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老妇人脸上堆着笑意,虽然满眼急切,却有不敢冒昧。
“这就是大牛了?”我忙着站起来,问道。
“是的!”老妇人忙着拉过大牛,推到我面前,随即又解释道,“刚才村长说,您能够医治大牛的病,可…”妇人似乎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我。
我略加一想,顿时就明白过来,笑道:“我不收诊金的!”
“啊?”老妇人闻言,顿时就喜出望外,然后冲着我噗通一声就跪下了,随即又拉着大牛跪下,说道,“快快快,给活神仙磕头!”
“大娘快别如此!”我忙着拉起老妇人,笑道,“我可不是什么神仙,不过是走方的郎中罢了,能够治愈,那是这孩子的福气!不能治愈,大娘也不要怨我!”
“嗯!”老妇人忙着一叠连声的答应着。
我拉过大牛,让他坐下来,伸手扣在他的脉搏上,开始把脉,受了惊吓,神经错乱的人病症,我也碰到过好些,不算什么顽症,只是这大牛拖了有些时日了,却不知道能不能治愈?当接歇息性神经错乱拖得日子久了,变成了顽固性神经错乱的时候,很多就是绝症,不能治愈了。
人的大脑结构,实在太过复杂,别说我这样的走方郎中,就算是现在的很多西医,精通解剖学,也一样不了解大脑的结构层次。
但是,当我的手指扣在大牛的脉搏上到时候,却不禁愣了愣,心中无限狐疑:“怎么会这样?这大牛不是被吓疯的?”
我想了想,还是不敢确定,换了一只手,继续诊脉。
“先生…”老妇人很是着急,焦虑不安的想要询问什么,但却有怕打扰了我,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再看看!”我冲着老妇人笑笑,让她安心,可怜天下父母心,老妇人的心意,我自然是知道的。
我的手指扣在大牛另外一只手的脉搏上,又诊了片刻,最终终于确定,大牛压根就不是被吓疯的,他是被人动了手脚。
我又翻开大牛的眼皮子,细细的观察了一会儿,坐在椅子上,却开始沉吟起来。
这个动手的人,应该是和我差不多,全攻偏门邪术,并非那等传统的中医学者,否则,不会用这等诡异的手段,把好好的一个人,折腾成了失心疯。
“先生,我家大牛还有的治嘛?”老妇人扎拉着两只手,焦虑的看着我问道。
“有!”我点头,肯定的说道。
不管是谁下的手,也不管他处于何等目的,我都决定治好大牛——毕竟,在这等山野乡村,一个成年男丁,那是绝对的劳动力,有时候一家老小,还就指望着他养活了,如今大牛疯了,他老娘一个女人,可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啊?”老妇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再次噗通一声,冲着我就跪下了。
“大娘快起来,你这么做,会折我阳寿的!”我再次拉起老夫人,苦笑道,“你先带大牛回去,今晚我要先诊治乌山那孩子,可抽不出空了,明儿落日时分,却看你家孩子,可好?”
“好好好…”老妇人一叠连声的答应着,大牛已经疯癫了一段时间了,老妇人自然也不在乎我晚个一天半天的,而且,她也一样知道,乌山这病情,确实不能够再拖拉了。
看着老女人带着大牛去了,我叹了口气,突然闻到一股烧鸡的味道,顿时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从昨天半夜折腾到现在,我就中午啃了一点干粮,这个时候,肚子老早就饿了,闻到饭菜的香味,更是机场骨碌。
“小伙子,来来来,吃饭了!”迎面,老村长领着一包东西,冲着我招呼道。
“多谢村长!”我见状,倒也不侨情,快步迎上村长,笑道,“我正在为难晚饭的着落呢!”
“村长也过来了!”乌老头从里面端了一张小桌子过来,陪着笑,放下桌子,“我准备了一些土菜,想要招呼先生的!”
刚才乌老头一直在里面忙活,居然是在准备酒菜招呼我,我闻言,笑道:“不用不用,管饱就好!”
“来来来,坐下来一起吃!”村长招呼乌老头,随即又对我说道,“小伙子今日有口福啊!我家那大小子,进山打了两只野鸡,我那婆娘的手艺不错,刚收拾了,来来来,尝尝!”
村长一叠连声的招呼我,我盛情难却,就着山鸡和几个土菜,扒拉了一大碗饭,虽然山居没什么好吃的,但我也不是讲究的人,尤其是这个时候,我早就饿得饥肠咕噜,因此吃着格外香甜。
老村长喝了一大碗自家酿的米酒,招呼我喝,我惦记着晚上乌山肚子里面的阴阳紫河车,拒绝了村长的好意。
“小伙子,能够问你一个问题嘛?”老村长一边喝着米酒,一边点燃了旱烟筒,吧嗒吧嗒的抽着,眯着眼睛问道。
“哦?”我不解的看着村长,“村长请问。”
“小伙子给人治病,都不收诊金,又不求传名,那图个什么啊?”老村长终究见识不凡,想到了这个问题,忍不住就当面问了出来。
我倒也不在乎他的狐疑,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有这个疑问的,当即笑道:“我要是治好了病,倒也没什么要求,只要患者给我一个故友供一炷香,我想让我的朋友,死后在阴司地府,受百家香火供奉!”
“你可还真够有心的!”老村长轻轻一叹,似乎已经释疑。
而旁边的乌老头忙着冲上来,赔笑问道:“先生,你朋友叫什么,你救好了我家山娃子,别的不说,我一定会给你朋友立灵位,日日香火供奉!”
“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我轻轻一笑,“要是能够治好乌山,我自然会把他的名字写给你。”
老村长眯着眼睛,凑近我神秘的笑道:“想不到小伙子倒是痴情人,居然顾念旧情如斯。”
我一愣,随即就知道他误会了,笑道:“村长说笑了,我这个朋友是男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他染病我却束手无策,而他死后,我却蒙他荫蔽,获赠大笔财产,衣食无忧,因为我这才动了这个念头,一边采药配药,积攒善德,一边救治他人,也不图别的,就指望被救治的人,能够供奉他一炷香火。”
“我曾经听闻,若人死后,魂魄受百家香火供奉,将不受地府管辖,羽化飞仙?”村长突然问道。
我没有吭声,确实有这么个说法,否则,我也不会终日行走在外,治病活人,只是为着让他阴魂受百家香火供奉。
第十三章 百草灰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老村长竟然没有回去,反而留了下来,我对于老村长的敬业精神,很是敬佩,而老村长抽着旱烟筒,解释说——既然村民选他做村长,那是对他的信任,他自然也得负责,不能够辜负了大家。
对于老村长这么一种战战兢兢的精神,我心有所感,要是众生都向老村长这样,岂不是好?
我嘱咐乌老头,去找一截竹子来,乌老头不解的问我做什么?我说等下灌药用。
而村长对于那个“心怀鬼胎”的奇药,还是担忧不已,总认为这样的药,怎么可以给人吃?这药味蒸腾而上,都能够形成如此诡异的迹象,连着好好的瓜棚都彻底的萎蔫了,要是人吃下,还不当场毙命?
我解释说,不是吃的,这药使用的法子,也有些别开蹊径——因此老村长就更加奇怪了。
半夜两更时分,药已经的彻底的冷了,我亲自动手,把药倒了出来,然后把药渣子另外放好,嘱咐乌老头,这药渣子别倒了,另外还有用处。
乌老头一叠连声的答应,把药渣子就放在药炉里面,搁在一边。
我端了药走进乌山的房间,乌山还是和白天一样,躺在床上,挺着个大肚子,脸色苍白,陷入半昏迷状态,并没有能够清醒过来。
我让乌老头把乌山抱住,翻过身来,背对着我,然后让他以跪伏的姿态,脱去裤子,趴在床上。
由于村长也在,我让村长帮忙,摁住了乌山,避免等下灌药的时候,乌山乱挣扎,出了岔子。
乌老头和村长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我,这却拿着乌老头准备好的竹竿子,小心的塞进乌山的谷道中。
“这是…做什么?”村长张口结舌的看着我,问道,“小伙子,你不会是要把这药从下面灌进去?”
“是的!”我点头道。
“这…这也太过荒唐了…”村长结结巴巴的说道。
“城里大医院灌肠,都是采用这等法子!”我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法子也不是我发明的,医书上有着明确的记载,村长从来没见识过,加上传统的理念的束缚,让他感觉荒诞不经。
大医院里面灌肠,一般都是用力治疗顽固性便秘的,倒不是像我这样,用来打胎的,而且,还都有专业的工具,我临时没地方找趁手的工具,只能够用差不多粗细竹竿代替。
乌老头这等时候,大概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反正,随便我怎么折腾,总比他儿子被村里人拖出去活埋要好。
果然,被我兑了水的药液灌了进去,没多久,乌山就开始挣扎起来,神情痛苦异常。
乌老头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忙着安慰道:“没事,他要折腾一段时间的,没这么快!”
乌老头听了,算是放下了心来,只是半个时辰过去,乌山一个劲的在床上呻吟挣扎,却不见别的异样。
“怎么办…怎么办…”乌老头急的在房里团团乱转。
村长申斥道:“急什么,就这么回事了!”
我只是看着乌山,什么也没有说,由于天气炎热,乌山并没有盖被子,又过了片刻,他身下已经是一片湿漉漉的,夹着恶臭。
“好了,只要他能够把身体里面的胎儿排出来,就好了,明天就会醒转!”我说。
乌老头见状,忙着也扑过来瞧着,村长又点了一锅旱烟,不断的抽着,同时问道:“还要多久?”
“村长要是等不及,可以先回去睡!”我笑道,“时间我真说不准,大概还要一个时辰…”
“还要一个时辰?”村长摇头道,“他可真比婆娘生个娃还要费事!”
“已经算快了!”我笑道,“弄不好,折腾到天亮都难说!”
村长点点头,不再说话,却把目光落在乌山裸露在外,圆鼓鼓的肚皮上,这个时候,那腹中的胎儿似乎也知道大限将至,在药物的作用下,居然在乌山的腹中横冲直转,在昏黄的灯光下,我们可以看到他肚子这里鼓起一块,哪里鼓起一块,诡异莫名。
而乌山却痛得满床乱滚,神志不清的乱叫,乌老头使劲的摁住他,也摁不住。
乌老头心痛儿子,急巴巴的问道:“怎么办?”
“等着——”我无奈的说。
村长喷出烟雾,骂道:“你咋就这么一点出息,女人生个娃,都比你儿子好…”
乌老头闻言,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哆哆嗦嗦的缩着脑袋,摁着乌山——我看着乌山又折腾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还是不成事,而乌老头又着急,不住口的问我,我也被他问得心烦意乱,终于说道:“你去准备一些百草灰!”
“什么是百草灰?”乌老头急问道。
“就是稻草灰!”我忙着说道。
“哦…”乌老头顿时就明白过来,匆忙冲进厨房,用簸箕装了一大簸箕进来,问道,“先生,够了吗?”
“够了!”我点点头,招呼过村长来,“村长,您老过来搭把手,我这孩子架起来!”
“是不是要让他半蹲着?”村长问我道。
“嗯!”我答应着,他这么躺着闹腾,实在不是事情,弄不好,真折腾到天亮都未必能够把他腹中的胎儿打下来,这阴阳紫河车居然有着旺盛的生命力,求生的欲望非常强,这么厉害的药剂下去,这长时间,居然不起作用。
而且,从乌山的腹部状态来看,它居然还活着,这实在有些诡异了。
我甚至有些怀疑,难道乌山腹中的这阴阳紫河车,竟然不是天生的,而是有人刻意培育的?否则,怎么会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心怀鬼胎含有剧毒,长久留在乌山的肠道中,也对他不利,所以,我决定让乌山起来蹲着。
乌老头反正是我们说什么,他就听着什么。
当即,我和乌老头,村长三人,费了好些劲,才把乌山架了起来,他全身赤裸裸的,那一个圆鼓鼓的大肚子,里面依然有东西在不断的挣扎蠕动,透过肚皮,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我让乌山分开双腿,半蹲在盛着百草灰的簸箕上,只可怜这孩子,所有的养分大概都被那阴阳紫河车吸收了,这个时候,竟然一个劲的双腿打颤,要不是老村长和乌老头架着他,他就别指望能够站起来。
我想了想,又从背包里面翻出一枚药丸来,捏破了外面的腊壳,塞在了乌山的口中,顺手扯过旁边的一件破衣服,塞在他口中。
乌老头急道:“先生,这是做什么?”
“等下他打下那胎儿的时候,和女人生孩子一样,疼痛难惹,我怕他不小心,咬坏了舌头。”我解释说。
“小伙子考虑的很是周到!”村长道,“只是你如果早知道如此,应该留两个壮年过来帮手。”
“我也没有想到这阴阳紫河车这么顽固!”我摇头道,“事实上,阴阳紫河车存活的几率简直就是零,真弄不明白,他怎么能够蕴养活着的阴阳紫河车?”
“我看着,似乎还没有死!”村长盯着乌山的肚子,皱眉说道,“小伙子,这玩意不会真是妖孽吧?”
“这世上哪里有妖孽了?”我摇头说道。
“那为什么你还要求百家香火,供奉你的朋友?”村长道,“既然没有妖孽,当然没有阴司鬼魂的说法,更不会有什么羽化成仙了…”
我良久才道:“我只是求个心安!”
这世上或者真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能够沟通阴冥,但是妖孽之说,我还真不相信了。
我和村长说话的时候,乌山的肚子里面,就如同是打雷一般,一阵大响,随即,他下身一泄如注,腥臭刺鼻,还夹着一些污血。
“快要成了!”我见状,不禁喜道。
而乌山更是痛苦不堪,用力挣扎,但他终究是虚脱尽了的人,怎么挣脱得了村长和乌老头的挟持,大概十多分钟后,一个拳头大小,红黑色的东西,掉了下来。
那东西噗通一声,掉在了百草灰上,居然还扭曲着身子,不断的挣扎着——随即,乌山体内的胎盘污血什么的,也一并流了下来。我暗自庆幸,这阴阳紫河车并不大,才拳头大小,否则,乌山就更加支撑不起了,就这样,它还差点夺了他的性命。
“成了!”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嘱咐乌老头道,“赶紧用温水给他洗洗,把床上收拾一下,扶他躺下吧!”
乌老头顾不上这么多,忙着准备温水,却照顾乌山,我转身去收拾东西,就在这个时候,村长突然惊恐的叫道:“妖孽——妖孽——”
我听得村长的声音中,透着难以言喻的恐惧,忙着转身去看,只见刚才乌山体内打出来的阴阳紫河车,这个时候居然还活着,更离谱的是,这玩意原本只有拳头大小,这个时候,居然足足长大了一圈,在百草灰中,不断的蠕动挣扎着…
“你…看…”村长的声音,惶恐之极。
我心中好奇,伦理,这阴阳紫河车一旦离开母体,不管有多么旺盛的生命力,都应该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活着?还有成长的迹象,这怎么可能?
房里的光线不太亮,我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取出手电筒,拧亮,对着那阴阳紫河车照了过去,一看之下,顿时也变了脸色——果然就是妖孽!
第十四章 鬼影再现
这阴阳紫河车的外表,还过着一层胞浆,血肉模糊的一块,里面,隐约能够看到一个东西,正在死命的挣扎,似乎想要挣破胞浆,脱颖而出,但由于它并没有生长成熟,就被用我非常手段打了下来,胞浆居然出乎意料的强韧,任凭它怎么挣扎,都挣不破。
“小伙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村长有些害怕,看向我的目光都有些躲躲闪闪。
“就是一个胎儿!”为着安抚村长不安的心,我强作镇定的笑道。
“可是…”村长正欲说话,却听得外面“砰”的一声大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坠入在地上,随即,传来乌老头恐怖的惊叫声。
我吓了一跳,忙着转身就向外面堂屋里面跑去。
厨房就在堂屋后面,用一道墙隔开,却没有按门,乌老头为着省油,外面并没有点灯,乌黑一片,我握着手电筒,黑黢黢的只看到一个穿着长袍的影子,在角落里面,一闪而没。
该死的,又是那鬼影?我实在弄不明白,那鬼影到底是人,还是鬼?若说他的那个古墓中的厉鬼,伦理他是不会离开古墓的,如果不是,那他就是人,可他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做什么?
而且,他这速度之快,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方,我绝度不相信,人有这么快的速度?
“乌老头——”我不顾失礼,轻声唤道。
黑暗中,并没有人答应我,我忙着走到厨房里面,一看之下,乌老头脸色铁青,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他刚才去厨房取东西,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居然吓成这副模样?
“怎么了?”老村长也跟着走了出来,顺便从里面提了油灯出来。
“没事,他就是受了惊吓!”我一边说着,一边忙着取出家伙,伸手扣在乌老头的手腕上,把了把脉,还好还好,这老头真禁不起吓,我刚才看着他的脸色铁青,还以为是吓破了胆。
如果真是吓破胆,那就没得救了,如今我诊脉下来,这老头就是被吓晕了。
我当即从背包里面取出金针,对着乌老头头顶百会穴一针下去,然后捏了捏,提起,拔针——就在我金针离开乌老头的头部的瞬间,在老头陡然张口吐出一口浓痰,随即用力的咳嗽了数声,再接着,就老头就扯着喉咙叫道:“鬼…鬼啊…”
“老人家,鬼在什么地方?”我故意装着轻松的问道,难道说,乌老头也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鬼影不成?
我真弄不明白,那黑漆漆的影子,到底是人还是鬼?
“就在厨房里面,我看到了!”乌老头看到是我和村长,终于略略的镇定了下来,结结巴巴的说道,“穿着古旧的长袍子,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先生…真是有鬼,我看到了…”
“不是的,一定是你看花眼了!”我忙着安慰乌老头道,“你瞧瞧,我和村长都在,哪里有鬼了?快去来吧,乌山那孩子还需要你照顾呢!”
提到乌山,乌老头一个激灵,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忙着问道:“山山那孩子怎么样了?”
“没事,我刚才给他诊脉,脉象虽然弱,却甚的平稳,好生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活蹦乱跳了!”我故意轻松的笑道,“他年轻,回复很快的!”
“多谢先生!”乌老头依然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在厨房里面四处看了看,却没有找到那个药炉,我记得,药凉了后,我把药液倒了出来,里面的药渣就放在了旁边,这个时候,怎么不见了?我还特意关照过乌老头,别把药渣倒了,我留着有用。
“老人家,药渣呢?”我问道。
“药渣?”乌老头一愣,说道,“不就在灶台上搁着?”
我拿着手电筒四处找了找,也没有找到药炉,问道:“哪里有?”
“就放在这里的啊?”乌老头也呆住了。
我拿着手电筒照了照灶台上,灶台上用白色的石灰抹过,由于时间久了,原本的灶台上白色的石灰粉已经发黄,加上终年烟火熏烤,甚至有些发黑了,但是,药炉摆在上面,还是残留了一些黑色的炭灰。
我伸手摸了摸,没错,药炉确实是放在这里的,上面还有残存的炭灰,可现在,药炉连带药渣,一起不见了。
有人偷走了药渣?我愣然,随即想想,这怎么可能?你药渣有剧毒,一旦不小心误用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村长——”想到这里,我忙着叫道,“村长——”
“小伙子,怎么了?”村长急问道。
“这村里可有谁手脚不干净?喜欢小偷小摸的?或者,喜欢恶作剧的?”我问道,我说话的同时,我已经去看向乌老头家的后门,果然,门闩已经被挑开,手段很是高明,干脆利落,绝对是惯犯。
这也证实了,那个黑影绝对不可能是鬼,因为,鬼是没必要走门的,大可穿墙而过。这是我却弄不明白,吓晕乌老头的那个黑影,和在古墓中,抢走了我的金兰,还差点害得我命丧古墓的鬼影,是不是一个人?
我摇摇头,古墓中的那个影子,我依然怀疑,他真是人嘛?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还有——在那红莲寺的时候,我也看到了,还有奇异的女子笑声。
我越想越是感觉这个小小的村子,实在是不寻常得紧。
“这倒还真没有!”村长想了想,摇头道,“我们村子小,总计只有十九户人家,大家有个什么事情,也都是相互扶持,哪里有谁手脚不干净了?至于恶作剧,山里的孩子,谁不淘气,这就更加不好说了。”
“那个药炉,不知道被谁拿去了!”我苦笑道,“村长,那药炉里面的药渣,有剧毒,我是怕谁不知道,闹出事情来!”
“这个容易,我立刻让人去找!”村长说着,转身就告辞,反正这里也没他什么事情了。
“好,有劳村长,你只要对他们言明,药渣有毒,别让小孩子乱玩,然后,给我把药炉送过来,那药渣我还用来炮制阴阳紫河车!”我说。
“没事,老头子我这就去!”村长倒还真是热心人,也不辞劳累,天色昏暗,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村长突然转身道:“乌老头,你也太过大意了,虽然说这山村平静,但晚上还是把门闩好要紧!”
“我明明闩好的啊?”乌老头刚才是被吓得六神无主了,这个时候听的我们说话,也算是回过神来,明白是有人恶作剧,偷走了他家的药炉,顺便还扮鬼吓唬了他,想想,这老头心中有些愧疚,自然居然让个人吓晕了,这要传出去,明天可是全村子的人都知道了,让他这张老脸往什么地方搁?
“我看你的糊涂了!”村长笑骂道,“赶紧照顾好你家山娃子吧,他这条命也算是捡回来的了。”
“哎,是了!”乌老头忙着答应着,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拿着手电筒,快步走向里面的房间。
乌山还好好的躺在床上,而那个盛着百草灰的簸箕,摆在床前不远处,里面有些污物,那枚阴阳紫河车,却是不见了踪影。
我踉跄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脸色惨变——那阴阳紫河车难道居然趁着这个时候,破开了胞浆,自己跑了?不,不对!
是有人进来,拿走了阴阳紫河车,还偷走了我的药…那就意味着,这个人也懂得炮制阴阳紫河车,村子里面只有一个人可能会,就是那个王继仁。
想到这里,我心中嗖的一下子,就升起了一股子怒气——这家伙自己不能够救治乌山,居然散步谣言,说乌山是妖孽附体,要把他活埋。
好吧!我恰逢其会,路过这里,算是救了乌山一命,也免除了他那个庸医草菅人命,可是,他居然扮鬼吓晕了乌老头,又趁着我施针救乌老头的时候,从前门潜入,偷偷的偷走了阴阳紫河车。
“不成,我得去找他理论!”我心中暗道。
“先生,你怎么了?”乌老头给乌山拭擦了身体,拉过一张毯子,盖在乌山的肚子上,转身大概是看到我脸色不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