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哲听后走了过去,看着坟边的塌陷痕迹,他也认定这个墓的确被人挖过,知道了那天晚上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随后,张剑锋在这个坟墓的四周搜索着,在另一处又发现一小堆陶瓷碎片,他又捡了两块,也放进袋子中。
“我想这个墓一定也是个古墓。你们看呢?”张剑锋对身边的陆雨林和孙少林、荆雷说。
“我看是,这种陶瓷碎片好像和杨树园子古墓外的相似。”荆雷说。
“我看也像。”陆雨林说。
“我们对此难以认定,这样吧,还是让邱所长来一趟。”张剑锋说。随后,他给邱文清打了电话,告诉了他这片林子的具体地点和行走路线。
“杨村长,你曾来过这片林子,你知道这个林子中还有其他年代久远些的坟墓吗?”张剑锋接着问杨村长。
“有一些老坟,不知多少年了,反正我记事时就发现里边有一些无主的坟,有的还有墓碑呢。像我们刚才走进来时看到的那几座墓那样的,这儿的北边和南边都有。南边有一座离这里大约半公里吧,北边的有一两公里。”
“这样吧,邱所长到达这里要一个多小时,我们先去北边的看看。”
二
大家跟着村长向北走,在林子的深处发现有一片非常矮的坟墓,上面依然长满蒿草。
“这片墓不知道是不是古墓。据我爷爷说,他记事时就有。坟这边原先有个墓碑,后来埋在土里,现在找不到了。”杨村长说。
张剑锋看着这片坟墓,至少有十几座。他在这片墓群四周仔细查看,并没有发现被盗的痕迹。
“我们现在去南边的那个墓地。”
大家又上了车,向南行。到了那之后,大家跟着杨村长再次钻到林子中,可找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一座坟墓。
杨村长看看林子,真的辨别不出是不是这里了。
“前两年我见这里有一座老坟,怎么没有了呢?”杨村长在草丛中寻找着,但仍是找不到那座坟墓。他停下来又辨别一下方位,然后说:“还要向南走一段路,一定还会有的。”
大家又跟着他向南走了几十米,终于发现了一个古墓。然而,这座墓边上也出现了被人盗挖的痕迹。
“看来,这座墓也被盗了。”张剑锋看着坟边的洞穴,还有洞边的积土说。
“队长,这土上已长上了蒿草,说明也是去年初秋时被盗的。”
“这伙盗贼还真够猖狂的。”
张剑锋他们在坟墓四周进行了搜查,在草丛中发现一些饮料瓶、食品袋、哈德门牌香烟的空烟盒。
“荆雷,提取这些东西。”张剑锋对荆雷说。
荆雷到警车中找到一个证物袋,将这些物品装在里边。
“荆雷,我记得侯敬安经常抽的就是哈德门牌香烟,这个墓的被盗会不会他也参与了?”张剑锋说。
“我看有可能。”荆雷说。
“看来,这两座老坟的被盗很可能与这个死去的侯敬安有关。也就是说,杨树园子古墓被盗案也是这一伙人所为。”张剑锋分析道。
三
一个多小时后,邱文清开车和秦小玉来到了张剑锋后来打电话告诉他的南边的墓地。
“张队长,想不到这里也被人挖了。”邱文清见到张剑锋后说。
“怎么,这里的古墓你们没有记载相关情况?”张剑锋问。
“可以说早在没有成立文管所前文化馆就记载了,可一些资料全丢失了。后来由于某种原因,这里虽然有些疑似古墓,但一直没有人来考证,也没有正式列入古墓保护名册。”
“原来是这样。”
邱文清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墓,又蹲在有洞的地方用手拔下洞边的蒿草,然后对秦小玉说:“小玉,去车里将铁锹取来。”
秦小玉取来了铁锹,邱文清挖着洞边的浮土,然后说:“这是近年来从地下翻上来的新土,证明这个墓的确被人挖过。至于这个墓是否是古墓,我还不能确定,需要进一步检验,一是要取土化验,二是我向上级汇报后,安排人到这个墓来检测,必要时还要挖开这个墓穴。”
随后,邱文清又取了洞中和坟内的两种土样,分别放进两个证物袋内。
“邱所长,你们带照相机了吗?”张剑锋问。
“带了。小玉,照相机呢?”邱文清问秦小玉。
“在我的包里。”
“秦小玉,麻烦你将这个墓的现场拍一下照。”
秦小玉从背包中取出照相机,从几个角度拍了被盗的墓的现场。出了树林,陆雨林对秦小玉说:“还应该拍下林子的方位。”
秦小玉看了陆雨林一眼,点点头,然后又拍了树林和道路的方位照片。
紧接着,他们又回到第一次看到的那个墓地前,邱文清捡起草丛中的陶瓷碎片仔细观察一会儿后说:“从烧制特点、颜色、用料和物品种类看,这是辽代的物品。”
“难道说这也是贵族墓?”张剑锋问。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墓中有陪葬物品,说明死者并不是很穷的百姓,要是是平民的话,也是个家庭生活较好的富户。”邱文清说。
“但这座墓太普通了,只是略能看出来的一个小坟包。”荆雷说。
“现在看是这样,但当年,也许这是一座非常高大的坟墓,由于上千年的风吹雨淋,变成了现在这个小土包。此坟虽然历经千年的风雨侵蚀还能呈现一个坟包,多亏坟上的蒿草,使上面的土没有完全流失,还有四面树林的保护,阻碍了强风的冲击。”邱文清说。片刻,他又说:“看来这座墓穴被风雨侵蚀得已差不多了,故地下层很浅,从盗贼挖了洞穴又有时间将洞基本填平,可以说明这点。可是,盗贼已盗得了墓中物品,为什么还要将洞口填平呢?”
“我看,这是他们盗开的第一座墓,怕被人发现引起人们注意,影响他们去盗第二座墓,也就是离这不远的南边的墓。第二座墓他们就没有将那个洞口堵上。”张剑锋分析着。
“很有可能是这样。你分析得蛮有道理的。”荆雷说。
秦小玉又对这个现场和遗留的陶瓷碎片进行了拍照。
“邱所长,我们准备到红星镇派出所研究这两起古墓被盗案,你们是否参加?”张剑锋问。
“不了,我们立即回城里,我还要向上级汇报,对这两座墓地都要进行检测,必要时都要进行重新挖掘,以及考古研究。等有了结果,我立即与你联系。”
两辆警车又沿林边路向南开去,然后从南边的公路去往红星镇。
第9章 文物普查
一
来到红星镇,已是下午一点多,大家匆忙地吃完方便面,然后集中到派出所二楼会议室。高所长将所内的几名民警也全部召集到会议室。
高所长通报了五里坡林带中两座疑似古墓的墓穴被盗的情况。张剑锋向大家介绍了杨树园子古墓被盗案的情况。
“从这两处盗窃现场分析,很有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这是一伙有预谋有组织的盗墓团伙,他们结伙时间应该是在去年夏季。今天我们看了五里坡林带中的两座墓的被盗现场,这两座墓都很普通,而且林中还有其他多座坟墓,但作案人为什么要选择这两座隐藏在林中已久的墓下手呢?我想,即使经常居住在林子两侧的村民也不会注意到它们,不可能很准确地找到这两座墓。这说明,作案人对林中情况很熟悉,并对一些墓地进行过一定的查找。那么作案人是什么人,是哪的人呢?我分析,他们极有可能是无业人员,拥有或者雇了他人的车辆。下一步调查,要从以下几点入手:一是对林子四周的乡镇村落进行全面排查,看看有无对古物、墓地感兴趣的人,有无盗窃前科的人。二是对一些具备摩托车、家用三轮车等小型机动车的人员进行调查,去年以来是否有人雇用过他们的车到林中来。三是注重调查曾走过林中这条路的人,去年夏季到初秋他们是否发现过什么异常情况。四是邻近一些村子近两年来有的家庭是否来过省外的亲戚或以某种身份探听林中情况的人。五里坡村以五里坡屯、东屯、张家沟及红山村为重点。此外,我要去沙舟林场,向他们再了解些情况。”张剑锋说。
随后,高所长安排全所民警对林带四周的村屯进行走访,孙少林、荆雷、高所长则重点对东屯、五里坡屯、张家沟进行调查。其他民警对红山村等邻近一些村屯进行调查。
张剑锋和陆雨林开车来到了沙舟林场派出所。所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叫林青山的老民警。在所长办公室,张剑锋说明来的目的,并重点介绍了在五里坡林带和杨树园子林中发现古墓被盗的情况。林所长说,他原来就是林子北边的村子红山村的人,因为二姨家在林子北面的东屯,他小时候,经常走林边的路去东屯。夏天时还有一些屯中的人到林中采蘑菇。他二十岁时在林场当通讯员,不久林业局招工,成了正式职工,被林场安排在林场派出所当林业警察。从此,每年他都要围绕着山林和边远的林带巡逻,重点是防火,这一干就是三十多年。他熟悉全林场所有的林子,对红山村南边的这片林带尤为了解。
“听老人讲,这个林带形成是在新中国成立之后,原是一片荒岗子,有些树木,但不成林子。后来上级组织了两个公社的人到这里来植树,逐渐形成了林带。这个林子以前有上百座坟,有张家沟和红山村人在新中国成立后安葬亲人的坟,但绝大多数是新中国成立前埋下的坟,不知有没有主。因林中不准烧纸,每到清明节前后,我们必然派人到这个林子中巡查,但发现到林中来上坟的人非常少。一些坟几十年无人拜祭。后来,因看护林子需要更多的人手,我们就专门派家住在红山村的姜福祥巡查看护这片林带。前几年,为了方便姜福祥巡查护林,林场给他配了一辆摩托车,他不定时地进行巡逻。这些年,没发生过火灾或林木被盗伐的事,也没发现林中坟墓被盗的情况。”林青山说。
“我说的那两座坟你应该有印象吧?”张剑锋问。
“你所说的那两座孤坟,有一座是附近有十几座墓的。在那座坟边,以前有人捡到过古代的战刀,还有玉片,是从土里露出来的,人们分析这座坟一定是古墓。而南边那座墓原先有块倒地的石碑,上面刻着一些文字,可以看出什么南面林牙、大辽等字样,别的字就看不清了,看来这个死去的人一定是什么南面林牙的亲人。后来那块碑不见了。”林青山说。
“那块碑后来有下落吗?”
“后来听人说,被东屯一个叫刘大胆的人用独轮车推到家砌猪圈了。”
“是吗?刘大胆不久前还和我们去了那座坟,但他没说此事呀。”
“你们见到刘大胆了?”
“是的。”张剑锋在思虑着,停了一会儿他问林青山,“去年夏季时,你们去过那片林带巡逻了吗?”
“没有。夏天一般没什么事的。加之常常下雨,那条林边路是土路,很难走。如果没有接到有人报警,一般情况是不去那里的。”
“你们听说过林中闹鬼的事吗?”
“听说了,是东屯和五里坡传出来的。我不信,一定是他们喝酒喝多了看花了眼。我从小就在那个林中采蘑菇,从没听说过这片林子闹鬼,那都是胡扯的。”
“这片林子,平素都是什么人经常去?”
“村民雨后会到林中采蘑菇,但进入秋天,雨水少了,蘑菇少了,采蘑菇的人也少了。加之这片林子离村屯远,交通不便,基本上没什么人去了。”
“这次我们发现林中古墓被盗,你能给我们提供什么线索吗?”
“我现在提供不出什么线索,我想还是围绕林子两边的村子多走访一些村民吧。”
“这样吧,你陪我去红山村,我们找姜福祥了解些情况。”
“好,我们这就去。”
二
随后,两辆警车开到距沙舟林场约十三公里的红山村。
两名正在调查的民警,发现张剑锋他们来到了村中,一名民警随即对他说:“张队长,我们在调查中发现这样一个情况。去年夏季,有两个骑摩托车的中年人到村中,他们称是城里文物研究所的,下乡调查古代遗址。村民们说这里没有什么古代遗址呀,只是村北边的山冈上有一座烽火台,现在仅存个土包了,还有村东原有个庙,‘文革’时被人拆掉了。那两个人还问,这一带是否有古墓。村民们说也没有发现,只是南边那片林子中有些老坟,都是新中国成立前立的无主的坟。还有一个村民说,‘文革’前,他到林中圈过兔子或打野鸡,发现林子中间有一座坟边有石碑,碑上有‘大辽’字样,这座墓有可能是辽代的。那两名文物工作者表扬了那个村民,并说要对这样的墓加强保护。然后,两人骑摩托车上了公路,沿林子向南走了。”
“那两个人多大岁数?”
“四十岁左右。”
“他们有什么特征?”
“没有人记得了,那两个人都是中等个儿,体态中等。说话就是当地口音,有个人还背个背包。”
“有人见到他们的工作证了吗?”
“村里的人哪懂这些。人家问问情况,就要让人出示工作证,没有这样的。”
“这两个人很可疑,再进一步调查。”
林青山的车一直在前面,由他带路,车在村中的一个院落前停下。张剑锋和荆雷跟着林青山进了院,发现有一辆红色雅马哈125摩托车停在房沿下。
“车在,人一定在家。”
走进房内,果然发现东屋有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喝茶。
“是林所长来了,快请坐。”那名男子见林青山走到屋内,便站了起来。
“这个就是姜福祥。”林青山向张剑锋和陆雨林介绍着。
“林老弟,这位是公安局刑警大队重案队的张队长,这位是警察陆雨林。”
“快请坐。”
张剑锋和陆雨林坐在了南边的火炕边沿,林青山坐在了北边屋的沙发上。
“看来姜老弟挺会享福呀。”林青山打趣地说。
“享啥福,这么热的天,还能去哪?”
“去巡林子吗?”
“上午走了一趟,没有任何事。”
“可现在林子中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有两座古墓被盗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从现场看是去年夏季到秋季的事。”
“可我去年夏季和秋季一直在林边巡查,没有发现里边有这事呀。”
“事情是去年夏季到初秋发生的,但今天才发现。你回忆一下是否发现过什么可疑的人。”这时张剑锋接过话来。
“没有呀。因这条路太僻静,平素行人特别少,有时几天见不到一个行人,没见过什么可疑人。”
“平素有人进林子吗?”
“前几年春天和冬天有人进了林子,主要是打鸟和圈兔子等,近些年保护野生动物,派出所多次下来宣传和检查,基本没人再进林子了。但到夏季有人到林中采蘑菇,多是妇女或孩子,并没发现可疑人呀。”
“你常到林子中巡查吗?”
“每年都要多次进林子,因林子宽,需要进入林中,仔细察看林中的情况,这么多年没有发生异常情况。我知道林中有一些老坟,可这么多年没有发生过盗挖现象,根本就没在意呀。”姜福祥说着,停顿了一下,突然说道,“对了,有两个可疑的人。那是去年夏天,我正从南边巡查回来,走到林子中间时,发现路边停着两辆摩托车。我正疑惑时,从林子中走出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个人还叼着烟。我走到他们面前说,我是这个林带的护林员,林中防火,不允许任何人在林中抽烟。那人急忙将烟掐灭扔在脚下弄灭,并连说对不起。我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说他们是城里文物研究所的,下乡来了解农村文物工作。我有些疑惑,问他们到林子中干什么,他们说去解手。见我疑惑,其中一人还拿出工作证,我见工作证上真是文物研究所的,还有照片和公章,就没有再多问。那两个人说我这么认真是好样的,还说看林子真是辛苦,然后骑上摩托车向南走了。在他们走后,我怕他们在林子中扔下火什么的,在那四周仔细看了一下,可什么也没发现。”
“这两个人什么特征?”
“他们是中等个子,其中一个还背了个包。别的没有什么特征了。”
“以后见过这两个人吗?”
“没有。”
“再见到他们能认出来吗?”
“认不出来了。”
“在你们村中有对古墓或文物感兴趣的人吗?”
“没听说过。”
“有人曾打过古墓的主意吗?”
“没有。我敢说,这事绝不是我们屯中的人干的,如果想挖,早就挖了,不会等到今天。这个屯不过百户,全是老户,每一家的情况我们都了解。”
当走出姜福祥的院落,张剑锋的手机响了,是孙少林从张家沟打来的。他说据一个姓宋的村民反映,去年夏天村中来了两名骑摩托车的中年男子,说是城里文物研究所的,下乡进行文物调查。那个姓宋的村民跟他们说起过村北的林子中有一些古墓,其中两座孤墓年代最长。后来那两个骑摩托车的人就沿林东土路向北走了。
“又是两个骑摩托车的人。”张剑锋一惊,随后对林青山说,“林所长,你们回去吧。我们去张家沟。”
第10章 夜幕来客
一
没等张剑锋和陆雨林来到张家沟,孙少林打来电话,说他们又去了五里坡村。当张剑锋他们到达五里坡村时,天已经黑了。
孙少林和荆雷向张剑锋进一步汇报了调查结果,此时除那两个骑摩托车的人外,没有其他重要线索。大家对这两个骑摩托车的人的身份进行分析,认为如果其中一个人是侯敬安的话,另一个人就是他的同伙,这个同伙也有摩托车,可惜没有人能看出他们骑的摩托车是什么牌子的。他们自称是城里文物研究所的,就是到这一带来探听哪里有古墓。不久,这里的林带闹鬼,然后古墓被盗,都是他们干的。但这两座古墓中都有什么文物呢?还有一件事,东屯的刘大哲拿走了林子中的一块墓碑,现在看来这块墓碑也是文物,必须及早收回来,交给邱文清他们研究,以便能更快地确定古墓的年代。随即,张剑锋给邱文清打了电话,当邱文清得知林中一个墓前还有墓碑时,很兴奋,他说从石碑上就能确定墓的年代和主人的身份。邱文清还说,他明天要带些人来到被盗墓地,经请示,得到上级文管部门和文化部门批准,他们要对那两座被盗的墓进行重新挖掘,以及考古研究。
第二天一早,张剑锋和陆雨林、高所长、杨村长再次来到刘大哲家,追问了他在林中拿走墓碑的事。他随即说出了从林中取走石碑的经过。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有一年秋天,他推着独轮车到林中去打草,走到林中向北约四公里路时,发现土中露出一块倒着的石碑,当时没有想到是墓碑,只见这块石碑方方正正,想到垫在院门口正好,便将石碑搬到他的独轮车上,推回了家。到家一看,这块石头垫门口还矮一些,便扔到猪圈边了,后来猪墙有一块倒了,便用这块石头垒到猪圈墙上了。
“经我们查证,这块石碑是你在林中看到的第二座被盗墓的墓碑,是辽代的石碑,属国家文物。你不知道不怪你,也不追究你的责任了,现在要求你立即交出来,上缴国家文物部门。”张剑锋严肃地对刘大哲说。
刘大哲一听忙说:“好,我从猪圈上拆下来交给你们。”
当即,刘大哲在院西的猪圈上拆下一块方石,因石面都有泥,看不清上面是否有字。杨村长在院中用水洗去石碑上的泥,发现是块花岗石,两面果然都有字,但字残缺不全,而且不清楚。墓碑长、宽各约七十厘米,厚度约为二十厘米。石碑的一面刻满了魏碑体的碑文,由于磨损严重,正面仅看到什么故耶耶李,其他字看不清了,而背面只看到什么其孙子是南面林牙。
张剑锋看过碑,认为放在警车后备箱中还可以,便对刘大哲说:“刘大哲,还是麻烦你将石碑抱到警车后备箱里吧。”
刘大哲随即将这块几十斤重的石碑抱到车的后备箱中,下面垫些草,平放着。
这天上午,邱文清和秦小玉领着一些工人,还有两名工作人员来到了五里坡林带中被盗的两个墓地前,经过一上午的挖掘,两座墓都被清理了一遍。这两个墓都不深,不过挖三米多就到了底部,而墓内空间并不大。北边发现陶瓷片的那个墓,里面原有的棺木已腐烂成一堆黑色杂物,其中夹杂着一些骨渣。在这个墓中还发现两个被碰碎的陶瓷瓶,还有一些铜钱。邱文清根据这些物品分析,这是辽代早期的一座古墓。而在南边的墓,他们却挖到一个装着骨灰的小罐子,还有几块石板,此外再没有其他物品。邱文清从这些物品上判断,这是辽代中晚期的古墓。随后,他给张剑锋打电话,告诉他关于林带古墓的情况。张剑锋告诉他,他和陆雨林要再次去西杨村,那里有一名村民向村长反映了一个情况,他们要去调查。那块墓碑现在放在五里坡村部了,孙少林和荆雷在那里。
二
再说张剑锋,不久前接到西杨村村长的电话,说西杨村三组有一名叫富俊国的老汉想起一件事,分析可能与杨树园子古墓被盗案有关,便向村长说了此事。四十分钟后,张剑锋和陆雨林抄一条近路来到了南边的西杨村,村长正在等着他。
“张队长,我认为老富头说的事很重要,所以才给你打电话。现在我陪你们到他家,他正在家中等着我们呢,但要开车去。三组在村的北面,离村上有一两公里。”村长说。
随后,三人上了警车,车向北开,杨杰带着张剑锋和陆雨林来到富俊国家。富俊国已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他向张剑锋讲述了下面的事。
在杨树园子古墓被盗的前一段时间,有一天晚上,天有些黑了,他正在村东放羊正要赶着羊回家,就在这时,发现一个中年人骑一辆两轮红色摩托车从东山城方向而来。中年人戴着红色头盔,他看不到那人的面孔。他以为中年人要到村中哪家,但这个人在东边的村口停了一下车,然后沿村外那条小路向前走去了。可没等他赶羊到家,他又听到摩托车声,这人又返回来了,来到他面前停下车,掀起头盔面罩问他:“这里是西杨村三组吧?”他说:“是!”那人看看村子说:“冯健强家在哪?”他看了看那人问道:“你是冯健强什么人?”“我是他家亲戚,在城里的文物研究所工作。”他一听是文物研究所的并没在意,告诉那人冯健强家住在村北第三家,那人便骑摩托车向村北边去了。
“前些日子,我听说杨树园子古墓被盗,还死了人,警察一直没有破案呢。那天警察到我家来调查,说谁家来了生人让报告,我放羊在外边没在家,现在想起这事,不知道与古墓被盗案是否有关,今早在村头遇到杨村长便向他反映了这个情况。”富老汉说。
“冯健强多大岁数了?”张剑锋问。
“七十多岁。”
“家里都有什么人?”
“现在就他孤身一人。前几年老伴死了,就他一个人生活呢。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住在这个村,都成家了。”
“我们现在去冯健强家。”张剑锋对杨村长说。
“好,他家住在村北第三家,很好找的。”
随后,张剑锋三人又来到村北,找到了冯健强家。
三
冯家是两间平房,一个破烂的院落,院子里有一条黑色小狗,见到生人来了,不停地叫唤。这时一个老人走出房来,喝住了狗。他见院门口有几个人,很快便认出了村长,“是村长呀。”
“老冯头,我们到你家,是想问点事。”
“那你们进屋吧。”
张剑锋三人走进冯家,发现外屋是灶房,柴火堆了一地,里屋是卧室,还算干净。
“这两位是城里的警察,想问你一些事情,你可要说实话呀。”村长对冯健强说。
“问吧,我知道的一定说。”
“大爷,我问你,前一段时间有天晚上,你家是不是来了一个骑摩托车的人?”张剑锋问。
冯老汉说:“是来了一个骑摩托车的人,他是我外甥。”
“他是哪的,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家现在在省城呢,他叫侯敬安,我一直叫他小安子。”
“你说说那天他来的情况。”
“那天晚上,天已经黑了,我正在房内看电视,听到外边狗叫,就出去了,见院门口站着一个人,我问他找谁,他叫我舅舅,说他是小安子。我们已经二十多年没见面了。我一听他是小安子,就将他让到屋。对了,他是骑摩托车来的,摩托车放在院里了。到屋后,我问他从哪来,怎么这么多年不来看看舅舅。他说,他一直在文物研究所工作,每天都非常忙,来不了这边,这次是和省里一些同事下乡普查古文化遗址的,看各地有什么古代遗址,还有古墓什么的。他刚好在邻乡,是借别人的摩托车特意来看我的。这孩子的妈死得早,我想不到他这么有出息。随后,他又问我这一带是否有古墓,上边要拨款保护。当时我立即想到杨树园子里的古墓,便说杨树园子的辽代古墓的石碑都倒了,应该修修了。他问了具体地点,我告诉了他。他说过些日子专程带人来,一定要把古墓的事办好。那天晚上,我本想留他在家里住,他说要回乡里,我就没有再挽留他。临走,他给了我一百元钱,说是孝敬我的,还说关于给古墓拨款的事,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否则都找他,他就顾不过来了。从那天晚上走后,他再也没来我家了,我想过几天会来的。”冯老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