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当帕克斯顿跑下楼大喊‘杀人啦’的时候她已经早就知道马克斯韦尔死了?”
“是的——要不然?”
“然后她只是假装丢了那串总钥匙?”
“是的,所以她可以稍后栽赃给坎宁安!”杰克逊对他的清晰思路很满意。
“这也是有个有趣的可能,”维里迪同意。“但是你不能解释伯顿小姐在衣橱里这件事。”
“不,那是另一回事,我最后还是同意那个共犯的解释。”
“我明白了,当然她和伯顿小姐可能是共犯——但是这个方案也有点瑕疵,一点小瑕疵,就是为什么要把伯顿小姐捆住。”
“不,这个可以解释,”杰克逊坚持地说。
“再说了,就算衣橱里没有一个捆住的女佣,她们在其他方面也有无法解释的事,比如,那把枪,好巧不巧的有旅馆里几乎每个嫌疑人的指纹——但是恰恰没有弗雷默小姐的。”
“可能那是另一把枪,先生,”杰克逊因为被反驳而有点赌气地说。
“这确实有可能,”老人同意。“如果你下令,就可以搜她的房间,但是我很怀疑你是否能从中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更何况,当一把.45左轮手枪——最近才开过火——掉在尸体周围的——尸体还是才死的——那毫无疑问会假设这把左轮就是杀人武器。”
“好吧,”杰克逊脸发红。
“并且请记住我告诉的事:当她听到那个消息时,晕了过去。”
“那可能是假装的。”
“那不可能,她明显十分震惊。”
“在她脸上你看不出来那种‘解脱的愉悦’了?”
“我的天呐,当然没有!她就是害怕,当然后来她可能会觉得解脱了——因为她明显也卷入其中了。”
“你的意思是她在包庇帕克斯顿?”
“正是如此,而且如果帕克斯顿的证词是真的——有可能是——那么我想我大概能猜到弗雷默小姐过去的故事是什么了。”
兰布拉加入对话。
“我刚刚联系了维尼基:——我给车站打了电话。”
“然后?”
“没用,车站说他今天休息。”
“好极了!”维里迪搓着手起身。
“那边说他现在在东海湾路2号。”
“就在这里和卡灵顿之间,”杰克逊说。“大约离阿莫尼斯提三英里。”
“走路有益健康。”维里迪说。
“这天也太热了。”兰布拉皱眉。
“晚餐见,”
这时候电话响了,弗雷默小姐在大厅接听了电话。
“哦?请等一会,我去叫他。”她朝着休息室喊道“维里迪先生,报界找你。”
“什么?”
“他们希望你给个案情介绍。”
“多么荒谬!就没人能让他们闭嘴吗?——一群麻烦精!”
“好吧,你不能让这事变成未解之谜吧?”弗雷默小姐恶狠狠地说。“现在已经弄得满城风雨了!”
“今早的《尺度报告》上有些报道,”兰布拉加了一句。
“搞得事情乱七八糟!杰克逊,你可没有对报界说什么吧?”
“当然没有,先生,但是我想我们最好和他们透露点风声。”
“我最讨厌被纠缠,杰克逊。”
“是的,维里迪先生。”
“那边语气很坚持,”弗雷默小姐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
“哦是吗?那他可休想从我这得到任何消息!那个什么《尺度报告》今早写了些什么鬼玩意?”
“我应付不来,电话那头太吵了。”
维里迪暴怒地冲过走廊。
“什么事?”
“维里迪先生?”
“什么事?”
“我们是《尺度报告》。”
“什么事!”
“说说案情怎么样?”
“你以为你是什么?神父吗?”
“什么?”
“你觉得在这种特殊情况下,我还没有完全弄懂案情,就能和你说什么了吗?”
“那好吧……”
“我告诉你,你们这群新闻人真是笨蛋傻瓜!告诉你我们发现了一个锁住的衣橱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尸体!你听到了吗?”
“然后发生了什么?”
维里迪先生对着话筒怒不可遏地咆哮。
“好,”最后那个人说。“我们会派个人去。”
老人气喘吁吁地走了回来。
“好奇心!好奇心!……这群麻烦的人类!……甚至今天早上我去邮局的时候,街道两边窗帘后面也都是鬼鬼祟祟的人!”
“好了,咱们应该出门了,”兰布拉冷静地说。“无论面不面对,我们今天下午都得去见维尼基。”
维里迪闷哼一声,然后穿过了落地窗,兰布拉紧跟其后。杰克逊督察依旧坐在桌前,不愿意放弃弗雷默小姐是主要嫌疑人这种可能,但是又疑惑她是怎么在没有同伴的情况下完成谋杀的。
这是一个炎热的午后,维里迪先生在通往卡里顿的陡峭下山道路上艰难的往前挪动;兰布拉督察则不停的在抱怨这闷热的天气,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他们互相无言的走到了一段平路中,两人停了下来,兰布拉用悲哀的眼神责备地盯着他的朋友。
“你看,”他最后说,“你午餐的时候发表的那些长篇大论我真是一个字都听不懂,而你总是说着说着就绕到那上面了,我真是永远也不能理解。”
“在这个案子里,如果人们都能少看点不该看的东西那就太好了,”维里迪平静地说。“就像出淤泥怎么可能不染?所以和维尼基的见面就很重要——我已经非常了解他了!等我突破他的心房,他就会告诉我更多的东西。”
“你是如何做到非常了解他的?”
“今天早上,你在游泳的时候,我和他年轻的女伴聊了聊,”维里迪一个小时内第二次谈起了他和爱丽丝的对话。“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那个年轻人那里,然后我可以一个人去见他。”
“好的,如你所愿,如果杰克逊不介意我们不带他过来,那么我也没有理由介意你独自去见维尼基。”
“不是这样的,海豚,当然杰克逊会觉得我们俩一起来会比较好,但是我觉得人越少越好,如果我们两个都去见他,可能很难让他开口。”
他们现在走在海边街道,看着海水翻滚着拍打着白色的沙滩,就像随波逐流的大船。兰布拉打破沉默。
“我承认,”他说“我犯了个错,但是我还是相信那个理论是正确的,毕竟那是唯一符合逻辑的理论。”
“是的,”维里迪说。
“不过,这里还有其它的两个可能,弗雷默小姐可能自己完成了谋杀,或者和一个同伴——只是这里维尼基代替了坎宁安。让我们来解释解释那个牧师说的事情。”
“还有施华博先生的证词。”
“谁?哦——是的,那个邻屋的男人,你看,我们现在可以确定的事情是维尼基狠狠地给了马克斯韦尔一拳,还记得吗牧师和施华博先生的证词里都说没有枪声。那么一记重拳就会造成车座上的凹陷、楼梯底部的血迹以及施华博先生那天早些时候听到的隔壁的呻·吟。”
“正是如此,”维里迪说。“那也正是佩尔汉姆在马克斯韦尔脸上找到的伤痕。”
“确实,那么,想象马克斯韦尔从六点半到七点半待在他的屋内,脸上带着那个不是枪击的伤痕,然后他叫来了最喜欢的那个女佣,伯顿小姐十分不情愿的过去了——而且按照她的话说,从没有像之前那样憎恶过他。”
“但那是之前那天晚上的事,”维里迪说。
“我不觉得那种怒气能在一晚上就消了,”兰布拉反驳。
“好吧……姑且同意你的说法。”
“然后她带着从坎宁安那偷的枪,这里我们可以认为坎宁安说的谋杀发生的那天早上他的枪丢了是事实。”
“就算假设他说的是真的,可是在枪上还有帕克斯顿的指纹。”
“这不难解释,可能他发现马克斯韦尔尸体的时候不小心捡起了枪。”
“继续。”
“然后可能马克斯韦尔准备控制住伯顿小姐,他们就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然后在争吵中爱丽丝开枪打了他,但那不是致命伤,然后他在屋里不停翻滚,血流的到处都是,然后她鼓起勇气开了第二枪,马克斯韦尔当场就死了。这时候,他看到外面阳台上有一个人,那是帕克斯顿,她赶快藏了起来——在衣橱里——然后帕克斯顿爬了进来。他看见了马克斯韦尔的尸体,捡起了伯顿小姐不小心拉在地上的枪,然后他冲了出去。她趁机溜出了衣橱,跟在帕克斯顿后面准备出去——当她正要开门的时候,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哦是的,”维里迪说。“是坎宁安。”
“没错,她又躲回了衣橱,按坎宁安的说法,他是准备去找马克斯韦尔理论的,然后进门就看见了实体——他很害怕被看见从死者的房间出去——于是就从窗户爬了出去。”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相信坎宁安的证词?”
“看起来是这样。”
“好吧。”
“然后伯顿小姐很是惊慌,她冲出去锁上了门,跑到窗前,结果发现——坎宁安先生被那位警员抓个正着。然后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主意,为什么不把整件事推给坎宁安?……于是那个蒙面男人的故事就灵机一动地出现了:没有人能证明他不存在。”
“然后?”
“然后她把自己的腿绑起来,藏进衣橱,从里面关上门,但是她犯了一个明显的失误:当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就是她把枪落在了外面地上。”
“也许她是故意留在那的,”维里迪说,“作为嫁祸给坎宁安计划的一部分,但是可能她忘了自己的指纹也在枪伤。”
“这很有可能,也有可能她只是忘了擦去指纹,”他停下了,大口地喘气。“让我们在这坐下来休息一会。”
这两个肥胖的男人在陡崖边上停下来,坐在旁边的草地上休息,下面的沙滩上,有一群小孩欢快地奔跑。
“但是她最大的失误就是把门和窗户锁上了,”兰布拉简单地总结。
“确实,她在编造那个蒙面男人的故事之前就锁了门和窗户,不幸的是,这些行为本身就有力地证明了根本不存在什么凶手能把她捆起来。”
维里迪用手揉搓着几根蒲公英,然后把它们顺着陡崖扔下去,小孩们开心的乱作一团地哄抢。
“还有一件事,海豚,”他说,向那群孩子挥手。“我承认你说的维尼基敲晕了马克斯韦尔:这看上去算是个合理的解释,我也认为那个蒙面男人的证词很有可能是假的,但是有一件事必须得到确认。”
“什么?”
“那个衣橱的钥匙,为什么会放在衣橱里。”
“钥匙怎么了?”
“当然任何人把一个女人锁在衣橱里只是为了争取时间的话,都会把钥匙放在一个她容易找到的位置。他只是想有时间逃跑,他也不会有兴趣把人关在衣橱里太久,所以把钥匙和人都扔进衣橱是个非常自然的想法,但是如果这个人是虚构的,那么那个女孩是怎么把这样的细节都事无巨细地想到的?”
“一个好问题,不过这也不太会影响整个计划,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相当机智的,不管怎么说——”
“所以她故意把钥匙放在她身边,就是想让整个故事更可信。”
“像她这样一个聪明到能记得这么一个小细节的女孩——聪明到能设计让我们以为她太笨以至于不能完成谋杀——这样的女孩是不会犯下锁门窗这种严重的错误的。她是不会锁门和窗的,而且她会要么事后把枪藏起来,要么一开始就戴上手套。”
维里迪站起来,伸手拉起了他朋友。
“所以你错了,海豚,”他说。“你的假设是错的。”
“那我们来考虑一下我说的第二个可能,”兰布拉毫无所动地说。
“你是说伯顿小姐和维尼基同谋?”
“是的。”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维里迪说。“如果我没弄错的话,维尼基的房子就在那里,东湾路二号。”
他指着一个刷着蓝漆的大房子,面朝着大海,在阳光下相当亮丽。
“我喜欢这个房子,”维里迪说,“不算很引人注目。”
连在房子外面的是一个车库,停着一辆大车,但没有人在。
“让我们看看人在哪。”兰布拉说。
“不我去看看,”维里迪说。“你先坐在这。”
兰布拉愠怒地看着他,然后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等你问完了,我就坐在树下面等你,坐在阳光底下实在太热了。”
他匆忙走进了大树的阴影之中,然后维里迪过了马路走向房子,尽可能小声地接近了车库。
那是一辆很大的车,可以轻松的载下七个人,面对着驾驶座的左手边的门是开着的,一桶肥皂水放在地上。维里迪先生踮着脚走进车库,小心翼翼地盯着开着的门在看。车座是湿漉漉的,明显最近才清洗过:车座上还有一些深色的斑点。维里迪先生满意地点点头。
“你是谁?”身后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他转过身,车库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白色的衬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越过他的肩膀维里迪能够看到兰布拉在马路对面,显然已经在树底下睡着了。
“是爱德华·维尼基先生吗?”
“是的,”
“我是维里迪。”
“我知道。”
“哦!”
“之前我就看到你在四处刺探消息,这次你又想做什么?”
“哦,”维里迪说。“我们能找个地方聊聊吗?”
“我没有兴趣和你聊。”
“希望你能配合。”
“问也不问就想让我配合?”
“我觉得你最好配合我,你现在的处境可不太好。”
那个男人走近了几步,他有一个很宽的下巴,以及一对大大的耳朵,但是按照常人的感觉来说他并不算难看。
“你这什么意思?”他说。
维里迪先生拉起他的大衣,然后随意地坐在脚踏板上。
“首先我要说明的一点是,”他说。“你的未婚妻惹上了大麻烦。”
“爱丽丝?”
“维尼基先生,没必要对我表现的那么大敌意,我知道太多这种故弄玄虚的行为,你说你认识我,很好,那你就知道我正在调查马克斯韦尔先生被谋杀的案子。”
“马克斯韦尔先生!”维尼基恨恨地啐了一口。“你想让我提供帮助?”
“恐怕如此,不要以为我喜欢这种事:——在我着手调查几个小时之后,我就知道马克斯韦尔的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件大好事。”
“那为什么还调查?”
“因为兴趣,维尼基先生。兴趣和责任相结合,这个案子比以往的案子都更加复杂,这有许多可能的解释:——而其中大多数都和爱丽丝相关。这就是为什么你一定要回答我的问题,我不是请求你的帮助来抓住杀死马克斯韦尔的人——而是需要你来帮助爱丽丝洗清她的嫌疑。”
“我怎么帮?是她叫你过来的吗?”
“我想她可能会猜到我来找你,你看,她对我说了很多。”
维尼基弯下腰,拿了块布在擦拭车。
“你想知道什么?”
“就几个问题,你经常拉着马克斯韦尔在晚上出门吗?”
“是的,我载着他——但我不知道他是谁,如果我知道!……如果!……”
“可能幸好你不知道,”维里迪看着他拧着布,脏水滴滴答答的。“在他被谋杀之前的那晚,你载他出去了吗?”
一阵犹豫之后,他回答:
“是的,他在早上四点打电话叫我。”
“那么晚叫你,你没有拒绝吗?”
“他通常都是那么晚打掉话招我的——往往会有额外的一镑车费,但是那天晚上,你知道的,我知道了那些事。”
“你是说爱丽丝已经告诉了你马克斯韦尔在不停的骚扰她?”
“是的,她稍早的时候和我说了,然后我就过去了,在大概四点半的时候接了他上车。”
“有人可以证明吗?”
“我想没有人,我没弄出什么声响,而且当然那时候大家都是睡觉。”
“很正常,继续。”
“我带他四处转悠了大概一个小时,我觉得他喜欢让我载着他,然后坐在后面的感觉。他一句话也没对我说,但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着我。我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专心开车,但是实在是忍无可忍,最后我停下车,和他说我已经知道了。”
“在哪个地方?”
“阿莫尼斯提广场——就在高街的尽头。”
“你确定在那里?”
“当然确定,我把他赶下车,他一动也不动,一直盯着我,我告诉他带上行李坐第一班火车滚出这里。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然后他笑了,我还记得他的笑……像个女人!”
“然后呢?”
“我气得给了他一拳,他摔倒,脸撞到了挡泥板,嘴里吐出了血,然后嘴里还在说话。”
“然后你做了什么?”
“他失去了知觉,我把他扛上车,放在车座上,然后开车把他带回旅馆,我得把他扛上楼放到他自己的房间里。”
“你被什么人看到了吗?”维里迪仔细看着这个男人的脸问道。很有可能那个牧师被维尼基看到了,就像维尼基自己被牧师看到一样。
“没有人,”维尼基果断地说。“哦,等等!在大厅有个人,我记得我和他在楼梯下面聊了几句,大概一分钟。”
“哦?他是谁?”
“一个住在旅馆的很古怪的人,我载他去过几次车站。”
“难道他不觉得你站在那里,肩上扛着个人和他聊天很奇怪吗?”
“所以就是我说的——他很古怪,所以他也不注意这些。,我甚至觉得他很喜欢这些——他说了一大堆什么密谋啊阴谋的东西。”
“真的?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都铎,理查德·都铎,在这附近他算是个名人,他们和我说他觉得自己是国王,不过与人无害。”
“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和他说了发生的事,”维尼基说。“我告诉他我们打了一架,马克斯韦尔醒了过来,大喊大叫,——所以我得把他弄上楼。”
“然后?”
“我把他放在床上,然后离开房间。”
“你看到爱丽丝了吗?”
“没有,然后我就走了一会,回了家,后来的时候,我在Bellows酒吧听到他死了,这些都是真的,请帮帮我。”
“是的,我想是的。”
“是什么?”
“我说我觉得你说的是真的——到目前为止。但是不能是我觉得,我需要从你这得到确认。”
“呃……我不明白。”
“你没必要明白,你最后一次见爱丽丝是什么时候?”
他犹豫了一下。
“昨晚,”他最后说。“我必须去确认她是否还好,所以我去找她,然后向她窗户上扔小石头,直到她下来我们一起去了花园。”
“我明白了,那你必须明白她现在所处的不利境地。”
“境地?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她说的就是真的。”
“很正常你有先入之见,”维里迪微笑。但是维尼基眼中闪烁着愤怒。
“你的意思是你不相信她?”
“我能说目前为止的事实不允许我相信吗?”
“够了——都够了!爱丽丝说的就是确凿无误的事实——无论听起来多么不可思议!……”
“看来昨晚她都和你说了。”
“是的,她说了。”
“还是说在那之前你也跟她说了所有事,串通好了证词?”
维尼基突然沉默下来,脸色变得可怕的惨白。
“什么?”他嘶哑地大叫着,挥舞着手。“你想说什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为什么不去问问那个疯子都铎?……啊?……”
“你的证词有一个非常可靠的目击者,”维里迪站起来,掸了掸衣服。“我有一个牧师来证明你在阿莫尼斯提广场的暴力行为。”
维尼基张大嘴看着他,脸上直冒冷汗。维里迪走过了他,然后停下来说。
“不要把我当傻瓜,”他平静地说。“午安,我随时等待你的故事——就算是从你未婚妻口中说出来的也一样。”
第九章
走过飞扬灰尘的马路走到树荫底下,他晃动着兰布拉的脚叫他起来,维里迪能感到维尼基愤怒的眼神还在看着他。
“没有愧疚感?”兰布拉睡眼惺忪地问。
“在欲·望面前,没人是清白的,这对年轻人陶醉于行使正义的权力这点真是惊人——令我不得不佩服。当他说到打晕了马克斯韦尔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就像刺穿了萨拉丁*的十字远征侵略军士兵。”
萨拉丁:埃及和叙利亚的苏丹(1175~1193,阿尤布王朝的创建者,曾指挥抗击十字军东征)。
“如我所言,他确实打晕了马克斯韦尔?”
“是的,因此契合了尸体脸上的伤痕,大厅地上的血迹,以及那个牧师的证词。”
维里迪复述了整个对话,当他说完,兰布拉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我看出来你似乎倾向于我们到这之前正在讨论的那个解释。”
“你说,这两个是共犯?是的,我们必须跟随着逻辑的引领。”
“如我所说,维尼基替换了坎宁安的嫌疑位置——”
“我建议咱们找个喝茶的地方坐着继续讨论,”维里迪满头大汗地说。
他们加快了走向阿莫尼斯提的步伐。
Lantern茶室占据一个小而拥挤的房间,挤满了小圆桌,穿着黄色制服的服务员穿行其中,盐和胡椒粉在小盒子里,油和醋在瓶子里,芥末在蛋杯里,闪闪发光的碟子上写着‘莫康姆蓟花’。
“对我来说这里太寒酸了,”维里迪断言。“看这里的装饰,我都快对瓷器拍卖不感兴趣了,再说这里也没有瓷器吧。”
他们各点了一套茶,花了两先令,还有一份塞满了生菜的三明治。透过窗户他们能看到Bellow酒吧的门还关的严严实实,直到晚上才开。
“荒唐!”维里迪抱怨。“没有人会晚上喝酒——除了那些五大三粗的渔民,下午喝一点酒是我所知道的最棒享受了。”
兰布拉一言不发,只是在不停的翻找着蛋糕碟。
“另外,我也确实很像快点进去那个酒吧看看,维尼基说他就是在那里听到的谋杀的新闻。”
“可能如此,”兰布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