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郭信才摇晃着昏死过去的余一龙带着哭腔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娘的别给老子装死尸啊。”余一龙在郭信的不断晃动下还真是咳嗽了一声慢慢醒转了过来,这下激动的郭信死死抱住了余一龙哭的要死要活。
“我…我快喘不上气了,你快放开我,一个大男人哭什么。”余一龙虚弱的说着,只见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四周安静的有些异样。郭信抹掉了眼泪也注视着周围,此时两人坐在半截机翼上仿佛身处在浩瀚的黑色海洋之上,这里看不到水的尽头,看不到岩壁的尽头,除了那条通向这里的河道之外其他什么也看不到了。
“难道这里就是冥河的尽头?”郭信胆怯的嘀咕了句,他已经意识到了死神正在悄然逼近自己,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看。”余一龙突然指着水中喊道。郭信朝余一龙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水中开始出现点点的白色荧光,起初这些点点的白光还只是很小一片区域,但随着两人盯着水里看,这些白光越聚越多,最后竟然连成了一条荧光带,宛如宇宙中银河的模样。
“这些是什么东西?”郭信颤声问道。
余一龙低头看了看机翼附近出现的零散白点,这些白点似乎还能动,而且在水中呈曲线的游走,余一龙顾不上许多快速的伸手进水里抓住了一个白点拿了出来,直到此时两人才意识到这居然是一种生物,只见这发出白色荧光的生物只有手掌般大小,样子酷似展翅的蝴蝶,身后拖着飘逸拖曳的触角,在它的外皮上和长触角上有很多闪亮的小点,就在它轻轻扇动如同蝴蝶一样的鳍的时候,这些小点同时闪起,就好比一棵微型的圣诞树,极尽美丽和奇异。
“怎么有这么奇特的水下生物,跟萤火虫似的还会发光。”郭信舔了舔嘴唇好奇的问道。
“这东西的样子酷似水母,莫非这里是海洋生物?这让我想到了美国加州蒙特雷外海有一座藏在海底的峡谷,最深处超过3000米。那里阳光永远无法到达,游弋的海洋生物全部奇形怪状,会伪装、会发光,就像来自外太空,但它们却真实的存在着也是地球上的生物,和我们分享着同一个地球。”余一龙说着就将那出了水面就无法发光的“水母”放回了水中,余一龙慢慢站了起来,仰头朝上看了一下,以他练就的良好视力看到了头顶是那绵延不绝的黑色岩石,这些岩石层层叠叠如同千层饼一般的连绵不绝。
“莫非我们在山脉的下面?”余一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会吧,山下面怎么会有这么大片的水域。”郭信接话道。
“这里的山脉应该是属于喜马拉雅山脉,难道这里就是远古的喜马拉雅海?!”余一龙惊愕的说道。
“喜马拉雅不是山吗怎么又成海了?”郭信纳闷的问道。
“在远古的时候这个地球就是一个水球,浩瀚的海洋占据了整个世界,随着地球内部的剧烈地质运动许多海底的山脉大陆才渐渐露出了水面,喜马拉雅山脉在几十亿年前的远古就是在一片汪洋大海,那个时候海底的生物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以前有谁相信喜马拉雅山在海底?直到在珠穆朗玛峰上发现了三叶虫的远古海洋生物化石,以前又有谁相信地中海曾经是沙漠,所以没什么不可能的,真理是未被发现,而并非不存在。”
余一龙道。
“难不成我们的头顶还是珠穆朗玛峰不成?”郭信苦笑了一下,几人从贵州省进入这个地谷,可眼下确说头顶就是喜马拉雅山脉,这让他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几人也就在地下呆了几天而已,难不成在不知不觉中真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出现在了这里?郭信正想着突然听到了徐佩希虚弱的呼喊声,郭信四下打量但并没有发现徐佩希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直到余一龙也说听到了徐佩希的声音这才知道徐佩希还活着,这下他又激动了起来大声的呼喊着徐佩希的名字,徐佩希无法确定自己的位置只是不断虚弱的喊着“我在这。”余一龙示意郭信安静下来,随后通过听声辨位确定徐佩希就在出来时的那个河道出口位置。
余一龙和郭信当即以手为桨快速的往回划去,果然在河道口子上发现了半截机翼的残骸,只是机翼插进了岩石的缝隙离河面有两三米的高度。
“我靠,你怎么在上面。”郭信诧异的说道。
徐佩希从上面探出头来道“刚才爆炸的巨大气流将我们直接冲到了这里,幸好机翼划过岩石插进了缝隙,否则已经没命了。”徐佩希说着转过头去朝身后看了一下,身后滇王墓和极光计划的结合体仍在不断的爆炸坍塌,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大量的断壁残垣和雷达残骸掉入水中激起巨大的水花,声势极其骇人。
余一龙和郭信已经感觉到了站立的半截机翼已经开始晃动,那巨浪翻起的涟漪已经波及到了这里,如果那滇王墓整体坍塌两人不知道会被浪花带到哪个地方去了,想到这里郭信不禁有些紧张了起来。
“我在这里等了你们好久,你们快上来沿着岩壁的边缘地带可以上去,我看这里的岩层要崩塌了,机翼插进去的这条缝隙就是剧烈的地质运动所造成的。”徐佩希强打起精神喊道。
余一龙顾不上许多,拉着郭信就将他强行往上推,两人终于爬上了机翼,在机翼上他们看到徐佩希那年轻的奶奶居然还活着,生命力极为顽强,看着跟徐佩希眉宇间有几分神似的日本女人,郭信有种说不出的怪诞,他未来的老婆徐佩希和她奶奶竟然一样年轻。
余一龙仔细辨认着附近岩层的地质构造,从中找到了一条窄的似路非路的路径然后朝几人挥了一下手。
“奶奶,我来背你啊。”郭信哆嗦的说着,喊奶奶总让他觉得很别扭。
三人开始沿着岩壁的断层慢慢朝上爬去,渐渐远离的冥河,几人在暗无天日的岩层“路径”间走了将近有三个小时,一个个都已经累的无法挪动一步了,好在几人找到了一块宽大的岩石平台这才放下心来休息了一下。郭信躺在地上早已是累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冥河就是一条充斥着远古细菌的地下暗河,水里的远古细菌能控制人的记忆中枢,让人忘记所有的记忆?六道轮回就是宇宙大爆炸时间在地球内部产生的漩涡气流,通过它就能穿越时空,科学和宗教到底哪一个更真实?”余一龙无比感慨道,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
“管…管它是宗教还是科学,老子现在就想有一张床、一顿饭就…就已经心满意足了。”郭信躺在地上喘着气说道。
“等出去了带你去吃满汉全席。”余一龙苦笑道。
郭信一骨碌爬了起来摸了摸自己已经贴到脊背的肚皮道“还等什么,走!”徐佩希实在佩服郭信的苦中作乐本领,但此时她也知道在休息下去几人也许永远也出不去了,打定主意几人又开始寻找路径,一连走了十多天,期间几人只能抓一些在岩缝裂隙里的白化老鼠充饥,虽然恶心但为了生存也顾不上许多了。就在几人的身体即将要到达极限的时候,在岩层的缝隙中间突然渗透了几滴水进了,余一龙怕是地下水渗漏,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但他凑到边上抚摸了一下不禁兴奋了起来,这些水不是一般的地下水,而是雪水,也就是说几人已经接近了地表,希望在这个时候比食物和水都要重要。
徐佩希看了看身后的奶奶,而她的奶奶就像一个活死人一般,死也死不了活也是活不了,生命力顽强的令人吃惊,几人开始疯狂的朝上走去,没多久岩层的边沿地带就变的平整了起来,在拐过了一个非常崎岖的碎石岩层后赫然出现了一条人工修建的甬道,越来越多的雪水出现在这条崎岖的甬道内,在这条向上倾斜三四十度的甬道内几人开始意识到这里就是这个地下世界的另一个进口,甬道口上出现了夜空中美丽的点点繁星,郭信振臂高呼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他从来没有觉得天空中的星星原来是那么的美丽。
“余二叔不是说过会有什么地压让脑子里的血液沸腾吗?”郭信想到这里本想迈出去的脚又胆怯的缩了回来。
“放心吧,我们从岩石缝隙中一路倾斜慢慢上来,有一种循序渐进的过程,正是这种循序渐进使得压力消失掉了。”余一龙拍着郭信的肩头笑道。
余一龙虽然兴奋,但还是遏制住了自己的兴奋之情,他发现了甬道壁上刻画着极为原始的宗教壁画,这些壁画跟佛教有关,这让他想起了西方的一些探险家们曾在喜马拉雅山上发现了远古宗教的遗迹,推测到这里他已经什么都明白了,这里的确就是喜马拉雅山脉。
郭信听完余一龙的话,已经高兴的跑到了洞口外狂呼乱叫,兴奋不已。
眼前的洞口就是新生的希望,余一龙和徐佩希相视苦笑了一下,两人仿佛觉得这条甬道就是母亲的产道,他们即将获得新生。
一共四人终于出了洞口,所有人都累的瘫倒在地,几人现在是在一片白雪茫茫的大雪山上面,幸好是在晚上,几人的眼睛并没有受到雪山白色的刺激,天际上就是繁星点点,山腰上出现了一盏微弱的营地火光。
“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余一龙沉声道。
冷风呼啸着天气极为严寒,几人渐渐感觉到冻的瑟瑟发抖了,休息了一阵后这才意识到又处在了险境当中,如果不尽快走出雪山,那么这么辛苦从地下爬出来就白费了。
郭信打了个寒颤道“那…那里有营地,应该是科考队员吧,你快去求救我走不动了。”“你刚才的狂呼乱叫已经被他们发现了,你没察觉到他们已经上来了吗?”徐佩希望着两盏摇曳的手电光束道。
郭信一听立即站了起来,朝着那个方向就挥手喊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喊了些什么,只见山腰上那手电光束立即朝这边照了过来,紧接着几人听到了几句被狂风吹的支离破碎的英语,那人在喊完英语后,好像是过于激动不小心滚了下去,郭信大骂了声瘫坐到了地上。
“小希他们在喊什么,他们好像喊的是英语是外国人?”郭信好奇的问着徐佩希。
徐佩希望着郭信满脸的污渍,就连五官都快看不清了,身上的衣服也是又脏又破,就跟鬼似的。
徐佩希环顾了一下几人,他们三个在此时全都是这副德性。余一龙扬了扬嘴角有些想笑但却没笑出来。
“你笑什么?”郭信纳闷的问道。
“我终于知道喜马拉雅山雪人是怎么来的了。”余一龙苦笑道。
“什么意思?”郭信仍是不解的问道。
“那个老外在惊呼,如果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哦,我的上帝,我在珠穆朗玛峰上发现了活的喜马拉雅山雪人,不,还不止一个,哦,他们的样子跟人类有很大的区别,这将是我美国科考队又一震惊世界的发现。”徐佩希慢慢解释道。
郭信愣愣地瘫坐到了地上“我他妈怎么就成了雪山野人了?这老外是不是太眼花了,这牛也吹的太大了吧。”“快跑吧,免得他们上来被发现了,搞不好还把我们抓去研究呢,看那边也有微弱的火光。”余一龙指向了另一边。
一行几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朝山下跑去,当看到火光是从游牧民族的帐篷里发出的,大家都兴奋的瘫倒在了地上,几人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帐篷里的牧民,他们掀开帐篷仔细察看发现了几人,看到几人奄奄一息的样子就招呼人出来把几人拖扶了进去。在吃了点牧民提供的食物之后几人都沉沉的睡去了,这一觉就睡了两三天,在郭信醒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余一龙和牧民在交谈着什么。
原来这户牧民是藏族的同胞,他们受环境所迫只能到处游荡逐水草而居,三天两头搬一次家,他们是在搬家的过程中发现了几人,这户牧民的男主人叫次仁曲批,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次仁曲批大叔皮肤很黑带有典型高原红,他不太会讲普通话,但是加上手势的比划几人还是能理解其中大半的意思。余一龙正跟大叔比划着,此时帘子被掀开了,进来的是德协麦朵大娘,德协麦朵大娘是次仁曲批大叔的妻子,他们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都在拉萨工作、上大学,只有小儿子德吉愿意留在这里游牧。说起三个儿子,次仁曲批大叔显得很是骄傲,他说几个儿子无论在哪都没让自己操心过,即便是上大学的钱也是两个儿子自己挣来的。
郭信环顾了一下帐篷并没有发现徐佩希祖孙俩于是就比划了一下,那德协麦朵大娘朝郭信招了招手然后就朝外走去,郭信赶紧跟了出去,德协麦朵大娘带着郭信钻进了另一个帐篷,徐佩希和她年轻的奶奶就躺在另一个帐篷内,在帐篷内还有一个黝黑的藏族小伙,只见他手中正摆弄着一个圆形的铁盒子,铁盒子上全是已经干掉发黑的血迹,看到郭信进来那藏族小伙才站起来跟郭信打了个招呼,原来他就是次仁曲批大叔的小儿子德吉,德吉能讲普通话但说的不纯正,不过并不影响交流。
“这是在她的肚子里发现的。”德吉将那圆形的铁盒塞到了郭信的手里说道。
“肚子里?!”郭信有点怀疑是不是这个小伙子理解错了汉语的意思,但德吉随后的话让郭信相信了。
“是的,我们把你们带回来的时候发现那女人受了很重的伤,再不救就要死了,可是我们的条件简陋没有办法,我们只能是洗去她伤口上的脓血,洗着洗着她就清醒了过来指着自己的肚子大叫,我不太理解她叫了什么,最后她居然把自己的手伸进了化脓处,拖拽出了这个铁盒,巨大的疼痛让她立刻就死了,对不起我们没能救活她。”德吉吞吞吐吐的说道。
此时帐篷内传出了小声的啜泣,徐佩希已经醒过来听到了德吉和郭信的对话。德协麦朵大娘见徐佩希哭得伤心,于是就拉着她坐到了边上,然后点起了酥油灯转起了玛尼轮并轻声的吟诵祈祷。
“那女人的遗体呢?”郭信皱眉问了句。
“按照我们的习俗是要野葬,让天鹰、野狐、狼犬等野兽啄食这样就能上到天堂了,但因为她是你们带来的人,所以要征求你们的意见,现在还停在另一个帐篷里。”德吉解释道。
郭信拉上德吉去看了一下徐佩希奶奶的遗体,遗体的肚子上果然是有很大的洞。此时徐佩希和余一龙他们也来了,徐佩希虽然伤心但已经变得平静了许多,只听她淡淡的说就按照德吉说的野葬来办。
在随后的一天内,次仁曲批大叔一家用自己的方式将徐佩希的奶奶用清水净尸,然后用白布裹住尸体诵经之后才将遗体运到空旷的原野,余一龙等人的心情异常沉重。
没多一会灰蓝的天空中就出现了盘旋展翅的天鹰,它们发出悠远的呼哨声,逐渐飞近了原野,几人不忍再看只好转身回来。
德吉拍着郭信的肩头道“放心,她应该去了天堂。”
尾声经过几天的调整几人终于在德吉的帮助下辗转来到了拉萨,望着一片祥和的布达拉宫、望着巍峨的雪山几人知道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变,一切都在照常,几人在地下经历的几天恍如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最可惜的就是没有见到深海那张丑恶的脸。”在回城的火车上郭信有些懊恼。
余一龙拍了拍郭信笑道“那是一张本来就不该被我们看到的脸,没有看到反而是好事。”“我有点想不通,既然那么多的战机都飞进了时空的隧道,深海也在几十年后穿越时空,但为什么什么都没改变。”徐佩希想起那些难以解释的事情好奇的问道。
余一龙想了一会道“地球其实并不被人类所知,这就是那个时空隧道的不确定性,从古滇国出去的人甚至出现在欧洲,出现在了印度,出现在了千年瑶寨,你说还有什么不可能呢?也许那些战机穿越到了恐龙时代喂了恐龙,也许他们穿越到了几十个世纪以后的未来世界,总之和我们这个时代一点关系也没有,幻想和现实的差距总是很大的。”听余一龙这么一说郭信和徐佩希这才放心下来,郭信此时拿出了那个铁盒子想打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只是他一拿出来余一龙就示意他不要打开。
“这是一个胶卷盒,你们还记得深海说过什么吗?这胶卷盒是属于深海的,可惜他一直没有找到。”余一龙道。
尾声
“可是奶奶为什么把胶卷盒藏在肚子里,这简直是太冒险了,奶奶能活着已经是万幸了。”徐佩希黯然神伤的说道。
“不,不是她自己藏的,而是她在穿越了时空隧道的时候,身体细胞发生了重组导致了这种情况。”余一龙沉声说道。
“我的天!”郭信惊叹了一句。
“深海说过这里面是非常珍贵的影像资料,我看我们要看一看了。”徐佩希道。
“依我的看法我觉得还是不要看的好,我感觉看了一定会对我们整个世界观都发生变化,我们生活的时代已经足够好了,大家就只当是做了一个噩梦好了。”余一龙凝重的说道。
徐佩希点了点头,郭信想了一会也是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么就由我来处理吧,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我会回茅山继续学道。”余一龙道。
“我…爸爸已经不在了,奶奶也去世了,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我明白了许多事情,我们的盗墓组织是时候该解散了,随后我会开始旅行。”徐佩希边说边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我答应过你爸爸要照顾…”郭信插话道,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佩希给打断了“没有人需要照顾,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我没事。”看着徐佩希冷漠的表情郭信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十几个钟头后几人在终点站分道扬镳,郭信经过短暂的调整回到了公司,公司在那些爷叔辈的打理之下倒还算运作正常。
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经历了那么多的事郭信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发生了改变,他甚至有些不适应这种束缚的生活了,在举行完董事会后会议室就剩下了自己一人,郭信疲惫的靠在了椅子上闭目养神,他想到了这些天跟徐佩希在一起经历的种种情况,不由的有些怀念,他突然想起了那个胶卷盒就被自己丢在会议室的杂物箱里,想到会议室有各种各样的放映器材郭信立即就站了起来,从杂物箱里翻找出了那个胶卷盒,接着找出了那种老式的放映机,摆弄了半天才将胶卷架到两个转轮上,接着启动了机器,没一会一组黑白影像就投影到了幕布上,这段影像资料就跟那些老电影一样,上面时不时会有线条和点点出现,上世纪航空摄像技术非常不成熟,模糊的黑白画面有点抖,什么都看不清楚,郭信慢慢转动轴轮影像才逐渐变的清晰起来,起初是一个熟悉的场景,就是一群穿着军服的日本人在一个大帐篷内开会,一个指挥官模样的日本人指着挂在帐篷上的工程图在说着什么,由于画面是无声的默片根本就不知在说些什么,接紧着镜头一黑没多久就亮了起来,大量的日本人将许多的氧气罐和焊接工具装进那个深渊地缝的罐笼里,其中一个日本兵将一盏电石灯挂在了罐笼里面用来照明,随后罐笼慢慢的降下去,画面抖得很厉害拍摄这段影像的深海似乎在跑动,紧跟着镜头转到了后面,许多日本工程兵背起了降落伞包,深海似乎也背上了伞包,画面突然变得极其壮观,大量的日本兵飘在深渊地缝的半空中,降落伞一个接一个的打开。
郭信注意到此时的深渊地缝岩壁上还是空旷的一颗炮弹也没有,跳伞的镜头过后又黑了一阵,过了许久才看到了一个更为熟悉的场景,那就是在那黑暗的地下世界滇王墓上建造现代化雷达时的情景,焊接火光闪成了一片,这些都是自己和余一龙等人推测到的并没有什么稀奇。接紧着画面又变了,转换到了一个密闭的房子内,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将几只动物绑在了一起,那几只动物分别是蛇、蜥蜴和一只叫不上名字的鸟,他们在鸟的腿上绑上了跟踪的电子仪器,郭信立刻明白在滇王墓看到的那个奇怪生物是什么东西了,日本人让这只组合动物也搭乘了飞机;画面再次转换,跟着是一个日本军官对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说着什么,说完之后他就开始疯狂的大笑,接着慢慢躺进了冰棺之内,郭信想了一会才有点明白,这是要速冻人,他是要在等所有人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后再次活过来亲眼目睹被改变的历史,想到这里郭信长吁了一口凉气,这个军官比较聪明,他可能知道在穿越时空那扇无形的门后身体会有变化,所以采取了更为保险的方式,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更死的连渣也不剩了,幸好历史并没有被改变,这名日本军官预计失误最终化为了空气中的尘埃。当镜头再次转换时,郭信不知不觉的张大了嘴巴,甚至连摇动轴轮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先前看到了一切都不算吃惊,接下来看到的影像画面才是真正令他吃惊的东西,他简直都无法相信自己看的一切,他甚至在那些抖动的黑白影像当中看到了自己!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到了极点!因为他看到了镜头是在飞机上进行的航拍了,也就是那段穿越时空隧道最珍贵的部分了。
影像晃动的十分厉害,在一阵五彩斑斓耀眼的光芒过后,战机仿佛出现在了云层的上方,在战机的另一侧还有其他一小分队的战机,深海晃动了一下摄影机,郭信注意到了被绑在角落位置上的徐佩希的奶奶,但这画面只是一眨眼的就闪了过去,紧接着飞机像是往下降了一些,在云层的下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气势非常宏伟的古代建筑,像是一座古城,画面里其他的战机突然丢下了大量的炮弹轰向了那座古代建筑,这时郭信注意到了非常诡异的情况,那些落下的炮弹有的既然莫名其妙的在半空中消失了,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是那些炮弹穿越了时空的“虫洞”,余一龙莫名其妙的推测居然是真实的,空间的扭曲使得那些炮弹出现在了深渊的岩壁上,虽然如此但仍有大量的炮弹落在了古建筑上,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从抖动的画面中看到地上出现了巨大的裂缝,像是地震,这种巧合简直连概率也无法推算,没一会大地就突然间被撕裂,整座都城都塌陷了下去。
深海坐的战机在古建筑上方盘旋了一阵突然就产生了剧烈的摇晃,镜头晃得十分的厉害,接着四周突然又是耀眼斑斓的光斑,等再次看到清晰画面的时候,地面上却出现了一条非常奇怪的盘山公路,这条公路犹如一条游弋的蟒蛇扭曲的蛇体一样,在公路上出现了一辆吉普车,深海的手出现在了镜头前,似乎在跟飞行员打招呼降下去看看,战机以超低的高度飞行,接近了那辆汽车,当看到那辆熟悉的汽车时郭信的寒毛陡然就竖了起来,当在影像画面中看到车内几人惊讶的表情时,此时郭信的脸上几乎露着和影像画面中同样吃惊的表情,因为在那辆车中全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孔,徐老大、徐佩希、余晓同、余一龙、莫不言、莫不语,甚至还有自己!
直到此时郭信才意识到当初在二十四拐看到了并非海市蜃楼,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郭信已经惊得痴痴呆呆的摇晃着轴轮,此时影像画面再次出现了五彩斑斓的白光,只不过这次还伴随着剧烈摇晃,飞机内似乎在搏斗,等影像画面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那个地下的隧道内,之后画面就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影像播完了。
望着白茫茫一片的幕布,郭信陷入了一片茫然当中,他脑子里一切的世界观确实发生了变化,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生活在一个真实的空间内,当他想清楚那穿越时空的画面具体含义时巨大的震惊再次袭来,那飞机起飞后的第一段影像画面突然间让他想到了在地下看到的那几幅古滇国的诡异壁画,长有翅膀的毁灭女娲、飞蛇是什么东西他顿时就明白了,古滇国人壁画中所描绘的场景就是日军穿越时空轰炸时的情况,郭信想到这里不免觉得这也有点太荒唐了,但这却是无法解释的真实情况,那飞蛇图腾在郭信的脑海里顿时就和日军的零战诡异的重叠在了一起。
“炮弹…是那些带有细菌的炮弹。”郭信猛然又想起了地下发现了那具诡异的双脊椎骸骨也许正是因为这些炮弹的细菌,才产生了那么诡异的异变,木棺里的人和石棺里的尸体并不是什么外星人,他们很可能就是滇王及其子孙。
郭信的思绪被戛然而止的放映机拉了回来,他终于明白余一龙为什么不想看这段影像了,安静的办公室突然给他一种无比压抑和不真实的感觉,也许出去看看大自然才是自己最想要的,他不想留在这令人压抑的办公室了,他想逃离这里,想逃离这个世界。
郭信颤抖的掏出了手机拨打了徐佩希的电话,当徐佩希柔声的声音响起时他寻找了片刻的宁静。
“喂,你在哪里?”郭信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徐佩希小声的问道。
“没什么,你现在在什么地方?”郭信喘着气问道。
“我…我在贵州寻找古夜郎国的踪迹。”徐佩希想了一会说道。
“你等我!”郭信只说了三个字就挂掉了电话,匆匆离开了办公楼,出得办公大楼看到了蔚蓝的天空,郭信陡然间觉得心情好了许多,郭信长吁了一口气管不了身后追上来要他签文件的Ada,管不了收拾什么东西,他抛开了一切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赶往了飞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