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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求求你,别问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无辜的女生,你怎么能这样强人所难……”校花一哭二叫三跺脚,几句话就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仿佛她根本不是此项祸端的始作俑者,倒像是我在打骚扰电话。
“喂!喂?你不要挂电话!”
我急得大喊大叫,不断跳脚,可是她还是一边发出楚楚可怜的悲泣,一边雌心似铁地挂断了手机。
这就是那个刚才还发短信,信誓旦旦要请我吃饭答谢的人吗?我望着哑巴一样的手机,气得脸色铁青。
果然人心不古,世情如霜。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他们都跑得比兔子还快?
虽然一点线索也没有得到,但是这点小事并难不倒我。
眼见天色渐晚,我在食堂匆匆吃完晚饭,就跑到校门口的便利店去买了把菜刀。在收银台前,卖货的大妈不断对我报以审贼般的目光,似乎对于我于星斗阑珊之夜购买凶器的举动十分怀疑。
于是我只好不断对她报以谦和的微笑,惜哉越笑越心虚,最后脚步虚浮的落荒而逃。
如果没有猜错,我这次是被梦魇缠身了。
而昨晚我之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校花解救出来,就是因为它根本就没被赶走,而是就势依附到了我的身上。
即便我不去照镜子,也能感觉到肩颈酸痛,一定是那种鬼东西栖息在我的肩上。
我边咬牙切齿,边恶狠狠的拎着菜刀疾步而行。树影婆娑的林荫路上,偶尔有下课的学生看到我匆匆而过的身影,都被吓得浑身发抖,落荒而逃。
不知在校园里转了多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个空旷而幽静的地方,我从书包里拿出粉笔,弯腰在地上画起了咒符。
不就是个噩梦吗?既然打搅我的睡眠,我就要它付出同等的代价。
我不断暗骂,同时手下不停,一个画满歪歪斜斜咒符的咒术阵转眼便呈现在灰白色的水泥地上。
与此同时,周围的林木发出“沙沙”的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小心翼翼的踏草而行。
来了吗?看来学校附近草木茂盛,阴气十足,果然有那种怪物潜伏其中。
我微笑的望向摇曳不停的低矮灌木,口中念念有词,点燃了一张咒符。
脆弱的黄纸,在明丽的火焰中化做飞灰,纷纷洋洋的飘落到咒术阵的中央。
接着花园中一片长草歪歪斜斜的倒下,一个漆黑的影子,从茂盛的草丛中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长得很像猪的怪物,通体漆黑,只是鼻子又尖又长。它警惕的走到咒术阵的中央,埋首用嘴吸取落在地上的纸灰。
“喂!你就是貘吗?”我弯腰问它,“你真的能替我吃走噩梦?”
但是那个怪物却不回答我,只四处寻觅着食物,看似饥肠辘辘。
确实,在这个连空气中都散发着过剩荷尔蒙的大学校园里,要想找出几个噩梦缠身的学生,简直难如登天。
如今午夜一到,正是各路英雄好汉鏖战牌桌,挑战电玩的绝佳时刻。怎么会把黄金时间贡献给无聊的睡眠?
我望着头顶阑珊的星斗,长叹一声,掏出新买的菜刀,在食指上割了一下。
鲜红的血液渐渐从伤口中渗透出来,我忍着痛,以手沾血,在那只貘的头顶飞快的画了个符号,接着又在那把刀上画了一样的咒符。
做完这一切,我处理了一下伤口,把刀妥善的放到书包里,转身走向宿舍的方向。
而那只黑色的怪物,也沉默的追随着我的脚步,踏着路灯斑驳的光,走在校园寂静的林荫路上。
我一边走,一边担忧地回头看它。
这只貘虽然有着敦厚的外表,却仍难掩它不属于人世的本质,周身散发着一股阴冷腐败的气息。
这是我第一次驱使阴间的怪物。
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只希望在送走它的时候也能像现在这般轻而易举!
直至从林荫路走到人来人往的男生宿舍,那只貘仍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身后。走廊上偶尔有学生擦肩而过,却对这个黑色的怪物视而不见,总算令我暂时松了口气。
“绡绡!”我一推开宿舍的门,罗小宗就掀开那厚重如棺材般的布帘,瞪着白痴的眼睛看我,“什么是检讨书?要怎么写?”
“自己查字典去!”我不耐烦的朝他摆手。
只见饭桶带着耳机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打游戏,装作什么都听不到;老黄倒是破天荒的早早归来,但却窝在被子里,紧紧蒙着脑袋,一看就是不堪其扰。
“绡绡!我做错了什么吗?为啥老师让我写检讨?”只听布帘里响起一阵稀里哗啦的翻书声,接着罗小宗掀开布帘一角,再次向我发问。
“你没做错!是老师错了!”那个老师一定是血栓充脑,连脑筋都跟着梗塞了。让罗小宗写检讨,无异于自取灭亡,难保不会被气得二次入院!
“为什么是老师错了?如果是老师错了,怎么要我写检讨?”罗小宗仍不依不饶的发问。
“算了!我帮你写!真是气死我了!”我朝他大吼一声,身后怒火燃烧,灼灼冲天。
虽然相隔两米,罗小宗大概也感受到了我的怒气,安静的缩至层层叠叠的布帘里,再也没有说一句多余的废话。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真傻假傻!
我被他气得七荤八素,扭亮台灯就开始挥毫泼墨,陈列罗小宗的种种错误。由于这四年多我一直以这个白痴的监护人身份自居,刚刚写了个开头,就一发不可收拾,可谓字字血泪,句句心酸。
等我揉着发酸的肩膀抬起头,才发现已经临近午夜。
而那只被我带回来的貘,正缩在墙角的暗处,与被罗小宗吸引来的小鬼凑在一起,时而用它又尖又长的鼻子嗅嗅周围。
我这才想起做噩梦的事情,急忙从书包里翻出那把写着咒符的菜刀,将它仔细的塞到枕头下。
据说这种怪物嗜好铁器,等会儿它能不能顺利的吃掉我的噩梦,就看这把刀的了!
“少奶奶?你在干啥?”我刚刚把那个看似凶器的家伙藏好,身后就响起了老黄疑惑的问话。
“没事!我在枕头下找点东西!”说完这句,我就慌忙跑到水房洗漱。如果被老黄知道我不但驱邪不成,还顺便惹祸上身,他一定会挖空心思取笑我。
可是等我从水房回来,战战兢兢的爬*,准备进入梦乡之时,却发生了一件更加离奇的事情!
在临睡觉前,出于安全起见,我仍不放心的摸了摸压在枕头下的刀。
哪知不摸还好,一摸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刀竟变做另外一把!
它在灯光下闪烁着清冷的蓝光,刀身细长,锋利尖锐。分明是把剔骨尖刀,而并非我今晚买的切菜片刀!
至于那个我牺牲了鲜血写就的咒符,更是完全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贪吃的貘耐不住饥饿,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吃金器,竟活活把一把菜刀啃成了剔骨尖刀?
背上冷汗涔涔,我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周围。
只见老黄正蒙头大睡,鼾声如雷;饭桶也舍弃游戏,钻进了被窝;至于罗小宗,把检讨书推到我的手里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安静得令人欣慰。
他们三个,谁又能无聊至极的去拿我枕头下的刀呢?
即便拿走,也不会换做另外一把啊!
我想了半天,仍不得所以,最终只好再次从食指中挤了点鲜血。仔细的在这把刀上画了一个引路的咒符,再次把它压在枕头底下,方关上台灯,沉沉睡去。
或许是召唤来了专门吃噩梦的貘,今晚的梦魇姗姗来迟。
不知睡了多久,我才又像前一晚一样,站在那条漆黑而狭窄的甬道前,尽头一点昏暗的红光,在如墨的夜色中闪烁。
一切都与过去相同,一切又都与过去不同。
因为今晚我的脚下多了一个通体漆黑的怪物,它一进入梦境就兴奋异常,似乎嗅到了美食的味道,从喉咙中不断发出“嗬嗬”的欢快叫声。
我打量了一下那只贪吃的貘,顿时有恃无恐,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很快我就又来到了那个红色的箭头前方,照例依照指示拐向了那扇残破的木门前。写着“鬼宅”两个大字的布帘,在暗夜中迎风翩舞,彰显着诡异的氛围。
我鼓起勇气,伸手推开了木门,接着眼前黑影一晃,一团漆黑的东西从上方呼啸而至。
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个做的惟妙惟肖的吓人木偶!
然而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我身后跟着的貘突然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声。那只落至半空的木偶突然化作一团黑色的烟尘,瞬间便被它吸入腹中。
真是太管用了!
我兴奋得不能自己,依照它的表现,把这个恐怖的梦魇完全吞噬只是迟早的事情!
果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有这样一个好帮手,我那点担忧顿时一扫而光,急忙快步走到小屋里。这次那个躲在水缸里扮鬼的女人还没等出现,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也被貘无情的吃掉了。
我立刻如狼入羊群,气势汹汹地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古井中钻出来的女鬼,吃掉!
门后躲着的人,吃掉!
浴缸中伸出的吓人的手,吃掉!
牢笼里关着的张牙舞爪的魔物,吃掉!
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清澈澄明,仿佛只是短短一瞬,月色便透明如水。回廊下,甬道中,那些简陋而残破的布景开始显现出它们的真实面目。
原来除去那没顶的漆黑,这哪里算得上是鬼屋,简直跟临时搭建的窝棚差不多。
“哈哈哈哈!叫你吓人!遇上我陈子绡,噩梦也要靠边站!”我得意至极,叉着腰站在甬道前,发出骄傲的笑声。
可是我笑着笑着,却突然浑身一凛,背后竟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似乎有一个十分可怕的怪物,正蛰*我的周围。
我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却不见丝毫异状,只好继续低头向前走去。
虽然那只嗜好吃噩梦的貘已经吞掉了大半的恐怖场景,可是这个局促而繁复的鬼屋中仍不时会跳出一两个吓人的怪物。
一间又一间相似的门,一条又一条狭窄而曲折的甬道。
我不知在这里转了多久,呈现在面前的永远是千篇一律的画面。至于鬼屋的出口,却遥远得无处寻觅。
这是怎么回事?
兜了个大圈子,我才发现自己居然又站在那条起始的走廊上,尽头一盏昏暗的红灯,正散发着朦胧的光辉。
为什么我竟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个鬼屋?
直至此时,我方感到一丝恐惧。耳边回响起老爹苦口婆心的叮嘱,“绡绡,永远不要想去驱使那些生存在黑暗中的魔物,因为它们往往会令你付出高昂的代价!”
更高昂的代价?会是什么?难道我的灵魂将会被拘束在这狭窄的方寸间,永不超生!
想到这里,我好奇的回头打量着一直跟在我身后的貘。
因为吞噬了大量的噩梦,它已经比初见时胖了许多,完全不似方才那般乖巧顺服,周身散发着酸腐的恶臭,看起来就像一大块粘腻发黑的烂肉。
难道?将我困在梦里的就是它?
我越想越怕,急忙拔脚便跑,而那只貘却不打算轻易放过我,撒开四蹄,紧紧的尾随在我的身后。
“哇!求求你不要追我啦!我又不能吃,你追着我干吗?”我边狼狈的逃命,边声嘶力竭的大喊。
方才还被我视做盟友的魔兽,此时却不啻于地狱的恶鬼。
还好这个鬼屋里的甬道七拐八弯,我东躲西藏,它竟然一时也跟不上我的脚步。
真是倒霉!到底要怎样才能把这个鬼东西送走?我一边逃命,一边暗自发愁,我想起了我那装得鼓鼓囊囊的书包,想起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辟邪物品。
只要我潇洒的掏出一样,就足够将它吓得夹着尾巴逃命!
可惜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因为此刻我并非在现实之中,而是在被貘所操纵的噩梦里。
所以在不知我拐了第几个弯之后,那个又臭又腥的怪物就双腿一蹬,凌空而起,直朝我的背上扑来。
“妈妈呀——”我大叫一声,急忙向前一跃,生怕它把我也当做噩梦吞下肚去。
惜哉面前是一个木头搭的墙壁,死死的堵住了我的去路,于是我就一头撞到了那块冷硬的木板上。
“哇!”这一下撞得我七荤八素,眼冒金星。然而我刚刚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奇怪的事情就出现了!
这扇木板居然在我的一撞之下,居然“呼”的一声转了个圈,竟是一块活板暗门。
而此时我已经慌不择路,哪里还管得了暗门里有什么,急忙手脚并用的顺着门缝爬了进去。
只见门里一片漆黑,不见微光,与外面那种清澈透明的夜色截然不同。
我伸出双手,顺着墙壁向前摸索。
同时身后又传来稀稀落落的碎响,似乎那只貘又跟了过来。不过它却完全不似方才那般凶悍,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的跟着我的身后,好像在恐惧什么。
我低头望了望在脚下蹭来蹭去,温顺服帖的貘,心中忐忑不安。
难道在这个暗室之中,隐藏着一个更加可怕的怪物?君不见玩通过游戏的之时,压轴的大BOSS,往往都是最后登场!
然而事已至此,再无退路,即便前面等待我的是刀山火海,也只有硬着头皮前进。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这才发现被我认做暗室的地方居然是个狭窄的通道,尽头有一扇涂满红色油漆的小门。
门后会有什么?会不会真的关着一个更加恐怖的东西?
我走到门前,长舒口气,紧紧的按住了门把手。
随着“咔”的一声轻响,门被我拉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顿时有刺眼的光芒,从这条缝隙里喷薄而出。
我一见这缕光辉,登时心花怒放。难道这次误打誤撞,竟被我摸到了这个噩梦的出口?
想到这里,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一把拉就开了大门。
只见那光源之中,正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那影子被映得狰狞恐怖,宛如地狱中的恶鬼。
森森然浮动着鬼气,霍霍然迸发着凶狠。
而且来者还手持一把利器,闪烁着凄冷的蓝光,一看就并非善类。
原本以为门后便是生途的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迎面撞上这么个恐怖的家伙,登时吓得肝胆俱裂,只差没有去见上帝。
而跟着我身后的貘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在看到这个可怕影子的一瞬,居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掉头撒腿便跑,风驰电掣般迅猛,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喂!你给我回来!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只留下我一个人在门前跳脚。
真是气死我了!
怎么不论是人是鬼?到了危急时刻,都跑得都比兔子还快?
“绡绡,绡绡——”我正想破口大骂,耳边就传来瘟神罗小宗叫魂的声音。
“嗯?怎么了?”我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只见天边晨光绚丽,朝霞满天,正是一个迷人的早晨。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莫名其妙的从那个噩梦里走出来了?
我正在纳闷,罗小宗就瞪着白痴的双眼,朝我摊开手掌。
“绡绡,检讨书!”
“给你!”我一把把那张纸往他手中一塞,就又继续蒙头大睡。
只是这次我再也没有梦到在鬼屋里乱转,睡得香甜而酣畅。至于那只胆小的貘为什么会被那个门后的黑影吓走,我已经无心追究。
想必此时它吃饱喝足,多半正躲在幽暗的草丛深处,被吓得噩梦连连吧!
因为两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我这一觉就睡到黄昏。
等我浑身舒畅,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老黄也刚刚睡醒。发如鸡窝,脸如钟馗,正用血红的眼睛望着我。
“唉!少奶奶,早啊!”
“早什么早?都快吃晚饭了!”我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下来,可惜手脚睡得发软,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床上的枕头。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一把剔骨尖刀从床上滑落,砸到了水泥地上。
老黄看了一眼那把刀,登时脸孔扭曲,指着我哈哈大笑。
“哇哈哈哈!!!少奶奶!你是不是做噩梦啊?枕头下还压着把刀,简直就像那些迷信的老头子!”
我被他笑得脸色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老黄笑得发癫,动作幅度太大,突然白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碰下了床铺。
那物事一掉落在地,立刻发出金石相撞之声。
我急忙探头一看,却见地上多了一把切菜片刀,上面还画着一个扭曲的深红色咒符,正是我昨天丢失的那把。
“老黄!!昨晚是不是你偷着把我的刀给换了?”我一时气结,原来害我流了两次鲜血的混蛋居然是他!
“呜呜呜,哥们实在是受不了了!”老黄的笑声嘎然而止,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戚戚哀哀的说,“自从那天晚上回来之后,我就不停的做噩梦,简直吓死我了!”
“那你就偷我的东西吗?”
“嘿嘿嘿!”老黄露出谄媚的笑,“我听你说金属的东西能驱走噩梦,就跑到学校门口的便利店去买了把刀!可是昨晚看到你也放了一把在枕头下,估计你的暗藏玄机,就顺手换了过来!”
原来如此,看来那晚老黄英雄救美,制止我骚扰校花,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居然也极其幸运的被噩梦缠身了!
“算了!算了!”我有气无力的朝他摆摆手,“这种丢人的事不要再让人知道了,这两天我们一定要把嘴巴闭紧!”
“真是奇怪了!”老黄坐在床铺上,纳闷的挠了挠脑袋上的乱发,似乎极为困扰。
“怎么个奇怪法?是不是你梦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是啊!我昨天做的梦居然跟之前的不一样!”老黄嘟嘟囔囔的说,“我梦到自己拿着一把菜刀,站在一扇门前。结果有一头黑猪从门里窜出来,看了我一眼,就夹着尾巴跑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我觉得那个门后的黑影有点面熟,怪不得噩梦会突然结束。因为老黄枕下压着的刀上画着引路的咒符,竟误打誤撞的将他的魂魄引到了我的梦里。
而他只是噩梦中的过客,貘根本就无法吃掉他。
老黄却凭借着自己肖似李逵的原始资本,吓跑了那只我正苦于无法送走的怪物!
夕阳西下,霞光似血,将老黄迷惑的身影,不断放大加深,投映在宿舍的墙壁上。
森森然浮动着鬼气,霍霍然迸发着凶狠。
我只偷偷瞄了他的影子一眼,就缩着头溜出了宿舍,生怕晚上再被噩梦缠身。
想该君的影子都能击退梦魇的克星,我又怎敢不敬而远之?
梦魇(完)
第2章 第二个故事 囚 禁
时光飞逝,似水无痕,似乎只是一转眼,周遭的景物便已褪尽秋色,迎来了草木凋敝的初冬。
虽然冷风萧瑟,寒气袭人,然而走在校园石板路上的我,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因为我那准备了一个多月,又修改了五次之多的论文开题报告,居然被教授通过了!
即便这篇报告在教授的督促下一改再改,变得面目全非,全然不见我自己的观点,但是我仍毫不介意。
想想老黄!短短一篇报告,上交了不下十余次,却次次被无情的退回,现在仍蹲在图书里查资料。
再想想罗小宗!选题初期便已经放倒了我校两名模范教授,头上高悬着达摩克利斯的退学之剑,随时都有被遣送回家的危险。
哈哈哈!果然吉人天象,一向倒霉如我!终于也迎来了人生的春天!
一时得意忘形,我站在校园里仰天大笑。
可是我的笑声方歇,手机就又聒噪的响了起来。
再一看来电,居然是我那近半个月没有联系过的老妈。最近写论文的压力太大,一直没有抽出时间给她打电话,多半是她念子心切,来打听我的近况了!
“喂?妈妈!我有一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我兴高采烈的接起了电话。
“绡绡啊!你赶快回家一趟吧!家里出事了!”老妈一扫往日的神采奕奕,说话都带着哭腔,时而还夹杂着擦鼻涕的声音。
我顿时被吓得瞠目结舌!
要知道我老妈是个乐观开朗的新时代女性,神经之粗大堪称一绝。天大的麻烦,在她老人家眼中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否则也不会死心塌地的跟我那神奇古怪的老爹长相厮守。
然而我这样坚强的,乐观的,粗枝大叶的老妈,居然会嚎号痛哭!
“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被她吓得几乎魂飞天外,急忙结结巴巴的打听。
“你爸爸,他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我听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冷!完了,完了,最近电视里常播劈腿插足的连续剧,看来这种狗血剧情要在我家激情上演了。
“妈!你说清楚点!他去哪儿了?跟谁出去的?”事关自己,我格外紧张。
“跟罗小宗他爸……”
她这话一出口,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说要去看房子,那房子是罗小宗他爸物色到的!结果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老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继续补充。
“看房子?他去哪里看房子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那间房子位置很好,价格又便宜,就叫你爸爸跟罗小宗他爸去看看!现在他们已经走了三天了,连一点音讯都没有!”
“那罗叔叔呢?”
“一样联系不上!”老妈长叹口气,“绡绡你快回来吧!你回来妈妈还放心些……”
我急忙使尽浑身解数安慰她,直至她情绪稍微平复方挂断电话。
“我有急事要回家一趟!”我一回去就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系里要是有事替我顶着点!”
“少奶奶,你这要去干啥?”老黄好奇的问我。
“我爸爸不见了!我妈说他都三天没有回家了!”我说着说着,鼻子竟有些微酸,只希望老爹能平安无事。
“啊?你爸不是经常不回家?这有啥稀奇的?”
“这次不一样!不一样的!”转眼我就收拾好了行李,拉开门就走出宿舍。
还好已经是大学四年级,系里基本上处于半停课状态,否则这样匆忙的*自离校,回来等着我的一定是记过处分!
我边走边想,忧心忡忡,却见走廊的另一端走过来一个人,三步一颠,两步一跳,似是开心到了极点。
来人目光呆滞,身材高瘦,背后黑雾弥漫,鬼影重重。
“罗小宗!”我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难道不回家吗?”
“我为什么要回家?”罗小宗望着我,眼中满含不解。
“你爸出事了!你怎么还能这么轻松!”
“啊?”罗小宗迷茫的双眼终于有了焦距,“啥叫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
“废话少说,赶快收拾行李跟我走!”也不知罗叔叔是积了几辈子的德,能养出这样一个儿子。不但平时吃他花他,在老子遇到麻烦时还能如此无忧无虑,置身度外,实乃人间极品!
不过等我带着罗小宗坐上回家的列车时,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想罗小宗他妈,是何等精明强干的一位女士,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却对自己的宝贝儿子连半点口风都没有漏,自然有她的道理。
就像现在,车轮辘辘,罗小宗正趴在桌子上,随着火车的颠簸睡得口水横流,完全没有半分睿智模样。
我端详着这张白痴的脸,许久,许久。方恍然大悟!
原来他妈之所以不叫他回去,是对自己的亲骨肉有着深入骨髓的了解。盖罗小宗的归来,完全不会对寻人事件有任何帮助,倒很有可能会增加失踪人口的数量!
“呜呜呜,你这个孩子真是的!怎么把小宗带回来了?”果然,老妈见我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一看到我身后跟着的罗小宗,下一个动作就是以手拭泪,哭得更加凄惨!
“我太着急了!这不是一时糊涂吗!”我也懊悔万分,恨不得以头撞墙。
“算了,算了!本来还指望你能帮上妈妈的忙的!”她匆匆忙忙的穿上外衣,好像是要出门,“现在你就跟小宗在家待着吧,把他看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