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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对谈天倒是热情,见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又知书达理,再加上爱屋及乌,所以对谈天的第一印象比较好。
第二十八章 想到了就要尝试一下
有一天,绿叶跟我说,她妈妈让她跟着我出去打工。我没信,还训了她一句,让她少打她妈妈的旗号乱说话。绿叶说真的,不信让我去问我妈。我才懒得去问。绿叶缺心眼,我可不缺心眼,去问不是没事找事。我没去问,但绿叶的妈妈却找我来了。
吴婶说:“大勇,听说你在外边办厂了,是吧?”
我说:“没有办厂呀。”
吴婶说:“村子里都传遍了,都说你在外边办厂,发达了。”
我说:“别听他们传话,我真的没办厂,只是招了几个人帮别人加工活。”
吴婶说:“你说的我也不懂,反正有活做就好,我想让绿叶跟你去,给你干活。”
我不知道吴婶为什么会突然有此想法,所以问:“为什么要跟我去呀?我那里工资又不高,挣钱不多的。”
吴婶说:“挣多挣少我倒不在乎,我就是考虑平安些。绿叶天天吵着要出门打工,你说我还能放心让她跟别人走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我算是明白了。我对吴婶说:“绿叶跟我去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也不能保证她平平安安。我也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她,万一哪天又相中了哪个外面人,我也拦不住呀。”
吴婶说:“你吴婶又不糊涂,我心里清楚,绿叶真要再那样我也不管她了,由她去,死活是她自己的事。我只要求你平时多管管她,少让她单独与外面男人接触就好。”
我想了一下跟吴婶说:“那行,我同我妈商量一下吧,看看她什么意见。我妈是叫我不要带村里人出去的,少些闲言碎语。”
吴婶说:“你妈想得也太多了不是?带人出去挣钱是好事,又不是出去做坏事。”
我解释说:“吴婶,你是不知道,生意有好有坏,谁也不能保证每年生意都很好。万一挣不到钱,回来闲言碎语就多了。”
吴婶说:“你说得也对。不管别人怎么想的,我是不会这样说的哦,挣钱多少是命中注定的事,强求不来的。”
我说:“吴婶,你看这样吧,反正我在家还得住几天,陪陪我妈,让我想几天好不?再说,这几天你也可以看看别人那里,有合适的也可以让绿叶跟着去。”
吴婶说:“嗯,好的,麻烦大勇了。”
我说:“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就说麻烦,太早了,呵呵。”
晚上我把吴婶的意思同我母亲一说,我母亲果然反对。母亲的意思是说绿叶头脑不灵活,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就麻烦了,都是隔壁邻居,到时结仇一辈子。母亲让我推掉此事,我让母亲去推,因为我一个小伙子同吴婶说这显得太小心眼,开不了口。母亲同意了。
但接下来的事很意外,母亲也没能说服老吴夫妇俩。这老俩口口口声声说跟别人去不如跟我去,隔壁邻居都信不过还能信别人?
既然如此,那绿叶同我出去打工的事就成了定局。
过了正月十五,我和绿叶就踏上了去义乌的路。在上车之前,我去了一趟岳母家,看了看女儿,留下了一封信给金子。信的大概内容就是二条:一是解释一下老五那件事;二是信封内有两千元钱,钱是不多,但我暂时只有这个能力,希望金子好好待女儿。
这次,我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我走得很平静,平静得像一个小和尚,只不过身边多了一个花姑娘绿叶。
人们都说三十而立,三十是个坎,短短的几年时间里,我由疯狂到急功近利再到平和,确实改变了很多。尤其是父亲的死,仿佛让我一下子失去了目标,生活中的所有奋斗不再是想证明给谁看了,我就是我自己,一个马上进入三十岁的男人,不优雅但也不匪气,脚踏实地去经营我的生意。
米卢曾经说过,态度决定一切。
我觉得,心态改变一切。
其实后来想想,我这种越来越趋于平和的心态更适合、更利于事业的起步与发展。虽然还有无数次的大起大落在等着我,无数个焦头烂额的事在等着我,但冥冥之中,我已经慢慢具备了正确认识这些困难与磨难的能力。还是那句话,心态改变一切。执著之后就是水到渠成。
第三次到义乌,我不再彷徨、孤独与落寞,代之的是几分亲热、熟悉与忙碌。最起码下了车之后,不再是坐在宾王客运中心门口的石阶上举头望天,而是打上车直奔“自己的家”。
厂里除了绿叶与我,再没有其他人。以致绿叶问了一句:“大勇哥,我们哪天去厂里上班啊?”当我告诉她这里就是厂时,她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在她印象中,工厂应该就像是江苏那边台资、港资、新资、日资…那类企业,很豪华的车间与楼房。
没有工人我不急,这个可以慢慢招,首先要解决的是业务问题,先得揽些活过来。按兵书上说的就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也不知道开春后吴老板那里生意如何,还是先去看看吧。到了吴老板的厂子里我纳闷了,厂里居然还大门紧锁。我心想,这都什么日子了还不开工?向边上住家一打听才知道,吴老板这厂子正在转让。
“这么好的厂子为什么转让?”
旁人说:“人家到加拿大享福去了。”
“好好一个老头子背井离乡去外国人的地盘上干什么?”
旁人说:“儿子在那边不肯回来了,老的就只好跟着去了。”
原来如此!
“再问一句,这厂子要卖多少钱呀?”
旁人说:“这个谁晓得,得问吴老板自己,你想买吗?”
不问了,还是走人吧…
回到厂里,心想这下完了,这么好的一个客户说没就没了。看来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了,要找一片森林才行。但是森林在哪里呢?我想到“遍地撒网,重点捞鱼”这个法子,想到了就得尝试一下,不尝试不是我的个性。
晚上睡在床上,我还在琢磨如何让更多的工厂知道我能加工点焊的活。动脑筋想法子的事情其实是最苦的,那种苦思冥想特别折磨人。我想到了站在大街上散发传单的那些人,如果我也印些东西发发呢?想到这里,我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名片。
好,就印名片发。第一个问题算是解决了。接下来的问题是印好的名片到哪儿去发呢?总不能站大街上去发吧?这样根本不现实!如果到工厂去发呢?也不现实,这些工厂都很分散,没有统一规划说哪块区域是哪种行业,没办法找。
再想,我就想到了店面,对,就是店面了,这个相对集中多了。而且义乌的店面七成左右后面都是工厂,也就是说,一个工厂相对一个或几个店面。有的店面是工厂开的,有的店面是工厂亲戚开的,反正九成以上的店面几乎都有固定的供货工厂。
想好了,第二天,我就去打字复印部订了两盒名片。
隔日,我口袋中装着两盒名片就去了篁园路,专找那些小五金店、日杂五金店,也不问对不对路,先发了名片再说。发完名片就回家等消息,手机24小时开机,睡觉也放在耳边,生怕漏掉了商机。
等了几天,一个电话都没有,手机全天静音。这下我可受不了啦,感觉找客户好难好难。原来有陈老板和吴老板这两个客人,根本不愁活的事情,这下就像小溪断了水源,孩子没了爹娘,无依无靠了。
原本以为自己创业走上了正轨,从今以后脚踏实地去干就成了,没想创业哪有那么容易就上路了,我想得太天真了。
我每天早上起来都对自己说,再等等吧,可能明天就有电话打来了。就这样重复着把希望寄托到“明天”身上,十几个“明天”成了昨天之后,我心情就有些不好了。关键是还有个话多的绿叶跟在身边,天天叽咕着说:“大勇哥,怎么没事干的呀?”我就想,得给这个女人找个厂子让她干活去,省得她话多。但想归想,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厂让她去,说到底还是不放心她,万一真出点儿什么事,我这辈子也没办法面对老吴夫妻俩了。
没辙,真没辙!
没辙的时候就只好等,只好耗,等机遇,耗时间。我想自己总不至于这么背运的,都背了这么多年,也该时来运转些了吧?老天爷整人也不可能往死里整,是不?
好在还有一台破旧的掌中录音机,可以听《真心英雄》: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我想,要是实在不行,就再去找付家父子碰碰运气。毕竟自己身份与人家相比低微了些,自卑是难免的,真要去见付家父子时,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地不舒服。这不舒服不是要面子,而是怕人家拒绝我,一旦被拒绝就没有下次了,等于说就断了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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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为难呀,犹犹豫豫我又过了些难捱的日子。有一天手机还真响了,天无绝人之路。但我一看是永康陈老板的电话,心想坏了,这下屋漏偏遭连夜雨,雪上加霜了不是?但电话还是要接的,躲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逃避是懦夫的行径。
“喂…”我对着手机战战兢兢地说。
“是大勇吗?”陈老板的声音。
“是我,我是大勇。”
“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您是陈老板。”
“知道就好,我打电话给你是有重要的事找你面谈。”
“什么啊?”
“你来永康一趟吧。”
“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呀?”
“是的,越快越好。”
“哦…”
“那我在厂里等你。”
电话挂断了,嘟、嘟、嘟…嘟得我心烦意乱…
第二十九章 以诚为本,才能走得更远
在去永康之前我做了种种猜测,最大可能就是陈老板要收回机器,又因在电话中怕我难以接受所以叫我去永康面谈,做做我的思想工作。对于要我赔偿的这种可能性不大,一是我没钱,二是在义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加工厂做得不合格的产品一般都不赔偿,也无力赔偿,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到了陈老板那里,我才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了,白白煎熬一场,活生生地折磨死了多少可怜的脑细胞。
陈老板看我恍惚而怯懦的眼神问:“你傻乎乎的紧张什么?”
我说:“没、没紧张。”
陈说:“讲话都结巴了还没紧张?知道我为什么不在电话中同你说而叫你过来一趟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陈老板严肃地说:“我就是想试试你会不会来,再试试你这个人的人品。”
我木讷地“哦”了一声。
陈老板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接了一个很大的外贸单子,量大,时间紧,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听陈老板这么一说,我的心情一下子从地狱跳过尘世就到了天堂。我当即用力咬了一下我的舌头,疼,不是在梦中。
陈老板望着我问:“大勇,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我听陈总您说。”
陈老板说:“那好,我先说说我的想法。我的意思是让你帮忙加工这批活,你现在有十台机器是不够用的,我再给你增加十台,你招四十个工人二十四小时轮班干,不过这十台机器在这批货赶完后我就拉回来。还有一个条件就是我给你派两个品检员过去,二十四小时对产品逐个品检,但是这两个品检员的工资与吃住开销都由你来承担,有问题没有?”
我心想这等好事还有什么问题不问题的,再大的问题我也张口咬掉它,哪怕是疼得满口鲜血。只是我产生了一个担忧,如果陈老板把这批加工费拿来抵赔偿的话那我就完蛋了,到时没工资发给工人的话,工人非活生生扒了我的皮不可。人们都说生意场上与赌博场上一样,无父子。我不能不多个心眼,这事也太幸运了,比天上掉馅饼还幸运!
所以,我狠狠心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陈总,我想问问上次那事后来怎么解决的?”
陈老板笑了:“哈哈,看不出来啊,大勇也会用心计了,你是怕我用你这次的加工费抵上次的损失吧?放心好了,一码归一码,我姓陈的做生意规规矩矩,不会用这种三脚猫的伎俩来对付你。我也知道你上次不是有意的,只是缺少经验才犯的错误。”
我的心思就这么轻易地被陈老板看穿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这些生意做得大的老板真不是吹的,确实有一套。我虽然有几分尴尬和难为情,但还是小心地又问了一句:“陈总,上次那事到底如何解决的?”
陈老板说:“上次那事都过去了,怎么解决的我以后有时间再告诉你。今天就谈今天的事,这事急,拖不得,你也不要有后顾之忧,我会每月按时给你结清加工费的,我知道你没钱给工人发工资。”
既然人家把话都说得这么透明了,我还顾虑什么?那就干吧,就等着大把大把的钞票进口袋了。我说:“陈总,那好的,一切听你的安排,从哪天开始呢?”
陈老板说:“我算了一下货期,大概要九十多天,这样时间就很紧,你那边最好是明天就开始先干起来,明天下午或后天上午,我就叫人把新机器买好后给你送过去。”
我本来是想说我还没有工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多好的机会呀,百年难遇,我要是说没工人,万一陈老板一听改变主意了,那我就亏大了。不能说,千万不能说。
我说:“那就谢谢陈总了,真的很感谢您对我这么关照。”
陈老板笑笑说:“谢我还为时过早,把货给我安全地出掉再谢不迟。到时不是你谢我,而是我来谢你,我请你在义乌最好的酒店喝酒,呵呵…”
看来,人有时傻一点儿好,“傻人有傻福”,多好的一句话。
如果当年,我吓得跑回老家了…
如果当年,我不敢去永康见陈老板…
人生没有太多的如果,人生没有假设,彩虹都是在风风雨雨之后才看得见。多年后,我的总结是:生意人,不说不耍花枪,但要耍得合情合理,奸要奸在道上,以诚为本才能走得更远。
对于陈老板再次给我的机会,我今天分析一下,主要是以下几点原因:第一,是纯粹感恩,再加上对我这个人人品本质上的肯定吧。
第二,不再是感恩,而应该是他迫于无奈,交货时间太紧,让他短时内无法再做其他打算,找我这个有加工经验的人合作,无疑是一种较好的选择。他相信我的能力,相信我能给他赶出货来,但质量上又不放心,所以,针对质量上的问题,他想出了对应策略,以解后顾之忧。我们的关系也很快从友谊转到合作的关系上来,完成了从情感到利益的角色转换。
当天下午,我没有离开永康,我在等陈老板工厂生产的配件。夜里八点多,我才跟着拉配件的车返回义乌。到了义乌后,当我喊绿叶搬货时才发现,这人不见了。房门紧闭,怎么敲也无人答应。
我在出租屋附近前前后后喊了几遍都没找到绿叶,心想还是先下货再说吧,这么着急找也不是个事儿,把货下完了再慢慢找。
但愿这“缺心眼”的妹子别让人拐跑了才好。
就在我下完货送司机走时,我看见绿叶慢悠悠地回来了,这下把我气坏了,当场就想踢她一脚。我很生气,几乎咆哮般地问她:“绿叶,你去哪了?!”
绿叶笑嘻嘻地说:“我去那边夜市里玩了。”
见她笑我更来气了,吼道:“你不在家待着东跑西跑干什么?”
绿叶还在笑:“一个人在家有什么好玩的?鬼都没一个。”
我说:“你乱跑就不顾及别人会担心你?”
绿叶笑得更大声了:“大勇哥,你神经呀?我这么一个大人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你女儿。”
唉,跟这种脑袋缺根筋的人没办法理论。好在人已经回来了,好在有大活做了,好在没什么烦恼了,开心点儿吧。
我把绿叶带到车间里,指着整车间的配件对她说:“绿叶,我们有活做了,要发财了!”
绿叶听我这么一说她也很开心,说:“大勇哥,你从哪里搞来这么多货呀?这下好了,够我们俩做好几年了吧?”
我强忍住没笑出来,索性不理她,走出了车间。
那个晚上,我大脑中只回荡着两个字:工人、工人、工人、工人…从哪去弄四十个工人来?这个很有难度,没人一切都是白搭。还有,一下子这么多人吃饭睡觉都是个问题。没活人烦,有活做不了就更烦。我当时想,要是这么多活放在老家做就好了,别说四十个人,就是四百人也能招来,但这里是义乌,遍地工厂的义乌。老实、正经的人谁会一天到晚在外边找工作,早就进厂了,剩下的那些不是成天在劳务市场晃悠就是不想进厂的主儿。
工人再难招也得招啊,大不了加点钱,提高待遇总会有人来的。
第二天一早,我故技重演,在院子大门口的墙上贴了张招工广告。不同的是,这次写明保底工资八百元。什么叫保底工资呢,那就是说不管有活没活做,只要工人天天来上班,每月最低就要发给每个工人八百元工资。当时一般的工厂是不敢开这么高的保底工资的,否则,到了淡季没活做就得亏死。但我不怕呀,我只是个加工厂,到时活断了就放假,不是正规企业,产生不了多大的、长久的负面作用。加工厂说白了就是吃“眼前饭”,有得吃就狠吃一顿,没吃就饿着。农民是靠天吃饭,我们是靠运气吃饭;农民是按年收庄稼,我们也是如此,收一年算一年。从这点上来说,我与农民种庄稼的思想是大同小异。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他们常说的“小农”意识。我开始是想开出六百的保底工资的,但我怕打不动工人们的心,所以,一咬牙,开出八百。事后证明,我是对的。
人有时就是要狠一点儿,舍得给别人,舍得付出,你狠了,问题就退却了。招工广告贴出去后,陆陆续续招了些工人,有些还是上了年纪的老工人,有的是老工人介绍过来的,这些归功于我给工人开的工资不低。虽说去年有过那么一回不大不小的纠纷,但毕竟对工人并没有影响,只是亏损了我个人,再加上下半年活多、待遇好,所以从整体上来说,这附近的工人对我这个加工厂还是比较认可的。
来一个就先上班,先干起来,干点儿总少一点儿压力。让我意外的是,这绿叶干别的都不行,就这点焊还特别快,真是邪门,好像天生就是点焊工的料。美中不足的是,绿叶只会埋头干自己的,让她教别人就不行了,说了半天,人家还是云里雾里,一知半解。
二〇〇一年的上半年,我真的很走运,说没活就来了大活,说没工人也招到了工人。虽说前脚进后脚出的也不少,但毕竟有了三十几个人,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我把一楼五个房间中的四个房间改成了车间,二楼又租了两个房间给男、女工人睡,夫妻工一般都有住处,不用安排。两个品检员我安排到了附近的旅馆中居住,那里环境好些,不能让“钦差大臣”与民同苦,委屈了他们就等于给自己找麻烦。
剩下就是吃饭问题了,烧饭太麻烦,也不合适,地方太小。我找到了一家快餐店,向他们订餐,每人每餐两元,我出一元,工人自己出一元,早餐不管。
基本问题都解决了,剩下就是开足马力上高速了。
人逢顺事精神格外爽,我再累,再苦,但精神上爽歪歪,用句难听的话来说就是那种“小人得志”的感觉。但这次我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爽,但我头脑保持着全天的清醒,注意每个细节上的事,小心翼翼…当然也彻底戒掉了去网吧上网。
紧赶慢赶,挺过了第一个月,陈老板如数给我结清了加工费。
要说前面还是满怀希望在干,这下就是实打实舒舒服服在干了。口袋中有了钱底气就足。工人们按期拿到工资后干劲儿也足。要知道,当时在义乌不押一个月工资的工厂基本上没有,也就我这个不能算厂的厂子才会这样开工资。我目的也是拉拢人心,以工人带工人,保持人员的完整。
结清第一个月账后,我给在县城实习的妹妹汇去了四千元钱,让她自己留两千,其余两千交给母亲,因为离家时,我给过母亲一些钱,但她又偷偷塞回我包里了。父亲不在了,母亲过得会更苦,我不能让母亲这么苦下去。再说,村里人都说我办厂了,已经名声在外,如果母亲穷得连买牙膏的钱都紧巴巴的话,那不是让村民们说我是个“遭雷劈的家伙”?
我清楚现在挣的钱不一定就属于自己,说不定哪天说没就没了,趁有钱时就给母亲寄些。创业过程,钱很重要,但风险也大,有时就是拿钱去赌,赌赢了钱滚钱,赌输了回到原地再来。但精神不能垮,精神垮了就彻底失去了继续打拼的最后本钱。
第三十章 能解决就是“利”,不能解决就是“亏”
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打电话的人问我是不是做烧焊加工的,我说是点焊,与烧焊差不多。那人就问我是不是叫大勇,我说是。他就告诉我他姓骆,他已经盘下了吴老板的工厂,只是还没招到烧焊工,听吴老板说我这里能加工所以就打电话联系我。我一时也没多想,就直接告诉骆老板说我这里很忙,在赶急货,暂时没有时间帮他加工。
挂断电话后,我马上就后悔了。对于生意人来说,客户就是最大的资源,我怎么能拒绝一个主动找上门来的客人呢?做事太草率了。眼下是很忙,但忙完陈老板这个单子之后,我又得双眼望天了。人家主动找上门来,我还拒绝掉,真是鼠目寸光,脑瓜子不灵光。本想给姓骆的老板回个电话再解释清楚,后来犹豫了一下就算了,主要还是因为太忙了。忙起来就容易犯“居安不思危”的毛病,这也是生意人的大忌。
当天晚上,我意外接到了付成的电话。
“大勇,忙什么呢?过完年后电话也不打给我一个。”付成说。
“呵呵,付总好,没给你电话是我的疏忽,对不起了。”我赔笑着说。
“听说你那里生意火爆啊,赚大了是吧?哈哈…”
“没有,歇几个月了,这不,刚接到一个老客户的一批活,正在赶呢,挣点儿血汗钱。”
“这回你要帮我一个忙了。”
“我能帮付总什么忙?呵,付总别拿我开心了。”
“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只要能帮到,我二话不说。”
“你知道了,吴老板那厂已经转掉了,现在我有批活需要他厂的那个配件,但是新接手那家工厂的老板跟我说他赶不出来,没烧焊工。我想你原来替吴老板加工过这活,所以就想找你来帮我赶一下了。”
“实不相瞒,付总,那个骆老板已经打过我电话了,我跟他说我这里目前很忙,实在是抽不出人手来帮他加工。”我尽力在解释。
“想想办法呀,你先帮我赶一部分出来应应急。”付成有些着急地说。
“好吧,既然付总都开口了,我再不接就太不识相了,呵呵。”
“那好的,我让骆老板给你电话,具体你们联系。”
…
活是接下了,但很棘手!麻烦来自陈老板那边,现在活这么赶,如果陈老板知道我还在替别人加工活,岂不要动怒?
但接下了的活又不能不做啊,何况是付成的活。思前想后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做,必须做。我抽出了两个工人来加工骆老板的活,其他工人继续忙陈老板的活。原以为这样,即使陈老板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事,到时好解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