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豹子走上江堤过公路往车边走,边想着回家好好睡一觉,坐进了车里,启动了车子。林豹子头脑里猛然一亮,想,佟川和女尸绝对不可能离开解剖室。林豹子发声冷笑,就驾驶车向单位驶去…
【2】
在林豹子赶回单位的五小时之后,是凌晨3点钟,靓雅啤酒屋的热闹结束了。吴家庆和那小米出来,吴家庆打个呵欠,搂着那小米在门前东张西望。
那小米把坤包往肩上一甩,问:“你是回家整你老婆还是去我家整我?”
吴家庆说:“你当我是不倒罗汉。我谁也整不了了,我困死了。”
那小米嗤嗤笑说:“那个埋里埋汰的警察挺逗,他挺男人的,我敢说他就能整。他老婆肯定挺‘性’福。”
吴家庆说你和他整过?瞎他妈说,他比得过我吗?我告诉你,你别提他,提他我闹心,我现在还烦呢。”
那小米说你要真行就去我那,咱俩齐心协力才能叫你老婆死心。她才能一脚把你踹给我,你就开心了。”
吴家庆想想说:“也行,他妈出租车呢?看清楚点打车走。”
那小米也东张西望地找的士,可是没有车。这个时间街上没有人了。再过一个小时扫大街的环卫工人就会出来工作了。
那小米说:“胖子,你怎么是色盲呢?这要怪你妈和你爸,色盲看不清红绿灯,你多臭屁。要不咱买辆车我开,这天天打的多烦。要不咱用走的吧,要不我背你。”
吴家庆说行,明天你去挑车,就要家庭型的,咱有钱也不能装牛B。”吴家庆说着,就往那小米背上爬。那小米身材高挑,比较细瘦,却挺有劲,居然把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一百四十多斤的吴家庆背起来了。但走了几步,那小米就不行了,说:“胖子,不行了,你比猪还沉。”
那小米说着就站下了。抬手擦额头上的汗,又看着吴家庆笑。这个样子的那小米处在朦朦胧胧里,挺纯真的,也漂亮。吴家庆就搂过那小米使劲亲嘴,又把那小米肩上背心吊带扯下来,去亲那小米的小而尖的乳房。那小米嗤嗤笑,伸手去掏吴家庆的下面。
正忙着,吴家庆的手机响了。
那小米说一定是你老婆,不要接。”
吴家庆就不接,却说:“是短信,你看看她说什么那小米从吴家庆的腰间取出手机,却不看内容,先翻后页看号码,轻声说了手机号码的尾号:“5678,这号码不是你老婆,是谁的呀?”
吴家庆马上把嘴巴从那小米的乳房上抬起,一把抢过手机说:_‘我看,我看,是哪个王八蛋的。”
那小米看着吴家庆皱了皱眉头。吴家庆的脸上神色不太正常。那小米问:“是谁的短信?你说呀。”
吴家庆说:“是王八蛋的。算了,你回家吧,两小时后我去找你,记得刷干净破牙齿洗干净小屁股等我。”
那小米嗯了声却迟疑,目光中挺怀疑,对着吴家庆的背说:“胖子,不能带上我吗?我一个人回家挺怕的。”
吴家庆走了几步,回头摆手说:“找烦是不是?滚你妈的,快滚。”
那小米又嗯了一声。也赶巧,两辆的士前后过来了,吴家庆都叫停了,叫那小米上了一辆回家,两辆的士前后开出了流氓街,一左一右分开了。
那小米在车里想一想,大胆地做了决定,对的士司机说:“你掉头,跟上胖子的车。我给你一百车钱。”
的士司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说:“干这个我行,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二奶,跟胖子去抓大奶啊。反了朝廷了。行,放心吧,他跑不了。”
那小米说:“你瞎说什么?我才是大奶哪,是新大奶。但我要抓新二奶。”
小伙子的车技很好,再者,在这个时间街上没人车也少,是跟不丢的。那小米睁大眼睛盯着前面的士的尾灯。
小伙子说:“放心,我是谁,他跑不了。嘿,眼珠要掉下来了。”
那小米说:“要你管,他妈的死胖子怎么出城了?这是去外县我老家的山路哇,他去哪啊?又骗我,两个小时根本回不来那小米气呼呼对小伙子说:“别看我,我知道我长得好看。你看前面,车钱两百,再看减一百五。”
小伙子说:“其实跟个有点臭钱的男人并不开心。你想啊,那胖子一定老鼻子女人了。是吧?你不如跟我吧,我有一个你就开心一辈子了。”
那小米翻起白眼珠瞪着小伙子,说:“真蠢,像没见过好看的女人似的。你多赚钱也可以有好多我这样的女人啊。跟你吃你啊。笨蛋小伙子的脸就严肃了。前面的的士停了,停在了去外县的公路边。小伙子也马上停了车,并关了车灯。
那小米笑了一声,说:“行,你挺精的。”
小伙子说:“我属猴啊,你哪?”
那小米说:“猪。”
小伙子说:“多好,小我三岁。我是机灵猴你是旺财猪…”
小伙子看一眼那小米皱起了眉头,又说:“前面的车掉头开走了。你家胖子向水库走过去了。你完了,那是度假村,有钱的人总来。那里面都是外县农村来的漂亮小姑娘,听话还干净。”
那小米的双手一劲往一起握,说:“闭嘴吧你,不是个男人。给。”
那小米从坤包里翻出两张百元纸币扔下,下了车尾随吴家庆走去。小伙子把两张纸帀握在手里下了车追了上来,拉住那小米的手,悄声说:“你可要想好了。我想你坏了你家胖子的好事他会不会几脚踹了你。再说我不要你的钱,算帮忙吧。”
那小米停下脚接过钱握在手心里,又歪头想一想,用鼻子哼了一声,下了决心,拍开小伙子放到肩膀上的手悄悄跟了过去。
小伙子停下,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可是,吴家庆却站在度假村的外面东张西望地像等什么人。这样,那小米和小伙子就藏在路边的沟渠里也不能出来。过了半个小时,那时天已经朦朦透亮了,视线能看出挺远。
那小米盯着盯着就奇怪了。吴家庆似乎着急了,在路边打电话,电话好像没打通。吴家庆就甩着手边咒骂边往建在山坡水库边的度假村里张望。有一辆奇怪的白色两厢车就在这时开过来了,停在路边,闪了两下前灯。吴家庆就小跑着过去,但是他又停住了。因为吴家庆看到的是挂了许多纸幡的车。
这时,车门开了,一个穿黑色吊带宽松女裤、赤裸着手臂的女人从车里出来了。吴家庆更愣了,抬手抓头皮。女人像是喝多了酒,一手扶着车门弯下腰哇哇吐,另一只手向吴家庆招手。
在那小米咬牙切齿的时候,那小米看着吴家庆重新起步,屁颠屁颠跑过去,并在裤兜里掏什么。那小米就要探头往前冲,她气得眼珠都要掉下来了。但那小米一下子抬手捂住了嘴巴,她看到在吴家庆靠近女人时,女人的一只手扶住了吴家庆的肩膀,把吴家庆甩得转个半圈,女人的另一只手在吴家庆脖颈间一闪,女人侧一步一推,吴家庆就唔了一声,扑倒了,四肢扑腾了几下,就不动了。
那小米想喊,但嘴巴被小伙子捂住了。那小米和小伙子又看到黑裤女人一手抓住吴家庆的头发,把吴家庆的头提起来,另一只手在吴家庆的脖颈间划了一圈,女人站起时,左手里就提着吴家庆的脑袋。
女人扬脸像是吸气,突然看到了停在远处的的士,目光搜索时就看到了沟渠。女人和那小米、小伙子的目光对上了。那小米看到女人的两只眼睛黑乎乎像两个洞,那小米的头向下一垂就晕了。
小伙子爬起来,抱起那小米掉头跑出沟渠。上了车,启动了车子,掉头向城里开,开着,小伙子额头上沁出了冷汗,小伙子忍不住向左边看。女人的车追上来,并贴上了小伙子车的左边,小伙子看到女人也扭头看他,并对他笑,小伙子看到女人的脸石膏似的白极了,眼睛是大大的两个毛绒绒的黑洞,而嘴巴里满是绿色的牙齿。小伙子叫了一声,猛地一打方向盘,他的车冲出了公路,顺山坡冲下去,又一悬空,再落下来就一头冲进了水库里…
【3】
林豹子蹲在解剖室的地砖上,双手支撑着下巴在看解剖尸体的床。他在脑海里绘制女尸躺在床上、佟川在解剖的图像。
林豹子想,佟川在解剖时会不会和女尸说话?那可是具漂亮的女尸,是林豹子从警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尸。
林豹子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比作解剖刀的样子在一下下虚划。林豹子见过佟川解剖尸体时的动态,在那一刻里,佟川解剖刀在手,神态就变了,像—个在尸体上作画的艺术家。林豹子不禁想,佟川是敬业的,用佟川的话说,尸体就是字典,能告诉你你想找的任何字。
林豹子站起来,又一次找寻可能漏掉的线索,尽管这个空间已经查过几次了。窗子,正确地说是窗子在风的作用下响了几声。林豹子注视着窗子,窗子的外面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区域,然后是纵向的围墙,纵向的围墙修到石崖处。而横向就没修建围墙,是那面山崖起了围墙的作用,山崖上面是这座山城的标志性的公园,公园建在这座着名的山上。最主要的景观是处距今三百余年的道观,而且在道教中级别比较高,现今香火挺盛。这些不用亲自看,都在林豹子的脑袋里。
但是,窗子又响了一下,林豹子就走近了窗子,发觉有一扇窗子没有关好,百叶式的窗帘的拉线被夹在了窗外,是它被风吹拂着弄响了窗子。林豹子就轻轻拉开窗子,向朦胧的外面看,因为这是解剖室,它处在这座老式的建筑最僻静的一个角落里。而窗外就是更僻静的区域,也是阴森的区域。
林豹子记得,三年前局里给这座老式建筑装修时,解剖室外面的区域是整理过的,是打算修成小花园的。只是居于山崖之下,常年没有阳光,又没人喜欢光顾。现在,解剖室后面的这一区域就变成荒草地了。
林豹子想了想去取了手电,从窗子翻出去,在荒草地上捜索。在搜索到山崖边上时,林豹子用手电去照一座铁制栅栏门,那是座山洞的门。据说,这个山洞是伪满洲国时曰本人修的,是存放药品的。现在局里利用山洞存放些旧东西。
林豹子仔细查看了大号铁链和特大号铁锁,又查看了周围,没发现疑点,又掉头看山洞的门。目光闪烁想弄开门进山洞看看。
林豹子办案独特。佟川在女尸胃里找到线索给他打了电话之后,林豹子和老婆咻嘿了一下赶回局里,没找到佟川就认为佟川赶回家了,就给佟川发了信息,然后和值班的同事打牌赔烟。
过了午夜12点佟川还没回来,林豹子就找上门了。叫不开佟川的家门,就跑到佟川家3号楼的后面山坡上往佟川家看,看到佟川卧室的灯是亮的,也是安安静静的。就打电话,先前打佟川手机但手机回话说不在服务区。打座机,电话还是没人接听。
林豹子就从一楼阳台爬上了佟川家的三楼阳台,发觉阳台的窗子没关就翻进厨房里了,边往房间里走,林豹子还张嘴喊川,川,佟川。你小子掉罗祺身子里了。”就走进客厅,看到卧室了。
这样,林豹子就看到了漂亮罗祺的裸体。那会,罗祺这具裸体和女尸差不多。林豹子这种匪夷所思的找人方式,碰巧救了罗棋。
这会,林豹子盯着山洞门上的锁也有了这种冲动。那没办法,他是有名的豹子刑警,他想到就做,绝不客气。可是,林豹子刚刚想发挥小偷开锁的业务能力,他身后就射过来一道电光。
警卫老刘头说:“林助,你又捉什么妖呢?”
林豹子说:“我要进去看看,你来的正好,开门。”
老刘头说:“都是些破烂物件,有啥看头。”
老刘头看看阴影中的林豹子又说:“行了,谁叫是你这头倔种呢?”
林豹子嘿嘿笑,接了钥匙开了锁拉开铁栅栏门进山洞了。老刘头没进去,蹲在洞外抽烟。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林豹子出来了,手里还提着一把转椅,说:“挺好,真想住里面了,山洞里真凉快。”
林豹子锁了门,提着转椅要走。
老刘头问:“这椅子你拿哪去?”
林豹子说:“刘叔,我的椅子坏了,磨破了裤子挨老婆骂。你听了也难过吧,我就换这一把了。明天把旧的给你送回来。”
林豹子坐在解剖室的转椅上,在地砖上边滑行边打量室内每个角落边思索,过了一会,就起身走了,这次是回了家…林豹子用钥匙轻轻开了房门,没开灯,摸着黑进了客厅。摸索到沙发就坐下来,想抽烟又忍了,因为在家里他是不能抽烟的。这是老婆的命令,奇怪的是他的抽烟量因为这个命令却更大了。
家里和往常一样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这是老婆的长处,林豹子的老婆晚上睡觉时像只猫似的无声无息还一动不动,有时林豹子怀疑他的老婆是不是在床上死掉了,这和不睡觉时完全不同。
林豹子好多同事抱怨老婆睡觉打呼还放屁,每每这个时候,林豹子就得意万分。这样,林豹子每每晚回来,也不敢弄出声音。也就时常睡沙发。
林豹子悄悄脱了衣服,在沙发上躺下来,想了会案子,就迷糊了。可是老婆却无声无息地过来了,上了沙发,钻进了林豹子的怀里,又一把抓住了林豹子的下面。林豹子也就抱住了老婆。
老婆说:“破玩意,总也不翘。你在办什么案子?”
林豹子说:“找女尸。”
老婆嗯了一声说:“女尸也用找?”
林豹子说:“现在不用找了。”
老婆想了一下才明白,就把林豹子的下面握痛了。因为林豹子的下面翘了。
林豹子说:“丫头不在家?”
老婆说:“她姥姥来了,接丫头去柳条沟过暑假了。要不我敢这样。”
林豹子也就冲动了,翻个身进入了老婆。
老婆说:“你怎么了?这次这么厉害?”
林豹子是想起吴家庆和那小米的那一出才厉害了。于是说:“是你不厉害了。”
这句话惹老婆不高兴了,在林豹子肚皮上捣了一拳,捣得林豹子嘿嘿笑。两个人睡觉时还是回到了卧室的床上,不同的是都没穿衣服,林豹子还玩了会老婆的乳房。
林豹子的老婆叫白彩霞,在保险公司上班,是业务员。姓白皮肤长得却黑,但细腻,从不起那些费钱治疗的小东西,也就不用美容。她也不喜欢美容,主要原因是自认为长得俏用不着,也就不浪费。长得黑也就算了,而且还瘦,特能吃肉也不长肉。全身最具特点的是乳房,超出了正常比例的大,三十八岁了还坚挺,像两只注满水挂在胸前的袜子。
当然,这对乳房就是林豹子体现贪婪的战场。
在林豹子醒来的时候,林豹子闭着眼睛去摸那乳房,却摸了个空,睁眼看,老婆不在床上了。林豹子不知道,老婆在昨天突然爱上了晨练,去小区后面的山林里练太极拳去了。
林豹子起身,跑阳台上抽了两支烟,听到门响,赶紧往外吹烟。但老婆白彩霞已经进来了,手里还提着油条豆浆。
白彩霞吸了吸鼻子,瞪了眼林豹子,说:“看你昨晚费劲巴拉地努力,今早上就不骂你了。你吃饭吧。”
林豹子松了口气,刚吃了口油条,白彩霞突然问:“你长能耐了?说吧,中华烟哪来的?”
林豹子立刻就没了胃口,他的口袋又被老婆翻看了。但还是说了昨晚小男孩给他中华烟的事。
白彩霞说挺运气的,我告诉你,不明不白的东西不能要,你可是刑警。好在你抽了比小孩子抽了好。快吃饭吧。”林豹子不禁想起了他的丈母娘,是个破过许多案子的退休的女刑警,但从没升过职,退休了还特批配枪。这一点是退休刑警的功劳和保护自卫的举措。但不能升职是性格造成的,是光荣也是遗憾。有这种老刑警的母亲,自然就会培养出白彩霞这样的女儿。在女刑警退休时,女刑警把女儿介绍
给了林豹子,林豹子就认定了这个老婆。
而在林豹子和白彩霞结婚回门走娘家那天,林豹子的老丈人,退休的老交警喝醉了,拍着林豹子的肩膀说:“小子,你娶的不是老婆,是一大捆乱七八糟的绳索。就他妈是绳索,还是铁的。你就快和我一个样了。那不行,你要在家里争斗,男爷们凭什么听老婆的。在单位也要努力升职,送点礼拍马呗。给我记住了。”
林豹子是记住了,不过在家里根本没做到。而在刑警队,在三年前就是队长助理了,什么时候才是林队副,那是没影的事。
林豹子边吃油条边想了很多,白彩霞吃着饭突然说:“给你说个事,你记得老杨吧?杨姐,我们单位的杨姐。”
林豹子点头说:“记得,打扮得像个小妖精的那个老太婆。”
白彩霞说:“对,你总能记住妖精样子的女人,还不分老少。你没病吧你?”
林豹子就打嗝了,被豆浆噎住了。
白彩霞就笑了,说:“杨姐的丈夫死了。杨姐贼精明,悄悄地给丈夫买了好多种寿险。她丈夫一死,杨姐就抖了,一下子成富婆了。工作也辞了,准备送女儿去长春读书,她就打算定居长春了。”
林豹子说:“这挺好啊,是丈夫的深层次利用,只要是正常死亡就没问题。”
白彩霞不吃饭了,咬着手指头斜视着林豹子,半天才说老杨的丈夫也真会生病,平时看多健康的一个人。杨姐说在床上一整就是一个小时,可喝了点小酒,睡一觉就死了,一检查,是隐藏性心脏病。你说这病多好啊。”林豹子彻底没了胃口,站起来穿衣服。
白彩霞说:“瞅你什么态度,这不就是闲唠嗑吗?”
林豹子说:“得,你也给我买保险,买一百万,我死了也放心了白彩霞说:“你可不行,给大烟鬼办保险我不自信。”
白彩霞看看林豹子要走了,又说:“等等,时间还早,你用车送我一次。我打算坐你的车帮罗祺去找房子。”
林豹子收回开门的手,扭脸问:“罗祺找房子干什么?她怎么样了?”
白彩霞说:“她可不好。等等,我穿衣服路上说。”
林豹子耐住性子等白彩霞收拾好了。一同出了门,坐在了车里,车开起来了,白彩霞才说:“今天不怎么热,挺闷的,像要下雨的样子。”
林豹子叹口气,说:“说正经的,罗祺找什么房子?”
白彩霞说:“我这几天说的都是正经的,你吼叫什么?”
林豹子就踩了下刹车,和一辆车错过去,说你在前面路口下车吧,几步远的路自己用脚的吧。”
白彩霞说:“不行,我现在心情好,我要转一圈。杨姐说了,她走时就要坐车在山城里转一圈,这叫转丢旧的坏心情。哎,豹子,你说罗祺的脑袋是不是毛病大了?我昨天去后山晨练,我听几个老太太说罗祺的家整夜整夜亮着灯。罗祺呢?你听好了,过瘾的来了,罗祺不穿衣服,光着屁股在房间里转圈,她不挡窗帘,在后山山坡上一站,那是一目了然。我就好奇了,去看罗祺,你猜怎么了?”
林豹子问:“怎么了?”
白彩霞说:“你左拐,走城后街。”
林豹子照办了。
白彩霞又说:“罗祺把家里的东西都翻出来了,连被子都用剪刀破开了。整得皮儿片的,整个家像垃圾场。我问,这是干什么呀?罗祺说,找小皮箱子。我又问,找小皮箱子用剪被子吗?罗祺说,剪开被子找了没有才知道不用。我就又问,小皮箱子就那么重要?罗祺说,当然重要了,佟川和女尸在小皮箱子里玩口交…”
林豹子打一哆嗦,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又对着车外一个学生喊:“好好走你,跑啥?小王八犊子。”
这一次刹车过猛,把白彩霞的腰闪了。再次启动时,白彩霞皱着眉头说:“得了,停吧,你要谋杀亲妻。我下车就去给自己买保险,我死了你和小丫头成了款爷和小公主我也值了。”
林豹子停了车说:“行,这才是好老婆。”
白彩霞站在路边看着林豹子的车开走了,白彩霞的腰痛得活动困难了,就嘟嘟哝哝咒骂林豹子是个傻狍子,老婆受伤了也不知道。
白彩霞下车的地方在后街,离卫校挺近,自然的也离单位挺近。这几年山城基础建设搞得不错,安居小区都建到山上了。山城街道两侧的平房几乎没有了,街道加宽了,两侧好的位置也就多了许多门面房。
白彩霞呆的地方就有许多门面房,但现在是上班族上班的时间,门面房大多没有开门。白彩霞想找个店铺进去坐一下松松腰的希望也就落空了。但是天无绝人之路,白彩霞努力沿街往前走。在卫校的侧向街,白彩霞看到了一间店铺正在开门,开门的人是个年轻女人,穿着宽松的白色吊带裤、白色露肩衫,女人的身材比过了时装模特。
白彩霞就被这个精致的女人吸引了,再看店铺的牌子,是“休闲泥吧”四个字。白彩霞就扶着腰走过去了,也和转身向门里走的女人面对面了。
白彩霞问:“我可以进去坐坐吗?我坐车把腰扭了。”
女人说:“当然,欢迎,请进。”
白彩霞就想,她和罗祺是不同类型的两种精致的女人。脸小小的,五官都小小的,组合在一张脸上居然是完美的。
女人抬头摸了下脸说:“怎么?啊,我还没洗脸啊,有泥巴吗?”
白彩霞说:“没有,干干净净没有泥巴,眼屎也没有,你长得美我看傻了。”
女人也笑了,扶着白彩霞进了休闲泥吧。又给白彩霞倒了绿茶。出于职业的习惯,白彩霞不关心休闲泥吧是经营什么的,也不多看那些泥制品,她关心人的家庭背景,关心卖保险。这是难得的机会。
白彩霞就问:“你自己经营这个吗?”
女人说是啊。”
白彩霞又问:“现在门面房多贵,整泥吧能有的赚吗?”
女人说:“这个小门面是会员登记用的,兼做宣传用。摆摆泥塑样品什么的,泥吧休闲间在后面。我自己的房子,老式的,平房,有些历史了。”
白彩霞说:“啊,我说呢。这点地上怎么玩泥呢?我小时候在河套里玩过泥,是柳条沟那条河。”
女人说知道,我还去过,也去过河源头的狼吉沟。”
白彩霞就高兴了,说:“真的?我听说现在狼吉沟里又有狼了。不过没人见过。对了,我是卖保险的,你有想法了可以找我。”
女人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忧虑,说:“我不买保险的,我用不着。”
白彩霞说:“没事,将来用得着了再找我,丢了东西也可以找我。我丈夫是刑警队的队长助理,是神探。”
女人的嘴角展出了一丝笑。
白彩霞说:“你笑起来挺像一个人的,也不是像,是眼睛里面的神采像,都是忧郁的眼神。她啊,我想她的脑袋更加麻烦了,她丈夫是法医,和我丈夫是同事又是好朋友。我想啊,她受伤后,可能又被丈夫的气味整得有些神经了。她不敢在家里住了,叫我帮她找个安静的房子。你说,现在这种破城市有安静地吗?”
女人说说的也是。不过我不明白是你朋友她自己要搬出来还是和丈夫一起搬出来白彩霞张张嘴,想说又想忍住,而又非常想说,于是说:“她丈夫那法医长期出差了。我想啊,她也就是想在安静的地方呆一阵,脑袋正常了就会回家的。”
女人笑着说:“挺逗的,和个搞尸体的人生活在一起想想挺恐怖的。我这里安静啊,还能玩泥巴,叫你朋友来吧。像小时候那样玩起泥巴什么都忘了。”
白彩霞说:“没错,我今天回去就叫她来。我也该走了,这腰啊也不那么痛了。”
白彩霞和女人交换名片时,一个姑娘进来了,她是休闲泥吧的工作人员,叫徐娟,干干净净的一个娃娃相的姑娘。
白彩霞看着女人的名片说:“那好,莫小丹,我们再见。”
莫小丹说:“你朋友来找徐娟办下手续就行了。我给她对折,当贵宾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