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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诉我在,但是当跑出两条街后确定劫匪没追来,我伸手朝她要我的手机时,委姐却猛拍自己的脑袋,一脸抱歉地说:“坏了,小貌,你的手机掉了!”
我当时就愣住了,追问道:“我的手机不是一直在你手里拿着吗,怎么会掉?掉哪儿了?”
委姐叹了口气,解释说:“你的手机本来是一直被我拿在手里的,但后来那个劫匪窜出来掐我脖子,我一时情急,拿你手机当板砖去砸劫匪的脑袋了!”
“我去,那可是我心爱的魅族MX3啊,满大街现成的板砖你不用,非用我手机,后来呢?后来掉哪儿呢?”
委姐也感到很过意不去,如实相告:“没拿住,掉地上了!”
一听手机掉地上了,我心里那个悲伤啊,当时便要折回现场去找。
委姐死死拦着我,说:“别去,危险!”
我急得直跺脚,说:“手机掉了,你赔我啊?”
一听这话,委姐直接就放手不拦我了,她一本正经地说:“我还是报警吧!”
我也懒得理她,也不顾自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小女子形象,头也不回地朝抢劫现场跑去。
等赶回去时,劫匪已经不在了,手机也不在了,我突然感到莫名的悲伤。
劫匪的抢劫对象是委姐,抢了一顿之后,委姐毫发未损分文不少,我的手机却没了,这事儿搁在谁身上谁都会心里不平衡啊!
正在我暗自神伤之际,委姐率领警察赶来,为首的警官姓季,我之前见过。
当然,我现在完全没有心情跟季警官打招呼,我心里只有我的魅族MX3,于是我问委姐要来她的手机,拨打了自己的号码,结果不幸的是我的手机关机了。
“完了,完了,一定是被劫匪拿走了!委姐,委姐,我的手机可是从你身上被劫匪抢走的啊!”
委姐明白我是在追究责任,她看在钱的分上决定告诉我一个秘密。她把我叫到一旁,神秘兮兮地说:“实话告诉你吧,刚才掐我脖子的男人,他不是劫匪,而是杀手。”
“什么?杀手?”委姐的话确实让我吃了一惊,因为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业余的杀手,业余得连个道具也没有,就靠双手掐脖子,这也太不专业了吧?
委姐见我不语,决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又说道:“其实我真正的身份是线人,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保障社会稳定,我一直不顾个人安危潜伏卧底搜集罪证,这才会遭到杀手追杀!”
相对于这些大道理,我心里还是舍不得我的魅族MX3,我说:“这和我有关系吗?我的手机呢?”
委姐无计可施,最后叹了口气,道:“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说明一点。”
“哪一点?”
“袭击我的人不是劫匪,而是杀手,所以他不可能抢走你的手机。”
听委姐解释了这么久,我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我的手机呢?”
委姐终于受不了了,气急败坏道:“你的手机肯定是被路人捡走了,如果真找不回来,放心,我会赔你个新的。”说到这儿,不等我开口,她话锋一转,赶紧又道,“当然,现在下结论说找不回手机还为时尚早,你要不舍弃不放弃,使劲儿找。等找到最后真找不回来了,我再赔你个新的。”
我无奈地说:“我去!你让我到哪里找去啊?”
委姐出谋划策道:“不停地给你的手机打电话啊!”说着,她还异常慷慨地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我,道,“这几天你就先用我的手机和电话卡吧。”
虽然一看她那手机,就知道是充话费送的,不值钱,但我心里仍过意不去,我说:“我用你的手机和电话卡,那你用什么?不耽误你事儿吗?”
委姐笑了笑,温柔地说:“我是做线人的,经常换号码,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小貌,你尽管用吧。”
说实话,当时我可真心被感动了,但后来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年轻太稚嫩了。因为当委晓君把自己的手机连同电话卡交给我使用的第二天,我才猛然发现我没有委晓君的联系方式了。
她的手机在我这里,她的住处我不知道,我联系不到委晓君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把我心爱的魅族MX3弄丢之后,塞给我一部价值不到两百元的手机,然后就开始销声匿迹不露脸了?
原本我就不开心,现在更不开心了。
拿走我手机的人不知身在何处,而弄丢我手机的人又失去了联系,为什么吃亏的总是我?
我不甘心,冥思苦想后忽然想起委姐自称是警方的线人,也许季警官会认识她,于是我去市北分局找季警官。
很显然,他俩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因为当我找到季警官说明来意时,那个居心不良的瘦子竟然惺惺作态地告诉我,涉及案件的所有信息都要保密、不能泄露,这是保护线人安全的基本准则。
这我就不高兴了,我反问季警官:“那我的手机呢?找谁赔去?”
季警官说不过我,决定从思想觉悟上转移话题:“王小貌同志,你救了我们警方的线人,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事。我有个朋友叫刘欣,在报社当记者,我联系她让她采访你,把你舍己救人的事迹公布于众,号召全社会的公民向你学习。”
我悲伤地说:“我不要大家向我学习,我就要我的手机……对了,季警官,如果记者采访我,我有钱拿吗?”
季警官愣了一下,没明白我的意思:“有钱拿?什么钱?”
我启发道:“信息费啊,报纸上不都标着一百一条或者五十一条吗?”
“嗯,报社采访主要是为了宣扬精神文明建设,会安排你上头条的。”季警官见我似乎不是很感兴趣,赶紧又道,“当然,宣扬你英雄事迹的同时,可以顺便附上一则寻物启事。你也知道在报纸上单独刊登寻物广告是要按版面收费的,而你这则寻物启事和你的专题报道放在一起刊登,是分文不收的。”
说到这里,他深情地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道:“王小貌同志,你想想,我们借助报刊媒体强大的力量,在宣传你匡扶正义的壮举同时,也号召全社会公民帮女英雄找手机。你还担心手机找不回来吗?”
我心想也是,便应承下来。
第二天上午,我见到了报社记者刘欣,然后做了简短的采访。
说心里话,关于谈话内容我头天晚上打了一宿的腹稿,主要分成三个历程来讲述,分别是:女英雄的伟大诞生、女英雄的光荣成长,以及女英雄的拔刀相助英姿飒爽。
我不仅仅是回忆过去,还打算展望未来。
结果到采访时,我只开了个头,从母亲梦凤孕女十月怀胎讲起,但刚讲到她怀孕第一个月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刘欣便赶紧叫停,说让我直接跳到案发当晚简单讲讲就行。
好吧,虽然这次采访我说得不是很尽兴,但值得欣慰的是,刘欣的这篇报道确实上了报纸头条,而且报道的末尾也帮我打了寻物启事。
我想,随着报纸的发行,全社会应该都在帮我找手机吧。
于是,我怀着这种美好的憧憬,用委姐的手机试着拨打自己的号码。
结果,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电话居然接通了!
3.大飞,重出江湖了,然后……又失手了
对于杀手来说,每次行凶都是一次精神洗礼,因为你要杀的往往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是为了钱,为了生存,为了买房,你不得不这么做。
大飞在杀手行当干了十多年,终于凑足了买房子的钱,他本来已金盆洗手不再杀人。可是没想到,他攒了十年的积蓄最后竟然都被骗子骗光了!
这是一个悲哀的故事,然而更悲哀的是做杀手其实也是在吃青春饭。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身手也不再像年轻时那样灵活,所以对于一个大龄杀手,很多高风险的业务是接不了的。
大飞已经年近四十,他已不再年轻,所以很难再接到生意了。
直到有一天,我的一个客户找我下单,让我杀一个姑娘。我没有接单,而是毅然决然地把生意让给了大飞。因为我觉得大飞比我更需要这笔业务,毕竟以他现在的年纪,能杀死的人已经不多了。
于是,在某个周三的下午,大飞挥手朝我作别,推着一车的小龙虾,踏着夕阳远去。
我知道他是要去杀人,杀人的方式是用毒,毒药就掺在小龙虾里。
这是最隐蔽的方式,杀人之后极易脱身,而且不需要敏捷的身手。我相信对于一名经验老到的职业杀手来说,这绝非难事。
所以在大飞离开的时候,他笑着对我说:“等我的好消息,等我胜利归来。”
然后我就信以为真,等他回来。可我等啊等等啊等,等了两三天,大飞始终没有回来。
当我察觉事情不对时,同行正好传来消息,说某个犯罪集团的领导为了省钱图便宜,雇佣了一名大龄杀手暗杀警方卧底,结果不幸失手,导致犯罪集团行迹败露,反遭警方一网打尽。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想到了我的客户,我在公用电话亭里拨打了客户的手机号,当听筒那边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时,我果断挂断了电话。
我想,我的客户已经被警方抓起来了。
我想,传言里那个失手的大龄杀手肯定就是大飞。
我想,大飞这两年太坎坷了,先是被骗子骗得一贫如洗,然后又杀人失手。
干我们这一行的,一旦失手,将很难再接到生意,而大飞这次非但失手还连累客户被抓,他已经不可能再在这个行业干下去了。
但,大飞呢?
大飞去哪了?
他一连失踪数日不知去向,会不会杀人不成反而失手被擒,也被警察抓起来了?
我想到这里,顿时悲伤逆流成河,因为这单生意本来该我做,是我让给大飞的。我让给了大飞,却害了他,害得他不但身败名裂,而且现在还凶多吉少生死未卜,所以我要替他报仇。
可是,我该找谁报仇呢?
就在我为此不知所措的时候,报纸上的一篇头条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
因为新闻的标题上赫然写着这么几个字:女英雄一板砖撂倒职业杀手!
我怀着一腔悲愤将这篇报道从头读到尾,尤其是看到报道末尾的寻物启事,上面清楚地写着女英雄联系方式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冤有头债有主的复仇感。
于是,我按照寻物启事上留的联系方式,拨打了王小貌的电话号码。
短暂的等候音之后,听筒彼端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你好,哪里?”
我本来打算谎称自己捡到了那款魅族MX3手机,但又怕对方询问手机细节我答不上来露出马脚,所以灵机一动道:“我是报社的。”
说到这儿,我正好看到那篇报道后面印着“记者刘欣报道”的字样,于是我又补充道:“我是刘欣的同事。”
王小貌似乎信了,在话筒那端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继续往下胡诌:“我们主编看了刘欣的那篇报道,知道了你的英雄事迹。觉得你的壮举还可以往深了写,越具体越好,越详尽越好,最好能写成连载,所以让我对你重新采访一次。”
王小貌显得很兴奋,在电话里说道:“太好了,幸亏我之前打的腹稿还没忘,你来采访我吧,我可以从我出生给你讲起。”
“好,好。”
我们彼此约定了明天见面的具体时间和地点,挂断电话后,我找出了我刚出道时所使用的武器。
那是一把菜刀,刀面上赫然刻着“民族英雄”四个字。
刀上的字,是我当年在路边花二十元钱找人刻的。
后来,因为菜刀过于显眼,我已很久不用。
但是今天,我却把那把刀找了出来。
我非但找了出来,还用磨刀石把它磨得锃亮。
我想,我要用这把菜刀终结所有的一切。
4.黑老大,亲自出马了
身为割据一方的黑社会老大,他的职责不仅仅是收保护费,更重要的是真能起到保护作用。
所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我们黑道的职业准则。我在这道上混了很久,一直恪守行规。不仅如此,我所罩的地盘甚至还提出先保护后收费的服务理念,也算是引领行业潮流了。
说实话,这种服务有风险,搞不好就会发生保护提供了但钱收不上来的囧状。
就拿眼下这起案例来说,我提供完保护正准备要收费,结果客户失忆了。
我这还要先帮客户找回记忆,按理说这种事儿都是该交给小弟办的。但我就一个小弟,还被揍得卧床不起等钱治伤,所以我才会亲自出马。
我们要见的人是一个叫王小貌的姑娘,之所以见她,是因为我在客户受伤失忆的现场捡到了王小貌的手机。
由此可见,王小貌很可能认识我的客户,或者目睹了客户受伤的过程,不论哪种情况都有助于客户恢复记忆,进而交纳保护费。
于是,以还手机为借口,客户和王小貌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在赴约的过程中,我寸步不离,生怕客户趁机逃走。
等到达约定地点,王小貌早已等在了那里。我陪着客户上前,王小貌伸出手掌,直奔主题道:“我的手机呢?”
我朝客户使眼色,客户心领神会道:“姑娘,你看我面熟吗?”
王小貌意志不坚定,当时就被转移话题,把要手机一事抛至脑后,就见她抬头看了客户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他道:“咦,你,你,你好面熟!”
我一听有戏,赶紧催问道:“你是不是认识他?”
显然客户自己也急了,接着又问道:“你是不是认识我?”
王小貌双手一挥,示意不要打扰她思考,吓得我俩不敢再多言一句,在旁边悄无声息地等候着。
只见王小貌双眉紧锁,怒目圆睁,咬牙切齿,抓耳挠腮,显然是想到紧要关头,眼见就要想起来了可就是想不起来,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在一旁瞧着揪心,生怕她走火入魔,于是小心提醒道:“台东夜市,摆摊卖小龙虾。”
经我这一提醒,王小貌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原本拧作一团的五官也恢复了花容月貌,就看她拍了下手,如释重负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在台东夜市摆摊卖小龙虾的!”
客户激动万分:“不错,不错。那我是谁?”
“你是卖小龙虾的啊!”
客户说:“我知道我是卖小龙虾的,我是问我的名字叫什么,家住哪儿?”
王小貌说:“这我哪儿知道,咱俩又不熟。”
一听这话我不高兴了,插言道:“那你刚才吆喝什么,说你想起来了?”
王小貌说:“我是想起来了啊,我想起他是卖小龙虾的啊!”
我说:“那明明是我提醒你的好不好!”
王小貌自知理亏,辩解道:“是沾了你提醒的光,但我自己也确实想起来了。”
客户大失所望的同时仍抱有一丝幻想,问:“你认识委晓君吗?”
王小貌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恨恨道:“那个女人太鬼了,弄丢我手机之后就不露脸了。哎,对了,我的手机你还没还我呢。”
客户恍若未闻,继续道:“委晓君知道我是谁吗?”
“她怎么会知道?你是不是失忆了?不管失没失忆你先把手机还我啊!”
我眼见王小貌这条线索马上要断,决定在还手机之前做最后挣扎。我对王小貌说:“你再好好看看,真不认识吗?”
王小貌叹了口气,显得爱莫能助:“他这张脸我已经看了好几遍了,真不认识。”
我不甘心,说:“不要只看脸,再看看别的地方。”说完,我拉着客户在王小貌面前自转了一圈。
当客户转到背面的时候,王小貌突然“咦”了一声。我感觉有事情要发生,忙举目看去,只见王小貌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客户的后脑勺,然后她的花容月貌又开始渐渐紧凑起来。
我知道,她这又要开始回忆了,于是赶紧屏息,不敢出声惊扰。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搅乱了王小貌的记忆长河。
在我们发自肺腑的咒骂声中,王小貌接通了来电。
“喂,哦,是张记者吗?你已经到了?我也在!好,好,我就在广场这儿等你,你来找我吧。噢,问我穿什么衣服,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对,对,戴发卡的那个就是我!”
随着王小貌对着电话交谈,我顺势看去,果真看到一名身穿短袖衬衣的男子朝我们这边走来。
我想他应该就是王小貌口中的张记者了,但看他拿包的姿势又不太像记者。
因为不论是记者也好,还是普通上班族,他们拿包的姿势或背或挎或提或拎,而那张记者则是一只手托着包底,另一只手伸进包内,仿佛包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正寻思时,那张记者已走到了面前,他问王小貌道:“你是王小貌?”
王小貌笑着点头说:“我是王小貌。”
张记者也笑了,他说了声“好”,然后突然扔掉手中的包。
——露出了包里的东西。
当我看清那件东西的时候,先是大惊失色,然后又长吁了一口气。
我大惊失色,是因为我看到张记者手里拿着的是一把菜刀。后来我又长吁了口气,则是因为张记者挥起菜刀要砍的人居然不是我,而是王小貌!
我在庆幸的同时又难免有些惆怅,因为王小貌是帮我客户找回记忆的唯一线索。张记者这一刀下去,客户可能以后就再也想不起来了,我的保护费也很难拿到手了。
看在钱的分上,我鼓足勇气准备大声叫停。显然,我的叫声引得客户转身回视。
客户原本是背着身子让王小貌辨认后脑勺的,他这一回身,顿时脸色大变。
然后下一刻,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的客户长啸一声,整个人快如霹雳迅如闪电,刹那间便欺身到持刀者面前,然后只见他右手五指弯曲如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敌方。
说实话,我看清他招式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醉了,因为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曾在路边碰到过一位大师。那位大师说我骨骼清奇,必是练武奇才,说要便宜卖我一本武学秘籍。于是我花两角钱买下了那本武学秘籍。而书的第一页所画的招式,正是现在客户所施展的功夫。虽然时过近四十载,但我仍然依稀记得这套功夫的名字,我惊呼道:“少林龙爪手!”
我知道这是擒拿法里的绝技,却没料到一个摆摊卖小龙虾的商贩居然身怀这样的绝技。我想,客户这一出招自然要夺下对方手中的菜刀!
我这样想着,然后静候好戏的后续发展。结果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客户竟然没去夺对方的刀,反去掐对方的脖了,一只手不够还用两只手。
坏了,坏了,对方只要挥刀反切他手腕,客户便要收招;或者憋气顶住勒颈举刀横抹他的咽喉,客户也是要收招的!
我正寻思时,张记者果然面露凶相,持刀斜劈客户的脖颈!
这一刀劈得极快,躲闪已然不及,何况客户完全没有要收招的意图。
我已不忍直视了,因为我知道手起刀落的那一刻,必然是血肉横飞的场面。
可是就在我准备闭目的时候,奇迹发生了,张记者的脸上现出了惊愕的表情,然后“啪嗒”一声,菜刀落地!
菜刀怎么会落地?
是被张记者主动丢掉的!
在脖颈被勒的生死关头,张记者为什么会主动丢掉手中的菜刀?
我豁然发觉,高手之间的对决,凡人真的很难看懂。我竭尽所能妄图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一种答案:张记者之所以会主动放弃抵抗、安心赴死,他一定是中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摄心迷魂大法!
就在此时,张记者开口说话了,他深情地呼唤:“大,大飞?”
客户的脸上也现出了迷惑的神情:“你是?”
张记者道:“我是张政啊!”
“张政?”客户眼神迷离,掐脖子的姿势虽然没有改变,但手上已经不再用力。
张记者痴狂地叫道:“飞哥,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
“我,我失忆了,让我好好想想。”
看到眼前这一场景,听到耳边这番对话,我再笨也知道,他俩之前就认识,这是在相逢叙旧啊。
我看到客户闭上了眼晴,陷入沉思,我知道他是在寻找失去的记忆,当即屏息禁声,生怕惊扰他的思路。
然而让我不解的是,我发现王小貌的五官又开始紧凑起来,难道她也陷入了回忆?人家朋友相认,她跟着回忆什么啊?
只见王小貌的五官越来越紧凑,几乎要挤成一张包子脸。不仅如此,她还围着客户和张记者慢慢转圈。
话说两个男人打架,一个掐着另一个的脖子,换作其他围观者早就躲得远远的了,这姑娘胆子真大,非但敢走近了看,还转着圈儿地围观。
这时,王小貌已走到了客户身后,她突然驻足,直直地盯着客户的后脑勺。
也就在这一瞬间,客户忽然高呼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张政,我是大飞!”
与此同时,王小貌脸上的包子表情忽然舒展开来,接着就听她不甘落后地喊道:“我也想起来了,我认得这后脑勺,这是劫持委姐的那个劫匪的后脑勺!”说着,拿起手里的廉价手机,对准那后脑勺就是狠狠一下。
于是,我看到我的客户刚恢复记忆,又被砸晕在地了!
我去你大爷的,收个保护费,怎么这么难啊?!
5.季警官,找到诱饵了
对于警察来说,破案当然是希望能一网打尽。就拿眼下刚侦破的这起案子来说,从主谋到从犯,从老大到小弟尽数落网,单单跑了一个杀手。
那杀手原本是犯罪集团的老大花重金雇来暗杀我们警方卧底线人的,但在关键时刻却不慎失手。
侥幸躲过一劫的线人叫委晓君,她在我手下干了五年,帮我破获了不少大案要案。这是委晓君最后一次当线人,因为我曾答应过她,办完这起案子,我将给她转正,转为警队编制。所以对于我俩来说,这是最后一案,也正因为这是最后一案,所以我想把案子做得尽善尽美。
在委晓君遇袭的当天晚上,我对她说:“我希望你能帮我把杀手绳之以法。”
刚刚劫后余生的委晓君正惊魂未定,一时没想好说什么。
我又道:“干杀手这行的,最重名声,他此番失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你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配合我们警方将杀手缉拿归案!”
委晓君心想也是,赶紧道:“好,好,季哥,我配合你!是‘咱们’警方!你说吧,我该怎么配合?”
我说:“其实很简单,你来当诱饵,我们,哦,咱们警方设埋伏……”
“等等,季哥,你说什么?”
“我说你来当诱饵……”
“那个什么,季哥,是你们警方,我还有事儿,你先忙。”
我愣了一下:“喂,你什么意思,不配合我抓杀手了?”
委晓君说:“季哥,活着不容易,当诱饵这事儿真没法配合你。”
“那你就不怕杀手追杀你?”
“我可以去外地躲躲。”
“去外地管用吗?他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季哥,天涯海角很远的。”
“那你总不能躲一辈子吧,你不想转正了?不进警队编制了?不当公务员了?”
委晓君笑了笑,说:“那也不至于为了当公务员,给你们警方做诱饵吸引杀手杀我吧?最后真要有点闪失成了烈士,到哪后悔去?”
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一本正经地吓唬她:“小委,你所有的信息资料杀手都知道,你觉得你躲得了吗?”
委晓君哼笑了一声,不以为然地回复说:“季哥,你也别吓唬我。我潜伏卧底时所用的身份信息全是假的,都是你们警方提前伪造好的。就连唯一能联系到我的手机号码,我也连同手机一起送给王小貌了,杀手怎么可能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