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他们就像捡到了一只幼崽,从吃穿站行等最基本的生存技能开始教学,但艾司学得太快了,这才一个多月时间,他就像五六岁的孩子,已经渐渐有了他自己

的性格和小聪明。
幼崽或许看起来像小猫小狗,但谁知道它长大之后到底是家养宠物,还是猛虎恶狼?
艾司杀熊的画面,一度成为恩恩的梦魇,她犹豫再三,才没告诉妈妈艾司的秘密。
但从那天起,恩恩就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得尽快弄清艾司的来历,以及他身上藏着的秘密。
恩恩再没提起那头熊的事情,她希望艾司也将那件事淡忘,但艾司当时那种如机械般冷漠、毫无人类情感的表现,始终在恩恩心头挥之不去。
艾司怎么会突然变成那个样子?那额头赤红的蝶状印记显得那么嗜血狰狞。
想来容易,真正查起来却毫无头绪,发现艾司时他不着片缕,唯一算得上特征的就是额头的红斑和背心的黑桃,恩恩也只能从这两处下手。
艾司背心的黑桃,恩恩拿着爷爷的放大镜反复查探过了,也没发现什么端倪,至于额头的红斑嘛,根据恩恩他们的观察,倒是掌握了一点规律。
当艾司用尽全力时,他的额头就会发红。当时他们就认为,艾司额头的发红,和那些大力士在挑战力量极限时,将自己憋得脸红脖子粗是一个道理。
而且第一次发现艾司时,他应该是在箱子里面用尽了力量想打破箱子的约束,所以恩恩打开箱子后看到的是额头一片红色的艾司。
可是那天杀熊时,明显不是艾司用力过度才令额头红起来的,恩恩仔细回想了那天的画面,艾司在自己跌倒之后返回来时,额头就已经红了,当他倒在黑熊身下

,将黑熊用力踹出去之后,红得更为明显。
这与艾司在诸如打针挣扎时那种慢慢涨红不一样,红得非常快,甚至有些红得发紫。
恩恩查了一些资料,发现原来脸红是肾上腺素在作怪。人在紧张、羞愧、愤怒、惊恐、兴奋时,身体都会做出应激反应,分泌出肾上腺素,而肾上腺素会导致毛

细血管扩张,从而形成一种面红耳赤的现象。
肾上腺素不仅能使毛细血管扩张,它还能令人呼吸和心跳加快,将更多血液泵向四肢,令人短时间内力量大增,神经更为兴奋,对外界的反应更加灵敏,它能扩

大瞳孔,让人看到更多的细节。
总之,这是在危急关头,全方位提升个人生存能力的一种激素。
许多濒死抢救,或是心脏已经停跳的病人,都要用到肾上腺素。
恩恩猜测,艾司应该是通过情绪调节来影响肾上腺素分泌,肾上腺素则加快血液流动,毛细血管充血,导致了他额头上的红斑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就会出现。
但她的调查仅限于此,为什么在额头上,为什么是这个形状,恩恩就找不到可以进一步做出合理解释的依据了。
还有,那天艾司动手时,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空气中都弥漫着瘆人的寒意,这种情况会不会再次出现,恩恩心里也没底。
调查陷入困顿,恩恩只好使用另一招,就是让艾司不停地去回忆,她始终觉得艾司并没有好好去想,每次想不了一分钟,就开始叫头痛。
恩恩有一种直觉,艾司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好好去回忆,估计是对他太好了。
吃饱了就撒丫子到处跑,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疯了一天回来倒头就睡,艾司整天无忧无虑地尽情享受着欢乐时光,让恩恩好生羡慕。
每当看到蹦蹦跳跳、一脸天真烂漫的艾司,恩恩又会想,或许徒手毙熊只是偶发事件,慢慢的艾司就会将它遗忘,让他就像现在这个样子,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不过现实生活总会遇到许多具体的问题,日子一天一天过得飞快,眼看漫长的暑假就接近了尾声。
学校会要求提前补课,整个假期的作业全是空白,暑期生活就要结束了,所以恩恩还未探究出艾司的身世来历之谜时,又要面临一个新的问题——
开学在即,艾司那个成天只知道傻乐疯玩的家伙该怎么处理?
将这家伙也带到学校去?如果就将他留在爷爷这里呢?就在恩恩纠结于该如何处理艾司这个问题时,雅欣他们全家的澳洲半月游终于结束了,带回大量恩恩祈盼

已久的澳洲特产的同时,也带来了婉儿和她的作业。
是的,赵雅欣和冯恩恩这两位同学,是不做假期作业的,她们三人分工非常明确,恩恩负责策划怎么玩,雅欣负责提供玩耍的资金和交通工具,婉儿负责做作业

。到了假期快结束的时候,三人会聚在一起,恩恩和雅欣就将婉儿的作业拿过来,开始抄誊上面的ABCD,偶尔婉儿还得帮着抄写一点。这也是恩恩和雅欣的成绩

不怎么理想的原因之一。
这个暑假,又多了艾司这么一个生力军,而我们的冯恩恩同学,更是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对艾司进行了有针对性的特训。
“这是红袋鼠油、深海鱼油、羊胎素原液、羊奶糖,还有袋鼠蛋糕、巧克力饼干、夏威夷果巧克力、黑松露巧克力……”雅欣戴着顶牛仔帽,穿着卷边的牛仔裤

、海蓝色的短衬衣,皮肤都晒得略带巧克力色了,硕大的旅行背包就像百宝袋,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往拿,桌上堆得像小山一样。
零食、护肤品之类的自然是大家分享,雅欣不会忘记她的好姐妹,给每人都准备了特色礼物:“这是我在墨尔本画廊里看到的,很有当地气息,送给婉儿的。”

一幅漂亮的具有海德堡画派风格的澳洲土著牧人绘画展现在众人眼前。
“好漂亮啊,谢谢雅欣。”婉儿惊叹不已。
“这是驼羊毛毯、羊毛衫、羊毛靴,还有你特意叮嘱的驼绒围巾,都是给你的。”雅欣又从那百宝袋里翻出一大堆羊毛制品给恩恩,突然道,“哦,这里还有一

瓶超级补脑素,也是给你的。”
“去,那个还是你留着自己吃吧,我可还不算榜上有名。”恩恩将超级补脑素推还给雅欣,搂着毯子毛衣看了又看,合不拢嘴。
“这是土著的动物木雕,哦,还有这个,这是给艾司的。”
“我也有?”艾司早就守在一旁,两眼放光地盯着桌上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零食,一听说那是给自己的,立刻从雅欣手中抢了过来,拿着木雕小动物,爱不释手

,然后看着另一件木制器械,“这是什么啊,雅欣?”
“这个啊,这是当地土著用来打猎的工具,把它扔出去,它会自己飞回来哦。”
“真的呀?”艾司急不可待地出门试验他的新玩具去了,雅欣又拿出三根造型各异但同样好看的银项链,每根项链的下方都有一颗七彩宝石链坠。
“哇!”看着那不断变幻色彩的宝石,恩恩和婉儿的眼里也放出如艾司刚才那般的光来。
“这是澳宝项链,我们一人一条,你们选吧。”
“雅欣,这个,很贵吧?”婉儿眼里掩不住喜欢,但不免有些担忧。
“你和她客气什么,还记不记得那一年,她把你毛线娃娃的辫子扯掉了,害你哭得眼睛都肿了。她道歉的时候怎么说的,雅欣的东西就是我们三个人的。”恩恩

兴高采烈地挑选起项链来。
“多大时候的事了,你还记得?”雅欣将手晃来晃去,不让恩恩看清楚。
“是……小学二年级吧,我们7岁?”婉儿也还没忘。
三个女生嘻嘻哈哈地打闹了一番,终于各自拿到了喜欢的项链,听得艾司在外面欢呼雀跃。恩恩突然皱起眉头,一脸的严肃:“对了,有件事一直没跟你们说,

是关于艾司的。”
“是要开学的事吗?”聪慧的婉儿立刻想到了这个问题。
恩恩一愣:“这也是要解决的问题之一,不过有个问题更严重,艾司他,打死了一头熊!”
为了不让小姐妹们担心,恩恩一直没详细述说上次远足遇险的事情,如今三言两句间,也难掩其中险恶。
婉儿和雅欣这才知道,恩恩和艾司竟然是险死生还。
不过关于恩恩对艾司的猜疑,婉儿和雅欣都持不同意见。
“这种事情,艾司应该没做错吧?他为你拼命啊,要不是艾司凑巧打中了黑熊的弱点,我真是不敢想象会怎么样。”婉儿听着都后怕。
雅欣也道:“是啊恩恩,我就搞不懂,你不怕黑熊怕艾司?这是哪门子逻辑?怎么说人家也是救了你一命吧?”
婉儿进一步开解道:“如果你担心艾司有失控的征兆,我们可以把他往好的方向培养啊。我们有教他要乐于助人,要有爱心,要勇敢、诚实、善良,对不对?现

在艾司什么都不懂,他会变成什么样,就看我们现在怎么教他,所以恩恩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啊。”
“哎呀,你们……你们当时没在现场,当时艾司整个人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他额头红得就像要滴血一样,我吓到发抖啊,你们没办法体会我当时那种感觉的。


“你是被黑熊吓坏了吧?”
“不是,真不是,反正你们得帮我想办法,再说现在艾司懂得越来越多了,他这样老想不起以前的事情,难道我们真养他一辈子吗?远的不说,就说刚才婉儿提

到的那个问题吧,我们上学去了,艾司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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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欣和婉儿面面相觑,这确实是个问题,若说刚开始还只是好奇贪玩收养了那个婴儿般的艾司,如今相处了这么久,大家更舍不得将艾司送走了。
雅欣想起什么,提议道:“我们高三了耶,还记得以前那个计划吗?初中的时候我们做的那个。”
“你是说那个啊,可是,艾司是个男的啊?”她们三人在初中时,就梦想着有一天要独立生活,于是她们制订了一个计划,就是在高三时,要像那些学长一样,

不再住校,而是自己在外租房住,而且这个租房的钱,不用家长给的生活费,得靠自己去赚取。她们三个女生一起住自然没问题,可要是多了个男的,被人家看

到了,那算怎么回事?恩恩有所顾虑。
“你现在知道艾司是男的啦,你都和他睡了一个多月了,怎么没见你说过?”雅欣脱口而出。
“死丫头,你说谁和谁睡了一个多月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恩恩开始去挠雅欣。
“是睡了一个多月嘛,就是就是,哈哈……”雅欣笑着躲开。
“让艾司和我们住在一起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让他出入小心,要是传到老师和同学耳朵里就不好了。”最乖巧的婉儿竟然表示了同意,这让恩恩和雅欣有

些吃惊。
以艾司目前的情商,根本就还不能理解男女感情,做合租房客是绰绰有余,只是怕闲言闲语,有些人是无风也要起浪的。雅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询问道:“你

们说,我们四个住在一起,要是这个小子突然开窍了,怎么办?”
“那就奉上新鲜出炉的美女赵雅欣一人。”这次换恩恩脱口而出。
雅欣一脸惊喜地反问:“真的,还有这好事?还能轮到我?恩恩你没打算监守自盗、中饱私囊?”那刻意做作的调戏表情让恩恩咬牙:“胡说什么呢,连成语都

用错了!哼,去澳洲一个月,嘴皮子变得更利索了是吧?我看某些人,好像还不知道春天已经过去很久了呢。”
婉儿见恩恩落了下风,不免说了句公道话:“我们恩恩可是有心上人了。”
雅欣挤眉弄眼道:“婉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恩恩一向这样的啦,吃着嘴里的、夹着碗里的、眼睛还要看着锅里的,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死丫头,你说谁来者不拒多多益善,看我不把你这张嘴缝上。”恩恩挥动着绣花拳,和雅欣绕着桌子展开新一轮的追逐战,婉儿在一旁掩口轻笑。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们说正事儿。”雅欣喘着气道,“进城之后,我们可以带艾司去大医院做一些检查,看看他的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还可以去找心理医

生,听说催眠术对恢复记忆有时候有奇效,怎么样?”
恩恩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办法,只是艾司的身份问题怎么办?”
“可以用同学的学生证,心理医生都不一定需要什么身份证明,要不我回去问问,我们家的黄医生有没有熟人。”雅欣包揽下来。
婉儿又和恩恩她们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艾司的事情就暂时这样定下了,三名女生打算在外租屋,将艾司暂时安置在出租屋内,然后带他去看医生,看能否帮助

他恢复记忆。
下午走时,恩恩和雅欣将作业分了分,语数外恩恩先抄,雅欣则拿走了婉儿的物化政,恩恩负责将今天的决定告诉艾司。
“艾司啊,我们就要开学了,你打算怎么办啊?”恩恩托着腮帮子问。
“什么开学?什么怎么办?”艾司茫然。
“开学啊,就是我要离开这里,去学校读书。你呢,是留下来还是和我一起走?你要自己决定噢。”
“离开这里,去哪里啊?留下来就只有我一个人吗?”艾司急了。
“是啊,雅欣和婉儿都要去学校,留下来就只有你一个喽。如果周末有时间呢,我们就回来看你,如果没有时间,就没办法了。”
“我不要,我不要一个人留下来。你,你们,你们到哪里,艾司也要死缠滥打,艾司也要开学。”
“成语用错啦!是紧随不舍。不过这个开学,你不行的,你没身份啊。你看,我和雅欣、婉儿,都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自己是在哪里出生的、我们的

家从哪里搬到过哪里,而你呢,你什么都不知道,叫你去想你总说自己头痛,没有身份的人是不能去学校的。”
“我是真的头痛啊。”艾司嘟着嘴,“那我开不了学,怎么跟你们在一起啊?”
“到时候再想办法啦。”艾司倒是提醒了恩恩,如果让艾司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到时候会不会出什么乱子,不过最近这一周,自己倒也常让艾司一个人在外面玩

,一玩就是大半天,好像也没出什么问题。
“好啦,既然你决定了跟我们一起走,这事儿就好办了,下面我要给你布置一个任务,你的字练得怎么样啦?”
“不是已经和恩恩的字一样漂亮了吗?”
“是吗?那你去写作文吧。”
“什么是作文啊?”
“就是写故事,我跟你说过很多故事啦,你也看了不少连续剧,就是写点那样的故事。记住,字必须写得和我写的一模一样漂亮,要写五篇,每一篇得有800字以

上,就是这个作文本,每一个格子写一个字,要写两页半以上。”
“要写800个字那么多啊?恩恩啊,一下子我哪里写得了那么多,我不知道写什么啊。”艾司又急了。
“别着急嘛,你天天有那么多时间玩,叫你写两个字就叫苦了,我们去学校读书,要做的作业不知道有多少呢。哪,现在你有五天时间,每天也不用写多,给我

写一篇作文就行,五天五篇。嗯,时间刚刚好。不和你说那么多了,我要抄作业去了,你现在就去想。”
艾司抓耳挠腮,不停地挠头,原来只是照着写字就可以,现在要写什么故事,那故事要怎么写啊?艾司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个谱,拿着空白作文本去找恩恩:

“恩恩啊,我不知道怎么写故事,从来都没写过啊,你教教我吧。”
恩恩正飞速地抄写着,抄得手腕略有发酸,气馁道:“哎,真是服了你,那么多连续剧你都白看了。这故事嘛,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写,就写一写发生在你身边的

事情。比如说,我带你去爬过莲花山吧,有什么感觉啊,森林里的鸟语花香啊,再加上你的一点点想象力,800字很好完成的,分分钟就解决了,快去。哦,对了

,你不能写我带你去森林里噢。”
“为什么?”
“你不要问那么多,反正不管你写什么事情,都不许提到我就对了,如果一定要提到我,也要用别的称呼来代替,比如说姐姐啊,哥哥啊,姑姑啊什么的,千万

千万不能写‘恩恩’,记住了吗?”
“哦。”艾司似懂非懂地回去坐下,用笔头蹭了蹭头皮,绞尽脑汁,终于,在空白的作文本上留下了第一行字迹:“今天,妈妈带我去莲花山玩,我高兴得全身

的毛都要竖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雅欣又来了,赵磊也跟着过来了,晒得比他表姐还黑。五个人在森林里又疯玩一天,到了晚上,恩恩又开始奋笔疾书,艾司也跟着苦咬笔头。
第三天,雅欣没来,恩恩和雅欣在电话里商量着什么,多次提到二爷这个人,神色中偶有不屑,但更多的却是谈之色变的敬畏。
“恩恩啊,二爷是谁啊?你和雅欣是亲戚?”
“你听到啦?二爷才不是我们的二爷爷呢,那是绰号,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潘二爷,教语文的。”
“哇噢,好霸气的名字,你,你们好像挺怕他的啊。”艾司毕竟是看过连续剧的,知道凡是名号里带“爷”字的,都是老大级的存在。
“能不怕吗,你见过我妈,我妈凶吧?”
“嗯,嗯。”艾司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二爷啊,比我妈凶十倍不止。”恩恩龇牙咧嘴地告诉艾司。
“天哪。”艾司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二爷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背上生肉翅、满嘴是獠牙的恶魔形象。
恩恩还从来没跟艾司说起过学校里的事情,忍不住就向艾司数落起二爷的几大罪状,本来该放学的,却被强行留下来补课;上自习课时,冷不丁就出现在教室后

窗,吓你一大跳,别的老师上课,她还时不时地巡查;考试的时候,那双小眼睛锐利得就像自动跟踪仪一样,什么小动作都瞒不过;同学们的课外书籍啊,手机

啊,经常被收缴,还在同学们中间安插眼线,在学校里,大家就算对二爷有不满的怨言,也不敢随便说。
在恩恩唾沫四溅的描述中,二爷简直就是欺压穷苦百姓、无恶不作的地主阶级,而同学们则是敢怒不敢言、饱受精神折磨的无产阶级,其校园生活之悲苦,见者

流泪,闻者伤心。
艾司咋舌不已,原来学校竟然是这么可怕的地方,幸亏自己没身份,不然也会被送到学校去的。这二爷真是太可恶了,今天的作文就以二爷为原型写个故事吧,

写什么内容好呢?嗯,恩恩说像电视剧一样就可以了,就写奥特曼英雄救美,二爷变身恶魔!
艾司神游天外,开始构思二爷的故事,恩恩也已经说得口干舌燥,看了看时间:“哎呀,就打个电话,和你聊一会儿天,竟然快到中午了,赶快抄作业。艾司啊

,艾司,别愣着了,去写作文,今天白天就不出去玩了,晚上带你去看流星雨。”
“真的啊。”艾司跳了起来,“就是今晚吗,就是今晚吗?”恩恩早已给艾司说过,流星雨就是天上的星星会飞来飞去,在晴朗的夜空下,美丽极了。而且恩恩

还说过,如果看到流星出现,就赶紧闭上眼睛,许下一个心愿,只能许一个,不能太多,然后睁开眼睛,还能看到流星从你眼前划过,这个心愿将来就一定能实

现。
“嗯。”恩恩许诺,“雅欣他们晚上也会来噢。”
吃过晚饭,天刚蒙蒙黑,恩恩就往屋外走,爷爷在屋里大声询问:“恩恩啊,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啊?”
“去看流星雨,和雅欣他们约好了的。”
“别跑太远,你妈叫你不许乱跑。”
“知道啦爷爷,不会跑出手机信号区的。”爷爷木屋附近有个基站,恩恩告诉爷爷她就在周围活动。
艾司提前一步在树林里等着,恩恩一到就下了命令:“走,上元宝峰去。”
登上元宝峰,恩恩却接到雅欣的电话:“什么?出什么事了?你们没事吧?”
恩恩语气急促,搞得艾司也紧张不已:“雅欣他们没事吧?他们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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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欣他们的车半路抛锚了,人都平安,只是没法赶到元宝峰和恩恩他们一起看流星雨了。
“雅欣婉儿他们来不了了,就我们两个人看吧。你想好许什么心愿了吗?”恩恩看表,“待会儿流星就要出现了,就在那个方向,英仙座流星雨。”恩恩用手指

了指。
艾司赶紧顺着恩恩指的方向,专注地盯着天空,唯恐错过了流星出现的一瞬间。
深蓝色的夜像天鹅绒的缎子,群星璀璨,星光明灭,好似那缎子上镶嵌的宝石,每一次眨眼的瞬间,都仿佛悄悄地对着你诉说着什么。
曾经有无数个傍晚,艾司就像这样坐在斜坡上,仰望星空,和花菜一起,试图解读那苍穹想要讲述的迷离玄奥。
和风吹送,淡雅微香,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着花菜了呢,不过身边坐着的,换成了恩恩。那风吹起恩恩的长发,弯弯的睫毛下,恩恩的眼眸里折射出熠熠星光,

巧笑盈盈,微微上翘的唇角,真是好看。
艾司深深地吸一口气,空中弥漫着恩恩的味道,恩恩的身体,有一股特殊的香味,自己一定能像花菜一样,牢牢地记住这个味道。
“看!流星!”恩恩激动地指着天边,赶紧左手覆上右手的拳头,放在胸口,闭上眼睛,许下心愿,艾司有样学样,也赶紧抱起拳头,闭眼许愿。
我希望,花菜能回来看艾司,看一眼就好。我希望,能一直和恩恩。雅欣、婉儿她们在一起,这样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哎呀,心愿好像许多了一个,不知道流

星还在不在。
艾司赶紧睁开眼睛,一颗两颗三颗,流星们排着队,像飞舞的流萤,划破长空;黄的,白的,绿的,红的,如夜的精灵般你追我赶,它们穿破了时空的界限,共

赴那千年之约,在那一刻,有多少人为之闭眼,许下心愿。
流星有时是一两颗孤单地飞过,有时是一群一群的,相伴同行,在夜空中闪逝翩飞的瞬间,它们有着自己骄傲的美丽。
艾司良久地注目凝神,不敢大口呼吸,只怔怔地看着那属于天空的美丽,多么希望这一刻能停滞在时光的流逝中。直到恩恩打断这如画般的宁静:“艾司,你刚

才许了什么愿啊?”
“恩恩啊,我刚才许了两个愿,不知道还灵不灵呀?”艾司很认真地询问。
“哦,许了两个什么愿,说来听听。”恩恩还是具有女生的八卦本质,一下来了兴致。
“我希望,花菜能回来看我一眼,只看一眼也好。我还希望,能和恩恩、雅欣、婉儿,一直这样高高兴兴、快快乐乐地过下去。”艾司大声且骄傲地重复着自己

的心愿,仿佛在宣读一份誓言。
恩恩的笑容凝固,一份淡淡的微酸情愫开始在心底萌发,滋生,难道自己竟然被感动了?这家伙,真是的,干吗念得那么一本正经、那么庄重,弄得跟真的似的


恩恩本想调侃艾司的愿望,可听艾司大声说出愿望之后,反而多了一丝惆怅,收敛了笑容,追问:“那你睁开眼睛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流星飞过去呢?”
“嗯,看到了,真的看到了。”艾司重重点头。
“会实现的,一定,会实现的。”恩恩自己也不明白,声音为什么变得轻柔起来。
“那恩恩你许了什么愿望呢?”艾司听到自己的愿望会实现,高兴坏了,反问恩恩。
恩恩一愣,把自己给套进去了,艾司回答得这么痛快,要是自己不说艾司肯定不依,而且自己也说不过去,只是自己许的愿,怎么能随便告诉艾司呢。恩恩看着

艾司,心里想着要不要随便找个借口糊弄他呢?撒谎骗艾司真是太容易了,说什么他都信,只是,恩恩看着艾司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时竟然开不了口。
左思右想,恩恩终于败在艾司那双清澈见底的水眸凝视下,咬着唇道:“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你保密,谁都不许说,连雅欣、婉儿也不许告诉她们。

”虽然雅欣婉儿她们或许早已猜到,但恩恩还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心愿。
“为什么呀?”
早料到艾司有此一问,恩恩斜睨艾司一眼,扬起头来:“不为什么,总之你就是不能告诉别人,如果你做不到我就不告诉你。”
艾司略有犹豫,不能告诉雅欣和婉儿,要是她们问起来怎么办呢?可是,真的好想知道恩恩的心愿噢。“这,是不是我们的小秘密啊?”艾司小心地问。
恩恩点头,艾司心中释然了,高兴起来,这是仅属于自己和恩恩的小秘密,任何人都不知道,“好吧,我答应你。”艾司笑了。
“你保证?”
“我保证。”
“来,拉钩。”恩恩伸出右手小指,这一招对艾司很管用,他要是违背了拉钩的承诺,他的良心就会受到谴责,当然,这一招也就对艾司管用。
“我保证不会将今天恩恩告诉我的心愿说给任何人听,雅欣、婉儿她们问我我也不说。”艾司的小指钩住恩恩的小指,握手般晃了两下,拇指相对,誓约完成,

在流星的见证下,神圣而不可侵犯。
“其实呀,我的心愿很简单的。”恩恩将腿蜷起来,抱住了膝盖,“我希望能过一个浪漫的生日。每次生日都是一群狐朋狗友聚在一起,如果有一次不一样的生

日就好了。我希望生日那天,能和喜欢的人坐上豪华轿车,在宫殿一样的酒店里来一场丰盛的烛光晚餐,有乐队专场演奏,玫瑰花瓣雨下个不停,还要有焰火,

哇,想想都令人激动。”
“恩恩的心愿这么长啊?你,你许完愿看到流星了吗?”艾司丝毫没被恩恩的浪漫幻想打断思路。
“只有第一句是心愿啦,后面的,后面的都是我现在想的,艾司,你觉得这样的生日会不会很浪漫啊?”恩恩征询艾司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