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时间,我的手指全部被磨破,痛楚反而促进大脑皮层清醒,大概是求生的意志支撑着,我使劲的挖着墓砖。
“砰——”的一声,终于,一块墓砖被土狼用力的耗了下来,里面,一股阴风凄惨惨的扑了过来,我只感觉全身一松,竟然呼吸顺畅了。
“这里难道不是墓室?”土狼丢了洛阳铲,身子一软,就瘫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不知道,应该是!”有了流畅的空气,我们终于可以说得出话来了,尽管我的声音,还是很嘶哑。
我从地上捡起手电筒,对着被耗开的墓砖入口照了照,对面,一张被严重挤压,鲜血淋漓的脸,贴着墓砖,对着我看了过来。
我大叫一声,身不由自的向后退去,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怎么了?”土狼扑了上来,急促的问道。
“鬼……”我惶恐的叫道,不是我胆小,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在对面居然会看到这样的东西,那是鬼吗?还是人?
那是人脸没错,可那人脸被挤压成那样,怎么还可以活着,但我明显看到,那人的眼珠子,是在动的——透着阴森森的寒光。
我转身的瞬间,手指碰到一个滴溜溜的东西,一看之下,在黑漆漆的盗洞中,一个骷髅就这么瞪着空洞洞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我。
我有一种肝胆俱裂的感觉,一边说着,一边颤抖的指着墓砖的那一边。土狼一愣,从我手中接过手电筒,凑到墓砖入口,对着里面照了照,摇头道:“西门先生,没有啊,黑漆漆的一片,我什么也看不到,你都看到什么了?”
“一个被挤压变形、鲜血淋漓的人脸!”我镇定了一下子心神,低声解释道。
“可能是你眼花了!”土狼把手电筒交给我,一边说着,一边就在地上坐了下来,随即,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我听不懂的乡土话。
我轻轻的叹气?我看花眼了?我终究也见过一些世面,虽然害怕,但还是镇定了下来,只是自己的一双手,却有些不安分的颤抖。
我细细想来,今夜之事,真是无妄之灾,如果山猴子不出意外,我不但能够找到鬼药,还可以拿着指路钱走路,善哉!可现在,山猴子死了,二娘也死了,头颅都被人砍了下来,埋在了盗洞中。
很明显,今儿这事情是人为的——我自认没跟人结下过生死之仇,所以,我问土狼道:“你们可有什么仇家?”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这个时候,土狼居然说了一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黑漆漆的墓砖入口,有阴森森的冷风,从里面灌进来,可以肯定,哪里一定有联通外面的出口,就算没有,墓室的空间也够大,空气流通,我们不至于窒息而死。
但同样的,我们的困境依然没有解决,挖开墓砖,进入墓室,天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刚才那张鬼脸,让我心有余悸。
我有些害怕,不想却接触那个墓室后面的东西,似乎,那是一扇邪恶的门,一旦打开,里面就有无穷魔鬼会扑出来。
我甚至有一种荒唐的想法——我宁可被窒息闷死,也不想去挖开那些墓砖,进入墓室深处。
“西门先生,我猜到这个事情可能是谁做的,只要今儿我不死,将来我一定会找他讨回公道!”土狼冷冷的说道。
“嗯!”我点点头,这人太过缺德了,杀人不过头大点事情,可他却设计,把我们活埋在地下,我心中也憋着一股子火气。
喘过了一口气,土狼开始拿着洛阳铲,使劲的挖掘墓砖,事实上,只要第一块墓砖挖开了,别的就好挖多了。
“等等!”我突然一个激灵,叫道。
“西门先生,怎么了?”土狼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出路,否则,就算不闷死,也会饿死在这里!”
“山猴子是被人杀死在这个盗洞里面的!”我低声说道,山猴子被我们拉扯上去的时候,已经死了,这一点毋庸置疑,他是被人掐死的。
“嗯!”对于,土狼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只是点头认同的观点。
“那就是说,这个盗洞下面有人!”我说。
听得我这么说,土狼一愣,半晌才道:“应该是这样的?”
在手电筒的光柱下,土狼深深的皱起眉头,人若是在上面被杀死,就算对方设下陷阱,要把我们两个活埋,都可以理解,可是,山猴子在盗洞里面被杀,怎么说都不合理。
因为,一旦盗洞被淹埋,岂不是说,他们的那个同党,也同样会被活埋?
我把我的想法简单的和土狼说了一下子,土狼手中死死的握着洛阳铲,半晌才道:“不管怎么说,先找到出路要紧。”
我知道土狼说的是正确的,这个时候,想别的都是多余,先找到出路要紧,否则,就算真个知道是谁干的,又只能够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说,这里应该还有另外的出路!”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实在不想打开那写墓砖,进入古墓中。
“就算有,我们也没有时间找到!”土狼沉声说道,说着,他已经搬开好些墓砖,露出一个黑漆漆的,狗洞大小的盗洞,然后,他转身找我道,“西门先生,你跟在后面,手电筒给我!”
“嗯!”我点点头,忙着把手电筒递了过去,不管我怎么不想面对,终究还是要面对的,我从背包里面取出来一只矿工帽,戴在头上,拧亮了上面的矿工灯。
“这玩意你从哪里弄来的?”土狼见状,转身看了看我,问道。
“我有一个朋友,原本是开矿场的!”我低声说道。
“哦?煤矿?”土狼顺着盗洞向前爬去,信口问道。
“不是,翡翠矿!”我说。
“你朋友真富有!”土狼不无羡慕的说道。
“是的,他很富有!”我跟随在土狼伸手,答道。
“西门先生,你有这样的朋友,何必还出来做这个危险行当?”土狼似乎对我的行径,表示不了解。
“他死了!”我淡淡的说道,“十年前被活埋在了翡翠矿!”
前面的土狼突然停了一下子,但还是向前爬去,同时低声说道:“可惜了!”
这次,我没有说话,如果他没有死,我何必遍走古墓,寻找鬼药?
“西门先生,这是什么地方?”突然,爬在前面的土狼低声说道。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苦笑道。
“你指路难道不知道是谁的墓葬?”土狼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狐疑。
“我不知道,你应该明白,风水一道,最多就是看出来,下面有没有,至于是谁的,那是历史学家的专长。”我无奈的解释道。
前面,土狼直起身子,然后,顺手拉了我一把,低声道:“这个墓葬够大的,还好还好,至少我不感觉气闷,应该空气比较流通?”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抬头四处打量,这应该是古墓入口前的甬道?外面隔着一层墓砖,只是厚度实在有点大,我转身看了看,那个被土狼拆成狗洞大小的墓砖,厚度大概有半米?刚才我们处于极端气闷危险的情况下,我只顾着死命的扒墓砖,根本就没有留意墓室墙壁的厚度。
而从里面爬过来,如今观看了一下子,这个厚度够厚的,如果刚才不是求生的意志支撑着,只怕我和土狼两人,也不会这么快就把墓砖扒开了。
而让我不解的是,扒开墓砖进来后,里面居然是一个甬道,事实上可能还称不上甬道,只有两米的宽度,高度也是两米上下,我抬手可以摸到顶部,依然是同样材质的青色墓砖,对面五米远的地方,就是真正的墓室入口。
门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似乎有些字,但是由于墓室中太过黑暗,虽然有着手电筒和矿工灯,我还是看不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这依然是一个密封的空间,刚才那阴森森的风,却是从什么地方吹过来的?而且,为什么这地方空气流通?我四处找了找,并没有找到通风口。
于墓室中,存在通风口,本身就很不合理。
土狼已经顺着甬道,向前走去,我也赶紧跟随在土狼身后,向着前面走去,然后,土狼站在了那块石碑前,愣愣然的出神。
我也走到了石碑前,石碑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我凑近去看,却是一个也不认识。
“西门先生可认得这字?”土狼的声音里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我听着甚是奇怪。
“不认识!”我摇头道,“看着像是先秦钟鼎文,可惜,我不认识。”
说话的同时,我看着土狼,他有些焦虑的舔了一下子干裂的嘴唇,低声道:“我自十八岁跟着师父干了这个勾当,也不知道翻过多少坟头了,可这样古怪的……却从来没有碰到过。”
“难道有什么说法?”我不解的问道。
第四十二章 血手印和蝉蜕
“有一些!”土狼低声叹道,“我师父曾经告诫过,若是坟前有碑,那是正常,若是墓下有碑,这样的地方,绝对不能够占,一旦碰到,要三跪九磕,立刻退出去,也许可保无恙。”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道,“也许,有些人就喜欢在墓下立碑?”
“西门先生,你不是做什么这一行的,不懂!”土狼摇头道,“墓下有碑,代表是我们这一样的前辈所葬之地。”
“呃……”我目瞪口呆,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说法?
“因为身前摸金倒斗做的多了,怕死后遭报应,所以,我们这一行的前辈们一旦寿终入土,要嘛就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要嘛就是不碑不封,墓下立碑,流传后人,一旦有人进入此地,见是同行前辈埋骨之地,若是没有必要,都会退走,不会贸然。”土狼解释道。
“可我们没路可退!”我无奈的苦笑道。
“是的,所以,我才为难!”土狼低声说道,“可惜,不知道这文字是什么意思,否则,还可以推测一二。”
我抬头看着对面的墓墙,石碑看着像是很普通的青石凿刻,字古朴苍劲,应该是先秦钟鼎文,但我就不明白了,难道先秦时候,就有人做这等挖坟倒斗的勾当?还留下了这么一个石碑?
墓墙也是很普通的厚重青砖砌成,和外面的墓墙一样,没什么区别。
我吸了口气,低声叹道:“可惜,我们没有退路!”
土狼点点头,外面的盗洞已经被封死,想好挖土上去,很是不切合实际,甚至,天知道那些穷凶极恶的王八蛋,会不会在外面等着我们?
现在,我们唯一的指望,就是打开古墓,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否则,我和土狼就算不闷死在这里,早晚也会饿死。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到了那个石碑,土狼似乎顾忌重重,最后,他想了想,终于在地上跪下,对着石碑三跪九磕,末了,他还硬逼着我也一样,对那石碑行了大礼,这才收拾了一下子行头,取出铁锹,准备挖墓墙。
我不禁苦笑,我长这么大了,除了自家长辈过世,还真没有给谁行过大礼,今儿居然给一个不知名的盗墓贼跪拜,想来还真是够窝囊的。
趁着土狼开始撬墓墙的时候,我四处打量,这是一个很典型的长方体空间,四面都是请转砌成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但土狼如此的慎重其事,却让我有些诧异——难道说,盗墓贼的墓,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呃……不对?这古墓看其规模不小,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盗墓贼能够修建起来的,毕竟,在古代想要修建一座古墓,可不是普通的工程,想要掩人耳目,更不容易,就算那个盗墓贼有钱,也未必能够做到。
除非——鸠占鹊巢?
我细细的想来,只有这么一个可能,就是古代的某个盗墓贼发现了这个隐僻的古墓,又感觉风水不错,于是,把尸体给搬了出来,自己躺了进去?
这么一想,我心中一阵恶寒,还有一些恶心。
墓中墓和这等鸠占鹊巢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但想想——我还是感觉恶心,连着死人的葬身之地都要抢,果然不愧是盗墓的。
这一次,土狼的速度似乎没有刚才快,毕竟,刚才我们是在生死关头,虽然现在我们依然没有脱离危险,但土狼并没有向刚才那么蛮干,而是在耗开一块青砖过后,就小心的一块块的砖头拆下来,整齐的堆放在一边。
“土狼,这是做什么?”我难掩心中的好奇,问道。
“不要破坏墓砖,我们只为着升棺发财。”土狼看了我一眼,低声道,“若是以前,从原路退走,我们会继续封死墓砖,做的和原本一样。”
“呃……”我愣然,土狼和山猴子几个,不愧是专业的,想想我以前,可都是用炸药直接炸开,哪里还管这些了?
“人家都过世这么久,我们取一些财宝,求个钱财就算了,没必要翻尸倒骨,折腾的人家死后不得安宁!”土狼再次解释道。
我点头表示理解,便不在说什么,也没有上前帮忙,刚才在拆外面墓砖的时候,我十指都已经挖破,这个时候也没有水清洗,我就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子,然后止血敷药。反正,土狼做这个非常在行,也不用我帮忙。
我闲着无视,忍不住四处打量——猛一抬头之间,突然发现,在顶部的墓砖上,竟然映着一双眼睛。
我吓了老大一跳,眼睛?墓砖?这怎么可能?是的,那是一双眼睛,透着阴森寒气,冷冷的看着我,就像——就像刚才那张被挤压扁了的脸上的眼睛,阴森恐怖。
我大着胆子退后了几步,向着那眼睛的方向走去,可就在我快要走进那眼睛的时候,莫名其妙的,那眼睛消失了。
我一颗心砰砰乱跳,难道说,是我眼花了?或者,就是在黑暗中,光线反射说造成的错觉?
我心中想着,又再次向着土狼走去,然后,目光落在那座半人来高的石碑上,几乎是本能的,我伸手摸了摸石碑,却不料手指摸着了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我好奇,抬手一看,我顿时就吓了老大一跳。
我的手指之间,竟然鲜血淋漓。
“土狼——”我惊叫出声。
土狼听得我说话,掉过头来,这一瞬间,我整个心脏都收缩了一下子,土狼还是穿着原本的衣服,但脸上却是鲜血夹杂,獠牙毕露,在矿工灯的光柱下,分外恐怖。
“哎呀——”我吓得惊叫一声,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
“西门先生……”土狼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子,从脸上取下一张脸谱,问道,“你没事吧?”
“我有事!”我没好气的说道,“你没事戴个鬼脸做什么,你想要吓死我啊?”由于墓下漆黑一片,虽然我头上戴着矿工灯,光柱还算是明亮,但我先是被那莫名其妙的眼睛吓唬了一下子,然后又被石碑上的血液惊住,再然后,土狼转身的瞬间,我不怕丢脸的说,我竟然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就被他活生生吓死。
“这个有说法!”土狼说着,从脸上把那张鬼脸取下来,递给我道,“你戴着,我这里还有一个?”
“这个有什么说法?”我好奇的问道,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爬去来,我还从来没有听的说,挖坟倒斗的,还戴个鬼脸,他这是吓唬人,还是吓唬鬼?我又想起那个活生生吓死了周爷爷的鬼,还有吴大娘口中的鬼……
他们在黑暗中看到的那个鬼,是不是就是有人带着这样的面具?难道说,那人也是资深的盗墓贼?
金系驱虫师?我想起周虫和我说的种种,还有在周爷爷坟前,碰到的那个带着鬼面具的人——那个人到底是谁?不会就是土狼?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时候,居然有了这么一个荒唐的想法——不对的,土狼身材不像,土狼比那人矮瘦得多。
“做咱们这一行的,多少有一些忌讳,戴上这个,就不怕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纠缠上身了,事实上,就是让那些东西不认识我们的真容!”我的耳畔传来土狼解释,说着,他又转身想要去挖墓砖。
“你等等!”我低声叫道。
“还有事?”土狼转身看着我。
“我看!”我伸手给他看。
“哦?”土狼看着我手上血迹斑斑,皱眉道,“你刚才在挖墓砖的时候,实在太过不要命了,你又不是做我们这一行的,放心,这里都交给我好了,很快就好!”
很显然的,土狼误以为那是我的血,我十指都磨破了,沾染上血污,自然是再正常不过。
“这不是我的血!”我摇头道,“我刚才已经处理过伤口,只是磨破擦伤,没什么大碍,血早就止住了,这血是这石碑上的!”我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那个石碑。
被我这么一说,土狼明显也有些害怕,当即走了过来,查看石碑。
在青色的石碑上,年代久远,就算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也有些腐蚀的痕迹,上面有着一些黑暗中生长的青苔,真不知道,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怎么会长着植物。
但我知道有鬼药的存在,倒并没有太过惊奇——而在石碑的背面,赫然印着一个血淋淋的血手印。
我和土狼面面相窥,心中都有些害怕,这血手印,明显就不是我们留下的,那么是不是说,这古墓中,竟然还有别人?
死人是没有血液的,能够留下血手印的,只有活人,或者刚死不久的人。
“这古墓中,一准还有活人!”我低声说道,想到山猴子莫名其妙的死在盗洞中,我就知道,这古墓下面另有玄机,难道说,我们就这么不走运,居然和别人同时看上了一个古墓,然后,对方以有心算计无心,把我们都坑了?
“真他妈的晦气!”土狼低声咒骂了一句,他并没有太过的害怕,反而有些激动起来,低声道,“若是碰到了,岂不是正好?老子可以给山猴子和二娘报仇?”
我闻言,也轻轻的点了一下子头——我有些害怕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但若是活人,那又有什么好怕的?
土狼转过身去,继续去拆墓砖,不过片刻,厚实的墓墙就被拆了一个大洞,土狼取过手电筒,对着里面照了照,随即,转身皱眉道:“西门先生,这古墓好像是原封的!”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没人动过!”土狼低声说道。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才我和土狼都判定,这古墓一准是被别的盗墓贼惦记上了,这才杀了山猴子和二娘,想要坑杀我等,然后一准抢了宝物。但听得土狼这么说,岂不是说,我们竟然抢在了那个盗墓贼的前面,进入了古墓?
“如果是原封的,那个血手印,怎么解释?”我低声问道,不可能有人摸到这里,居然没有拆开墓墙,就这么离去了?不对,外面没有出路,除非打开古墓,另求通道,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我一边想着,一边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我就听得脚下传来噼啪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我踹碎了。
我忙着低头去看,这一看之下,顿时就傻眼了,地上有东西被我踩碎了,而这个东西,居然是一只很普通很普通的蝉蜕。
这里是古墓,深入地下,哪里来的蝉蜕,难道说,有什么植物长在这里,然后这个蝉没有爬出去蜕壳,就在这里蜕壳了?
第四十三章 假人
我看着地上的蝉蜕,皱眉道:“这地方哪里来的蝉蜕?”
“蝉蜕?”土狼看了看被我踩碎的东西,皱眉道,“也许这地方有小的缝隙,这玩意,原本就是生活在地下的,没有爬出去蜕壳?”
“也许吧!”我点点头,想起那个在风雨雷电中蜕变的白蝉,心中暗道,“幸好,这只是普通的蝉蜕,不是那些驱虫师的宝贝。”
土狼大概是安慰我,说道:“不管这个,反正我们没有退路,倒不如大胆闯一下子!”说着,他继续动手拆那墓砖。
我也不在说什么,却依然打量着那个石碑上的血手印——那手印似乎有些纤细,看着像是女人的手?难道说,竟然是一个女人?我心中有些狐疑,山猴子死在盗洞中,不知道和这个血手印有没有关系?
就在我打量那个血手印的时候,土狼已经拆开了墓砖,然后从挎包里面,取出一支蜡烛,点燃,放在了墓室的入口。
蜡烛明灭不定,却并没有熄灭,证明在墓室中,有着流通的空气,不存在危险。过了一会儿,土狼冲着我点点头,低声道:“走吧!”
我有些犹豫,但土狼已经猫着腰,钻了进去,我当即也忙着弯腰跟了进去。
“外面看着墓墙很厚,想不到里面倒是简单!”土狼打着手电筒,转身扶了我一把,我直起身子,调解了一下子头顶的矿工灯,四处看了看,果然,正如土狼所说,外面看着墓墙很厚,但里面却很是简单。
大概是这地方够隐僻,而外面的墓墙也够厚的,里面竟然没见什么机关设备,四周是一些缩小了规模的楼台,林立在四周,中间是一个白石台,我知道那有个专门的称谓,叫做宫床。
宫床上面,放着一具同样是白石打磨而成的棺材。
“是具石棺!”我低声说道,心中却是有些失望,我是为着寻找诡药而来,并非是为着盗墓摸金,这石棺看着没人动过,里面自然免不了总有一些殉葬品,对于土狼来说,若是开棺,自然可以发上一笔财。
可对于我来说,石棺是绝对不符合诡药的生长环境的。
所谓诡药,就是一些生长在阴暗邪秽之地的稀罕药材,这些药材,在普通地方是没法子生长,也断然没有的,只存在一些古墓中,古时人家入殓,大部分都是采用一些木质棺材,树木旺盛的生命力在吸取了死者的血气后,在阴暗中长成各色诡药。
诡药大部分奇毒无比,乃是盗墓贼最为惧怕的东西。但对于我来说,这些东西,却是大有用处。
“看样子没人动过!”土狼低声说道。
“是的,你去看看,也不至于白跑一趟,我找找,有没有出路!”我低声说道。
“好的!”土狼忙着答应着,说着,他已经大步向着石棺走去。
我仰头四处看去,头顶上也是青色墓砖铺着,想来够厚重的,想要挖开墓砖,从这里打一条盗洞出去,似乎有些不太可能。唯一的法子,就是另外寻在出路。
绕过两处低矮的楼阁,我向着宫床后面绕过去,根据我对古墓的了解,如果有工匠留下了出路,应该就在墓室后面,或者就是宫床下面,一旦把出路安排在宫床下面,大部分都是非常危险,迫不得已而为之,这种情况我自然也不愿意看到。
墓室里面一片黑暗,我沿着一座装饰精巧的水榭,向着墓室后面走去,为着逼近起见,这小小的水榭下面,居然设有一条水潭,可能——开始的时候,这水潭里面也是有些水的,只是这个时候,水却是干枯了,水潭下面沉淀着一种暗红色的液体,看着有些像是凝固的鲜血,让人免不了头皮发麻。
水潭的上面,还胡乱堆砌着一些假山做点缀,我绕过一处一人来高的脚上,然后,猛的站住脚步,就在距离我不远处,水潭边上另一处假山边,黑黢黢的蹲着一个人。
“谁?”我低声喝道,说话的同时,我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药铲。
没有人回答我,那人依然蹲在水潭边,一动不动。我暗中倒抽了一口冷气,常言说得好,夜路走多了,终究会碰到鬼的,我虽然不是专业挖坟盗墓的,但也没有少走这样的地方,今夜终于遭报应了,遇到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头皮都发麻了,握住药铲的手都颤抖了一下子。
我吞了一口口水,再次低声问道:“是谁?”
但那人依然蹲在地上,一动不动,难道说,竟然不是活人?我心中陡然想到这个可能性?古墓中,多一些殉葬者,或者,这就是一个殉葬的死者?
我大着胆子,一步步的向着那个人走过去,一步——两步——三步——在距离那人三步远的地方,我站住了脚步,同时也暗中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