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让我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的楼上。”
“是的,长官。”
“并且告诉我医生到了的时间。”维里迪加了一句。
“非常好,先生。”
督察穿过巨大的桌子,把那个盆栽植物挪到一边,然后坐下来。
“那么,”他对爱丽丝说,“你现在感觉如何?”
女孩坐在柳条椅上头虚弱的耷拉着:她面容姣好,但脸紧绷着十分紧张。她一直来回扫视脸色红红的督察和穿着法兰绒庞然大物一般的维里迪先生。浓簇的眉毛下面闪着蓝色光芒的眼睛专心的看着事态发展。她本能的转过头避免对视,但又极不情愿的注意到督察。
“你确定你已经可以回答问题了吗?”他问到。
“哦,是的,我已经可以了……我愿意告诉你。”
“很好。”杰克逊面带鼓励的微笑。“你叫爱丽丝?”
“是的,爱丽丝·伯顿”
“你是这里的女佣?”
“是的。”
“在这多久了?”
“两周。”
“很好,你认识马克斯韦尔先生吗?”
“谁……?”
“马克斯韦尔先生。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弄清楚他死亡的真相。”
女孩突然张大了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她整个人表现的十分惊讶——维里迪特别注意到,除了惊讶,她那富有魅力的眼睛里,还闪现着抑制不住的解脱。
“锡拉库扎,”他似乎在对自己说。
“那是什么,先生?”
“我等会告诉你,督察。”他踱步走过一个桌子,拿起了第一本Sphere。
这个可怜的女孩变得更加烦躁不安,开始结结巴巴地讲述起整个事件,但是被不停的喘息和抽泣声所打断。
“他让我上楼,先生——这是真的,真的。”
“谁叫你上楼?”杰克逊问。
“马克斯韦尔先生。”
“那是什么时候?”
“大约七点半。”
“然后?”
“他说他想立刻见我。你知道的……我总是任他摆布——所以当然我不得不去了。”
“你说的‘任他摆布’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马克斯韦尔先生是个非常古怪的人。他……他总是独自在房间里一个人吃饭。并且总是我……给他拿过去。”
“其他人从来不这样?”
“没有其他人。”
她犹犹豫豫,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这难道不相当诡异吗?”
“我想是的。”
“刚才你说‘我不得不去’。你是说你不太情愿吗?”
伯顿小姐一下脸红了然后眼睛低了下来。
“我没有不情愿。”她说。
维里迪先生继续翻阅着Sphere,静观事态的发展。
“请继续”杰克逊说。
“于是我上去看他早餐需要什么。他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去思考吃什么——就像一直那样的——然后,当他差不多想好的时候……”
“然后?”督察的语调显示出他有相当的兴趣。
“然后进来一个带着面罩的男人!”
“面罩?”
“马克斯韦尔先生么早餐点了什么?”维里迪问。
“腰子和培根,”爱丽丝声音微微颤抖地说。
“别在意这个,”杰克逊生气地打断她。“那个带着面罩的男人——他做了什么?”
“他手上有把枪,然后他命令我举起手,到墙角去。然后他和马克斯韦尔先生激烈的争吵起来。”
“争吵?吵什么?”
“我不能十分确定,我很害怕所以没有十分注意。我记得是和钱有关。哦,是的——我想起来了。那个蒙面的男人说,‘我已经把所有钱都给你了,马克斯韦尔!’。我记得是这句话。”
“然后发生了什么?”
“他们开始打斗。”
“而这时候那个男人还拿着枪?”
(杰克逊督察清楚地知道他的职责。)
“嗯,是的,马克斯韦尔冲向他,然后他们开始在屋子里纠缠在一起。真是一团乱。我吓得说不出话……然后突然是恐怖的一声枪响——枪走火了。马克斯韦尔先生被击中了后背……”
她又开始不住地打颤。杰克逊赶快插话。
“这样?那然后?”
“然后我晕倒了,晕倒之前,我看到那个蒙面的男人拽着马克斯韦尔然后绕着整个房间在转——背对着墙和门——就像在和他跳舞,真是可怕极了,血四处乱喷……”
“然后醒来时你就在衣橱里?”
“是的,我发现那个钥匙在我右手旁边。”
“有趣有趣,”维里迪说。
“你不相信我,对吧?”她愤怒的说。“你认为我杀了马克斯韦尔?”
“你有必要那样做吗?”维里迪温柔地问。“难道是因为早餐不合他口味?”
女孩的情绪从涌上来的泪水里迸发出来,警长赶快体贴地介入。
“你已经经历的够多了,伯顿小姐。我想等你稍微好一点再说吧。洛克斯利!给伯顿小姐一杯喝的。”
“是的,长官。”
洛克斯利警员以恰到好处的方式引导着伯顿小姐出门。
“真是有趣,”杰克逊若有所思的说。“当我第一次告诉他马克斯韦尔被杀了,她看上去是十分吃惊。可能她在假装,然后我意识到这和她说的整个事件并不相符。”
“比起故事我跟在意她的反应。”维里迪放下手上的杂志。“如果这两个事情冲突的话。”
“你是说当听到马克斯韦尔的死讯时她确实很吃惊?”
“不,我设想的是虽然她相当讨厌马克斯韦尔,但是听到他死了还是不能接受。我们所看见的是她脸上的那种解脱,这是只有当某个希望真切地成真时才会有这种神情。”
“可能。”
“我曾经在锡拉库扎附近挖出来一个大理石的头像,上面正有这个表情。我想是那个辫子提醒了我。这是一个充满道德感的笑容——当见证了邪恶被清除时,那种会在古希腊信仰神的居民脸上看到的带有成功喜悦地绽放,不过当然不会笑的那么灿烂,这里是阿莫尼斯提,不是雅典。”
“我感觉听起来像是在描述一种精神疾病。”杰克逊说到。
“哦,我就猜你会这样说。”他重重坐下然后拿起一根古巴雪茄。“我不是在评论伯顿小姐的嫌疑,就像在这个事件中的所有人一样,这些都需要一步步求证。不过,我看出来她之前并不是女佣——从某个方面来说,这可能是对她有利的。”
“我同意你的说法,很明显她不是一直做女佣的,说话的腔调不对。现在让弗雷默小姐过来:也许她能给我们指个方向。”
“收藏雕塑也是一种有用的兴趣。”在等待P.C.洛克斯利回来的时候维里迪说道。“这让你能全神贯注地观察人们的表情。也教会你注意细微之处。”
警员回来了。
“请弗雷默小姐进来”杰克逊说。“然后告诉马修斯我需要刚才找到的那把枪,立刻拿来。”
“今天大家都不怎么有活力啊。”维里迪继续说。“脸就像大理石刻出来的一样。伯顿小姐就是其中一个。剩下的人嘛,根据我渊博的知识:一些是石头刻的,许多是陶土刻的——而大部分,就是像腻子一样。”
弗雷默小姐走进了房间。
“看看我说的什么?”他补充道。
“请坐,弗雷默小姐。”杰克逊礼貌的说。
“我想,”整个挤进一件淡紫色裙装的弗雷默说。“维里迪先生对受到的款待很满意。”
“哦,我的泳衣!我都忘了这件事了!弗雷默小姐你真是考虑周全。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游泳还是先放放。”
弗雷默小姐看上去有点惊讶,然后慢慢坐下。
“对警察来说。”她开口。“这一系列事情肯定是个有趣地消遣,但你不能指望我也这样想。”
“不,当然不,我——”
“如果报纸上报道这里发生过这种事情,那这个旅馆和我都完了。”
“据我所知,”维里迪礼貌的说,“查特旅馆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报纸的报道中。”
“那是我来之前,”弗雷默小姐赶快说。“我能肯定从我接手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对此我十分确信。”老人微笑道。
“可是像这种事——这可是谋杀!”
“你对马克斯韦尔先生了解多少?”杰克逊突然问。
弗雷默小姐似乎有一瞬间看上去不太自然。然后她端正身子,坐直起来,面对着桌子对面的杰克逊。她意识到,这就是交叉询问。
“几乎不怎么了解。他只在这住了五天。”
“你是说他上周五才来?”
“是的。”
“他是一个行为古怪的人吗?”
“恐怕是的。他总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吃饭,除了晚上几乎不出门。他说他在晚上工作。”
“听描述感觉像是以前我参与审判过的的夜贼。”维里迪看着弗雷默小姐说道。
“我想我并没有这个暗示。”她赶忙解释。
“是的,今早之前,你可没有想到他给你的感觉就像小偷一样。当我告诉你有人从窗户爬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你非常害怕。”
“我?”
“还是你有其他什么事没说?”
“我不明白……”
“那你对帕克斯顿先生和马克斯韦尔先生之间的关系了解多少,或者是坎宁安先生和马克斯韦尔先生的关系?”
“关系?”
“哦,别吞吞吐吐!”维里迪先生完全接管了整个询问,身子前倾注视着她。“说的详细一些。”
“但是坎宁安先生昨晚才来。”
“他那时遇到马克斯韦尔先生了吗?”
“是的。”
“然后?”
“看起来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感。事实上,我不是对坎宁安先生有偏见,但他看起来很不喜欢马克斯韦尔先生。是的,很不喜欢……”
“我知道了。坎宁安先生昨晚几点到的这儿?”
“大概九点。”
“那帕克斯顿先生呢?”
“他从周一就在这里了。”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马修斯警长把枪拿了进来,枪还是用手帕包着的。
“已经开火了两次,长官。”
“很好。”
“佩尔汉姆医生刚刚到这了,长官。”
“棒极了,”杰克逊说道。“让他上来。告诉他我们得忙起来了。”
“好的长官。”
“伯顿小姐在哪?”维里迪问。
“正在厨房喝茶。洛克斯利在陪着她。”
“很好。”
“那就这样,马修斯。”杰克逊转向正在努力控制呼吸的弗雷默小姐。“你雇佣伯顿小姐多长时间了?”
“大概两周,警长。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出具体日期。”
“你觉得她是个可以信赖的女孩吗”
“是的,大致算吧,不过我对她只有一点不满。”
“哦?什么不满?”
“清洗蔬菜的时候她总是把大拇指放在里面。”
“谢谢。你刚才说帕克斯顿先生周一就来了。那他和马克斯韦尔先生互相见过吗?”
弗雷默小姐沉默了一会。然后说:
“是的,他们大概互相认识。有一天马克斯韦尔先生准备出去的时候,他俩在楼梯上见到了。”
“他们见面的时候很——激烈吗?”
“是的,聊得很激烈!”她猛烈的点头。“他们只聊了一会儿,然后马克斯韦尔先生离开了。我必须说,聊得很激烈。”
“这可有趣了。好啦现在还有一件事,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他展开手帕,把枪放在桌上。这是一个用了很久的左轮手枪,握把上镶着珍珠。
“你以前见过这个吗?”
弗雷默小姐之前的伪装一下卸下了。
“哦——是的。”
“什么时候?”
“昨晚,坎宁安先生在前厅脱下大衣时,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你确定?”
“非常确定,我之前从未见过。”
“所以你今天早上才那么害怕。”维里迪说。
“哦并不是——”
“你怎么不告诉我?”杰克逊不满的说。
“你们俩……”她生气的反驳。“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
“确实如此,”维里迪兴奋的说。“弗雷默小姐,这儿现在有多少暂住的客人?”
“帕克斯顿先生和坎宁安先生是现在仅有的两个客人。哦,还有都铎先生。”
“这位是谁?”
“确实是一位相当古怪的先生。他两周以前到的这里。”
“和伯顿小姐大约同时到的?”
“是的!我想你必须亲自和他谈谈,因为我对他实在没什么印象。”
“他脾气不好吗?”
“这也难怪,他认为自己是理查德四世。”
“越来越有趣了!”维里迪高喊,暗暗嗤笑,搓着手。“一具尸体在满是血迹的房间;一个锁上的门和一个锁上的窗户;一个蒙面的男人;一个被捆在衣柜里的美丽女孩;现在又多了一个冒牌国王!真是棒极了!”
弗雷默小姐冷冷地看着他,然后转向杰克逊。
“我看既然维里迪先生这么开心,”她说。“而我又那么忙。你们如果问完了,那这还有很多事要我去处理。”
杰克逊点点头。
“哦多谢你:而且非常感谢你。如果需要的话你可能还得过来一趟。哦——任何人不能离开这里——那些长期住客也不行。”
“好的。”
“我想我们可以和你合作愉快,弗雷默小姐。”
她看上去有点惊讶,不过也只是起身快步离开房间。
马修斯几乎是立刻走了进来,拿着一叠纸给杰克逊看。
“这些是在他桌子里找到的,长官。就在桌子背面右边。”
维里迪戴上他的眼镜(“当我写东西的时候我总是需要它。”),查看着第一张纸。
‘亲爱的帕克斯顿’,上面写道,‘这至少有一个月你不会再听见我的消息,那为何不庆祝一下我的消失呢?和以前一样,200镑怎么样?M。’
“我想,”维里迪缓缓的说。“我们现在需要每个人的指纹。从茶杯上提取是最方便的方式。告诉洛克斯利从伯顿小姐在厨房用过的那个茶杯开始,不要让她洗了它。”
“怎么了,先生,伯顿小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杰克逊似乎有点震惊。
“不,”维里迪微笑道。“没有,但是当你的女佣说出了一套什么蒙面人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很有可能来自于某本小说的情节的时候——那么,最好还是查查她。要知道,把人当傻子耍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不管怎么说,我真正的目标是帕克斯顿。就是因为他没有用自己的枪开枪,所以很有可能用的是坎宁安的枪。”
“而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你的指纹物证人员可能会很忙很忙了。”
第三章
佩尔汉姆医生是个难以取悦的小个子;他戴着一个夹鼻眼镜,每当他被自己的笑话逗笑时就露出金牙。他现在站在酒店洒满阳光的花园里,正在同维里迪和杰克逊激烈的讨论,顺便在检查一个弯曲的苹果树能不能早一点果熟蒂落。
“哦,是的,我检查了他,”他说道。“当然必须要移动他,不能就放在那里直接检查。我确定他的死亡时间是6:30到8:30之间。很明显致命伤口是从背部射入的那枪。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他体内有两颗子弹。”
“很好,”杰克逊说。“这就是那两颗从左轮手枪里丢失的子弹。”
“但是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下的手——就目前而言我还不能下结论。”
“医生,你之前认识他吗?”维里迪问道。
“哦,确实,认识。如果有谁该挨上那么一梭子弹,那就是他了。”
“真的?”
“是的,他就像雏鸟和野兽。”
“雏鸟?”
“对金钱贪婪至极啊。”佩尔汉姆医生吐出咬了一口的绿色苹果。“还有十分奸诈。是那种会把他的小孩一生搞得好似清教徒地狱一般的人,还会花整个上午去折腾他的秘书。话说回来,他有小孩吗?”
“警察会竭尽所能的寻找线索。”杰克逊说。“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他有家庭——(现在是中午了)——在他的书信中也没有家庭来信。”
“哦!他的书信!”医生歪着头,若有所指的看着督察。“我怎么可能有时间在一个惬意的晚上坐下来慢慢翻阅这些书信!我真是羡慕你们这样的调查——特别是那种私下的调查。”
“我也意识到了这点,”维里迪说道,点着了一根小雪茄。“为了公众利益我投入了我的全部热情。我的最高理想就是献身于社会改进工作。事实上我强烈的希望能够改善这一切。然而我发现只有当这个世界的黑暗面被除去的时候,一切才会有所改善。因此我成为了一名侦探。从此,我成为了一个受人喜爱的名人。医生。你对马克斯韦尔了解多少?”
“我偶尔在街上会遇到他,大部分是在夜里。”
“哦是啊,他总是在晚上出门,对吧。”
“走路或者坐车。”
“坐车?”
“是的,有个出租车司机,一个非常有教养的年轻人,总是载着他在街上转悠。他被失眠所深深困扰:我也是——当然我想我并不是因为一直在经受着良心的折磨。我们经常见面。他坚信在晚上漫无目的的乱转会缓解他的痛苦。当然这就是他的观念。”
“相当不错的方式,”维里迪说。“好的,医生,我们等会再见。晚饭的时候怎么样?大约在8:30。”
“我很乐意。”这个小个子男人说道,拿起了他的手杖。“见到你很高兴,另外,我要回去仔细检查一下我们那位亲爱的朋友了。”
维里迪和杰克逊走到休息室的落地窗前。
“一个令人钦佩的人,”维里迪说。“很高兴能和这样同我意见一致的人工作。”
“什么意见一致?”杰克逊懒洋洋的问。
“对于凶手的意见。佩尔汉姆医生已经证实了我对于马克斯韦尔先生出于本能的厌恶感。……那么——开始工作吧!我们得趁着案子才发生让咱们的人行动起来,人们都是这样的。”
杰克逊严肃的看着他。
“现在我们应该回去检查那些书信吗?”他问道。
“好主意,杰克逊。虽然看上去那些书信互相之间没有关系,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给我一半,我们最好在三十分钟内搞定它。顺便问一下,那两位嫌疑人在哪?”
“还在刚才我把他们关进去的那个餐厅。”
“很好,我想你等会应该去看看他们。”
正如医生所断言的那样,马克斯韦尔生命里最后这段时间的书信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几乎都是那些类似于写给帕克斯顿先生的那种勒索信,其中还有一份是写给坎宁安的信。除去这些,还有从他的被勒索者那里弄来的金钱的账单,其中有些是草草写在那些绝望的无法继续满足要求的可怜人写来的信的背面——有些是不能满足要求。在这些信中有一封吸引住了维里迪的目光,让他看到了破案的希望。
“听听这个!”他喊道,连忙戴上眼镜。“‘马克斯韦尔:爱丽丝已经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这是你的末路,你要是敢再见她一次,你试试看,你知道后果的。马克斯韦尔,你已经死了。’落款写着‘维尼基’。”
“日期是什么时候?”
“邮戳有点模糊了,看上去是上个月的什么时候。”
“从哪寄过来的?”
“这里——就在阿莫尼斯提。”
“你说那名字是维尼基?”
“是的,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是看起来我们又多了一个嫌疑人。”
“多多益善!当受害人的数量不变,而嫌疑人的数量不断增加的时候,你就有了更多的排除线索,对于单个嫌疑人来说,落在他们身上的嫌疑当然就变少了,对于侦探来说,这就是再好不过的情况了。”
“那你觉得应该让嫌疑人先进来一个吗?”杰克逊平静的问。
“当然,马上进来!”
督察打开门,对洛克斯利说。
“把帕克斯顿先生带进来,然后让马修斯休息上楼休息一会儿。让他吃点午饭。并且如果物证人员到了的话,告诉我。”
帕克斯顿走进休息室,自从维里迪先生把他从楼梯上拽下来之后,几个小时了,他还是一副蔫蔫的样子。
“请坐。”杰克逊说。“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帕克斯顿先生做了下来,目光在眼镜片后面顿时犀利起来。
“让我想想,是你发出的警报,对吧。”
“是的。”
“你能用自己的话告诉我,究竟发发生什么了吗?”
帕克斯顿顿时坐在椅子上有点局促。然后及其不情愿的开了口。
“事情是这样的,是我想在马克斯韦尔的房间见他。”
“什么时候?”
“大约7:50”
“你怎么进去的?”维里迪问。
“从窗户进去的。”
“从窗户?”
“是的,我——我不想被人看见进去。”
“为什么不想?”
“呃,是这样的——我不想让人发现我和他有瓜葛……就是——”他似乎被吓呆了。“我怕传出去对我影响不好。我的意思是,大家可能就想知道我做了什么——”
“确实会这样。”维里迪表示同意。
“你是带着枪去的,对吧?”杰克逊问。
“是的。”
维里迪微笑。
“抱歉我们拿了你的枪。我们当然会还给你——在这件事过后,那枪是新的吗?”
“是的。”
“你在哪买的枪?”
“在海岸街的杰索普那家店。我说我是为了自卫用的……”
“我明白了,这就可以解释你是怎么弄到了一个正在军队服役的左轮。就是那诡异的.45型号手枪。我们差点以为是有什么团伙作案把那个男人杀了。”
“对我来说这一点也不好笑!”
帕克斯顿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然后突然他又开始悲叹,就像那天他坐在楼梯上一样。那种被踩碎的木偶的感觉又一次笼罩在他身上。
“我发誓我没有做!……”他说,似乎是对自己强调。“看上去什么都针对我……那又如何?这又怎么样?我没有做……他们知道我没有……”
“你买了多少子弹?”维里迪严肃的问。
“六发……哦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是我干的。我不在乎!是啊我是想做来着,我买了枪就是为了杀他!可是被人抢先了。我告诉你,真希望是我亲自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