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墓葬中,出土的瓷器和古币较多,在这里我简要说一下辽代瓷器。辽代瓷器造型多样,可分为中原瓷和契丹瓷,生活日用品,例如碗、碟、杯、盆等多是按照中原样式烧制,而一些长颈瓶、鸡冠壶、凤首壶、鸡腿壶、人首鱼龙壶等,则具有鲜明的契丹民族特色。在装饰上刻画画、印花、贴花三种。白釉黑花瓷器是晚期才出现的,前面说过辽代彩瓷很多。我再说一下辽代钱币,辽代钱币有其特殊的风格,字含八分,笔意古拙,铜色较红,从辽代的天显到辽宋的天庆,近一两百年间,形制均一脉相承。由此可见,辽代的钱币有明显的传统性,辽代钱币虽然在市场上偶尔可见到,但一直很稀少,如天显通宝、应历通宝、保宁通宝、统和元宝等存世可以说是非常少,即使在市场上见到,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假的。
“顺便说一下金代墓葬。金代墓葬一方面受辽墓的影响,而更多的则是继承北宋的墓制。而在墓前多有雕刻石像、石碑等,还有的有墓志铭,墓有圆形或方形等形状,很多为仿木建筑结构墓室。一些贵族和皇亲的墓内有壁画。随葬品有陶瓷器、金银器、玉器、丝织品、铜钱等,还有一些铁器,包括一些农具,也有中原的精美的丝织品和名窑瓷器。金代墓在我地也有一些,例如小孤山上的金代墓群等。
“下面简要说一下有关文物的特征。我们都知道唐代的陶瓷有‘唐三彩’,而辽代有‘辽三彩’。特别是大安以后,辽三彩更为流行。在辽金时代,辽国和金国的彩陶都很多,总的来看,金代的彩陶比辽代要多,但各有特点和民族风格。例如辽代的彩陶,单色的以绿色为主体的较多,有淡绿色、黄绿色、豆绿色等。当然也有其他颜色的。此外,在辽代晚期,景德镇的一些瓷器和辽代特有的黄釉瓷器在陪葬品中增多了。这些,我们见到一些实物就更容易了解了。
“那么,现在说到一个问题。杨树园子古墓中能有什么陪葬品呢?我想,确定为贵族女子墓,她的陪葬品应该有耳环、项链、手镯、铜镜或梳妆盒等饰品和女人用品,这些饰品的材料,也许是金、银、玉、玛瑙、琥珀、珍珠等。其次是生活用品、陶瓷器、玉器、铜器等。生活用品当然包括辽代特有的鸡冠壶等。也会有彩绘品,最可能有的是一个面具,俗称覆面,就是一些贵族死后习惯于盖在死者脸上的一个面具。我猜有可能是铜面具或镏金的覆面,因为在墓中发现了一段银丝,我研究了两天,并查找了一些资料,认定这段银丝就是死者面具上的银丝,由于系得不结实而脱落。”
当邱所长说完这些,张剑锋和三名组员都听呆了,打心眼里佩服邱所长的专业学识丰富。
“好了,关于辽代墓葬的问题我就讲这些,下面由我们的文管所研究员秦小玉来讲吧。”
三
于是,秦小玉讲起了有关辽代的一些历史,张剑锋他们像小学生一样在本子上记录着。
秦小玉说:“关于辽代历史,我只能做个简要的介绍。公元916年耶律阿保机建立契丹国,到耶律延禧于1125年被俘,辽国灭亡,共经历了二百零九年的历史。这是一个与宋朝对峙的我国北方的一个民族,即契丹族。大辽国当时以辽河流域为中心,雄跨长城内外,曾辉煌一时,影响很大。辽国灭亡后,阿保机第八世孙子耶律大石又于1124年建立西辽,西辽存世九十多年,1218年为蒙古所灭。由此看来,辽国及后来的西辽主要活动区域都在我们这一带,出土的一些文物中,辽代的文物占很大比例。
契丹人虽然占据的领土较大,但人口并不是很多,最多时达到一百二十多万人。他们居住在北方,有着草原上民族特有的勇敢、剽悍的特征,并有着自己的民族风俗和传统。他们既会游猎放牧,也会驯鹰和下河捕鱼、农耕,而且军事力量也较为强大。我们都看过《杨家将》这本书或是讲述其故事的电影、电视,宋朝军队在杨家将的带领下就曾与强大的契丹军队多次征战。
“在当时的辽国境内,还有蒙古、女真、奚、汉等民族,他们也借鉴了这些民族的文化,并与其和睦共处。例如契丹人的政治观念和伦理道德观念就深受汉人的影响,忠孝节义等逐渐成为他们的伦理道德规范。
“契丹最初本无文字,建朝后才创造契丹大、小字。是借助汉字而形成,以致后来在文学、绘画上都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这些文化,我们从一些出土的文物,以及墓葬中的石碑、壁画上就可看到。
“契丹人也像北方其他民族一样,有着宗教信仰,道教曾在辽代传播一时,但佛教更为盛行,我们现在看到的辽寺和辽塔就是辽代灿烂文化和文明程度的一种体现。辽代的人的饮食可以说较为简单。关于他们的服饰,我们从一些电影电视上已看到,很有民族特色,但不免受唐宋影响。一些民族服装带有唐宋的特点,但是从服饰上可以看出一些人的身份和地位等。例如《辽志》记载‘契丹国内富豪民要裹头巾者’等。他们也有很多节日,例如立春、端午、夏至、中秋、重九、冬至等,有些是从中原借鉴而来,但又保留了他们自己的民族风俗和特色。”
随后,秦小玉又讲道:“在此,我简要地说一下金代历史。八百年前,女真人崛起,他们先后征服了北方各少数民族,又灭了辽国和北宋。公元1115年,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在安出虎水,就是今天阿什河之滨的阿城称帝,定国号为金,从此,开始了历时近一百二十年的金朝的历史。他们先后在北京、开封等地有过三个都城,并有自己的制度和文化,军事和经济曾得到迅猛发展。女真人也善于征战,在我们这一带就曾是辽金战场,所以在杨树园子有辽代古墓群是很正常的。关于辽金历史我就讲这些,不当之处请各位专家和老师指正。”
听完这些知识和历史,张剑锋他们觉得受益匪浅,仿佛掀开了遮在眼前的一道帘布。
“我想你们都曾去过东山的博物馆,但应该只是走马观花看热闹。我建议你们明天如果有时间,给我打个电话,我陪你们到博物馆看一些辽代文物,这样对你们破案更有好处。”邱文清说。
“可以呀,磨刀不误砍柴工。如果可以的话,还请邱馆长和博物馆的刘馆长说说,允许我们早些进去参观。”张剑锋说。
“博物馆是上午八点半才开馆,我现在和他们说,让我们七点半进去看可不可以。”邱文清说着掏出手机给刘馆长打电话,片刻后,他对张剑锋说,“刘馆长说为了破古墓被盗案,他破个例。因为文物陈列馆是重点保护和防范场所,他们有制度,必须两个人同时到场才能打开陈列馆的防盗门,他也将提前来馆。”
第二天早晨七点半,张剑锋和他的三名组员在邱文清和博物馆刘馆长的陪同下,参观了东山博物馆。邱文清给他们讲了一些辽代和金代文物的特征、出土时间、出土地点、文物名称、当时的用途,以及相关文化和历史。
在文物陈列馆,他们看到了最近五十年来在东山出土的各种文物。在这些文物中,他们看到了辽代一些陶瓷器、铜器、玉器、石刻、青砖、瓦当、上马石、佛教用品、钱币,还有小铜人、腰牌等。通过观看这些实物,他们更加了解了辽代文物的特征。
就在张剑锋他们走出博物馆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杨树园子派出所所长郝庆国打来的。他说在他们下乡调查时,西杨村的一名姓赵的村民反映,去年秋季五里坡的村民胡二到西杨村他姑家来时说,他们村子北边的杨树林子的一座古墓,去年初秋时曾闹过几次鬼,五里坡村有一家姓陈的爷俩夜间路过古墓被鬼迷住了,以至没有人敢走那条林边小路了。
“有这样的怪事?”张剑锋挂断电话时说。
“队长,那里也有一座古墓?”荆雷问。
“是的。”
“队长,我看闹鬼的事有可能是一种烟幕,有人在打那座古墓的主意。”孙少林说。
“我看有这种可能。”陆雨林说。
“走,我们到红星镇,然后去五里坡。”
第7章 墓外“鬼”影
一
四人来到红星派出所,高所长带着他们来到了五里坡村,这里是红星镇最南边的一个村子。
杨村长得知张剑锋他们要找胡二了解北边树林中闹鬼的情况时,说:“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胡二是去村东的陈家,发现陈家的儿子陈铎病了,才听陈铎他爹说去年初秋时他们去陈铎的舅舅家帮工,夜里路过村北的林带里遇到鬼了。但我不信,世上哪有鬼。那天他爷俩在晚上都喝酒了,一定是喝多了,所谓见鬼,其实是醉酒后产生的幻觉。我们这个村距那片林子三四公里,向北距我们一公里有个张家沟,那个屯离树林较近,张家沟也归我们村管。北边的那片林子中间,是我们村和四里坡村的交界处,听老人说那林子里的坟多是无主的,也不知有多少年了。那里原是一片荒岗子,新中国成立前就有些树木,所以人们在那里埋坟。咱们这里有这样的风俗,无论是谁家的坟,哪怕是古代大官的坟埋在那里,也不会有人去挖的,故这些坟墓相继保存到现在。我是先知道东屯的刘大胆说他有一天夜里路过那片林子,也遇到鬼,而且与陈家爷俩遇鬼的时间相差一两天。他们说夜里走林边的路时发现坟上有个穿白衣的人,吓得他们慌忙跑回家。这让我一直疑惑。不久后,我去过那片林子,什么也没发现,一些古墓仍完好地在那里。”
“怎么会这样?”张剑锋在思虑着。片刻,他对村长杨德贵说:“我们还是直接找陈家父子谈谈吧。”
“这样吧,我叫人将陈铎的父亲陈庆林找来,他儿子今年在外地打工,一直没有回来。”杨村长说。
不久,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来到村部,他就是陈庆林。他中等身材,皮肤较黑,体态较瘦,但看起来很精神。村长向他介绍了张剑锋等人的身份及找他来的目的。
于是,陈庆林讲述了去年初秋时遇到的那件至今仍叫他们胆战心惊的事情。
那几天,居住在红山村的陈庆林的内弟家盖房子,陈庆林和儿子陈铎去给他做帮工。红山村距陈庆林居住的五里坡村有十多公里路,为了不再来回赶路,爷俩一直住在其内弟的下屋。这天晚上房子上了顶,为了犒劳众乡亲和亲属的帮忙,内弟让人做了几个菜,晚上请大家喝酒。喝完酒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陈庆林父子俩决定骑自行车回家。内弟冯文担心他们喝酒过后骑自行车走夜路不安全,劝他们再住一个晚上,陈庆林说:“我喝点儿酒才精神,才十多公里路,一个多小时到家了。再说,今晚明月当空,很明亮,不会看不清路的。”见此,冯文只好同意他们回去。
这样,父子俩骑自行车出了村口。此时夜空有一轮明月,照亮了他们回家的路。已是深夜,路上非常安静,他们没有遇到一个行人,也没有看到一辆机动车经过。这时,他们向西走了一段路,路南有一条林带。陈铎说:“爹,这条林带东侧有一条小路,平素走过四轮拖拉机,我们骑自行车也可以走,这样沿林带走能省两三公里路。出了树带是张家沟,离我们村只有一公里路了。”
“你走过吗?”
“一个月前我去舅舅家就是走这条路的。前段时间下雨不能走,这几天没有雨,我想这条路能走。”
“好吧,反正有月亮。”
于是,父子俩下了沙石路,到树带东侧,这里果真有一条小路,路上有些小草,但骑自行车还是可以的。这是一条很长的林带,有十公里左右。就在他们走了约三公里时,陈庆林有些累了,他叫住儿子:“小铎,我们休息一会儿吧,爹有些累了。”
二
他们在林带中停了下来。陈庆林从衣兜中掏出烟来,点上后,坐在树下吸起烟来。陈铎也坐在父亲的身边。休息一会儿后,陈庆林感觉到酒劲有些上来了,说:“我是喝多了,现有些头晕,不如靠在这树干睡一会儿。”
陈铎怕父亲一会儿骑自行车头晕摔了,便说:“休息一会儿可以,但我们不能在这野地里睡觉呀。要不,你先睡一会儿,一会儿我叫你。”
“好吧。”陈庆林于是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儿子心疼父亲,想让他休息半个小时再叫他。他也有些困,但不敢睡。于是,他走进树林中,发现不远处有几座坟墓。他曾听村中的胡二说,这个树林中有几座古墓,是辽代的。平素陈铎的胆子是很大的,一个人走夜路从来没害怕过,可今天不知怎么的,心里却有些发毛。他胆怯地回到父亲的身边,发现父亲依然睡得很香。就在这时,他仿佛听到坟墓那边有动静,他向坟墓那边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发现。他不敢再待下去,便叫醒了父亲。
“爹,你听,那边的坟边好像有动静,我有些害怕。”陈铎战战兢兢地说,并用手指着树林西边那片墓地。
陈庆林一脸纳闷地道:“没有风有什么动静?会不会是狐狸或黄鼠狼夜里出来了?”
“我听着不像,会不会有鬼呀?”陈铎说。
“儿子,你没喝多少酒,怎么醉了?这世上有什么鬼?一定是狐狸或黄鼠狼。你别害怕,让爹再睡一会儿。”
“爹,咱们走吧!”
“不,再休息一会儿,让爹抽支烟。”
就在这时,墓地那边又有沙沙的声音传来,父子俩向那边看去,发现那边的坟头上突然有一股烟雾升起。陈庆林虽说不相信有鬼,此时也有些惊恐,忙躲到身边的树丛中。他按低儿子的头,和儿子一同趴在地上,从树木的空隙中看向那边升腾起烟雾的坟头。烟雾很快散去,坟头上出现一个白衣人,戴着一顶三角形的白色尖帽子,脸是白色的,看不到五官,穿着一件圆领白色长袍,手里拿着一个兵器。陈庆林在电影或画上看到过这种兵器,是古代兵器,但他叫不出名。紧接着,坟头上又出现一个白衣人,耳朵上边耷拉下来一缕长长的白发,也是穿着白色的长袍,白色的脸,看不到五官。
“鬼!”陈铎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张着嘴要叫喊,陈庆林虽然也怕极了,但还是用手捂住了儿子的嘴。
“别叫,他们没有发现我们,我们先别动。”陈庆林小声地对儿子说。
那两个白鬼在坟头上站了几分钟,然后向北边走去。爷俩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直盯着这两个白鬼。这两个鬼在北边的坟边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他们最先出现的那个坟头上,瞬间消失了。
陈铎有些吓傻了,陈庆林还算清醒些,他小声地叫着陈铎:“儿子,我们快点儿回家吧。”
陈铎随即起身骑上自行车,陈庆林也追上去了。
爷俩沿着树林边的小路拼命地向南蹬,想着刚才看到的鬼,他们连头也不敢回了,生怕那两个鬼追上来。出了树林,向西便到了张家沟,从张家沟后边的小路穿过,只需十几分钟便可到五里坡了,但父子俩再也不敢走小路了,他们只好沿沙石路走,半个小时后终于到家了。
三
陈铎和父亲住在一个院落,父亲住东边的两间房,他是住西边的两间房,可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家,而是来到父亲家躲在炕上便开始说胡话。陈庆林知道他这是被吓着了,又不便说出在树林坟地中看到鬼的事,怕老伴和儿媳妇害怕。这样到了天亮,儿子的情绪才稳定下来。不过像得了一场大病,整天待在家中不敢出屋。而陈庆林虽然也受了一些惊吓,但回到家后就好了很多。不过到夜里他不再敢到野外了,生怕他的眼前再出现那两个鬼。
这天,陈庆林正在院中放养前些日子出生的小羊羔,村中德高望重的齐老汉来到陈家,他已八十多岁了,但耳不聋眼不花。解放战争时,当兵的他立过两次战功,后来因负伤复员,在村上当过干部,在公社也当了多年文教助理和副主任。退休后,他在家前后院种些果树,每年以料理果树为乐。
“是齐大叔来了,快到屋里坐。”陈庆林看到齐大叔来,便将他让到屋里。
到屋后,陈庆林的老伴为齐老汉泡了茶。齐老汉说:“我听村中人说你们爷俩前一段时间从他舅家回来,夜里走路被什么追着了,陈铎还生了一场病?”
“陈铎是生病了,但没有被什么人追。”
“那是被‘鬼’追着了?”
陈庆林看着齐老汉有些疑惑,“我们全家都没有往外说这事,您怎么知道的?”
“全村人都知道了,我才听人说的。你向我说实话。”
“大叔,我本来不想向大家说,怕大家恐慌。既然您老都听说了,我就说实话吧。”
于是,陈庆林向齐老汉说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
“你说的是真的?”齐老汉有些吃惊。
“是真的。”
“唉,一定是你们喝酒喝多看花了眼,或是产生幻觉。我当了几年兵,多次上过战场,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但从来没见过鬼。一定是你们产生幻觉了。”
“齐大叔,我说的全是真的。那两个鬼穿的虽是白衣服,但很别致。领口是圆的,还扎着白色腰带,戴着三角形的帽子。我去过海拉尔那边的鄂温克旗,似乎就是他们那种穿戴,只是全身都是白色的。”
齐老汉顿了好久,然后说:“那两个鬼穿的服装是辽代的。我查过一些书籍资料,知道那时契丹人的服装多是长袍,冬天以皮制品为主,领、袖、前襟等到冬天多为白色毛皮,夏天为普通长袍。一般都是左衽、圆领、窄袖。袍上有疙瘩式纽襻,袍带于胸前系结,然后下垂至膝。长袍的颜色比较灰暗,有灰绿、灰蓝、赭黄、黑绿等几种,纹样也比较朴素。贵族阶层的长袍,大多比较精致,通体平锈花纹。契丹称辽后多被汉化,有的与汉人穿的衣服一样了,那时出现的白色服装则极少。”
“这么说,我们见到的是辽代的鬼,那片坟墓也是辽代的坟墓了?”
“你说一下那片林子的具体位置。”
“距张家沟不到一公里向北的那条林带。”
“那条林带中有多处古墓呢,你们见到坟墓也不稀奇。不过,你说的事太离奇了,我活了八十多岁,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大叔,我真的不想说出此事。我们根本没有向村中任何人说过,您怎么知道的?”
“前几天你儿媳妇到我家借药壶,说给你儿子熬药。我问你儿媳说陈铎怎么病了。你儿媳说前几天给他舅家帮工夜里回来,你们俩遇到坏人了,吓着了。我这不就过来看看嘛。”
“原来是这样。”陈庆林很后悔,人家根本不知道这事,是自己以为人家知道了,才说出来的。
“陈铎的病怎么样了?”
“好多了,现在夜里可以睡安稳觉了。我想过几天就会全好的。这孩子平素胆子最大,这次我们看到的是真的,所以才被吓成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陈家的院中走进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原来是陈铎的好朋友,本村的胡二。他听说陈铎病了,特来看看。还没等走到陈铎的屋,他看到陈庆林在屋内的窗户叫他,他便先来到陈庆林家。
“我听我姑说陈铎病了,便来看看。”来到陈庆林屋内,胡二说。
“是病了,不过这几天好多了。”陈庆林说。
“怎么病的?”
“这不,刚和你齐爷爷讲完。”陈庆林便将在林带的坟地中遇到鬼的事简要地讲了一遍。
“真有这种怪事?十几天前,东屯的刘大胡子,人称刘大胆到杨家岭去办事,夜里回来也是走到那片坟地歇的脚,那天月光也很亮,发现坟地里有动静,他急忙趴在树丛中向坟地观看,发现坟尖上出现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人,白色的脸,看不到面孔,耳朵两边各垂下一缕白色的长发。那个人手里好像拿着个什么,走出坟地,然后向北走去,转了一小圈又回到那个坟尖,瞬间消失了。平素刘大胡子在村中胆子是最大的,这次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浑身冒冷汗,等那个白人消失半天,他才连忙起身沿着树林边的小路向南跑。到家后,发现两只鞋都跑丢了。接着他也是病了好几天,找医生开了些镇静药吃,这两天才见好。”胡二说。
“看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齐老汉更疑惑了。
“自刘大胡子遇到鬼后,不仅全村人都知道了,连杨家岭那边的人也知道了,所以到了夜间,人们宁可走大道多绕些路,也不敢走那条林带了。”胡二说。
“白天也没有人走那条林带吗?”齐老汉问。
“自从那片坟地出现鬼后,白天也没有人敢走了。说实在的,那一带种了很多树,四周又是一人高的庄稼,本来就有些阴森,白天走那条路都有些心慌,夜里就更没有人敢走了。”胡二说。
“小伙子,你相信有鬼吗?”齐老汉问胡二。
“我不信。但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连刘大胡子如此胆大的人都吓病了,我不得不信呀。对了,这事出现的第三天,村上知道这事后,村长带领几个民兵白天去过那片坟地,什么也没发现。村长说,刘大胡子一定是看花眼了或是喝酒喝多了,他叫人们不要相信这些,世上根本就没有鬼,那是自己吓唬自己。但是,至今仍是没有人再敢走那条路了。”胡二说。
听完他们的叙述,张剑锋决定去东屯找那个叫刘大胆的人。
在高所长和杨村长的陪同下,张剑锋他们来到东屯,找到了刘大胆,他叫刘大哲,今年不过四十岁,脸上却长着浓密的黑胡须,故村里人常叫他刘大胡子。见到警察来问他曾遇鬼的事,他开始否认此事。但在村长的劝说下,他还是说出了那次遇到鬼的事情。
“你看到的都是真的?”张剑锋问。
“警察,我刘大胆从不说瞎话,这你可以问问村中的人。”刘大胆激动地说。
“我们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但是,你敢和我们一起去你遇到鬼的那个坟地看看吗?”张剑锋说。
“有你们,还是大白天的,我就不害怕了。走,我给你们带路。”刘大胆说。
于是张剑锋他们一行人向那片墓地走去。
第8章 林中盗墓案
一
两辆警车沿着张家沟北的林带边路向北行走,当警车走到这片林带中间的边路时,刘大哲说:“我们在这下车吧,就在这附近的林中。”大家下了车,刘大哲看了看树林,又向北走着,大家跟在后边。
他们沿路看到几座老墓,又走了一会儿后,刘大哲停下了脚步说:“就是这里。”
张剑锋等人向地下看,只有一片蒿草,并没有坟墓。从林木的空隙向里看,也是一片蒿草。
“这里只有蒿草呀。”
“这边。”刘大哲仍心有余悸地指着西边的一片蒿草说,并不想再向前走了。
大家看到这片蒿草是比其他地方高些,这显然是一座坟墓。他们走近这片蒿草,细心的张剑锋发现坟墓西侧的草丛中有些陶片,他捡起一块陶片看了看,发现有些和杨树园子古墓外的碎陶片相似。他再细看这座墓,发现有一块明显塌陷下去了,形成这种情况,证明以前有人在坟墓西侧挖过洞,后又被填些土。从上面长的蒿草看,极有可能是去年初秋形成的。
“杨村长,看来这座坟墓被人盗挖了。”张剑锋对杨村长说。
“有这样的事?”杨村长也有些吃惊。
“大家看看,这种痕迹明显是盗挖形成的。”
大家仔细地看着坟墓边上的痕迹,还有草丛中的碎陶片,也认定这个坟墓在去年被盗挖过。
张剑锋捡了两小块碎陶片,装进袋子中。
“这样的坟里面能有什么呀?”杨村长问。
“现在还不清楚,如真是古墓,那一定有些陪葬物品。”张剑锋说。
“这边我已有几年没来过了,没想到竟然还有盗墓的。”杨村长说。
“看来,刘大哲和陈家爷俩林中遇到的鬼,就是一伙盗贼装扮的,目的就是让人们相信这个林中有鬼,使人们夜里不敢走这条林边路,让他们放心地来挖掘这个墓。”张剑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