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尸鳄(下)
无奈之下,我只能够把手电筒放在倒着放在口袋里面,让光线透出来,然后弯下腰,伸手去摸水泽中的东西。
淤泥中,我摸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也不多想,信手就把它掰开,摸了出来——接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我一看之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我的手中,赫然抓着一截手骨,而刚才抓过我脚踝的,竟然是这只手骨?
血肉早就腐烂,只剩下白生生的指骨,却依然坚韧…
“哎呀——”我吓得慌忙松手,把那手骨再次丢在了水泽中。
噗通一声,那手骨再次坠入水泽中,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被吓得不轻——不成,这水下有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否则,就算有尸骸,也不会抓人。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那株黄金血兰,金黄金黄的色泽,散发着和黄金几乎一样的光泽,诱惑人心。
要不要去采?
这水下有东西,已经是毋庸置疑,而这黄金血兰本身散发出来的气息,竟然蕴养出了金线银蟾这样的宝贝,可见其已经有了年份,放弃的话,我又实在不舍。
迟疑了片刻,我伸手拍了自己一巴掌,真是活见鬼了,不就是一截指骨,有什么吓唬人的?就算真有不干不净的东西,我自幼跟着师父学过一点武技,也懂得一点风水符术,还怕了这玩意不成?
今天,这黄金血兰我是采定了。
这么一想,我摸索着再次向着水泽中央走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水泽中,一个东西宛如是箭一般的对着我冲了过来,咋一看,似乎就是一条蛇。
他妈的,一条蛇也敢对着老子横了?我心中勃然大怒,这破蛇也不看看,老子是玩蛇的祖宗?
但凡常年在山间行走采药的人,要是不懂得蛇药,老在就把命交代了,而我正好精通各色蛇药,普通的毒蛇,见到我都是避着走的,所以,我扬起药铲,对着水泽中的东西就狠狠的砸了下去。
水花四溅,这地下水泽中的水,透着腐臭的味道,冰冷刺骨的溅在了我的脸上。而那个玩意儿,在水中一个翻滚,扭曲着身子,避开了我的药铲一击。
而手电筒不堪明亮的光线下,我看的分明,那哪里是蛇了?那玩意细细长长的身体,大概有着两尺长,咋一看确实像是蛇,偏生却多了四条小爪子,头部呈现诡异的三角形,却是獠牙毕露。
这不是蛇?
这是尸鳄?我一愣之下,在想清楚那玩意的来历之后,连着想都没有想,连滚带爬,就向着水泽上面跑去,开玩笑,这破地方怎么会有这等绝种的生物?
尸鳄——只是一种喜欢群居的动物,既然有着一只,肯定就有一窝,他妈的,如果让它们围攻上来,我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一根儿。
据说,尸鳄也是属于鳄鱼的一种,在地下潮湿的环境下生存,和普通的鳄鱼一样,喜欢沼泽地——这地方倒还真是符合它们的生存要求,但有一点就是,尸鳄所在之地,附近必定有大量腐烂的尸体,否则,它们何以为生?
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我连滚带爬的想要跑出水泽的时候,一只手从背后摁在了我是的肩膀上。
一瞬间,我寒气大冒,刚才在上面那个诡异的黑影,再次在我脑海中浮起,当即也不及回头,药铲对着身后狠狠的拍了下去。
和刚才一样,我的药铲再次落空了,拍在了空气中,而我却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向后倒去,这要是在平时,也就罢了,就算摔地上也无所谓。
可我的脚下,是腐烂的淤泥,粘糊糊的,又湿又滑,我一个拿捏不住,身不由主,噗通一声,就重重的摔在了水中。
该死的!我大惊,如果这个时候尸鳄扑上来,我焉有命在?当即也不顾水泽中泥沙遍布,翻滚着就要爬起来,偏生这个时候,仿佛是水泽中有个人,伸手死命的一把把我狠狠的懒腰抱住。
呀——
我用力的挣扎,仗着跟着师父练过几年武技,又常年在山中跑,身强体壮,终于从腐烂的淤泥里面爬了起来,却把身后那玩意,也一并带了起来。
我这手电筒还算好,防水防震,被我这么一折腾,居然还亮着,虽然昏暗不明,但好歹总还有点光。所以,这个时候我看的封面,那个抱住我腰的,竟然有是一截指骨,白生生的指骨上,长着黑漆漆的爪子,不像人手。
但是,那指骨绝对是人的尸骸——我心中害怕,死命的想要耗开那爪子,无奈它却是越勒越紧。
虽然我看不到后面,但却是清楚的感觉到,这尸骸绝对不是向刚才那样,只有一截指骨,而是完整的。
我用力的转身,想要把身后那缠上来的鬼东西甩出去,但是它却像是吃了称砣铁了心,狠狠的抱住我,死活不松手。
“哎呀——”我想要甩开那鬼东西,而那鬼东西不知道是否还有“心”,居然一口对着我脖子上咬了下来。
我听得背后风声,用力的甩头,然后重重的对着它头部撞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我撞碎了,而我脑袋也撞得昏沉沉的——抱紧我的那双鬼爪子,陡然松开,我本能的挥舞着药铲,对着那鬼东西拍打过去。
随即,我一连退了两步,总算那桩站稳,定神看过去,那果然是一具完整的尸骸,却不知道因何变异了,竟然会主动攻击人?但尸骸就是尸骸,骨骼已经有些腐朽,被我用力一撞,我脑袋上大概是长了一个包,它的头骨却是破碎了。
我摸着头上肿起的肉包,还真是痛,不管怎么说,总也比被这鬼东西咬上一口好要的多。而那鬼东西,头骨被我撞破,懒腰又被人狠狠的拍了一药铲,居然还直挺挺的站在哪里,并没有倒下去,我心中虽然害怕自己,但却压抑不住好奇心,曾闻风水盛地,得生气着会形成阴人?难道这尸骨就是得了生气,成了没有魂魄血肉的阴人?
第五章 黄金血兰
邙山之上,一直都是荒冢累累,别说是普通的墓葬,就是古代帝王之墓,至今发现的都有好些,但我却没有想到,在这么一处毫不起眼的地方,居然会蕴养出如此诡异的东西。
人死如灯灭,一切终归尘埃,但不知道处于什么心态,很多古人都重厚葬,视死如生,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建造庞大的地下寝陵,而道家玄门的风水术士,也大行其道。所谓的风水宝地,大都拥有极其庞大的生气,而一旦死者得了生气,尸骸数百年不化者,倒也不罕见,更有甚着,秉承风水生气,居然成了一些没有意识的鬼物,攻击人类。
僵尸是最常见的一种。
但像这样的尸骸,已经化成腐朽的白骨,居然还会行动,甚至主动攻击人,倒着实罕见。我一边想着,一边拿着手电筒,对着那尸骸照了照,由于它的头骨被我撞了一个破洞,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我隐约看到,它头骨中,似乎有着东西?
我心中一动,难道说这鬼玩意,竟然不是乘生者之气,年久而生?而是有人利用一些特殊是药物养出来的?
我本身精通各色奇药,自然也懂得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诡异方子,心中狐疑,要养这样的鬼东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算了,我扬起药铲,对着那鬼东西头骨上重重的拍了下去,那鬼东西的头骨啪的一声,顿时粉碎,而随即,这玩意也软趴趴的四散倒在水泽中。
我心中有些害怕,这水泽中有着尸鳄这样的邪物,还有被人刻意做成的鬼物,天知道还有没有别的?那株黄金血兰,依然在水泽中央静静的绽放,散发着妖异的黄金色泽。
我是说什么也不敢在下水泽中去了,当即从背包里面摸出来一根绳索,扣了一个活扣,然后对着水泽中央的黄金血兰扔了过去。无奈那兰花软绵绵的不着力,不比山石,我虽然两次都套中了,却因为血兰不着力,最后都没有能够把它拔起来,第三次,我小心翼翼的收紧绳索,终于把那血兰连着根系,一块拔了出来。
那血兰在水面的部分,只有一尺有余,但在水下的部分,居然老长的一节,下面还连着偌大的块状根系,这血兰的茎叶比普通的兰花不知道强韧了多少倍,被我用绳索套住,利用蛮力拔出来,居然没有扯断叶子。
把那血兰拉扯到水泽边缘,我吸了口气,总算把这黄金血兰弄到手了,也不枉被那鬼东西吓唬一番。
幸好,尸鳄似乎也不多,大概不是这地方的?竟然没有再次攻击我,让我庆幸不已。我一边想着,一边把手电筒搁在一边,就要去解套住血兰的绳索,但就在这个时候,金光耀眼,直扑我面门。
我知道不好,忙着一个后仰,直挺挺的倒在了腐烂的泥地上,同时,手中的药铲重重的拍了出去。
金光一顿之下,落在地上,我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在腐烂的泥地上,盘曲着一条仅仅只有手指粗细的小蛇,全身都是诡异的金黄色。
我的娘啊!我愣愣然的看着那条盘曲在泥地上的小蛇,心中寒气直冒,开什么玩笑,难道这小蛇竟然是金龟子?
金龟子是这小蛇的别名,具体这小蛇叫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我曾经听得老师说起过,这等小蛇,都含有剧毒,一旦被咬,神仙也救不了。
这水泽中盘踞着尸鳄,这金龟子要是没有剧毒,有多少也成了尸鳄的果腹美味了,岂能够存在?
那小蛇和我对持了片刻,陡然转身,向那黄金血兰爬去,很显然的,这金龟子也是依附这血兰而生的,有可能就是普通蛇的变异。
就在那金龟子快要靠近血兰的瞬间,突然,泥地里面传出来一样东西,一口就把小蛇的头部吞了下去。
“啊?”我再也忍不住,惊呼出声——我的手电筒还放在地上,却是看得分明,那藏身在泥地里面的东西,赫然就是金线银蟾,而今,金龟子的头部,已经被金线银蟾一口咬住,只剩下金色的蛇尾,在不断的挣扎着。
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那只巨大的蛤蟆,一点点的把金龟子吞了下去。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这金线银蟾也太过厉害了,连着黄金血兰伴生的金龟子都吃掉了?不对!这金线银蟾也同样是黄金血兰伴生的——怎么会这样?一般来说,像这样的天地奇草,生成的时候,都会有一些邪物守护周围,不让别的东西侵染。
但是,一山容不下二虎,不管是金线银蟾还是金龟子,绝对不能够同时存在,除非这地方还有别的奇草?
就在我这么一愣神的当儿,那只大蟾蜍已经把金龟子彻底的吞入腹中,然后鼓着腮帮子,冲着我呱呱呱的叫起来。
“该死的!”我暗骂了一声,我知道这金线银蟾不同寻常,罕有剧毒,但却没有想到它竟然这等厉害,如今,眼看到手的金黄血兰,难道就弃之不顾?
那大蟾蜍叫了两声,大概是看着我不理论,竟然扑到那黄金血兰开始,开始吞噬血兰的花朵…
我眼睁睁的看着大蟾蜍接连吃了三四多血兰花,再也忍受不了,喝道:“那是我的!”说话的同时,我也顾不上危险,举着药铲就要上前拍打那大蟾蜍。
可我还没有动,那金线银蟾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蛙鸣,随即一蹦老高,在接着——它就整个在泥地上抽搐起来。
这该死的大蟾蜍太过贪吃了,遭报应了?
那大蟾蜍抽搐了几下子,就寂然不动,我还是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拿着药铲拨动了一下大蟾蜍,它却是一动也不动了,明显已经死了。
“嘿——”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子,今天的运气真不错啊?金线银蟾和金龟子鹬蚌相斗,让我坐收了渔翁之利?
我一边想着,一边把那个大蟾蜍拨了个肚子朝天,竟然的发现,这金线银蟾的肚子上,竟然贯穿了一个大洞,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
“天——难道是那条金龟子?这毒蛇的竟然这么厉害?”我一边想着,一边凑近去看,大蟾蜍腹部的腐烂很快,我从地上抓过手电筒,对着照了照,隐约能够看到,大蟾蜍的肚子里面,那条蛇的身子还在蠕动,但很明显的,也是活不成了。
我摇摇头,这等天地毒物,最后竟然就这么自相残杀而死?想来还真是让人心有余悸,不管怎么说,这两个毒物都已经死了,再也没有谁和我抢那黄金血兰了,我转身,准备把黄金血兰收起来,但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呆住了。
刚才还搁在地上的黄金血兰,竟然踪影皆无。
血兰呢?
我呆如木鸡的立在当地,背脊上冷汗沥沥而下,黄金血兰绝对不会自己长了脚跑了,绝对是有人把它拿走了,可是——这泥地上湿漉漉的,除了我自己凌乱的脚印外,再也没有别人的了,难道是活见鬼了?
一想到那个鬼字,我这才省起,这里是墓室。
这世上也许是有一些邪物,但哪里有鬼了?也许是有人趁着我看那大蟾蜍的当儿,偷走了黄金血兰?可是,谁有这么快的速度?就算是飞鸟,也会有一点声音啊?
我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举着手电筒,游目细看——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一个黑黢黢的影子,飘忽的闪过,消失在水潭的对面。
黑影?
我陡然想起,刚才在墓室中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人影,无声无息的站在我背后,难道是他?
但这黑影到底是人,还是鬼?若是人,哪里有这么快的速度,若是鬼——这世上有鬼吗?我心中虽然寒气直冒,却是不甘心,沉吟片刻,我还是从腐烂的泥地上,绕过那水泽,向对面走去——我要看看清楚,那个黑影到底是人,还是鬼?
如果那个黑影和我一样,同是采药人,他也应该和我明着说了,岂能够这等巧取豪夺?根据道上规矩,见面也就是分一半,他焉能独占?
如果那个黑影不是人?我这么一想,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要是那玩意不是人?咋办?不是人,它还要草药做什么?从来没听得人说,鬼也需要药?
我一边想着,一边快步向着水泽对面走去。
由于原本手电筒光芒有限,绕过水泽,我才发现,对面居然还有一个洞穴,大约一人来高,黑漆漆的投着腐烂的阴森气息。
我举着手电筒照了照,洞穴中漆黑一片,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还是真的?隐约中,我再次看到那个黑影,披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诡异的消失在我手电筒的光柱下。
站在洞口,我有些迟疑,要不要跟进去?
这里发生的一切,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尸鳄,邪物,还有那黑影…
不管那黑影是人是鬼,能够在这样的地方来去自如,都绝对不是善类,弄不好,我有可能采不到药,还把命交代了。
第六章 鳄王
黑漆漆的洞口,我一只手握着手电筒,一只手握着药铲,就这么站着,要不要跟过去?迟疑了片刻,我还是决定跟过去,就这么放弃,我实在不甘心。
黑漆漆的洞口中,依然是湿漉漉的腐烂泥地,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烂泥中,也不知道这该死的洞口,到底通向什么地方?
突然,在我手电筒昏暗的光柱下,一个人影,依稀的立在洞中,我的鼻子里面,隐约闻到腐烂的尸臭味。
我不禁皱了一下眉头,握紧了药铲,盯着那人影,低声喝问道:“可是松下童子?”这是一句暗话,意思就是问,是不是也是采药人?
一些罕有的药材,大都生长在荒山老林,属于无主之物,自然是人人都可采摘——一般情况下,采药人大都是一两人结伴进山,像我这样的独行者,并不多见。
大多稀罕的药材,都是千金难求,为着避免发生纷争,同行若是相遇,恰巧正好又同时看上了同一株药材,那么就根据江湖规矩办事,见面分一半。
这是古老流传下来的老行规,起于什么时候已经不可考证,当然,现在人守这么一条规矩的,还真不多见,大部分情况下,杀人夺药者,比比皆是。深山老林,不见天日,就算真的动手杀人越货,也没人发现。
那人静静的站着,一声不吭。
我皱了一下眉头,鼻子里面闻着那腐烂的臭味,越发严重,似乎就是从前面那人身上传来的,难道说——
我心中一颤,隐约知道有些不对劲,这东西难道不是活人?这个看似乎普通的古墓中,竟然处处暗藏杀机?
但既然已经进来了,我忍不住又向前走了几步,靠的越发近了,自然也看地分明,那人背对着我,看不清楚脸面,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洞口只有一人来高,宽不过一米,被那人挡住路口,我自然不能够过去。
“朋友,借道!”我低声说道,接着手电筒昏暗的光柱,由于靠的近了,我自然看得清楚,那人身上穿着一套破破烂烂的盔甲,也分辨不出什么材质,已经腐蚀不堪,绝对不是现代之物。
“嘎嘎嘎——”那人的口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然后,他僵硬的扭过头来。
一瞬间,我狼狈不堪的向后连连退了好几步,我实在不能够分辨,那是怎样的一张脸?两只眼睛突兀的鼓了出来,像是蛤蟆的水泡眼,而脸上遍布一种像是鱼鳞一样的东西,嘴巴凸出,大张——明显就是一张鳄鱼嘴。
“嘎嘎嘎——”那人嘴里,再次发出嘎嘎的怪叫声,听得令人牙酸,打从心底有着一种恐惧。
我再次后退,这绝对不是人,虽然他的模样,有些像是人。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脚下一绊,低头一看之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我的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缠上了一只尸鳄。
这种尸鳄,和普通的鳄鱼不同,它们拥有普通鳄鱼一样尖利的牙齿,却有着向蛇一样细长的身子,同样也有着四只爪子,是水陆两栖动物,我用力的一脚把那条尸鳄踢了出去,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黑洞的地面上,墙壁上,竟然密密麻麻爬满了尸鳄。
那是鳄王?
我不及多想,拔腿掉头就跑,什么黄金血兰,包括那个鬼影,就算那鬼影真是采药人,我也懒得理会了,如今,我逃命要紧,否则,被这些尸鳄包围住,我可一点也不敢保证,它们只吃腐烂的尸体,就不吃新鲜的血肉。
我一动,伸手那腥臭扑鼻的鳄王,带着风声,对着我恶狠狠地扑了上来,我头也不回,听风辨位,就是一药铲挥了过去。
同时,我快步向着外面跑去,有几只尸鳄扑到我身上,撕咬我的衣服——那锋利的牙齿,直接撕破了我的衣服。
我腿上一阵剧痛,低头看时,只见一只小小的尸鳄,既然把我小腿肚上,撕咬下一块肉,正连着皮肉吞噬下去。
闻到血腥味的尸鳄,更加躁动起来,不断的向着我身上扑过来。
我用力的拍死那只咬了我一块肉的尸鳄,不顾左腿小腿肚上鲜血淋漓,快步向着外面跑去——幸好我身手还算是敏捷,虽然有几只尸鳄扑了上来,但也被我拍死,等着我跑过水泽地,身后那个鳄王,竟然没有追赶下来,就连普通的尸鳄,也停住了脚步。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盯着它们——而那个怪异的鳄王,人身鳄面,不知道是怎么变异的?是人类的尸体和尸鳄结合而成,还是有尸鳄多吃了人类的腐烂尸体,最后变成了这样?
这些地下生物,应该是见不得光的,我站在金井中,从背包里面翻出飞索,丢了上去,也不知道飞索抓住了什么,用力的扯了一下子,感觉还牢靠,我忙不迭的顺着飞索爬上去。也不知道那些该死的尸鳄有毒没毒的,如果有毒,今晚我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越想,我就越是郁闷——还有那该死的黑影,也不知道是人是鬼,竟然把我到手的黄金血兰抢走了。
等着我爬出金井,站在那棺木前,大大的喘着粗气,我必须尽快找个地方,弄点清水清洗一下伤口,然后敷药,否则,一旦感染起来,麻烦大了。
想到这里,我也不顾上别的,便于离开,匆忙中,我忍不住又向棺木中看了一眼——这一看,我不禁呆住。
棺材中,原本已经腐朽成泥的白骨,这个时候居然不翼而飞了。
谁来过这里?我愣然,难道说在我坠入这金井中的时候,竟然又有人进来了,可这人为什么挖走棺木中的尸骨?
不对,从棺材中残存的泥土来看,这分明不是人挖过的痕迹,倒有些像是那尸骸自己爬起来跑了出去。
这地方实在诡异,不宜多留——我心中寒气直冒,忙着转身就走。
直到爬出古墓洞口,我才算是送了口气,那该死的金线银蟾,都是它招惹的,否则,我好好的靠在红莲寺睡觉,何来这无妄之灾?虽然采了一株血线何首乌,还无意中获得了《本草鬼医篇》,可我差点就把小命交代在里面了。
走出古墓洞口,冷风一吹,我不禁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这才想起来,我不但小腿肚上别尸鳄撕咬掉一块肉,全身上下,还都是湿漉漉腐烂的淤泥,虽然我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想想,也和一个泥鬼没什么差别了,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若是被人看到,绝对不会把我当人看。
我得赶紧找个地方把这一身的腐臭烂泥洗掉,包扎伤口,对——还是去红莲寺,那地方靠这里近。
红莲寺还是和刚才一样,连着庙门都没有关闭,这破旧的小庙中,倒也不用担心招贼。只是神台上,唯一的一支蜡烛,也快要熄灭了。
我找了找,又在神台旁边,找到半支蜡烛,点燃了,放在神台上,然后把我刚才遗弃在神台边的另外一个搭袋拿起来,从里面找出来干电池,给手电筒换了电池,一瞬间,手电筒光华大盛。
我拿着背包,里面有着几件我随身洗换的衣服,这才绕过神台,向小庙后面走去,这小庙虽然破旧,但既然有蜡烛香火,肯定是有人居住的,应该是有水井的。
神台后面,那具黑漆漆的棺材,依然放在那里,显得异常的突兀——我拿着手电筒对着那棺材照了照,很普通的棺木,看不出丝毫的异处,只是棺材上面却是光滑得紧,可见,这地方常常有人打扫,否则,不用多久,这棺材上老早就积了一层灰了。
后面的门半掩着,也没有关闭,我推开门走了出去,和普通的庙宇一样,后面就是小小的院落,东面有着一口水井,两边想来都是禅房。破旧得紧,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居住。
我走到井台上,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到没有想到,这小小的破庙中,那水井竟然大有来历,上面大书几个先秦钟鼎文——锁龙井。
我有一个故交好友,曾经对我说起过,这钟鼎文大有来头,起于什么时候很难说,几乎无可考证,但却沿用很久,一直到秦灭六国,一统天下后,然后统一文字,这种钟鼎文才废弃不用。
这钟鼎文最盛的时期,应该是周朝,因为刻印在钟鼎之上,因此得名——别说我这么一个一个郎中,就算是饱学的大儒,只怕也不能够认得几个钟鼎文,偏生,我那位好友是为奇人,精研古文,曾经有一次对我说起这锁龙井的传说,并且用这钟鼎文写给我看过,否则,我碰到这三个字,绝对是两眼一抹黑。
名山大庙中,常见这锁龙井,但却没见哪家用这样的钟鼎文书写的,难道说——这井竟然是先秦之物?不对,如果真是这样,这红莲寺岂不是后来才修建的?佛教的起源,远比道教晚的多。
想到这里,我摇摇头,也许就是修建这红莲寺的人,也和我那故友一样,喜欢卖弄博学,挖口井,故意用钟鼎文写了锁龙井罢了——真要是先秦之物,岂能够完善的保存到现代?
第七章 古刹遇鬼
不管了,反正水桶之物齐全,我取过水桶,低头便于打水,由于黑漆漆的一团,我只能够拿着手电筒照着——不料却惊愣的发现,在黑漆漆的井台上,居然有粗大的铁链,一直延伸到井水中,咋一看,还真像是锁着什么东西。
他妈的,难不成还真有龙?想想,不会是龙吧?可能是锁了一只大龟?我听的说,很多地方修建寺院,都会把一直龟压在地基上,但锁在井中的,倒是没有听说过,也许——各地风俗不同?
算了,我拿着水桶开始打水,不管是龙还是龟,或者铁链上锁着别的生物,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也不值得我研究,我只要打点水,冲洗一下罢了。