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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口问道:“你给了多少?”
金子说:“二百。”
我说:“二百是不是少了点?”
金子说:“银子知道我没钱,二百可以了。我跟银子说过了,这二百是我一个人的…”
金子的话没说完,下半句不用说了我也知道,她的意思是我出多少不关她的事,出不出也不关她的事,她只把自己的那份出掉了。
既然在送礼这事上如此,看来,这复婚之事还有待时日,金子在心理上显然还没准备好。
如果没猜错的话,我很清楚金子心里怎么想的,她觉得曾经有愧于我,所以一直无法打开心扉。
我离开金子家走到大街上,突然不想去银子那里了,但礼金又不能不送。我想,那就干脆等到晚上直接送到酒店宴席上给银子吧。这是上午十点多钟的光景,要熬到晚上还早,我得找个地方打发掉这无聊的时间。
这座小县城中已经没有几个我的朋友了,在我人生失意的时候,他们与我疏远得太久太久,唯有老五还有几分交情。那就老五吧,除了老五好像也没有他人可约了。
我打电话给老五时,老五说他在修车,车子撞到路边大树上去了。我问何时能修好,老五说不知,让我有时间就开车去修理厂陪他聊聊天。我想,这大正月的,老五就找到人修车了,真是能折腾啊,可怜了这修车的师傅,肯定是被老五硬逼着来的。
我开车去修理厂找到了老五,老五的本田雅阁前盖已经变了形,像只受了重伤的老虎。
我逗老五说:“兄弟,手艺不错嘛,与树较上劲了?哈哈…”
老五说:“笑个屁,又不是我撞的,是个朋友借去撞成这样的。”
我想,这老五还真是大方啊,雅阁都借给朋友玩啊,这朋友看来关系不一般,于是我问了句:“铁哥们借车,那没二话,撞了就算撞了,呵呵…”
老五说:“刚认识的一个哥们,酒桌上认识的,说是哪个局长的弟弟,没记住是哪个局的,非得要借车,说是办点急事。”
我故意说:“那你还不是看人家有个当局长的哥哥么?”
老五气急败坏地说:“局长个屁!是哪个局老子都没上心去记。老子是看那小子还棍气才把车借给他的,没想到他没有驾照也不是办什么急事,纯粹是借车玩玩。”
我看老五生气了,就不想再逗他了,便岔开话说:“车子撞成这样了这里有配件吗?不会有吧?”
老五说:“要换的东西倒是不多,但都是活儿。”
我说:“你候着也没用,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
那修车的师傅听我这么一说,赶紧接上话:“就是呀,候着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不帮他修,一天到晚盯着我催人命似的。”
老五呵呵笑了,说:“行行,我走,不候着你了,你慢慢修。”
但是找了一圈也没找着饭店吃饭,大过年的都还没开张。大的酒店是有开张的,但两个人去大酒店有点儿浪费。老五决定买点儿菜上他家让他妈烧。于是,我们便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菜去了老五家。
老五妈妈的手艺真不错,那菜烧得才是真正的风味小吃,比街边流行的农家菜馆强多了,吃得我一个劲儿地夸。
几杯酒下肚,两人话更多了,先是互相交流了一下创业心得,然后就是资产透底。说着说着,我好像这几年来与老五较上劲了,互相比赛着看谁挣钱多。以前不怎么觉得,这次感觉暗中好像有这么回事。好在,这种较劲不是坏事,也算是个小目标吧。
说着说着,老五将话题转移到了我妹妹小梅身上。老五的言下之意,对我妹充满了仰慕之情。老五的这个想法很大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之所以说老五的想法很大胆,是因为他对小梅还真是动了心了。
我直截了当地对老五说:“兄弟,你觉得与我妹般配不?”
老五抬手喝了一杯酒后说:“不般配。”
“不般配你还想?”
“想想总可以吧?万一呢…”
“万一什么?”
“万一你妹看上我呢?”
“不可能!”
“别说得这么果断好不好?听你的意思很是看不起我这个兄弟呀,感觉你妹嫁给我就给你们家丢人了是吧?”
“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们的文化背景相差太大,情趣、爱好、人生观等等吧都差异太大,交流会有障碍的,我这也是为你好。”
“你以为我就吃现在这碗饭一直吃到老啊?太天真了,我一赚到大钱立马转行,到时也跟你一样办公司或是做生意。人是可以改变的,懂不?兄弟!”
“一码归一码,不是一码事。不信我们打个赌,我保准小梅不会看上你。”
“谁同你打赌啊,我又没说你妹一定会看上我,我只是说万一好不好?”
“行,你就万一吧。不胡扯这个了,喝酒、喝酒,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不要动这个心思,否则你会痛苦的。”
“这种事我说了不算呀。”
“那谁说了算?”
“我脑子说了算。”
…
说实话,我并没有生老五的气,只是觉得老五想得不太现实,劝劝他而已。小梅要嫁给谁完全是小梅的自由,我这做哥哥的参考权很微薄,谈天就是个好例子。那天喝到后来,我有些醉意了,在车上睡了一觉被冻醒了。醒来醉意是没了,看看天已经暮霭沉沉,赶紧去了酒店。我把红包塞给了银子,银子为人不错,多给她点儿礼金也是应该的。
第五十章 只要肯用心琢磨,多难的问题也能解决
正月初八,我带女儿去市里玩了一整天,女儿很开心,我也开心,心情不错。久违的闲散与轻松,让人感觉到春天的气息悄然无声地到来了。我也喊了金子,但金子说身体不舒服不愿意去。我问她怎么不舒服,她又不说。她是在推脱。我知道,现在,我只能顺其自然,不能生拉死扯。
我带女儿吃了肯德基,还给她带了几份回来,因为女儿说肯德基真好吃。
正月十二,我和小梅动身回义乌。此时,电视上已经在播放有关非典的新闻了,当时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接下来的日子将是举国恐慌。先是广东省发生两起医院和家庭聚集性不明肺炎病例,随后,广西、山西、北京等地也陆续发生非典疫情。只是人数很少,但国家已经开始重视。我们不会把这种政府式的新闻与自己的工作生活息息相关起来,心里总认为是遥不可及之事。
我们到达义乌后,很快就有报纸报道说香港、广东、北京等地陆续出现输入性病例。很多不具备收治条件的医院开始收治非典患者,由于防护不到位,交叉感染严重。非典像瘟疫一般在全国蔓延开来。到后来,全国诊断报告累计病例几千例,死亡数百人。各地卫生检疫部门负责做卫生检疫工作,加强对车站、机场、码头、出入境口岸和汽车、火车、飞机等重点部位流动人员的卫生检疫工作,走到哪里都是消毒液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不再是阳春三月的清新与花香。
母亲很担心我与小梅,让我们把工作停下来先回家,等疫情过了再出来。我和小梅没同意,因为Sid的单子要跟,还接了一个不错的单子,价值近二十万美金。简单说一下这个单子的产品吧,是几款锌合金的首饰盒。这些首饰盒原来是用铅合金生产的,但客人说铅合金不环保,不能出口到欧洲,要求用锌合金材料。我特地问了工厂能否以锌合金来代替铅合金,工厂说可以的,价钱要增加一点儿。工厂认为锌合金比较硬,生产慢,而且不易加工。我知道锌合金在重量上要比铅合金轻三成左右,就是说同样的一个产品,在原材料上要节约三成左右,所以我没同意给工厂加价,我担心一加价客人就跑掉了。因为订单量比较可观,后来工厂也就按原价接了此单。
原以为二〇〇三年会有一个开门红,谁知这单生意差点儿断送了我所有的原始资金。
三月的天气还不热,属于倒春寒那种,气温也就在几度到十几度之间徘徊。样品打样时很顺利,客人也满意,单子就正式下来了。我收到客人订金后就把订金转给了工厂,工厂开始生产。交货期为四十五天,这样就到了四月中后旬,气温开始大幅回升。五月初,准备出货时,我才发现所有的产品全都起泡了。那时对锌合金产品的特性还不怎么懂,心想,怪了,原先也看过货,一切正常,没见有泡呀。现在我才明白,翻砂件的锌合金产品,电镀后如果透气性差,成品很难不起泡。
起了泡的产品当然无法发到国外去,即使发过去了,客人也不会同意。当时,我并不知道客人原本就打算让第三方公司来验货的,也就是请那些专业的验货公司来验。虽然不知道,但我清楚这批货是完了。
交货期转眼即到,我心急如焚与工厂交涉。工厂说,以前是铅合金生产的,是我要求改成锌合金来生产,意思是这事与他们无关。我说,我只是一个采购商,并不懂产品工艺,再说了,用什么材料来生产是征得你工厂同意的。工厂说,他们也不知道这锌合金会起泡得这么厉害,这是电镀造成的,得找电镀厂去协商解决。
我和工厂楼老板找到了电镀厂。电镀厂说:“这些货当时给你们是好好的,没起泡,过了这么长时间再起泡,不关我们的事。”
事情就这么折腾了好几日,没有任何结果。
客人催货了,无奈之下,我只好把实情对客人说了,并拍了好多成品图片给客人,问客人打折后能否接收这批货,客人很坚决地说NO!客人给了我两条路:一是如数退还订金;二是重新赶产一批合格的产品给他。
当我把客人的意见转告给工厂时,工厂老板说了一句:“要退回订金那不可能,我损失已经够大的了!”
两头都不同意,我夹在中间,最亏的好像只能是我了,其实我才是冤大头。
我和小梅算了算,如果退还客人的订金得四五十万元人民币,也就是说我当时所有的积蓄全部给客人还不够。还有一个重大的损失,就是从此失去这么好的一个大客户,太不甘心了!
焦头烂额!那种感觉,就像躺在医院磁共振机里般难受。害怕、失助、郁闷…不管如何,这事得解决呀,拖是拖不来结果的,必须想法子。吃了闷亏还不能朝工厂发火,我要是一发火工厂撒手不管这事,就更惨了。没办法,我只好同工厂相商,我给他们贴补一定的损失,双方让让步,再生产一批出来,共同把这个事情解决掉。但工厂还是不同意,说同样的材料,再做一批还得起泡,不如不做,做了也是加重损失。
那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呢?
我问小梅,小梅瞪大眼睛望着我…
虽说我们都被这件事折磨得死去活来,毫无食欲,但小梅还是一日三餐照常做好喊我坐到饭桌前去。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必须先理出头绪来:眼下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解决电镀起泡的工艺问题。我跑了好几家电镀厂,请教了当家师傅,说辞都是一致的,翻砂件,只要是光面产品都得起泡,没有办法解决。
我顺着话问:“师傅,那什么工艺的锌合金产品电镀时不起泡?”
电镀厂的师傅说:“压铸产品会好很多。”
我问:“好很多是什么意思,比例是多少?”
师傅说:“具体还要看压铸工艺与抛光工艺水平,如果工艺好的话应该在千分之几吧。”
千分之几,已经相当完美了!我想,第一个问题算是解决了,那么就解决第二个问题吧:找压铸工厂。
到处打听,我找到了一家专业的锌合金压铸厂。
当我把产品拿给人家看时,人家给我来了一句:“这个产品做不了,不符合压铸工艺。”
我问:“为什么?”
人家说:“你看啊,这,还有这,生产时都不能脱模,产品会卡在模具中出不来…”折腾了几日折腾出这么一个结果来,万念俱灰啊!
夜深人静时,我还傻傻地对着那几个首饰盒,苦苦地琢磨原本不属于自己工作范围的“工艺问题”。
作为一个生意人,每天都必须琢磨新的问题,一天不琢磨问题就说明一天无所事事。大事小事芝麻事都是事,独立思考,然后解决问题是我工作的核心内容。
这么多年来,我想过、思考过、解决过的问题已经一言难尽。超负荷的心理压力难以言表,纸上只言片语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琐碎沉在心底,积淀久了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比如经验与教训,必须自己一步步尝试过了才明明白白。所以,我与人聊天时就经常谈到,一个生意场上打滚的人,不要怕失败,即使你一无所有了,你还收获了经验,它才是真正的资本与财富,只要坚持下去,胜利就会在望。
我对着首饰盒苦思冥想,耳听着墙上的钟声滴答滴答毫不留情地在流失。我想不出办法来,只有灰溜溜地上床睡觉。睡也是假睡,如何能入眠?瞪着大眼望着楼板,听黑暗中的响动。黑漆漆的夜里,一切响声都昭示着我的折腾与痛苦。我的难受唯有黑暗才最清楚,它见证了我一个个不眠之夜。
某天深夜,我躺在床上突然灵机一动!眼前豁然开朗!
我从床上迅速爬了起来,拉亮灯,穿着短裤就跑到办公桌前抓起了首饰盒。我又仔细地看了看,发现那些起泡的部位全在底座上(首饰盒分上盖和底座两部分),而没办法开压铸模的主要问题就在盖子上,因为盖子上有花饰与玻璃仿钻,底座只有一些浅浅的纹饰,应该符合压铸产品的工艺。也就是说,如果上盖不换,依旧用翻砂的成品,只要换个底座这批货就算OK了。
想到这里,我很是兴奋,“咚咚”敲响了小梅的房门。小梅睡眼朦胧地问我干吗,我说:“快起来!快起来!”
小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最快的速度起床、开门,一气呵成,就像电视上的火警出操般迅速。
“哥,发生了什么事啊?”小梅紧张地问我。
“别紧张,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我笑着说。
“什么好事?老外不要赔钱了?”小梅迷惑地问道。
“不是,哪会有那好事,是我想到了解决产品工艺的办法。你看,这起泡的地方全在底部,而盖子上没有泡,是吧?”我指着首饰盒对小梅说。
小梅一个劲儿地点着头,但她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还不明白?”我问小梅。
小梅摇摇头。
我继续解释说:“我们要换的是起泡的底座,而不是没起泡的盖子。就是说,这底座是有极大可能开压铸模来生产的,如果实在不行,最多做局部小修改就可以解决。”
小梅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好像还不是很明白。这也难怪她,不懂生产工艺的一个姑娘家,面对这个复杂了些的问题也只能这样。
“好了,没事了,睡觉去吧。”我对小梅说。
“噢,能解决就好,那我去睡了。”小梅打着哈欠边说边转身。
“等等。”我叫住小梅说。
“哥,你还有事?”小梅回过身来问。
“听到这个消息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兴奋?”我好奇小梅的平淡反应,在我想象中她应该连呼带喊地才是。
“兴奋什么?这不还只是个想法么,等成功了再庆祝不迟啊。”
我没再说什么,自我陶醉地继续摆弄着桌上的首饰盒,想继续研究透彻些。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那家压铸厂,我告诉他们我的想法后,他们表态说可行。这下我心里就淡定多了,也舒缓多了,感觉很饿,很想吃东西。我跑到粥铺里狠狠地吃了一碗粥、一笼小笼包。
接下来,就该解决第三个问题了。
我找到原来那家工厂的老板,坐在他的办公室面对着他。我想心平气和地同他相商,告诉他我的想法,可人家看见我就烦。我表示理解,生意人不挣钱还赔钱,谁心里都窝着火。
我说:“楼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盖子卖给我,至于底座,我再找家工厂去重新生产,你看如何?这样你也少亏点儿。”
楼老板听我这么一说,也爱搭理我了,毕竟这种结果对他而言不算坏,他说:“盖子给你我当然没意见,只是你再找别人生产底座不明智呀。我不骗你,我问了好多厂家,都说不行,非得起泡不可的。”
我说:“谢谢楼老板的忠告,我必须得尝试一下,不然没办法向我的客人交代。这样吧,我们长话短说,现在就算一下盖子的钱吧。”
楼老板虽说给了我个忠告,但是作为生意人,他首先想的还是利,所以,他不再说什么,想了一下说:“按道理来说,盖子的钱要高于底,但是看在你也亏本的分儿上,盖子你拿去,订金我也不退了。如果你找别的厂子把底座做成功了,不起泡、安全交了货,回头你再补我一些钱如何?”
我当然乐意接受这个提议,这么一来对我相当有利,只要操作得好,应该不会亏钱了。但是我不能喜形于色,都是生意场上跌打滚爬多年的老江湖,稍有不慎就会让对方反悔。在这件事情上,不能怪我当场没同楼老板交底,人心隔肚皮,我真的怕他看到我处理的结果后,会在盖子的单价上做文章。
当天下午,我就来来回回跑了很多趟,将楼老板厂里所有生产好的盖子拖回到了自己的仓库里,这才长出一口气。
三个主要问题解决掉了,剩下就是同压铸厂相商,督促他们赶货。压铸件,产量大,主要是模具费些时间,一旦试模成功,生产很快。压铸出来的产品抛光后就可以电镀,电镀完再找两家加工厂上色。底座的花纹不多,工时也少,所以货还是出得比较快,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多了。
客人虽然因为我做坏了产品,误了原定交货期很生气,但最终看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也就不那么怒火冲天了。
第五十一章 帮客户,就是请财神
四月中旬,非典肆虐!
二〇〇三春季出现的SARS疫情,使得只有相当于以往八分之一数量的外国采购商,来广州参加了广交会。Sid在E—mail中说,他取消了这次中国之行,说广东有批货要出,自己不能来,原定上海的那家验货公司也不敢去验货,问我能不能辛苦一趟。我内心七上八下犹豫了一个晚上,没有及时给Sid回邮件。当时的广州可是非典的重灾区,哪个人心里都有畏惧感。
我问小梅要不要去替Sid验这批货,小梅说不知道。
我想了想,遇上Sid这样的好客人不容易,平时合作得也挺愉快的,如果生硬地回绝Sid,他肯定能理解我,但是又肯定会不高兴,这是人之常情。思忖之下,我还是决定替Sid跑一趟广东。
我买了三副口罩,还随身带了传说中可以抗非典的板蓝根,然后上了去广东的火车。火车上稀稀落落的全是口罩,还有那股早已熟悉的消毒液气味。上座率很低,卧铺与硬座都空空荡荡,感觉像是一列驶向不知未来的火车,每个乘客都满腹心事、寡言少语。
下了火车后,所有的乘客都必须经过红外线体温测试仪检测体温后才可被放行。如果出现体温高者,将接受体温、血检以及X光透视等系列检查,而且还要进行隔离观察,在确保无SARS病毒源的情况下才能放行。36.3℃,没事,我如释重负地走出站口。
验完货回程时,在火车站还必须填写一份健康申报表才能上车。
验完Sid的货回来不久,五月,我就遇上了我自己那批首饰盒的麻烦。前面已经说过,就不再重复了。还有个小细节我想顺便说说,就是我发现小梅在用手机和老五发短信聊天。
我问小梅:“你怎么会有老五的手机号?”
小梅说:“去年腊月吃饭时,老五就向我要了手机号。”
我又问:“你和老五聊些什么?”
小梅说:“没聊什么啊,听他吹牛呗。”
我很想告诉小梅,老五看上她了,但我又觉得这话当哥哥的说不出口。于是我改问小梅:“你对老五的第一印象如何?”
小梅想了想说:“老五人还不错啊,没什么文化但很有脑子,挺聪明的。”
我又问:“那你觉得…老五…这人怎么样…”
小梅说:“哥,你吞吞吐吐地想说什么呀,是不是想问我看没看上老五是吧?告诉你,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中的人呀。”
我说:“你既然看不上人家,就不好天天短信来去,这样会让人家误解的。”
小梅鼻子“嗤”了一下,说:“哥,你思想真复杂,我有分寸!”
一天,我去福田市场经过楼老板的店面时,被他喊住了。
楼老板问我:“大勇,你那批货安全出掉了吧?”
我点点头说:“有惊无险出掉了,不过没挣到钱呀,因为误了交货期让客人罚了不少钱。”
楼老板听我这么一说就笑了,笑得很别扭,他说:“别这么说,我也赔大了,我又没向你要补偿,不用喊着叫着说亏吧?”
我说:“是真的亏呀。”
楼老板说:“不说这个了,亏都亏了,说也没意思。不过说真的,我很想知道你后来是找哪家工厂解决掉起泡问题的。”
我躲躲闪闪地说:“这,这个不太好说吧,关系到技术上的事,我得先问问人家工厂愿意不愿意让我说出来呢,呵。”
我不想告诉楼老板的原因是,这确实是个技术活,想不出这个点子来,就没办法按客人要求去生产合格产品。如果我说出来了,楼老板就知道如何操作这种工艺了,回头他就能推出这类产品,卖给其他的外贸公司。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很大的竞争压力,大家都有了,价格上就毫无优势可言。我虽说不能肯定地保证这种工艺没人会悟出来,但是能捂多长时间我就得利多长时间。
楼老板不太高兴了,他说:“这点儿小事还这么保密啊?”
我呵呵笑着说:“不能算是小事情了,我就差点儿重重地栽在这事上啊!不过,说真的,这老外对后来发过去的产品挺满意的,估计还会有返单,到时找你做盖子。”
楼老板听我这么一说又开心了,他说:“有生意给我做当然是好事,不过价位不能按上次的算,否则我太亏了。”
我说:“肯定、肯定,到时你再核个合理的价给我。”
楼老板问我:“你现在手上正在出的是什么货啊?没见你下单给我,还为上次那单生意不舒服是吧?”
我说:“没有不舒服,事情都过去了,不想那么多了。我没下单给你是因为没有你生产的产品,我最近在忙塑料产品。”
楼老板说:“那行,你先忙去吧,有单记得找我噢。”
我没有说谎,我当时确实是在出一系列的ACRYLICBANGLE(压克力手镯)。
当Kevin在时隔多月后联系我时,我有些小激动,因为Kevin的确是个大客人。这种客人很难得,打个比方来说就是一个Kevin的采购量就是十几个鸡肋式客人的数量,而且要找到十几个鸡肋式的客人还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非几月或一年就能搞得掂的。
Kevin说他要找一个系列的ACRYLICBANGLE,说这个销量非常好,希望我尽快按他的图片找到生产厂家。
我拿着Kevin发来的图片,在市场上找了大半天才找到两家店铺有此类产品,虽说花色有些差异,但种类应该就是Kevin想要的。我拍了一些图片发给了Kevin,第二天就收到了Kevin的邮件,得到了认可。接下来就是正常的程序,要求店铺打样,打完样下单。
下单前夕已经是骄阳似火的六月,SARS病毒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得到了有效控制。
Kevin下了五款ACRYLICBANGLE,每款一万只。原定的交货期是二十天。当我去店铺下单时,两家店铺都告诉我要最少三十天的交货期。我问他们是不是义乌的工厂,言下之意问他们是否是直接厂家。问这话的目的我不是想杀价,而是就近找直接工厂会省交货期,也利于跟单。这两家都说自己是,厂里生产吃紧,没办法。我就又同Kevin相商,好在Kevin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