿中,看到写有契丹和耶律阿保机的锦帕,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
古代大辽国,贵族间有使用锦帕的爱好,说白了这锦帕也就是随身携带的手帕,古人也讲卫生,为了不和别人混淆,锦帕上绣有使用者的名字。作为一国之君的辽太祖,也就是耶律阿保机,他的锦帕盖在一个女人脸上,他和这个女人的关系自然不一般……作为死者来说,这具古尸死时脸上不盖金不盖银(辽国皇室人员死后脸有盖黄金面罩的习俗,如陈国公主),只把一个男人的手帕盖在脸上,这块锦帕对这个女人的重要性也可想而知了,或者,可以借此推断这个女人和耶律阿保机的关系。传说中,尼玛女神,渤海国的国师,在出使契丹中,和耶律阿保机产生了恋情……当时,耶律阿保机的夫人述津平,又以嫉妒出名,耶律阿保机在这里盖一座地宫,和尼玛偷情,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如此说,这具脸上盖有耶律阿保机锦帕的女人,是否可以推断就是尼玛女神了?
有了这种推断我心里豁然开朗,我离开了尼玛的干尸,我现在更重要的任务是去寻找孟溪。
这里既然是地宫,一定存有大量的照明用品。刚才我直接走进大殿,两面的偏房还没有看。我顺着楼梯走到下面,推开一座偏房的门,看到里面摆满了箱子。我知道,箱子里面装着的不是奇珍异宝,也一定是尼玛的衣服,此时,这些对我并没有吸引力。我又推开第二道门,里面摆满了一些生活用品,有米缸,有茶叶桶,还有一些动植物的尸体……这些东西一片黑焦,上千年了,是炭化的结果。我没有碰这些东西,这在考古中来说,都是有价值的研究资料,可以了解当时人们的生活状态。这时,我在这些食物的旁边,看到了一堆白糊糊的东西,蹲下一看,让我兴奋莫名,是石蜡。因为地宫阴寒,这些用石蜡制成的蜡烛既没有变形,也没有融化,还保持着原样,我估计了一下,这些蜡烛就是不停地点,也能让地宫亮一年了。
我拿起几根蜡烛,返回我刚才去过的那间屋子,因为看到这么多蜡烛我才意识到我的衣服裤子都被烧了,现在才想起寒冷了。我打开一口箱子,里面装满了衣服,但都是女人的。我又打开一口箱子,还是女人的衣服。怎么这么不巧呢?我再次打开一口箱子,一看乐了,里面装有男人的衣服,是一些契丹袍子,有纯羊皮的,也有纯貂皮的……我将一件貂皮袍子披在身上,好东西就是好,貂皮袍子历经千年,不仅没有腐烂,穿在身上,马上一股暖意袭来。
穿好衣服,我在大厅的兵器架上找到一把镔铁刀,拿着蜡烛,浑然成了一名契丹武士……此时,我也不管自己什么样子,马上又奔暗河而去。
有了蜡烛照明,暗河看得更加清楚。
暗河河底铺满了大量的死鱼,死鱼太多了,有的地方几乎就是死鱼的仓库,鱼尸铺有几米深……想到吐尔基村人不吃鱼,这可能是他们的千百年的风俗,因此鱼才养得这么多。
踩着死鱼,我再次来到了我掉落的地方,插好蜡烛,用契丹镔铁刀向里面挖掘。随着我不断地挖掘,土层闪开,我逐渐向里深入,不久,我把这片塌陷的泥土挖开,看到了暗河的那面,我拿起蜡烛,钻过这片塌陷的地段,往暗河对面走去……
自从来到了吐尔基,所有人都被神秘事件搞得昏头胀脑,一切都似是而非,而一些特殊感应也被凸现出来。就如此时,我刚穿过这片塌陷地带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招呼我,喊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却是空寂无人。当时以为地宫怪异,不仅能看错人,把古尸当成孟溪,也许还会出现幻听?想到此,我又向前方走去,这时,身后又有人在叫我,我只得停下,仔细观察着,看到塌陷的泥土有一个地方我还没有挖到,似乎埋着什么。
我退回去,插好蜡烛,扒了几把泥土,我的手上碰到了丝织物,心里一紧,继续挖掘,不久,衣服露出来了,穿衣服的人也露出来了,不用猜,正是孟溪……挖出孟溪的那一刻,我猛然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感觉很疼,知道不是幻觉了。
孟溪的身子沾满泥土,白色的衣服变得黑乎乎一片,我嘴中喊着孟溪的名字,把她拉出塌陷地段,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摸着她的脸,她的胸口,拼命地喊着她……激动过后,我知道,孟溪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全身不仅冰冷,而且一片僵硬,瞳孔也散了……
我又低声喊了几声孟溪,忍住泪水,把她背在背上,沿着暗河向前走去……我确信暗河不仅能通地宫,也能通向地面某个地方,否则,地下的空气不会这么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