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各家各户帮衬着,这孩子才慢慢长大的。
他老爸被强制戒毒好几次,每次出来不久又复吸,这孩子从小就内向,沉默寡言的,后来读书住校之后,大家就见得少了,也就每年寒暑假回到村里,他家里也

没人,也不知道他那赌鬼老爸跑到哪里去了。
司徒笑立刻提出去余同家里看看,一路上村长都在哀叹余同这命不好,摊上那么个老爸,从小到大都吃了不少苦。
“能联系到他父亲吗?”
“联系得到啥噢。”村长大摇其头,“余铁几乎都没回过村里,一年四季也见不到几面,回到家一般就是躲债,他们家里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被余铁卖掉了。


“那么,你最后一次见到余同是什么时候?”
“差不多一周前吧?”村长想了想,那次是余同主动找村长,也是问他老爸的下落,估计要开学了吧,这孩子又为学费发愁了。村长介绍,余同由于家庭条件困

难,所以是申请了助学金的,但是好像还是要交一点什么费用。村长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余同父亲,只隐约记得他父亲曾经和同村的刘强一起外出打工,刘强还留

了个城里的地址,就叫余同去试着找找刘强看能不能找到他父亲。
“他父亲没有手机吗?”
“那个烂赌鬼,有手机还不换了钱?要么赌掉,要么吸掉,不可能有手机的。”村长一脸鄙夷,忽然回忆道,“哦,对了,余同好像有个手机,他是拿着手机来

问他老爸有没有电话的。”
在村长的回忆中,余同有一个诺基亚的老款手机,估计是哪个好心的同学送的,在城里这种老式二手机也要卖几十块吧,余同肯定舍不得花这个钱。
司徒笑立刻掏出手机,让协查民警联系蛙人,下水寻找看能否找到那部手机,同时通知茜姐在城里查找刘强的下落,希望通过他找到余同的父亲。
安排完又问村长:“在村里和余同差不多大的孩子多吗?”
村长摇头,村子里人不多,和余同年龄相近的也就那么两三个,年纪大一点的大多退学打工去了,村里就还有一个和余同是同校同学,叫王永健,他们应该算是

年龄最近的吧,是同班还是不同班,村长记不清了。
“那余同和这些同龄的孩子关系怎么样?他们走得近吗?有没有争执或是打闹什么的?”
“没有,这咋可能有呢?”村长说,大的那两个都在外面打工,平时都不怎么见得着,虽然小时候在一起玩,后来去不同学校,渐渐也就生疏了。王永健和余同

倒是走得较近一点,但那是个老实孩子,他们两人的关系也不是特别像好朋友那种,只是去学校和返乡都同路,相互能有个照应。
村长的话让司徒笑又多了不少疑问,只能到了村里再询问了。
到了村中,他们先是去了余同的家,的确是家徒四壁,一张木凳、一张破木桌,就是家里所有的家具了。余同的床就是铺在地上的一卷草席,他的课本、作业,

整齐地放在床头一端,家门外还晾晒着几件余同换洗的衣服,有几天没收了,上面已经结了蛛网。
这家庭情况真是一目了然,连朱珠都发出了“哇噢”的感慨,海角市周边农村竟然还有穷成这样的家庭。
司徒笑看了一下余同的课本和作业,又在余同家环顾了一周,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于是开始在村长的引领下,向村民询问余同的基本生活情况,并将章明

和朱珠派出去分开走访收集信息。
大家都对余同的意外身亡表示了惋惜,打听到最后一个见到余同的村民都是在五天前,再联系余同家里的积尘和衣服上的蛛网,看来余同最后几天确实没在家里


他是找他老爸去了吗?那么最后被束缚抛入水库,是与他寻找父亲有关系吗?
司徒笑脑海中又浮现了老子欠债,那些讨债的黑恶势力绑架了儿子,施刑,威逼,最后逼迫余同跳进水库的画面。
那些黑恶势力中,有许多是走上邪路的不良青少年,大的也就十七八岁,小的有些才十岁出头……
可是,余同的老爸是个什么人,那些地下赌馆会不知道?看来得想办法先找到余同的父亲。
这时候,王永健提供了一条新的线索。
他是余同同班同学,两人都是住校生,不过寝室不同。王永健说,余同在一周前,交给他一个MP4,说是他向同班同学沈星借的。
“他说他要进城一趟,MP4放在家里带在身上都不安全,所以叫我帮他保管,开校要还给沈星的。”
“他在学校里成绩怎么样?”司徒笑接过MP4,打开查看。
“不是很好。”
“有同学欺负他吗?就是类似于找他要钱或是强行要求做什么事情之类的?”
“没有吧,都高中了,或许他们那几个室友平时喜欢叫他跑点腿什么的,但是也谈不上欺负吧。”
“你说高中了,那就是在高中之前,有人欺负过他?”司徒笑反问。
“这个,小孩子嘛,那时候……”王永健解释道,由于余同个子比较矮小,加上他家庭条件的原因,父亲被强制戒毒,老妈也跟人跑了,也没有爷爷奶奶什么亲

戚帮忙照顾,所以小时候比较受人欺负。
由于从小如此,所以余同的性格就有点逆来顺受,在学校成绩也不算太好,读小学和初中时,常常会被那些不良学生欺负。不过高中之后情况就好很多了,至少

没听说谁把他打得头破血流的事情发生。
“你说他室友让他跑腿,具体是哪些事情?”
“比如打饭、打水、打扫寝室卫生什么的,这些应该不算欺负吧?”
应该不止这些,司徒笑想起余同头上的伤,让王永健反复回忆。王永健有点犹豫闪烁,不过最后却坚称据自己了解,余同在校没有受到欺凌,至于余同住的寝室

内部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就不太了解了,自己是308寝室,余同则在324,中间间隔七个寝室呢。
司徒笑又询问了同学中和余同关系较好的同学名字,以及他们寝室同学的联系方式,村中走访的消息也已经收集汇总,综合村民所述,余同应该是在五天前离开

了村子,然后就再没回来。
而MP4里只有两部科幻电影,不过不排除其余内容被删除了,司徒笑打算将它带回警局进行电子分析。
蛙人已经通知到了,李法医也已经做好现场尸检,准备将余同的尸体带回法医解剖室进一步尸检,司徒笑带着章明和朱珠回城内调查。
半道上茜姐打来电话,已经联系到了刘强,对方提供了几个余铁可能出没的地点,茜姐一一报给司徒笑听。
布卡棋牌室,装修简陋,机麻桌都放在大厅,人声鼎沸,烟雾缭绕,这些人玩棋牌麻将,都以娱乐为主,打五毛一块。司徒笑亮明证件,在前台一问,前台的大

妈就朝里面吼了一嗓子:“余铁!有人找!”
只见人堆里站起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那面颊瘦得就跟骷髅一样,胳膊和腿上也没几两肉,格子短袖套在身上就像套在晾衣杆上一样。
余铁叼着一支烟,似乎还叮嘱了一下桌上的牌友,眯缝着眼,打着哈欠走过来,一口被熏得焦黄发黑的牙。
“啥事儿啊?”
“你就是余铁?”
“啊,你们是?”
“很抱歉通知你,你儿子死了。”
“啥?”
“你儿子,余同,死了。”
“啊?那小崽子死了?不能吧?”余铁漫不经心地打着哈欠,就好像死的那个不是他儿子,而是隔壁邻居家的小猫小狗死了一样,还回过身去给牌友打招呼,“

喂,这把老九点的炮啊,记得给我算番啊。”
“我们是警察,已经找村民辨认过了,死者确实是你儿子。”司徒笑将余同的死亡情况简单地告诉余铁。
没想到,这个干瘦的中年男子听了之后两眼放光,似乎有些惊喜的样子:“他被人绑起来推进水库里淹死的?那这就是谋杀喽?他是被人杀死的?那,那有没有

赔偿金啊?”
“喂!”朱珠实在看不过去了,质问道,“死的那个人是你儿子啊,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啊?我怎么了?警官,我已经这样子啦,你也看到啦,我养活自己都很困难啊,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他那死鬼老妈跑了十多年了,我又找不到,我

大哭一场也解决不了问题是吧,只能朝好的方面想了对吧,早死早投胎嘛,希望他下辈子,能找个好人家吧。”
“你——”朱珠气得说不出话来。
“余铁先生,根据我们的调查,余同死亡前两天曾进城找你,所以我们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啊?就在这儿调查不行吗?我那儿,正赢着呢。”
“不行。”
回警局路上,余铁回忆起,余同确实在四天前找到了自己:“这小兔崽子找我能有什么事儿,要钱嘛,什么,什么,反正是学校里要的啦。我在外面打工,也是

很辛苦的对吧。妈的,那小子简直就跟吸血虫一样,我在他那么大年纪,还读什么书啊,早出去自己养活自己了。唉,也是没法,谁叫我是他老子呢,我是从牙

缝里给他挤了两百块钱,这可都是我的血汗钱啊,你知道吗,我找熟人买神仙水……啊,我们不提这个,我已经戒了啊,总之,这两百块,够我在城里生活大半

个月了。”
“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他吗?也就是说他离开的时候,身上带着两百块钱?我需要你详细地回忆你和他最后一次见面的全过程,越详细越好。”司徒笑已经问过

了,余铁没有欠下高利贷或别的外债,排除了余同被人逼债还钱杀害的可能性。现在,他身上那两百块钱,很有可能就是他死亡的关键,在余同的尸体上是没有

发现钱的,那是他的学费,虽然可能不够,但他一定会放在身上最保险的地方。
是欺凌吗?司徒笑曾遇到过因为十元钱而杀人的案子。
根据余铁提供的见面地点,茜姐很快通过天网系统找到了余同离开后的行走轨迹,并跟随余同的路径找到了重要线索!
余同在路上碰到三名可疑男子,并很快被带离主路脱离监控。
6
李庆河,18岁,一米七八的个子,一头橘红色的短发,面颊很瘦,但身上颇有肌肉。
唐荣和谢金槐都是16岁,一个头发染成亮黄色,一个则是蓝紫绿相间的鸡尾酒颜色,特征明显,极好辨认。
警方在一间黑网吧找到正在上网的三人。
他们就是余同在街上碰到的可疑男子,余同的同班同学,还在同一个寝室。
李庆河曾因打架斗殴被学校劝退,有个绰号叫哨哥,后来不知打通了什么关系又返校留级,另外两人也都是学校里出名的不良学生。
监控显示,余同在16日与他父亲见面之后,在大街上与三人相遇,随后余同就被哨哥攀住了肩膀,带到了没有监控的小巷之中,这是警方目前掌握的余同生前最

后一段影像资料。
“长官,上个网而已,没必要带到这里来吧?”
“是啊,我还回家赶作业呢。”
三名中学生毫无惧意,散漫地坐在办公室内,东歪西倒。
朱珠拿出刑警的气势,将资料夹往桌上一拍:“坐好!少在这儿给我打马虎眼,你们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
“什么呀?”哨哥带头。
“是啊,美女姐姐,什么啊,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呢?”唐荣和谢金槐两人就在后面起哄。
“少给我贫嘴!今天早上,我们警方发现了余同的尸体。”朱珠似乎打算向三人施加心理压力。
面对突如其来的发难,三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司徒笑就发现李庆河向另外两人打眼色,他立刻对章明道:“带他们去讯问室,分开问。”
三人被带走,这时候老刘端着茶杯走了过来:“就是这几个小浑蛋劫财杀人吗?”
司徒笑平静道:“他们只是现有监控里与余同生前最后接触的人,从对他们日常行为的走访调查中判断,有作案嫌疑。至于证据方面,还需要法医室那边的进一

步结论。”
现在警方掌握的情况是,蛙人已经从发现余同尸体的位置附近找到两部手机和一个钱夹,钱夹被证实不是余同所有,两部手机中有一部老式小灵通估计也不是余

同的,不过还是和MP4一起交到了电子信息技术部进行处理。
关于李庆河三人警方也已经进行了走访调查,这几人在校园里多次违反校规,抽烟喝酒、寻衅斗殴、强行敲诈同学财物的事件时有发生。
如果向老师举报,他们会百般抵赖,事后更加凶狠地报复回来,同学们迫于淫威,敢怒不敢言。
茜姐走访了余同的大多数同学,大家反映的情况基本一致,余同其实在他们寝室里经常受到欺负,李庆河他们三人对他是动辄打骂,王永健也承认自己先前因为

害怕李庆河他们报复自己所以没敢说实话。
刘显和听司徒笑说完,点头道:“嗯,你们的调查材料我都看了,这个李庆河一看就是顽固分子,我来审问,在这方面我还是有经验的。”
司徒笑也不争,主动坐了副座,用电脑做笔录。
“李庆河,这是你的记录,在海角二中四年,损坏公物罚款5次,打架斗殴记过3次,警告7次,被劝退1次,你在校期间,多次……”
李庆河打断道:“警官,打架嘛,哪有学生不打架的?”
“这是命案讯问,你给我严肃点!”老刘提高音量,“我问你,8月16号下午4点左右,你在哪里?”
“16号啊?这么久了,我不记得了啊?”
司徒笑隐约觉得不对,毕竟是人命关天的案子,就算李庆河以前进过少管所派出所什么的,也不该如此有恃无恐,难道调查方向错了?
“不记得了?那好,我们来帮你回忆回忆,司徒笑,放监控。”
“这是我们警方调取的16日新宁路监控,你、唐荣、谢金槐你们三人在16号下午4点07分和余同在新宁路遇到,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嗯,让我想想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们是室友嘛,碰到了就聊两句,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哼,聊两句?当你们离开主路之后,余同就再也没出现过的,你们聊的什么内容?在哪里分开的?你要是说出来,我们马上调监控,你要是说不出来,作为余

同生前最后与他见面的人,加上你们平时对余同的欺凌事实,你们在余同的死亡命案里,将有重大嫌疑。”
“不是吧,警官,这都过了四五天了,我哪还记得那天和他聊天之后在哪里分手的,我们又不是情人,没事我记这个干什么?”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根据我们警方掌握的线索,当天余同找他父亲索要学费,他身上带着他父亲给他的仅有的两百块钱,你们三个在街上游走,碰到

余同,敲诈他拿出学费,余同不肯,你们就对他百般殴打、凌辱,最后玩过了头,致人死亡。你18岁了已经成年,你会为此受到法律的制裁。”
“警官,为了两百块钱杀人,是你傻还是我们傻啊!”李庆河情绪激动起来。
“闭嘴!你……你还敢狡辩!”老刘气得腾地跳了起来,如果不是实时监控开着,他可能都要上去打人了。
司徒笑看不下去了,平静地指出一个事实:“我们在余同的尸体上,发现了许多抵抗伤,他在死前曾经反抗过,而我们从你们的随身携带物里也找到有刀具,还

有你手上那条抓痕,刚结疤,也就是三四天前被抓伤的吧?如果我们从余同尸体上找到有关你们的生物学标记,或是他身上的反抗伤和你们携带的刀具相匹配,

形成逻辑因果链,就算是零口供,也是可以给你们定罪的。”
李庆河愣了愣,似乎被司徒笑说的这个事实给吓到了,这才开口辩解道:“就算,就算我们打了他,也不能说是我们杀的人啊?”不过气势明显弱了许多。
老刘道:“不是你们杀的人?你觉得不是你们亲自动手就不算杀人?以言语威胁逼迫他人做出明知道会令人丧命的事情,一样等同于故意杀人罪!”
说着,老刘又宽和道:“你们已年满16周岁,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法律不会因为你们的年龄网开一面,现在唯一能帮你们的,就是你们的认罪态度。你自己

好好想想吧,就算你不认罪,你的那两个同伙认了,你只会罪加一等。”
“警官,我们真的没杀人啊。”李庆河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
“你只需要如实交代,有没有杀人,那是证据和法官说了算的。”老刘递给司徒笑一个眼神,意思是本人亲自出马,还没有搞不定的。
据李庆河交代,16号下午他们三人无聊闲逛,遇到余同之后,就找他要钱。谁知道,一向懦弱、从不反抗的余同这次居然不配合,那李庆河他们就要和余同同学

好好摆谈摆谈了。
他们将余同带到附近某个居民小区楼顶,这种地方下午一般都没人。在天台上,他们按惯例修理了余同一顿,拿走了他的钱,开心地买了啤酒香烟,然后就去网

吧玩了。
当时,余同被留在天台上,李庆河赌咒发誓,他们只是想教训余同一顿,让他知道规矩,可从没想过要杀了他。
打开突破口,唐荣和谢金槐也很快招认,三人交代的内容大同小异,承认欺凌,不承认杀人。那天拿到钱,他们三人就在黑网吧上了一个通宵,但是黑网吧没有

监控,网吧老板只知道他们三人经常去玩,但16日晚上究竟是不是上了个通宵、什么时候来的,老板真没什么印象。
刘显和认定这三人就是凶手,凌辱、抢钱、嬉闹、杀人,整个过程逐步升级,他认为三人事后肯定统一过口径,如果余同尸体被发现,就承认凌辱不承认杀人。

他们也拿不出那晚上网的切实证据,他们一定认为警方找不到证据就无法定他们的罪。
司徒笑示意老刘少安毋躁,让三人先指认殴打余同的地方,另外联系公共信息安全处调查黑网吧里电脑的上网情况。据三人交代,他们一晚上都在玩一款叫《征

途》的老网游,只要联系游戏运营商,就能查到三人角色的登录情况。
带李庆河三人离开公安局时,出了点小状况。余同的父亲余铁在得知这三人很可能是杀害儿子的真凶时,表现得十分愤怒,若不是警务人员拦着,他就要冲上去

拼命一样。
对余铁这种前后不一的态度转变,司徒笑深深地瞄了他一眼,余铁顿时被震住了,悻悻收手,一脸假装悲伤又装得十分不像的滑稽表情。
三名嫌犯先后分别指认了殴打余同的地点,警方在现场找到了余同头部和墙角碰撞的血痕,痕迹是吻合的,看来在这一点上,三人倒没有撒谎。
紧接着游戏运营商那边提供的资料显示,李庆河三人的游戏角色在16号下午五点登入服务器,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才结束游戏,登录IP地址与黑网吧的电脑也匹

配上了,不过游戏角色不一定非要本人操作,这不能证明李庆河三人当晚就在网吧打通宵。
随后天网监控找到了李庆河三人殴打余同之后的行走路径,确实是朝网吧方向去的,而且余同没有随行。
这时候司徒笑觉得,李庆河三人的嫌疑已经大为减少,当然也有可能在殴打过程中出手过重导致余同昏死,三人做出前往网吧的假象,脱离天网监控范围后偷偷

潜回,将余同带到水库附近沉尸,不过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证据。
晚些时候,李法医出具了初步尸检结果,余同死亡时间为16号晚上十点左右,而且,余同的胃是空的,在他去找他父亲要学费之前,估计就有一两天没吃东西了


在余同的指甲缝隙里,找到一些疑似人体组织物,李法医正试图分离出来进行DNA比对,但是由于水的浸泡,在捆绑余同的绳索和那块石头上,都没有什么发现。
在余同落水的地方,也没有发现什么别的痕迹,毕竟已经过去两天多,现场痕迹都被路人给破坏掉了,而对周边群众的走访打探,也没能发现可疑之处。
司徒笑派人去查访公共客车站,从城里到乡下,余同不可能是走回去的,但是一时也没有结果。
目前嫌疑最大的,似乎就只有余同的三名室友了,按老刘的意思,就是加强对三名嫌疑人的心理攻势,务必令他们说出杀人的犯罪事实,要给他们讲清楚政策,

瞒报和谎报是罪上加罪,是会受到重刑的!
不过司徒笑总觉得这案件没那么简单,三人欺凌余同,造成了抵抗伤的确混淆了警方的视线,但如果他们并不是杀死余同的凶手呢?
什么人会对一名家境贫寒,甚至都饿了两天的学生下手?会有什么目的让凶手产生了杀人动机呢?


第六章 新学年少年寂寞 再反复三断线索
1
转眼便到了报到时间,恩恩她们让艾司留守家中,去学校报到领教材。
来来往往的同学,还未从假日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假期里发生的各种新闻。
“中国拿了38块金牌。”
“孙杨厉害。”
“刘翔可惜了。”
“《爱3》看了吗,太搞笑了。”
“听说二班周丽茹被人杀了!”
“真的?怎么回事啊?”
“不是假期没回家,在城里打工吗?听说回家路上,就被人……”
“喂喂,你听说没有,五班的余同去河里洗澡被淹死了。”
“什么被淹死的,我听说可不是这样,警察都找过他们的……”
正说着,那边女生炸了锅。
“快看,快看,文风来了。”
“哪里哪里!”
“文风来了,文风来了!”
看着周围的女同学像被吸铁石吸住一般,争先恐后地朝教室窗户和走廊涌去,恩恩忍不住讥讽:“哼,一群骚狐狸。”
雅欣和婉儿善解人意地提醒道:“还不快去,小狐狸。”
恩恩牵起婉儿和雅欣的手,有些羞涩地一笑:“走,一起去一起去。”
司徒笑文风,一米八的个子,匀称、修长、健美的身形,充满阳光朝气的笑容,加上那张非常对称、五官堪称完美的英俊面庞,只要见过他本人的女生,或多或

少都会对其抱有幻想。
恩恩,也不例外。
他是恩恩班上的班长、学习委员、纪律委员,听说当他参选时,其余几位竞争者都主动将自己的竞争职位锁定在副班长位置上;他是学校学生会会长、校篮球队

队长和主力前锋、冰河泳社发起人兼首席社长、校刊文艺先锋的责编;他的成绩始终保持在前三之内,获得的荣誉有全国中学生化学竞赛一等奖、物理竞赛一等

奖、数学竞赛一等奖、奥数金奖、计算机信息奥赛金奖、全国中学生辩论大赛金奖,哦,对了,听说今年刚斩获了生物奥赛金奖。
早在高二上半学期,全校同学就已经百分百肯定了这样一个事实,将来的清华北大保送生名额,绝对会有司徒笑文风的名字。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安排自己的学习和休息时间的,一个人哪来那么多精力,可以将这么多事情都处理好,还完成得如此优秀。当大多数同学还在为各种作业考

试叫苦不迭时,却有一个人高高在上,如太阳一般熠熠闪光,作为一名中学生,所能得到的荣誉,他几乎都得遍了。若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的话,恐怕只有奥运会

金牌他拿不到了;但也有人反驳,如果文风真的一心增强体能,谁又敢说他不具备奥运冲金的潜力呢?
与司徒笑文风同一时期就读海角二中的男生们就悲哀了,他们引以为傲的种种本钱,到了司徒笑文风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如果说司徒笑文风只是读死书、成绩

好、交往少、冷得像冰铁一坨,不过是老师的宠儿、校长的面子,那大家心里还平衡点。可偏偏人家非常亲和,参加策划了各种活动,在校内校外都有一批忠实

的粉丝。最不可思议的是,那家伙居然能自己谱曲,弹得一手好吉他,简直就是浪漫主义和完美主义的代言人,不知有多少女生,将司徒笑文风幻想成自己梦中

的白马王子。
海角二中,司徒笑文风,在整个海角学生界也算颇有名气。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这位白马王子的家境不算太好,不是富家公子,但他和婉儿一样,依靠自己的努力为自己赢得了体面的生活和别人的尊敬。据传文风的家

庭条件在同学中顶多算中等甚至略微偏下水平,他有个做刑警的哥哥也很厉害。但不知什么原因,他哥哥从文风读高中开始,就不再给他一分钱的生活费,一切

全靠自理。
司徒笑文风便是靠着撰稿、谱曲、打工、外教、奖学金、竞赛奖励等各种努力,使他的生活开销保持在中上且还有富足,甚至能时常接济同学。
俗话说人无完人,可至少在海角二中同学眼中,几乎没有发现司徒笑文风有什么大的毛病,如果有同学显摆本事,另一人心怀不满时,只须说一句:“和我比算

什么本事,真有本事和司徒笑文风比去。”绝对令那得意的人哑口无言,羞愧难当,只得灰溜溜逃走。
他优异但不张扬,他高调却不猖狂,他英俊且又随和,恰似那林中之象,独步天下,无欲无求。
司徒笑文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文风,这个假期怎么过的啊?”
“我联系了几个就读大学的学长,我们几人合计准备联手开一家与网络有关的公司,目前考虑向网游方面发展。”
“哦,大学生啊。文风,你高考时打算选填什么专业啊?”
“看情况吧,我个人是比较喜欢计算机领域或生物工程学方面。”
“文风,我这个暑假去了一趟北戴河,特意选了件礼物,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