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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有个西餐厅,非常高档的西餐厅,会用银质的餐具。
杜丽把这些消息通知了唐贺功。同时告诉他,接下来的工作只能由他们完成,郑岩已经不适宜再去现场。因为6号监狱院长的出差,她也无法离开,必须留下处理那边的工作。
唐贺功表示了理解和遗憾之后,开始安排D市警方的工作。而杜丽也带着郑岩到了医院,之前联系过的医生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看着郑岩被送进了核磁共振仪,杜丽轻出了一口气,却又有些紧张,她也不知道这次的检查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就算查出来了,又是否能够得到有效的治疗。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远在千里之外的D市,公安局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堆积如山的烟头告诉人们,所有人都背负着沉重的压力。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唐贺功把刚抽了一口的烟在烟灰缸里按灭,有些沮丧地说道。
收到了杜丽的信息后,唐贺功马上组织D市警方在全市范围内进行了排查。据推断,“厨师”的年龄应该在35岁左右,35年前兼职女还主要以站街和依靠在某些娱乐场所为主,那时的社会治安非常好,警方对这种职业的女人进行了史上最为严厉的打击,想从中查出一些线索来,难如登天。
最终,还是局长想起了一条信息,35年前,本市最大的一家歌舞厅的后台老板就是当时D市的市长,那家舞厅是在严打行动中唯一存活下来的涉黄娱乐场所。这个女人有能力送“厨师”出国,她可能就是那里的兼职女。
但也仅此而已。因为20世纪90年代初,这个市长就因为这件事被枪毙了,歌舞厅的所有员工也都被遣散,现在他们在哪里,没有人知道。更让人沮丧的是,那些人普遍用的是化名。
而秦玲提出的,到各大医院调查虹膜异色症患者的调查方向现在也没有任何进展。
偏偏就在此时,又一件事情让专案组雪上加霜。
“厨师”再次作案了。
唯一不同的是,秦玲在对现场进行了勘验之后认为,这一次作案的顺序略有差异,竟是“厨师长”先完成了工作,然后“厨师”才取出子宫吞食的。
“这意味着什么?”局长不解地看着秦玲。
“我认为……”秦玲犹豫了一下,“这个目标是在几天前就已经选定的,‘厨师长’先对她进行了处理。通过对现场残留的餐具和里面的食物判断,存在了至少两天以上。直到今天,到了‘厨师’作案的日子后,他才完成了最后一项工作。‘厨师长’可能已经离开了,他已经完成了属于他的工作。”
“我不管这意味着什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在我们严密调查此事的时候,‘厨师’和‘厨师长’还敢作案?”在向杜丽和郑岩说明了眼下的情况后,唐贺功有些恼羞成怒地问道,“是对我们的挑衅吗?”
杜丽苦笑了一下,“现在怎么办?这说明,第三个被害人现在也已经遇害,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
“不是你们还没有发现。”郑岩拿过了杜丽的电话,说道,“只是还没到时候,‘厨师’把她藏了起来,三天,三天后,他就会把最后一个被害人送到你们面前。”
“我想知道现在怎么办!”唐贺功压制着怒火,低吼道。
“放弃‘厨师长’,我们现在还抓不到他,去布控,按照我们之前用过的犯罪地图学的理论,能分析出‘厨师’的活动范围,圈定他下次可能出现的地点。”
“你说过,‘厨师’的使命已经结束了,‘厨师长’难道不会杀了他吗?”
“他不会这么做的。”杜丽接过了电话,“他不屑于杀掉‘厨师’,以‘厨师’对他的虔诚,一定会保守秘密,即便被捕,那也是自愿的。”
“杜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给你们一个希望,再让你们陷入绝望。”
04
郑岩悄悄下了床,推开了病房的门。
杜丽已经回去了,在天亮之前,她不会再回到这里。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现在是凌晨3点,那些值班的护士应该也已经睡了。他没有穿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这样会让他的脚步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来到了护士站。
和他预想的一样,那里现在只有一个护士值班,而且也已经趴在面前的桌子上睡了过去。
他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确认这个护士已经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这才动手操作起了护士站里的那台电脑。
很快,他便进入了唯一记住的邮箱,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封来自大洋彼岸的邮件。
郑岩:
你委托我做的事情我已经查到,教授和每个人的联络都有详细的记录,很幸运,最近教授已经越来越信任我,很多对外发送邮件的事情由我来完成。
据我所知,符合你说的那些条件的邮箱只有一个,如下:
chefs@hotmail.com
郑岩看着这个邮箱愣了一下,“厨师长”对外联络所用的邮箱竟然就是“厨师长”对应的英文单词,他早知道自己在警方的代号。他继续看下去,想从中找到更多的线索。
我已查明,这个邮箱与教授在六年前就已经开始往来,他经常给教授发送一些极端变态的案件,也从教授这里得到程度相符的案件资料。我推测,这两个人是在进行学术上的交流。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个人,如果和你正在调查的案件有关,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我只能帮你到这里,教授没有关于这个人真正身份的资料。
从其能够拿到如此变态案件的详细资料来看,我认为,他属于你们内部的人。
郑岩点了点头,慕雪的推测和他的推测相符,除非此人在公安部内部任职,而且能够频繁地与Z小组的人接触,否则很难拿到详尽的资料,同时他又在六年前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公安部内部的代号。
郑岩扫了一眼慕雪传过来的一份时间表,那是“厨师长”与教授数次联络的时间,然后他愣住了。“厨师长”第一次与教授联络的时候,Z小组还没有决定将这个人称为“厨师长”,因为,直到第二个案子的时候,郑岩和杜婧才发现了“厨师长”的踪迹。而那之后,“厨师长”与教授的每次联络几乎都在Z小组刚刚完成侦破工作,还没有返回部里的时候。
刑侦局局长的案头还没有拿到详细的案件资料,这些与唐贺功提交的资料类似,甚至更详尽的资料已经被送到了教授的案头。
这让郑岩不能不感到震惊。
是谁最先提出“厨师长”的代号的?郑岩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却发现根本想不起来。
“不管你是谁,你一定就在我的身边。”郑岩自言自语道。睡在一边的护士动了动,郑岩紧张地盯着她,见她没有下一步的举动,连忙匆匆扫了一眼邮件剩余的内容。
慕雪说她因为连续帮助美国联邦调查局破获了几起重大案件,获得了一笔奖学金,教授也特批了她一段假期,她准备利用这段假期返回国内来探望他,同时也和他商量一下今后的路线。
毕竟,他们在名义上还是夫妻。
美国联邦调查局已经准备破格招募她,就像当年想要招募郑岩一样。
郑岩没有任何的犹豫,点击了“回复”按钮,在正文一栏里写下了一句话:“不要回来,回来就再也无法离开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
随即,他点击了“发送”按钮,然后退出了邮箱,小心地清理了使用记录,甚至连键盘和鼠标上的指纹也清理得干干净净,然后才抬脚离开。
然而,他行走的方向却不是病房。
“郑岩,你怎么在这里?”杜丽一早打开房门准备外出的时候,就看到郑岩正站在门外,一脸的茫然。他的身上只有一套病号服,双脚赤裸,沾满了血渍。她不知道他赤着脚走了多久,走了什么样的路才弄成了这个样子。
“快进来。”杜丽搀着郑岩走进了房间,让他在沙发上坐好,打了一盆水,小心地给他清理着伤口,“你怎么弄成了这样?”看着他布满脚底的伤口,杜丽忍不住问道。
“我知道‘厨师长’是谁了。”郑岩说道。
杜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震惊地看着郑岩:“是谁?”
“第一个叫他‘厨师长’的人。”说着,郑岩突然一把推开了杜丽,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度痛苦。
他闭上了眼睛,发出了“啊”的一声嘶吼。
“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躺在病床上,一整条胳膊几乎被砍断的郑岩,唐贺功阴沉着脸问道。他接到杜丽的电话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就赶了回来,看到的只有郑岩枯槁的面容。
“我想他快迷失了。”杜丽坐在郑岩的床边,苦笑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清醒了过来。”
当时,她以为自己终归还是没能逃脱姐姐的命运,终归还是和她一样死在了同一个人的手里,她已经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听到的却是郑岩痛苦的嘶吼。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正将那把手术刀插进了自己的左臂,直没刀柄,然后用力向下拉着那把手术刀。锋利的手术刀彻底让他的肌肉组织和骨骼分离。
直到杜丽给他注射了一针镇静剂。
“头儿,你来了。”病床上的郑岩睁开了眼睛,扯动嘴角,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唐贺功看着郑岩,问道。
“我不记得了。”郑岩眼神空洞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慢慢摇了摇头。
“杜医生,他这是?”唐贺功看着杜丽,期待着她能够给出解释。
杜丽望着唐贺功无奈地摇了摇头,绝望地说:“你知道他的问题在哪吗?如果是病,就算是绝症,翻遍典籍,带着他到世界各地求医,我总能找到办法,就算治不好,也能延缓,可是他这根本不是病。他的问题来自于镜像神经元过量。这是一种反映他人行为,促使人潜移默化地模仿的神经系统。这种神经元在人幼年时很多,但是在人们适应社会后就会渐渐消失。可是郑岩的没有,这是他特殊能力的来源,也让他在自我认知上发生问题。每次进入现场,他不仅会看到那些场景,还会吸收,下意识地模仿。这就是他杀害我姐姐的原因,也是差点杀死我的原因。
“除了让他远离案发现场,远离需要共情的案件,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从这种状态中解脱出来。唐组长……”杜丽看着唐贺功,痛苦地说道。
唐贺功看着杜丽,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匆忙接起了电话,摆脱了病房里恼人的尴尬,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却更让他恼火。
“厨师”再次作案了。唐贺功已经安排D市警方按照犯罪地图学的理论画出了“厨师”和“厨师长”下次作案的可能地点,所有警力都被安排在那附近蹲点。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厨师”这次作案选择在了火车站一个因准备内部装修而停业的西餐厅。半夜还亮着的灯引起了巡警的注意,这才发现了这起案子。
和第二起案子几乎如出一辙,“厨师”和“厨师长”在几天前就已经对被害人进行了必要的处理,在案发现场,“厨师”只是完成了吞食子宫的工作而已。
秦玲判断,那根本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或许是警方这次追查的力度太大,“厨师”又遗留了太多的线索,一条警犬发现了重要的信息,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就在火车站不远的一家西餐厅。
警方赶到的时候,那里的血迹还没有来得及擦拭,可是已经人去楼空。看着案发现场,就连秦玲都发出了惊叹,在掌控人的恐惧上,“厨师长”有着旁人无可比拟的天赋。一面全身镜被吊在了餐桌上空,被害人可以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在世界上最后一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
“这个案子是‘厨师长’亲自来完成的。”听完了唐贺功的话,郑岩叹了一口气,“他们的工作完成了,他们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我们会抓到‘厨师’的,他会主动来找我们,因为,那是他给我准备的礼物。”
“我要回去了,我必须组织他们一路排查。那个西餐厅的主人有重大作案嫌疑。”唐贺功看了一眼床上的郑岩,说道,“我答应你,这个案子结束,就送你去国外接受最彻底的治疗。”
“深入探索精神分裂者的内心,注定会被反噬。这是无法治疗的,只要我还在做这件事,就无法逃脱这样的命运。”看着唐贺功的背影,郑岩苦笑了一下,说道。
“什么?”杜丽却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郑岩。
“没什么。”郑岩侧过了头,“答应我,抓住‘厨师长’之后就离开吧,别再继续从事这份工作,小婧已经走了,家里不能再失去你了。”
05
6号监狱,院长办公室。
形容憔悴的杜丽走了进来,一脸的疲惫。
“院长,你回来了?”看着坐在里面的人,杜丽一惊,“对不起,Z小组那边出了点事,那个新来的患者,我还没来得及跟进。”
“我听说了。”院长摘下了眼镜,掐了掐鼻梁上的穴位,也满是疲惫的神情,“辛苦你了。”
“我现在就去准备继续跟进那个患者。”
“哦,不用了。”院长突然说道,“我查了一下工作进度表,大概是上面搞错了,那个患者本来是指定由我来接待的,不知道怎么变成了你。现在上面已经重新安排了工作,你专心处理好Z小组的事情就好。”
听到这句话,杜丽却愣住了。
“搞错了?”
“我也觉得奇怪。”院长皱起了眉,将电脑的屏幕转给了杜丽,“我找不到部里最早下发的关于让你接诊那个患者的通知了,我问过部里,部里说他们从来没有下发过那样的通知,从一开始这个患者就是指定由我来接诊的。但是……”院长叹了一口气,“你自己看看这封邮件的时间吧。”
杜丽扫了一眼那封邮件的时间,她隐约记得,那是在院长和她通过电话之后,那封邮件才下发的,那时候,院长已经离开办公室,在出差的路上了。
“最见鬼的是我现在连部里让我出差的通知都找不到了。”院长靠在椅子里,眉头紧锁,“杜丽,你跟我说实话,你们这次的案子,是不是和那个人有关?”
“是。”杜丽点了点头,“院长你也知道那个人?”
“我听顾教授说起过。”院长皱了皱眉,“可能,这是个阴谋。这个新来的患者,只有你和我有能力接待,他把我调走,你就必须回到6号,郑岩身边就没有了能够控制他的人。”
“和部里说过这件事吗?”
“还没有,我只是有这个想法,现在和你核实过,我得去找一趟部里的负责人,这个人也许就在部里,或者,他有能力穿透部里系统的防火墙。”院长说着,站起了身,“郑岩现在怎么样?”
“不太好。”杜丽摇了摇头。
“哦。”院长用力敲了敲额头,“带他去见顾教授吧。”
“院长,你的意思是?”
“这种情况,我们都无能为力,也许只有他还能做点什么。”院长苦笑了一下,“别忘了,他同时担任我和你的心理医生,当初也是他给郑岩做了那个鉴定。尽快带他过去,顾教授刚从外地回来,没准什么时候就又走了。”
“郑岩,我……”杜丽推开病房的门,却发现郑岩不见了,她说到一半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郑岩去哪儿了?”她匆忙转过身,拉住了一个路过的护士。
“没在病房里吗?”护士一脸的疑惑,“刚刚查房他还在啊?”
护士探头看了一眼那张空荡荡的病床,脸上的神色也变了变。她很清楚这个病人的情况,虽然没有人特别交代过,但是从这些天来这里看他的人的身份,也能推测出一些。
“会不会是嫌病房里太闷,出去透气了?”护士不太确定地说道。
“不会。”杜丽摇了摇头,“他更喜欢封闭的空间。保卫室在哪儿?我要看监控录像。”
“在地下室。”护士咽了口唾沫,“我带你去。”
“杜医生,你找我?”
杜丽转过身,就看到郑岩正面带微笑站在身后。
“你走路不出声的吗?早晚被你吓死。”杜丽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去哪儿了?”
“病房里太闷,我出去透透气。”郑岩笑了一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向那个护士点了点头,“让你们担心了。”
护士也长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杜丽,那副表情告诉杜丽,看吧,我就说是你想太多了。
“谢谢你。”杜丽说道,重新将目光投到了郑岩的身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也许能帮助你。”
“你都帮不了我,还有谁能帮我?”郑岩苦笑了一下。
“那不一定,有些人不喜欢权力,宁愿做世外高人。”杜丽笑了一下,找到了可能帮助郑岩的人,这让杜丽的心情好了很多,“我带你去见我的心理医生,变态心理学专家顾维教授。”
顾维的办公室并没有设在繁华的闹市区,也不在任何一个写字楼里,而是一处独立的四合院。
四合院的周围并没有别的建筑,甚至就连主干道离这里都有500米以上的距离。这让这个地方显得极为空旷,同时也格外幽静。
还没有见到顾维,只是走进这个环境,就让郑岩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安。直到杜丽推开了四合院的大门。
郑岩刚要抬脚往里走,却愣住了,鼻翼动了动,脸上变了颜色。那只还完好的右手伸向了后腰,那里放着那把他藏好的枪。在医院的时候他并不是出去透气,而是抽空回了一趟家,取回了这把枪。
“怎么了?”已经快要走进房间的杜丽见郑岩没有跟上来,停下了脚步,问道。
郑岩没有动,只是舔了舔嘴唇。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可能是“厨师”,也可能是“厨师长”,他不太确定,但能肯定绝对是其中一个。随着杜丽身后的那扇门打开,那股味道更加清晰浓郁了。郑岩眼睁睁地看着那扇门后走出来一个人,一个四十几岁,穿着正装的男人。
男人向郑岩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支注射器,郑岩猜得没错的话,那里面是足量的麻醉剂。
男人见郑岩已经发现了注射器,闪电般地袭击了杜丽。此时的杜丽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只是疑惑地看着郑岩。
郑岩没有说话,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从腰后抽出了那把枪,慢慢地放到了地上。这个举动让杜丽更加难以理解,下一刻,她才感到脖颈传来了一股刺痛,眩晕感不可遏制地涌上了脑海。
她努力回过头,只看到心理医生顾维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注射器。
“为什么?”她愕然地看着他,这声质询却只能憋在嗓子里,随即晕了过去……
06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整条胳膊都要断了。”
“不弄成这样,你会放心见我吗?‘厨师长’?”
“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来找我?”
“昨天之前,我还不确定是你。我从来没见过你最真实的眼睛。”
“现在呢?”
“现在我不需要看到你的眼睛,只要看到‘厨师’跪在你面前就足够了。我很好奇,你知道我一定会找到你,为什么没有逃跑?”
“我需要有个人来代替‘厨师’,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一定会成为一个比我更优秀的导师,我没有理由放弃这个机会。”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放弃,我知道你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可是,你应该知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你。”
“现在还是这样的想法?”
“一直都是。不过……我想先看看自己是否能够超越你。”
“眼下不就有个很好的材料吗?”
“确实。不过不是她,我已经尝过她姐姐的味道了,但我还没尝过你的味道。”
“乐意为您效劳。我从不对同类人,尤其是你这样优秀的人吝惜自己的身体!”
唐贺功关掉了音响,小会议室顿时被一片寂静覆盖。
“录音……查证过了吗?”刑侦局局长点了一支烟,苦涩地问道。
“技术部门经过鉴定,音频中出现的两个人一个是郑岩,一个是‘厨师长’,也就是杜丽的心理医生,当年判定郑岩应该被送进6号的人,顾维教授,确认无疑。”唐贺功神情严肃地答道。
“现场的两具尸体经过鉴定,其中一具尸体是‘厨师’,另一具尸体是‘厨师长’顾维。根据杜婧的记录,‘厨师’在第一次作案的时候,曾留下过一滴血迹,经过对比,DNA与我们掌握的证据匹配。”秦玲翻动着笔记本,声音低沉地说道。
到现在为止,参加会议的人只有杜丽没有说过话。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明明记得,那天是带郑岩去看心理医生顾维,可是却被顾维突然袭击,那之后的事情她完全不记得。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片火海,秦玲在她的口袋里发现了一支录音笔,那上面只有郑岩的指纹。他用这种方式留下了“厨师长”认罪的证据。
“他是怎么做到的?”杜丽迟疑了一下,问道。
“当年郑岩表现出迷失的情况后,我们第一个想到能帮他的人就是顾医生,我想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顾医生就有意识地对郑岩进行诱导了。我记得,‘厨师长’这个称号还是他提出来的。”刑侦局局长站起身,走到了窗边,“后来,每当需要郑岩出现场的时候,我都会去找顾医生询问是否合适,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他辞去公安部特别顾问的职务,才改为由6号监狱的院长来参考决定,不过,据他说,他每次也是征求顾医生的意见之后才回复我的。”
刑侦局局长按灭了烟:“很明显,他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次次走到了我们前面的。他成功了,他把郑岩培养成了一个杀人犯,而顾医生本人……成为了第一个被害人。”
“找到他。”杜丽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刑侦局局长,“我们必须找到他。”
“谁?”
“郑岩!”杜丽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相信他会杀人。我认为,他是正当防卫。当时的情景,不是他杀‘厨师长’就是被‘厨师长’杀害,他没有选择。”
“你以为我就愿意相信吗?”刑侦局局长苦笑着看着杜丽,“那段录音你听到了,现场的证据你看到了,郑岩……他用了所有顾医生用过的手法折磨了他,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他的私人印章。”
“那我们就更要找到他。”杜丽果断地说道,“他现在很危险。”
刑侦局局长摆了摆手:“这件事,会有其他人去做的,你们出去吧,把证件留下!”
秦玲和杜丽身体一震,不解地看着刑侦局局长,又看了看唐贺功,却见唐贺功已经将证件放到了桌子上,站起了身。
看到秦玲和杜丽没有动作,唐贺功苦笑了一下:“不明白吗?我们虽然抓住了‘厨师’和‘厨师长’,但Z小组的任务已经完成了,Z小组……就地解散!”
他说着,走出了会议室,背影无比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