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骚味,屎臭味,精液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孩子感到很恶心,直想呕吐,但是却吐不出来。他泪汪汪地看着男人,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和母亲。
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
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那缓缓飘落的小雨
不停地打在我窗
只有那沉默无语的我
不时地回想过去
……
汽车停在废弃的厂房门口,连环杀手眼泪汪汪地听着歌,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罗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伤害女人?为什么你要摧残那三个小女孩?你可知道,你会对她们的人生带来多大的影响?不管她们长多大,你给她们造成的伤害永远都不会泯灭。痛苦的记忆会时不时地泛上心头,噬咬她们脆弱的心灵。就像毒蛇一样,一直纠缠着,把你缠得紧紧的,让你喘不过气来。一辈子,你都休想摆脱!你这个衣冠禽兽!
他把罗峰绑了起来,然后用水把他浇醒,罗峰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这是哪儿?”他活动一下手脚,发现双手已经被绑缚在身后了,“你想干什么?”
杀手没有说话,把他从车里拖出来,一直拖到一个车间里,那里有一条废弃的生产线,上面布满了灰尘。
“看,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就是脏了点儿。这里本来没电了,但是为了你,我昨天就搬来了一个柴油发电机,想得够周到吧?”
“你……你……你想干什么?”
“看你那熊样,结巴什么?你强奸三个小女孩的时候,也结巴过吗?”
“我错了,我去自首,我自首还不行吗?”
“对不起,来不及了,我不接受你的自首。你要为自己的兽行付出代价。对了,罗处长,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是死亡吗?不是!最可怕的是等待死亡。如果我告诉你,你会怎么死,你肯定更怕的。我喜欢看你战战兢兢的样子,就像你喜欢看三个小女孩在你面前战战兢兢、瑟瑟发抖。我想问一下,你强奸小女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会对她们造成极大的伤害?”
“想过,想过……”
“那你还去强奸她们,你真不是人啊?你这种人不该死吗?”
“不,不……没想过,没想过。”
“你一点人性都没有啊,这个世界绝不能容许你这种人渣存在,”说罢,杀手一扯,一拽,将罗峰推到了生产线上,那是切割铝材的生产线,下面是一条履带,上面悬挂着几把锋利的铡刀。铡刀一落,铝材就会被分割成两截。罗峰在生产线上挣扎着,扭动着,有几次差点翻身掉到地上。
杀手早有准备,拿出绳索将他紧紧地绑缚在生产线上,然后微微地笑了:“好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会怎么死了。”
“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你说什么?你大点声,我听不见啊,救命啊,救命啊……是这样喊吗?罗处长,没人会听到的。你强奸小女孩的时候,不是也选择了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吗?小女孩在拼命地喊,但是没有人来救她们,你当时是不是很得意?”
罗峰眼泪汪汪地看着杀手。
“不要这么无辜地看着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听说过腰斩吗?就是把人拦腰砍成两截,就是从这里,”杀手在罗峰的腰上比划着,“据说这里砍下去会很痛苦的,下半截的植物神经还在起作用,两条腿还会在扑腾,上半截还保留着清醒的意识。你就这么死吧!”
“啊,啊,啊……不要,求求你,你一刀杀了我吧,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啊……救命啊——”罗峰喊不出来了,一条底裤塞进了嘴巴里,他惊恐地看着杀手,却看到杀手突然脸色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显现,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滚落下来。
杀手觉得恶心,他想呕吐,但是他吐不出来,喉咙被堵住了,呼吸也变得困难。这种症状他最近经常发作,他知道自己是急性焦虑发作。童年的阴影又泛上了心头,继父的底裤在脑海里浮现,他极力克制着自己,那个糟老头再也不会伤害我了,所有摧残女人的男人都被我杀掉了,今天是最后一个。不要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杀手挣扎了几分钟之后,终于缓过气来,他疲惫地看着生产线上的罗峰,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罗峰已经屎尿横流了。
“真没出息,这么大男人了,还尿裤子,”他把罗峰嘴里的底裤取了出来。
罗峰马上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看医生?我送你去啊!”
杀手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他拿着底裤在罗峰的屎尿堆里蘸了蘸,又塞到了罗峰嘴里。
罗峰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他想呕吐,但是吐不出来。
“底裤的味道不错吧?好好品尝,一会儿,你就尝不到什么滋味了。”
柴油发电机在车间的角落里,杀手走过去启动了,车间里传出轰轰的声音,生产线上的履带开始缓慢地移动。罗峰拼命地挣扎,但是无济于事,履带将他送到一把铡刀下面停住了。杀手走过来,轻声说道:“罗处长,想象一下,铡刀马上就要把你铡成两截。好好享受吧,享受那种恐惧的感觉,你强奸小女孩的时候,她们心里是同样的恐惧。我数到三,就会按动这个红色的按钮,你准备好了吗?”
罗峰徒劳地扭动着身子,他的内心已经被恐惧塞满。
第五十四章 终极对决
左佑驱车狂奔。一定要抓住连环杀手,也许这是唯一一次机会了。远远的,鹏辉铝材厂出现在眼前,四周黑漆漆一片,唯独铝材厂的一个车间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是的,我的猜测没有错,那里就是腰斩的刑场。
他下了车跑步前进,车间里,发电机在轰鸣。有人说话的声音。他轻手轻脚地凑近了窗户,向内窥视。生产线上绑着一个人,嘴巴被塞住了呼叫不得。连环杀手背对着窗户,左佑看不到他的脸。
“我数到三,就会按动这个红色的按钮,你准备好了吗?”杀手冷静地说道。
声音好熟悉啊!难道是他?
色魔徒劳地扭动着身子。
“一,”杀手开始计数。
色魔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二。”
是的,就是他!要不要现在冲进去?不,不要!那个变态的色魔理应受到这样的惩罚。这个强奸了三个八岁女孩的禽兽,本该就不得好死,如果有可能,他很想把三个女孩的父母也叫来,让他们一起看看这个禽兽受的苦!
色魔看了看杀手,浑身发抖。
“三。”
杀手果断地按了一下红色的按钮,铡刀带着千钧之力直落下来,色魔一声惨叫。
血,到处都是血。
是真的,两条腿还在抽动;是真的,色魔的意识非常清醒。生产线上流淌着肮脏的液体,那是鲜血、肠子和粪便。色魔的脸上滚落着豆大的汗珠,喉咙里咯咯地响,巨大的痛苦冲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很想大声叫出来,但是他却叫不出来。他的下半身在血泊里抽搐着,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上半身还在挣扎,鲜血汩汩地流着。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几乎要迸裂出来。
杀手却突然面向窗户朗声说道:“左警官,这出戏还算精彩吧?”
左佑微微笑着,踩着满地鲜血走到生产线旁。
罗峰眼睛睁得大大的,痛苦地看着左佑。左佑却冲着罗峰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然后说道:“丁医生,我真是应该感谢你啊!没有你,我们也许永远都查不出来,无耻色魔竟是这样一个衣冠禽兽。即便查出来,他也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心理医生嘛,本来就是警察的朋友。”
“不敢当不敢当,你这样的朋友我可不敢高攀。”
“怎么?左警官对我送的礼物不满意?”
“满意,很满意,那口铡刀有上百斤重呢,卖废铁也能卖个几十块钱呢。”
“那可真是暴殄天物,那口铡刀本来是要给你用的。”
左佑一怔,他没想到丁飞竟然这么恶毒。他本来以为送他铡刀,只是向他示威挑战,没想到,他竟然想腰斩了自己。“我的身板不太合适,给你用也许刚刚好。”
“左警官真是太客气了。”
“好说好说,”左佑笑道,“不过相比之下,你倒是更阴毒一些。”
“阴毒?这些人难道不该受这种极刑吗?”
“可是谢俪呢?你为什么要伤害谢俪?”
“我没有伤害谢俪,我也不会伤害她,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之前我一直浑浑噩噩苟且偷生。那天谢俪来了,她跟我讲述陶波毒打她的情景,很奇怪,我竟然觉得那个情景那么熟悉,似乎就曾经发生在我身上。女人哀嚎着,乞求着,而男人却继续咒骂,用尽了世间最恶毒的字眼,然后毒打,然后凌辱。谢俪讲着她的故事,我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压抑在内心深处已经很久很久的记忆突然迸发出来了,养老院那个畜生不是我亲爹,我妈就是被那个老畜生逼死的。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恨,我恨所有虐待女人、毒打女人的男人,我要把这些人全都碎尸万段,让他们尝尽世间最痛苦的刑罚。”
“哼哼,你不要装蒜了!你说你不会伤害谢俪,可是你已经伤害她了。谢俪出现幻觉之后,你觉得有机可乘了,于是频频杀人,让所有人尤其是谢俪以为真的是褒姒在杀人,从而使谢俪成了最明显的嫌疑人。这还不算,你还暗示谢俪受到了继父的性骚扰,谢俪本来暗示性就很强,被你一番话弄得神魂颠倒,真的幻想出继父骚扰她的每一个细节。之后,你又给我提供关于凶手性格特点的推测,把所有的怀疑都引到了谢俪头上。让一个弱女子承担所有的嫌疑,你居心何在?你所谓的善心何在?你所谓的正义何在?”
丁飞有点窘迫,他其实一直觉得对不起谢俪,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能引开警察的注意呢?被左佑如此追问,他只好争辩道:“仅仅是怀疑,你们又没有证据,能拿谢俪怎么样?我是利用了她,但是对她一点伤害都没有。本来,我的计划是可以很顺利地进行的,你们可以一直怀疑谢俪,一直跟踪她,而我则一直杀人,不停地杀人。可是我没想到,你爱上了谢俪,所有的怀疑都烟消云散了。我想即便谢俪真的是杀手,你也不会怀疑她了。机关算尽,我唯独没有考虑爱情。爱情真的那么伟大吗?能使一个警察神魂颠倒忘乎所以?于是,我很想研究你,一个老婆失踪的人,这么容易移情别恋?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啊。”
“你不要替自己狡辩了!你已经伤害了她。她朝继父大发雷霆,那个老实的农民回家就自杀了!谢俪现在伤心欲绝,你还说没有伤害她?”
“哼哼,继父,继父,继父能有什么好东西?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丁医生也得去看看心理医生了!”说罢,拿起手机拨打了彭大宇的电话:“连环杀手和色魔都找到了,在上次那个废弃厂房里,带人过来收尸、抓人!”放下电话,左佑看着丁飞,微微地笑着:“丁医生,你不会拒捕吧?”
丁飞看了看左佑,无所谓地笑笑,低头看看罗峰,罗峰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了,血流的速度缓慢了,下半身已经不再抽搐,胸腔还在微微起伏着。
“你不想再看一出好戏吗?”丁飞将罗峰嘴里的底裤一把扯了出来,本来已经被剧痛折磨得神智不清的罗峰,此时又清醒过来,喉咙得到了解放,他开始呼天呛地、大喊大叫。每次一用力,伤口处的血流速度就要加快一点。
左佑冷漠地看了看罗峰,继续问道:“我之前就在想,为什么每个遇害者嘴里都塞了一条底裤,没想到,丁医生童年竟受到这么大的创伤,可怜啊,可怜。”
丁飞的脸色红了红:“可怜之人大有人在,你就不可怜吗?你幼年时一直跟着外婆长大,直到现在你对母亲的态度都是忽冷忽热的吧?你对母亲的感情是不是很复杂呢?”
左佑恨恨地看了一眼丁飞不再说话。
“左警官,其实我们都是一路人,你何必要赶尽杀绝呢?而且,抓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住口,我跟你根本不是一路人,我是警察,你是贼。”
“警察也好,贼也好,不过都是一个标签。打开你的心灵吧,抛却这些人为的标签,你会发现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样得脆弱。”
“你省点口舌到牢里说去吧!”
“哈哈哈,左警官,我真是佩服你的定力。你不是说一直在找你老婆吗?你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那个叫程然的女人,曾经是那么得妩媚动人。”
“你住口,不许你提她的名字!”
“啧啧啧,我只是知道她在哪儿而已,你难道不想知道你老婆在哪儿吗?”
左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程然,程然……你知道她在哪儿?你说啊,你快告诉我,她在哪儿?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左佑疯狂了,他几乎要跪下来哀求丁飞告诉他程然在哪里。但是丁飞欲言又止,想了想说道:“算了吧,告诉你,你会更痛苦。你还是忘记她吧!”
“不,我忘不了她,我爱她,你快说,她在哪儿?她到底在哪儿?”左佑举起手枪对准了丁飞,“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左警官,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啊。我可是为你好啊!”
“胡说八道,你把程然还给我!”左佑大声吼叫着,手指一抖。
砰……
一声枪响。
丁飞微笑地看着左佑,缓缓地倒在血泊里。
枪管还在冒着青烟,左佑看看手枪,看看丁飞,傻傻地站在两具尸体旁边,半天没有挪动脚步,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第五十五章到五十六章
困扰警方两个多月的谋杀案终于高破了,全局上下一片欢欣鼓舞,梁局长还专门为此召开了一次表彰会,左佑被授予个人三等功。谢俪听到左佑立功的消息,自然也是非常开心。她建议左佑请几个要好的同事吃饭喝酒以示庆祝。左佑犹豫了一下:“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要不人家以为你自高自大。”
在谢俪的帮助下,左佑选好了酒楼、点好了菜,备好了烟和酒,把彭大宇等人一并请了来。酒席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祝贺的话语不绝于耳,谦虚的言辞盈满席间。彭大宇端起酒杯,醉眼迷离地说道:“丁飞这厮嘴还真硬,明明杀了十二个人,却老是嘴硬,说自己只杀了罗峰一个人。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
左佑笑了:“如果他没毛病,也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地杀人了。”
另一个同事咯咯笑着:“确实有毛病,要不心脏也不会长偏。”
彭大宇说道:“这杂种,当初左佑一枪毙了他,也没这么多事了。”
谢俪在一旁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丁飞毕竟是她的心理医生,在谢俪的眼里,丁飞总是和蔼可亲循循善诱,但是丁飞又确实欺骗过她,继父的死与丁飞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谢俪的心中充满了矛盾。
左佑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嘴唇:“哪能随便毙人呢,要不是他准备反抗差点逃脱,我也不会开枪了。”
“爷们做事就是要干净利落,有什么好后悔的?这种人死不足惜!”
谢俪终于忍不住了:“可是,他杀的毕竟是恶人啊。难道罗峰不该死吗?”
彭大宇忍了忍没有说话,丁飞杀了十二个人,其中很多是罪不至死的,在他看来,该死的只有李天云、武天壮、马德天和罗峰四个人,而像陶波、姜楠、严泱和汪沛菡根本就是道德问题,没有触犯任何法律,但是丁飞一概把他们杀掉了。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杀戮,怎么能博得人们的同情呢?但是谢俪是陶波一案的当事人,所以他也不好说什么。
“哎呀,算了算了,”左佑打个圆场,“反正人也抓了,争这些有什么意思?对了,他说他只杀了一个人,那其他人是谁杀的?”
“妈的,我也这么问他了,他说是褒姒干的。”
褒姒?谢俪心中一怔!褒姒到底是否存在?丁飞被抓之后,左佑带谢俪又去看了其他心理医生。渐渐的,谢俪已经意识到褒姒是自己虚构出来的,是不存在的。可是现在丁飞又说褒姒杀人了,她的心脏又怦怦地跳了起来。
左佑也很紧张,他一直观察着谢俪,生怕她旧病复发,眼见谢俪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他马上说道:“他这是在拖延时间,一个心理医生,应该知道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神,有的只是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
“不管怎么样,他不承认其他人也是他杀的,这案子就没法结。奶奶的,以前还能刑讯逼供,现在这个也不准用了,他老是不招,难道我们就一直拖着?”
谢俪这时候又插话道:“也许真的不是他杀的呢?”
“嫂子,你不会也相信是褒姒干的吧?”
“不,也许是其他人杀的呢?”
“其他人?我们不会这么惨吧?要同时应付两个变态杀手?”
“为什么不可以?”
“我的嫂子啊,两颗炮弹不可能落在同一个炮坑里的。”
“世间很多事,靠的是或然性,”谢俪俏皮地笑了笑,因为她意识到,自己老是跟一群警察为工作上的事情较劲,实在太犯傻。
彭大宇却笑了:“或然性?嗯,也是啊。假如当初是我喝醉了,把你拦住,也许现在就没左佑什么事了?哈哈哈。”
谢俪被彭大宇逗笑了:“不错,活学活用,这就是或然性。”
左佑的脸色却不好看了,他面红耳赤地看着谢俪,把谢俪看得心慌。谁都不要打我的女人的主意,哪怕想也不能想!
酒醉的彭大宇却没看到左佑脸色的变化,兀自叨叨着:“嫂子,左佑脾气很差的,你要小心点儿。我劝你还是早点清醒清醒,别往他那火坑里跳。要跳,你还是跳我这火坑里吧。”
谢俪刚想虚以委蛇地客套几句,却听砰的一声,左佑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碗筷杯碟被震得哐哐响:“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
彭大宇的酒顿时醒了,他惊慌失措地看着左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像贼一样抬不起头来,甚至连看左佑一眼都不敢。其他同事见状,赶紧劝说左佑,一场庆功宴最后不欢而散。
56,求婚之后
浑身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光靠肺的压缩,已经无法满足剧烈活动所需要的氧气。就像那个被杀的袁小雨一样,左佑也爱上了做爱,爱上了和谢俪做爱。谢俪和程然长得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在床上,两人却有着天壤之别。尽管都是激情四射,但是程然身上有着一种野性美,而谢俪纯粹是婉约的力量。程然的叫声是狂野的,谢俪的叫声几乎是呻吟。一声声沁入心脾的呻吟,有着销骨蚀金的力量。就像一艘在风口浪尖上行驶的渔船,激荡、起伏,奋勇不息。当左佑使尽浑身解数,冲刺到顶点之后,他一下子瘫软在谢俪身上,竟哀哀地哭泣起来。谢俪在左佑的推动下,一步步冲向山顶,高潮一浪浪涌来,在最后关头,左佑猛得一推,谢俪瞬间跃上了高峰,她畅快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仿佛振翅翱翔的小鸟,那么愉快,那么轻盈。
听到左佑突然哭了,谢俪忙摸着左佑的脑袋,关切地问道:“亲爱的,你怎么了?”
左佑又想起程然了。泪眼朦胧中,他看到了谢俪关切的眼神,顿时一阵心痛。我这是在干什么啊?这时候还想着程然,对谢俪太不公平了。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眼泪兀自哗哗地流着。谢俪轻轻拍打着左佑的肩膀,就像哄一个伤心的婴儿。左佑突然坐起来,紧紧地抱着谢俪:“亲爱的,你嫁给我吧。”
谢俪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个伤心的男人终于向自己求婚了,可是他爱的真是我吗?也许我只是程然的一个替身罢了:“程然回来怎么办?”
“不,她不会回来的。”
“可是她只是失踪了,万一回来呢?”
“即便她回来,我也要跟你结婚。既然她选择了离开,就让她永远离开吧。小俪,我爱你,我恨不得天天跟你在一起,天天看着你笑,天天听着你的声音,天天握着你的手,天天吻着你的唇。我一时一刻都不愿意与你分离。你嫁给我吧!”
“我……我……我考虑一下吧!”
热切的目光渐渐变冷,左佑漠然地看了一眼谢俪,他觉得自己仿佛从天堂一下子掉到了地狱,掉进了一个冰窟里,他浑身发冷,冷到了心里。他甚至想到了彭大宇,想到了彭大宇对谢俪的玩笑话。她为什么还要再考虑一下?难道她要拒绝我吗?她为什么拒绝我?不行,我不能容许谢俪爱上其他人!
第五十七章 一线生机
一面镜子在男人的脚下打碎了,碎片着地时清脆悦耳的声音此时在耳际轰鸣,就像一个响雷滚过心头。那个该死的男人啊,我多么想亲手杀了他,腰斩了他,凌迟了他,烹煮了他,可是他却老年痴呆了,躲到老人院去了。妈妈,我不能杀他了,即便把他千刀万剐,他也感受不到痛苦了。就让他在老人院里浑浑噩噩地活着吧,像条狗一样活着吧。妈妈,你还好吗?儿子好想你啊!妈妈,也许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
丁飞的眼角挂着泪水,想起母亲,他总是心如刀绞。当左佑扣响了扳机,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能见到母亲了,谁知道睁开眼睛之后却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医生说,他的心脏长偏了,所以那颗致命的子弹并没有要他的命。两个警察在病房门口看守着,即便如此,给他打针、换药的护士们依然像见了瘟神一样,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在她们的眼里,我是不是被渲染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了?姑娘们啊,我是你们的保护神啊!不要用那种不信任的目光看着我好吗?
当丁飞的伤口渐渐愈合,警方的盘问也越来越多了。但是问来问去,总是那么几个问题。
“另外十一个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丁飞的嘴角现出一丝冷笑:“不是,你们要我回答多少遍啊?”
“丁飞,你老实点,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们三番五次问我同样的问题,只是为了尽快结案吧?如果我一直不承认,是不是会影响很多人的升迁呢?”
警察们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很想揍他一顿,但是又不能随便动手。
丁飞得意地笑了。可怜的人们啊,庸庸碌碌,蝇营狗苟。你们可曾想过生的意义?你们从小在蜜罐里长大,可能理解我的苦痛?
屋外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女人正在央求守门的警察,希望能进屋探望丁飞。丁飞听出来了,那是谢俪。
病房的开了,谢俪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进来吧,我没睡。”
她今天穿了一身蓝白两色的运动衫,一条马尾扎在脑后,青春活力、阳光灿烂。她来看望丁飞,并没有征求过左佑的同意。因为她发现左佑的醋劲特别大,她可不想横生波澜。看着虚弱的丁飞,谢俪心中又打翻了五味瓶。
“你不是警察吧?”
“为什么这么问?”
“呵呵,不是就好,警察的问题,我都已经厌烦了。”
“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说其他人不是你杀的,警察都不相信。但是我相信。”
“你凭什么相信?”
“不知道,也许是直觉吧。我想知道其他人是谁杀的,真的是褒姒干的吗?褒姒到底存不存在?”
丁飞苦笑了一下,牵动了伤口,一阵剧痛之后,才慢慢说道:“谢俪,褒姒是不存在的,那都是你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