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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杀档案》作者:何马
简介
现象级畅销书《藏地密码》之后,作家何马潜心10年只为打磨这部心血之作。写作《猎杀档案》光是搭故事框架就花掉了三年时间,总写作时长耗费更是《藏地
密码》两倍以上,历经反复修改,作家何马才得以完成这部四线叙事并进、高度悬疑烧脑的杀手故事。
海角市黑帮老大被神秘组织暗杀,一时间海角市杀人案频发,暗流涌动。“黑网”中流传着一份猎杀名单,名列其中的人,逐一死亡,无一生还。天赋异禀的失
忆杀手与屡屡碰壁的落魄刑警,一个为了想要守护的人,一个坚持伸张正义,因为这份猎杀名单产生交集……
他们必须冲破迷雾,在伪造车祸、无痕迹下毒、布景式自杀等连环案件中找出真相。
翻开本书,跟随烧脑多线叙事展开一场争分夺秒的智力游戏!
引子
金威大厦,海角市标志性建筑,99层,如塔似锏,蓝天白云下,又像一把古朴浑厚的重剑直刺苍穹。
最顶十层为塔尖次第垒小,基座大且厚实,90层之下略有缩窄,然后再渐渐增大,恰如少女的纤腰。
85层,外墙全用落地玻璃幕墙,整个海角市景尽收眼底,巨大的办公隔间,椭圆形的檀木会议桌,铜质墙雕,彰显出一股宫殿般的皇家气派。
洪胜天,65岁,白发豪眉、整齐的绅士须、高档白礼服、象牙手杖,像君王一般端坐于会议桌主席位。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指的是那些暴发户,真正的豪门至少五代以上皆为富豪。而洪胜天,正是一户豪门的当家人,他是洪氏集团公司董事长,集团旗下业务涉
及电子、金融、文化、机械、能源、运输等多个领域,子公司遍布全球,其中任何一块蛋糕产生的利润,都足以令那些所谓的富人垂涎三尺。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身份,亚联——亚洲十大黑帮之一的第三十一代掌门人!这位豪眉老人,绝不像看上去那般慈眉善目,他手中的势力遍及黑白两
道,黑道中人送他一个雅号——卧虎。
只要不招惹他,不踏足他的领地,这位老者会很亲和。若是你以为,熟睡的大猫人畜无害,胆敢捋捋虎须、摸摸老虎屁股,就尽管试试。
除洪胜天外,今天有资格坐在会议室的,还有四人。
黑衣墨镜、笔立如标枪的陈孝康,是亚联三大元老之一陈胜海的侄子,曾在美海豹特战队服役,身手了得。他是亚联的大档头,统管着亚联的武装力量,同时也
相当于洪胜天的半个贴身保镖。
手脚粗短、桶状身形、圆脸讪笑,“叔爷”“叔爷”叫个不停的是徐元朗,同为三大元老之一徐胜地的亲孙,走的却是和陈孝康完全不同的路。他学的商务管理
,目前负责集团旗下金鹰公司,在亚联内的身份是海角市金鹰堂堂主。
第三人是洪胜天的侄儿洪泽屾,亚联赤蛇堂堂主,他面容消瘦、双目细长、西装笔挺,一副海归商务精英的派头。洪胜天情妇无数,却没有子女,也有传闻,为
躲避仇家,他将子女都寄养在乡下不为人知的地方。
最后一位中年男子麦德龙,有一头褐色卷发,美籍阿拉伯人,是洪泽屾留学时的导师,也是洪泽屾为家族发掘到的顶尖人才。他精通七国语言,熟悉法律和商务
,在会计领域也有极高天赋,持有中美澳英四国高级律师牌照,高级注册会计师,同时是商务管理专业的资深导师。麦德龙加入亚联后没几年,就与陈孝康一起
,成为洪胜天最为倚重的左右手。
至于圆桌会议室里的其余座椅,则是留给那些洪氏长辈的。洪胜天虽然贵为洪氏集团公司董事长,拥有的却不是绝对权力,若惹得那些握有大笔股份的叔父、爷
叔们不高兴,也能令他让座换人。幸亏这些老人只在各地安享晚年,只要每年有大笔分红他们就不会翻脸,这种例会,他们是不会出现的。
“Uncle,哥伦比亚毒皇那批款子,我们已经拖了好几个月了,上次毒皇就警告我们,再不付清余款,会找顶尖杀手来对付我们。”洪泽屾忧心忡忡。在这高层的
会议室里,有最为安全的保密设施,他们可以畅所欲言。
“毒皇!”洪胜天叼着雪茄冷笑,“那批货是在公海被劫掉的,我连货影子都没看到,凭什么叫我付钱,我的定金也被人抢了,我没有找他麻烦,让他赔货,已经
是给他面子了!”
“听说美洲有个叫黑网的杀手组织,从未失手,很是恐怖,我觉得,Uncle还是要加强防备。”洪泽屾自知人微言轻,略显惶急。他与洪胜天之间的关系,远比外
界所以为的叔侄更为复杂,若洪胜天这时候因为这种小事死了,整个亚联的格局对他殊为不利。
“这世上真有杀手?那不是电影里编出来的东西吗?”徐元朗不以为意。
“人类史上,最早出现的两个职业,一是妓女,一是杀手。”麦德龙用手将狭长的方框眼镜往上推了推,肯定道,“中国历史上有名的荆轲、专诸,都算杀手,
而清末血滴子、日本的忍者,也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杀手组织,他们在历史上出现,就是为了刺探情报、监视大臣、负责暗杀敌方要员。有人想努力生存,自然就
有人不希望别人活着,只要还有人类活着,人与人之间的杀戮就不会停歇,杀手这个职业,自然会一直存在。”一只眼眸水蓝、一只眼眸褐黑的麦德龙,有着一
张中东人深邃迷人的面孔,加上他那不同常人的博学记忆力,常被下属私称“妖瞳”或“阿拉伯王子”。
“美洲杀手很厉害吗?”洪胜天征询陈孝康的意见。
“我没遇到过,”陈孝康说话简洁有力,“但我还在海豹突击队时,曾听到过这样的说法,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杀手,才能对付杀手。”
徐元朗嗤之以鼻:“这牛也吹得太大了吧?”
麦德龙解释道:“这里需要更正一下你们的想法,孝康说的那种杀手,是指真正的杀手,而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些退伍老兵,或是道上敢拼命的亡命徒,这两者
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洪泽屾捧了一哏。
“真正的杀手有传承,从小就接受训练,据我所知,以前是从五六岁开始,后来发展到从婴儿就开始挑选。他们的一生只学习与杀人和窃取监听有关的技能,训
练方法极其残忍,毫无人道可言。在训练考核中,失败者将被立刻处死,能活着成为合格杀手的人,单挑四五个孝康这样的精英特种兵应该毫无压力,若是在密
林中进行随意暗杀,甚至能消灭成建制的特种部队。在某些方面,他们甚至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而是被誉为——终极人形兵器。”
“嚯,我好怕怕噢,我说老麦,你都哪儿踅摸来的小说资料啊?我怎么听得那么玄乎呢?”徐元朗和洪泽屾不对付,对洪泽屾的导师自然也没什么好感。
麦德龙扔给不学无术的徐元朗一个鄙夷表情,又看向洪胜天,从老爷子眼中看到了肯定的态度,这才继续往下说:“西方通常以凯撒大帝之死作为暗杀的标志性
事件,东方有刺客五祖,杀手组织在西方被认为起源于莱卡古斯派,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斯巴达人。斯巴达男童从7岁起就要接受战斗训练,而斯巴达男人有权杀
死带缺陷的婴儿,而有缺陷的丈夫则可以将妻子借给健壮的男人代替他进行生育,这一切都被认为是现代杀手组织挑选优生婴儿的雏形;在东方则有墨侠以武犯
禁,任侠所为,重诺,损己而益所为,不惜己身,赴火蹈刃,死不旋踵,不矜其能。”
“什……什么玩意儿?”徐元朗一头雾水。
麦德龙嘴角一扬:“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出来混,讲义气,为兄弟两肋插刀,只要对得起心中的正义,死都不怕,江湖救急之后呢,也不夸耀自己的本事。”
“欸,这个好啊,这不就是我们亚联的宗旨吗?”
“别打岔。你接着说。”洪胜天面无表情。
麦德龙点头道:“杀手组织从古至今并未断绝,西方有阿萨辛、圣堂骑士,东方也有探丸郎、不良人,但实际上大多数杀手组织不见于史,真正被记载下来的那
些,要么是有官方背景,像忍者,都是大名的门徒,要么就是组织不够严密被彻底摧毁,如阿萨辛派。到近现代,经过近千年的优胜劣汰,杀手组织几乎已经隐
匿到无人知晓的地步,但实际上,他们依然活跃在阴影的世界里,只是藏得比以前更深了。当然,也有部分杀手不需要隐藏,因为他们有着官方背景。
“在二战后期,其实不管轴心国内部,还是同盟国,都希望希特勒死,他们组织了多次暗杀计划,却无一成功,最后不得不在大规模战场上一决高下,损伤惨重
。二战后,美、英、法、俄多国都以各种名目展开了国家杀手培训计划,其中涉及许多非人道行为,所以每个国家都严格保密,那是一群绝对执行命令甚至无视
自身存在的冷血杀人机器,相比历史中传承下来的传统杀手,在一些古老神秘的杀人技法上他们或许不如,但在对现代高科技兵器的掌握和冷血执行任务方面却
更胜一筹。不过后来,由于信息泄密或政权更迭等各种因素,那些组织要么被迫解散,要么转为私企,相信黑网也是这么来的。”
“说得这么神,我们谁也没见过啊。”徐元朗见洪胜天面露不屑,忙顺风扬帆。
麦德龙又扶镜框:“没见过?你觉得那些特工、杀手电影里的情节都是凭空想象出来的?杀手这个行当从古至今,一直在暗中流传,徐兄真是不知者无畏……”
“好啦,不用争了,什么毒皇、杀手,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从今天起,加强安保力量,人员车辆出入都提前安检,住宅外墙增加对外高
楼的反瞄准监控。泽屾,找个时间约谈毒皇;孝康,你有办法联系与杀手类似的组织吗?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洪胜天三言两语定下安排,接着道,“这次叫
你们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这批毒品数额巨大,胆敢黑吃黑的人又是在我们的近海下的手,没有内部人透露消息,不可能做得到!”
会议室内部顿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带着惊疑看向其他人。
白云之上,两万英尺的高空,一架肉眼不可见的空客正平稳地掠过海角市。货舱内,一人穿着连头罩的灰色紧身衣,戴着防风镜,背着巨大的行囊,盯着手上的
GPS定位仪,计算着目的地,当他拉下手中的货舱门擎,就像被一只巨大铁鸟排泄出来,悄无声息地离机而坠,没有惊动机上的任何乘客。
他双手紧贴裤缝,双眼平视前方,像一颗速飞而来的子弹划破云层。距离大地越来越近,他却丝毫没有开伞的迹象,直到繁华的闹市街道几乎近在眼前了,那些
高楼大厦的尖刺穹顶,似乎随时都可将他对穿时,他才猛地一拉伞绳,一张由某种透明薄膜做成的动力伞陡然展开,开伞不过四五秒,他便已降落在金威大厦的
90层塔基位置。
巨大的行囊分为上下两层,灰衣人熟练地清空上层降落伞,在自动点火装置和助燃剂的帮助下,那薄膜似的动力伞很快化为一堆灰烬,随风飘散。而此时,灰衣
人已经从下层取出一捆粗硕的蹦极橡皮筋,一头小心地固定在90层高楼的天台边缘,另一头缚住了双腿,而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勃朗宁
手枪。
“那个内鬼层级很高,就在你们几个人当中!”洪胜天抬起文明杖,轻轻敲击桌面,气定神闲,智珠在握,“只有你们,才知道这次接货地点和交易方式!”
“叔爷,不可能是我啊,你是知道我的,我绝对不会背着你干任何违反你指示的事情啊。”徐元朗第一个跳出来表示清白。
90层高楼天台边缘,倾斜,迎着风,扑向大地,灰色的衣衫与大楼表面的颜色完全一样。灰衣人就这么纵身跃下,像一枚实心的铁锥,头下脚上,飞速掠过87层
,扣动扳机,吐出火舌。仅有一瞬间,四发子弹钉住了玻璃幕墙的四角,随即就在玻璃幕墙外围布好四道约鸽蛋粗细的黄色塑胶线。
洪胜天拿手示意徐元朗安静,缓缓道:“这个人——”
就在此时,陈孝康第一个警觉不对,和距离幕墙最近的麦德龙几乎同时出声。
“谁!”
“什么声音?”
屋内的人相互望望:“那是什么?”仍是麦德龙第一个发现窗外的蹦极绳,起身扑向布有黄线的玻璃幕墙,但终究晚了一步。
下一刻,在五人惊惧的目光中,厚重巨大的玻璃幕墙,整幅从水泥钢筋框架中剥离,吱吱嘎嘎地坠下大楼,高层的狂风瞬时吹入屋内,卷起文件纸页,吹得众人
睁不开眼。
“怎么回事?”徐元朗手忙脚乱地遮住头脸,偏头大喊。
洪泽屾反应最快,在狂风中大喊:“快叫人,离开这里!”
蹦极绳延伸至极,载人反弹,灰衣人在空中调整姿态,护在防风镜后的双眼不受丝毫影响,倒悬持枪,手稳如泰山,他从剥落的玻璃幕墙外升起,看准目标,扣
动扳机……
麦德龙距离幕墙最近,第一反应是就地卧倒,洪泽屾站在中间,似乎想扑向灰衣人,又想返身回救洪胜天,徐元朗手足并用地朝门边溜去,陈孝康双目一瞪,要
拦在洪胜天身前……
“砰……”听上去似乎只响了一声,但却有三发子弹命中洪胜天,另有一发被陈孝康挡了下来。灰衣人掠过窗口后升向了高层。
麦德龙这时反应过来,抽出随身枪械,冲到窗边,只看见灰衣人在空中轻轻一翻,已脱离了蹦极绳,双臂一展前伸,那紧身衣便成了可以兜风的连体飞鼠滑翔衣
。在蓝天白云下,他仿佛化作了一只黑背银翼的雨燕,翩然远去,眨眼就成为一个小黑点,了无痕迹,只余下半截无声自燃,连狂风都无法吹熄灭的蹦极绳,晃
晃悠悠。
洪胜天心脏、肝脏、脾脏,三处同时中弹,人体这三处任何一处中弹,几乎都是必死无疑,所幸最后射向眉心的一枪,被高大的陈孝康用厚实的肌肉和肩胛骨挡
了下来,洪胜天才没有即死。白礼服上血流如注,洪胜天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抓住陈孝康的衣服,厉声道:“总之……一定!”
洪爷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身后,陈孝康眉头微皱,距离稍近的洪泽屾眉头微扬,细长的双目闪过不为人觉察的精光。
洪胜天双臂一松,方才还笑谈风云、傲视黑白两道的巨擘,难道就这样简单地死了?洪泽屾双目一红,扑向Uncle,徐元朗开门大声叫人,风渐歇,麦德龙呆望窗
外,蓝天白云,天地悠悠,依然如故。
第一章 莲花山捡到宝贝 滨江路莫名横尸
1
莲花山,距离海角市郊区二十余公里,是国家级森林公园,囊括莲花、卧牛、钓台、元宝等十余座山峰在内,森林覆盖面积达95%以上。
主峰莲花峰海拔1078米,东临大海,壁若刀削,西南向坡势稍缓,北向稍陡,山上都是高大乔木,野生资源丰富,特别在这炎炎夏日,山里幽凉如春。
由于十几座山峰连绵不绝,交错形成三纵一横的四道山岭,地形复杂,且乔木单一,进山之后很容易迷路,又有中国的青木原之称。所以虽然山清水秀,但这里
平时游人不多。
山腰泉边,林中草地,三女一男,四位充满青春气息的少年忙着野炊,都不过十五六岁年纪。
“雅欣,调料;赵磊,去多捡些柴火来;婉儿,肉穿得怎么样了?”忙着发号施令的少女梳着两根粗大的麻花辫,白T恤,黑短裙,白长丝袜,运动鞋,一点都不
顾形象地忙着起火,吹得满脸烟黑,她叫冯恩恩,其余两个女孩赵雅欣和郑婉儿是她死党,赵磊是雅欣的表弟,其实只比雅欣小一个月。
“恩恩,烧起来了,快去洗把脸吧,看你整得跟花猪似的。”遮耳短发、被恩恩戏称为蘑菇头的雅欣浓眉大眼,看上去就像个假小子,穿了条水洗蓝的牛仔短裤
,露出匀称修长的美腿。
“你才骚起来了,你才是花猪!”恩恩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汗渍混着烟灰,更花了,赵雅欣指着恩恩哈哈大笑,连三人中最为恬静淑婉的郑婉儿也不禁莞尔。
“这么多,够了吧!”赵磊拾来一大捆树枝,随手扔在脚边喘息。雅欣没好气道:“干这么一点活就要双手叉腰来喘气,你是不是男人?再去捡点,快去!”
赵磊从鼻孔发出喘息声,他长得矮矮壮壮,肚子圆滚滚的,戴着一副深度圆片近视眼镜,活像动画片里的猫头鹰博士,被表姐数落了一番不敢吭气,他从小到大
,可没少被表姐以老拳伺候。
“呀,小兔子!”婉儿扔下手中长扦,拎着长裙追赶上去,长发过肩、秀眉星眸的她在三人中最具美人气质,人如其名,温婉可人,小白兔这种可爱的小生物,对
她极具杀伤力。
恩恩刚胡乱地往脸上拍了两捧水,就听到婉儿的声音,立刻甩手挽起衣袖大声道:“婉儿你别追,让我来!”婉儿是个路痴,别说在森林里,在城里坐地铁都会坐
迷路。
“恩恩,它好像受伤了。”婉儿指给冯恩恩看。
小兔子一瘸一拐的,跳得不快,像是被什么扎伤或被什么咬伤了。“呀,真受伤了,那还跑得掉!”冯恩恩精神一振。
“喂,你们两个,谁想吃兔子肉啊?”雅欣大声问,她有一张性感的大嘴,是个标准的吃货相,不过论好吃程度,三名女生倒是不分伯仲,至于赵磊,看体形就
知道答案了。
“小白兔那么可爱,你竟然想对它做那么残忍的事情?是吧,恩恩?”婉儿回头,却看到恩恩艰难地咽着口水,“红烧兔头,麻辣兔丁,烤全兔,小白兔……我
来啦!”
“恩恩,你不要受雅欣的引诱啊!”婉儿大急。
“喂,两个死丫头,别跑远了,当心林子里有色狼!”看着死党越追越远,雅欣有点担忧起来,但是那两人已经跑远了。
别看小兔子受了伤,还是比两位大小姐要敏捷得多。两人追了好一小会儿还是没能追上,婉儿已经累得擦汗,恩恩自告奋勇:“婉儿你累了,歇歇,我去追。”
婉儿靠在树下石上:“恩恩,别追远了!”
恩恩是看林人冯阿根的孙女,这片林场都是她爷爷看管的,只要有林间小路的地方,她都很熟悉。
看着林间伐木工和看林人踩出的小道,恩恩答道:“放心吧,我不会迷路的,你就在这里等我噢!有情况就大叫。”
小兔子真是狡猾,左一拐右一拐,竟然钻进了灌木丛,恩恩冒着被灌木丛划伤的危险,终于挤过了密实的灌木丛,却不见了小兔子踪影,但她被另一件事物吸引
住了目光。
一个木箱,长宽高大约都是一米,在松软的泥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凹印。奇怪,恩恩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跟着爷爷巡视一遍林场,防止盗采盗伐以及盗猎,上次来
没见有这个木箱啊!恩恩抬起头来,原本遮天蔽日的乔木不知为何断了许多枝丫,竟然形成一个井字形方洞,阳光透过方洞照射下来,形成一道粗大的光柱,光柱
正好照在恩恩身上,木箱静静躺在恩恩前方。
有声音……恩恩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只仿佛感觉刚才好像在箱子缝隙里,看到有野兽一样的眼睛,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恩恩惴惴地靠过去,隔着木箱向里张望
,里面太暗,什么都看不见。
“笃笃”,恩恩敲了敲,很结实的木头发出沉闷的声音,钉在木箱外围的横条,厚度足有五厘米,巨大的铆钉几乎有恩恩的手指粗细,恩恩又用拇指比了比钉帽
,足足比恩恩拇指粗了一圈。“笃笃”,突然木箱里传来声音,吓了恩恩一跳。
沉寂片刻,只有林间鸟叫,恩恩又“笃”地敲了一下。
“笃”,箱子里传来同样的声音。
“笃笃笃”,恩恩敲了三下。
箱子:“笃笃笃”。
恩恩:“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箱子:“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什么来头?恩恩又惊又怕,绕着箱子走了一圈,箱子里似乎有一团阴影,恩恩感觉得到,那阴影跟着自己的移动而调转方向,里面是个活物,而且,在看自己!
难道是盗猎分子捕获的猎物?为什么箱子被扔在这里?是从山上滚下来的吗?它能模拟自己的敲击声,应该不是大猫野猪什么的吧,莫非是山里的胡猴?
箱子里的东西似乎在拼命挣扎,发出“嗯,嗯”的声音,木板上的铆钉则发出轻微的轧轧声响,但那铆钉何其牢实,要从箱子里面打开挣脱出来似乎不太可能。
恩恩看见那木箱有些地方已经破损得很严重,巨大的铆钉斜斜刺出,足有十厘米裸露在外,应该不用费多大劲就能撬开木箱吧?
可里面的东西,会不会一出来,就向自己扑过来呢?这么大个木箱,里面装的东西可能不小,恩恩挣扎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竟然拾起了细长结实的树枝。
“喏,我现在放你出来,待会儿你要乖乖的,如果你敢扑过来呢,我就用这根棍子狠狠地揍你。”也不知箱子里的东西能不能听懂,恩恩自言自语给自己打气。
木棍插入缝隙,恩恩蹦起来,用全身的力量压上去狠狠一撬,原本支离破碎的铆钉和木条迅速脱落,整个箱盖一下就被掀开来。
黑暗中,有了光!
他睁开双眼,探出头,打量周围的世界。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事物,是一张标致的瓜子脸,两道细长弯弯的眉毛,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小巧挺拔的鼻翼下,是微微张开的红唇,两行洁白的牙齿,两根俏
皮的麻花辫一左一右半掩着莹莹玉耳,额前整齐的刘海……这个表情?是惊恐!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惊恐这个词汇!
足足有十几秒,恩恩脑海里一片空白,箱子里站立起来那个东西,太出人意料,是一个人,一个赤身裸体、连头发都没有一根的人,看年纪不会比恩恩大多少。
他的额头,一片殷红,那种红色,不像与生俱来的红胎印记,更像持久按压或是伤后充血,由四块不规整的菱形红色浸润汇集成一点,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赤蝶,
越靠近中心,红色越深,边缘则像蜘蛛腿一样沿着毛细血管裂痕延伸。
他的肤色,比正常人来得更为白皙,那种瓷白就像多年没有照射过太阳一般,这种反差令额心蝶印更为显眼。
他的身高应该不足一米七,因为恩恩刚好一米六,那人比自己高不了多少,但他有着匀称的体格和雕塑大卫一般的肌肉线条,他的脸形像岩石一样硬朗,仿佛都
能看见嚼肌的轮廓,那双眉毛就像两把小刀,笔直,锋利,那双眼睛却像初生婴儿般大而明亮,好奇且无助。
他似乎有点紧张,双手微微握拳,双腿微微分开,站立的姿势颇有些豪气干云,只是,他什么都没穿啊!
恩恩长这么大,除了1岁以下的小弟弟,从没见过成年男子赤身裸体的样子,一晃神,她清醒过来,双手捂眼,发出了本能的尖叫:“啊——”叫声震耳欲聋,直
上云霄,惊飞了林中歇鸟,吓跑了泉里小鱼。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光影斑驳的树林中,男孩遇见了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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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奇怪,自己已经没叫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响亮的回音?
恩恩将手指张开,透过指缝看去,只见那少年同自己一样,双手捂着眼睛,正张嘴大叫。
不过他双手十指大张,根本没有遮住视线,正从指间专注地打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见对方没有攻击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威胁性,恩恩壮着胆子问:“喂!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呜啊呸呀给……”那少年似乎舌头打结,捋了好一阵子才发出较为清晰的音节,“胃!泥是水?为蛤蟆砸自理……”
什么意思?学我?恩恩眉头一皱,正要骂人,就听身后传来婉儿的声音:“恩恩、恩恩?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听到尖叫,婉儿不顾长裙被划破,也生生从密林中挤了过来,眼前一阔,只见恩恩面前的木箱里,站着一个肤色雪白的光头美少年,额心一道赤红印记。
天光从井柱形四方通道斜照下来,光柱已从恩恩身上移到那少年身上,他那每一寸紧致的肌肤仿佛都折射出莹莹毫光,充满了力与美,仿佛天使下凡。
婉儿惊愕地看了一眼,脑海出现片刻空白,随即立刻低头不敢再看,她没像恩恩那样扯着嗓子尖叫,但一张秀气的小脸已变得通红,声如蚊蚋:“恩恩,他是谁
啊?”
“我怎么知道,我追着兔子进来,就看到那个箱子,我听到有声音,就把它撬开,谁知道竟然藏着一个大活人!吓我一跳!”恩恩拍着胸口后怕。
“那,那你没问他是谁吗?”
“正在问呢,他好像就跟着我学……”恩恩瞥了一眼,那少年一会儿看看婉儿,一会儿又看看自己,正学着自己略显机械地拍着胸口。
恩恩念头一转,蹲下,果然,那少年也跟着蹲了下去,全身都藏在了箱子里,只露出一颗头来,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充满了婴儿般的好奇,额心的红印也更为突出
。
“你看,我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恩恩摊开手,耸肩,那少年在箱中发出窸窣的声响,显然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婉儿奓着胆子,走近两步,那少年眼神中多了一抹惊恐,头微微后仰。“不要怕,”婉儿柔声细语,“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泥……要什么米之,从纳尼来哒?”少年咬准发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