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被人抢先一步了?”
“就是这样!有人在我前面下手了。这就是为什么我去寻求帮助。”他转向维里迪。“你知道我确实去找警察了。”
“路易斯·帝赛,里昂的一个铁路员工,用铁道接合板打碎他老婆的头,之后告诉了他邻居,自己叫来了警察还打电话给他岳母。”
“到现在还没有人指控你犯罪了,”杰克逊冷静地说。“我们想知道的只是真相。”
“我给你们的就是真相!我来这里是和他商谈——和他理论!……”
“如果他不听你的怎么办?”
杰克逊似乎在等待一个期望中的回答。
“杀了他,你看……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听着!那件事情其实是当年我刚开始从事法律工作时犯下的一个小错误。”
“你是一个律师?”
“我在1924年获得从业资格。我在伦敦工作——做得也还不错……其实我并不怎么需要钱。”
“然后你做了什么?”
这次是更长时间的一个沉默,帕克斯顿盯着地毯好久,才低声坦白:
“我为一个朋友……伪造了一份不在场证明,一个女士,这真是不堪回首的事情——当然,我是可怜她,她当时茫然无助……”
“然后这证据就跑到马克斯韦尔的手上了?”
“我都快疯了……”
“那之后呢?”
“好几年了,他用这个威胁我。最后我快不行了——没办法我只能不做律师。”
“然后你做了什么工作?”
“哦,发生这些事,我能做什么呢……发生了这些……哦天呐我恨死他了!……”眼泪从他脸上滑落。“什么理由也没有……他根本不在意他勒索的人——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没有任何理由,你看,他只是乐于此道!……”
杰克逊移开他的视线。
“在你丢了工作之后他还在勒索你?”
“只花了他两年时间,他就毁了我一生。我要杀他一百次!……我要……但是我没有!……我发誓我没有!”
他开始无助的嚎啕,看上去就像一个破碎的娃娃即将被扔进玩具箱,杰克逊抬起手轻轻放在他的肩上。
“帕克斯顿先生,去吃点东西吧,是时候吃点了。我一会儿再去见你。”
他面带鼓励的微笑帮着他站起来。
当这个小个子男人转身要走的时候,维里迪先生向前探身。
“还有一件事,帕克斯顿先生,当你进入马克斯韦尔的房间时,你锁窗户了吗?”
帕克斯顿坚定的摇了摇头,然后边哭边彳亍着走出了房间。
“天呐,马克斯韦尔真是畜生!”杰克逊狠狠的说。
“这就是我之前所说的。”维里迪说道。“这时候站在法律这边就令人觉得不快。”
一个高个自信满满的男人,宽而白的前额上紧贴着乌亮的黑发。站在落地窗前检视着什么。他穿着一套颇长的深色西装,领口被磨损严重,脖子瘦骨嶙峋,手腕也相当瘦削。
“不快?”他对他们大声说。“不快?这是责任!这就是法律的责任!”
“你是谁?”维里迪吃惊的问。
“我叫理查德·都铎。如果神明统治了整个英格兰,我就将是她毋庸置疑的王!”
“进来吧,”维里迪礼貌的笑着。“请坐。”
“我进来的时候,希望诸位不要起来行礼。”这个高佬傲慢的说。“虽然这是民之所望!”
“先生,我们很忙的,”杰克逊冷冷的说。
“当年我也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年轻人。但是世风日下,年轻人对篡位者也满怀敬仰,这样的民族,你又能期待什么呢?”
“我想,这样也是强加于人的想法吧。”维里迪说,点燃了另一根雪茄。“你从何处获得皇室血统?”
“从吾王爱德华六世殿下,亨利八世之子,那里获得!”
“恕我直言,都铎先生,我依稀记得爱德华六世殿下死于15岁——还未结婚。事实上是童子身。”
“荒谬!彻底的荒谬!”都铎先生猛然向前走去,盘着手,用阴翳的语气说道。“你可知道,”他说,“我高贵的祖先早已参透爱的真谛!”
“在十五岁的时候?”
“不,十四岁时。和他家族其它人一样,他当然也是少年老成,但是麻烦的是他选择投身于天主教。”
“据我所知爱德华——也就是你的先祖——是英格兰宗教改革的积极倡导者。”
“这——当然——在他结婚之前,是这样的。但是”(他亲昵的点了点头,然后靠的更近了)“对于少年来说,当然有一些比宗教更有诱·惑力的东西。”维里迪看上去颇为吃惊。“然而,在不为人知的秘史中,还有一个人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个人就是英格兰的新教派别里面真正的话事人。这个人是诺森伯兰公爵——而正是他谋杀了爱德华。”
“什么?”
“是的,我可以证明这一切。”
“你的意思是因王权而萌荫的人杀死了王座上的人?有意思!告诉我怎么回事,”维里迪摩挲着耳朵说道,“你刚才说的那个女孩,是谁?”
“她的名字叫卡特琳娜。她和一个西班牙皇室的大使一同来到英格兰。事实上,她是菲利普二世的一个远亲。”他洋洋自得,向后退了几步以更好的讲述他的故事。“是的,她和爱德华的秘密婚姻后来变成了菲利普和玛丽之间最流行的话资,我有证据证明这些。”
“他在十四岁结了婚?”
“当然是在极度保密的情况下——只有皇室的一些亲信知道。”
“但是你真的确定英格兰的皇帝没有按照习俗成婚?为什么他不直接反抗诺森伯兰而是出此下策?”
“你觉得一个十四岁的男孩能反抗一个公爵吗?”(很明显杰克逊督察已经表现的很不耐烦了。)“他最终设法把年轻的妻子和小孩偷偷地送出皇宫,两个人假装成被驱逐的失败的起义者,我也有文件可以证明这一点。”
“虽然如此,”维里迪嘟囔道。“据我所知,爱德华至死为止还在推进宗教改革。”
都铎闷哼一声。
“我有证据表明那些所有一切都是假的。私下里他厌恶那些新生的宗教信仰,而是坚持他父辈的信仰——我是说他的父亲的。”
“我能问一下么,鉴于如此复杂的情况,你自己持有什么信仰?”
“我信仰亨里希天主教,*”都铎傲慢的说。
*原文为Henrican Catholic,可能为Henrician Catholic的误写,根据查的资料,应该出自于15世纪的英国宗教改革,由亨利八世主导,具体内容可自行维基百科English Reformation词条。
“这对你来说一定很艰难。”
杰克逊移动了一下他的椅子。“恐怕我得插个话,我现在很忙。”
“我也是这样想,真是令人遗憾。”维里迪说着起了身。“不过下次有时间把剩下的故事告诉我。”
“我很高兴你能做听众,”他眼睛发亮的说。“别弄错了,两位先生,我可是理查德四世,英格兰的王——而且,我有证据证明这一切。”随后,他稍微冷静了一下补充道:“诸位继续工作吧。”
他生硬地鞠了一躬,转身大步走向花园。
“相当离奇,”维里迪如有所思的说。
“是的!”杰克逊说。他已经明显不满了。“要是佩尔汉姆医生,可不管这三七二十一。”


第四章
“你注意到帕克斯顿外套上的深色血污了吗?”中途休息的时候杰克逊问。
“当然,我早就注意到了,在坎宁安的外套上也有,前厅的地摊上也有,就在楼梯底部。”
“是啊,我想弄明白那个。”
“嗯,反正在地上的那个和其它的不同,在帕克斯顿外套上的那个是新的。当他瘫坐在那里时,那个地上已经相当陈旧了。但是我相当确信这三个地方的都是血迹——而且都是从同一个人身上流出来的。”
“是的,看上去越来越难解释了。”
“你说的对,小伙子,这确实很难。当然,也许同一个人这个断定我说的不对:尸体的数量总是有可能和嫌疑人的数量一样,无法确定。你之前听说过在阿莫尼斯提有什么失踪人口吗?”
“幸亏没有!”
维里迪先生在休息室里踱步,壮硕的身体走路带风。有几个年岁略大的迷惑的客人透过落地窗在看着里面:年龄较大的那个人向他们和蔼地鞠躬,然后他们继续在花园里漫步。海和阳光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带着一丝晕眩和喋喋不休的味道。那是可爱的都铎老先生。
“话说,”他说,“我发现我们似乎忽略了马克斯韦尔书信里的一些东西。”
他拿起来挥舞给督察看,督察仍然坐在桌前皱着眉头。
“那是什么?”
“这是一个备忘录,写着‘见F小姐。’日期是马克斯韦尔来到这之后。”
“F小姐?我想——不,这不可能……”
“弗雷默小姐?”
“像她这样的人不会有什么把柄”
他的声音略显激昂。
“我可不确定。我敢说就算她这样的人也会有那么一两次放纵自己的时候。当她形容帕克斯顿和马克斯韦尔在楼梯上见面时,用的形容词是‘非常兴奋’,这点很有趣。从我们刚才得到的信息来看,这毫无疑问是个谎言。”
“看上去确实是。”
“我想知道这个一开始的‘失误’——如果是的话——是否是个伪证……”
杰克逊点燃一个雪茄。
“我们调查的越深,越多的人被卷入其中。”他说。
“正是如此,侦探的天堂”
更多的客人经过窗户。
“我们必须挨个询问他们所有人,”杰克逊闷闷不乐的说。
“除了理查德王之外的所有人,除非说马克斯韦尔真的是让理查德不能称王的罪魁祸首……”
“现在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感觉惊讶了,我们应该让坎宁安进来吗?”
“就听您的,我想他或许会比帕克斯顿更难对付。”
马修斯警长进来说物证人员刚刚到达。
“很好,”杰克逊说,尽可能显得比较有生气。“你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谢谢,长官。”
“请让坎宁安先生进来。”
“他正在外面等候,长官,我想你可能需要知道——”
“什么?”
“当他站起来准备从餐厅过来,警员在他的椅子下面发现了这个。”
他递过来的显然是弗雷默小姐的那串总钥匙。
“在他椅子下面的地上?你确定?”
“非常确定,长官。”
“好,让弗雷默小姐确定一下,然后把它直接交给物证人员。把那把枪也交给他们。等我询问完坎宁安先生,让物证人员进来。”
坎宁安慢慢的走了进来,尽量贴着门和墙在走。看起来他害怕走到房间里的空旷地带,然后他莽莽撞撞的冲到了桌子前。这是维里迪第一次仔细观察他。他浑身邋邋遢遢,甚至有些脏。脸庞瘦削而充满雀斑,目光带着狡黠。两只灵活的灰色的眼睛在狡诈的脸庞上分的很开。看上去总是没有对焦,而且面带怒气——就像一个快要大功告成却被破坏好事的可怜人。让人感觉他无法集中精神而且需要不停地提醒,这些矛盾的地方统统展现在这张脸上。
“早上好,”他说,翘起了一撇小胡子。“你们想见我?”
比起早上维里迪听到的充满盛怒的声音,他现在说话的语调温和多了。
“是的,”督察说。“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我会尽我所能,督察,我能坐下吗?”
“请坐。”
维里迪静静的看着。
“你认识麦克斯韦尔先生吗?”杰克逊问。
“不认识。”
“哦……你一点也不认识他?从没有和他有过来往?”
“没有,从来没有。”
“然而今天早上你就在他房间。”
“谁?——我?”
“那个逮捕你的警员看到你从他的房间里爬出来。你忘了吗?”
坎宁安含糊的笑了一下。
“如果今天早上我没有听错的话,那个警员并不能确定我是从哪个窗户出来的。当他看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是在排水管上了。事实上我是旁边的那个窗户出来的。”
“帕克斯顿先生的房间?”
“是的,帕克斯顿先生的房间。”
他用一种孩子气的自豪说道。
“也就是马克斯韦尔房间旁边的那个房间?”维里迪问。
“是的,确实是!”
“不过,话说,你真的拿了那串总钥匙。”
“我?……不!完全不可能!……我从来没有拿!”
“从来没有?”
维里迪看上去有点发怒,越过桌子,给他看那把包在手帕里的左轮手枪。坎宁安随着他的动作看过去。
“现在你最好谨慎点,”老人说。“你已经说了不止一个谎言了,你之前见过这把枪吗?”
“我——”
他陷入沉默,似乎在努力集中精神。
“我在问你这把枪的事,”维里迪说。“我想我必须警告你,女经理已经指认了这把枪就是属于你的。”
“那个贱人!”他狠狠的唾了一口,回到了早上的那个模样。“就知道她会这样说!难道你没看出来她在包庇帕克斯顿吗?”
“哦?为什么她有必要这样做?”
维里迪坐在这个极力辩白的男人面前。
“为什么?我他妈怎么知道为什么?谁都能看出来他俩之间有鬼……总是在一起窃窃私语……总是!……”
“总是?我记得你昨晚才到这。”
“呃……确实。”
维里迪抬起头。
“坎宁安先生,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可怜的骗子。恕我直言,那是因为你吸毒太多已经没办法回头了。看来,我想,你一直在吸毒:现在没有人会勒索一个像你这样不会掩饰的人了。你的眼神背叛了你,你的手背叛了你,不仅如此,你所有徒劳的掩饰都背叛了你。一旦你意识到你自己看上去多么像一个毫无希望、无可救药的瘾君子,你就不会付那些封口费那么长时间,你也不会再诉诸于暴力来解决问题。”
坎宁安看上去如此的无助,似乎维里迪打破了房间的平衡。杰克逊沉默的坐着,但是十分认真的在听。
“你之前在做什么,”维里迪发问,“在你染上毒瘾之前?”
“我为一家中介公司工作,他们解雇了我。”
“你之前对我说了四个谎。第一个是你否认认识马克斯韦尔;第二个是你否认从他的窗户爬出来;第三个是你否认你拿了总钥匙;最后一个是你否认拥有那把枪。那些勒索信在我手上,而我马上也会有指纹的证据,这些会告诉我我想要的信息。现在,我问你,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在役的左轮手枪?”
“我不明白。”
“得了吧,坎宁安先生。在握把处会刻有制作者的名字。每个人都知道海岸街那里的杰索普店——身份验证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坎宁安沉默了一会,然后说:
“昨天早晨买的。”
“很好,”维里迪说,然后再次坐下。
杰克逊继续询问。
“你买的是哪种子弹?”
“我让杰索普先生拿的,”他谨慎的说。“我不知道他拿的什么子弹。”
“你跟他说的什么买枪的理由?”
“我说要去东部。”
“所以你需要防身用?”
坎宁安似乎受到了惊吓。
“如果他足够聪明他应该给你喷射枪,”维里迪断言——“你和帕克斯顿都是!”
“我有许可,”坎宁安固执的说。
“等会我们会要求你出示的。现在谈谈你和马克斯韦尔先生之间的事——”
“哦,别再耍我了!”他打断维里迪。“你已经有了他的书信,你能看到所有他的事情——好了,还要什么?我有充足的理由杀了马克斯韦尔!每个认识他的人都有充足的理由,帕克斯顿有!还有我知道的……还有那个女仆……”
“什么女仆?”维里迪审慎的问道。
然后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沉默。杰克逊督察目光锐利的俯视他。
“那个——那个女孩我昨晚看到她进入了帕克斯顿的房间。弗雷默小姐叫她爱丽丝……”
他支支吾吾的说。
“是吗?”
“我听到他们在争吵——她和马克斯韦尔。”
“你昨晚听到的?”
“是的,我说了,只要认识他的人都会恨他!”
“但不是每个人都会把自己的枪留在他的房间。”
“我知道——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你看,我昨晚把枪丢了。枪是从我房间偷走的。晚饭后我上楼发现枪丢了。”
“那是什么时候?”杰克逊问。
“在九点半到十点之间,我到了之后吃的晚饭。”
“但是怎么会有人知道你有一把枪?”
“弗雷默小姐知道。昨晚在前厅的时候,枪从我大衣口袋里掉出来了。她看到了,我知道就是她!”
他盯着杰克逊的脸,洋洋得意。
“还有其它人有可能吗?”督察问。
“她可能和帕克斯顿说了,对吧……她有可能这样做!”
“你有什么证据吗,”杰克逊谨慎地问,“证明弗雷默小姐和帕克斯顿先生的关系非同寻常?”
坎宁安点了点头。
“昨晚我两次看到他俩窃窃私语。一次是在前厅,另一次在我房间外的走廊上。窃窃私语,我告诉你……那不像正常人说话的方式。”
“你的房间在哪?”
“一楼——在旅馆的另一边,能够看到花园。”
“现在来说说总钥匙,你什么时候拿的?”
坎宁安又一次变得十分狂躁。
“我告诉你了我没有拿!”他哭喊道,猛拍桌子。“我可从来没见过你们那该死的钥匙!”
“可是几分钟前,它就在餐厅你坐的椅子下面。”
“你这个骗子!”
杰克逊没说什么。
“这是个栽赃!这就是一个!……”他愤怒的看着他俩,“我从来没拿过钥匙!……如果我拿了……那我藏在座位下面干什么?多么愚蠢的一个地方!……我跟你说了是帕克斯顿把它放在那里的!他从那个女人那里拿到的钥匙!”
“这不可能是真的,”维里迪直接的地说。“如果帕克斯顿有这个钥匙,他就会去用它。然而我们知道,帕克斯顿是从窗户进的马克斯韦尔的房间。”
坎宁安十分吃惊。“哦……是的,”他说。“是的。”
“帕克斯顿承认他去见了马克斯韦尔,”维里迪平静的说。“你为什么不也承认了呢?我知道你也去了。”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坎宁安说:“好吧,我告诉你。”他看着维里迪的眼神里有一丝害怕。“我确实去了。”
“我知道你去了,但是已经晚了,本来你可以主动和我们说的。”
“但是我确实没有钥匙,而且我没有枪。我是过去和他理论的——就这些。”
“是啊,当然了,去和他理论。”维里迪重复道,好奇自己在这么多年的侦探工作中总是听到这个荒谬的借口。“你用什么方式和他理论的?”
“我去了他的房间。真是一个恐怕的场景。东西在房间里摊的四处都是——还带有血迹。太吓人了。马克斯韦尔躺在地上。他已经死了,我十分确定因为我仔细地看了又看。可能就是那时候血迹沾到了我的外套上。我想我的枪当时一定就在他附近——但是我没有看到。我真是惊慌失措——我能怎么办?我感到十分绝望:就算说出事实也没有人会相信。我能看出来你现在就不相信——”
“然后发生了什么?”
“我听到走廊里有一阵吵闹,有人正往房间走——如果他进来了,一定会认为是我干的!不对,不是一个人,是有好几个人过来……无论如何我不能陷入那种境地……然而我也没法锁门——”
“你没办法?”
“上面没有钥匙。”
“我明白了。”
“所以我只有一个办法。”
“窗户?”
“是的,我从窗户爬出去到阳台上。”
“然后从排水管下去被警员逮个正着?”
“是的,这就是所有的故事,我发誓。”
“可能是吧,”维里迪不置可否。“是真相的一块拼图。”
“你确定当时除了马克斯韦尔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杰克逊问。
“我不知道,我太害怕了没有注意……可能有吧。”
“我明白了。”督察撅起嘴然后皱了皱眉头。“这就是你能跟我们说的所有东西了?”
“是的,每件事!”
“成为某人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坎宁安先生。”维里迪说。
“我只是害怕……”他再一次嘟囔道。
“那你必须学会克服这种恐惧。”
“我想就到这儿吧。”杰克逊说,他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之后我会再问你些事情,当然,会再过段时间。同时恐怕我要说你和帕克斯顿先生都暂时不能离开旅馆。”
“没事……我能理解,”坎宁安先生起身走向门。“我当然能理解。”
“伯顿小姐和弗雷默小姐也不能离开,”坎宁安离开后维里迪补充道。“这样说来,我很高兴我不用睡在这儿。”
杰克逊微笑。“总而言之,今天早上干得还不错,先生。”
“是啊,”维里迪说。“我们见了一个瘾君子,一个司法界的蛀虫,还有一个有着整个苏塞克斯最差劲想象力的女孩。”
“我承认,这是我听过最离奇的故事了。”
“还有理查德都铎先生。我有直觉他没有卷入这起事件……哦,话说,你今晚要和佩尔汉姆医生共进晚餐吗?”
“你想参加吗?先生。”
“我们要继续办案,今晚有几个地方我们得弄明白。”
杰克看上去有点惊讶,不过还是说:“你准备留在这里吃午饭吗?”
“哦,我的天呐,当然不留!”维里迪准备离开。“一碟阿莫尼斯提的虾加上三根雪茄,可能会要了我的命。顺便说一句,你认识兰布拉督察吗?”
“不,先生,我不认识。”
“他是苏格兰场的。”
“哦,是吗?”杰克逊督察的态度有点冷淡。
“你今晚会见到他。”
“为什么?他和你待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