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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从浦西路到青海路全程。”
……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良久,才叹息道:“司徒笑啊,你知道警力是有限的,你的布控范围这么大,给你五支便衣小队恐怕也不够用吧,将你们今天追查到的线索告
诉我。”
司徒笑拣紧要的说了,程英道:“也就是说,你们还不敢肯定,今天搭乘出租的是不是凶手。如果仅仅是你的怀疑判断,就要调用这么大的警力,对不起,司徒
笑,我不能支持你这个决定。我最多再调派给你一支便衣小队,其余的案子也是需要警力的,出租车调用的两支便衣小队已经出勤近两周时间了,其余的组长意
见都很大。”
司徒笑诺诺道:“我知道英姐,谢谢英姐。”一支便衣小队只有几个人,就算把自己小组成员全部加上也是捉襟见肘,在这么大一片区域靠碰运气来找蛤蟆,司
徒笑想想都摇头。可他也知道,这次确实使用了大量警力,海角市还很少有出动这么多人去捉一个人的时候,可如果不采用这种方法,司徒笑也想不到别的更好
的办法了。
挂掉电话,司徒笑还是不放心,他总觉得夜班经理很可能成为凶手的目标,这是一种纯粹的直觉,没有什么理性分析,但司徒笑自己清楚,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
,特别是直觉越清晰的时候,准确度越高,就这么决定了。
司徒笑双手撑住办公桌,环顾自己的组员,道:“晚上行人较少,如果凶手再次出现在可疑路段,我们碰到他的机会较大,事不宜迟,便衣小组明天才能加入,
今晚我们再去浦西路。”
“不是吧笑哥!”朱珠当场就叫了起来,“我们这么拼命,也没有津贴的!”
“如果这个案子破了,我自己掏腰包,请大家去三亚玩一圈。”司徒笑许以甜枣。
茜姐和李开然等人相互瞅瞅,他们也知道,要真说拼命,他们全组人加起来也比不上这位副组长大人拼命。不过这位笑哥怎么说呢,每位组员都清楚,笑哥平时
对下属还是照拂有加的,真正最繁重的活儿,能自己扛的他都自己扛了下来,如果不是需要人手,笑哥是不会叫上大家一起的。
李开然和张子成最先表态:“我们干了,笑哥,你说怎么做吧。”
“我……我今晚没什么事,我加入。”章明也表示支持。
“司徒笑,我还要回家看孩子,可不可以……晚点来?”茜姐请假。
“人家约了朋友去看电影的。”朱珠嘟嘴,不过也没反对。
“茜姐晚上10点前能赶到浦西路吗?”
“应该可以。”
“那好,两个人一组,我和茜姐从浦西路南段向北,经南众路再沿青海路朝南,经光明路回到浦西路;子成和章明从青海路北段反向回浦西路南段;开然和朱珠
从光明路到浦西路,与我们保持一公里距离。三组人都走8字形环绕,留意观察路人,这里没什么监控。凶手未必还会做伪装,发现对单个路人进行可疑尾随的人
就要多加留意。记住,蛤蟆的身高、体形,还有他的步态与常人不太一样,幅度比常人小,但动作比常人快。依然在第一时间保持联系,不要单独行动,蛤蟆的
反侦查意识很强,我希望你们不要露出丝毫破绽,开然和子城你们要照顾好新人,现在大家去吃饭,餐后集合。”
司徒笑做好安排,又来到法医鉴定科:“高风,帮我个忙。”
“还帮!”高风眼睛瞪了又瞪,“我帮你的忙还不够多吗?”
“是兄弟,才找你。”司徒笑搭上高风的肩膀,“我的人手真的不足。”
高风将司徒笑的手拨开,气呼呼地脱衣服:“你有没有帮我追晓玲啊?我仅有这么一点点休息时间你都要占用。我要下班了,离我远点。”
司徒笑就当没听见,继续道:“今晚十点,浦西路到青海路做8字回环,追踪蛤蟆。”
高风眼睛又是一瞪:“你想要我的命呀,我是法医耶,又不是特警!我还约了晓玲,你知道我多容易才能约她出来一次吗?你说怎么办吧?”
司徒笑还是那副不怒也不笑的石板面孔:“晚上十点,可以带晓玲一起来散步。”
“你……”高风无语,“我当初就不该认识你!”
晚上十点二十分,青海路南一段,黎晓玲穿着公主长裙、红高跟鞋,拎着金环小挎包,略带小雀跃地和高风走在一起。
“你说司徒笑的直觉真的有那么准?”
“怎么说呢,从和他办的几件案子来看,有时他的直觉,比我的鉴定还准。”
“啊,你说他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疯狂,简直就是破案拼命小三郎,要是其余警察都像他一样就好了。”
“要是警察都像他那样,早就累死光了,我们海角市就没警察给你们这些小市民保驾护航了。”
“咦?”晓玲突然不问了,在他们前面,迎面走过一对男女。男子已是三四十岁开外,女子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模样,状若亲热,似一对情侣。而在这对男女身后
三十多米远的地方,有一名戴眼镜的短发男子与之前的男子一样保持着匀速前进。昏黄的路灯、稀少的行人,高风莫名地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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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相对而行,为了不打草惊蛇,高风他们自然不可能原地掉头,只看到那名男子与他们越来越近,晓玲眼珠狡黠地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鬼点子。
与那名男子擦肩而过,为了不引起怀疑,高风刻意将目光投向一旁,待那名男子走过,也没敢回头去看。倒是晓玲从挎包里取出100元来,扔在地上,用脚踩上去
蹭了两下,然后拿着钱就追了上去,边追边喊:“先生,先生,你的钱掉了。”
“喂!”高风低声提醒,晓玲充耳不闻,三两步就追上那名眼镜男子,两人交流了一番,那名男子取出钱包看了看,便一直摇头,似乎表示不是自己掉的钱,高风
手心里不觉已捏了一把冷汗。
不一会儿,晓玲回来了,颇有些失落道:“走吧,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他近视,文职人员,看他那失落样子,多半是失恋了,看着人家情侣卿卿我我,那嫉妒,
真是挡都挡不住。”
“晓玲,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你也知道那家伙可能受过军事训练,杀人不眨眼的。难道,你还觉得你能制服他?”
黎晓玲不置可否:“又没试过,怎么知道?”
高风按住自己胸口道:“还好不是要找的人,司徒笑让我们留意的是尾随独行人的可疑人。”
晓玲道:“那可未必,上次你们给我的监控,不也是两个小女生一起的吗?还有什么比热恋中的男女更忘乎所以的?”说着,晓玲朝高风飞眼。
至少高风是这样认为的,被这一眼迷得想入非非:“晓玲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两人一起闲逛,有一茬没一茬地聊天,时间过得飞快,快十一点的时候高风给司徒笑打了个电话问什么时候下班,司徒笑说再逛半圈。
十一点一刻左右,浦西路上的行人几乎已经看不到了,只有来往车辆穿梭,一辆辆都开得飞快,黎晓玲不满足逛马路牙子,带着高风去钻小巷。高风是既高兴又
担忧,这位大小姐在别的什么时候去夜深无人的小巷自己都乐意奉陪,可你别在这个时候玩刺激啊。
钻出小巷,眼前视野豁然开朗,远处是灯火通明的连夜施工队伍,机器声轰鸣不绝,近处稀稀拉拉耸立着几栋高楼的框架结构,修了一半,头顶还支立着钢筋,
下面的楼板立柱都已经修好,夜色下就像一个个巨大的怪兽。明明只隔着一条小巷,给人的感觉却像从城中区一下就到了郊野。
“这是上次电视里报道的那个豆腐渣工程吧,全部被叫停了,偷工减料害死人啊。”高风发出感慨。
晓玲却睁大一双眼睛四处张望,突然主动拉住了高风的手,高风受宠若惊,紧握也不是,松开也不愿,一时只能任由晓玲拉着,只听她含糊不清地说道:“我,
没,醉……我还要喝!”
这,这是什么状况?高风扭头一看,只见晓玲走路歪歪斜斜,另一只手将挎包甩得漫天飞舞,媚眼如丝,显然宿醉未醒,高风反应也很机敏,立刻进入角色状态
与晓玲搭戏:“我知道你没醉,走吧走吧,穿过去就到家了。唉,小心。”
高风将失重的晓玲扶住,靠在高风臂弯的一瞬,借助高风背影阻挡,晓玲压低声音道:“我警告你,不许占我便宜噢。”高风哭笑不得,不过正是晓玲这股子活
泼劲,令他着迷不已。
黑暗中,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行进,从高风晓玲的左方径直穿插过来,他步幅不大,步频也不快,可给人感觉移动比常人更为敏捷。他总在灯光照耀不到的暗处
移动,从一个暗处移动另一个暗处,叫人看不清他的脸,始终只是一团阴影。
他与高风二人保持着十米距离,似乎在打量二人,又似乎在看二人身后的烂尾楼,并未尾随任何人,孑然独身。
晓玲眯缝着眼睛瞅了瞅,问:“老公,那边好像有个什么东西?”
“是个人,咱们别管人家。走吧。”高风握着晓玲的手冷汗涔涔,另一只手搂过晓玲的肩强行要将她带到另一边。
黑影有意无意又朝这边瞟了一眼,一名男子带着一位喝醉了的女子来这种地方,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晓玲挣脱出来,冲着那黑影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家……亲热啊!”
那黑影挪动脚步,从高风他们身侧走了过去,晓玲醉意蒙眬地喊道:“老公,去……去教训他!”
那黑影恍若没听见,稍稍加快步伐,晓玲还想跟上去,这一次高风死死拽住晓玲的手,不让她挣脱。黑影转过小巷,很快就没了声息。
见黑影消失,晓玲一脸怒容地将手从高风的手里抽出来,正准备质问高风怎么回事,高风低声说了三个字:“他有枪。”
是的,那个黑影虽然遮住了头面,但身体依旧部分暴露在灯光下,短裤的口袋不大,里面像烟盒一样鼓鼓顶起的,绝不是烟盒。高风和司徒笑厮混了这么多年,
一眼就判断出那是一把枪,不管是仿制枪还是自制火药枪,都是危险物品,他和晓玲赤手空拳,这个时候绝不可冒失。
晓玲依旧不满地哼了一声,就这么眨眼工夫,那黑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高风马上拨打手机:“司徒笑,我们在浦西路南三段往新富工业园走的路上碰到一个可
疑的人,他有一把可以放在口袋里的枪。穿的黑色凉皮鞋、灰褐色的休闲短裤、玫瑰红条纹花格子开领短衬衣,没有戴眼镜和太阳帽,他喜欢走光照不到的暗处
,步幅大约有八十厘米,步频为两秒三次,走走停停,似乎在找什么,他朝着浦西路南三段过去的,单身一人。”
殊不知,司徒笑和茜姐此时也在一处无人建筑内,这是一间尚未投入使用的仓库或是车间,也无人值守,空旷且幽静。接到高风的电话后,司徒笑一口咬定:“
就是他!你通知子城,我告诉开然,你们顺着浦西路南三段折返,告诉子城他们,在浦西和光明路的交叉口会合,茜姐我们走。”
司徒笑通知了李开然,朝光明路口赶去,他带着茜姐不走大道,而是沿着白日存留在记忆中地图上的小红点,一路穿楼走巷,茜姐快有些跟不上了。
茜姐有些气喘地问:“找到他了?”
司徒笑在前面回答:“是的,高风他们在浦西南三段遇到一个疑似持枪的可疑男子,整个南部工业园区还在兴建之中,建筑工人也极多,目前没有什么帮派势力
插手,网吧没有分布在浦西南段,那些无业人员和社会青年他们有更好的去处。这么晚了,住在附近的人都会走大道和公交车线路,建筑工人不应该独自出行,
就算要出行也是有急事,不可能像骑马赏花一样穿插于小巷之中,我有八成把握肯定他是我们要找的人。”
“可是,刚才你告诉子城不是说他只有一个人吗?”
司徒笑道:“没错,已经过了尾随时间段,他跟踪的人已经抵达工作岗位或是到家,但这位蛤蟆先生不是一个随意浪费时间的人,从他每次只肯提前一二十分钟
抵达要跟踪的目标现场就可以确认这一点。此时他在做的事情,就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确认目标两次出行时间段内,周边哪些地方人迹罕至,适合观察和伏击
。然后,他就只须等一个机会,一击!得手!”
高风和晓玲也朝着会合地点聚集,路上晓玲追问:“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还算机智吧?否则那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想,这么晚,一男一女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高风一脸严肃道:“不怎么样,如果刚才那人并不是隔着那么远,而是与我们近距离交互而过,他就会闻到,你说话的谈吐中并没有酒精气息。如果他真的是蛤
蟆,以他的警觉性,说不定会马上拔枪朝我们射击。”
晓玲恶狠狠地瞪了高风一眼,皱起鼻头,露出生气但很好看的娇俏模样,高风心驰神往。晓玲旋即又展眉轻笑:“啊,刚才某人摸了我的手,这下爽到了吧?”
说起刚才摸手,那时候一门心思都放在疑犯身上,除了一手冷汗,还真啥感觉都没有。但听晓玲这么正式地提起,高风有些窘迫,还没想好说辞,或许是看到他
的尴尬样,晓玲已经咯咯地娇笑起来。
赶到光明路口,司徒笑和茜姐已经到了,司徒笑问道:“有发现吗?”
高风摇头,晓玲不满道:“如果不是他,今晚说不定就捉住那家伙了。”
司徒笑道:“高风做得很对,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冒险。如果成功一切好说,如果失败,不仅会危及到你们两人的性命,凶手也可能被惊扰,以后再想捉住他,就
难上加难了。”虽然晓玲练过泰拳,技击性可能不错,但毕竟不是干刑侦专业的,司徒笑见过太多社会上的亡命徒,那绝不是什么技击拳法就可以摆平的,有时
候他们一个眼神就可以吓得习武者忘了该出什么招。
司徒笑给高风一个了然的眼神。晓玲气得转过身去,不理这两个狐朋狗友。
张子成和李开然两组人还没赶回来,司徒笑正准备打电话,李开然的电话先行响起:“笑哥,我和朱珠可能看见那个疑犯了,他刚上了一辆出租车,我们隔太远
,追不上,没看清出租车号牌。”
“你们在什么地方?”
“浦西路东一段,大街上。”
“你们刚才比高风他们更近吧,怎么走这么久?”
“朱珠走不动了,”李开然声音多少带有些无奈,“不过多亏她走得慢,否则我们也不会看到那个可疑的人。”
“出租车的车型和颜色?”司徒笑急问。
“黄顶绿盘桑塔纳,有点像顺风出租车行的车。”
“知道了,你们先回来。”司徒笑又拨通一个号码,“陈队长吗?我司徒笑,你们还有多少人在西郊附近?是的,我们可能跟踪到了疑犯,他刚乘坐一辆黄顶绿
盘的桑塔纳出租车离开,如果没有意外将在40分钟后返回西郊。对,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么晚了,还有那么多出租出现在西郊太打眼,我希望你安排一些人手驻
点隐蔽观察,如有发现,千万不要惊动疑犯,他可能携带枪械。差不多两人一组吧,相互有个照应,老店门口小巷一组,三湾废品回收场一组,新民酒店……”
司徒笑指出五六处隐蔽观察点,这时候张子成和章明已经返回,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不过章明听到司徒笑的布置后疑惑道:“他坐出租过来花了一个小时,怎么回去只要40分钟?”
司徒笑道:“那是白天,这是深夜。”
“考虑问题一定要周详。”张子成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教导章明。
司徒笑从口袋里取出地图,“哗啦”一声抖开:“从南三段到东一段,高风,你们在哪里遇到他的?”
高风凑过来仔细看看,用手点了点:“这里。”
司徒笑看着上面标注的红点道:“从这里到东一段不用3分钟,他用了15分钟,他还在沿路找寻更满意的伏击点。也就是说,他的目标路线也会走这条路。如果是
跟踪结束,那么现在他的路线就是逆行,被跟踪的目标是从东一段到南三段,他是从……”
“这个方向过来的。”高风又指了指,司徒笑的手指顺着高风点的地方向上走,那里是已经开发好的片区,工厂写字间林立,酒楼旅店散布其间。司徒笑有了决
断,蛤蟆选夜班经理作为下一个目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朱珠多半询问不得法,看来还得再问一遍。而且,今夜询问的人中,极可能就有凶手的目标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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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今晚谢谢大家了。”
“那笑哥你呢?”
“我想再走走。”司徒笑那张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疲倦和睡意。
“司徒笑,我陪你。”高风道。
司徒笑轻声道:“不用,你送晓玲回去,路上小心点。大家都回吧,明天准时到,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开大会,我会为破案做最后的部署准备。”
“那你自己也小心点。”高风拗不过。
“放心吧,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吃亏?”司徒笑目送组员分作几拨散去,这才重新没入高楼林立的阴影之间。
“你好,我是警司司徒笑,要见你们经理。你就是这恒福大酒店的夜班经理?是这样的,最近这城南一带的治安不太好,多次发生偷窃和抢劫事故,系一流窜盗
窃团伙所为,案发高峰期在夜间十点之后,他们习惯是尾随受害者,到僻静的小巷或无人处,乘其不备,抢了就跑,你晚上是什么时候上班?”
“我,我十点半,我说今晚怎么怪怪的,警官,我是不是被人跟踪了?”这名别着胸牌、叫罗智信的夜班经理显得不怎么自信。
“你常走小巷吗?”
“我家住在三环内,走小巷方便些嘛。”
“住得远吗?不坐公车或自己开车吗?”
“走路二十分钟不到,挤公交一是等得费时,挤得蛋疼,而且感觉有些划不来,开车暂时都没想过,别看这南片区房子便宜,我们这些老实人啊,也就是房奴的
命,又要供小孩读书,又要还债,哪里买得起车噢。”
司徒笑看了他一眼,这是他问的第五家酒店,这名叫罗智信的中年男性,略有谢顶,额上有皱纹,他的描述似乎符合标准,又问:“你早上都什么时候下班?”
“哦,按规定呢是早上八点,还有一个小时的就餐时间。不过您也知道,现在什么行业都竞争激烈,我们酒店又大,要交接的东西呢也比较烦琐,随便磨蹭一下
也就九十点钟了,我一般会等到十点二十左右,顺道送我爱人去上班。”
“你爱人……”
“她就在前面不远的恒爱服装厂,最近生意挺火的,四班倒,所以十点半她们交接班。”
“她不上夜班?”
“总得有人在家带孩子不是,我们这样好,早上和晚上她照顾孩子,中午我来。”
“男孩女孩?多大了?”
“是个丫头,今年9岁了,在学校里调皮得很,成绩倒还过得去。”罗智信一脸骄傲。
“老哥你贵庚啊?”
“我今年42岁了,想不到我那么年轻吧,我挺看老的。哎哟我跟你说啊,就是前几年买房子那事儿给愁的。这年头,要供一栋房子,太不容易了,根本就不是我
们工薪阶层接受得了的……”这名夜班经理估计也许久没和人闲谈过了,话匣子打开,从房价谈到教育,从教育谈到医疗,由医疗谈到养老。这一过程中,司徒
笑也摸清了他的家庭住址、平日行走路线、个人喜好、亲友关系等等。
一直到凌晨四点半之后,司徒笑观察了附近工厂那些工人的夜晚交接班过程才回到办公室,睡了个囫囵觉,早上八点被同事吵醒。
八点十五分,部署抓捕行动方案。大会议室里,三支便衣小队和刚申调的一支特警大队,加上二组组员,几十号人坐在会议室内济济一堂。
关门、拉窗、关灯、开投影,蛤蟆的巨幅监控画面出现在投影幕布上。
“此人代号蛤蟆,是708重特大连环凶杀案主要嫌疑人。根据我们掌握的基本资料,此人年龄约……
“此人反侦查意识非常强,拥有一定的搏击能力,疑受过半军事化训练,拥有管制枪械……
“我们已经掌握的三起凶杀,犯罪手法如出一辙,皆是……
“他的行事风格较有规律,非常高效……
“这个人,叫罗智信,恒福大酒店的夜班经理,初步怀疑他便是凶手此次选中的目标。这名叫陆庭芳,是他爱人,她的上班路线与罗智信几乎相同,所以也不排
除她被选作目标的可能性。这条路线上,白天,有五个人迹罕至的可疑作案地点,晚上将增加到35至40个。根据心理专家提供的证据表明,凶手的杀人行为会逐
步升级,以他的效率,只要有机会就会出手。我们是昨日接到报案发现了疑似凶手出没的线索,要赶在凶手行动前完成布控,今天就必须进行现场布置。为了不
打草惊蛇,被凶手选定的目标尚不知情,所以我们的布控人员必须严密保障可能被凶手选为目标者的人身安全,下面请大家看大屏幕。
“恒福大酒店、宾利商城、家家乐超市、在建的七号工程和十三号工程居民楼,这五处高点我需要观察员,布置远程监控和观察设备,重点分别锁定它们周围的
这五个红点。此外,我用红线标注的一至七号路段需要便衣跟踪监控被选目标者,在晚间和可能暴露的路段则需要潜伏观察者,这方面就拜托你们了,高队长和
李队长。
“陈队长的出租车便衣小队依旧维持原范围兜客,不过时间重点锁定在早八点四十之后至九点二十这个时间段,晚间则是九点半至十点。
“王队长你们在三环外围众泰路一带待命,我希望分作五人一组,全部换成特警机动小分队,一旦有状况发生,我需要在五分钟内形成包围圈。”
“没问题。”
“行动对讲调频477,茜姐、章明、朱珠、李开然、张子成,你们五人和第二第三便衣小队协作,驻守五个高地观察点,我会在通信指挥车负责全局调控,密切保
持通信联系。茜姐,通知当地片警巡警保持协同合作,出发!”
伪装车从警局内鱼贯而出,各便衣小队也散入人群;高地观察点和观测设备以最快的速度架设完毕;西区的出租车已经到位;实行五分钟方位报道,各区域部门
通信正常。
司徒笑安守在通信指挥车内,身边有一位控制车内设施的电子专家,观察点已将远程监控设备的实时画面传回指挥车,并可随司徒笑的指挥做360度广角观测,只
等目标出现。
高风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这么刺激的指挥现场,怎么想起邀请我来参加?”
司徒笑平静道:“以备不时之需,那凶手如果真的很可怕,我怕到时出现重伤者。”
高风叫道:“我是法医欸,你当我万金油啊!”
“你对凶手的了解和我一样,甚至比我还多,不找你找谁。”司徒笑说完这句,就开始沉默,目不转睛地盯着各个监控画面。
司徒笑一面思索着是否还有遗漏,一面耐心地等待,如有可能,最好是上午就抓住那个家伙,到了晚上变数太大。正想着,指挥车的侧门被哗啦一声拉开,强光
透进来,司徒笑挡了一下眼睛,愕然道:“刘队!你怎么来了?”
刘显和一张圆脸露出笑意:“这么大阵仗,我不来怎么镇得住场面。高风也在啊。哎呀,司徒笑你的眼睛!”
司徒笑连续多日没有正常休息,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熬得通红:“我的眼睛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刘队,以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和警力配置,只要凶手露头,
我有把握在今天将他抓捕归案。”
“嗯,干得不错,我作为这个案子的最高负责人,也不能在一旁看着。这样吧司徒笑,这车控指挥就交给我了,你去对便衣小队进行观察指导和现场协助指挥。
”刘显和笑得很祥和,一脸关心下属的表情。
司徒笑一愣:“刘队,我担心你还不是很了解目前的状况。”
“怎么会,”刘显和大度地笑笑,道,“你每天的工作汇报,我都仔仔细细看了至少三遍以上,你今天早上的部署计划现在还放在我办公桌上呢。我对你这次做
的计划非常满意,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那只蛤蟆就算长了翅膀想飞,也飞不出去啊。”
“可是刘队……”
“司徒笑!你不要和我争!我才是本案的最高长官!”刘显和的笑脸陡然垮了下来,可能觉得自己表情太严肃了,又换了语重心长的语气道,“司徒笑啊,你也知道
,我是调任过来的,而且现在只有不到七个月就要退休了,这可能就是我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重案组做重大案件的现场指挥。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不会耽误你的前程的。”
司徒笑眼角微不可查地跳动了两下,强压住心头的火气:“刘队,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年轻人嘛,总是想表现表现自己的,”刘显和又换上了“我都了解”的笑意,“今天的事,我就当它没发生过。我们正副组长,一定要互相配合,才
能让所有的组员都团结起来,发挥重案组最大的能效,啊,是吧。时间不早了,快去吧,要是在路上错过了发现凶手的机会,那才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