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当时师傅也是迫不得已,才将你逐出师门,他心中一定也舍不得,这些日子,他可一直都想着你呢!”季俊南忙安慰道,“这次你回去了,他一定很高兴。”
徐玉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脚步踉跄,道:“他高兴?他是迫不得已?不会的,他称我是魔鬼,巴不得我死了他才开心。你知不知道,是他亲自和吕靖设计,要将我废去武功,逐出师门,交给吕靖处置的。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吕靖是怎么对付我的吗?他让他的徒弟们日日毒打我不算,那个高群英的王八蛋,竟然——竟然——要……”徐玉此时已是大醉,平日里就是打死他也不说的话,这时竟然全都说了出来。
曾大牛猛得出手,在他的肋下点了一指,看着徐玉倒在他的怀里,对季俊南等人道:“他喝醉了!”
季俊南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大叫道:“不会的,师傅怎么会害他呢?师傅怎么做出这种事来,师傅平时最宠他了,我不相信,一定是有人恶意中伤的!”
“这事等一下我们去问问吕靖就知道了。”曾大牛道,“我也想不通,聂霆为什么要害他?”说着,将徐玉扶到里间房里,让他在床上躺下,忽然听到门外有衣袂破空之声,听声音来人武功极高,吕靖被擒,内力尽失,这里绝对没有这般高手,不禁问道:“是谁?”
同时吩咐其他人等:“看好了徐玉,千万别让他出事!”说就就急从窗口追了出去。
黑夜中,雨还在不停的下,曾大牛依稀这见一条黑影,在房顶上一闪而过,当即也不迟疑,跟着就追了过去。
季俊南等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他武功极高,料来也不会有事,倒是徐玉喝醉了酒,已是不省人事,当即照他的吩咐,守在徐玉身边。
却说曾大牛一路追了出去,只见那黑影竟然出了扬州城,来到了郊外,强压住心中的惊讶——这人武功之高,竟是他生平罕见,当初他和徐玉相斗,徐玉也不过仗着剑法精妙,而他也不想伤了他,才让他险胜了一筹,若论内力高强,江湖经验,那徐玉是万万不及的。但如今他和这黑影追赶了这么久,竟然始终追赶不上,岂不是暗自心惊。要知道,他出道江湖以来,一直罕逢敌手,就算是七大剑派的掌门,他也没怎么放在眼里过,否则,他又怎会为了讨师妹开心,去昆仑派强索叶上秋露呢?
前面的黑影虽然始终不能追上,但也一样摆脱不了他,只得站住!曾大牛追了上来,看时——见那人竟然是一个年龄和他相仿,锦衣玉袍,手摇折扇,相貌英俊的青年。
那青年笑道:“兄台深夜紧追在下,不知所谓何事?”
曾大牛见如此雨天,他两在雨中相追了这么久,那青年全身竟无半点水珠,头顶上有淡淡的水气升起,想来他必定是运功护住全身,不让雨水淋到。这份内力,绝对不容小睽,心下暗惊,当即冷笑道:“瞧你一表人才,为何尽干些鸡鸣狗盗之事,偷偷摸摸的,不怀好意?”
那青年闻言大笑,道:“那你呢,你从大全寺一直跟着他至此,却又是为了什么?平安镇上的店小二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为何把他杀了?”
曾大牛吃了一惊,脸色一变,从背上取下闪电斧,冷冷的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那青年也冷笑道:“阁下想杀我灭口吗?那不防试试?”说着手中的折扇猛得“唰”的一声打开,扇面竟然在黑暗的雨中闪出一片金光,上面隐约绘着万里河山的图象。
曾大牛见了,脸色沉重,惊问道:“乾坤扇?”
那青年大笑,道:“不错,阁下有闪电斧,今日我就以乾坤扇相会,也免得神器寂寞。”
“好!”曾大牛听了这句话,忍不住豪气顿升,也大笑道:“好!七大神器中的叶上秋露,我算是见识过了,今日若能见识一下阁下的乾坤扇,真是三生有兴啊!只不过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别让神器蒙尘了。”
说着也不打话,闪电斧一挥,向他当头劈下。那青年一边闪开他的攻势,一边冷笑道:“放心吧!谁让神器蒙尘还不知道呢?”手中的乾坤扇挥出万道金光,迎上了他的闪电斧。
只见闪电斧带着雷电之势,不时夹着雷鸣之声,而乾坤扇则金光闪动,扇面上的画迹仿佛都活了过来,乾坤日月,尽在掌握中,当真是风云暗动,山河变色啊!
神器对上了神器,这一战,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只可惜无人观战,自然也无人知道,七大神器的陆续出现,江湖已不再平静,波澜早已暗涌。
……
徐玉到第二日早晨,方才醒了过来,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来,说什么别人喝醉了酒都记不得当时发生的事情,可他却都明明白白的记得清清楚楚,当即摇头苦笑,头却痛得厉害,口中也干渴的难受,爬起来准备找水喝。
正在这时,却见莫闻玮端了一碗茶进来,见他醒了,甚是高兴,道:“师傅,你醒了,请用茶!”
徐玉正口渴得紧,忙接过来,一口气喝光,觉得茶入口甚是苦涩,但回味却极是甘甜,随口问道:“这是什么茶?”
“这是醒酒汤,是我特地为师傅熬制的,昨天我惹师傅生气了。”莫闻玮低声道。
“不是!昨天是我心情不好!”徐玉道,“对了,他们人呢?”
莫闻玮看了他一眼,道:“昨天你喝醉了,后来又出了点事,我们不放心,就一直守着你,到天亮了,我让罗师兄和季少侠先在外面睡了。我想着你醒来一定会口渴,就去熬了点汤!”
徐玉想他们昨天守了自己一夜,心中不禁感动,道:“难为你们了!对了,曾大牛呢?”
莫闻玮闻言,道:“昨天晚上,他发现有夜行人,行踪诡异,就追了出去,倒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
第三卷 清源心经 第十三章  
徐玉眼见日上三竿,曾大牛依然不见踪影,虽然明白他武功高强,罕逢敌手,但心中不禁开始暗暗着急,又过了片刻,他终于按捺不住,取过搁在桌子上的叶上秋露,道:“我出去找他,你在这里守着。”
莫闻玮忙道:“师傅,还是让我出去找他吧,你身子不好……”
徐玉猛得出剑,绿芒一闪即没,莫闻玮只觉得脸上一凉,心中吃了一惊,眼见他已经归剑入鞘,方才放心,松了一口气,道:“师傅,你吓我……”
话未说完,一缕头发忽然飘落,莫闻玮顿时僵住,看着徐玉,原来,徐玉刚才出手,挥剑削断了他一缕头发,但因为他出手速度太快,莫闻玮根本就没有发现,只到此时说话,音波震动之下,头发飘落,才发现了——心中不禁机灵灵的打了个冷颤,暗想要是刚才徐玉的那一剑不是削向他的头发,而是刺向他的咽喉,那么自己这会子岂不是已经身首异处了,对他更是又敬又惧。
徐玉看着他,道:“现在你该放心我出去了吧?”
莫闻玮想要阻止,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出去。
哪知道徐玉前脚刚走,曾大牛后脚就已回来。莫闻玮忙迎了上去,却见他脸色苍白,脚步踉跄,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莫闻玮大吃了一惊,问道:“曾少侠,你怎么啦?”心想此人武功极高,不知什么人有本事伤了他?
“我没事!”曾大牛道,“我遇上了魔帝传人,打了一场,被那小子的乾坤扇所伤,不过他也没有讨得了好,挨了我一斧子,这会子大概也躲到哪里养伤去了。嘿嘿——”曾大牛说到此,忍不住得意而笑,想到昨天夜里,自己险中求胜,虽然也受了伤,但是比那人可轻得多了,衡量下来,还是自己占了便宜。
接着又道:“这两天扬州城里很乱,因为和平圣使的出现,各路武林中人都齐聚扬州,除了魔帝传人外,合欢门弟子也已经出现,你们没事还是不要出去的好,这几天我要闭关疗伤。对了,徐玉呢?昨天那人可是明显的冲着他来的。”
莫闻玮闻言苦笑,不知道徐玉刚离开昆仑不久,到底惹了多少麻烦,怎么尽是些厉害人物找上了他——魔帝传人,光听一下他就心惊胆战。
“他人呢?”曾大牛又问道。
“他刚出去找你了!我这就去找他。” 莫闻玮道。
“他出去找我?”曾大牛一把把他抓了过来,怒道,“我不是让你们看好了他的吗?为什么让他出去?你知不知道,他武功被废,这样出去有多危险,别说碰上那些魔门中人了,就算是碰上昆仑派弟子,都会惹下大麻烦,哎——”
莫闻玮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禁心惊不已,忙道:“我去找他!”说着就急急的走了出去。
曾大牛这时哪还有心思疗伤,不停的在房里走来走去,一边又吩咐潘玉奎等人也出去寻找。
江南的春天,雨细得如同牛毛一般,慢慢的下着,徐玉走在扬州城的大街上,放眼望去,只见一切都笼罩在如烟似雾的细雨中,朦胧中透着一份特殊的美丽。
瘦西湖的湖水上涟漪不断,湖水清澈明亮,扬州城并没有因雨而显得冷清,反而更是热闹了。湖畔的酒肆茶楼里不断的传出划拳猜枚的笑声,更夹有湖上画舫中青楼女子的娇莺燕语、丝竹管弦,处处显示着一片繁荣盛世,歌舞升平。
徐玉早就没有了初到扬州的那份欣喜,信步行来,他也没有刻意的去寻找曾大牛。要知道,在偌大的一个扬州城里,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他出外寻找,也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
不知不觉间,竟出了城门,来到了那个城北的土地庙前。徐玉暗自长叹了一声,心中苦涩无比,忽然,土地庙里传来低低的吟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十年……二十年,哎……转眼就过去了,你就算是见着了我,也不认识了……也不认识了……”
低低的叹息一声声的传来,徐玉原本就低落的情绪更是受到了感染,心想这人必定是风尘困顿,想起了他的妻儿,亲人吧!他的亲人也必定在哪里想念着他吧?然而,他还有亲人可以想念,而我呢,还我谁可以想念啊!又有谁会想念我呢?
当即慢慢的走了进去,那土地庙里的人似乎也没料到在这雨天里还有人会来这等荒芜的地方,两人一见面之下,都不禁愣住了——
徐玉原本以为那人必定是风尘困顿中人,那知道一见之下,却全不是那会事:一时之间,他无法分辨那人的年龄,咋看起来,仿佛只有三十岁的中年人,但再一接触到他那深不可测的眼睛,以及那双眼睛里浓浓的沧桑,徐玉又觉得他有着六十岁的苍老。但这些都不是令他震惊的原因,最主要的是,那人身上透出来的一种凛然霸气,让人不敢忽视,无法漠然,以及一份夺人的神采,他胆敢保证,这中年人无论站在任何地方,任何场合,他都是让人注目的焦点。身上华贵的服饰更显示着他非同寻常的身份。
那中年人咋见徐玉,也不禁为他清秀俊美的风采所夺,忍不住轻轻的“咦”了一声。
徐玉只看了他一眼,心中虽然微微感慨,但却没有说什么,径自走进了庙里,土地庙里景物依然如故,想到聂霆,想到自己就是在这里上了他的当,为了他赎回人质,自废武功,而他,利用的竟然是自己的善良以及对他的尊重和爱戴,他是用他的善良来设计害他啊!想到这里,心中大痛——猛得长剑出鞘,挥向土地公和土地婆的神像。
绿芒闪过,土地公和土地婆的神像被拦腰斩断,轰然倒地。看着满地狼藉,徐玉有着一中发泄的痛快,似乎觉得心中好受了一些,当即正准备归剑入鞘,原本在一旁的中年人竟如同鬼魅一般,欺到了他身边,出手猛向他的手腕扣来。
徐玉吃了一惊,宝剑一挥,刺向他手掌。哪知道那人竟不闪避,徐玉想要收剑,业已来不及,但长剑刺出,明明已经刺中,可是竟然刺空,刺中的只是一个幻影。心中大吃了一惊,而那人已经转到了他的左侧,手掌向他肋下印来,徐玉慌忙闪避,同时挥剑急砍了过去。
几招过去,徐玉的头上已经是一片汗水,心中震惊无比,那中年人的武功之高,远在他想象之外,身法更是如同鬼魅,使得自己每次攻击的,都是一个幻影。而那中年人竟似只是逗着他玩玩罢了,徐玉心中明白,只要他想,也许自己连他的一招都接不下。
“好剑法!好剑法!”那中年人笑着称赞,同时出手拍向他的脸颊,徐玉心中忽然一动,长剑一抖,竟不刺向他的人,而是刺向的身体的左侧,那中年人忍不住笑道:“好个聪明的孩子!真是可惜了!”
猛的“啪”的一声,徐玉还是没有能逼开他,脸上一痛,竟被他打了一巴掌。那中年人忽然飘退三尺,笑呵呵的看着他,道:“我的幻影虚渡岂是这么容易就被人破去的?”
“幻影虚渡!”徐玉在心中暗自琢磨,见他收手不打,也住了手,看着他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如此聪明绝顶,竟然是个废人,否则的话,我倒可以破例,收你为徒。”那中年人和他交手数招,见他虽然剑法精妙,但却毫无内力,而且体力不支,显然是被人废去了武功,不禁大叫可惜。
“多谢了!”徐玉心中一痛,惨然笑道。同时举起衣袖来,拭了拭头上的汗水,刚才虽然只动手片刻,但他的体力却已经快要支持不了了。
就在这时,那中年人竟然再次出手,快愈闪电的出手点向他的软麻穴,徐玉眼见他武功高强,衣饰华贵,必定也是武林中成名的前辈高人,再也料不到他会出手偷袭自己一个被人废去武功的后生晚辈,毫无防范之下,被他点中了穴道,顿时全身动弹不得。
那中年人得意无比,猛得将他一把抱起,放声大笑道:“老天终于开眼了,二十年前的今天,让我在这里遇上了她,二十年后的今天,又让我遇上了一个容貌与她如此相象的人。”说着,又看着徐玉道,“你虽然是男儿身,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说着又忍不住大笑。
徐玉低声道:“前辈,你想干什么?”
“不要叫我前辈。”那中年人怒道,“我很老吗?”
徐玉全身动弹不得,被他抱着,眼见他扯下了身上的外衣,将他裹住,连头脸都全部蒙在了里面,只见他身形一跃,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以奇快无比的速度离开了土地庙,心中不禁大是着急,问道:“你要带我去那里?”
第三卷 清源心经 第十四章  
徐玉急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只听得那中年人答道:“我要带你回去,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绝对不会!”那中年人说着,抱着他电驰而去,速度极快,普通人几乎只能看到一缕淡淡的幻影。
中年人一直把他带到了瘦西湖的一座画舫上,画舫上早有一个俊秀的少年等在那里,见他回来,甚是高兴,叫道:“主人,您回来了!”说着满脸好奇的看着他手中抱着的徐玉。
中年人没有理他,径自抱着徐玉走了进去,把他放在一张软榻上,徐玉忍不住怒道:“你想干什么?”虽然他眼见那中年人武功高强,似乎对他也没有什么敌意,但被他像抱孩子一般的抱在手中,实在是不怎么舒服。
那中年人没有答话,只的不停的看着他,半晌方道:“没想到天底下有这么相象的人。”说着竟然又用手去抚摸他的脸。
徐玉怒道:“你干什么?你武功好也用不着这等羞辱人!”
“你生气了?”中年人笑道,“不要生气!”话音刚落,忽然“哧——”的一声,毫无预兆的撕开了他的外衣。
徐玉不禁大惊失色,不知道这中年人想要干什么,当即怒道:“快放开我!否则我立刻咬舌自尽!”
中年人吃了一惊,倒真怕他会咬舌自尽,忙伸手在他身上连点了数指,徐玉只觉得眼前一暗,顿时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玉方才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还在那艘画舫上,但那中年人和那清俊的少年,都已不知去向。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想起自己是早上出来的,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一天了。忙从床上下来,一动之下,不觉又大吃了一惊——见自己全身的衣服尽数换过,连内衣也不例外。
而所换的衣服,竟然是那中年人自己的衣服,布料柔软,隐隐之间透着一种闪亮的光泽,当真是华贵无比!
但徐玉心中却不禁大怒,不知道自己在昏迷的这段时间内,那中年人对他做了什么?听他言下之意,自己的外貌似乎极像他的一个已故情人,若是他——
想到这里,他已经不敢想下去,痴痴的坐着,出了好一会儿神,只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以为是那中年人,转过身来看时,只见一个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的船夫,走了进来。
那船夫见他醒了,甚是高兴,笑道:“公子,你醒了!”
徐玉想起那中年人给他的羞辱,不禁大怒,一把将他抓住,怒问道:“他们人呢?”
“公子,你放手啊!”船夫连连摇手,道,“他们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照顾你,然后就走了!”
徐玉抓过旁边的叶上秋露,“铮”的一声,拔剑出鞘,碧绿的剑芒映亮了昏暗的船舱,长剑一抖,已经贴着了船夫的咽喉,只要宝剑轻轻一送,就可以立刻结束他的生命。徐玉冷笑道:“说实话,告诉我他们去了哪里?”
船夫吓得两腿直打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公子爷,饶命啊……小的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我……我委实不知道那两人去了哪里?恩——他们有一封信要我转交给你!”
说着,忙从怀里掏出一份信来,递了给他。
徐玉伸手接过,看时,这见上面写着——
“公子见谅!在下因见公子相貌委实像在下已故的情人,所以冒昧将公子带到这画舫上。因在下对她思念已久,色欲蒙心之下,竟欲亵渎公子,幸而及时悬崖勒马,未曾铸成大错,还望公子见谅!得罪之处,无以补偿,特留下幻影虚渡心法,算是在下的一点歉意,还望公子莫弃。公子剑法高强,但可惜丹田穴被人破去,若是在破去的三个时辰之内,我还有办法,但如今拖得太久,在下也无能为力,实是抱歉!
另注:请毋把幻影虚渡转教他人,以免为邪魔所用!
下面没有落款,只画了个莲花般的标志,徐玉毫无江湖经验,也认不出这标志代表的是什么人,什么意思?当即也没在意,见另外一张纸上,写的就是那幻影虚渡的心法。只见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写不久。
他曾见过那中年人使用这幻影虚渡,委实是精妙无比的上层轻功心法,但他心中对那中年人却没有一点感激之情,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那船夫见徐玉已经不再注意他了,忙点起了船舱里是蜡烛,画舫之中顿时大放光明,然后又小心的对他道:“公子,那位大爷吩咐了,等公子醒了,就把这信交给你,他还说……”
“还说什么?”徐玉抬起头来,问道。
“他还说,公子若是记清楚了信上的内容,就请把他烧了!”徐玉点了点头,心想这信和幻影虚渡的心法,确实不宜让其他人看见,但转念一想,如此重要的东西,他怎么放心交给这个船夫,难道他就不怕船夫偷学这幻影虚渡?除非这船夫也是他的人?
想到这里,冷笑道:“你还是老实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吧,不用再装了。”
“公子的这话小的不明白,我真的不知道那位大爷去了哪里,他给了我银子,吩咐我把信交给你,还说你要去哪里,就让我把船划到哪里,不可违背,否则他知道了会杀了我!”船夫说到此,忍不住左右看了看,船舱里本就只有他们两人,但他还是谨慎之极,半晌方才压低了声音道,“公子,你不知道,那位大爷可能是神仙,他站在我面前,我眼睛一眨,他人就不见了!”
“好了!不用再装了!你若不是他的人,他怎么放心把这幻影虚渡的心法交到你手中,难道他就不怕你不给我?”徐玉冷笑道。
“哎哟——我的妈呀!”船夫拍手大叫道,“公子,冤枉啊,你也不想想,我不认识字,根本就不知道那信上写的什么?我要它有什么用?更何况那位大爷曾经说过,我留着这信不但没有用处,说不定还会惹来杀身之祸呢!小的是本本份份的老实人,只想赚几两银子,养家糊口,别的就不敢嗜求了。”
徐玉想了想,他的话也有道理,但要他相信他只是普通的船夫,却也做不到,怀疑归怀疑,在没有凭据之前,他是不会随便出手伤人的。更何况,若他真是那中年人的手下,必定武功也不低,真动起手来,谁伤谁还不知道呢?而且,就算自己找到了那中年人,又能怎么?别说他武功被废,就算是在以前,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那中年人的武功太可怕了!
徐玉也不再追究,只得装糊涂,当即吩咐道:“他说我要去哪里,你都会送我去?”
那船夫忙点了点头,道:“是的!只要在这瘦西湖范围之内。”
徐玉道:“那好吧!你送我上岸吧,我要进城。”
“好!”船夫答应了一声,就转身出去,摇动船桨,向岸边驶去。
徐玉也趁着这段时间,把那幻影虚渡牢记背熟,然后在蜡烛上烧去,至于修炼,他现在也没那个心思。
船夫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意,忽然身边有人说话道:“你的易容术和演技是越来越高明了!”
船夫回头看时,却见那中年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又像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后,不觉吓了一跳,忙道:“主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果真被徐玉猜中了,他当真就是那中年人的人。
中年人笑了笑,道:“骗过他了?”
“他像鬼一样精灵,差点就让他识破了!”船夫一边说着,一边在脸上摸了一摸,取下来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赫然正是那个清俊的少年。只是不明白,他们主仆二人,为什么要合计骗徐玉。清俊少年当即将徐玉醒来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中年人说了一遍。
中年人听完,沉思了一会儿,方道:“他已经起疑了,这地方我们不能呆了,把船烧了,我们走吧!”
清俊少年听说,忙道:“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我已经吩咐别人了。”中年人笑道,“怎么会就这么算了!走吧!”说着当先轻轻跃上岸来,那清俊少年见状,也跟着跃了上去,同时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来,对着船上扔了过去。
只听得“轰”的一声大响,船被炸了个大窟窿,同时烈火也熊熊烧起,那少年扔出的,竟然是一颗改良过的炸药。
却说徐玉上得岸来,想起今天的事来,心里真有说不出的窝囊,当即慢慢的向回走去。
第四卷 合欢情魔 第一章  
他不知道,因为他一天未归,曾大牛等人早就忙开了头,四处打听寻找,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如今一见了他,当真是如获至宝,潘玉奎、季俊南以及莫闻玮等人都对他颇有顾忌,还不敢询问他去了那里,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